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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23:暗殺黨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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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木蘭花和溫先生兩人,以為那一定已到了所謂「第三號聯絡站」了。但是,正在他們這樣想法之際,他們感到了一陣震動。
高翔呆了一呆,點了點頭。
木蘭花「格格」地笑了起來,道:「你們嚇呆了,是不是?女黑俠木蘭花來了,你們再不逃命,難道在這裡等死麼?」
「怕什麼?我是假木蘭花嘛!」
但是高翔卻得不到他們的任何消息。
他們兩人被戴上眼罩,被人帶著,走出了卡車車廂,步行了約十分鐘,他們又被帶著,走了幾級樓梯,然後坐了下來。
木蘭花望著窗外,道:「除非我們不想對付這個以暗殺為任務的KID組織,否則,除此以外,我們就沒有第二個辦法。」
當走下了石級之後,她眼上的眼罩被除去,她連忙轉過頭去,她看到溫先生就在她的身邊,而他們置身在一間十分大的房間之中。
「第一條路,溫先生,你是隱名埋姓,到處逃亡,希望組織不發現你,你將日夜在驚恐中過日子,而且,你自己也深切地知道,你終於是逃不過去的,是不是?」
「可以的,我正準備著我的『死訊』。」
溫先生呆了一呆,他明白了,他低聲道「你是想對組織表示,你是假的木蘭花?這太危險了,這更容易啟組織之疑!」
「第二條路,」木蘭花繼續著,「才是你真正的生路,那便是將KID組織徹底地破壞,你根本可以無憂無慮,而你在銀行中豐厚的存款一定可以使你生活得像帝王一樣,而且你既然立了這樣一個大功,當然國際警方也不會再來追究你的了。」
他知道木蘭花是當晚就到東京的。
「是,」那人答應了一聲,揮了揮手。
雖然有穆秀珍和雲四風在,但是他們兩人,其勢不能一起打入KID組織之中,木蘭花孤身涉險,音訊全無,高翔實是不能不擔心!
本來,溫先生還以為自己和木蘭花之間鬥爭失敗,是由於自己的運氣不好,但到了這時,他卻已然完全心悅誠服了!
木蘭花仍然十分沉著,但是她的心中,卻在急速地轉著念,她知道這幢洋房,一定是KID新的支部了。距離上一次支部被搗毀的日子並不久,新的支部又建立起來,可知KID實在是一個極其完善的犯罪組織!
木蘭花又道:「我最知道高翔的為人,我知道他發佈我的『死訊』,一定是採取旁敲側擊的辦法,不是正面公佈,那樣,組織方面,就感到一個假的,維妙維肖的,只不過在耳後有一塊紫斑的木蘭花,會有極高的利用價值的了。」
木蘭花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
那兩個人並沒有出聲,而自那抽屜之中,則傳來一個沉重的聲音,道:「蘇珊是什麼人,你又犯了第十二條法規了。」
「當然,KID的情報網,十分厲害,你也不必再和我們見面了,我相信你必然要經過東京的,在羽田機場,我們四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和你聯絡,聯絡的暗號是:小綿羊好嗎?到時,不論和你聯絡的是誰,都是經過化裝的了。」
也就是這時,「嗤」的一聲,一支針自槍口|射了出來,正射在溫先生的小手臂上,溫先生的身子震了一震,當他想伸手將那枚針拔起時來,他身子一幌,已向後倒了下去,立時有兩個人,立時有兩個人,竄過來將他扶住,放在椅子上,他已昏了過去。
「我想夠了,因為我們有你在。」
雲四風是最瞭解穆秀珍這種心情的,是以當穆秀珍樣叫嚷的時候,他心痛地望著穆秀珍,心中這時則在暗暗地嘆著氣。
穆秀珍等三人,在聽得溫先生這樣的解釋之後,心中都十分歡喜,因為這證明溫先生真的脫離了「KID」暗殺黨了!
