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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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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十章 疾風勁草

第七卷

第十章 疾風勁草

郭璞心頭一震,道:「您何指,海爺?」
他揚了揚眉,接道:「海駿氣得流淚,當時就叫我把犯人交地方官府,不管了,他們兩個心灰意冷都忍不了……」
郭璞點頭說道:「見著了,我等於是個欽差大臣,他敢不見我?」
說著,又一陣哈哈大笑,笑聲中,他道:「皇上有什麼事瞞得了雲珠?老弟,你拿去自己看去!」說著,探懷摸出一封拆了口的信,隨手遞了過去。
眉鋒一皺,道:「海爺,這趟出門兒,給他們的刺|激很大!」
海貝勒忽地擺手笑道:「老弟,大丈夫話不可以輕易出口,我是說著玩兒的,你別在意,咱們談別的,談別的,好麼?」
海貝勒毅然說道:「我從沒有這個念頭,老弟!」
郭璞訝然說:「海爺,那為什麼?好朋友怎麼反目成仇……」
海貝勒為之一怔,道:「怎麼,也要見我?」
郭璞點了點頭,由衷地說道:「海爺,四川兵將訓練有素,軍威極壯,固然,那是年爺一手帶出來的,可是岳鍾琪功不可沒,換個人也帶不了這支勁旅,他本人無論言談舉止,處事對人,均隱隱有大將之風,稱得上個將才,我看將來朝廷對他必有大用!」
海貝勒也皺了眉,道:「老弟,他們怎麼說?」
海貝勒點頭說道:「不但絕交了,而且先父還要殺他。」
郭璞道:「所以我極力地勸了他們,不為任何一切,得為海爺您!」
郭璞心頭猛地一震,但他旋即淡淡說道:「海爺,您這是讓我難堪,就算我有這種想法,那是公,海爺,如今存在於你我的,是私交。」
郭璞道:「做事,他八位跟您這麼多年了,您不該問我,為人,海爺,您也不該問我,只是我身受良多,我願意說說……」
海貝勒忠義感人地道:「為人臣者,只有一條路,正如諸葛武侯所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像文文山所說,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老弟,我求的就是這!」
郭璞道:「多謝明教,海爺,我得費一段時間!」
郭璞點頭說道:「那是當然,海爺,只是……」
「不,老弟,你錯了!」海貝勒搖頭說道:「你知道先父仗劍追尋他之當時,是怎麼樣一個心情?那是極端的痛苦,我從沒見先父掉過淚,可是在先父出門的前夕,我卻窺見他老人家深夜獨坐燈下,望著那柄劍熱淚兩行,先父之所以仗劍找他,那是為公,私底下,先父仍認為他是唯一知己、過命的好朋友,上一輩如此,我這身為晚輩的焉敢有一點仇恨?」
海貝勒道:「老弟,我也會掏指算!」
海騰道:「是的,爺!」
郭璞道:「那該是各人稟賦不同……」
海貝勒道:「老弟,咱們之間不談一個『報』字,因為那是老弟你換來的,以你自己的心,換來了他們的心,所謂肝膽相照,熱血互灑,這就是動天地、泣鬼神的朋友之義,朋友之情!」
海貝勒道:「你聽說過,郭家六龍,末者為最?」
郭璞笑道:「怎麼沒有,您請聽……」接著就把那一段說了一遍。
郭璞猛然一陣激動,道:「海爺,老爺子跟您,都是令人敬佩的宦海奇英,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豪傑!」
海貝勒道:「跟你一樣,老弟,我也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一旦公私有了衝突,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海貝勒笑道:「就算你說的是實話吧,這麼說來他們還聽話!」
郭璞點頭說道:「這我也聽說和_圖_書過!」
海貝勒沉聲說道:「糊塗,怎麼能這麼做!」
郭璞抬眼一看,也不由一怔,可不是麼?不知不覺間已到了「貝勒府」前,海騰、海駿已迎下石階。
