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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處刑者

作者:藍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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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二個祭壇

第九章 第二個祭壇

被藏在尾箱中的原鈴音已醒過來,不過雙腳均被綑綁著。
「哦?」林鷹志張望四周環境,發覺這裡是一間四處牆壁都是白色的病房,自己躺在一張鋪了雪白牀單的病牀上。
「啊……狼谷先生……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的?」鬼元面上竟然流露出如朝聖者遇見聖人那種嚮往、尊敬、興奮的神情。
「我馬上去追,通知其他同僚前來支援!」
我死命地抓住鬼元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避免他向我開槍。
尾箱的門還留著一道縫。
狼谷一言不發,仔細觀察著衛星導航系統顯示的地圖。
林鷹志摸摸自己的頭,發覺已纏上厚厚的繃帶。
「你認錯人了。」狼谷淡淡地道。
「我是林鷹志!」林鷹志馬上接聽。
警察打量了鬼元的樣貌,不管怎麼看,鬼元也不像壞人。
「到底,鬼元身處在哪一棟?」林鷹志停下汽車,猶豫起來。
「是誰!」鬼元忽然用槍指向我的背後。
狼谷俊夫呢?狼谷在哪裡?
糟糕!他知道鈴音和我是認識的!
他的汽車已駛上國道606,而且快到公路的盡頭,必須選擇駛向左或是往右駛。
「哦?你醒了嗎?」鬼元笑道:「看來藥力不夠呢。」
「該走哪一邊?往左還轉是右?」
「這裡是醫院啊,鷹志。」坐在病牀邊的原鈴音笑道。
原鈴音搖搖頭,並說道:「待你出院後,我為你做一頓豐富的晚餐好嗎?」
鬼元這種連環殺手比起行劫、侵犯女性或因嗜血而殺人的狂暴者更可怕。
「換個較科學的講法,以鬼元的性格,為求掩人耳目,他最有可能住在最遠離大路的平房,只要看看平房外是不是泊了他的灰色汽車就一清二楚。」
「你懂得什麼!異教徒全都該殺,他們的性命比野狗還低賤,『十字軍』執行的是神聖的工作,正如我一樣。」鬼元將剃刀慢慢移向原鈴音的頸邊。「不純淨的血連你的思想也污染了,但請放心,因為罪過從此會遠離於你。」
「嘿!難道你沒犯上其他罪過嗎?自私、貪婪、欺騙是世人的通病,難道你自問從沒犯過嗎?你肯承認自己的過錯是莫大的好事,仍有得救的餘地,讓我來解放你!」說罷,鬼元便亮出了手上鋒利的剃刀。
我的眼睛焦距已模糊,可是仍隱約看見鬼元倒在地上,咽喉有一處很大的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脖子、他的胸膛,但他的身子仍微微地抽搐,看來仍未斷氣,不過已奄奄一息。
「放心,那邊的事就交託你了!」我回答了狼谷。
「沒有頭緒嗎?」林鷹志已急得慌了。「唯有搏一搏,看看上帝的意旨了。」
我知道自己中槍了,我伸手去摸,發覺胸口上已濕漉漉的,那是我的血。
「上帝的意旨就是讓我在你身旁,為你指出朝向光明的路。」狼谷終於開口說道。
林鷹志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兩人的心罕有地連成一線。
鬼元看見原鈴音這副模樣,狂性更推至頂峰,一雙眼發出了如看見垂涎美食的那種貪婪目光。
「車牌號碼倒不清楚,但知道灰色車身,車款是……」
儘管心中極度惶恐,但原鈴音仍盡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和思路清晰,因為她知道面對鬼元這種偏執的宗教狂熱者,只有在語言上與他爭辯,才可以拖延時間。
「沒有性命危險,不過傷口縫了二十幾針,但最終也難逃被法律制裁的命運。可是狼谷俊夫先生,他實在很厲害……」
「嗚……嗚……」她想高m.hetubook.com.com呼求救也叫不出聲音,因為嘴巴被封住。
鬼元在不自覺間將車速加快了。
「謝謝!」鬼元喜形於色。
鬼元雙眼忽然閃出詭異的亮光,我腦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你不是說過要看看上帝的意旨嗎?」狼谷顯得胸有成竹。
鬼元將汽車尾箱的門打開。
「你的傷勢沒大礙吧?」林鷹志指向原鈴音脖子上敷了藥棉的傷口。
狼谷望向我,如果鬼元滿男是魔鬼,那麼狼谷俊夫就是撒旦。
鬼元知道如果在此刻猛然加速逃去,即使能擺脫這部警車,亦勢必將事鬧大,隨時演變成一場馬路大追逐,情況更難收拾,因此他選擇停車。
「啊!是總部的緊急召喚。」警察馬上站直身子。「算了,先生,你走吧!」
我隱約聽見室內傳來如狼發出的野獸低鳴聲,那是什麼?
