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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的人

作者:約瑟芬.鐵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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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那麼,之後呢?」
巴爾克的下巴差點掉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他說,「這不是蘇格蘭場近年來辦得最乾淨俐落的案子嗎?」
「不,我沒辦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離開的一個禮拜前——離開這裡——有人寄了一個小包裹給他。一直到他晚上回來才拆開。他那天晚上比喬瓦得早到家。」
星期二,索瑞爾從珠寶店拿走一小包東西,星期四晚上又有人寄了一個小包裹到索瑞爾的住所,結論很清楚,這個女人拒絕接受索瑞爾的心意。
「嘖,嘖,格蘭特,我搞不清楚你在蘇格蘭場待了多少年了,你還在為這個罪證確鑿的命案找最後的臺階下。你真的該休假了,老弟。拉蒙殺了索瑞爾搞不好是因為索瑞爾惹毛了他。另外,我們警局裡沒有什麼研究罪犯的心理狀態、提供犯罪動機或類似這樣的機構。所以,別老以為是自己的腦袋短路。用這些無懈可擊的證據定他的罪,把他送進牢裡,這就是我們現在該操心的。」
「這就回到我剛開始所說的,」巴爾克提醒他,「拉蒙想要用他的故事博取你的同情,達到目的後……再讓你洗腦,格蘭特,一直到你逮著他的小辮子,證實他有罪。有直覺固然值得讚賞,我不否認你曾用你驚人的直覺破獲過一兩件案子,但那或多或少和之前的證據相吻合。這個案子和過去不同。」
「這是在索瑞爾行李箱的外套口袋裡發現的。」
沒有。女僕顯然什麼都不知道。從辛普森雀斑臉上神祕兮兮的竊笑看來,格蘭特料想他肯定覺得探訪洛克萊家的女僕比打聽消息來得更有意思。他沉著臉遣開辛普森。
那是個小巧的藍色絲絨盒子,一般珠寶店用來裝他們賣的珍貴飾品的小盒子。沒有一隻獵犬的動作能像格蘭特一樣迅速截下在原地慢慢打轉的盒子,沒有一個打開絲絨盒蓋的女孩心跳比格蘭特跳得更劇烈。他用大拇指按了一下,盒蓋彈開。深藍色的襯裡上有枚女人通常用來別在帽上的飾針。一枚用小顆珍珠鑲成的飾針,樣式簡潔大方,十分漂亮。「M.R.」格蘭特大聲唸出。
格蘭特一時無言以對,「這裡是他昨晚做的口供,」他把它交給巴爾克。在巴爾克閱讀的時候,格蘭特走到窗前,凝視陽光下的河水及油綠草坪,期望結果真的是他完成了任務,卻又瞎操這個心。不論有沒有被自己愚弄,等他的上司看完報告,他還是要親自跑一趟滑鐵盧看看他能帶回來什麼東西。
「M.R.,」她慢慢唸出,就像格蘭特看到時的反應一樣。「沒有,我從來沒看過這玩意兒。這跟亞伯特有什麼關係?」
「我已經告訴你真相,」他說,「信或不信由你。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是特別善待拉蒙才到這裡來的。這件事攸關我個人職責上的尊嚴。其中若是有任何出錯的可能性,我一定會窮追不捨,直到確定我沒有抓錯人。」
「沒有。」
格蘭特一語不發地收拾他的報告準備離開,獨自前往滑鐵盧車站。
「為什麼?」格蘭特問。
「幹得好!」他說,「這全是你的功勞。要是我,就沒法在泥沼中衝鋒陷陣,在這種時候你就是www.hetubook.com.com最正確的人選,格蘭特。」
