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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馬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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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咎由自取

第九章 咎由自取

快馬張回過身寒著臉道:「九爺,我不幹了,我這就回『張家口』去,這踩路打前站的事兒,您就另請高明吧。」
那中等身材漢子目光一凝道:「聽你的口氣,好像費慕書行俠仗義做了件好事兒?」
費慕書道:「我也往『承德』方向去,咱們等快到城門口的時候再分手。」
快馬張笑道:「不礙事,九爺,我還能回來就死不了。」
何九如道:「還是裡頭坐去吧,沒聽那兩位要問話麼?」
姓甘的小鬍子看了他一眼,目光有點異樣,可是臉上笑意不減,道:「你從哪兒回來的?知道他們窩在哪兒麼?」
中等身材漢子臉色一變,就要發作。
「快馬」張口齒啟動了一下,只道了聲:「那就謝謝您了。」
巴管事轉眼望著大姑娘,正色說道:「明珠,你爹做的對不對,自有公論,可是你是個做女兒的,你不能在這節骨眼兒上給你爹惹麻煩,你懂不懂?」
聽畢之後,紅衣大姑娘緊接著又問道:「費慕書人呢?」
「快馬」張解下了一匹黑白花色的健騎,道:「還好!我這匹馬倒未曾餓著,費爺!大恩我不言謝了,告辭。」
快馬張道:「知道我回來了又怎麼樣,我不想見他們,難道犯法?」
「快馬」張騎著馬往城門口走,走一段扭頭看看,費慕書已經拉轉馬頭走了,他心裡想:這個姓費的人真不賴,稱得上是位俠肝義膽的奇客,能一個人挑了「青龍坡」上的「柳子」,足見身手也不低,只不知道是哪條路上的,等從「遼東」回來得好好打聽打聽!
說完了這話,她轉身往裡去,快馬張要走。
快馬張道:「巴爺,我怎麼不能走?」
快馬張忽然臉色一變,扭頭就往外走。
巴管事老臉上沒什麼表情,把費慕書到裕記商行來伸手管事,駱掌櫃向官家密報,以及跟青龍坡妥協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說道:「費慕書不是個等閒人物,小衙門頭的怕扎手,把事兒往上報,如今行宮侍衛營裡來了兩個人正這兒問話呢?可巧你回來了,所以那兩位等著問你呢。」
到了後頭,弟兄們都留在了外頭,巴管事帶著快馬張進了小客廳,何九如跟大姑娘尾隨在後頭。
紅衣大姑娘頭一低,沒說話。
快馬張頂撞的道:「費慕書他自己知道,您何不問他去?」
www.hetubook.com.com巴管事伸手攔住了紅衣大姑娘,同時喝道:「快馬,你不能走。」
駱掌櫃憶道:「甘爺,誤會,這全是誤會。」
姓甘的小鬍子道:「別我們我們的,我信得過駱掌櫃你,可信不過這位快馬張,我想請他跟我們到營裡去一趟,駱掌櫃的你諒必不會反對吧?」
駱掌櫃一見快馬張,霍地站了起來:「快馬……」
駱掌櫃在裡頭陪著兩位客人,兩位客人穿的是清一色的藍緞子長袍,腰裡都鼓鼓的。
快馬張道:「駱掌櫃,我不會說好聽的,我說的是實情實話。」
巴管事一步跨到,橫身一攔道:「趙爺,您先請消消氣……」
姓甘的小鬍子一抬眼道:「他的傷不輕,哪位拿把椅子讓他坐下。」
快馬張臉上沒一點表情,道:「不錯,我就是快馬張。」
他抖韁磕馬緩緩往前馳去!
