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辣椒巷
高手
唐紫檀道：「是的。」
這漂亮小伙子居然也看著他笑了笑，道：「我看得出你也不吃辣的，剛才一定沒有吃飽。」
因為這時候朱掌櫃已經躲在一個角落裏，偷偷的去嘔吐。
他那雙本來很溫柔嫵媚的眼裏，已變得刀鋒般銳利。
——把他救走了的人，就是我們從川中一路釘下來的那個人。
胡跛子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感激和尊敬。
唐玉道：「所以他一定會用軒轅一光做魚餌，來釣我們這三條大魚。」
一個人明知自己免不了一死時，總希望知道自己是死在誰的手裏。
可是他也不願讓唐玉認為他真的是個完全不值得尊敬的老頭子。
唐紫檀道：「如果他是趙無忌，就一定會想法子去和軒轅一光見面。」
唐猴道：「是。」
漂亮小伙子道：「如果他忽然失蹤了，是不是有很多人要找他？」
唐玉道：「你做錯了甚麼事？我怎麼連一點也想不起來？」
一個六親不認，翻臉無情的人，誰也不願意得罪的。
可是他偏偏又忍不住要去想！
唐紫檀道：「所以你認為那天救了趙無忌的人也是他。」
唐紫檀畢竟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立刻就說出了答案！
說完了這些語，這漂亮小伙子就看著朱掌櫃，等著他表示意見。
唐紫檀承認。
為了表示對這老人的尊重，這句話當然是問他的。
聽見了這兩個字，丁剛就從碎裂的咽喉中吐出了最後一口氣，好像覺得自己死得並不冤枉。
漂亮小伙子笑道：「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信。」
唐紫檀道：「甚麼條件？」
胡跛子同意這一點。
唐紫檀道：「我們還能找得到他。」
唐猴的驚訝立刻就變作了歡喜。
唐玉道：「我要先到那裏去看看才能決定。」
朱掌櫃好像很想戴罪立功，有所表現，所以顯得很熱心，很賣力，搶著問道：「現在我們應該怎麼樣佈置人手？」
唐玉好像根本聽不出他話中的譏諷，道：「我在川西那小客棧裏，故意出手不中，非但讓他逃走，還讓他帶走一枚毒蒺藜，就是為了要讓他低估我們的實力，讓他以為那種毒蒺藜已經是我們最厲害的暗器。」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
這一點唐紫檀就不懂了。
他需要別人對他忠心，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想取代他垂老的父親成為唐家的宗主，還得從很多對他忠心的人頭上爬過去。
朱掌櫃面上也冒汗了。
唐紫檀道：「不會。」
打老頭子道：「他雖然笨了一點，辦事總算也已盡了心。」
漂亮小伙子道：「你帶他到這裏來的時候，路上有沒有被人看見？」
他不願得罪唐玉。
他微笑，慢慢的接著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若低估了我們，就是自找死路！」
他又解釋：「他是替趙無忌打聽消息去的，當然要回來把結果告訴趙無忌，說不定他們本來就約好在這裏見面。」
唐玉道：「絕對就是他。」
唐玉道：「他們對唐家的暗器，當然還有點顧慮，所以他們一定會找個對他們最有利的地方，來佈下這個陷阱。」
——中了唐家暗器的人，一個對時內必死無疑，趙無忌為甚麼還能到九華山去？為甚麼還沒有死？
唐玉道：「第二，那地方一定要有很多可以讓
和_圖_書他們躲避的掩護。」
唐玉道：「我們從川中一路釘下來的人，輕功極高而且精通易容術，有時連身材的高矮都能改變，顯然還精通軟骨中最難的縮骨功。」
漂亮小伙子道：「那麼你為甚麼一定要用本門的暗器？你是不是要讓別人知道，本門已經有人到了這裏？而且就在辣椒巷？」
唐玉道：「完全正確。」
