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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江湖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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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追尋

第三章 追尋

三爺倏然住口,高大身軀泛起了顫抖,他低下了頭。
大爺龍行空伸手攔住了三爺,他的神色已經不如剛才那麼平靜了:「一個人,沒留姓名字號,弟兄們沒機會過一招,二全,你從頭到尾說給我聽聽。」
回過手來,劈胸一把揪住了叫二全的車把式,急急喝問道:「二全,你剛說誰被劫去了?」
他,玉面朱唇,劍眉鳳目,不但白淨俊逸,而且肌膚嬌嫩得賽過大姑娘,人長得也像個富家公子哥兒,可卻比一般富家公子哥兒多了股逼人的英氣,甚至,找遍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一個富家公子哥兒比他俊的。
一頓,回望二全道:「二全,把經過面稟李少爺。」
聽二全說,白衣人留他一命,讓他帶話回來,讓李家人去要人,這顯然表示,白衣人跟李家人有過節,有仇。
年輕人淡然道:「三爺不要誤會,也不要動意氣,我這是就事論事,就我剛才所說,照三爺你看,武林之中、江湖之上,是不是可能有人知道,當年的遼東李家,有人到『山海關』搭車來了,而且是位姑娘?」
從外頭跑進來個車把式打扮的壯漢,邊跑邊嚷:「朋友,你怎麼不等,自己闖進來了……」
他,穿一件海青長袍,外罩緞子面子鑲邊兒,暗紅色的小坎肩,衣著派頭像個富家公子哥兒。
三爺道:「李少爺,龍家車行的弟兄,有九個也傷在那人手下。」
大爺龍行空神色平靜,人也夠鎮定,一聲「老三!」叫住了三爺。
二爺龍行雲揚聲喝道:「來人!」
隋開皇三年置,十八年命漢瓊王將兵伐高麗出騎「榆關」,城樓雄壯,建於明永樂年間。
三爺這時已定過了神,一聲:「朋友!」腳底下就要往外迎。
二爺手不自覺的一鬆,又是砰然一聲,叫二全的車把式摔在地上,二爺他圓睜了眼、張大著嘴,傻住了。
這一遍,震住了龍家兄弟,霹靂火般的龍三爺傻住了,連大爺龍行空臉色都變了。
三爺卻沒回頭:「我去把這條命拼了,也要救回李姑娘。」
龍行雲震聲道:「叫郝老三來一趟,快去!」
望了跪在飯桌前的車把式緩緩道:「二全,吃這行飯哪會沒有風險,天大的事站起來說。」
三爺龍行雨突然大叫如雷,震得整座上房撲簌簌作響:「我就不信這個,龍家車行在這條路上闖了近二十年……」
從那時候起,武林之中,江湖之上,就近二十年沒再見著李家人的蹤影。
「是的。」
二全忙道:「大爺、三爺,我該死,車隊臨走的時候,我告訴餵牲口的郝老三。」
年輕人道:「恕我不便奉告,這也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來聽一聽出事的時地跟經過,以便營救舍妹。」
三兄弟剛分辨出是後門方向傳來的聲響,一聲帶著顫抖的嘶叫聲傳進了上房:「大爺……」
「龍大爺!」年輕人道:「李家早在二十年前即已遷離遼東,從那個時候起,李家人就沒在江湖上出現過,那個時候,我跟舍妹都還沒有出生,所以武林中、江湖上,絕不可能有人認識舍妹。這次來山海關搭車,如果不是舍妹攜有家父的親筆函件,三位也不會知道她就是當年遼東李家的人,是不是?」
大爺臉色一整,忙抱雙拳,www.hetubook.com.com一聲:「李少爺,請進。」
二爺沉默了一下,道:「大哥,不管怎麼說,咱們三個總不能在家閒著,而且,咱們也該派人給李家報個信兒。」
前些日子,那位美姑娘獨自一人,翩然來到山海關搭車,出示當年的三少爺,如今的三太爺的一封手諭,說明姑娘是他的愛女,要龍家三兄弟多方照顧,這才知道姑娘原來就是李家人。
大爺龍行空儘管臉色都變了,人畢竟還能力持鎮定,一眼瞥見叫二全的車把式要自絕,沉喝聲中,人已拔起,一掠過桌,左腳一抬,正踢在叫二全的車把式右手肘上,猛一痠麻,一條右臂立時無力垂下。
三爺脫口叫道:「原來是李家……」
三爺霍地旋身向外,暴聲大喝:「姓龍的兄弟三個死了,不見!」
「那個人的一身武功詭異而高絕?」
但那雙深陷的老眼,卻是炯炯有神,有時突然一亮,亮得怕人。
的確,李家自從當年三少爺紀珠攜芙蓉姑娘離京返回遼東之後,為避免麻煩,就舉家他遷,不知道搬到哪兒去了。
不錯,照倖保一命,回來報信兒,這個叫二全的車把式的說法,既不知道那白衣人的姓、也不知道那白衣人的名,甚至連那白衣人往哪兒去了都不知道,上哪兒找那白衣人去?
