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棟居刑事之殺人交叉路

作者:森村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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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三個和解的理由

第五章 第三個和解的理由

「假設犯人為了殺害大里而讓他服下安眠藥,那麼,在搬運他的途中,會發生什麼讓犯人分心的事情呢?」
「這個嘛……我倒是沒特別留意呢。」
「比方說,外遇對象也在車上,或是正在搬運不想讓人知道的東西;我們可以推測,另一個當事人很有可能也正處於這樣的情況下。」
「除了駕駛那兩輛車的一男一女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車上呢?」
「沒有,我只能確定兩邊好像都是東京的車,但沒能確認號碼。我只記得,進口車是練馬的車號,至於小轎車則是品川的車號。」
「卡片?是什麼樣的卡片呢?」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故。如果有人受了重傷,應該不可能私下和解吧。」
在那裡他遇到了強盜,結果跟片野富一起被殺害。
小宮的話鋒突然一轉,用極其諂媚的語調說著。
島崎也是一樣。在屍體下落不明,又無法感覺到警方動向的情況下,就連跟保子的連絡也只能控制在最小限度之內;這種與愛人分隔兩端的煎熬,讓他心中的不安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加強烈。
夜晚雖然沒有車輛通行,但白天經常被當成捷徑使用,所以交通量頗大。
「果然沒錯!」
「同一個時段啊……我竟然沒有想到這點呢!如果在同一個時段進行觀察的話,或許就能得到更正確的觀察結果了吧!」棟居贊同地回應道。
棟居彷彿說給自己聽似地說著。
「飯店的房卡。到達飯店後對方不是會給你寫有房間號碼跟姓名的卡片嗎?就是那個唷。」
「忘了那個女人的事吧。」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從沒聽過大里藏男這個名字,也沒見過這個人。」
「在深夜裡兩台車輛相撞,其中一台如果載有正準備要下手殺害的人的話,那駕駛應該會相當緊張吧。」
「您有確認過車牌號碼嗎?」
白天的熱浪已經退去,涼爽的風正徐徐地吹拂著。
「這時,神志恍惚的大里奮力逃了出去,而他逃進的地方正好是片野富的家。」
一旦見面後,就再也無法停止了。再也不用像以往一樣躲著潤子偷偷幽會了——從這個角度來說,兩人的見面反而變得自由了許多。
每當有車輛經過時,駕駛總會對兩人投以不可思議的目光。
小宮到目前為止,連一句話都沒有提到潤子的事,或許是想把她當做最後的王牌也說不定吧。
「大里是我的朋友,是他把這個眼鏡盒交給我的。之後他就被強盜給殺了。事實上,應該是假裝強盜的您殺害了大里吧!」
「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是說過這個叫做大里什麼的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這是件絕對不容忽視的事故。
「我看見橫路右邊的方向開來一輛白色的進口車,而從縱路的方向,則有另一輛N牌的小轎車開來,兩輛車都以相當快的速度奔馳著,然後便迎頭撞在了一起。之後,從進口車上走下一名女子,從N牌小轎車上也走下一名男子,兩人在馬路上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各自開車走了。」
「請務必借我們看一下那張卡片!」
小宮的語調變得愈發緊迫逼人。
不過,面對島崎的反問,小宮只是冷笑說道:
這個謎團變成了阻礙棟居假設的瓶頸。
小宮不懷好意地盯著島崎的臉。
「六月二十四日嗎?我記得那天是……」
「好像什麼都沒有哪!」
自稱小宮的男人一邊窺探島崎的神色,一邊咧嘴笑著。
由於卡片掉落在路面後馬上就被撿起來,所以看不到任何損傷或變色。
不過,就算駕駛當天的確在車上,只要無法證明大里藏男曾經乘坐過兩輛擦撞車當中的一輛,就仍然無法連接起擦撞車與大里之間的關係。
經過不知多少次的深呼吸後,島崎朝著會客廳走去;在那裡,他看見一名外貌大約二十五歲左右、身穿西裝,看起來像上班族的男子正在等候著。
從慢跑者的模樣,棟居判斷他應該經常在慢跑健身。
對島崎來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眼前的男子。
「對方不肯透露姓名。」
「只要天氣不是太差,我幾乎每晚都會慢跑。」