轉左駛往西面的道路彎位少,直路多,但車程冗長而沉悶,最終會通往一個低密度住宅區。
「一定不會錯,他的駕駛執照上就是鬼元滿男這個名字!」
他剛剛截停鬼元,檢查了他的駕駛執照,當然留有印象。
「別叫了,反正已到了我的『祭壇』,」鬼元回頭向背後的平房看了一眼。「很快就會給你一個解脫。」
「小心聽清楚,一名危險人物正在逃亡中,未知他的車牌號碼和車款,但相信他正帶著一名已昏迷的二十四歲女子。請截查路上的可疑車輛。」總部那邊的人員道。
「怎麼了?你已知道鬼元在哪裡嗎?」狼谷感到奇怪。
「高舉雙手!」鬼元喝令我。
鬼元!我終於親眼見到這個冷血的連環殺手鬼元。
「不會錯吧?」林鷹志深深呼出一口氣問道。
「你不是承認過自己有內疚感嗎?」鬼元厲色道。
就在這危急關頭,警車上的對講機忽然發出聲音。
原鈴音被鬼元送到平房內的地下室,並綑綁在一張設計古怪的金屬牀上。
原鈴音知道自己劫數難逃,全身在發抖,她在懷疑,這是不是因果循環呢?她在驗屍時解剖過無數屍體,此刻卻換轉了身分,自己躺在牀上任人宰割。
綁著原鈴音的金屬牀已接駁了喉管,喉管直駁至刻了鬼元家族家紋的玻璃瓶,萬事俱備,只要鬼元下手往原鈴音的脖子一割,便可以開始收集鮮血。
砰!混亂間他開了槍,子彈射中天花板上的吊燈。兩個燈泡只剩下一個,室內燈光更微弱,而且吊燈被射中後如盪鞦韆般兩邊擺動,燈光時明時暗,我根本確認不到室內情況。
「算了吧,出外吃好了。」原鈴音展露笑容道:「不過只此一次。」
對不起,原鈴音,我要走了,你原諒我吧。
「啊!這裡是……天國嗎?」
胸口中槍的位置敷了藥棉,雖然仍有點血水滲出,但傷勢比預計中輕得多。
「過去的『十字軍』做得不夠徹底,我們現代的『赤色十字軍』必須再次掀起聖戰。」鬼元氣憤地道,並沒有即時割斷原鈴音的脖子。
我發現鬼元倒躺的地方前面站著一個人,他就是雙手被手銬扣著的狼谷俊夫,他的嘴邊滿佈鮮血,好像女生貪玩塗口紅卻不小心弄至滿口紅痕的模樣。
林鷹志張開眼睛,進入眼簾的全是一片白色,他馬上聯想到自己到了天國。
「明白了,別胡來,我棄槍就是!」我唯有投鼠忌器,扔了手槍,並將手槍踢給鬼元。
他馬上揭開白色病人服的衣襟,觀察自己的傷口。
林鷹志看著車上的和-圖-書衛星導航系統所顯示的地圖問道。
糟糕!地下室的環境,他比我熟悉得多,在燈光不足的情況下,自然是他佔優勢,他是故意令我絆倒的。
「鷹志,你沒事嗎?」鈴音緊張地叫道。
狼谷也會關心我的安危嗎?
「不……不要啊……」鮮血從原鈴音的脖子流出,她嚇得面色蒼白。
輪到我感到不知所措了,但彼此距離極近,我怎麼也不肯扔下手槍,繼續與鬼元對峙。
「害怕他嗎?」
「可以出外吃嗎?」林鷹志苦笑。
我沒有回頭也知道走進地下室的是狼谷俊夫。
「反而你頭部的傷勢更嚴重,一共縫了八針,不過醫生已為你進行了腦掃描檢驗,證實只是外傷。」
到底鬼元用作殺人的場地設在哪一邊?