連這種事他居然也調查得很清楚，朱掌櫃又吃驚，又佩服。
唐紫檀道：「不錯。」
掌櫃已經叫人去準備不辣的菜了，但這漂亮的小伙子忽然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真不懂，為甚麼我們每天都有人做錯事呢？」
唐玉笑了笑，道：「就算我們找不到，他也會讓我們找到的。」
唐紫檀心裏總算比較舒服一點。
唐紫檀又點起了他的旱煙。
這時候風更大了，夜空中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
唐猴忽然道：「你快動手吧？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我不怪你。」
丁剛搖頭。
唐玉道：「第三，那地方一定要在他們的地盤裏，他們就可以把那地方全都埋伏下他們自己的人，譬如說，那地方如果是個酒店，他們就可以把店裏的掌櫃和伙計全都換上大風堂的子弟。」
一個垂暮的老人，在唐玉這種光芒四射的年輕人面前，心裏總難免充滿和矛盾和悲哀。
唐玉！
唐玉道：「這裏是大風堂的地盤，他們至少已佔了地利。」
朱掌櫃卻已聽得滿身冷汗，連丁剛和屠強都聽呆了。
唐玉道：「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完全不知道我們的虛實。」
煙霧迷漫。
朱掌櫃用袖子擦著額上的汗，道：「沒有。」
唐玉道：「是的。」
現在丁剛和屠強當然已知道，誰是這裏真正的主宰了。
唐紫檀道：「不錯。」
——那天他們的店東正好出門，所以他們一吃過飯就開始玩牌。
現在他正需要人手，他們都是他的兄弟，隨時都會為他去拚命。
現在他們已經把第一個扣子扣緊了，扣上一個扣子的時候，也解開了一個結。
唐紫檀道：「他要找的人是不是上官刃？」
他淡淡的接著道：「這一次我們不但要殺軒轅一光，殺趙無忌，殺喬穩，還要殺盡大風堂留駐在這裏的人。」
——那人身材很高大，長得很兇猛，不但認得趙無忌，而且好像還是特地來找他的，立刻叫了輛馬車把趙無忌帶走了。
朱掌櫃道：「城南有個獅子林，地方很空闊，樹木很多，是個露天的酒館，那地方的老闆，正好是喬穩的老朋友。」
——據那姓丁的小木匠說，趙無忌一轉過街角，就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也連想都沒有想：「你右首第一家是雜貨店，第二家是當鋪，第三家是賣古玩字畫的——」
老人心裏在苦笑。
漂亮小伙子道：「真的吃飽了？」
丁剛看著他，幾乎看呆了。
漂亮小伙子道：「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知道我是個甚麼樣的人。」
這是種非常精密的分析和推理，他日漸衰老的頭腦，已不足應付這些問題。
唐玉道：「像這樣的地方一定不會太多，如果我們能猜到他們選中的地方是那裏，正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在那裏佈下埋伏。」
這句話他說得還是
和圖書同樣溫柔，可是朱掌櫃聽了，臉上立刻有了恐懼之色。
他忽然改變話題：「這些菜都不辣，兩位為甚麼不多吃一點？」
可惜，丁剛和屠強已經吃不下去，就是吃下去，也吃不出一點味道來。
他的聲音是那麼溫柔，態度是那麼誠懇，對一個陌生的人，也這麼體貼。
「不錯，上官刃是在唐家堡。」
「因為趙無忌在這裏等他。」
唐紫檀道：「這一點很重要。」
四
他微笑著又道：「我想你一定看不出我是個甚麼樣的人。」
他忽然用盡了全身力氣，大聲吼叫道：「你是誰？」
唐玉道：「因為他們見面後，趙無忌就會知道唐家已經有三個人釘著他到了這裏。」
「如果唐缺在這裏，他會怎麼樣處理這件事，怎麼樣對付趙無忌？」
唐紫檀道：「不錯。」
唐玉道：「我想他們一定會選在明天黃昏前後發動這件事，所以我們也用不著太急。」