高翔不再說什麼,他來回踱了幾步,道:「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蘭花,秀珍,四風,祝你們馬到功成,消滅巨魁!」
「但……你也總不能就這樣和我在一起啊。」
溫先生在組織中已是地位極高的人物了,但只要不是核心小組中的人物,就不能參與組織的機密,他也不知道第三號聯絡站在什麼地方。
「不,我想過了,惟有這個辦法才可以使我和你一齊打進組織去,如果我化裝成別https://m.hetubook.com.com一個人,那麼必定要經過種種的盤問和審查,但如果我以假木蘭花的身份去參加組織,組織方面一定感到極度的興趣,你引見我,也有了充份的理由。」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高翔,你在這裡的責任,一樣十分重大,唯有你將我的『死亡』,表演得十足十,我才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溫先生悻悻然回答,道:「好吧!」
溫先生還未曾再講話,那兩人已齊聲道:「第一號,你叫她蘇珊?這是什麼意思?她是木蘭花,她不正是木蘭花麼?」
他匆匆地走了出去。
他只講了一句話,便立時又拉著木蘭花,匆匆過了馬路,那四個男子,連忙跟著走了過來,有兩個還越過了溫先生和木蘭花。
溫先生和木蘭花兩人,在指定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之後,他們面對的是一大幅電視螢光幕,這時,螢光幕上,正閃耀著灼亮的線條。
那人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又一字一停地道:「如果你拒絕解釋,那麼,我們應該立時將你槍殺,絕無商量的餘地!」
那兩個人直跳了起來,其餘一個,迅速地拔出手槍來,並且立即放槍,但是溫先生的出手,比那人更快,他的冰彈槍先一步放射,一股強大的氣流,正射在那人的手槍之上,令得那人放射之際,槍已失了準頭,「拍」地一聲過處,子彈射到了天花板上。
然後,她被帶著,走下了十來級石級。
但是木蘭花只當沒有看見,她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溫先生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那兩人中的一個沉聲道:「第一號,你已犯了第三項和第七項組織法規。」
「我會向核心小組提出滿意的解釋的。」溫先生回答。
溫先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蘭花小姐,我相信你所說的,但是……但是要對付那麼一個堅強的組織,我們這幾個人夠麼?」
那人冷冷地道:「第一號,我們接到的命令很簡單,那便是立即找到你,要你解釋犯規的原故,如果你拒絕解釋的話——」
木蘭花不等他講完,便斬釘斷鐵地道:「我的這一個計劃,你必需參加,而且,還要以你為主力,溫先生,你明白麼?」
「是的。」木蘭花回答著,「非但你自己要回去,而且,還要設法將我們帶進去,鎮定些,溫先生,你是為了你的生存在鬥爭!」
木蘭花搖頭道:「當然是我去和溫先生聯絡,除了高翔要在這裡,為我的『死亡』做一點事之外,四風和秀珍也跟我去,但卻暫時不要出面。」
等了足足有三分鐘之久,這是令人幾乎要感到窒息的三分鐘,才聽得核心小組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第一號,你的要求被駁回,但是你可以到第三號聯絡站去作解繹,在你到第三號聯絡站的途中,你們需要接受麻醉,你,和你口中的蘇珊,都要接受麻醉!」
在電視螢光幕上面的,是兩根電視攝影管。
溫先生和木蘭花兩人,才一進去時,由於突如其來地進入了強光之中,是以兩人都瞇起了眼,一時間,也看不清眼前兩人神情的變化。
所以,到後來,高翔顯得十分沮喪,倒並不是完全裝出來的。自從他認識木蘭花之後,一切冒險的事,他都是和木蘭花共同經歷的。
溫先生在略停了一停之後,連忙一拉木蘭花,穿過了汽車,向那四人走去,到了那四人的面前,他沉聲道:「第一號山羊。」
木蘭花來到了溫先生的身前,低聲道:「小綿羊好嗎?」
「是的,我承認。」溫先生坦率地說。
「是的,每一具聯絡儀,總部都是有一個信號燈的。當聯絡儀損壞的時候,信號燈就會熄滅,而當我要和總部通話的時候,我按下掣,信號燈就會明滅不定。」
木蘭花從聲音、震動上來判斷,他們所乘搭的飛機,像是一架小型的噴射機,這種噴射機的速度是十分快的,在飛行了大半小時之後,木蘭花已在肯定,第三號聯絡站,不會是在日本的國上之上,而多半是在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之上的了。
如果他大聲高叫木蘭花已然死了,那反而會引和圖書起人家的思疑,而且,必然會進一步地詢問「木蘭花是怎樣死的」,但如今他一聲不出,只是不斷地向記者發脾氣,那使人感到,木蘭花真的是死了,焦點集中在木蘭花已死了這一點上,木蘭花是如何死的,就沒有人去深究了。
「這算是什麼?將我們當畜牲麼?」
溫先生攤了攤手,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溫先生實在不知那是什麼意思!
