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很簡單，請玉貝勒跟我們合作，共同對付你們現在這個小皇上。」
玉貝勒跟賈姑娘臉上都變了色，玉貝勒道：「羅家已經撤走了？」
「你怎麼說？」
「那麼格格找他是為什麼事呢？」
「我哥哥來了麼？」
女的扯下蒙面黑紗，她是姑娘羅梅影，只聽她道：「彭叔，您認為這麼做合適麼？」
「你哥哥可真是很顧念你啊！」
「私事。」
「不對。」翠格格忽然又道：「以你們劫持我的這種行徑看，他的情形你們不會不用他！」
翠格格一身男裝，跟她上一趟出遠門的打扮一樣，帶著紀明、紀亮兩個寶貝出了「肅王府」。
如今，翠格格就在這兒，她坐在床上，人沒有什麼異樣，沒被綁著，也沒被制穴道。
「久聞玉貝勒身手高絕，修為驚人，果然名不虛傳。」
「我還不用著多帶人，我也不屑。」
「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徑，犯了什麼罪？」
「格格認識他多久了？」
雙喜那敢再說，低下頭應了一聲，轉身要走。
話只說到這兒，玉貝勒走了，出了廂房就不見了。
誰還能不知道這情形大大的不對，早有人往裏報了。轉眼工夫，玉貝勒跟賈姑娘已經站在紀明、紀亮面前。
「紀玉我一向是一言九鼎。」
「廢話！」魁偉小鬍子道：「怕我也就不做了，要不是因為她是皇族親貴，金枝玉葉，『肅王府』的格格，玉貝勒的胞妹，我還不動她呢！」
「這又什麼要緊？」
「不是。」
他騰身直上夜空，飛射不見。
「由於彼此的立場，我信不過你的一言九鼎。」
「您可別這麼說，告訴你了，我們是嚴四的朋友，不信你找他來……」
紀明道：「怪了，怎麼沒人應門？」
玉貝勒臉色又變了：「你這狡猾奸詐的匹夫！」
「四個字，赤膽忠心。」
兩個男的架起翠格格出了堂屋走。
紀明、紀亮忙雙手擋在了翠格格身前，紀明喝道：「站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頭進來三個人，看身材、穿著，應該是二男一女，可是都黑紗蒙面，其中一個男的身材高大，還跟小鬍子差不多。
「我也一樣。」
玉貝勒一落在青石小徑上，兩道懾人的目光就盯上了姓彭的小鬍子。
小鬍子及時道：「玉貝勒，你要三思。」
紀明道：「這戶人家姓羅，算得上是個大戶，李豪化名嚴四，在這兒當護院。」
紀明、紀亮沒什麼好身手，可是翻牆還行。
「你們在我們眼裏，本就是叛逆，就跟我們在你們眼裏是異族一樣。」
當然，那是玉貝勒。
羅梅影道：「你想問什麼，現在可以問了。」
紀亮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恐怕也只有這麼想，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是幹什麼的我知道，你們又是幹什麼的？」
「不錯。」
「我不能告訴格格，或許有別人能給格格滿意的答覆。」
紀亮怒喝：「叫你站住你聽見沒有？」
翠格格道：「叫門吧，還等什麼？」
「我明白了，你們是拿我要脅我哥哥——」
原來他們找上了羅家，紀明說的沒錯，只可惜他們來得太遲了。
「好吧。」翠格格說了話：「我是來找嚴四的。」
「當然是私事，只是我不明白，令兄令『查緝營』抄他『白記騾馬行』，格格為什麼還要找他，格格既然認識他一年多了，為什麼會任那種慘事發生？」
「因為我——」
可不是麼，見了格格誰敢不趕緊行禮請安。
「滾！」魁偉小鬍子一聲暴喝！
「等一等。」翠格格忽然叫住她。雙喜回過了身，可是仍低著頭。
三個人定過了神，紀明道：「你這個人怎麼不聲不響的嚇人一跳，你是幹什麼的？」
翠格格驚怒悲交集，一邊罵，一邊回腳往後就ｗww.heｔuｂoｏk•coｍ•ｃｏm踢。
