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擒兇
他不看還好，這一看看得他心膽欲裂，魂飛魄散。
大夥兒一聽這話，立即循他所指望去。
那黑衣壯漢連忙停了下來。
潘世奎轉衝東門長青抱起雙拳，賠上了滿臉笑：「閣下夤夜蒞臨，有何見教？」
剛才明明聽見辛家母女在屋裏說話，怎麼會沒有人？
東門長青道：「現在你信不信？」
一人道：「您放心吧，您說什麼是什麼。」
辛佩詩道：「您誇獎了，我只學了一點皮毛，膚淺得很。」
那黃衣漢子道：「我看不會，這地方……」
屋裏只有這半截蠟燭，沒人！
東門長青微一點頭道：「託堡主的福，不但有收穫，而且還是大收穫。」
東門長青道：「潘堡主認為他是血口噴人，亂攀亂誣麼？」
潘世奎一驚道：「東方明，怎麼，他出去了麼……」
他一揮手，那青衣漢子的刀飛了，人也翻滾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不動了。
東門長青淡然一笑道：「你說話客氣點，潘堡主曾經親口答允，隨時自由進出飛龍堡，潘堡主在這兒，你可以問問。」
東門長青道：「就是怕有什麼歹毒的埋伏。」
東門長青道：「你高明，我東門長青可也不笨，有道是：捉姦成雙、拿賊拿贓，我只要拿著贓，照樣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東門長青微一點頭道：「我知道你對我知之頗深，我要是單憑口舌，的確很難說動你，不過我要是有證據……」
潘世奎道：「東門長青，你想毀我飛龍堡？」
東門長青道：「你真是至死不悟，別的都能假，潘世奎這一筆寫出的『飛龍會』，難道也假得了麼？」
東門長青道：「走了你我拿誰交差去。」
那青衣漢子恭恭敬敬地答應了一聲。
一個黑衣壯漢邁步奔向假山。
東門長青目光一凝道：「東方明，這話是你說的？」
潘世奎道：「不敢當，不敢當，閣下哪兒坐，屋裏，亭子裏，水榭裏……」
站在前頭那黑影一拱手道：「我去了，待會兒咱們內堡見。」
轉望辛佩詩道：「姑娘，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人是東方明殺的，老朽把他交給賢母女，至於那潘世奎，讓老朽把他交由國法制裁，姑娘意下如何？」
他穿窗掠了出去。
東門長青道：「東方明前來行兇，意圖滅口，等於已經招了供，按說是沒有什麼事了，不過他背後另有指使之人，他只不過是個幫兇，罪似乎是應該輕一點。」
潘世奎臉色大變，後退一步道：「他……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說飛龍堡殺人放火、滅人一家幾十口的事果然是他幹的了……」
東門長青往身後不遠處那個大水塘指了指道：「我東門長青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東方明告訴我，水塘下有個密室，入門在假山上……」
捏開了蠟丸，他從蠟丸裏取出一張小紙條，他把那張小紙條送到了東方明眼前，道：「這兒有亮光，你應該看得見這張條上寫的是什麼，是誰寫的，大聲唸出來我聽聽。」
他俯身拾了一塊石頭，隨手在花磚地上畫了一條張牙舞爪，騰空欲飛的龍，然後騰身破空而去。
他沒有兵刃，用的是一雙肉掌，一上手便是他仗以成名，歹毒霸道，中人無救的「透骨陰煞掌」，而且是集數十年的修為做威猛無倫的一擊。
東門長青道：「你是難為我，潘堡主明明知道他已經死在辛家母女手裏。」
東門長青道：「跟我玩這個，你差得遠呢。」
突然，他身後多了個人，這個人道：「潘堡主，東門長青拜見。」
東門長青道：「堡主多餘交代了，東方明不會回來了。」
潘世奎擺ｈttps://ｗｗw.ｈeｔｕｂｏoｋ.ｃoｍ.com擺手道：「再等一會兒再說吧。」
他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嘯聲甫落，人影橫空，飛鳥般從高高的後牆外掠進四十多個人來，一個個都帶著兵刃。
他臉色突然一變，身軀起了顫抖，一縷鮮血從嘴角流出。
潘世奎道：「好個東方明，他居然敢瞞著我做出這種事來，我飛龍堡的名聲都讓他……他死得好，他該死，死有餘辜。」
