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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瞧不起人了……守如此想道，恐懼感稍微減淡了些。

「命令？別唬人了。有人可以命令正常人自殺？」

「別裝蒜了。炸死橋本先生，還有出席《情報頻道》座談會中的四名女性死了三個。」

「全部是什麼意思？」

「卑鄙無恥的人！」

奇妙的「既視感」籠罩了上來。謝謝替我幹掉了菅野洋子，和那時候的情形一模一樣。

「為什麼？」守無法控制逐漸變得歇斯底里的語氣，問道：「為什麼做了這種事還要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

「給你看個小小的示範表演……，」「那個人」阻斷守的話，繼續說：

「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你。你只要記住，那三名女性、橋本信彥都是遵照我的命令死的就好了。」

他的聲音充滿自信。

「我既不回覆，也不再回來，一直到時機來臨為止。」

電話另一頭的「那個人」說不定也做出同樣的表情wｗw.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cｏm。真可悲，你管不了的事，很不巧地只有你碰到。

他斬釘截鐵地說，就像一種宣言。

恐懼感不翼而飛，剩下的只有憤怒。守激憤的內心，已衝出了軀體，揮拳敲打著門。

「為了信念。」

「不是我的信念。是信念在操作著這個衰老的身體。小弟弟，我們約定吧。輪到第四個人高木和子的時候，一定會和你連絡。然後，我會向你證明，讓你相信我能做到什麼程度。」

「噢，」他發出單純的感佩的聲音，「你已經調查這麼情楚啦？真令人吃驚！今天跟你連絡是為了通知你橋本死了，然後再跟你提小姐們的事。看來已經沒那必要了。」

「這種事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嗎！」

電話那頭傳出明朗的笑聲，就像上課時被學生的笑話惹得不由得笑出聲的教師。實際上，那聲音有著教訓人的意味。

一直到最後，對方聲音裡的愉悅都沒變。

「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對你的勇氣、智慧給予極高的評價。還有，我想，我們兩個一定有能夠彼此瞭解的部份。和*圖*書」

「請便！」

「聽好，我做得到！」

對方笑著說：

「對，我總算清理了她們！」

「誰跟你瞭解呀……？」

他好像在說不知引自何處的話，以一種抑揚頓挫的語調說：

「還不到要說出理由的時機哩。」

「我會找到高木和子，」守斬釘截鐵地說：「找到她，不讓你動手。」

「我不想知道你有什麼能耐，也沒必要知道，現在，我要掛斷電話，你別以為你能阻止我跑到離這裡最近的警察局去。」

所有一切都從一通電話開始，最後，又以一通電話結束。

「還有一點，這是最後一句話喔。你想找我是沒用的，既沒有線索，而且我已準備離開這個電話號碼的地方，你只能等著我來和你見面了。」

「對！你也許還不能相信，可是這世上你無法相信的事還多得很呢。這是當然的，你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子。」

「被你命令？」

「東京這麼大，怎麼找出來？嘿，試試看吧，我不認為她現在在你找得到的地方，而且也不覺得她會回應你的呼喚。因為她呀，現在非常害怕。」

hｔtps://ｍ•ｈet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m「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乾脆快點把我殺掉？為什麼不這麼做？」

「你……聽說你已經上了年紀？」

「我一點都不害怕。應該沒有人會發現我做的事。但是，我也不容許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而使得事跡敗露。所以，橋本信彥必須消失。那個男人雖落魄得不成樣子，不過頭腦還不壞。你去找他是個起始，我想，他可能會為了想知道那四名女性的現況而開始行動。當他知道四人中已死了三個，一定會對我起疑心……」

「你！」守咬緊牙拚命忍耐，終於說出：「是你吧？全都是你幹的！」

電話掛掉了。

高木和子也知道只剩下她一個人。

「為什麼要這麼做？」

「真是期待啊，小弟弟，我衷心期待能和你見面。我和你之間應該有共通點。一直到我能告訴你的時機來臨之前，請暫時把我忘掉，我一定會跟你連絡。」

「今天晚上九點，我就利用你的家人提供證據給你看，讓你知道我確實可以任意操縱別人。信不信由你，等你看到以後再採取行動也不遲。」最後一句話，他換和圖書了揶揄的口氣。

「關於這一點，等和你見面後有了結論再說。」

清理？像丟垃圾似的？

原來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的恐懼感，像曳光彈般拉著尾巴又飛回來了。在那亮光中，守看得到許多人的臉。

守只能迸出這幾句話，說道：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那聲音繼續說道。語尾稍微沙啞，像老煙槍。

「懂了吧？不管你掌握什麼證據、知道什麼，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你什麼都做不了。我能夠隨心所欲地操縱別人，也可以把你的家人和朋友算進『別人』之中。」

還有一個人。守想起剩下的那名女性的名字。高木……對了！高木和子。坐在相片最左邊，留著及肩的長髮，是個輪廓分明的美人。

「你……，你認識橋本先生？橋本先生也認識你嗎？」

是「那個人」的聲音。

守整個人僵住了。等守全身僵硬無法動彈之後，「那個人」繼續說著：

「對，給你一個暗示。我啊，就是那個去《情報頻道》發行處把所有剩下的雜誌都買下來的男子。還有，也是到橋本信彥那裡，謊稱打官司要求看採訪紀錄的和圖書男人。」

是個人很好的歐吉桑。守想起水野明美說過的話。

「又有行動力。我很佩服，真想快點跟你見面。」

「死掉的三名女性，不管在哪裡、怎麼調查，毫無疑問的都是自殺。菅野洋子也是自殺。由於跟我原先的預想稍微有點偏差，引起了不必要的懷疑，不過，她是自己衝到十字路口的。」

兩個推著自行車的女性從電話亭前走過，守和其中一人視線相遇了。女性顯出詫異的表情，似乎在說，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有煩惱的話，要找大人談喔。

很意外的，對方以近乎溫和的語氣繼續說著：

「我一點也不後悔，剩下的一個也打算要清理掉。」

「是啊，和你相比，多活了半個世紀。」

說完這話的同時，守真的想把電話掛掉，但這個念頭之所以停住，是因為對方彷彿看透他的行動，大吼著說道：

「想想，你能失去的東西很多，橋本卻什麼都沒有。那男人剩下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自尊而已。所以要封住他的嘴，只能用那種粗暴的手段，不過你就不一樣了。」

「你，是個瘋子。你知道自己在幹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