吃著車輛排出的廢氣,棟居和有馬匍匐在路面上,在來往車流的縫隙間,伺機找尋著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
「犯人可能私下將這件事解決掉了,再不然就是因為跟強盜殺人事件同時發生,所以使得該事件發生的痕跡受到了隱蔽,這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從訪客的話中,無法清楚知道對方m.hetubook.com.com所指的是哪一件事。然而,無論是哪一件,對方既然說「想要談談那事件」,那就表示他知道島崎與事件的關連性。
不過,所謂搜查,本來就是建立在許許多多的白費力氣之上的。
他從車子逃出來的時候,大概是剛好位於視野死角的位置,所以慢跑者看不到他。
不過,因為屈服於恐嚇的被害人的報導沒有被刊登出來,所以也無從得知,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在這些人之中,也許有對大里心懷殺意的人也說不定。
「那個時候,在兩輛擦撞的車上有沒有人下車呢?」
雖然這麼做很危險,但兩人都強烈感覺到,再不見面的話會更加危險。
「沒錯。兩輛車開走後我才發現;也許是其中一輛的駕駛掉的吧。」
櫃檯小姐說話的聲音中增添了幾分困惑與不解。
島崎試圖確認對方手上持有的牌。
原本的屋主如果還活著的話,在這個時候,應該也早已熟睡了吧。
「哎呀呀,社長先生,您這樣子說真的好嗎?」
不能因為恐懼潤子的幻影就自亂陣腳;也許對方手上根本沒有棋子,只是單純想恐嚇他也說不定。
「您現在身上帶著那張卡片嗎?」
當然,也有可能是慢跑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和解交涉的兩個男女身上,所以才沒注意到脫逃的大里。
「可是……對方說,只要跟您說他想跟您談談六月二十四日發生在町田市的事件,您就一定會跟他見面的。」
如果拒絕小宮的請求,那麼眼鏡盒的事很有可能會被公諸於世。雖說並沒有證據能證明眼鏡盒是島崎所有,但是小宮如果把眼鏡盒交給警方,就很有可能牽扯出殺害潤子的事。
「說到這裡,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對吧?」
「你怎麼能證明我偶然遺失的眼鏡盒,其實是掉在犯罪現場呢?別再說這種奇怪的話了!」
某個人為了殺害大里而讓他服下安眠藥;就在他為了給大里致命一擊,而將他運往某個場所的途中,正好與殺害片野富的強盜犯人交錯而過。
「看來,我們有必要調查一下片野家旁邊的丁字路了!」
「要讓搜查會議接受這個論點,恐怕有點困難。」
飯店的房卡是客人到達飯店時,跟鑰匙一起交付給客人的東西。因為是團體客,所以顧客姓名的那一欄是空白的。
訪客之所以不表明身分,應該是對櫃檯小姐有所顧忌吧。
小宮知道島崎跟保子間的關係。也就是說,他知道島崎有殺害潤子的動機。
於是,兩人就這樣跟在慢跑者後面,一邊喘著大氣一邊跑著。這還真是不合時宜的深夜馬拉松啊。
小宮也在現場的話,就表示他很有可能是殺害大里以及片野富的犯人。
有馬已經完全被棟居的假設所吸引了。
慢跑者似乎被棟居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一旦報導被刊載在雜誌上,就表示當事人之前曾經拒絕大里的恐嚇。
「如果是交通事故的話,只要當事人間私下達成和解,就有可能不會鬧開。」
「我在不在現場跟您無關,問題只在您可能出現在現場這件事而已。萬一讓人知道您曾經出現在町田市的強盜殺人事件現場附近的話,對您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吧?萬一處理不好的話,您可是會名聲掃地的唷!」
聽到棟居補上的這句話,慢跑者才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警察終於出現了。說到六月二十四日發生在町田市的事件,除了之前的強盜殺人事件跟潤子行蹤不明的事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可以請您詳細告訴我們當時的情況嗎?」
「唉呀。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耶。是哪裡不舒服嗎?」
「有證據證明這個眼鏡盒是我的東西嗎?上面應該沒有寫名字吧。」
「原來如此!如果事故的當事雙方都有不想公開的內情,那麼,和解的確是對雙方都最有利的選擇了。」
「首先,我想問您一個簡單的問題:請問您每晚都在這附近慢跑嗎?」
大里又不可能是會企圖自殺的人。也就是說,在大里被強盜殺害之前,曾經有人讓他服下安眠藥。
但,讓大里喝下安眠藥的人為什麼沒注意到他逃進片野的家呢?如果發現了,又為什麼沒有制止他呢?