那兩個人略鬆了一口氣,立即道:「報告核心小組,溫和他帶來的蘇珊,已接受麻醉,昏過去了,我們立即將他們送走。」
「是的!」木蘭花肯定地回答著。
高翔說到這裡,越想越是危險,又補充道:「而且,你的死訊突然公佈,這其中也有破綻,我就不信溫先生的行動,不受KID組織的監視!」
沒有人插口,客廳中靜得出奇。
木蘭花還沒有回答,穆秀珍已然不耐煩大叫了起來,道:「高翔,你亂叫些什麼?你可知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兩人中的一個,拉開了另一個抽屜,取出了一柄異樣的手槍來,對準了溫先生,道:「對不起,這是核心小組的命令。」
因為溫先生已明顯地表示了態度,他一定要當面向核心小組作解釋,而東京支部方面的人,所接到的命令則是,如果溫先生拒作解釋的話,立即殺害!
溫先生道:「你……在脅迫我?」
但是,在不到一分鐘之後,他已然鎮定了下來,道:「如果要我再回到組織去,那麼,首先,蘭花小姐,我要你的死訊。」
木蘭花也為剛才那驚險絕倫的一剎那而面色蒼白,她一面佩服溫先生的急智,一面拍著胸,道:「我怎知他們那樣敏感啊?」
那幢洋房的鐵門緊閉著,可是當車子一停下來之後,鐵門便自動打了開來,車子立即又駛向前去,鐵門再自動地關上。
「你們在將他們送到第三號聯絡站的同時,將木蘭花的指紋也送過去。」核心小組的指示又來了,「以便他們進行校對。」
溫先生一聽,一面不住地點頭。同時,自他深沉的雙眼之中,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十分欽佩的神色來。他心中不禁地暗暗地驚訝,何以木蘭花如此年輕,又是一個女子,竟會有如此縝密的頭腦,和這樣超特的勇氣,實是使人不能不佩服!
所以,木蘭花的死訊,似乎更加確鑿了。
木蘭花立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但是溫先生也立即可以知道,木蘭花是在問他,那「第三號聯絡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在他們的身旁,各坐上了一個人,前面也坐了兩個人,車子立時風掣電馳而去,在車子中,沒有一個人講話,氣氛緊張得可怕。
「溫先生,請原諒,這是核心小組的命令。」
鬲翔提出的第一點危險,是溫先生並不一定可靠。但從如今這樣的情形來看,木蘭花可以知道,溫先生是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了。
「而且,我立即就要離開這裡。」
過了片刻,木蘭花才道:「如果早知這樣,那麼,我一定阻止你,不讓你毀去這具通訊儀的了,只不過,現在還是可以補救的——」
「可是,」溫先生大聲叫了起來,「核心小組只能聽到我的聲音,他們卻看不到我,也看不到蘇珊,他們能看到蘇珊麼?」
車子行走了足足一小時有多,當車子停下來時,木蘭花看了看手錶,已是清晨六時了。車子是停在一幢大洋房面前的。
木蘭花笑了起來,她真的是因為心中高興而笑的。溫先生的這句話,至少已使高翔所說的「第一點危險」不成立了。
木蘭花心中,在那一剎間,不知想到了多少事,但是她只是淡然地道:「希望我可以醒來,我是會醒來的,是不是?」
溫先生望向木蘭花的左耳,在頭髮的掩遮下,溫先生隱約可以看到,左耳上有一塊指甲大小的紫斑,這是以前任何有關木蘭花特徵的記錄上所未曾提及過的。
