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實驗室
門裡是一條空蕩蕩的走廊。她一抬頭，看到一個防盜監控探頭。
她看著約翰把盒子打開，盒子裡放著一截人的無名指，是從第二個指關節處切斷的。
「簡直像銀行金庫。」考頓說，「這兒一定就是實驗室。」
「神父，黎明之子和你信奉的上帝老子截然不同，他寬宏大量得多。考頓，你爸爸同樣永世不能再回天堂，不論他怎樣悔過自新，無論他怎樣祈禱，都無濟於事。他一直在接受懲罰，不是嗎？為了生存，他辛勤勞作，他要養家餬口，要做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他後來實在頂不住了，但上帝從沒對他心慈手軟過。你還記得那場大旱災吧？還記得你們的日子過得多困難吧？可憐的弗繆爾終於崩潰了。供奉一個這麼斤斤計較的上帝，值得嗎？我們對你張開了懷抱，寶貝兒。我們能讓你得到你渴望得到的一切——名譽、財富和成就感，而且這一切都是享用不盡的。」
約翰忙活完之後，考頓盯著被綁得像粽子m.hetubook.com.com一樣的伽斯看了看，納悶他們這麼幹是不是白費工夫。
「寶貝兒，千萬別釀成終身大錯呀。」
約翰指指門邊的電子鍵盤，還有那個像湯匙一樣的玩意兒。
考頓指了指盒子說：「快。」
約翰把那截無名指的手指肚按到匙形裝置上，那裝置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轉過去。」她說。
伽斯的聲音再次變得溫柔，他一直很疼愛考頓。
「這樣能捆住他嗎？」她問，「他沒有什麼魔法吧？」
伽斯笑道：「神父，你管得太寬了。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噢，我的天。」考頓嘀咕了一句，馬上明白了埃努奇的小塑膠盒的用處。
伽斯，盧比剛把槍放下，約翰就向前撲去，一頭撞在伽斯的胸口上，把他仰面朝天地撞到了門外。約翰把盧比壓在身下，扭著他的手腕把槍奪下來。
他倆下了樓。走進一樓書房對面的一間屋子，那屋子修飾得不亞於五星級酒店的大堂，屋裡和-圖-書有道門直通宴會廳。兩人停下腳步，服務生們正忙碌地對餐桌進行最後佈置。
手指截面處血肉模糊，考頓感到一陣噁心。
「別聽他的鬼話。」約翰說。
約翰把手伸進口袋裡。
「凡間才是我的家——我必須了斷這一切。」她把槍口對準了伽斯的腦袋。
約翰把那截手指從盒子裡拿出來。
「你心裡其實也沒底，對嗎？」她說，「你不知道握著槍的人到底站在你那邊，還是站在凡人這邊。」
伽斯大笑起來，他一邊咳嗽一邊說：「你剛才一定沒聽清我的話，神父。」他臉上露出了傲慢的笑容，「你在浪費時間，你傷不了我一根寒毛的。」
約翰打開了第一扇門。「裡面放的好像是實驗器材。」他說。
「這不關我的事。」伽斯說。
伽斯轉身背對著考頓，考頓用手槍抵著他的後心說：「順著走廊往前走。」
「別動。」約翰說，「別出聲。」
「快閃開，閃開。」約翰一把把考頓推進門m.hetubook.com.com裡那空蕩蕩的走廊。這條走廊裡沒有名貴的裝飾燈，取而代之的是螢光燈。牆壁上沒有任何裝飾，走廊裡所有的門都是不銹鋼的。
伽斯．盧比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看著考頓，喘著粗氣，劇烈起伏的胸口像要把襯衫扣子掙開似的。「你不會開槍的。」
淚水順著考頓的臉頰淌下來，她舉著槍，手臂顫抖著。
考頓走到兩人身邊。「你說得對，伽斯叔叔。」她說。戈埃爾克瑞普——你是唯一人選。考頓一下子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考頓站在那兒，聽到盤碗和水晶杯發出的聲響，領班正指派著服務生們忙這忙那。「不是那邊。」她說，「再往前走肯定是廚房。」她領著約翰鑽進一條過道，過道盡頭有一道門。考頓扭了一下門把手，把門推開。
約翰捆綁伽斯時，伽斯說：「我告訴你們多少遍了？你們純粹是浪費時間。」
「你住口。」約翰說。
他倆把伽斯押進了一間他們剛才打開過的客房，考ｈｔｔps://wｗw•ｈｅｔｕｂooｋ.ｃom.ｃoｍ頓把伽斯逼進了壁櫥。
約翰把床單拽下來，扯成布條。用床罩把伽斯裹得嚴嚴實實，然後用撕成條的床單把他捆起來。
「回家吧，考頓。」
緊接著，密碼鍵盤被激活了，每個鍵後面都亮起藍色背景光。小顯示屏上出現一行字：紅衣主教安東尼奧．埃努奇。身份已確認。顯示屏閃了一下，然後上面又出現一行字：輸入密碼。
約翰從伽斯身上站了起來。
他們走到大門前。
考頓揮了揮手槍。「站起來，伽斯叔叔。」
伽斯掙扎著想站起來，但約翰把手槍頂到了他臉上。
「不知道。」他回答。
「我們死定了。」
約翰轉頭跑到走廊拐角處，伸頭向外看了看，「我好像聽見了什麼動靜。他們隨時都可能發現我們。」
伽斯望著考頓說：「寶貝兒，從小到現在你過得開心嗎？上帝眷顧過你嗎？啊？」
「看看裡面有什麼？」考頓指著第一扇門說。
「考頓，你把你爸爸的債早就還清了。」伽斯說，「你現在應該自由了。回我hetubook.com.com們身邊來吧。」
考頓搖搖頭。「克隆實驗室在哪兒？」
他們經過的其他幾扇門都敞著，每間屋裡都存放著醫學器材、藥物制劑和一些實驗設備，有些屋子是專門存放醫學研究資料的。走廊盡頭是一處向右的轉彎，轉彎的盡頭有扇不銹鋼大門。
「他是傷不了你。」考頓邊說邊伸手從約翰手裡把手槍拿了過來，指向伽斯，「但是，我能。對嗎？你說你不能殺我，因為你們曾發誓不能自相殘殺。也就是說，你們是能夠相互傷害的。這就意味著，我是有能力把你幹掉的。」
「我想，這起碼能束縛住他的肉身。」約翰說。
考頓看著約翰：「什麼密碼？」
伽斯顯然不確定考頓會不會開槍。
「我們得讓他安靜點兒。」考頓說話間把化裝服的圍裙解了下來，從圍裙上扯下一塊布條，「把他的嘴堵上，用剩下的布從外面把他的嘴勒住。」
「那好吧。我們去找實驗室。」考頓說。
「這麼說，實驗室一定離這兒不遠了。這一帶肯定是辛克萊的私人實驗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