「譬如說,在強盜殺人事件發生時,犯人正好捲入另一項犯罪之中是嗎?」
「請他到會客廳。」
「有啊。」
「你想,你太太到底去哪裡了呢?」
「請等一下,這位跑馬拉松的先生!」
「不和圖書,我問的是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下車。」
他跟潤子雖然形同陌路,但在與她的感情完全冷卻之前,潤子的人脈網路中,似乎也沒有大里藏男這號人物的存在。
「那真是太好了!那麼,那天晚上當您經過這附近時,您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妳說什麼?」
「我不是說了,駕駛兩輛車的一男一女有下車嗎?」
島崎擺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式問道。
聽說刑警都是兩人一組拜訪,不過對方似乎是隻身前來的樣子。
像是在回應棟居的懇求般,慢跑者一點一點地說著:
警方發現,已經有好幾個人因為他刊登在雜誌上的八卦報導而受害。
「如果對方不答應和解的話,警方一定會介入,而服用安眠藥熟睡的大里也會被發現。」
兩人的腰部越來越酸痛,眼睛也開始充血。
好不容易終於到達慢跑者家的時候,兩人早已經滿身大汗、氣喘吁吁了。
聽見對方不假思索的回應,兩人不約而同地將身子往前靠了過去。
「我現在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如果事故的另一個當事人也有不想鬧大的內情,那和解就能夠簡單成立了。之所以會在深夜時分、在交通量極少的丁字路發生擦撞事故,有可能是因為對方也很急,或是因為什麼事而分了心。
「就算那是我掉的東西,我也沒有理由向你買下它吧!」
「在丁字路口,兩台車迎頭發生了擦撞。因為擦撞的衝擊,使得原本服下安眠藥,陷入昏迷的大里驚醒過來。本能地察覺到危險的他,很有可能趁著犯人跟另一個當事人交涉和解時,逃了出來。」
被保子這麼一問,島崎一時也為之語塞。
「丁字路的轉角有立鏡。晚上如果有車輛接近的話,應該會注意到車燈才對吧?」
「我不認識大里藏男這個人,而且也不能證明那個眼鏡盒就是我的東西。不過,我並不想被捲進麻煩。我想,換做是你,也一定不願意讓自己可能出現在強盜殺人犯罪現場的事情被公諸於世才對吧!所以這次,我願意破例跟你買下那個眼鏡盒。
只要詢問熱海的飯店,就能知道龜屋一行人的成員有誰。在這些人當中,可能就包含了兩台擦撞車的駕駛在內。
島崎頑固地否認著;這是事實沒錯。
「對方大概也因為突發的事故而感到驚慌,所以沒有餘裕去注意其他事情吧。」
搬運大里的途中遇到事故,到目前為止不過是個假設。
棟居告訴有馬自己的想法。
當晚服用大量安眠藥的大里,怎麼想也不可能從遠方搖搖晃晃走到片野家。
棟居很重視大里生前曾服下大量安眠藥的事實。
棟居的目光在空中游移著。
「這是社長您的東西吧。」
「如果是這樣的狀況,就算稍微受了點傷也可能會和解。但是,在這個丁字路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雖然島崎嘴上這麼說,不過事實上他根本忘不了潤子的事。
如果沒有任何證據就在搜查會議上提出這樣的假設,一定會被山路駁得體無完膚吧。
當大里被搬運到片野富家附近時,因為安眠藥藥效而意識朦朧的他,基於自衛本能,逃進了片野家。
當終於相見的兩人暫時撫平了彼此的飢渴之後,不安的感覺再次悄悄浮上心頭:
之前他認為一旦被害人的身分釐清,或許就能得到關於潤子屍體下落的線索,但事實上,她的行蹤至今依然成謎。
至於事故的另一個當事人也有不想鬧開的內情,這更是構築在假設之上的假設。
「想要我買下的東西?」
這些人大多都曾經被大里揭露過有外遇關係,或是在外面偷偷包養情婦之類的事情。
警方搜查目標的丁字路,位於金井町最寂寥的地區。離那裡最近的片野家,正對著丁字路的交叉點。
「您一直追問著要證明的話,只會更加露出破綻哦……譬如說,您跟銀座俱樂部『花壇』的小姐保子之間的關係之類的。這陣子,您跟她幾乎是天天見面吧?」
有馬繼續盯著丁字路,眼中露出了彷彿猛獸發現獵物時的目光。
看來小宮不知怎麼的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才會前來兜售掉落在現場的眼鏡盒。
