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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江湖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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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鳳儀

第二十四章 鳳儀

蘭珠顯然看出來了。
李玉麟道:「在這兒,住的還習慣麼?」
她的看法,倒是跟莫堂主不謀而合。
好在老和尚也就這麼兩句,第三句他說的是:「兩位陪李少爺在這兒說說話吧!我該做功課去了。」
黑妞道:「好多了,多虧了莫堂主跟宮叔……」
李玉麟站了起來。
其實,她也多吃了。
李玉麟道:「我知道,這是不能勉強的,總希望,姑娘能早一天平復。」
李玉麟忙道:「真的,我真不敢說,就跟這一趟來一樣,事先我根本不知道能有空來看看。」
李玉麟道:「麻煩您一個人……」
李玉麟道:「姑娘,多日不見了!」
杜鳳儀道:「以我看,他們不會挑那麼個地方設置秘密機關,京畿一帶,地方多的是,哪兒不能設置秘密機關,再說,也不必裝神扮鬼啊!」
他走了。
李玉麟微一笑,笑得有點歉疚,道:「累是累了點兒,可是說話的精神還有。」
黑妞道:「宮叔沒住在這兒,但是常來,前兒個在這兒,今兒個許又會來了,我帶您去見莫堂主去。」
李玉麟來的時候,廟裏只四個人,可是到了這吃飯的時候,卻多了一個人。
幾個人都聽怔了!
顯然,這麼多年來,老郡主她還是沒把一身武功放下。
杜鳳儀目光一凝道:「要是萬一掌握不到什麼證據呢?」
杜鳳儀輕輕道:「再世為人,蒙莫大爺收留,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習慣,只是給莫大爺、宮叔添了不少麻煩。還有妹妹,我養傷養病的這段日子,都是她照顧,她也知道,是住在人家這兒,所以裏裏外外,大小事她都搶著做。」
只不知老郡主的用意何在。
老和尚道:「真要我說,我又說不上來,我只是覺得,大內真要假怪力亂神設置機關,『北京城』一帶的亂墳崗不在少數,何必非挑遠在西山,一個福王府和碩格格的陵寢?」
「如果真是大內弄的鬼,恐怕還真不會讓『福王府』知道,有人往『大興縣』報案,硬讓九門提督衙門壓了下去,恐怕也就是怕事情鬧開,讓『福王府』知道。」
儘管如此,李玉麟他還是沒敲門。
怎麼能把人家杜鳳儀姐妹倆往這兒一擱,就不管了?
李玉麟道:「我來看看,也該來看看了!」
「你是說……」
李玉麟道:「只要得空,我一定來。」
莫堂主更是哈哈大笑。
「那我就找機會跟她說說。」
李玉麟道:「姑娘快別這麼說……」
那麼,這應該表示,老郡主她知道塚中人,她的獨生愛女——德瑾格格,當年並沒有死去。
莫堂主、宮海波、黑妞,還有杜鳳儀的事,李玉麟他也親口對人家做過承諾。
「已經全好了麼?」
「石清進城來,是冒殺身之險,老往這兒跑,會給莫大爺惹來麻煩。」
李玉麟想了一下,眉峰微皺,搖了頭。
儘管姑娘清瘦的嬌靨上沒什麼悲淒之色,她還是改了話題,改是改了,可是如今兩個人獨處,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沒話找話。
出家人有早課,有晚課,這時候做什麼功課?