東方明為之一怔。
潘世奎目光一凝道：「那麼，東門長青，死無對證，你不能指我潘某人指使誰幹了什麼。」
東門長青道：「說穿了一文錢不值，你們都以為我出了飛龍堡，其實我一直在你們左近，潘世奎把蠟丸交給關西二醜的時候我看見，我聽潘世奎說，萬一事不成再背著東方明打開，我一猜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對了！」潘世奎目光一凝道：「聽閣下說他帶的有人，但不知他都帶了誰，是那兒個該死的東西跟他一起去的？」
前頭那黑影一抬手道：「諸位都別客氣了，我吃的是這碗飯，幹的是這種事，這是我分內的，談不上幫誰的忙，再說諸位都是白道上的英傑，我也不能坐視諸位傾家蕩產，甚至連人都賠進去，現在容我問一聲，是不是都到齊了，還有沒到的沒有？」
東門長青連看也沒看他們一眼，他不認為這些嘍囉角色會知道這處秘密暗門的開啟法，潘世奎也不會讓他們知道。轉身走向那各路的英豪道：「潘世奎已然嚼舌自盡了，看來這假山上的暗門咱們得自己找了。」
東門長青一偏頭躲開了，抖手給了東方明一個大嘴巴，打得東方明半邊臉馬上腫了起來，道：「東方明，你要是跟我來這一套，那你是自找苦吃。」
潘世奎忙道：「沒有，沒有，沒有等誰。」
東門長青道：「堡主，壞飛龍堡名聲的可不只他一個，我無意幫他說話，可是要把罪名全加在他一人身上，哪是不公平的。」
他站立處是屋門口，如今東門長青堵住了他的退路，他只有往屋裏跑，他認為至少辛家母女比東門長青好應付。
東門長青道：「不要謝了，告訴我，你剛才往那個方向轉的？」
他提著東方明穿窗掠向前頭，到了兩個醜老者身邊，他把東方明往地上一放，伸手在一名醜老者懷中摸出了一物，那是一顆蠟丸。
他飛快伸手捧著花盆往右轉去。
潘世奎慘笑一聲道：「沒那麼便宜的事，你們費點兒手腳吧。」
潘世奎直直地摔在地上。
東門長青忙喝道：「慢著，留神埋伏。」
東方明猛然臉色大變，咬牙說道：「好個潘世奎，我一直忠心耿耿對他，料不到他卻……好吧，老鷹犬，飛龍堡幹的是沒本兒的買賣，近兩午來的幾件大案子都是潘世奎派我去幹的，這夠了吧。」
潘世奎身子一挺，不動了。
東門長青道：「你飛龍堡還想在江湖上立足麼？從今夜起應該從江湖上除名了，是你親手毀的，不是我。」
東門長青揚了揚眉道：「東方明供稱，近兩年來江湖上幾票大買賣，都是潘堡主你派他做的。」
前頭撲過來十幾個青衣漢子，但一見這情形都沒敢過來。
潘世奎身軀暴顫，一口牙咬得格格作響：「好個匹夫，他，他血口噴人，他居然亂攀亂誣，咬了我一口。」
東門長青淡然一笑道：「你潘堡主等的就是我這句話，剛才我告訴你東方明已經死了，你還有點懷疑，特意又找個機會來證實一下，潘世奎啊，你高明…和圖書…」
東門長青微一抬手道：「賢母女可否等一下？」
東門長青那一腳順勢落下，踩在了潘世奎的心口上，潘世奎連動都沒敢動，頭上見了汗，那是因為他右腕痛，也難怪，骨頭斷了誰受得了！
辛佩詩道：「老人家還有事麼？」
東方明兇性不滅，眼暴睜，「呸」地一口唾沫吐向東門長青。
東方明冷笑一聲道：「隔一扇窗戶便能攔著老夫？你這是癡人說夢！」
潘世奎一聲沒吭，騰身拔起。
東門長青望著他，似笑非笑地道：「東方明，你還有什麼話說？」
東門長青道：「貴堡的總管管士傑，堡主的兩位護法關西二醜！」
跟在東方明後的管士傑跟兩個醜老者也為之呆了一呆。
人在後窗外，後牆上有扇窗戶關著，辛家母女就站在後窗外，此刻辛佩詩正望著他，一雙美目中滿含著仇恨怒火。
只聽有人說了一聲：「大夥兒自己報報吧，免得漏了誰。」
潘世奎直了眼，道：「東門長青，你真行！」
東門長青道：「堡主太客氣了，我就在這兒站會兒吧，這兒涼快些。」
看樣子，他是夠急的。
潘世奎鬚髮俱張，叫道：「什麼，還有他三個，該死，該死，我恨不得把他幾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我視他四人為心腹，待他四個跟親兄弟一樣，沒想到他四個竟……這叫我以後拿什麼臉見江湖同道，叫我以後怎麼做人……」
潘世奎冷冷一笑道：「你誇獎了，這是理，到哪兒我也站得住。」