鬼元很強壯,反應也快,我和他糾纏起來,但我覺得我仍佔優勢。
轉左通往西邊,轉右通向東面。
「警察先生,若要控告我超速駕駛,請馬上發告票給我。」鬼元出示了自己的駕駛執照。「我想盡快趕去醫院!」
那個正是林鷹志經常戴著的十字架吊墜,可是已被子彈強大的衝力和旋轉力弄至變形。
也就是說,最終即使成功包圍及逮捕鬼元,原鈴音也極有可能遭到毒手。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我的生命已快結束吧?儘管仍聽見鈴音的叫聲,但已不再清晰了。
我再也無法抓住他的雙手,重重摔倒在地上,頭也撞傷了,血從額上流下來。
鬼元不僅外貌敦厚、真誠,容易令人失去戒心,就是連座駕的顏色亦刻意選擇灰色,以求盡量低調,不會惹人注目。
我被他嚇呆了。
「那只是……那只是……」
「我沒有死嗎?」林鷹志感到奇怪。
「哎呀……呀呀……好……好痛……唷……」
此刻鬼元的心情就有如在新婚夜等待娘子獻上初夜那麼興奮,因為他知道快可為原鈴音這位聰明、富有內涵、善良的女子放乾鮮血,為她解放罪惡。
「我只是……承認對不起我的男朋友,我向他道歉,再不夠的話,我可以向他作出補償,不就行了嗎?為什麼……為什麼要傷害我?」
「你醒過來就好了,你已昏迷了半天呢。」原鈴音道。
警員細看他的駕駛執照,鬼元也不介意,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狼谷俊夫已查出了他的身分。
「你沒記錯吧?」
鈴音在裡面嗎?她仍未受傷害吧?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的?
她一定是聽見槍聲,但又看不清周圍情況,所以擔心我的安危。
「為什麼?」
「住手!你這殺人兇手!」眼見危機已逼在眼前,原鈴音不禁發急起來,過度的驚慌令她全身感到乏力。
我不會放過這機會,馬上撲向前試圖制服他。
他覺得「祭品」愈驚恐,下刀放血就愈痛快,他認定無助的眼神是承認自己罪過、乞求憐憫的潛意識表現,為這種人解放罪惡就更有意思。
「我知道,但我實在迫不得已,因為剛才接到醫院通知,我的太太快臨盆了,所以……所以……」鬼元關掉引擎,下了車,語氣真誠地向警察解釋。
「死了還可以跟我說話嗎?」原鈴音笑道:「你的確是中了槍,但子彈沒打進你的體內。」
這個交叉點十分關鍵,因為兩段路通往兩個完全不同方向的地方,選擇錯誤便難以馬上折回。
「不僅不能讓他走脫,更要在他下毒手前將他找到,否則原小姐性命堪虞。」狼谷凝重地道。
「你嫌我的手藝差勁嗎?」原鈴音板起了臉。m•hetubook•com.com
「連環殺手這種稱呼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鬼元面色一沉。「我不是為行劫或侵犯女性而殺人,亦不是藉著殺人來取得快|感的嗜血者,我可是一個知識分子啊!與其稱我這種行為做『殺人』,不如改為叫做『解放罪惡』,這樣會更恰當,我解放別人的靈魂,我的靈魂亦因而得到解放,這是一件完美的事。」
「在監獄中嗎?」
即使是只能拖延一刻也好,她也不會放棄。
林鷹志側起了耳朵,像聽見什麼聲音似的,接著,他開動汽車,駛進一條位於最深深處的路。
鬼元忽然往右移動,我唯有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可是我卻被雜物絆倒。
「即使是一件小小的罪過也不能姑息,因為罪惡會不斷蔓延,就好像一小群微不足道的白蟻,世人都會忽視牠的破壞力,可是當白蟻不斷繁殖後,就連最粗壯的樹幹也會被侵蝕至失去支撐能力。」鬼元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作出了各種似是而非的解釋。
「為什麼?」林鷹志大惑不解。
「嗚……嗚嗚嗚嗚……」
警車已響起警笛聲,並加速駛至鬼元的車子旁邊,示意要求他將汽車停下。
「你的尾箱放了什麼?為什麼門沒有徹底關上?」
原鈴音點頭。
到了!我深呼吸一下,然後拔出手槍,並用腳狠狠踢向門,「砰」的一聲,木門飛脫。
「我是安藤。」司機席上的警員拿起對講機接聽。「有什麼事?」