「老弟!」海貝勒截口說道:「謝謝你,但是我要求你談點別的。」
郭璞搖頭說道:「我本不知道,是他兩告訴我的。」
聽畢,海貝勒變了色,道:「老弟,說句不客氣的,你的確運命兩大造化大,甘瘤子一身功力在當年足可與郭、胡兩家的那幾位相頡頏,何況還有一個暴戾兇殘、一身武學詭異、擅施百毒玩藝兒的『九指頭陀』一空……」
海貝勒道:「就是因為先父後來知道他的本來,一怒之下割地絕交,並且單騎隻劍遍尋天下要追殺他……」
海貝勒倏然而笑,笑得有點悲慘,道:「是的,老弟,但是誰叫我身為他的臣子?」
郭璞呆了一呆,道:「打出來的交情?」
他抬眼凝注,接道:「海爺,您突然問我這個幹什麼?」
海貝勒一擺手,道:「怎麼,你兩個還沒有換衣裳!」
郭璞也明知道這位貝勒爺的心意,當即說道:「海爺,我說的是實話!」
郭璞道:「這是事實,海爺,您也應已明顯地感覺到了。」
這一怔神間,海騰、海駿已然近前雙雙施下禮去:「爺!郭爺!」
郭璞心頭一震,道:「那麼,海爺,您打算……」
海騰適時又是一句:「爺,雲姑娘也要見您!」
海貝勒「哦」了一聲,揚眉瞪眼,道:「什麼事兒,老弟?」
海貝勒點頭說道:「這是原因之一,老弟!」
他心中雖暗暗詫異,嘴裡卻未加說破,呆了一呆之後,他點頭說道:「原來她都知道……」
海貝勒笑道:「他們跟著我多少年了,這都不知道還行,怎麼樣,老弟,他兩個路上叫苦了麼?」
海貝勒道:「可是我以為你不該這麼做。」
海貝勒淡然笑道:「老弟,別捧我,只要你記住有海青這個朋友就行了!」
海貝勒一擺手,道:「老弟,你我之間永遠別來這一套,怎麼樣,一路辛苦?」
海貝勒雙目微睜道:「老弟,你真打算……」
海貝勒既高興又安慰地笑了,但他嘴裡卻這麼說:「老弟,別往他們臉上搽粉,別替他們說好話了!」
海貝勒一點頭,道:「不錯,皇上登基以後,聽說此人就死了。」
郭璞道:「事實上,我差點沒能回來,海爺,您聽說過甘瘤子此人?」
海貝勒又截了口,道:「老弟,你當真視我對你的是恩?」
郭璞詫異地道:「那為什麼他要躲……」
海貝勒點頭笑道:「就是這,老弟!」
海貝勒點頭說道:「何止知道,當年先父在日,還跟他有一段不平凡的交情。」
海貝勒笑道:「那你就非傷在火器下不可!」
他馬上想到了梅心,可是梅心的字跡他也見過,這也不是。
海貝勒臉色一變,道:「老弟,你知道,我不忍還能怎麼辦,他是個皇上,除了偶而性起跟他拍桌子外,我還能怎麼做?」
郭璞道:「海爺,這種氣換誰誰也難忍,可是海騰說得好,他說您都能忍了,他們又何獨不能……」
海貝勒道:「幹什麼?」
海貝勒道:「就在我辦完事之後,本來我打算在熱河多待一天的,真要那樣,我明天這時候才能到,可是一接到這封信,我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快馬加鞭晝夜不停地趕了回來,還好,正是時候,要不然我又要殺人了,其實,殺了他們又有什麼用?就是把他們都和-圖-書殺了,也換不回來一個老弟你。」
他點了點頭,接道:「沒想到他還在人世,而且會突然出現在川鄂交界處。」
「何止不差?」海貝勒道:「他幫現在這位皇上收『血滴子』、用喇嘛、練……總而言之一句話,現在這位皇上的帝位之爭,全讓他一手包辦了,要不是他,現在這位皇上還真不容易登上帝位!」
海貝勒笑了笑,道:「老弟,你還沒有向我報告此行的經過。」
海貝勒道:「勸我怎地,老弟?」
海騰神秘一笑,道:「您有客,已候駕多時。」
郭璞遲疑了一下,道:「海爺,他倆也是一番為主忠心,我說了您可別怪他倆。」
郭璞一驚,忙道:「海爺,您怎麼……」
郭璞霎時紅了臉,窘迫地笑道:「海爺,您這是開玩笑,雲珠她……」
海貝勒道:「我是指為人、做事。」
海貝勒點頭說道:「我知道,老弟,那是皇上猶是阿哥時的一處秘密機關。」
郭璞含笑點頭,道:「海爺,該是和事魯仲連,皇上的說客!」
郭璞點了點頭,道:「是的,海爺!」
郭璞道:「那想必是他怕老爺子……」
郭璞道:「有理麼?海爺?」
郭璞臉又紅了,紅著臉,他道:「海爺,這封信您是什麼時候接到的?」
海貝勒軒了軒濃眉,道:「那可以說是打出來的交情……」
海貝勒急道:「老弟,你知道,我是個急性子!」
那麼這究竟是誰?