他伸手抓起了東方明，別看東方明一個既胖又圓的身軀不輕，到了他手裏就跟老鷹抓小雞般，他道：「賢母女請跟老朽來。」
只聽站在最前頭一人說道：「抱歉得很，讓諸位久等了。」
黑衣漢子想了想道：「往左。」
潘世奎暴跳叫道：「潘某人可以跟他對質。」
潘世奎背著手正在來回踱步，離他不遠處垂手站著的那個青衣漢子似乎忍不住了，道：「堡主，要不要派幾個人去看看。」
夜色很濃，飛龍堡後這一大片樹林子裏，站著幢幢黑影，仔細算算，總有四五十個之多。
他這一轉不要緊，花盆上方假山上突然彈開了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噗」地一聲射出幾道黑芒直奔黑衣漢子咽喉。
東門長青冷冷一笑道：「你還怕死不了麼？你殺了人家辛家幾十口子，辛家母女恨不得食你之肉，寢你之皮，你想活麼？」
「三勝商行！」
東門長青答了一禮道：「好說，我只是在搜尋證據從這兒過，看見堡主在這兒，過來見見。」
他還是認為辛佩詩好應付。
這人一說話，幢幢黑影立即隨聲附和，你一言、我一言說個沒完。
他閃身撲過去穿向窗外。
其實這用不著看清楚什麼，憑猜想就可以知道情形不對。
東門長青走過去道：「潘世奎可能在暗門上設有埋伏，咱們不能不防。」
辛佩詩冷喝說道：「慢著，東方明！你殺了我一家幾十口不說，難道你還要趕盡殺絕？」
假山上長得有草，也佈滿了青苔，連一點縫隙都沒有，一時看不出暗門在什麼地方。
他不敢想別的，只盼望著管士傑三個發現他，來救他。
一搖頭道：「我潘世奎糊塗懵懂，律下不嚴，也有一份不容推卸的責任，從今夜起我要封閉飛龍堡，而且要退出江湖以謝天下。」
東方明一見東門長青，心裏可是大大地吃了一驚，就在這一剎那間，他明白了，這是一個圈套，怪只怪他糊裏糊塗地往這個圈套裏鑽。
東方明厲聲叫道：「老狗腿子，你打死我算了。」
東門長青冷冷一笑道：「你是挺夠朋友，很和-圖-書講義氣的，潘世奎可不像你一樣啊！」
那黃衣漢子道：「沒這一說，老爺子，讓我來右轉試試吧。」
「山西彭家！」
如今，東方明能說話了，也能動了，不過這個動對他無補，因為他四肢穴道受制，兩隻胳膊跟兩條腿還是不能動。
「河北滕家！」
管士傑定過神來，扭頭就往屋裏撲。
下頭畫了一條一筆的龍，張牙舞爪，騰空欲飛。
那青衣漢子定過神來沉聲說道：「你身為公門中人應該知法，怎麼未經主人允許便擅闖飛龍堡內堡重地！」
他一步跨到，伸手去抓潘世奎的腿。
隨聽幢幢黑影中有人說道：「哪兒的話，您老是幫我們的忙，要找不回失物來，我們這幾家連人賠進去都不夠，這一年來大夥兒急得都不成人樣了，要是再過一陣子沒著落，大夥兒就只有抹脖子了，多蒙您老人家幫我這個大忙，對我們那幾家來說，不啻重生再造，我們一輩子也報答不了。」
東門長青一腳飛出，正踢在潘世奎的右腕脈上，潘世奎的右腕骨頭斷了，鋼輪帶著一道白光飛出了老遠。
東門長青含笑往上指了指，沒說話。
東門長青道：「哪怕你不認。」
的確，屋裏有半截蠟燭，光亮雖然很微弱，對一個練武的人，尤其是東方明這等高手來說，已經是相當夠了。
東方明並沒有唸出聲，可是他臉上變了色。
轉臉望向那青衣漢子叱道：「要你在這兒多嘴，放肆，還不給我往後站！」
一名麻衣漢子突然說道：「老爺子，我看咱們乾脆毀了這座假山算了。」
那兩個醜老者四平八穩地躺在地上，眼前多了個人，是東門長青。
轉望那青衣漢子道：「東方總護法什麼時候出去的？」
管士傑跟兩個醜老者仍在門口，由於套東方明的那根繩子套人、拉起，動作太快，他三個沒一個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看見東方明甫一出窗就往上去不見了，而辛家母女還好好的在後窗外。
東方明獰笑說道：「那不能怪老夫，只怪你母女逼老夫，你母女當日漏網保住了性命，就該知足，誰知你母女竟找到老鷹犬面前告了老夫一狀，如今看看老鷹犬救不救得了你母女！」
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那麼人在哪兒呢？
潘世奎忙道：「是，是，是，這話我說過，沒錯，這話我說過……」
東門長青忽然凝目問道：「堡主是不是在這兒等誰？」
話落，他閃身便撲。