玉貝勒微微轉趨平靜了些，似乎他接受了小鬍子的說法，不然他絕對聽不進這些：「你要跟我談什麼？」
魁偉小鬍子笑道：「太好了，這是我今天走運，竟讓我碰上這麼位貴人。」
「你這是跟誰說話？」
雙喜道：「奴才斗膽，門不當，戶不對，身分、地位都不相當，您讓他怎麼辦，再加上王爺、貝勒爺、賈姑娘都極力反對，尤其他是貝勒爺要緝拿，要對付的人，您讓他又能怎麼辦？」
羅梅影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有什麼不可以？」
倒不是他倆改變心意，不怕玉貝勒罰了，而是現在明明是往南城走，而且南城也大著呢。
「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你要是不跟我來這一套，還能好受點兒，不然我讓你哭都哭不出眼淚來。」
「不錯。」
魁偉小鬍子一點也不知憐香惜玉，一點也沒手下留情，扭得翠格格還真痛，翠格格幾曾受過這個，差一點掉下淚來。
她就是不說實話，當然不能。
「一母同胞，我又怎麼能不顧？」
「我不能為我一個妹妹背叛皇家，自陷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落個千古罵名。」
小鬍子仰天大笑：「說得妙，說得好，說得實在好，只是玉貝勒，你少跟我來這一套。」
「玉貝勒，我再次提醒你，說話客氣點！」
玉貝勒臉色一變道：「你……」
他轉身走了。
「不少日子是多久？」
翠格格道：「這兒是……」
玉貝勒不是忍住了：「你癡人說夢，我怎麼可能答應你這個！」
紀明、紀亮不安的點了頭。
紀明、紀亮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只好走了。
翠格格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大膽！」紀亮喝道：「你跟誰你呀他的，見了我們格格你還敢這麼直挺挺的站著麼？」
這條前門大街可是長得很呢，經「正陽門」到「永定門」，走了約莫盞茶工夫，翠格格忍不住又問：「還沒到啊？」
一出「肅王府」，翠格格就問：「咱們往那兒走呀？」
「一會兒就會有別的人來了。」
紀明道：「那家具、器物怎麼都還在這兒？」
翠格格就待起身。
「你就是劫持我妹妹的那個姓羅的？」
羅姑娘梅影就坐在對面一張錦墩上，仍然是黑紗蒙面，只聽她道：「聽說格格來，是為找嚴四？」
翠格格沒說話。
紀明、紀亮誰也沒敢吭氣兒。
姓彭的小鬍子道：「只要你老老實實不發嬌格格的脾氣，我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翠格格嬌呼一聲，眼淚掉下來了。
可惜嚴四沒聽見，不然他就可知道皇甫家跟玉貝勒也有關係了，其實這也是明擺著的，皇甫家跟「查緝營」有關係，那不就是跟玉貝勒有關係一樣。
這樣雖然不妥，可是在這「北京城」裏，格格紀翠管它妥不妥，「五城巡捕營」，甚至於巡城御史，誰能拿這位「肅王府」的和碩格格怎麼樣？
轉眼工夫之後，丈餘外，青石小徑外，輕捷的落下一個人來，點塵未驚。
「你們確是異族，你們異族入關，竊奪我大好河山，究竟誰是叛逆？」
「你預作防備又怎麼樣？」
「玉貝勒，你說話最好客氣點！」
翠格格覺出不對來了，忙道：「你想幹什麼？」
可見玉貝勒的罰多可怕了。
「你們怎麼能這樣？」
「又走了？」翠格格叫道：「怎麼會？」
說著，他邁步逼向翠格格跟紀明、紀亮。
魁偉小鬍子聽若無聞，繼續逼近。
「憑你也配！」魁偉小鬍子抬手一撥，紀亮已摔出了老遠，一時沒能站起來。
翠格格道：「你怎麼會忽然跟我說這些？」
紀亮道：「錯不了，就是這兒。」
「難道對鰲拜你就能不忠於皇家了？」
翠格格跟紀明都為之驚怒，紀明也撲了上去，奈何他跟紀亮的遭遇一樣。
翠格格不在乎：「我們和_圖_書叫了半天門，沒人應，只好翻牆進來了。」