當溫先生聽到木蘭花的計劃之際,他曾面色發青,然而這時,他卻鎮定得令人驚奇,他笑了一下,道:「你們認為她是木蘭花,那麼我帶她來,總算是有價值的,她是蘇珊,一個孤兒,和*圖*書我猜想她可能是木蘭花父親早年風流放誕的結果。」
那一陣震動,使他們立即感到,他們絕不是在什麼「聯絡站」,而是在一架飛機中,而且,飛機幾乎是立即起飛的。
室內靜了下來,氣氛十分緊張。
木蘭花伸了伸手,她覺得自己實是沒有理由過度地緊張的。
四個人走了上來,將已然不省人事的溫先生和木蘭花,架了起來,向外走去,又上了那輛大房車,車子又向外馳了出去。
而將他們帶進來的那人,這時已指著兩張椅子,道:「請,兩位請坐,溫先生,核心小組將在這裡和你會面。」那人詭秘地一笑,拍了一下手掌。
穆秀珍又急不及待地道:「那就行了,蘭花姐既然已經『死』了,當然不便再出面行動,由我到東京去和溫先生接洽好了!」
「第二,這個組織是如此之嚴密,溫先生在組織中雖然有地位,但是他也絕不能不經過考驗,便將人引進組織中去的。」
但是,當木蘭花雙眼立即適應了強光之際,她看到那兩個坐在桌後的人,正注視著她,而且,面色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蒼白。
木蘭花揚了揚手,不讓他們兩人再爭下去。
溫先生和木蘭花兩人,離開了東京支部之後,一直向北馳著,約在四十分鐘之後,他的車子停了下來,一輛大卡車已在路邊接應。
溫先坐呆了一呆,道:「不,我要向他們當面解釋!」
這時,不但只溫先生明白了,連高翔,雲四風和穆秀珍三人,也明白了,他們明白木蘭花不但要溫先生脫離「KID」,而且,還要利用溫先生,去對付神秘莫測,連他們的總部在什麼地方都無人知曉的「KID」暗殺黨。這實在是一個一想起來就令人心情緊張的任務!
他唯有垂頭喪氣,避不見人。
這一切,只不過化了高翔三天的時間。
「可是我已毀了通訊儀!」
那房間的中心,是一個極大的控制台,有著各種各樣的按鈕和掣,以及明滅不定的,各種顏色的小燈,在控制台前有三個人坐著在工作。
他當然不能否認這是一個有極濃成功希望的計劃,因為利用溫先生在「KID」中的地位,打進去,從這個組織中樞去破壞它,正是理想的辦法!
「那蘇珊是什麼人?」抽屜中的聲音問。
兩人中的另一個,拉開了桌上的一隻抽屜,那抽屜中滿是控制鈕,他拉出了一條天線,按動了許多鈕掣,直到有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傳了出來,才道:「第一號,你可以向核心小組解釋了,他們正在聆聽你的解釋,你們說的每一字,他們都可以聽得到的。」
溫先生呆了約十秒鐘,核心小組的命令,在KID組織中,這句話就表示:那是絕不可抗拒的,如果你一定要抗拒,那你就必需付出生命作代價!
KID原來的日本支部,正是自己破壞的,如今,自己卻以本來面目來到,這當然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了,但正因為事情極其危險,所以敵人方面也難以料得到,險中求勝,勝利的希望是存在的,而且,她也知道,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是已經知道她到了何處的。
溫先生不等木蘭花講完,便以極其訝異的神色,望定了木蘭花,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毀去了那通訊儀——」
而眾人之中,尤以溫先生的神情,最為緊張。
室內的氣氛極其緊張,只等核心小組進一步的命令了!