丁剛那顆本來已經在「動」的心，現在當然早已死了。
唐玉又問朱掌櫃：「你記不記得你剛才做了甚麼事？」
唐紫檀輕輕吐出口氣，道：「所以這一戰他們必敗無疑。」
唐玉道：「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大風堂的心腹地區裏正式行動，所以我們不動則已，一動就要驚人，要煞盡他們的鋒芒銳氣。」
他殺的雖然是別人，卻同樣讓朱掌櫃和唐猴得到了永生難忘的教訓。
漂亮小伙子又道：「那天趙無忌走出壽爾康的時候，午時才過，每一家店面都是開著的，每一家店裏都沒有，你有沒有問過他們？」
唐玉微笑道：「所以我們只要找到軒轅一光，就可以找到趙無忌！」
這老人一向不喜歡唐玉，卻不能不贊同他做事的方法。
唐玉道：「但是他們也並不是沒有對他們有利的條件。」
唐玉替他說下去：「所以我們只要能找到他，就能找到趙無忌。」
唐玉道：「可是我們也已經能確定，趙無忌沒有死。」
他終於明白朱掌櫃剛才為甚麼會嘔吐，現在他也想吐。
那瘦猴般的年輕人立刻走過來，必恭必敬的站在他面前。
唐玉笑道：「對他們來說，這地方真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丁剛吃驚的看著他，怎麼看都看不出這個人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可怕。
恐懼就像是雙看不見的大手，把他的腸子和胃都揉成了一團。
唐紫檀眼睛亮了：「你說的是軒轅一光？」
漂亮的小伙子看著他一笑，道：「謝謝。」
唐玉道：「但他卻不知道這三個人是誰？也算不出我們的實力。」
唐猴道：「是。」
漂亮小伙子嘆了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我總認為讓一個人餓著肚子去死，是件很殘忍的事，而且很失禮。」
他慢慢的接著道：「趙無忌走到第十八家胭脂舖的時候，已經快要倒下去了，那胭脂舖的老闆娘親眼看見的，她常常坐在櫃檯後面看外面的男人，因為她的丈夫另外還有三個小老婆。」
這問題看來簡單，其實卻很費解。
丁剛怎麼能拒絕？
漂亮小伙子道：「我知道。」
他實在太害怕，怕得連苦水都已吐出來。
丁剛既不敢承認，又不能否認。
賈六既然是名人，認得他的人當然不少。
漂亮小伙子道：和*圖*書「你不信？」
他真正擔心的是另外一個人，想到了那個人，連他心裏都會覺得有點發冷。
這漂亮小伙子看著朱掌櫃，道：「那天趙無忌出門之後，是往那邊走的？」
唐紫檀又不懂了：「甚麼壞處？」
唐玉道：「你若是趙無忌，知道唐家已經有三個人到了大風堂的地盤裏，你會不會再讓這三個人活著回去？」
十個時辰的確已經可以做很多事了，他們準備做些甚麼事？
漂亮小伙子道：「我算過。」
他又說明：「喬穩就是大風堂留駐在這裏的分舵主。」
當然有。
唐紫檀道：「跛子今天遇見的那個人，樣子雖然變了，但是也沒有人能斷定他並不是趙無忌？」
他記得有人說過：「唐玉的樣子，就好像是個縮小了的唐缺，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正如唐紫檀和他的二哥一樣。」
這問題他已在心裏想過很多遍。
唐猴道：「能。」
胡跛子額上的汗珠也更大更多了。
朱掌櫃道：「往右邊走的。」
唐玉道：「不錯，我說的就是他。」
唐紫檀道：「他至少知道我們有三個人來了。」
唐玉眼中露出了讚賞之色：「完全正確。」
唐玉道：「我故意讓他把我們甩脫，就是為了要查出他到唐家堡去的真正目的，讓他和趙無忌見面。」
他的確一直都在模仿他的二哥，可是他知道自己永遠也比不上他二哥的。
——趙無忌確實中了我們一枚毒蒺藜，一走出壽爾康毒性就已發作。
三
二
唐玉道：「完全正確。」
他做事的方法雖然很邪異奇特，卻同樣能達到目的，而且比任何別的方法都有效。