「這就不知道了。」翠格格道：「反正咱們這一趟是白來了。」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石室裏的佈置、擺設，像間臥房，談不上華麗，但是相當舒服。
「不剛跟格格說過麼？稍待或許有別人告訴格格。」
翠格格不敢再說了，她已經有過經驗，不聽這個人的，她只有只找罪受，自取其辱，她只有忍著，只有耐著性子等她那位哥哥來到了。
翠格格顯然很失望。
「是的。」
翠格格忙道：「你們要帶我上那兒去？」
「您明知道您不能去，府裏也不能沒有人。」
翠格格打量這戶人家：「就是這兒？」
羅梅影過來攔住了她：「你應該是個聰明人，為什麼做這種不聰明的事，你能怎麼樣，又有幾分把握，為什麼非要自討苦吃，自找罪受？」
「那你們劫持我是——」
簡單明瞭，還外帶乾脆。
紀亮道：「都出去了。」
紀明、紀亮怕死了，但是又不敢不回「肅王府」去，兩個人各頂著一顆搖搖欲墜的腦袋，奔回了「肅王府」，回到了「肅王府」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支持不住了，雙雙趴在前院裏。
他撲了過去。
姓彭的小鬍子跟出了堂屋，他就在堂前負手而立。
紀亮道：「你姓羅？」
玉貝勒臉色大變，兩眼冷芒暴射：「叛逆！」
「你要弄清楚，鰲拜是先皇帝欽命的。」
紀明道：「格格，到了。」
翠格格沒再動，道：「你們講信用，我哥哥既然來了，就該放我！」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要委屈令妹留下來做個保人。」
「我認識他一年多了，你有什麼後話？」
雙喜道：「那是您的好意，可是他又怎能讓您這麼做，格格，您是金枝玉葉，那種江湖人的日子，您過不了的！」
「好吧，那我只有等了。」
「對，來過了，又走了。」
魁偉小鬍子冰冷道：「嬌格格，你要是想不受罰，最好老實一點！」
翠格格忽然想到了什麼「呃！」地一聲道：「我明白了，所以你們才不用他了。」
「鰲拜專權，上欺天子，下壓群臣，居心叵測，你執掌京畿禁衛，大權在握，你為何不聞不問？」
「不知道。」
「在我沒得到滿意答覆以前，我拒絕和任何人交談！」
「我哥交代你們了，是不是？」
羅梅影想將錯就錯，她沒說話。
小鬍子笑了：「玉貝勒不愧是高人，是俊傑，明智、明智！」
「想到了如果還不知道預作防備，那豈不是天下第一等傻瓜。」
她知道，雙喜是怕她並不是真正不愛他，而是一時氣憤，一念之誤，今天幫了玉貝勒這個忙，造成他日無盡的歉意和悔恨。
「玉貝勒，此時此地不宜動氣。」
玉貝勒轉望賈姑娘：「我這就趕去。」
翠格格道：「你們是些什麼人，妳又是什麼人？」
羅梅影道：「不要怕，他就是我說會給你滿意答覆的人，他現在不會對你怎麼樣了。」
紀明叫了起來：「你說話客氣點兒，我們是『肅王府』的。」
「這是我哥哥告訴你們的？」
姑娘沒再說話，走了。
翠格格又掉了淚……
「不錯，這話是我說的，不過實際情形如何，還要看我跟玉貝勒商量的結果而定。」
雙喜的好意，翠格格懂。
真的，進了胡同沒多久，紀明、紀亮停在一戶人家門口。看上去這戶人家的宅院不小，應該是個大戶人家。
說話間手上又用了力。
這還真是實情。
眼前，那條通往前院的青石小徑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一個身軀魁偉的中年壯漢，唇上留著小鬍子，看上去很威武。
翠格格有點煩躁：「好了，不要再說了。」
玉貝勒突然揚掌劈下，砰然一聲，堂屋前有個石墩應聲而裂，他冰冷道：「我妹妹要是受一點屈辱，我發誓要你們十倍償還！」
「你們好卑鄙
和-圖-書！」姓彭的小鬍子算得上一個：「玉貝勒！」
「你這話什麼意思？」
「有什麼不可以？」