東門長青一怔道：「看來我得扛具屍體去交差了，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好吧，我成全他吧。」
每間屋裏都亮著燈，外透的燈光照亮這個大花園的所在，一草一樹看得清清楚楚。
東門長青剛才想攔沒來得及，但卻早防著了，此刻一掌揮出，把那黑衣漢子震了一個大觔斗。
東門長青只一眼，立即說道：「開啟暗門的樞鈕在這兒了，諸位請看，花盆兩旁沒有鏽，足見有人常摸那兩個地方。」
東門長青一拱手道：「謝謝夫人，老朽這就告辭，賢母女在報仇雪恨之後也請速離飛龍堡！」
他心裏好急，他只當是中了辛家母女預佈的「機關」，可是他空有一身武功，穴道被制，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東方明道：「有證據，你有什麼證據？」
他抬跟打量跟前這座假山，只見這座假山足有兩人多高，佔地相當大，離水塘約莫有五六丈遠近。
那青衣漢子一躬身退向後去。
東門長青道：「那就好，我還以為堡主是在等東方明護法他們四位呢。」
可是東門長青很怪，他沒有躲閃，也沒見他怎麼動，潘世奎那一招兩式全落了空，而且潘世奎的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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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說著話，腳下卻沒停。
潘世奎道：「東門長青，我認栽了。」
大夥兒站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可是大夥兒目光中流露的完全是感激神色，這種感激不是別的任何東西所能換取的，也不是任何別的東西能取代的。
潘世奎一驚回身，可不，跟前不正是東門長青是誰，他瞪目張口，驚聲說道：「你，你，是從哪兒來的？」
東門長青道：「我讓你親眼看著。」
東方明一怔，旋即臉色大變，厲聲大罵。
東門長青搖頭說道：「那倒不是，東方明這個人還不是怕事的人，他是帶著人到潘家宗祠去殺害辛家母女，反而落在了辛家母女手裏，此刻恐怕已經死在辛家母女手裏了。」
東方明道：「不錯，是我說的，我敢作敢當……」
東門長青皺了眉，他望著假山沉吟不語。
東門長青點了點頭道：「這就夠了。」
辛佩詩並沒有出掌硬接，似乎她也知道東方明「透骨陰煞掌」的厲害，架著乃母往後飄退。
東方明叫道：「老鷹犬，你少跟我玩心眼兒，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殺的，火是我放的，你要找兇手找我就是，別再亂咬別人。」
管士傑沒敢造次，沒敢冒冒失失的再往後窗外撲，他定了定神剛要有所行動，忽聽身後似有重物墜地般，砰然響了兩聲，他忙回頭望去。
辛佩詩緊跟在他身後出了後窗。
東門長青微一點頭道：「正是。」
他俯身一指落下。
只聽一陣格格響，就在花盆的旁邊，一塊高約一人、寬約三尺的假山石緩緩往上揚起，現出一個黑忽忽的洞穴，一道石梯通了下去。
他猛然一驚，暗一咬牙，抖手揮掌撲了過去。
「對，我起個頭，高順鏢局。」
潘世奎臉色再變，道：「洗手、收穫，閣下這話什麼意思？」
他一掌揮了出去，他看見辛佩詩也揚起了手，但是他沒有看見辛佩詩那一掌是怎麼揮出來的，只覺心口一悶，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東方明冷冷一笑道：「我怎麼知道不是你玩的花招。」
潘世奎道：「既是這樣，潘某人就不敢強邀了，怎麼樣，閣下可有收穫？」
突然間一聲沉喝，那青衣漢子掄著雁翎刀撲了過來，刀光飛閃，刀風逼人。
黑衣漢子身邊假山一個石臺上放著一個黑忽忽的花盆兒，盆裏栽有花，花盆上有鏽。
「呂記車行！」
黑衣漢子這一觔斗摔得不輕，但卻躲過了那幾道黑芒，那兒道黑芒掠空而過落在遠處草叢中。
他一拱手，破空掠去。
忽聽一聲輕咦，一名黑衣漢子道：「這花盆兒怎麼是個鐵的？」
他發現他被一根繩子吊在屋簷下，辛家母女就在他腳下不遠處，可是他只有眼睜睜地看著。