所以怎麼樣，他已接不下去。
他不抽煙，不喝酒，不吃辣椒。
唐玉道：「沒有過節，他到唐家堡去，只不過為了要替趙無忌找一個人。」
朱掌櫃立刻搖頭，道：「我不記得，連一點都不記得。」
屠強道：「真的。」
漂亮小伙子忽然說道：「小猴，你過來。」
漂亮小伙子道：「你右邊一共還有幾家店面？」
可是看見這麼樣一個美男子，連他都有點心動。
唐紫檀就是這抽旱煙的老頭，他的二哥就是名滿江湖的唐二先生。
抽旱煙的老頭子遲疑著，終於道：「他的子女很多，家累很重——還有一個老母親。」
漂亮小伙子道：「以前有人曾經送了我十二個字評語：心狠手辣，翻臉無情，六親不認。」
因為唐玉做事的方法，幾乎和唐缺是完全一樣的。
他一路說下去，一直說到：「最後一家是棺材店，大小一共是一百二十六家店面。」
唐玉聲色不動，微笑著道：「這一次我們要把大風堂從這裏連根拔掉！」
丁剛彷彿也已殭硬。
屠強道：「我們都吃飽了。」
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後，是不是能有一口用紫檀木做的棺材。
他最大的阻礙並不是唐傲。
唐紫檀恍然：「所以我們就算找不到軒轅一光，他也會讓我們找到的！」
丁剛立刻聽見了一聲很清脆的骨頭碎裂聲，同時也看見屠強的眼珠突然彈出，呼吸突然停頓，整個人突然殭硬。
丁剛承認。
他的臉永遠都像棺材板一樣，所以他才叫做唐紫檀。
唐猴吃驚的看著他和*圖*書，道：「你——」
這漂亮小伙子根本沒有說要對他們怎麼樣，他和朱掌櫃已經怕得這麼厲害。
唐紫檀還是不懂。「為甚麼？」
唐玉道：「可是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他們這樣做也有壞處。」
朱掌櫃忽然道：「我知道這麼樣一個地方。」
唐紫檀道：「像他這樣的賭鬼的確少見得很。」
唐紫檀道：「所以——」
可是誰也猜不到他這雙手在下一瞬間會截斷那個人的咽喉。
他接著又解釋道：「樹木，就是種很好的掩護，如果樹木濃密，暗器就很難命中。」
丁剛看見那個害羞的漂亮小伙子，好像已經有忍受不了的樣子，忍不住要哼哼。
他笑得居然很愉快，接道：「那個人實在很瞭解我，用這十二個字來形容我，真是好極了。」
漂亮的小伙子道：「我就是唐玉。」
唐玉道：「第一，那地方一定要很空闊，讓他們可以有閃避的餘地。」
唐紫檀道：「不錯。」
漂亮小伙子那三根修長柔軟的手指，也已到了他的咽喉。
於是唐玉才開口：「現在我們是不是已經能確定趙無忌那天的確中了本門的暗器！」
唐玉又在用那塊雪白的絲巾擦手，就好像一個謹慎的收藏家在擦拭一件精緻的瓷器。
唐紫檀冷笑，道：「這是他的如意算盤。」
漂亮小伙子道：「我問過。」
這是種很可笑的心理，愚蠢而可笑，可以讓人笑得把膽汁、苦水、眼淚一起流出來。
唐玉道：「在這種情況下，趙無忌一定會安排一個陷阱，讓我們上釣的！」
尊敬的意思，通常就是服從和忠心。
朱掌櫃怔了怔，道：「這個我沒有算過。」
唐玉道：「能完全具備他這些條件的賭鬼，好像只有一個。」
老人心裏雖然覺得自憐而悲傷，臉上卻一點都沒有露出來。
漂亮小伙子道：「賈六是不是這裏的名人？」
朱掌櫃道：「甚麼時候去看？」
一
他一連說了四個「殺」字，臉上卻又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丁剛並不是那種對男人也有興趣的男人。
如果唐二先生在這裏，唐玉就絕不敢這麼樣跋扈囂張。
唐紫檀淡淡道：「他們當然更想不到唐玉也來了。」
唐紫檀道：「不錯。」
他們本來一直覺得朱掌櫃已經是個做事很仔細的人，但是現在和這漂亮的小伙子一比，朱掌櫃就真的像是個豬八戒了。
漂亮的小伙子道：「我請朱掌櫃炒幾樣不辣的菜來，你們先在這裏慢慢的吃，等我先跟他們說幾句話，再來陪你們好不好？」
他掏出塊雪白的絲巾，擦了擦手。