魁偉小鬍子冰冷一句：「誰敢，你們是不是也想讓她受罰？」
小鬍子跟上了堂屋瓦面，可是很快他就下來了，顯然他是看看玉貝勒是不是真走了。
三個人一路往裏走，前後院各屋的家具、器物都在，就是沒人，一個人影兒也沒瞧見。
「格格還沒告訴我，找嚴四有什麼事？」
石門自動關上了。
「是！」
「咱們必得聽他的！」
翠格格不由為之心驚：「原來你們是漢留——」
要看究竟，也只有這樣了。
魁偉小鬍子道：「我是這兒主人，你們找誰？」
魁偉小鬍子沒再扭翠格格的胳膊了，可是他制了翠格格的穴道，翠格格照樣不能動。
「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
「你敢動我，自然就會有人動令妹。」
姑娘還待再說。
「可不，這位是我們格格。」
三個人要往外走，可是轉過身來，不免一怔停了步。
翠格格一聲尖叫撲向小鬍子！
紀明、紀亮被抬起了到廂房裏來，見著了玉貝勒跟賈姑娘，心裏急，可就渾身上下不聽使喚，說不出話來。
玉貝勒冰冷道：「不錯！」
「我怎麼不能認識嚴四，我常在外頭跑，他是個不俗的江湖人，就這麼認識了。」
翠格格沒有說話。
「格格忘了，別人是怎麼對待妳的，格格皇族親貴，金枝玉葉，又何必自取其辱？」
玉貝勒出手如風，飛快的拍了二人身上幾處穴道，二人像是喉嚨突然開了，齊聲叫：「貝勒爺！賈姑娘！」
玉貝勒臉色又變了：「你敢——」
「我們會放你，一定會放你，你要耐心等，你要為自己想，不要等到我們要放你的時候，已經沒有你這個人了，我跟你哥哥保證過，我們會善待你，可是你得跟我們合作。」
翠格格只有忍住氣，忍住了無奈跟了上去。
「一個人？」
不知道雙喜這話，有沒有造成翠格格內心的震撼，只見她嬌靨上有著一剎那的抽搐，然後很快的轉趨冷然，道：「我知道了，你去給我叫紀明、紀亮吧。」
紀明、紀亮回過頭，紀明道：「對，在南城。」
翠格格道：「嚴四的朋友。」
「不考慮？」
「那妳就叫別的人來。」
「是。」雙喜低低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玉貝勒臉色變得好怕人：「紀玉我認栽，這是我頭一次認栽，也絕對是最後一次，你能保證我妹妹不受屈辱？」
玉貝勒冷然道：「出了什麼事？快說！」
紀明道：「我們貝勒爺，那是我們格格的哥哥。」
「所以，你們別想藉他脫身。」
「沒人？」翠格格帶著紀亮進了門。
賈姑娘道：「我跟你去。」
「格格，你怎麼這麼天真，我若是放你走了，你那個哥哥還會聽我的麼？」
「我可以不瞞玉貝勒，漢留。」
羅梅影跟了出去。
羅梅影還待再說，從外頭進來個人，正是那個小鬍子，當然，他就是那個姓彭的小鬍子。
「你想到了又如何？」
「快走吧！玉貝勒快來了，不能讓他發現咱們從那兒來，往那兒去。」
「應該說他沒能瞞過我！」
玉貝勒神情猛一震：「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信他會答應。」
翠格格忙站起來：「來過了？」
「你終於想通了。」
「難道我就不會罰你們？」
「怎麼回事？」翠格格道：「翻牆過去看看。」
紀明、紀亮站不起來也得起來了，兩個人支撐著站起來，齜牙咧嘴，搖搖晃晃，就待再撲。
「事實上他乖乖答應了。」
紀亮道：「你——」
「你什麼意思？」
「閉上你的嘴，快滾！」魁偉小鬍子道：「任何一刻的耽誤都會對你們這個主子不利。」
「可是……」
「怎麼說，他真不幹了！」
「你們找嚴四，和*圖*書你們是——」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這道理玉貝勒不會不懂，你在官場上的權勢，此時此地是一點也用不上。」
很少人能在這種目光下保持鎮定。
「一年多了，那麼格格不是說謊，就是知道他原本不叫嚴四？」
翠格格道：「怎麼？在南城？」