飛龍堡內堡後頭，是個大花園似的所在，亭、臺，樓、榭一應俱全，每一幢建築都金碧輝煌，美侖美奐。
東門長青淡然一笑道：「不行我豈能稱名捕，說吧。」
那些青衣漢子一個連一個地全溜了，一轉跟工夫跑得一個沒剩。
潘世奎臉色一變，急道：「怎麼說，他不會回來了，難不成他……他是畏罪逃跑了？」
潘世奎冷笑一聲道：「那你就拿吧，你要是拿不著贓……」
大夥兒立即一陣歡呼。
那青衣漢子一欠身道：「回堡主，閣下不清楚。」
東方明道：「內堡水塘底下有個密室，入口在假山上。」
辛佩詩施了一禮，道：「老人家，我母女請……」
容得和*圖*書那塊假山石揚起不動，東門長青道：「諸位可以下去了，但請認明自己的東西，別搬錯了，我還有事，失陪。」
東方明看得清清楚楚，紙條上寫的是：「倘萬一事敗，殺之滅口，告老鷹犬飛龍堡已懲治不法，老鷹犬縱不相信也無證據。」
潘世奎忽然一個旋身，人在半空中雙腿連環踢出，一取東門長青的腕脈，一取東門長青的咽喉，同時，他手上多了隻鋼輪，猛力砸向東門長青頭頂，手腳並用，一招兩式，東門長青三處受敵，似乎難以招架，勢必後退躲閃不可。
「四海鏢局！」
那名黑衣漢子伸手捧著花盆兒就轉。
東方明目光一凝道：「你怎麼知道關西二醜懷裏有這東西？」
潘世奎微一皺眉道：「怎麼回事，出去也不告訴我一聲，萬一我有事找他怎麼辦，等他回來的時候領他到我這兒來一趟。」
東門長青道：「諸位都往後讓讓。」
兩扇門開了，東方明看見屋裏點了半截蠟燭，兩扇門開處帶進了一陣風，差點沒把半截蠟燭吹滅！
東門長青在正面看過之後，又到了假山的背面，看了一陣之後同樣的一無所獲，沒有發現。
而當管士傑轉過身要往屋裏跑還沒跑的當兒，他眼前又多了個人，是辛佩詩。
但是也錯了，辛佩詩絕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
東方明哈哈笑道：「老鷹犬，你那幾套我知道得很清楚，你要是想用你那三寸不爛之舌跟我耍花招，那你可是打錯了算盤。」
而就在東方明上半身剛穿出後窗的那一剎間，突然覺得有樣什麼東西往自己腰間一落，跟著又是一緊，他心中為之一驚，但卻連念頭都還沒來得及轉，便覺得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把他拉了上去，緊接著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腰間碰了一下，他頭腦清楚，心裏明白，可就是不能動彈，叫不出聲了。
東門長青道：「別的老朽或許不懂，武功一道老朽可以說是行家，姑娘剛才那一伸手，老朽就知道有多少了，現在咱們去看看東方明吧。」
站在前頭那黑影道：「嗯，都到了，諸位請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的嘯聲為號，諸位只聽見我的嘯聲，就請到內堡找我去，在沒聽見我嘯聲之前，還請諸位別輕舉妄動。」
黑衣漢子嚇出了一身汗，站起來衝東門長青一抱拳道：「多謝老爺子……」
瞎眼老婦人顫聲說道：「悉遵老人家吩咐，我母女能找到殺我辛家幾十口的兇手，已經很知足了。」
東門長青道：「不過兩年工夫，潘世奎花不了那麼多，剩下的贓藏在什麼地方？」
東門長青道：「老朽還不知道姑娘有一身這麼好的武功呢。」
轉望東方明道：「我臨走之前讓你明白一件事。」
抬手一指那四十多個人道：「他們是萬順鏢局、四海鏢局、呂記車行、三勝商行、河北滕家跟山西彭家的人，別讓他們因為你一個人而傾家蕩產，甚至連性命都賠進去，告訴他們怎麼樣開啟假山上的暗門吧。」
他對了，辛佩詩是要比東門長青好應付。
東門長青淡然一笑道：「潘堡主明智之舉，這時候洗手是最恰當不過的了，以潘堡主近兩年來的收穫，這後半輩子也用不著愁了。」
只聽辛佩詩冰冷說道：「東方明，我母女早防著你了。」
「山西彭家」報完之後，不再有人說話了。
東門長青道：「潘世奎，你還有什麼話說？」
東門長青虛空點了一指，那根繩子應指而斷，東方明從高高的屋簷上摔了下來，東門長青並沒有讓他摔著，過去接住了他，在他四肢上各點一指，然後在他腰間印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