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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幹線謀殺案

作者:森村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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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光六十六號上的死屍 二

閃光六十六號上的死屍

松田大概認為刑警對他起了疑心,不由得翹起嘴巴,同時也感到很急的尿意。發現屍體以後忘記的事,現在刑警讓他想起來了。
「閃光六十六號十六時四十五分從新大阪開車,十九時十五分到達東京,今天的行車完全按照預定的時間。」車長渡邊在一旁補充說明。
松田想起他走進頭等車廂時,特別醒目的白色椅罩。
「你發現屍體的準確時間是幾點?」
「大概是男女之間的恩怨吧。」下田刑警好像看出了大川的心事。
「渡邊先生,按照你的記錄,被害人的鄰座情況如何?」大川想若鄰座的票有人購買,那麼此人的嫌疑最大。
「因為是對號入座,沒有乘客上車也要空著。而且很空時,更不會有讓位給補票的人。」
渡邊說出了令人意外的事實。
明美肯定屍體是山口友彥。
其中一位風度不錯的人,一面把名片還給股長石原警部時,一面這麼問。
閃光六十六號靜靜的停在運轉所的檢修庫裡。由於新幹線的車輛兩輛分配在同一單位,所以無法分離七號車,仍按照運轉編組的情形停在庫裡。由於裡面有死屍,而且每小時二百公里的速度也消失了。如此一來,國鐵引以為榮的新幹線之華美特徵,似乎也喪失了很多。
「辛苦了,這位就是發現屍體的松田先生,這位是六十六號列車上的專任車長渡邊先生。」
第二天下午,解剖的結果出來了。根據報告,死亡原因是心臟受到傷害,似乎是因銳利的刀一刀致命,引起「心囊塞栓」,因此出血情況較輕微。死亡時間推定是十月十四日的十九時到二十時之間。
「要經過解剖之後才能確定,從屍體的情況看來,大概是兇殺案。」
「你的意思是說……」
已經很晚了,暫時請松田和渡邊車長先回去,屍體則決定由綠川明美確認之後,送去解剖。
「那不就成了公開調查了嗎?」
曾經是面對面的座位,現在完全朝同一個方向,如此雖然保有了隱私權,卻只能看到前方乘客的後腦勺,或身旁冷漠的側面而已。
如果能把隔著通道的CD位也買下,這項「工作」更容易進行,也可能基於這個原因選擇了最後面的位子。
「松田先生,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湊巧經過這節車廂而發現屍體,請問你為什麼要特意來到這節車廂?」
在這類公共交通工具上往往都是如此,在現場及四周並未發現兇嫌留下的可疑物品或資料。
「這麼說來是在橫濱附近嗎?」
「能請你說得詳細一點嗎?」大川也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
把這一班出問題的車子開進品川基地的車庫,是警方和國鐵雙方最好的協商。警察最感遺憾的是:發現屍體和到達東京站的時間幾乎相同,所以坐在問題車廂裡,也就是七號頭等車廂的乘客,全部都下車走了。根據站務員的報告,發現屍體的松田,也只是從後面的普通車廂經過那兒而已。
看剛保養完畢正駛往車站的列車,也有剛跑完既定行程的車輛,看起來,前者活潑,後者則疲憊不堪。
「輪值事件」的調查第一課的大川部長刑警,和七名同事趕往新幹線的基地品川。東京車站列車出入繁忙,即使發生了兇殺案,也不能讓這班列車逾時留在車站內。
春野的意思可以瞭解,他不希望一般人留下閃光號車內不安全、有人被殺的印象。即使沒有發生這件事,現在也已經受到飛機和汽車的影響,到了為旅客的人數苦惱的時候。
「我想上洗手間,不巧普通車的廁所都有人,可是我並沒有……」
「這件事和本案有什麼關係?」
身為一個刑警,對於同一車廂內發生殺人事件,其他乘客都未發現,卻要等到過路人發現這件事,感到十分費解。
只留下一夥看管的警察,先回到運轉所的辦公室。副廳長泡杯熱茶,在十月的寒夜裡,熱氣彷彿滲透全身,好喝極了。喜歡喝茶的大川心想他們喝的是好茶。