就在這兄弟三個方寸大亂,相對無策的當兒,突然一個粗壯話聲遙遙傳了過來:「啟稟大爺,有遠客來訪。」
大爺道:「照理說,咱們兄弟三個應該親自上李家負荊請罪,可是,誰知道李家在哪兒?自從當年事後,李家已經遷離遼東摩天嶺下,從那時候起,武林之中,江湖道上,就只有李家的名,不見李家的人。這次李姑娘來搭咱們的車,不是帶來三太爺一封手諭,咱們還不知道她就是三太爺的愛女李家人呢!又叫咱們派人上哪兒送信去?」
二爺龍行雲忙道:「李少爺是說龍家車行有人……」
年輕人突然抱了雙拳:「既是這樣,我只好另找線索,不打擾了,臨行再奉勸,為三位的家小著想,還望貴車行不要插手,告辭。」
叫二全的車把式道:「二爺,李姑娘……」
大爺接著喝道:「不是你的過錯,你這算什麼?」
年輕人道:「應該說是李家人連累了貴車行。」
三爺要說話,大爺卻把二全叫上來,道:「李少爺,他是押車的弟兄,唯一倖保性命,帶話回來的。」
大爺、二爺、三爺都為之一怔。
突然,「砰」的一聲門板大開,驚動了正在最後一進院子上房裏進餐的龍家三兄弟。
就這麼一句,聽得龍家三兄弟心神大震。
「那麼您……」
叫二全的車把式從頭到尾,又把喜峰口外出事的經過說了一遍。
二爺為之臉色一變,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年輕人道:「是的。」
三爺龍行雨濃眉一聳,就要過去。
「胡說……」
年輕人神色永遠那麼平靜,道:「三位,那個郝老三是什麼地方人?住在哪兒?」
大爺忙抬手,急叫:「老三,站住!」
一陣衣袂飄風聲由遠而近,停在屋外,緊接著屋外響起個粗壯話聲:「二爺,屬下在。」
一扇門通往後頭。
無如,像這種事,這麼一位人物,這麼高絕www•hetubook•com.com的武功,確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誰這麼個開門法兒?