杜鳳儀紅著一張嬌靨,低下了頭。
老和尚展顏一笑道:「只怕是二姑娘帶著大姑娘來了。」
依然是一長兩短,很有節奏。
李玉麟沒敢告訴她杜www.hetubook.com.com氏兄弟出首的事,一旦告訴了她,她一定會問一下,問杜氏兄弟目前的情況。
這還真是句實話。
「二姑娘未必會這麼想,要是讓她知道,只怕她會傷心難過。」
落腳的地方是條小走道,剛落下來,一陣輕快步履聲帶來了一個人,正是姑娘黑妞,她手裏還端著個盆兒。
剎時,禪房裏只剩下兩個人。
李玉麟沒動,也沒出聲。
「怎麼了?」
李玉麟道:「誰也沒想到,其實,他原本就是這麼個記仇的人。」
「其實,如今,再也沒有我倆的親人了,都是苦命可憐人,連自己的親生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同病本應相憐。」
老和尚截口道:「李少爺,要是為李家事,你怎麼對付允禎,我不便置喙,要是為杜氏兄弟報仇,我認為那大可不必。我剛說過,這是他們倆賣身投靠的下場,要是他們倆這仇該報,多少忠義之士的壯烈犧牲,那又該怎麼說?」
李玉麟道:「我來看看,大姑娘的傷好些了嗎?」
一句話紅了兩張臉。
只老郡主一個人,沒見她帶任何人,也沒見胖總管齊祿。
杜鳳儀道:「不要緊,我早已經下床走動了。」
然後把告訴莫堂主的,概略的又說了一遍。
可是一想到那位情多、義也夠重的蘭珠格格,李玉麟的一顆心,總不免為之一沉。
李玉麟也答了一禮,叫了聲:「姑娘。」
話聲剛落,禪房門口出現了老和尚——莫堂主莫威,他也帶著一份意外:「真沒想到,李少爺怎麼今兒個來了?」
兩個人就這麼單獨相處,就這麼說著話,雖然沒說什麼頂要緊的,可是對姑娘來說,心裏已經很安慰了。
李玉麟想勸,不知道該怎麼勸,可是不勸又不好,覺得有點手足無措,道:「沒想到我引起了姑娘傷心難受。」
杜鳳儀呆了一呆,道:「這倒是……」
「吃了沒有,要沒吃我讓他們馬上給做。」
姑娘的一顆螓首,幾乎垂到了胸前。
顯然,他也是說不上什麼來。
老郡主臉上的詫異之色增添了三分,只見她很快的繞到巨塚之後,手裏棒子往巨塚上一點,巨塚立即石塊移動,現出了一個寬約二尺,一人多高的門戶,門裏,一道石梯直通往下。
杜鳳儀卻送到了後門口。
再看看四下沒人,一縱身就翻牆進去了。
儘管表現的方式不同,對他的心,絕對是相同的。
到了後門口,杜鳳儀微低著頭,輕聲道:「什麼時候再來?」
可是黑妞的手藝真不賴,把幾樣素菜做得可口的不得了。
宮海波來了,而且是早來了,只是沒敢上禪房招呼,沒敢去打擾罷了。
就因為感覺到了,想到了這一點,李玉麟原本已經沉甸甸的心頭,更沉了。
李玉麟道:「讓衛分舵主准石清進城來容易,我只一句話,他一定點頭,只是,這時候讓石清進城來,尤其是上這兒來合適麼?」
靜靜聽畢,杜鳳儀道:「我原本就知道,這裏頭不那麼單純,可絕沒想到這會是皇上的這麼個用心……」
李玉麟道:「我剛碰見了二姑娘,聽說宮叔不在這兒!」
就在他們兩個人燈下對坐說話的時候——
m•hetubook•com.com你不願意我提,我就不提了,對了……」杜鳳儀道:「你能不能跟『窮家幫』的衛分舵主說一聲,讓他准石清進城來看看妹妹。」
眼圈兒一紅,杜鳳儀低下了頭。
這,恐怕只有問老郡主自己了!
其實,他明知道是為什麼。
蘭珠她貴為和碩格格,儘管嬌寵縱慣,畢竟有她成熟、有她有擔當的一面,拿她面對老郡主時之能言善辯,說之以理,動之以情這件事,就是個絕佳例證。
李玉麟道:「這就不知道了……」
沒多大工夫,巨塚上門戶再度開啟,老郡主從巨塚裏出來了,臉色更見冷峻,也多了幾分陰沉。
老郡主很快的走了進去,門戶又自合上。
老郡主居然知道如何開啟這座巨塚的秘道?
李玉麟一怔:「怎麼,姑娘是說……」
或許,她不至於被殺,可是姑娘她剛烈,一旦清白受污,她還會苟且偷生活著麼?
「可是大內真會單挑那個地方弄鬼麼?」
杜鳳儀頭微低,道:「我的病也好、傷也好,都不要緊,我總希望能早一天救回李姑娘來,也總希望能盡一份心力為爹跟二叔贖點罪。」
李玉麟遲疑了一下,點了頭:「不錯。」
黑妞也道:「我廚房裏還有些事兒,李少爺,在這兒吃飯,我這就去給你做幾樣可口的菜。」
杜鳳儀道:「老郡主當年逼死德瑾格格,跟李家有關,是不是?」
李玉麟道:「自己的妹妹嘛……」
入目杜鳳儀的模樣,再四目相對,李玉麟心底再泛異樣的感受。
「姑娘病剛好,不要為這事傷神了,等明天見過老郡主之後,應該多少能理出個頭緒,琢磨出個端倪來。」
但,她剛才用那根棒子在巨塚上,有節奏的連敲三下,又是什麼意思?