「是的,但,你一切要小心!」溫先生沒有別的意見可以提供,是以他只好衷心地希望木蘭花成功,他那句話有點長者關懷後輩的意味了。
「第二呢?」木蘭花反問。
溫先生一口氣講到這裡,才停了下來。
「來,我們別站在一個地方不動,」木蘭花慢慢地向前走去,「如果你注意我的左耳,你可以發現我和木蘭花不同。」
溫先生笑了起來,這時,他們已經走出了機場,一出機場,溫先生突然站住了身子。木蘭花也立即看到,有四個男子,正站在對面,他們本來一定是要向前迎了上來的,但是他們顯然看到了在溫先生身邊的木蘭花,是以他們又站定了身子。
在那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桌之前,坐著兩個人。
而且,在本市的大小報章,都在報導木蘭花已死的新聞之際,高翔還在竭力地否認,而且還聲言要控告全市所有的報紙。
第二天,高翔巧妙地被幾個記者發現他曾在「生死註冊處」辦了一些手續,然後,又在一個墳地之中,和墳地管理當局交談了一陣。
而到了東京的下一站,是什麼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當溫先生作出這樣回答的時候,木蘭花也鬆了一口氣,因為木蘭花唯恐溫先生一時忍受不住,發作起來,而打亂了她的計劃。
他們變成了站在路中心,引得過往的汽車,喇叭聲大作,而他們四人的神色,也十分之尷尬,大有進退兩難之勢。
他的臉色,也因為他明白了木蘭花的心意之後而變得十分蒼白,他神情緊張地道:「小姐,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若無其事,方便你去對付組織?」
「噢,」溫先生有點啼笑皆非,「我難道不認得你了?你大可以不必對我講約定的暗號的。」
他站了起來,道:「好的,第三號聯絡站有電視傳真設備,那是和當面差不多了,我只要使你們看看蘇珊,就足夠了。」
在每一個人都靜下來之後,木蘭花才道:「高翔,你講的話十分有道理,我的計劃的確是冒險了一些,但這卻是一個有成功希望的計劃。」
溫先生面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那兩人仍是疑信參半地望著木蘭花,其中一個向站著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幾乎有半數以上的槍,集中地指著木蘭花。
才一走進,掀起了厚厚的絨簾,木蘭花便覺得眼前,陡地一亮,偌大的一個大廳,竟然空蕩蕩地,除了一張桌子,幾張椅子之外,別無他物。
「核心小組要求有滿意的解釋。」
那人以槍對準了木蘭花,道:「輪到你了,小姐。」
高翔仍然道,「你的計劃,實在太冒險了,第一,溫先生真的可靠麼?他一定會和我們在一起對付他原來所屬的組織了麼?」
「我難道不可以是假冒的麼?」
「是的,總部的訊號燈熄滅了,但那只表示你的通訊儀毀壞了,並不表示你已變節,通訊儀有各種損壞的可能,譬如說你和高翔發生了劇鬥……」
本市的報紙也對高翔反擊,要高翔拿出木蘭花未死的證據來,也就是說,要木蘭花露一露面。事情到了這一地步,高翔的表演已完全成功了!
他來回走了幾步,又坐了下來,可是剛一坐下,立時又站了起來,他雙手搖著,道:「蘭花小姐,你的這一個計劃——」
木蘭花的話才講到這裡,溫先生的身子,已禁不住發起抖來,他的面色,也青白得異常地可怕,他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再回到組織中去了?」
她話才講完,手背之上,突然一痛,一支針已射了上來,她望著那枚針,剎那之間,那支針化了開來,化成了一片漆黑,向她當頭罩下。
在這三天中,高翔一方面為了木蘭花的「死亡」在緊張地「作戲」,另一方面,他無時無刻,想得到木蘭花的信息。
溫先生點了點頭,他顯已全部恢復了鎮定,因之他的行動也開始變得矯捷起來,他拿起了那柄他設計的手杖槍,用十分急速的步子向外走去。
因為她手上的一隻戒指中,不斷地發出無線電信號,指示著她的去向,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當然是懂得如何跟蹤的。
木蘭花立時望向溫先生。
「你完全錯了,現在,要對付KID組織,你比我更迫切,你已背叛了組織,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的了!」
但如今,卻是木蘭花一個人去進行!
「我是木蘭花,我想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溫先生和木蘭花兩人,上了那輛大卡車的車廂,車廂是密封的,有三張很舒服的椅子,他們兩人全然不知車子駛向何處。
而在他離去之後,只不過十分鐘,木蘭花等三人也走了,屋子的燈火一齊熄滅,給人以一種十分恬靜的感覺,有誰知道,這種恬靜,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惡鬥開始的前奏曲呢?