他當即轉望駱掌櫃道:「駱掌櫃,費慕書原是個大響馬,如今又是個越獄的逃犯,凡是沾上他的人是什麼罪,駱掌櫃的你一定明白,這件事你看怎麼辦?」
駱掌櫃的臉色一變道:「你怎麼還……」
姓趙的漢子怒喝說道:「閃開。」翻腕往巴管事胳膊扒去。
看看已近裕記商行了,門口看駱駝的兩個人看見了他,霍地站了起來,一個轉身奔進了裕記商行,一個竄過來拉住了馬:「你可回來了,九爺差點兒沒急死。」
姓甘的小鬍子道:「駱掌櫃的,承德是個什麼所在你清楚,城裡要是窩著大響馬的同黨,萬一出點亂子,兄弟我知情不報擔不起這個責任,革職事小,掉腦袋事大……」
事實上巴管事說的也是理,固然,恩將仇報,以怨報德是最令人不齒的,可是羊群裡來了個披著狼皮的羊,在沒掀開那張狼皮看清楚之前,誰也不敢不防著點兒。
巴管事目光一凝,道:「怎麼?快馬,你也見過他了。」
馬走得慢自然費工夫,兩人兩騎望見「承德城」時,天色已經暗了,城門樓子上已掛上了燈。
費慕書解下自己的座騎跟了出去!
「快馬,你等等。」紅衣大姑娘突然開了口。
快馬張道:「這話我不敢說,不過費慕書為往來的駝隊踩平了這條路,也讓官家省了事是實。」
「快馬」張苦笑了笑,道:「現在想顯也顯不出來了。」
和圖書「我從青龍坡回來的,他們的柳子就在青龍坡上。」
心念轉動間,他已然進了城,他這副模樣馬上招來了不少目光,他可不管那麼多,不慌不忙地直往「裕記商行」馳去!
進了裕記商行,裡頭一湧迎出來好些個人,是何九如跟駝隊的弟兄,還有裕記商行的巴管事跟那位紅衣大姑娘。
「快馬」張感激地看了費慕書一眼,沒再說話,策馬緩緩馳去。
駱掌櫃忙道:「是,是,是。您說的是,我們都是吃辛苦飯的。」
快馬張霍地轉過了身,道:「響馬?人家哪一點像響馬,人家行的是俠,仗的是義……」
駱掌櫃的忙道:「甘爺,有什麼話咱們坐下慢慢談,好不?」
姓甘的小鬍子站起來伸手攔住了他,道:「老趙,你怎麼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誰幫響馬說話應該找誰才是,你先消消氣,這件事讓我來辦。」
姓甘的小鬍子笑笑說道:「最好是誤會,駱掌櫃的你原是安善良民,殷實商人,尤其你有家有業,應該不會沾這個,那太犯不著,是不是?」
快馬張冷笑一聲道:「巴爺,恕快馬張說一句沒分寸的話,這年頭交朋友讓人寒心,不沖著裕記商行我還不走呢。」
出了古廟,「快馬」張道:「費爺!什麼時候您路過『張家口』,千萬請到我那幾盤桓兩天,您問一聲『快馬』張,『張家口』的人十有八九都知道。」
快馬張道:「走了,人家沒說地兒去處,我也沒便問。」
姓趙的漢子勃然色變,叫道:「好啊!沒想到裕記商行裡竟有這麼多費慕書的朋友,難怪費慕書越獄之後會跑到承德來,人走了報案,這分明是跟官家耍虛相。」
快馬張一點頭,道:「好吧!巴爺,我跟您進去一下。」