「我懂了。拉蒙是什麼時候過來告訴你他出事了?」
在他的思緒還來不及將事實籠絡在一起的時候,大腦已經搶先說出。他盯著飾針看了一會兒,將它放回絲絨的盒子裡,蓋上盒蓋,歸回原位。這是一條線索嗎?這個姓名開頭的字母是否故意指向這個頻頻介入這件案子的女人?索瑞爾被殺的時候,排在他的後面是這個女人;和索瑞爾訂同天同船前往同一個國家艙位的,也是這個女人;現在,連在他行李中發現最有價值的飾針上,也有她姓名縮寫。他重新檢視那枚飾針。它看起來不像是大量販賣的東西,盒上品牌亦非年輕的賭馬經紀人這種窮小子常光顧得起的店。那是龐德街上一家聲譽極高的名品店,飾物的賣價相當昂貴。他思忖著,從這整件事看起來,他最好立刻走一趟梅瑟思.伽利略暨斯汀珠寶店。他鎖上行李箱,將飾針及快照放進口袋裡,離開滑鐵盧車站。登上巴士階梯的時候,他記起拉蒙曾說過,索瑞爾給他的錢是用珠寶店飾品用的白色包裝紙包起來的。拉蒙又得到一分。但是如果索瑞爾準備與瑪格麗特.洛克萊偕行出國,為什麼會把所有的錢都交給拉蒙?瑪格麗特.洛克萊有她自己的錢,辛普森在報告時這麼說,但是沒有男人會願意靠與他私奔的另一半過日子,更遑論他離開時還惦記著手頭拮据的朋友。
「不知道。在星期四以前,報上對死者的描述不是很詳盡,星期三的時候,我自然覺得亞伯特已經上船了。我知道喬會一直陪著他到最後一分鐘,所以我並不擔心。當我看到警方公布凶手的描述,我將兩份報導一起拿出來看,才開始聯想到。那時已經星期六了。」
「你曾看過有女人親筆寫信給他嗎?」
「好吧,好吧,」巴爾克笑容可掬地鼓勵,「放手去做吧。目前為止你都做得不錯,可以再多給自己幾天時間玩玩。這個證據一定足以讓我們在治安法庭上起訴他——或其他任何法庭。」
她伸出粗糙的手把飾針從盒子裡拿出來,好奇地盯著它瞧,再還給格蘭特。
瑪格麗特.洛克萊。
「我不敢保證,但我印象中是在他要走的前一個星期四。」
「你是說像這個盒子一樣大小的包裹?」
「恭喜恭喜,格蘭特!」他說,「這次幹得漂亮。」他詢問格蘭特逮捕的過程——當然,格蘭特是不可能將這些細節一併記入正式的報告中——格蘭特將三天來在卡耳尼許的經歷巨細靡遺地向他稟報。總督察樂不可支。
「他平常很少有信。他在這個圈子裡沒什麼朋友。」
格蘭特從和煦的陽光下穿過,親赴滑鐵盧車站,途中有一小朵頹喪的雲跟隨著他。他踩著溫熱的柏油馬路一路走到擁有全倫敦最美也最素雅的冷色調拱形屋頂車站——它特別的名字帶有結束和分離的意味——像個愁眉不展的惡兆矗立在他的面前。他得先獲得當局的許可才能打開索瑞爾可能留下來的行李,他走到左邊的行李間,一個十分感興趣的工作人員說,「是的,長官,我知道那些行李。和-圖-書已經放在這裡兩個星期了,就是這些。」他帶著格蘭特去看那些有問題的行李。兩隻磨舊了的大型行李箱。格蘭特察覺上面沒有貼上「鹿特丹─曼哈頓」輪船公司的標籤,如果索瑞爾要到南安普敦搭船出國,行李上應該會特別註明。行李箱原有的標籤上,每一個都有索瑞爾的字跡寫著,「A.索瑞爾」,如此而已。懸著一絲焦急的心情,他用鑰匙打開那些行李。他首先看到索瑞爾的護照和船票壓在一件上衣底下。為什麼索瑞爾要把這些東西留在這裡?他怎麼不把這些東西放在隨身的皮夾裡?護照和船票的旁邊擺著輪船公司用來標示旅客行李的標籤。可能是有其他理由,索瑞爾在搭乘配合船期聯運的火車之前,還會將行李箱打開,他準備到時再把標籤繫上。把船票和護照留在這裡,會比放在皮夾裡排隊安全多了。
「洛克萊先生是否每天往返東伯恩?」
「拉蒙說索瑞爾對這種事遮遮掩掩的,是真的嗎?」
「這就是讓我最不放心的地方。它已經告一段落了,為什麼我沒有為這個案子的告一段落感到高興?什麼才能讓我釋懷?一定有。我快要瘋掉了,除非我能找出原因。我覺得一定有某件事在哪裡出錯了。我亟欲查出的那件事要不就能鎖定對拉蒙不利的證據,要不就證明他是無辜的。」