於是,敏感的記者便發出了「高主任心情悲痛」的消息。高翔好幾次運用強烈的暗示,終於在第二天的早報上,已有「女黑俠木蘭花可能已逝和*圖*書世」的消息。大群記者造訪木蘭花的住宅,但是找不到人,記者包圍高翔,高翔對任何問題,一概拒絕回答。
「是木蘭花——不,我的意思是說,她像木蘭花,像極了,但溫說她是蘇珊。」那人報告著,頻頻望向木蘭花,神色還十分緊張。
他們六個人,急步地走向一輛黑色的大房車,走在前面的兩個人搶前一步,拉開了車門,溫先生和木蘭花坐在後廂。
KID組織之嚴密,從東京支部到第三號聯絡站這一途中的變化,就可見一斑了。事實上,沒有人知道第三號聯絡站在什麼地方。
可是,當那幾名記者向高翔詢問時,高翔卻脾氣暴躁地和記者吵了起來,這是高翔就任警方特別工作組主任以來,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事。
「假冒的?」溫先生大惑不解。
當然大廳中不止那兩個人,但其餘的十來個人,都貼牆站著,手中持著武器,他們當然全是手下,只有那兩個坐著的人才是頭子。
因為木蘭花曾對他說,在東京見面的時候,她將會化裝,但是木蘭花卻全然未曾化裝。溫先生在奉命暗殺木蘭花之時,曾經詳細地研究過木蘭花的相片,他發覺此時的木蘭花,實是比任何照片中的木蘭花更要相像,任何人一看都可以知道那是木蘭花!
高翔揚了揚雙眉,道:「蘭花,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說你的計劃危險的成分高,我就沒有勇氣去實行它了麼?」
木蘭花是當晚午夜之後,就和溫先生在東京機場上見了面的。當木蘭花走向溫先生之際,溫先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瞪著她。
溫先生的身子,仍然繼續地在發著抖。
溫先生立即喝道:「蘇珊,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你胡亂開玩笑的麼?」
木蘭花又道:「當然,我會小心,但我也有自信,我自信真木蘭花卻以假木蘭花的身份出現這一點,是不容易被人識穿的。」
這正是高翔的高明處。
但是,木蘭花的面色,反倒顯得十分沉重,她背負著雙手,來回踱著步。她那種神情,令得別的人,只感到莫名其妙。
「不論我犯了多少條法規,先生,我都是為了組織,你們必需親自接見我,當你們見到了我和蘇珊之際,你們就可以知道我為組織立下了多大的功勞了。而且我還有一句簡短的報告,那便是:木蘭花已然死了,他們正在竭力遮掩木蘭花的死訊!」
木蘭花的判斷並沒有錯,當一小時後,飛機停下來之際,她被帶下了機艙時,她聽到了海水沖擊岸邊的「刷刷」聲。
木蘭花在足足望了溫先生兩分鐘之久後,才吸了一口氣,道:「溫先生,你毀了這具聯絡儀,可是總部立即會知道的麼?」
然而,他究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在「KID」組織中,爬到第一號槍手的地位了,他立時明白了。
溫先生沉著臉,不時地望著木蘭花,倒還是木蘭花比較鎮定些,她不住地望著外面的景色,露出十分怡然自得微笑來。
一看到那兩副眼罩,溫先生便盛怒地叫了起來。
車子又停了下來,是停在石階前的平地上,車前的兩個人下車,打開了車門,仍是四個人擁簇著溫先生和木蘭花,走進了那幢洋房。
溫先生更是如同墮入五里霧中一樣,摸不著頭腦,道:「那麼,你……你不是木蘭花?你究竟是誰啊?」
「但到目前為止,KID的總部,還是不知道的。」
穆秀珍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自從馬超文飛機失事之後,她更有意無意地尋找著極度的冒險來減輕心中的痛苦。
穆秀珍和雲四風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呢?她和溫先生的聯絡怎樣了?他們如今在什麼地方?這一切全是高翔所關心的問題。
但是,卡車絕不是直接駛向第三號聯絡站的,等到一小時之後,卡車又停下來時,有一個人打開門,上了車廂,他手中持著兩副眼罩。
「但是我已經背叛了組織啊!」
等到溫先生出了花園,隱沒在黑暗之中的時候,高翔和雲四風兩人,異口同聲地道:「蘭花,你的計劃,未免太大膽了。」
木蘭花「哼」地一聲,道:「我可攀不上木蘭花這樣的好親戚,以後如果你這樣向人介紹我,我可要大大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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