姓甘的小鬍子目光一凝道:「你怎麼知道費慕書……你碰見他了?」
「快馬」張道:「不用,費爺!我不礙事兒,您不還有事兒麼?」
快馬張道:「我差點兒沒讓人整死。」他翻身下了馬。
快馬張遲疑著沒說話。
紅衣大姑娘冷笑一聲道:「看咱們怎麼還這筆債,快馬,你走吧。」
中等身材漢子道:「費慕書他往哪兒去了,現在在什麼地方?」
快馬張道:「哪兩位?」
何九如怔住了,老臉上掠過了幾次抽搐,巴管事的臉色突然間也陰沉了不少https://m.hetubook.com.com
快馬張跟沒聽見似的,仍然往外走。
姓甘的小鬍子轉望駱掌櫃道:「知道他們的窩在哪兒就好辦了,駱掌櫃的可以放心,這件事我們自會交給有關衙門辦,你是知道的,這種雞毛蒜皮小事,我們侍衛營不管。」
快馬張說完了話,扭頭就要走。
巴管事轉眼一掃,道:「看駱駝的留下,其他的都跟我進去。」轉身先往後行去。
何九如道:「快馬,我不勉強你。」
巴管事道:「裡頭那兩個吃公事飯的,知道你回來了。」
何九如遲疑了一下,轉望巴管事道:「大哥,我看還是您說吧。」
一見他這副模樣,大夥兒臉上都變了色,何九如上前扶住了他,道:「快馬,你怎麼樣?」
快馬張回過身來道:「駱姑娘你還有什麼事兒?」
姓甘的小鬍子抬了抬手道:「你坐,坐下說話。」
他踩上鐙,兩手抓著馬鞍緩緩上了馬,坐在鞍上身子先顛了兩顛,然後說道:「行!費爺!多虧了您那深厚的內功了。」
姓甘的小鬍子道:「這倒也沒什麼,你駱掌櫃的報了案,說費慕書在承德城裡出現。費慕書是個大響馬,他要是真在承德城裡出現,那就是他越了獄,這不是等閒小事,我們侍衛營不能不管。」
何九如追上去拉住了他,道:「快馬,你要上哪兒去?」
巴管事一怔道:「快馬,你幹什麼去?」
巴管事拿眼色攔住了他,近前一拱手道:「甘爺、趙爺,這就是快馬張。」
巴管事道:「老九,先讓快馬在這兒坐坐。」
快馬張也站了起來道:「趙爺,這可不是等閒事,您可別亂給人扣帽子。」
快馬張道:「費慕書這個大響馬把青龍坡上的柳子挑了,為往來的駝隊踩平了這條路,也讓官家省了事兒。」
快馬張道:「死了,讓費慕書一腳踹死了。」他把費慕書踹死索命飛刀馬七的經過,也就是費慕書救他的經過說了一遍。
「快馬」張眼望著費慕書,人有點激動道:「費爺!我什麼都不說了,您這份恩我記下了。」
兩個客人四道目光一掃快馬張,小鬍子含笑問道:「你就是快馬張?」
快馬張嘴張了幾張,卻沒說出話來。
姓趙的漢子霍地站了起來,冷笑說道:「說什麼天生一張笨嘴,不會說話,分明是費慕書的同黨,駱掌櫃和圖書的,這個人我要帶走。」
快馬張靜靜聽畢,倒抽了一口冷氣,道:「天爺,他,他是費慕書……」
「快馬」張赧然而笑,鞍上抱拳道:「費爺!我告辭了。」
姓趙的漢子厲喝說道:「我就給你扣帽子,你怎麼樣?跟我走。」抬手劈胸抓了過去。
他牽著馬往後院門行去!