黑妞頭一個笑了。
這還不算怪,怪的是,只見她探手入懷,從懷裏摸出根半尺短長,黑忽忽的棒子,在那座巨塚前連敲了三下。
顯然,那是一種連絡信號,其用意是告訴塚中人,她來了,讓塚中人開啟秘道。
他一本正經,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
一怔,滿臉驚喜,脫口叫道:「李少爺。」
黑妞的喜,當然是替白妞喜,入目黑妞這份兒喜,李玉麟心裏忍不住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感受。
「我不能這麼想,我認為我欠她一份情。」
李玉麟遲疑了一下,道:「我不敢說。」
就在幾個人都聽怔的當兒,他接著又是一句:「莫堂主這兒,香火少,你要是多來兩趟,像大妞這種吃法,只怕糧食要不夠。」
他只說了聲:「有點頭緒了!」
李玉麟感覺到了,也想到了。
「那麼除非是真有鬼,德瑾格格陰魂不散,做了鬼還記恨,是她……」
只聽老和尚又笑著道:「大姑娘還是那麼瘦,不過,李少爺,這可不關我這兒吃的不好啊!」
黑妞道:「那……也好,我這就去告訴姐姐去。」
老和尚把李玉麟讓進了禪房。
李玉麟臉色紅了。
李玉麟腳下快,沒多大工夫就到了地兒了。
李玉麟雙眉微揚,威態微現:「當然最好能掌握到證據,其實,不管能不能掌握到證據,我妹妹總是要救回來。允禎他也應該想得到,我妹妹但有毫髮之傷,李家跟他和圖書沒完,他要是認為李家會自認鬥不過他,就這麼算了,那他就錯了。」
李玉麟道:「姑娘,我不信世上真有鬼,再說,劫擄我妹妹的,明明是人,明明是允禎的主使。」
「我拿她當親妹妹一般看待,永遠拿她當親妹妹,也希望她能永遠拿我當她的親姐姐看待。」
她這一多吃,招來了宮海波的話:「李少爺,我看往後你最好還是少來兩趟。」
杜鳳儀低著頭道:「是的,謝謝,不是你,我什麼都沒了。」
生似,這兒沒有任何人來過,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杜鳳儀說的的確是實情實話,要不是李玉麟及時救了她,她的清白、她的性命,一切都完了。
儘管黑妞只是來叫他們吃飯的,可是也讓杜鳳儀清瘦的嬌靨上增添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李玉麟為之默然,他不能不承認,老和尚說的對。
杜鳳儀道:「我看妹妹心裏是真有了石清,有時候看她像有什麼心事似的,一個人坐在哪兒發呆,雖然她沒說,可是我知道。」
回到了外館,蘭珠一個人獨坐燈下,顯得很無聊,一見李玉麟回來,她立即有了精神,忙站了起來道:「怎麼一去這麼久,這時候才回來?」
李玉麟道:「莫大爺,有件事……我是來給您送個信的,我先告訴您,請您別讓大姑娘姐妹倆知道。」
春風解凍,蘭珠的嬌靨不沉了,小嘴兒也不噘了:「那就陪我說說話。」
黑妞懂禮,她只叫老和尚而沒叫李玉麟,說「我們」,也沒說乃姐。
李玉麟道:「真相究竟如何,等明天早上見過老郡主之後,應該就能知道了。」
李玉麟這裏剛一陣默然,突然輕快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李玉麟沒說話。
她很快的關閉了巨塚上的門戶,很快的繞到巨塚前往山坳外行去,步履之間,快逾常人一倍。
「姑娘得空跟二姑娘說說,只要她心裏真有石清,日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這座巨塚,當年是由老郡主親自監造的,她知道巨塚的機關秘道,應該是不足為奇。