「我當時,就跟我現在想的一樣,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不,不是遮遮掩掩,而是因為他很珍惜。我是說他相當珍惜他喜歡的東西。當他十分在意某件事情的時候——他就會緊緊地抱住它。你應該了解我的意思。」
「嗯,不常!頂多六個禮拜一封,或者更頻繁一點。」
「有,偶爾。」
「是的,但這就是亞伯特。長久以來他對什麼都不聞不問。而喬會告訴我他的每一件事,包括他的戀情。」
「是。」格蘭特毫無表情地回應。
「你有沒有問出他們都為什麼事爭吵?」
他得去一趟東伯恩見洛克萊太太——出其不意的造訪。但是明天必須為拉蒙的案子出席治安法庭。這是十分正式的場合,他一定要出席。今天晚上已經沒有時間按照計劃趕到東伯恩突訪洛克萊太太,再折返回倫敦。但是,如果這件案子明天很快就結束,他可以直接趕到那裡去。但願頂頭上司沒有叫他上法庭報告。那是例行的公事,但探訪洛克萊太太不是——這是一場狩獵,勝算不定的機會,也是場賭局。他不懷好心地想親眼目睹當他亮出鑲珠飾針的時候,瑪格麗特.洛克萊臉上的表情。
就這麼多!這些他從行李中找到的,在腦中懸念已久揮之不去的東西。既懊惱,又覺得大失所望,他開始按照他翻出的順序將它們一樣一樣擺回去。當他要折疊外套的時候,有樣東西從口袋掉出來,滾落在行李間的地板上。
「這又是你引以自豪的直覺在作祟嗎?」巴爾克說,回復他先前的態度。
「跟拉蒙無關。是因為我忙著追拿拉蒙,忘了有關於行李的事。我想要對索瑞爾多做一些了解。老實說好了,」他接著補充說,「我對這個案子的看法並不樂觀。」
「他是在多久以前開始收到hetubook•com.com這些信的?」
「這些信從哪裡寄出來的?」
「這種信常常有嗎?」
「所以這些年來,你並不知道他在跟誰通信?」
「你認識來信的那位女士嗎?」
「不,我的意思是,有那麼一點機會是:我們抓錯了人。」
「謝謝你提供這麼多資訊。」格蘭特起身說,「假如你所說的沒有一樣對拉蒙派得上用途,最起碼這些也不會加重他的罪狀。你知道有什麼理由會讓索瑞爾打消赴美的念頭嗎?」
「他接到這些信的時候會不會看起來跟平常不太一樣——感到很開心或什麼的。」
格蘭特離開時還在沉思,但沒有更進一步的答案。以索瑞爾的立場來想,他願意為了小小飾品付四十五英鎊來表達心中最深刻的愛戀。他尚未在要離去時將這份代表他熱情的禮物送出,意味著他要等離開英國後才拿出來。它被藏在他的行李箱底。眾所周知,他在美國沒有朋友。然而——瑪格麗特.洛克萊即將跟他搭同一艘船。這個女人!她脫不了干係的!她的介入,只會讓原來順理成章的事弄得一塌糊塗。在一片紊亂中,格蘭特此刻相信確有其事。
沉默半晌,巴爾克終於開口:「格蘭特,我過去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優柔寡斷。你需要休個假。我不認為在荒野裡疲於奔命對你有益,也許是跑步跑得你暈頭轉向。你雞蛋裡挑骨頭的天賦這次不管用了。」
格蘭特繼續檢查。沒有其他的徵象表明索瑞爾不打算按原定計劃出國。乾淨整齊的衣物更顯示他以後要用到這些衣物。條理分明,每樣東西都井然有序。可能需要用到的東西隨手可以拿到,比較用不上的物品擺在底層。這很不容易,從整理行李的方式看來,索瑞爾顯然最近不準備將行李裡的物品拿出來。裡面沒有任何文件、信件、照片。行李中只有一樣醒目的東西吸引住格蘭特的目光——準備出國的人身上並沒有帶任何的紀念品。於是他想起來了,在底層的兩隻鞋中間塞了——一小包快照。匆忙之際,它們僅被線捆著沒有打結,格蘭特拿起來看。半數以上都是喬瓦得.拉蒙的照片,獨照或是與索瑞爾的合照,其他則是過去與軍中袍澤的留影。這些照片中的女性除了伊芙雷太太之外,都是些當時與軍隊隨行的志願救護隊員。格蘭特失望得差點放聲哀號——他解開繩線時抱著那麼大的期待——他重新綁好那些快照,順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志願救護隊雖然是個團隊,但是就個別來說,每個都是女人,這一點可千萬不得忽視。