二爺忙道:「老三。」
二爺、三爺望向大爺,兩個人都沒說話。
二爺龍行雲說道:「李少爺一定知道,自從當年鐵霸王故世之後,手下兄弟風流雲散,分別投身各行各業,雖然有的仍留身江湖,但是為數已不多,鐵霸王手下,盡皆燕趙豪雄,個個鐵錚漢子,投到哪兒哪兒不要?所以郝老三當初到車行來,一表明來路,我們兄弟三個毫不猶豫,馬上就把他留在車行,我們兄弟三個的原意是聘他護車,那知道這人很怪,他非餵牲口不可……」
大爺龍行空目光一凝,道:「李少爺,您是說……」
年輕人道:「謝謝,不坐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三爺,那人功力之高,聞所未聞,弟兄們沒能過一招,甚至於連個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叫二全的車把式流著淚道:「只一個人,不知道哪條路上的,連個姓名字號都沒有。」
這當兒,三進後院裏正同時開飯,跨院裏的馬匹牲口,也都低著頭進食草料,外頭那麼多客人等著呢,吃過飯就得套車上路了。
年輕人道:「所以現在我來了,為的就是這件事,車隊出事的事。」
二全道:「他是直隸通州人,住什麼地方就不清楚了,到了通州應該打聽得出來。」
龍行雨為之一怔:「這……」
等到二全把話說完,他才不慌不忙的問道:「不知道那個人的姓名、來處,只看見他有一張慘白的臉?」
那名車把式一怔,二話沒說,一躬身,連忙退了出去。
人長得好,連舉止都是瀟灑的。
這個人,是個年輕人,很年輕,恐怕最多不過二十歲。
龍行空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大爺臉上閃過抽搐:「照二全那麼說,合咱們三兄弟之力,也難在那人手下走完十招,你一個人去了哪是對手?」
年輕人淡然又道:「龍大爺也不必如此,李家並沒有怪誰的意思,我只是,在找尋線索,以便盡快營救舍妹。」
這時候時值正午,長板凳上坐滿了背包袱、挽行李的男女老少,亂哄哄的一片,進出幾個精壯漢子在招呼著。
面無人色,兩眼含著淚,全身帶著顫抖。
大爺道:「老三,你要哪兒去?」
城樓正額懸「天下第一關」五字,為明儒蕭顯所書,筆勢雄勁大方。
他兄弟三個找去,或許不至於把三條命留在那兒,但是救不回來李姑娘,不也是枉然麼?
不錯,還有家眷,還有妻兒。
叫二全的車把式忙應道:「是的。」
年輕人謙恭有禮,謝了一聲,一撩長袍下襬,邁步進了堂屋。
大爺龍行空兩眼閃起了淚光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走腿闖道,本就是刀頭舐血,朝不保夕,路死路埋,溝死溝葬……」
就在「山海關」大街,離關口城樓不過十來丈的地方,靠東,有一家車行,黑底金字大招牌「龍家車行」,一連三間店面,除了櫃房之外,擺的全是一條條的長板凳,那是給等車客人歇腳用的。
三爺道:「人車都已經回了山海關,當時又沒外人看見,府上是怎麼知道的?」
年輕人截口道:「三爺,李家並沒有什麼和*圖*書不得了,不至於有人冒充,舍妹來的時候,還帶了家父一封信,不會錯吧?」
「龍家車行」二十年沒出過一點事兒。
三兄弟剛一怔,一陣風似的,上房闖進來個人,正是「喜峰口」外路上,倖保一命僅存的那個車把式。
年輕人道:「龍二爺,聲名固然重逾性命,但是現在的龍家,並不只你們三位。」
三爺龍行雨人長得猛,性子也一如三國裏那位桓侯張三爺,一拍桌子,震得碗盤齊跳,瞋目大叫:「別這麼沒出息,出了什麼事,站起來說話。」
隨即側身擺手,一副恭謹神色。
年輕人道:「他告假的時候巧,只怕他不會再回來了。」
年輕人微一抱拳:「三位,我姓李,舍妹前不久才搭貴車行的車……」
二爺肅然道:「話是不錯,可是龍家車行近二十年的威名……」
年輕人道:「龍大爺,家父命我轉知貴車行上下不要插手,還希望三位能夠……」
那名車把式砰然一聲跪在飯桌前,嘴唇兒抖了幾抖,才說出話來:「大爺、二爺、三爺,那趟車出事了!」
憑他兄弟三個,又怎麼是那白衣人的對手?