由十二輛車編成的閃光號列車,是一號車、二號車,從大阪的方向數起,車內的座位號碼也是從大阪算起。橫方向為AB(向大阪行進時的左邊)。頭等車廂一排四人,隔著通道的那一邊是CD。
大川心中越來越覺空虛,警車不久就到達了「現場」。當副所長帶著他們從運轉所走向出問題的閃光六十六號的檢修庫時,看到許多保養中的新幹線車輛停在基地內的線道上。
和*圖*書死者攜帶的東西,知道死者的名字葉山口友彥(三十四),是大阪市西區阿波座中通一之四二的新星傳播社的總務部長。
「是紀久傳播的美村紀久子,山口最近和美村小姐相當親近。」
閃光六十六號列車載著屍體,直接開到東京調車場。因為發生了兇疑案,接到了警視廳的特別要求之故。
「或許吧!」大川的口吻似乎不抱多大希望。
「沒有人坐的位子怎麼處理?」大川的口氣有點緊張。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和東京的『紀久傳播』分庭抗體,是關西最有勢力的『新星傳播』的社長。又經營演員學校,又出唱片,是個相當能幹的女人,這次的萬國博覽會就因為她不當製作人而眾說紛紜。」
「很壯觀吧?在東京和大阪間跑完二個來回的車輛,從東京站開到這裡保養。」副所長如此說明。
大川點點頭,問:「發現的時候車廂內有多少乘客?」從他的口氣分不清楚他在問誰。
「我是國鐵總社的春野,今晚各位辛苦了,對這件事大家有什麼看法?」
年輕的佐野果然知道這些內情。雖然他擔任調查第一課的年輕刑警時要追蹤兇嫌,但不值班時也是喜歡熱門音樂的年輕人之一。
「原來是演藝傳播社的總務部長。」
早就和大川相識的高輪署木山刑警,把一個三十歲左右,上班族模樣的人和車長介紹給大川。現在,這個人今晚回家的時間,可以確定要到大半夜了。而且,這是兇殺案件,尤其松田是漠不關心的旅客中僅有的一隻「獵物」,當然不能隨便「釋放」。松田心裡不免感嘆自己做事不得要領,和他共同發現屍體的乘客們都不願意受到牽連,很快的都溜走了。勘驗現場的人員,已開始從現場的外圍到中心,進行仔細的觀察。大川刑警瞄一眼屍體,就知道距離兇殺案發生的時間還不久,被害者的年紀約莫三十四、五歲,身體結實,面孔英俊。
「鄰座,也就是七號車的B票是賣出去了,但是從大阪就一直空著,查票的時候也沒看見有人坐。」
根據車長的說法,被害人這一排的座位票都賣出去了,乘客卻都沒上車。從這裡可以感覺到兇手是有計劃的。
和-圖-書果旁邊有乘客,應該由那個人發現。大川依然明知故問。
下班回家的所長也再次回到辦公室。另外還有幾個人在辦公室,可能是國鐵的幹部。
「從表面上看來,被害人被殺的時間可能還沒有多久,可能就在松田先生發現之前不久。」
「日子不同多少有些差異,不過通常這段時間內上行車是空的,尤其頭等車廂更空。大概是被東名高速公路搶走了乘客,現在應該採取對策了。」
現代乘客最佳的禮貌,就是不要隨便和兩旁的旅客搭訕,因此才會有同車廂的乘客被殺死,還要等到偶爾經過的旅客發現的情形產生。
「還是變成這個樣子,我告訴過他不要接近那個女人。」除了大川,其他調查的官員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最好不要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大川的口吻很慎重。因為找不到山口家的住址,只好暫時先緊急聯絡大阪的新星傳播,請他們通知家屬來認領屍體。
「因為就要到東京站了,我想是十九點五十二、三分。」松田回答。
「不但這樣,隔著通道同一排的C、D位,也是賣出車票而沒有乘客上車。」
「是的,當然沒有人。不但鄰座,這個人的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
「新幹線的乘客彼此都漠不關心。」
在大都市裡討生活的人們,或為自己的生計,或因追逐享樂而忙碌不堪,對他人的死活漠不關心。三小時之內能夠從東京到大阪的新幹線,是這二大都市的「動脈」,在這裡一點兒也嗅不出「見面三分情」的況味。
如果嫌犯事先就知道閃光六十六號列車的賣票率的話,事前計劃的可能性更濃厚。
綠川明美在晚上十一點多到達,真不愧是日本演藝界一個據稱和紀久傳播的美村紀久子各領風騷的女人,華貴之中仍保有風雅。
「這下子可麻煩了。」大川在趕往現場的警車中,對經常和自己搭檔工作的年輕刑警說。
「這要視內容而定了,不過我們不會做出對合作對象或提供線索者不利之事。」