難道他也不是唐家的人？奇怪的是，他剛剛一開始咳嗽，這個煙癮奇大的老頭子立刻就放下了旱煙，而且用大拇指蘸了點口水，把煙斗裏的火按滅了。
唐玉微笑道：「有些事我很快就會忘記，如果沒有人提醒我，我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
——那個小木匠姓丁，那天一共輸了三錢五分銀子。
唐猴說不出話來了，一張瘦猴般的臉已因恐懼而扭曲。
丁剛搖頭。
唐玉道：「他也不會，可是他如果想殺我們，就一定要先找到我們。」
他說話也是輕言細語，而且一口純粹的京片子，絲毫不帶川音。
唐玉微笑道：「我正在等著你說
https://www.hetubook.com.com。」
現在第二個結也已解開了，第二個扣子也扣緊。
他的手看來的確就像是件精緻的瓷器，光潤、柔軟、脆弱。
做棺材用的木頭，最好的一種就是紫檀。
他的手修長柔軟，動作更是溫柔如處|子。
現在他們準備解第二個結。
唐玉拍了拍胡跛子的肩，道：「至於你，你根本就沒有錯，我若是你，也會這麼做的，因我也不願得罪張二公子，更不願死在別人的劍下。」
這時候軒轅一光已經給了趙無忌一個很明確的回答。
然後，他就嗅到一陣令人作嘔的臭氣。
唐玉道：「對他來說，這算盤並沒有打錯，因為他絕不會想到我們已算出他在這裏。」
他想了想，又道：「反過來說，如果他們已經見面了，他就一定是趙無忌。」
唐玉對這些人表現出的尊敬顯然很滿意。
唐玉道：「這個人一定很好賭，雖然明知道我們在釘著他，還是要偷偷的溜去賭，而且是每賭必輸，輸得連盤纏都要去偷。」
漂亮小伙子又在看著他微笑，道：「現在你信不信？」
漂亮小伙子道：「我知道。」
漂亮小伙子卻又對他笑了笑，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們為甚麼害怕？」
唐紫檀道：「他也未必一定能找到我們。」
漂亮小伙子道：「除了用暗器外，你還能不能用別的法子殺他？」
一個人遇見了唐玉，當然要死在唐玉的手裏，那本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
唐紫檀道：「不錯。」
唐玉提出了問題的關鍵：「這裏既沒有軒轅一光的朋友，也沒有可以讓他躲避的地方，他為甚麼要逃到這裏來？」
不辣的菜已經擺了出來，這家辣椒店裏，不辣的菜居然也炒得不錯。
唐傲太驕傲，驕傲得連爭都不曾跟他爭。
唐玉道：「他一定會躲在黑暗中，等軒轅一光把我們引出來後，他就在暗中突擊，只要能一擊命中，先殺了我們一個人，剩下的兩個，以他們的武功就可以應付裕如了。何況他們還可以找這裏大風堂分舵的人做幫手。」
唐紫檀道：「這個人和我們有沒有甚麼過節？」
漂亮小伙子又道：「那時候正是春天，好像每個人都不願死在春天裏，所以那一陣棺材店的生意很不好，伙計和木匠都在店裏玩紙牌，有個小木匠輸光了，正站在門口生悶氣，正好看見趙無忌從門口走過去。」
老頭子嘆了氣，不說話了。
他們本來連作夢都想不到是這漂亮的小伙子。
如果是唐二先生在抽旱煙，唐玉絕不會咳嗽的，就算真的咳嗽，也會忍住。
他笑了笑又道：「從現在，到明天黃昏，還有差不多十個時辰，十個時辰已經可以做很多事了。」
抽旱煙的老頭子看著他，眼睛裏好像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每一個細節，他都調查得很清楚，最後還下了兩點結論：
唐紫檀道：「甚麼樣的地方才對他們最有利？」
唐紫檀道：「反過來說，他既然到這裏來了，趙無忌就一定在這裏。」
他到本地，已經有一年多了，這小伙子才來兩天，對本地的事，卻已比他更清楚。
唐紫檀道：「不錯。」
他輕輕的嘆息著，忽然伸出三根手指，用指尖在屠強喉結上一點。
這次唐玉非但沒有咳嗽，反而替他拿著紙煤，點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