杜鳳儀眉峰一皺道:「這我就想不通了。」
姑娘姐妹是懂禮,進禪房先給老和尚見禮,然後才轉向李玉麟淺淺一禮:「李少爺。」
哪知道老和尚把話題扯開了:「今兒個怎麼得空了,令妹李姑娘的事,有什麼進展麼?」
老和尚為之默然,片刻之後才道:「這也是他們倆賣身投靠的下場,儘管是他們倆該得的下場,允禎之心性、為人,跟他的對付異己。也可見一斑了。」
做飯的沒有不喜歡人家多吃的,黑妞高興,大家都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數杜鳳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妞來叫吃飯了。
杜鳳儀道:「也別勉強,辦正事兒要緊,你,你要多小心,多保重。」
要是杜鳳儀,就是自己下廚親手做了。
靜靜聽畢,老和尚微皺眉峰,沉吟著道:「怪力亂神之說,本不可信,尤其咱們這些人,是從來不信這一套的。只是,那座巨塚如果是福王府老郡主那位獨生愛女,當年那位德瑾格格的,只怕這裏頭不單純……」
不但沒有悲淒之色,籠罩在她臉上的,反而是一片逼人的冷峻之色。
老和尚道:「李少爺碰見二姑娘了,也好,省得我再送信兒了……」
杜鳳儀抬頭凝目,道:「不要緊,現https://m.hetubook.com•com在提起爹跟二叔,我心裏已經好多了,我只是替他們兩位可惜。」
其實用不著,黑妞一眼就看見他了。
時候不早了,真不早了,李玉麟不忍說,可卻不能不說該走了。
真的,步履聲還沒到門口,黑妞的話聲就傳了過來:「大爺,我們來了!」
李玉麟道:「應該不難明白,鬼也好、人也好,總是允禎的主使就對了。」
棒子在巨塚上連敲三下,巨塚上當然是連響三下,而那棒子本身,也似因震動發出一種極具尖銳的嗡嗡之聲。
李玉麟見老和尚這一笑,再聽聽這番話,只覺臉上熱熱的。
只聽老和尚道:「不管怎麼說,就整個事情來說,出自於大內的指使是不會錯了,那位出塵道姑說得好。事實上,大內扣住了那位鷹王之孫,歹毒用心也已至為明顯,先掌握證據是對的,看看老郡主她怎麼說吧!」
黑妞道:「是啊!您,您今兒個怎麼來了?」
老郡主很快的出了山坳。
李玉麟道:「不用了,二姑娘請忙你的去吧!麻煩告訴大姑娘一聲,我一會兒會去看她。」
山坳裏,又恢復了寂靜。
聽杜鳳儀提起杜氏兄弟,李玉麟的心頭不由為之一震,忙道:「姑娘坐太久了,會不會累?」
但是他也感覺到了,想到了另一點,那就是蘭珠跟杜鳳儀有一點是相同的,兩個人對他的心。
李玉麟吸了口氣,沒再說什麼,走了。
她緩緩走進山坳,緩緩走到那座巨塚前站正,面對獨生愛女的埋骨處,她臉上居然連一點悲淒之色都沒有。
李玉麟心頭不由的震動了一下。
可是,一旦她面對李玉麟時,卻又變得跟個小孩兒似的。
「可是……」
李玉麟道:「說話耽誤了。」
不知道為什麼,李玉麟總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福王府』難道真一點兒都不知道?」
杜鳳儀沒說話。
李玉麟忙掩飾:「沒什麼,只是有點累。」
她帶著一臉的驚喜走了,走得飛快。
這一帶真夠僻靜的,無論什麼時候,都很難看見幾個人,這座小寺,似乎也不需要十方信徒的香火跟佈施。
黑妞走了,他也帶著那份異樣感受去了禪房。
莫堂主、宮海波、黑妞只送出了禪房。
剛站起,禪房門外來了黑妞跟杜鳳儀。
蘭珠嬌靨微沉,小嘴兒一噘:「人家一個人悶了大半天,只指望你回來說說話,哪知道你一回來卻說累了。」
其實,就算是什麼都不說,能看見,能在一塊兒,也就很夠很夠了。
沒話找話,總比乾坐著強。
當年,德瑾格格不是被老郡主逼得服毒自盡了麼?