「不認識。」
「你指的是什麼?這件案子裡的凶手不只一名?」
「換個角度看他的口供,你能想到拉蒙殺索瑞爾的合理解釋嗎?」
起碼她願意妥協。
「不要再說了!」格蘭特大吼道。威廉斯在場,只得應和著,「是的,長官。」
「你當時怎麼想?」
「聽著,」巴爾克打破沉默說,「只是說說罷了——你相信拉蒙沒有殺人嗎?」
洗了一個熱水澡,讓氤氳的蒸氣旋繞著他的腳趾,順利逮到要犯的刑事人員藉此催眠自己放鬆心情後,格蘭特返回蘇格蘭場去見他的長官。他一出現在頂頭上司的hetubook•com.com面前,巴爾克就向他道賀。
她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想透過他話中的玄機了解他有何目的。
「倫敦吧,我想。」
「不,我是說假如他意圖自殺,他去美國可能只是個苦心策劃的障眼法。」
「我聽不出來這算什麼大不了的失誤,你反正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還有他的朋友是誰。你想要找到更多的證據來定拉蒙的罪嗎?」
「沒有,我不認為他會有什麼反應。他太內向了。但是那之後他一直很靜。」
「我查出索瑞爾是真的要到美國去——起碼,他已經訂了一個艙位——我忘了他的行李還放在某處,等著我們去搜。」
巴爾克「砰」的一聲把筆錄摔在桌上,格蘭特急忙轉身看巴爾克的反應。「這麼一來,」巴爾克慎重地說,「我更想見見這位拉蒙先生。」
「你之前就已經知道隊伍裡的那個男人是索瑞爾嗎?」
「我不知道,我一向不會相信外國人說的話。」——格蘭特想,她此刻的反應跟她的外甥女一樣特別。「可是,我跟拉蒙都這麼熟了。」
「你吃了一驚吧,不是嗎?」格蘭特沮喪地說,「你一個字都不信吧?」
「你能告訴我當時拉蒙是怎麼跟你說的?他已經跟我們做了自白。」
格蘭特這天上午沒有比此刻更嚴肅的。「不能這麼說。只不過,我見過拉蒙,在他述說他的故事時,我跟他談過,而你沒有。」
「你想得出索瑞爾有任何意圖自殺的理由嗎?」
「我倒不這麼認為,我確定他是真的想去美國。」
現在該怎麼辦?他要見洛克萊太太,但不知道她究竟回家了沒有。假如他上門按鈴詢問,她就會注意到他對她另有所圖。不然再派辛普森去一次。洛克萊太太的事必須暫緩,他先去見伊芙雷太太好了。他對辛普森下達指令,吃完午餐後立即前往富漢街。
她讓他進門之後,他開門見山地說:「伊芙雷太太,我們已經逮捕到喬瓦得.拉蒙了,因為案子中某些證據無法說服我,所以,我並未將拉蒙的話視為謊報事實。能夠讓這件案子起死回生的條件就是,拉蒙說的話都是真的。但是,陪審團不會相信。他的故事太薄弱,在法庭上提出來唯恐對他不利。我相信只要多獲得一點線索就足以顛覆現在的情況——要不就能證實拉蒙的罪證有待商榷,要不就能讓他無罪釋放,所以我來見你。如果他是清白的,我會趁這個機會搜集更多的信息證明這一點,而不是強定他的罪。此外,我想向你詢問一些細節。」
「不太一樣,比這個稍大一點,用紙包著的。」
將近午餐時間,他得先回蘇格蘭場,因為他正在等郵局方面的回音。十四日(星期三)上午從布萊辛頓郵局寄出一封給航行中阿拉伯皇后號上的亞伯特.索瑞爾的電報,上面寫著「很遺憾——喬。」電報應該已經寄達,與拉蒙說的一字不假,但也可能不是這樣,電報可能還在大麻袋裡等著送出去,如果沒有特別聲明,它也可能會送錯地方。