郭璞暗暗好不心驚,道:「海爺,好吧,我聽您的。」
郭璞一怔,道:「絕交了?」
海貝勒道:「你看會麼?老弟?」
海貝勒淡淡笑道:「那麼,老弟,你只做到一點就行。」
郭璞頗為感慨地道:「這才是真朋友……」
郭璞道:「也因為梅姑娘在這兒?」
海貝勒道:「同樣的家學,你知道為什麼末者為最麼?」
郭璞道:「那麼,『紅蓮寺』呢?」
「好快的嘴!」海貝勒道:「我有很多不能離開這兒的理由,要不然我早走了。」
郭璞道:「海爺,這無關口才,這是理。」
海貝勒倏然笑問,道:「你以為我指的是什麼,老弟?」
海貝勒吃了一驚,道:「老弟,有這種事兒?」
郭璞揚了揚眉,道:「那您是一點兒走的念頭也沒有了?」
海貝勒道:「也被那班自命為漢族世胄、前明遺民的江湖豪俠破了。」
郭璞突然說道:「海爺,我知道!」
郭璞笑了笑,道:「可是事隔多年後的今天,甘瘤子與『紅蓮寺』唯一漏網之魚『九指頭陀』一空,卻連袂在川鄂交界之處攔劫人犯。」
郭璞微愕說道:「怎麼,海騰?」
郭璞道:「海爺,您該知道這是真是假!」
郭璞遲疑了一下,道:「海爺,海騰、海駿都讓我勸勸您!」
郭璞啞聲說道:「海爺……」
「老弟!」海貝勒一擺手,道:「什麼話都別說,我剛說過,咱們談別的!」
海貝勒道:「老弟,我洗耳恭聽!」
海貝勒訝然轉注,道:「怎麼,老弟,你知道?」
郭璞道:「甘瘤子稱他關將軍,他自稱關山月!」
郭璞欲擒故縱地搖頭說道:「也沒什麼,海爺,不可能的事兒,我沒答應他,又何必……」
海貝勒雙眉一揚,道:「就是拼死也要護衛他的安全。」
他頓了頓,忽道:「老弟,這一趟見到岳鍾琪本人了麼?」
海貝勒一嘆,說道:「老弟,這就牽涉到那過命的私交了,他對的是大清朝廷而不是先父,所以,不管先父對他如何仇恨,他仍視先父為生和-圖-書平唯一知己、過命的好朋友,所以先父去世之時,他曾來無蹤、去無影到靈堂前祭奠三杯,獻上一束香花……」
郭璞搖頭說道:「那可沒有,海爺,事事多虧了他倆,他倆也不愧是您的人、您的護衛,沒一天不想您,也沒一處替您丟人!」
海貝勒濃眉微揚,道:「老弟,古來不乏愚忠之臣,諸如岳武穆、文文山、史可法,但是他們的人格與節操都是流芳千古、完美無瑕的!」
海貝勒搖頭說道:「不會的,老弟,我何曾怪過他們,又何時忍心怪他們。」
郭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海貝勒道:「說了你別不高興,老弟,你是漢族世胄,前明遺民……」
郭璞惑然凝注,道:「怎麼,海爺知道此人?」
郭璞嘆道:「知他們的唯有海爺,一點不錯!」
郭璞道:「這麼說,不是因為各異之稟賦……」
海貝勒臉色一變,那神情不知道是凝重還是震驚,道:「原來是他,原來是他,那就難怪甘瘤子與一空頭陀也不是對手了……」
郭璞道:「沒什麼,海爺,倒是海騰跟海駿……」
郭璞道:「據您所知,甘瘤子此人是否已死多年?」
郭璞道:「使自己的心腸慢慢硬起來。」
郭璞未答笑問道:「海爺,您向誰盡忠?」
海貝勒雙眉陡挑,道:「老弟,我話說在前頭,假如你真這麼做,我會恨你一輩子!」
郭璞簡直心神震動,他簡直懷疑這位莽貝勒已經知道了他的底細,知道了他的本來,但是表面上他仍淡淡笑道:「海爺,話雖這麼說,到時候我恐怕狠不起心!」
郭璞心中一跳,忙道:「該是讓我撒手不管,成全海爺?」
郭璞笑了,忽改話鋒,道:「海爺,您不是奉派到熱河行宮去了麼?」
海貝勒一怔,苦笑說道:「老弟,我天生嘴笨,說不過你……」
郭璞「哦」的一聲,道:「原來如此,那怪不得,只是,海爺怎稱他關前輩……」
海貝勒一怔,點頭擊掌,道:「對,還有一點老弟漏說了!」
行走間,郭璞笑著搖了頭:「海爺,您來得正好,再遲一步我就要拚了!」
署名的也的確是雲珠。然而郭璞一看便知,這絕非雲珠的筆跡。
海貝勒笑道:「老弟,那是婦人之仁,有道是:『有敵無我』,公私難兩全……」