「最後查票是過了名古屋以後,也只有這幾個人吧。」松田和渡邊依序回答。
現場勘察工作進行順利。
被害人是被銳利的刀刺進心臟,當場死亡,可能連發出叫聲的機和-圖-書會都沒有。並未發現其他的傷口,也未發現兇器,大概是兇嫌得手後帶走了。
「綠川明美要親自來嗎?這麼說來,被害人還是號大人物哦。」轄區的佐野刑警說。
對於線路容量已達極限的行車表而言,雖然是幾分鐘的耽誤,也會對往後的特快車,或和其他支線的連繫上有很大的影響。不能因為區區一個人的死亡,擾亂了其他許多人的行程。
「閃光六十六號在這段時間都這麼空嗎?」
石原警部口氣十分慎重。由於並未發現兇器及其他傷口,不用等解剖的結果也可以知道是兇殺案。但要對外界發表言論,不能僅靠外觀的檢查就加以斷定。
綠川明美道出一段隱情,她是個有社會地位的人,自然知道在調查官面前,和盤托出與紀久傳播之間明爭暗鬥的內幕,會導致何種後果。
是一個眾星環繞的寶座,一個不斷發生醜惡競爭和花邊新聞的演藝界人士被殺。
「紀久傳播為了萬國博覽會的製作事宜,和我們嚴重對立,所幸萬國博覽會的籌備委員們對我們的計劃感興趣,使新星傳播居優勢,但美村紀久子拉攏山口,讓他背叛我們。」
儘管苦惱,但從殺死被害人的手法及流血的狀況看來,很顯然是在車廂內行兇,且手法相當迅速。況且把已經死了的屍體抬進車廂內更引人注目。雖然頭等車廂內很空,想從殺害的地點經過車站的月台運到車上,不可能瞞過那麼多人的眼睛。
「是否已經確定是兇殺案?」
「如果是兇殺案,那麼……確定是在車廂內被殺的嗎?」
明美看著友彥的屍體,不動聲色。過了一段時間,大川刑警聽到她說:
在檢查現場的同時,開始詢問松田和車長。
大川看著死者的名片,眼中閃著光芒。
「你別擔心,我只是問個參考而已。」大川有點緊張。因為懷疑一切固然是刑警的職責,但若使用不當,使善良的市民,尤其是現在唯一的寶貴證人不滿,不和他合作的話可就糟了。
「當然不能就此斷定,可是閃光號從名古屋到東京間並未停車。渡邊車長在經過名古屋時查票,被害人還沒有死,所以可確定兇殺案是在這之後發生的。如果下手太早,屍體在距離東京很遠的地方就會被發現,和_圖_書兇嫌便無法逃脫現場。至少在列車到達東京站之前,兇手走不開。所以,必需盡量在靠近東京站時下手。最好是在發現的同時,列車也到達東京站。當然,在解剖結果出來之前都不能斷定。但從屍體肌肉僵硬的程度,以及血液凝固的狀態判斷,兇嫌可能就是這麼做的。」石原警部雖然出言謹慎,口吻卻充滿信心。
當大川刑警如此反問時,明美的反應,顯示了她方才的聲音雖低,卻有意讓站在身旁的大川聽到。明美很想讓調查的官員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國鐵方面似乎相當重視這件案子,可能因為有人在他們的黃金路線,新幹線車廂內被殺。
松田是從六號車走過來的,所以進入七號車後,一A位子上的被害人在他的右手邊。
這個看法被石原警部否定之後,國鐵方面的人都面露黯然的神色。
「我記得是四、五個人吧。」
不錯,發生兇殺案的閃光六十六號列車很空,但卻不能保證這一天一定會空。為了拖延被發現的時間,讓被害人坐在靠窗邊的A位,至少也要讓鄰座的B位空著才行。
「這個叫綠川明美的女人真的那麼了不起嗎?」大川雖然聽過這個名字,但對於演藝界沒有多大興趣所以這麼問。
根據接電話的人說,山口是單身漢,沒有家屬,社長綠川明美準備搭乘日航夜班的飛機趕來。
「現在連漠不關心的乘客也都走了,搞不好連目擊者都找不到。」
「你說什麼?」
「這件事能不說嗎?」話雖如此,明美仍用這種口吻問道。
「松田先生,當你發現的時候鄰座沒有人吧?」
新星傳播旗下有眾多紅星,是關西地區最大的藝術傳播社,大川也曾經在雜誌上看過他的名字。
渡邊不由得顯出職業意識,可是大川對國鐵一點興趣也沒有。
「現在還不到做任何回答的階段。」
屍體自從被發現以來,應該沒有什麼人碰過。在車輛的旁邊,負責維護現場的穿制服的警察和鐵路保安人員,以舉手禮迎接大川。轄區內高輪署的木山刑警已先到達了現場。
但是,如果在東京站把屍體運下來,便失去了偵察犯罪的關鍵,也就是重要的資料來源——現場。
「我是說,有沒有在車外被殺死,再運到車廂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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