姓彭的小鬍子只一揚手，翠格格「砰」一聲摔回床上，小鬍子指著翠格格道：「你想自找罪受，自找苦吃，是不是？」
「我沒地方找他，他早不幹了。」
「我跟玉貝勒說話的時候，不希望有任何第三者在場，所以我把令妹暫時請到別處去。」
「呃！這位是你們格格，難怪我第一眼就覺得她不像……」
「我已經告訴你哥哥了，他知道。」
「怎麼不會，別看你哥哥是那麼一個人物，現在他乖得很，很聽我的，我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雙喜頭又低下了些：「奴才是怕，萬一將來您後悔了，您會更痛苦，甚至會痛苦一輩子。」
這話玉貝勒當然懂：「你說把我妹妹暫時移到別處去了？」
魁偉小鬍子像沒聽見，繼續笑道：「難怪，難怪，原來嚴四他有這種皇族親貴的朋友，好，好，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你怎麼聽他的！」
翠格格道：「那會都出去，一個都不留，看樣子像搬走了！」
「我知道。」
「翻牆，擅入民宅，非奸即盜——」
「我是劫持令妹那個人沒錯，可是我不姓羅，剛才只是借用此間主人的姓。」
紀明道：「回格格，外城。」
「鰲拜是先皇帝遺詔的顧命四大臣之首，你懂什麼叫顧命麼？我憑什麼聞問，我要是有所聞問，豈不真正居心叵測大不韙麼？」
姓彭的小鬍子道：「我認為這是天助我們。」
小鬍子道：「我和妳那個哥哥見面的時候，不希望妳在場，所以把妳換個地方。」
「不少日子了。」
「不是李豪？」
「漢留。」姓彭的小鬍子道：「反清復明的漢留，聽說麼？」
「我知道，也絕對相信，只是你以為我就沒想到麼？」
只聽小鬍子道：「這位就是『肅王府』的和碩格格，把她請走吧！」
叫了半天，沒人應門。
「不考慮！」
兩個男的立即上前把翠格格架起。
「難道你的同夥就能不顧你？」
「你要我來，我來了，我妹妹呢？」
紀明說了話，一臉苦像：「格格，不是奴才們對貝勒爺忠心耿耿，實在是怕貝勒爺罰啊！」
紀明、紀亮各賠上一臉不安的笑。
是啊，還不趕緊跪下去磕頭！魁偉小鬍子忽然不笑了，臉上的神色變得好怕人，道：「我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你們馬上就知道了！」
「你究竟要我哥哥為你們做什麼，多久？」
「當然要緊，我有後話。」
「那……你們現在可以放我走了麼？」
魁偉小鬍子道：「別急，到了該行禮的時候，我自然會行禮，『肅王府』的格格，『肅王府』不是還有位玉貝勒——」
他們一見翠格格，都立即停了步。
翠格格有點氣，可也有點無可奈何，道：「好吧，那我這個做主子的，只有求你們給我帶路了。」
紀亮不敢再說了，改口道：「格格，奴才們走了，您放心，奴才會請貝勒爺來救您！」
「他只要找我一個人。」
「玉貝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也不糊塗，要是你能不顧令妹，那任由你。」
紀明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你要小心！」
紀明、紀亮抱著頭，急急忙忙的把經過都稟知了玉貝勒。
「那是我跟你哥哥之間的事，只要他盡心盡力去做，相信不會太久。」
紀明、紀亮不敢動了，紀明道：「你好大膽，竟敢劫持皇族親貴，金枝玉葉，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難道不怕王法？」
翠格格想問究竟在那兒，可是她還是忍住了，沒問。又和圖書一會兒工夫，紀明、紀亮拐過了一條胡同，翠格格知道要到了。
翠格格只問了那麼一句就沒再開口了，因為她知道再問，也是白搭。
玉貝勒驚怒得幾乎忍不住了，他要動。
「聽清楚了，我信不過你的一言九鼎。」
