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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的耳語

作者:宮部美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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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魔法之男 三

第六章 魔法之男

她嚇了一大跳似的眨著眼睛,說:「怎麼啦?這麼早?」
恢復神智的吉武第一句話就這麼問。
「醫生太小題大作了,」吉武說:「只不過是壓力造成的。經常有的事。尤其是從去年大約十二月開始,早上睜開眼睛會忘記昨晚做了哪些事。嘿,有一半是因為酒醉的關係。你是跟救護車一起來的嗎?」
他撿起上衣和襯衫的時候,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從口袋滑落出來的吧,在地板上發出小小硬硬的聲音。
守點頭,說:「跟您家裡連絡了。您家裡的傭人會把住院必要的換洗衣物帶來。」
「不需要特別準備什麼。我馬上出院,西裝放那邊就好,真的沒什麼,你馬上回去。」
環顧微暗的房間,吉武的上衣和襯衫從衣架上滑落下來,在地板上堆成一座皺巴巴的小山。
「怎麼啦?」
吉武倒地時,指甲和嘴唇泛青,又由於手按在左胸的關係,起初以為是心臟病發作,醫生和護士的表情戒慎、緊張。在走廊上等候的守,膽怯地以為說不定會聽到最糟糕的結果,兩眼直盯著大門緊閉著的治療室。
「日下?」
「這是怎麼回事?」
快六點鐘時,傭人終於來了hetubook•com•com
所以,才對潛意識畫面產生反應。
「討厭……,快凍死了嘍。什麼時候來的?」
守在她家門口,冰冷的手插在褲袋裡。
守邊聽主治醫生和吉武的對話,心裡想著。
「去年春天,花了一星期徹底檢查過了,」吉武回答後,問道:「我是心臟麻痺發作嗎?」
「總之,先仔細檢查一遍,」醫生宣告:「得暫時住院。」
「沒那必要,你回去,沒關係的。」
「也沒那必要。她回來時我都出院了。」
傭人流露出不滿的口氣。守原想等她人來了後跟她替換,這麼一來,不由得覺得吉武很可憐。
傭人微笑地問道:「要通知太太嗎?」
她走了後,守稍微想了一下,小心地問道:
(也許在哪裡擦肩而過,不過,不認識。)
「健康第一啦,」守笑著安慰他。
深夜,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的掉在地板上。守被啪的聲音吵醒,果然並沒睡熟。而吉武正安靜地發出規律的呼吸聲。
(我不知道你父親長什麼樣子。)
「喔,受你關照,謝謝。」
每個人家都還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沉睡的時刻。東方的早霞已緩緩升起,但天空中還殘留著星星。送報生的自行車從旁越過。
門打開了,大姊大走了出來,瞄了瞄放報紙的箱子。轉回身時,發現了守,問:
高野如此說道。換句話說,吉武也因為那個潛意識畫面,精神受到了干擾,這一點和柿山的事產生了連結。
「沒心臟麻痺這種病,」醫生回答:「一切正常……但是你剛才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有過這種情形嗎?」
回來了。吉武浩一是日下敏夫。父親回來了。
小學時代,有一次騎自行車,曾遭遇鐮鼬。那一剎那,感到右腳一陣冰涼,停下車一看,腿肚上裂開了約十公分。那時,傷口像死魚肚般發白,守嚇了一跳,還盯著看的時候,血啪地噴了出來。
利用透射在窗簾上昏暗的月光,守摸索著掉下來的東西,那東西滾落在床腳的陰暗處。
吉武的情況應該和那女孩、柿山不同。雖和圖書然吉武為大造做了車禍的目擊證明,也多少在警察局經歷了不愉快,但應該沒有那種無意識恐懼(會被抓喔、會被抓喔)的理由。
然後,日期是……。這個日期守有印象,和守小心地保管著,而且當想到母親時拿出來看的啟子的遺物——那隻結婚戒指內側所刻的日期相同。
吉武撐起身子說:「讓你這麼麻煩……」
「我沒事了,還……」
是父親。
過不久,那名護士又出現了,她拿了幾本雜誌來,說:「很無聊吧。」並叮嚀道:「看到熄燈為止喔。」
大姊大抱著他,小聲地繼續問,邊蹲下來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為他取暖。
吉武看著仍穿著「月桂樹」制服的守問道。
(我在那一瞬間,想起了柿山。)
是守的雙親結婚記念日的日期。
「如果方便的話,今晚,我就睡這裡吧。」
(除非新日本商事逃了莫大一筆稅什麼的……不會吧)
啟子送給敏夫。
守邊想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吉武果斷地做了指示,事實上,他的臉色也變好了。
守沉默著,微微聳了聳肩。大姊大走近了說:
「真好玩,不過,很厲害呢。」
大姊大家裡廚房的燈已亮了。雙親和_圖_書在出版社工作的大姊大,代替有時工作到深夜的母親做早餐,連本人都說過是「驚人地早起」。
守答不出來,只是想跟她說,你說對了,父親真的就在旁邊,真不相信有這種事。
「那是我應該說的話吧,你覺得怎麼樣?」
是一隻白金戒指。上面有簡單的圖案。可能是結婚戒指吧,守心想,所以才放在口袋裡,剛才掉落的是這個吧,守靠近窗邊仔細地看。在戒指內側,刻著日期和姓名首字母。
第二天一早,吉武醒來時,守已不在了。他到大姊大的家去了。
嘿,真麻煩,守心想,他悄悄起身,順便去上廁所。
呆站著想,這個人是父親。
「K TO T」。
夜很長,可是不無聊。因為,有很多事情要想。
「可是,萬一又發作了,很可怕吧?」
醫院的一間病房裡,吉武浩一在被送來的一小時之後恢復意識。守在他的床腳拉近椅子坐著。
「可是,醫生說得住院呢,」傭人說道,不太情願地加了一句:「我今晚住這裡好嗎?」
「是私生子,」守裝模作樣地回答,護士笑了。
「你睡哪裡?不能睡地板吧。」
熄燈前,護士來量體溫,看到守,問吉武「兒子嗎?」。吉武m•hetubook•com.com困惑似地望了守一眼。
這時候,守初次對高野所提出的假設感到懷疑。這樣的心情和質疑「這麼做能證實因果關係嗎?」的鴨志明是一樣的。
守伸出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拉近自己。並不是想抱她,而是想被抱,想有個依靠。
守遵照醫生的指示,按了床邊的護士呼叫鈴時說道。
但是,吉武被抬進去後三十分鐘,脈搏和呼吸次數都恢復正常,血壓也安定了。醫生歪著脖子表示不解,對守下了指示,「到病房再觀察看看。」
「有沒有做過全身檢查?」醫生問道。
「沒那回事。那麼,就遵從你的美意囉。」
「哪……,發生什麼事了?到底怎麼啦?」
吉武抗議道,但是醫生和護士已走出病房。
個人病房雖乾淨,但很無趣。充滿藥味的空氣和白色的床,其他就只有一張椅子和小小的壁櫥。床邊牆上的掛鉤掛著用衣架吊起的吉武的衣服。
K TO T。
「我去借張疊床,應該還有放床的空間吧。我也跟家裡說了,一個晚上沒什麼,我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和那經驗完全一樣,事情發生後才對它有所意識,如血噴出來似的。
「完全沒有,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真的暈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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