三爺龍行雨大叫道:「怎麼說?人只一個?你們五輛車十個人……」
二爺道:「李少爺,府上知道了……」
年輕人抬手攔住了大爺的話:「龍大爺,家父命我前來,並不是要我來問明經過之後趕回去稟報的。」
大爺忙道:「李少爺,您千萬可別這麼說,只要客人搭上了龍家車行的車,龍家車行就要負責他人跟財物一路平安,不管是誰,何況是李姑娘,更何況又有三太爺的手諭……」
大爺迎前兩步凝目望年輕人:「這位……」
六個跨院,則用來停放車馬牲口、堆積草料,就衝這麼一大片,北六省恐怕找不出第二家。
大爺龍行空臉色凝重,震聲道:「李少爺……」
年輕人道:「郝老三又是什麼來路?」
瘦老頭兒叼著旱煙、閉著眼,在櫃檯裏靠坐著,生似那亂哄哄的吵雜不在他跟前。
「是的。」
大爺龍行空道:「李少爺,龍家車行絕對不用來路不明的人,要論郝老三的來路,絕對不會有差錯,他是當年北六省總瓢把子鐵霸王手下的兄弟。」
這話,聽得二爺也啞口無言。
三爺龍行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滿桌子的碗盤震得一跳老高,連那結實的桌子,都硬崩裂了一角:「該死,郝老三他怎麼會……」
二爺陡地一聲厲喝:「老三,這是你跟大哥說話?」
三爺龍行雨沒能答上話來。
三爺龍行雨霍地望二全,震聲道:「二全……」
年輕人道:「三位,現在事情更明顯了,那個人找的只是李家人,也就是說他是衝著李家人來的。」
大爺黯然道:「這麼算了……龍家車行就此關門,咱們三兄弟橫劍自絕,留下這些孤兒寡婦,但是咱們不能這麼做,我也不甘心。」
大爺的這句話,聽得三爺一怔,一怔之後,又猛然激動:「那……大哥,你說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
「山海關」不愧為天下第一關,歷史上多少次征戰,都假「山海關」以行之,明末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引清兵入關,「山海關」即為其門戶。
「他讓你帶話回來,讓李家人找他要人?https://m.hetubook.com.com
難道兄弟三人,仍跑到「喜峰口」外,車隊出事的地點去等、去碰?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叫二全的車把式流著淚,啞著聲,把喜峰口外路上遭遇的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龍家三兄弟一怔。
畢竟還是大爺鎮定,擺手沉喝:「不許無禮,出去。」
大爺龍行空臉色凝重得一如陰雲密佈,道:「我們兄弟正感茫然無頭緒,不知從何下手,李少爺高明。不敢瞞您,我們兄弟三個知道李姑娘的身分,還有就是我交代了二全,讓他對李姑娘小心侍候……」
「山海關」本名「榆關」,為長城第一大關口。
他還是說完就走,話落,沒容龍家三兄弟有任何表示,就轉身出了堂屋。
只聽叫二全的車把式又道:「大爺、二爺、三爺,車隊我帶回來了,雖然別的沒有損失,但是我不敢帶回車行來,壞了車行往後的生意。所以我把車隊停在關口外,一個人跑回來報信兒,二全我該死,弟兄們都毀了,我也無顏獨活,謝您三位的大恩。」
龍家兄弟都一把年紀了,大爺龍行空已在五十開外,二爺龍行雲今年整五十,三爺龍行雨也四十七、八了。
手裏一根旱煙袋,翡翠嘴兒,湘妃竹子桿兒,可是那煙袋鍋不知是什麼打的,烏黑發亮,還比普通的煙袋鍋足足大出一半有餘。
「也不知道他往哪兒去了?」
三爺忙道:「這……」
三爺霍然回身,鬚髮皆動:「大哥,不是對手,大不了血濺屍橫把命留在那兒,可是李姑娘遭劫,咱們怎麼跟李家交代?」
二爺道:「這就不會錯了。」
大爺跟二爺像沒聽見。
三爺龍行雨臉上變了色,絡腮鬍為之抖動:「李少爺,龍家車行的弟兄,都是在車行多年的老人,我龍老三可以擔保……」
這又是哪一個?