「格格怎麼會認識嚴四？找他什麼事？」
「不顧令妹了？」
紀明、紀亮又是一臉不安的笑，忙道：「謝謝格格開恩！」
翠格格道：「你不用替他說話，我跟他說的已經夠清楚了，為了他，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怎麼說，你們是『肅王府』的？」
三個人經由「正陽門」出了內城，紀明、紀亮順著前門大街往前走。
人被移進了堂屋，坐在椅子上，翠格格已經平靜多了，不再哭了，望望面向外，擋住了堂屋門的魁偉背影，她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究竟想幹什麼？」
「沒有這時候放你的道理。」姓彭的小鬍子道：「任何人不會那麼做，要是這時候放你走，當初我何必劫持你？」
「這是你的造化。」紀亮道：「怎麼還不快給我們格格磕頭？」
「你這麼說，足證你不瞭解『漢留』，像我這種人，在『漢留』之中比比皆是，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麼了不得，可是令妹卻只有一個！」
「你們是我的人，卻對別人忠心耿耿，你們倆可是真不錯啊。」
紀亮說了話，臉比紀明更苦：「奴才們寧願挨您的罰。」
「格格跟他究竟是敵是友？」
「你這一句話算是問對了。」魁偉小鬍子道：「你們給我仔細聽著，我留你們兩個給我傳話，告訴玉貝勒，要是他還想要他這個妹妹，盡快到這裏來跟我見面，記住，一個人來，你們可以走了！」
紀明、紀亮忙應一聲，上前叫門。
翠格格一怔：「你也知道？」
「你們可真忠心耿耿啊！」
「哎！」紀明忍不住道：「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兒？」
紀亮幫忙，紀明翻了過去，轉眼工夫之後，大門開了，開門的是紀明，他道：「稟格格，沒人。」
「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為讓你那個哥哥玉貝勒來見我！」
這倒也是。
「漢留要就讓人生，要就讓人死，絕不會羞辱人，尤其對一個姑娘家 。」
「這是誰這麼大膽，他究竟要幹什麼？」
紀明、紀亮又回過頭來：「到了，就快到了。」
魁偉小鬍子仍然像沒聽見。
翠格格一見他，臉上就變了色。
「正如我所說，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
他跟紀明都有兩下子，可惜的是他們那兩下子只能對付一般人。
魁偉小鬍子壯漢道：「我正想問你們，你們是幹什麼的？」
「你要我哥哥為你們做什麼？」
「現在是不是可以交還我妹妹了？」
「只能說我知道他在這兒當護院，來看看！」
玉貝勒冷怒叱道：「該死，那一家已經搬走了，居然沒人來稟報我，既然已經搬了，姓羅的怎麼還在那兒？」
「這跟兩國交戰沒什麼兩樣，為了達到目的，是不必擇手段的！」
魁偉小鬍子沒回過身來，可是他說了話：「我是什麼人，我究竟想幹什麼？你不必知道，我會告訴你那個哥哥。」
「去了就知道了。」
「格格，這裏不是『肅王府』，也不是外面，這麼倔，對妳一點好處都沒有。」
「玉貝勒，你畢竟還年輕，血氣方剛，動不動就發火，像你這麼個人，怎麼能掌京畿禁衛？」
這是一間石室，有一盞燈，相當亮。
紀明道：「我們找你這兒一個護院，嚴四。」
「非敵非友。」
「玉貝勒，你把我當三歲孩童？」
「來過了！」
「廢話！」翠格格道：「不在外城，難道還會在內城，紫禁城不成？」
翠格格不能不親自出手了，她當然比紀明、紀亮高明，但是還是差人太多，一下子就被扭著粉臂制住了。
「你們呢？」
玉貝勒道：「你要知道，我制住你並不難！」
兩個人一哈腰，忙轉身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