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說,這份情總是欠他的,他還想說幾句。
「也不能這麼樣說。」杜鳳儀道:「現在才知道,我們倆都是抱養來的,我不是她的親姐姐。」
李玉麟道:「我知道。」
杜鳳儀道:「那……時候不早了,你走吧!」
李玉麟怔了一怔,道:「這倒是,我沒想到,那麼以您看,這件事……」
杜鳳儀輕輕道:「李姑娘的事怎麼樣了,有頭緒了麼?」
這,李玉麟明知道,可是他並不願姑娘再提,一方面固然因為他不是個施恩望報的人,另一方面,這,畢竟是姑娘的傷心事。
李玉麟先說了話,畢竟他是個男人家:「姑娘的傷,都大好了?」和*圖*書
還沒到禪房呢!他就先發了話:「莫大爺,玉麟來了!」
杜鳳儀道:「我覺得不大對,聽說,德瑾格格當年是讓老郡主逼死的,怎麼單她的陵寢鬧鬼,而這鬼又跟李姑娘被劫擄失蹤的事,扯得上關聯。」
老和尚坐著沒動。
李玉麟是多少日子沒吃著家常飯了,這一頓,不免多吃了點兒。
杜鳳儀道:「我說的是實情實話。」
一長兩短,居然還很有節奏。
李玉麟道:「他們兩位呢?」
「那是一定的。」
「您所說跟『福王府』脫不了關聯是……」
本來也沒什麼好隱瞞了,如今人家問起來了,當然要說,李玉麟遂從那天別後,一直說到了進福王府見老郡主。
他也知道,老和尚的話十九是實情,可是人家當初把杜鳳儀姐妹倆留在這兒,也是為了他。
令人不能不慨嘆情之神奇、玄妙。
老郡主的用意究竟何在?
老和尚望著李玉麟笑了笑:「李少爺還跟我客氣,麻煩誰了?麻煩二姑娘了,大小事兒她全包了,真說起來我倒是落了實惠了,長此下去,只怕往後我什麼都不會做了,等日後她們兩個一走,我可就辛苦了。」
敲是敲了,巨塚是響了,棒子也發出了尖銳的嗡嗡聲,但是,這兩種聲音很快的就趨於寂靜。
老和尚凝目問道:「什麼事?」
頓了頓道:「我這兒本來就小,兩位姑娘往這兒一住,哪還有閒地兒,好在海波自己原也有地方住。」
杜鳳儀這時候才抬起了頭,站在後門口,一雙美目裏,泛起了閃亮的淚光。
一語道破用心,李玉麟為之心頭再震,一時沒能說上話來。
不過還好,提是提了,杜鳳儀並沒有什麼悲淒之色。
老和尚一旁笑道:「看來兩位之間生分多了,幸好李少爺今天來了,要是再隔些日子不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廟裏吃飯,當然是齋。
李玉麟道:「自小一塊兒長大,跟親姐妹又有什麼兩樣?」
李玉麟把杜氏兄弟被大內來人帶走的事告訴了老和尚。
姑娘她一臉的驚喜之色,還帶著兩頰的艷紅,只是,人瘦了不少,比前些日子兒幾乎沒見胖。
杜鳳儀到這會兒還沒抬起頭來,紅雲泛了白|嫩的耳根,急促的心跳聲都讓人聽見了。
杜鳳儀微低頭:「謝謝你,我會盡心盡力。」
只聽杜鳳儀道:「我知道。」
「不!」杜鳳儀忙抬頭,道:「我是……你知道,碰上這種事,我的事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總得好一陣子才能……」
這就是蘭珠與杜鳳儀很多不同地方裏的一個。
落了座,還給李玉麟倒了杯茶。
杜鳳儀更低下了頭。
老和尚搖頭道:「說不上來,我真說不上來,要是照你所見所聞,再加上跟老郡主見面的情形看來,鬧鬼的事兒,只怕『福王府』脫不了關聯了,可是那位德瑾格格,當年明明讓老郡主逼著服了毒……」
李玉麟目光一凝,道:「您是說……」
李玉麟也覺得臉上一陣奇熱。
兩種聲音歸於寂靜,老郡主的臉上浮現了詫異之色,拿起那根棒子,又連續的再敲了三下。
那兩種聲音,再度很快的趨於寂靜。
遠在西山,坐落著巨塚的那處山坳裏,清冷的月光之下,緩緩的走進了個人來,是老郡主。
她也走了。
李玉麟揚起雙眉,道:「不管怎麼說,對允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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