下了「青龍坡」上了平地,遠近看不見一個人。
何九如一時沒明白,呆了一呆道:「這是為什麼?費慕書早就走了。」
中等身材漢子道:「你不知道誰知道?」
「快馬」張勉強一笑道:「好吧!我聽您的。」
巴管事道:「快馬,大夥兒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你得為裕記商行想想。」
巴管事忙拉過一把椅子放在快馬張身後。
快馬張道:「瞧您問的,這我怎麼知道。」
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出去。
駱掌櫃忙站起來賠笑說道:「趙爺,趙爺,您千萬別在意,他天生一張笨嘴不會說話,您看兄弟我的薄面多擔待。」轉望快馬張,拉下臉來叱道:「快馬,你怎麼跟趙爺這麼說話。」
姓甘的小鬍子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他確是費慕書了。」
那人過來就要扶他,快馬張抬手一攔道:「別,能騎馬我還不能走路?你拉馬吧。」他逕自往裡行去。
費慕書翻身上了馬,道:「那就走吧,現在別顯你的快馬,慢一點兒。」
姓甘的小鬍子一抬手道:「慢著,讓我問清楚,快馬張,你怎麼知道挑青龍坡柳子的是費慕書?」
巴管事道:「那只你一個人碰見了,別人沒碰見,駱掌櫃為的是你們拉的這一趟貨,也為今後不斷北來的『張家口』駝隊,姓費的他在江湖上的名聲,在咱們沒碰見他之前是怎麼樣的,你我都明白,你能怪駱掌櫃的麼?」
駱掌櫃道:「甘爺,您……」
費慕書緊傍在他身側。
兩個人都是三十歲年紀,一個中等身材,一臉的驕狂色,另一個個子高高的,挺白淨,唇上還留著兩撇小鬍子,臉上老掛著笑意,但讓人覺得他透著陰鶩。
費慕書緊跟在他身側,預備萬一他支持不住時好扶他一把,還好,「快馬」張一直走得很穩,只是走到拴馬匹那幾棵老樹前時,頭上都見了汗,他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身子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傷太痛www.hetubook.com.com
快馬張沒客氣,立即坐了下去。
這一聲沉喝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快馬張腳下不由停住了。
巴管事冰冷說道:「我也知道駱掌櫃這一步走得不對,可是姓費的他畢竟是個響馬。」
快馬張道:「要不是費慕書挑了青龍坡的柳子,我還回不來呢!」
駱掌櫃忙賠笑說道:「是,是,是。讓您二位費神,勞您二位的大駕了。」
巴管事雙眉一揚,抬手一擋,姓趙漢子的腕脈正碰在他的手腕子上,整條右臂一麻,立即無力垂了下去。
他轉身要走,巴管事陡然喝道:「站住。」
紅衣大姑娘道:「你對,你該走,咱們這些人平日自以為多正派多英雄呢,今天卻幹出這種恩將仇報,以怨報德的事兒來,丟人死了。讓我問你幾句話之後,你走你的,索命飛刀馬七那幫人呢?」
快馬張冷冷一笑道:「九爺,您當我是怕費慕書,您錯會了我的意思了,砍掉腦袋碗大個疤,就是再狠的人也只能拿走我一條命去,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告訴您吧,不是費慕書,我這條命就擱在青龍坡了,人家挑了青龍坡的柳子救了我,還一路送我到城門口,二話沒說就走了,人家為咱們『張家口』來的駝隊踩平了這條路,咱們卻把人家和盤托給官家,我心裡難受,沒臉再在江湖上跑了,不回『張家口』去還等什麼?」
費慕書含笑點頭,拍了拍他道:「只要我到『張家口』去,一定會到你那兒擾兩天的,走吧,我陪你走一段。」
費慕書道:「走吧!進了城好好吃一頓,然後弄點好藥上上,歇個兩三天就不礙事了。」
巴管事道:「你對駱掌櫃的不滿,我也不能說是你的不是,因為你受過費慕書救命之恩,只是勢成騎虎,在這節骨眼兒你不能一發火兒扭頭就走,好歹你進去應付那兩個吃公事的,就算看我姓巴的這張老臉。」
費慕書道:「你說的還是嫌多了些。」
快馬張道:「我在青龍坡上聽說他姓費,回來一進門又聽說承德城來個好管閒事的費慕書,挑青龍坡上柳子的,不是費慕書是誰?」
中等身材漢子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叭」地一聲把茶杯震掉了一個,碎了,茶濺得到處都是:「你這是什麼意思?」
費慕書停住了馬,道:「咱們就在這兒分手吧。」
駱掌櫃的臉色又一變急道:「趙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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