郭璞道:「海爺,以往的,我不談了,有道是:『疾風識勁草,患難見真情』,拿今夜事來說,海騰、海駿能不顧自己,闖進刑部來找我,這使我深深感動,也感無以為報……」
海貝勒微笑說道:「你老弟慧眼!」
海貝勒搖頭說道:「沒有,他躲起來了,避不見面!」
郭璞雙眉揚得更高,道:「那您是等著他排除您了?」
「那就好!」郭璞點了點頭,道:「說來您也不該怪他們,這換誰誰都一樣……」
郭璞一嘆說道:「海爺,好吧,我不說了,可是我先向您報個備,蒙海爺您知道,大丈夫有恩不報枉為人,誰要是敢動您毫髮……」
郭璞道:「海爺,別的不值一提,我給您提一段最緊張、最精采的,就因為這一段,我差點回不來了……」
海貝勒雙眉一皺,道:「可是後來絕交了。」
「忘了,老弟?」海貝勒道:「他跟家父有過一段不平凡的交情?」
郭璞道:「那麼您是我的主上,倘有人要害您,我焉能不拼死?」
郭璞搖頭說道:「他們沒說什麼,海騰較冷靜持重,倒是海駿……」搖搖頭,住口不言。
出了刑部,海貝勒命海騰、海駿上馬先走和圖書,自己則陪著郭璞安步當車地並肩走了回去。
海貝勒已然哈哈大笑,道:「這敢情好,才回來便來看你,雲姑娘真是深情似海,一顆心全在你身上,老弟,你令人羨煞妒煞,快去吧,想必人家已等得心急了。」伸手便要去推郭璞。
郭璞失笑說道:「海爺,您是怎麼知道……」
「說得是,海爺!」郭璞點了點頭,道:「可是我總不能束手就縛、任人宰割呀……」
海貝勒道:「主要的還是因為他是皇上,我生就一副赤膽忠心!」
信中的大意,說明了郭璞與「雍和宮」喇嘛在酆都附近遭遇的經過,說的也頗為詳盡。
郭璞沉默了一下,道:「海爺,我沒答應他倆,也不敢陷海爺於不忠不義,可是,海爺,我奉勸一句,您這……」
郭璞點頭說道:「我生平不慣作虛言,也想不出更好的辭。」
「弟」字未出,「喲」的一聲,目光前視,笑接道:「敢情不讓咱們談了,到家了。」
郭璞道:「皇上既是有計畫的要殺我,他不會不把日子安排好,既如此,您又是怎麼趕回來的?」
郭璞微微一怔,愕然說道:「海爺此問……」
「不錯!」海貝勒哈哈笑道:「我一提到你如今的心上情人,來日的枕畔嬌妻,你馬上就聯想到雲珠,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海貝勒笑道:「這才是,老……」
郭璞淡然笑道:「海爺,假如有人謀刺皇上,皇上也不讓您伸手,您如何?」
海貝勒微笑搖頭,道:「沒什麼,老弟,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別人對我這八護衛的看法。」
海貝勒道:「替皇上撫慰欽差,假公濟私!」
郭璞道:「那是因為他是您的主上?」
郭璞接過去抽出信箋一看,不由怔了一怔。
海騰搖頭說道:「回爺,雲姑娘沒說。」
他目中異采一閃,急接道:「老弟,你說那位黑衫客叫什麼來著?」
郭璞道:「海爺,我大膽批評您一句,您這是愚忠!」
海貝勒笑道:「老弟,你不愧是位頂天立地的奇英豪,大丈夫,公私分明!」
郭璞道:「是因為老爺子臨終前的吩咐?」
郭璞心中一鬆,跟了一句:「海爺,您明白各為其主麼?」
郭璞又紅了臉。
海貝勒道:「老弟,那還用問?自然是皇上!」
海貝勒的臉色有點難看,未說話。
海貝勒臉一紅,隨即神情一黯,道:「我不否認,這也是原因之一。」
海貝勒道:「什麼事?」
海貝勒目光一凝,道:「老弟,你為的又是哪個主?」
「老弟!」海貝勒淡然搖頭,道:「我說的是實話,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如今你我是過命之交,誰敢說日後會變成怎麼樣?」
郭璞搖頭失笑,道:「您剛說過,可是,既然他是這麼個人,怎會跟老爺子……」
郭璞忽道:「想必海爺也記恨於他?」
海騰赧然而笑,望著郭璞道:「郭爺,您該走快一些。」
郭璞道:「假如有人謀刺皇上,您管不管?」