鬼元亦穿上了全身雪白,但中央繡了一個紅色十字標誌的長袍。
一切都表現了人類的盲從、愚昧和宗教徒狂熱的禍害。
轉右駛往東面先通往一段彎位及路面起伏甚多的山路,途經一座景色怡人的小山。這條路車程較短,走完山路馬上會到達一個小社區。
我感到莫名的驚恐,因為看不清四周,我好像瞎了似的,而且鬼元隨時會向我開槍。
這時竟傳出鬼元淒厲之極的痛苦呻|吟聲,一定是他發出的,我不會認錯。
我很害怕,身體好像貧血似的感到不適。我的腳步一點也不敢遲緩。
這刻的他,顯得一臉茫然。
鬼元駕著灰色的汽車駛向自己新設的「巢穴」,原鈴音將成為「新祭壇」的第一件血祭品。
「請確認一下,警察先生。」
近千年前的十字軍殘暴地大肆殺害異教徒和猶太人,有些士兵還割下敵人屍體的肉來吃。當殺至敵方無一人倖存,成功收復耶路撒冷時,瘋狂的「十字軍」認為救世主的仇已報,所有人都淚流滿面,用力捶打胸膛,狀甚激動地去朝拜基督的聖墓。
鬼元的剃刀亦迅速收回,並乘這大好良機登上自己的汽車。
「別動,我是警察!馬上放下手上利器!」我舉槍指向鬼元。
「放開我!放開我!」原鈴音嘗試掙扎,但手腳被皮帶綑得極緊,完全無法動彈。「我毋須你為我解放罪惡,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罪過!」
「我正在距離606國道五公里外的地方!」林鷹志精神一振。「知道鬼元駕駛的汽車車牌號碼、款式和顏色嗎?」
她的頸已感到刀鋒的冰冷,於是索性閉起眼睛,接受命運。
「可不可以打開尾箱讓我看看?」
「林警部,我先去召喚你的同僚到來,你要小心點!」狼谷俊夫向我說道。
「鬼元?這名字似曾相識,在哪裡聽過?」助手席的警察喃喃自語。
「謝謝你,警察先生!」他馬上開動車子,絕塵而和_圖_書去。
「首先關掉汽車引擎!你知道你剛才超速嗎?」警車上唯一一名警察下了車,走近鬼元的車子向他道。
「上次鬼元推進海中的是黑色的二手車,現在所駕駛的是灰色的二手車,以他在高級會所工作的收入,絕對能買得起更高級的汽車,由此可見,他處事低調,就連所用的座駕亦不想惹人注目,這種平實的人不愛走東面那種迂迴曲折、沿途能欣賞美景的道路,他若要租用平房,亦只會選擇另一邊彎位少,直達的住宅區。這種心理表現就好像害怕上班遲到的人會偏向選擇靠近車站的房子,喜歡寧靜的人不管車程遙遠也會住在偏遠的地區一樣。」
「也許你會覺得我很荒謬,但我心中隱約感覺到鈴音從那方向呼喚我。」
「這說法很荒謬!」狼谷完全不能接受。
「林警部,我們收到同僚報告,發現鬼元滿男曾駛經606國道!」總部的人員道。
我剛才無法目睹事情的經過,但憑現時客觀狀況的推斷是,狼谷咬斷了鬼元的咽喉。
鬼元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我會突然闖入,顯得不知所措,連本來架在原鈴音脖子上的剃刀也移開了,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就是那個……連環殺手……」原鈴音的聲音顫抖得很厲害。
「哦?」鬼元從後視鏡中發現自己正被一部警車尾隨。「豈有此理,在這個時候竟然遇上可惡的警察!」
「救救我!鷹志,我在這裡,快來救我!」原鈴音說不出話,她心中如此祈求著。
我不禁冒起一股寒意。
林鷹志的汽車駛過606國道後朝左邊走,到達了西面的低密度住宅區。
林鷹志結束對話,馬上朝606國道高速行駛,並說道:「這次不可再議鬼元走脫。」
「因為這吊墜剛好擋住了子彈。」原鈴音向林鷹志遞上一個吊墜。
「你這可惡的警察!我會好好招呼你!」鬼元憤怒得面容扭曲。
燈光雖然昏暗,但我一眼就發現被綁在金屬牀上的鈴音和身穿白袍、手執剃刀正想傷害鈴音的鬼元。
我已經死了,並到了地獄嗎?除了地獄,我想不出另一個令人如此心悸的地方。
「現在他在哪裡?」
砰!我聽見一下槍聲,在一瞬間,我的胸膛感到前所未有的劇痛。
「鷹志!鷹志!你要振作!」
我唯有照辦。
「你已知道了他的背景?」
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鬼元的確是魔鬼。