三爺剛猛,但剛猛並不表示粗魯,他突然道:「二哥,慢著,先弄清楚……」
大爺再也無法力持鎮定了,身軀一晃,砰然一聲坐回了椅子上。
「大爺!」叫二全的車把式低頭痛哭:「可是弟兄們都毀了……」
龍行空一點頭道:「不錯。」
再說,就算那白衣人還會折回來在那兒等,用二全的說法,白衣人的武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詭異、高絕的近乎不可能。
後頭院子一連三進,左右另各三大片跨院,三進後院住人,一進、二進住的是弟兄,最後一進住的是車主三兄弟,外帶婦孺內眷。
二爺跟三爺也忙讓開了門路。
三爺猛一怔,張開的嘴一時沒能閉上。
大爺龍行空、三爺龍行雨剛才都沒留意,現在都不禁一顫,同時脫口大叫:「李姑娘?」
大爺肅然抱拳:「李少爺,李姑娘遭劫的事,好歹現在您李家人已經知道了,我們兄弟三個不敢多說什麼,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請您回府代為奉知三太爺,我們兄弟三個不惜一切也要……」
大爺臉上再閃抽搐:「李姑娘遭劫,咱們兄弟三個都該死,可是,咱們兄弟這三條命是送給誰、留在那兒?」
櫃檯裏,坐的是個賬房模樣的瘦老頭兒,長袍馬褂,一條黑裏泛灰的髮辮拖在腦後,臉上瘦得幾乎沒有肉。
二爺道:「李少爺,您來得正好,暫時恐怕您不能走,我們兄弟三人有急要大事面稟。」和-圖-書
年輕人接著又道:「綜此,足證舍妹表明身分之後,消息外洩,那人才趕到『喜峰口』攔車行劫,所以我請教,舍妹的身分,在貴車行裡有誰知道?」
靜聽之餘,年輕人神色鎮定,一點變化沒有。
龍家三兄弟猛一怔。
登城樓,可望渤海灣一泓深碧,遠望無際,北瞻則雄山奇石,蜿蜒千百里。
大爺悲澀地道:「老二,不要怪他……」
三爺霹靂大喝。
年輕人沉默了。
那名車把式沒動,嘴唇又抖了幾抖,話沒說出來,淚珠卻成串的落了下來。
儘管三爺在極度的驚急之中,卻不敢不聽這位長兄的,他立即收勢停住。
清,聖祖康熙皇帝曾有詩曰:「地勢長城接,天空滄海連。」氣象之雄壯,無與倫比。
三爺停住了。
等到龍家三兄弟回過神來,追出堂屋,年輕人已經不見了,只有那粗壯漢子站在院子裏,仰望空中驚聲道:「好快……」
他話剛說完,上房屋門口突然多了個人,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
三爺臉脹紅了,目眥欲裂,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
大爺道:「李少爺,您真的來得正好,我們三兄弟正愁沒辦法給府上報信兒去。」
二爺道:「話是不錯,可是李姑娘坐的總是龍家車行的車。」
大爺又肅然舉手:「李少爺,請坐。」
年輕人道:「家父要我面告三位,不管舍妹出了什麼事,都由李家人自己應付,請貴行上下不要插手。」
屋外那粗壯話聲忙道:「回二爺,郝老三告假回家去了。」
年輕人道:「如果是早就知道,大可以在舍妹抵達『山海關』之前動手,不必等坐上了車,車抵『喜峰口』外之後才攔車行劫,這是不是表明舍妹是在抵達車行,表明身分之後,消息才傳出去的?」
但大爺說的對,幹這一行不會沒有風險。
就這麼一句話,二爺龍行雲立即把圍坐一桌的婦孺趕了進去,一頓飯硬是就這麼打住了。
年輕人接著又說了話,但是話鋒已經轉了:「我請問,當初舍妹到貴車行來搭車,都有誰知道這件事?」
「李少爺,不是我說,也不怕您笑話,那個人的武功,簡直就高得嚇人,根本就像邪法兒。」
年輕人道:「如果是為這,貴車行堅持偵兇、懲兇,我不便攔阻,但是我要直言一句,要是那人的武功真如這位弟兄所說,應該是真的,因為放眼當今,能這麼輕易制住舍妹的人,沒幾個,那麼合貴車行之力,恐怕也是以卵擊石,那是白賠性命,太不值得。」
三爺龍行雨臉色變了:「有這種事,哪條路上的,多少人?」
只聽三爺他一聲厲叫,只見三爺他疾轉身軀,邁步就走。
叫二全的車把式沒站起來,但是他說出話來了:「大爺,車隊出事了,就在『喜峰口』外,弟兄們都毀了,李姑娘也讓劫走了。」
二爺龍行雲忽然臉色大變,手一抬,攔住了三爺:「老三,住嘴!」
一個頭磕下去,再抬起頭時,右掌揚起,直劈天靈。
年輕人一直夠平靜,但入耳一聲「當年北六省總瓢把子鐵霸王」,他卻為之神色猛一震動。
走腿闖道,江湖多年,經驗歷練兩足,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霍地站起來,齊聲道:「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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