郭璞震驚之餘,猛然一陣難以抑制的激動,雙眉陡挑:「海爺,郭璞……」
郭璞道:「說真的,海爺!」
海貝勒道:「別毀了我!」
海貝勒一震,點頭說道:「江湖巨寇,西南甘家,當年其聲威幾乎直追胡、郭兩家!」
海貝勒點頭說道:「是的,老弟,打出來的交情,先父當年保的是太子,這位關前輩輔佐的則是四阿哥,當然這就免不了要打,結果一打之下,英雄惜英雄,雖然各為其主,但私下裡卻是一對過命的好朋友……」
海貝勒一點頭,道:「沒和*圖*書錯,老弟,確是這麼回事兒,此人不但一身武學莫測高深,智慧也是當世罕見,一人勝過百萬雄兵,把朝廷攪得亂七八糟,大清朝的命脈,險些斷送在他手裡。」
郭璞暗暗感動,也又一次地羞愧襲上心頭,道:「海爺,謝謝您!」
郭璞道:「急流勇退,及早抽身,拋棄這兒的一切,帶著他們回新疆去。」
郭璞「哦」的一聲,道:「我聽那曾靜說,此人是前明大將軍袁崇煥麾下一員上將,當年曾混進京裡,投到雍王府裡……」
海貝勒點頭說道:「是的,老弟!」
海貝勒道:「素聞岳軍兵強將勇,你可見識到了?」
郭璞一揚手中信,道:「就是這回事兒,海爺!」
郭璞道:「那麼如今您已經知道了。」
郭璞道:「那是您誇獎……」
海貝勒點頭說道:「是的,老弟!」
郭璞淡淡說:「海爺,我輩當如是!」
海貝勒搖頭說道:「不是,老弟,那是因為那位郭家六龍之末的郭燕南,除了高絕之家學外,還受過關前輩的指點,算得上是關前輩的一個弟子!」
海貝勒點頭說道:「是的,老弟,這才是真朋友……」
郭璞點了點頭,道:「這我聽說過!」
海貝勒目光逼視,道:「老弟,海駿怎麼樣?」
郭璞道:「那麼,還有的是……」
郭璞淡淡笑道:「假如皇上恨您一輩子,您會在乎麼?」
郭璞道:「那麼此人高明!」
郭璞立即想到是誰,臉一紅,尚未答話——
海貝勒眨眨眼,神秘地笑了笑,道:「老弟,我會飛!」
海貝勒道:「高明二字還不足以形容他,老弟,你可知道,真論起來,當年郭、胡、傅三家中,以郭家聲威最高,武功最盛?」
海貝勒微怔,訝然說道:「新疆,你知道,老弟?」
海貝勒呆了一呆,道:「老弟,我不讓你這麼做。」
海貝勒道:「固然,各人稟賦不同,因之成就也有差異,可是我說句話老弟你也許不信,郭家六龍人人上上之材,幾乎難分高下,難判優劣……」
郭璞聽得這原因心中一跳,忙道:「海爺,找到了沒有?」
海貝勒笑道:「老弟,聽著,那你就得感謝你那位如今的心上情人,未來的枕邊嬌妻了!」
海貝勒截口說道:「你別看他倆個都是鐵錚錚一樣,可都是嬌生慣養在家裡安適慣了,沒出去的時候想出去,一旦出了門準定歸心似箭,個個想家,老弟,我說對了麼?」
郭璞忙問道:「什麼?海爺!」
海貝勒點頭說道:「是的,老弟……」
海貝勒嘆道:「小年已經去了,朝廷只有重用岳鍾琪,不過,憑良心說,他確也是個不遜小年多少的將才!」
郭璞點頭說道:「不錯,海爺,您知道當年有座『紅蓮寺』?」
海貝勒道:「咱們哥兒們沒有束手就縛、任人宰割那一說!」
海貝勒笑道:「怎麼個謝法,老弟?預先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好躲在一邊偷窺一番,瞧瞧熱鬧!」
郭璞道:「這麼說,我並沒有看錯!」
海貝勒「哦」的一聲,揚眉說道:「是怎麼回事?我不知有誰能攔住你……」
郭璞道:「什麼,海爺?」
海貝勒眉鋒一皺,道:「讓我湊的什麼熱鬧……」
郭璞道:「那麼此人的確不差……」
他頓了頓,赧然笑道:「看來我真該謝謝她。」
海貝勒搖頭說道:「不是那麼回事,我知道,先父也明白,真要動起手來,先父恐怕接不下他三十招!」
海貝勒哈哈大笑,道:「不談了,老弟,說真的,你覺得我這幾個護衛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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