「沒錯,但只是表面看起來是這樣。如果你再追究下去,會看到更多的細節。」
「不知道。」
「你是說,他打算去其他的地方?」
她遲疑了一下,才說和*圖*書:「我不認為事情有看起來那麼糟。」向格蘭特詳述拉蒙當初對她說的話。故事的細枝末節都和拉蒙在南下的旅途中告訴他和那名便衣刑警的事相符。
「因為我想見見這個讓我們的格蘭特探長傷透腦筋、並擺了探長一道的傢伙。我們正氣凜然的格蘭特!」
沒有。從她們到東伯恩之後,洛克萊先生只去探訪過她們一次,而且沒有留下來過夜。
伊芙雷太太一開門看到他,並未露出害怕或扭捏不自在的神情。從她的眼神看來,強烈的敵意超過其他的情緒。他該從何對她說起呢?平日訓練有素的警察在該旁敲側擊還是該單刀直入兩者之間感到為難,無怪乎死者稱她為馬克白夫人。姑且對她一手主導拉蒙脫逃卻未成功之事不計前嫌。阿諛諂媚只會引起她的反感。他心想,唯一能夠讓她合作的方法,就是告訴她真相。
梅瑟思.伽利略暨斯汀珠寶店是舊龐德大街上一家黑漆漆的小店,格蘭特發現裡面只有一名店員。格蘭特盡快打開藍色的盒子,店員認出了飾針。是他經手將飾針賣給一位顧客的。不,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存貨。索瑞爾先生當時是預訂的,他是個金髮的年輕人。飾針一枚價值四十五英鎊,全部付清——他查閱交易記錄——六號,星期二。
那天索瑞爾打電話說要來拿,把錢付清,就直接帶走飾針。沒有,店員以前從來沒有看過他。他僅對店員形容了一下他想要的款式,對價錢並無異議。
「曾有女人到這裡來找他嗎?」
「根本不信,」巴爾克高興地說,「這種證據薄弱的故事我過去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不過,我相信要找到其他的證據定這個人的罪是有點棘手。他卯足了勁放手一搏——我只能這麼說。」
「第一,索瑞爾通常都接到什麼樣的信,這些信是從哪裡寄來的?」
「這只是運氣好。另外,我還有個不好的消息。」
「字圓圓的,工整,有點大。」
「我沒有找出他不這麼做的理由,」格蘭特說,「證據俱全。我說不出為什麼我對這件事無法釋懷,但是我已經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了。」
但梅瑟思.伽利略暨斯汀珠寶店的店員說索瑞爾是直接把飾針帶走的,「你記得那是哪一天嗎?」
「但你認識索瑞爾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還不是不知道他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麼。」
「索瑞爾打開包裹的時候有什麼反應?」
「郵寄地址是一道標籤,是用打字機打的。」
「你難道沒有發現他的話有些疑點?」
「字跡如何?」
「星期六。」
「告訴我,」格蘭特說,拿出絲絨盒子,「你見過這個嗎?」他當著她眼前打開盒子。
「嗯,好多年前!我記不得多久了。」
「他打開的時候我不在場。」
格蘭特再次謝謝她,隨即返回蘇格蘭場。他從辛普森的回報得知洛克萊太太和她的妹妹還在東伯恩,沒有交代什麼時候要回來。
「什麼消息?」
「你沒有讓情感左右你吧?」巴爾克說,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你想知道什麼?」她說,聲音聽起來像是舉旗投降。
「包裹上的字跡看起來如何?」
「沒有,他一向不喜形於色。他是個很內斂的人,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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