鬼元的呻|吟聲卻逐漸轉弱,天花板吊燈的擺動已完全停止,一點微弱的燈光照射在地下室中央。
太好了,原鈴音沒有事。
「別動,放下手槍!」鬼元迅速地將剃刀架在鈴音咽喉上,刀鋒緊貼皮膚。「否則我當場割斷她的咽喉!」
原鈴音笑了笑,搖了搖頭。
看見他這副模樣,原鈴音馬上聯想到鬼元不是一般狂徒那麼簡單,他正是最近連續殺害多名年輕女子的冷血兇手。
眼中更流露出猶如小動物待宰時那種驚懼、無助的眼神。
林鷹志車上的對講機發出聲響,有總部人員打來。
「你說什麼『十字軍』?『十字軍』不是已經有近千年歷史嗎?」原鈴音在緊急關頭忽然問道。
我留意到鬼元感到懷疑,這一瞬間,他的警覺性降低了。
「已被送回監獄中。」
「慢著!」警察忽然道。
這警察走向警車,重新登上車,坐在原屬他的助手席。
警車上的對講機發出聲響,是總部和_圖_書打來的。
我的意識已接近全失,我的靈魂快要離開軀體嗎?當我的眼皮蓋上前的一刻,我仍然聽見鈴音呼喚我的聲音。
「今次饒你一次吧,看在你的新生孩子面上。」警察友善地笑了笑,把駕駛執照還給他。「你趕去醫院要緊。」
「什麼事?」
「懷疑他就是近期連環殺人事件的疑兇,已知道他的名字,叫鬼元滿男,現年三十五歲,身高1.75公尺……」
「鷹志!」原鈴音興奮地叫喚我。
「人自幼是無罪的,但隨著長大,會染上許多許多惡習,犯上許多許多罪過,這全因為體內的血發放出罪惡的因子,血是人類罪惡的根源,只要釋放出全身帶有毒素的血,你便可以回復如嬰兒一般純潔的身軀。」鬼元像詠詩一般娓娓道出見解。
「轉左!往西走!」
鬼元在警察的陪同下慢慢走向汽車尾箱,與此同時,他已悄悄地從外衣口袋掏出一把鋒利的剃刀。
「這個……」林鷹志心中確有此意。
說罷,警察馬上走回自己的警車。
難道我也不能登上天國?
「尾箱內放了張輪椅,我打算待太太分娩後讓她在醫院內到處逛逛。」在千鈞一髮的情況下,鬼元仍能從容編出謊言。
「豈有此理!不聽我吩咐嗎?」鬼元竟然毫不猶疑地將刀鋒割入鈴音的皮肉內。
雖說是低密度住宅區,但那裡的平房亦約有二三十座,時間未到深夜,平房仍是燈火通明。
當這個經驗不足的警察正想把尾箱門打開時,鬼元的剃刀已隨時準備割向他的頸項,他甚至可預想到鮮血像噴泉般濺出的情景。
「鬼元呢?」林鷹志問道。
鬼元不在大廳,於是我直奔向地下室。
「我記起了!就是剛才那人!」安藤吃了一驚。
「這名危險人物涉嫌犯了什麼罪?」
林鷹志抬頭望向天花板,仍難以忘記狼谷俊夫咬斷鬼元咽喉後滿口鮮血的震撼場面。
「別再叫我殺人兇手!」鬼元正色道:「我的身分是牧者,責任是帶領你們這群羔羊步向永生之路,世上那些低格的牧者根本不能與我相比,因為我是上帝最眷顧的『赤色十字軍』牧者!」
這裡黑暗、充斥著血腥味,還不斷傳來痛苦呻|吟聲。
鬼元揚起剃刀,天花板吊燈的昏黃燈光透過刀鋒折射在原鈴音絕望的臉上。
狼谷俊夫也用心細想,研究將從哪裡開始找起。
「你認為昔日『十字軍』東征是正確的事嗎?他們過分對宗教沉迷而濫殺無辜,都是後世所不容的!」
鬼元拾起了手槍,棄了剃刀,形勢對我大為不妙,但至少原鈴音暫時沒有危險。
我終於找到鬼元的「巢穴」了,剛才真是原鈴音從心中向我發出的求救呼喚嗎?我的確感覺到的,那不是錯覺。
林鷹志也笑了。
「沒問題。」鬼元仍表現得不動聲息。
鬼元吃了一驚,因為昏迷了的原鈴音就在尾箱中,自知情況不妙,但仍努力遏抑著不安的情緒。
耀眼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房中,身處在這樣的環境,難怪林鷹志醒來時,在迷糊間誤會自己登上了天國。
「什麼?你已知道該走哪條路嗎?」林鷹志著緊地問道。
之後,我一個人繼續跑,地下室的門就在眼前。
我感到有隻好像狼一樣的野獸在我身邊掠過,不可能的!那是錯覺吧?
我的槍直指向鬼元,並逐步向他移近。
「是這個十字架救了我嗎?」林鷹志仍不敢相信。「這個算是奇蹟嗎?」
「嗚嗚嗚……嗚……」原鈴音聽見鬼元這樣說,叫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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