「看到這個,您應該心裡有譜了吧。那我就不廢話多說了,我想要請您買下這件東西。」
「六月二十四日晚上的這個時候,您也在這附近慢跑嗎?」
「很抱歉突然打擾您。」
「您說那張卡片掉在地上?」
能夠取得眼鏡盒,就表示他很https://m.hetubook.com.com有可能知道潤子的行蹤。
路上看不見白天一望無際的車流,只有零星的車輛不時駛過兩人的身旁。
「真的有事故發生的話,應該就在這裡吧。載著大里的駕駛者應該心裡很急,所以才無法專心開車,結果跟另一個方向來的車輛發生了擦撞。」
保子說,她已經受不了了。
「如果警方介入的話,那就更麻煩了。所以,犯人無論如何都得和對方達成和解。結果,就在他正忙著說服對方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讓大里逃走了。」
在盡可能避開島崎家的前提下,兩人每晚都到飯店幽會。
小宮很有可能是強盜殺人案件的犯人。
且不說潤子的屍體被發現的話一定會有事情發生,就算她真的復活躲在什麼地方,也應該會出現某些跡象才對。
被害人的身分終於釐清了。根據解剖的結果,在大里的胃部內容物中檢測出酒精及未達致死劑量的安眠藥,至於片野富體內則檢測不出安眠藥,同時也無法發現大里與她之間的關係。
事故發生時間應該是六月二十四日的深夜。自殺人事件發生以來,已經過了一個月;中間下過好幾次雨,因此塗料跟細微物的碎片,可能都已經被沖刷掉了。
「你說這個叫大里什麼的人被殺害前手上擁有這個眼鏡盒,莫非他被殺害的時候,你也在現場?」
警方暫時將這個謎團放到一邊,轉而從追查大里的身邊環境開始下手。
夏日的陽光無情地灼燒著兩人的肌膚,汗水不停地流進眼睛裡。
「那附近有個丁字路口。」
再說,潤子的生活圈跟大里更是千差百遠。
在搞不清楚對方來意的情況下,島崎只好先裝傻。
被大里胡亂不實報導的被害人們,向警方這樣表示。
「不愧是社長先生,真是明白事理吶!我原本是想出價一千萬圓的,不過看在您的面子上,就算您五百萬圓吧。當成防止麻煩的封口費來看,其實滿便宜的呢!」
「再這樣無法與你見面的話,我真的要發瘋了。」
島崎跟保子處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狀況。兩人周圍完全沒有警方埋伏的跡象,但這樣反而令人覺得更加不安。
但是,小宮為什麼不說取得眼鏡盒的場所在潤子屍體附近,而是一再強調他「透過大里」取得眼鏡盒這件事情,會對島崎十分不利呢?關於這點,島崎怎樣也想不透。
現在雖然還沒有什麼感覺,不過那張看不見的網子似乎越收越緊了。
事件發生後——也就是潤子行蹤不明後——約莫一個月左右,一名男子來到公司,說是要拜訪島崎。
日期是六月十日,上面寫著「龜屋一行人」。
他是冒著有可能被島崎發現的危險,前來恐嚇島崎的。
提出這個計畫的有馬苦笑著說道。
「姓名不過是個記號罷了。但是沒有姓名的話,今後跟您來往時又不太方便。這樣好了,您就叫我小宮吧。」
那是在搬運潤子屍體的途中,不知遺失在哪裡的眼鏡盒。
「也許沒有關係,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大里被殺害的同時,您曾經出現在現場。」
「時間固定嗎?」
對方的穿著品味不錯,像面具般端正的五官可以稱得上英俊,不過在眼神中卻隱約流露著一絲卑劣的神色。
「這真是白費力氣啊!」
「我可以證明這一點。不過這麼做的話,麻煩的可是社長先生您喔?」
「我們是警察,有件事想請教您。」
一晚接著一晚,兩人不停渴求著彼此的身體;就算只是片刻的分離,也會讓他們有如離了水的魚兒般,痛苦不堪。
雖然搞不清楚這一點,不過,無論他手上的眼鏡盒是經由潤子或是大里取得的,對島崎來說,都一樣具有危險性。
「進口車開往左手邊,小轎車則是開往右手邊。」
有馬瞪視著丁字路口。
島崎突然轉換了話題,開始試探起對方的真實身份。
對小宮而言,他也必須冒著強盜殺人罪被發現的危險。就犯罪的性質來講,小宮那邊還比較重一些。在這種投鼠忌器的情況下,他應該不會親自把眼鏡盒交給警方,而是會採取匿名的方式加以告發。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車輛通過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長。
轉入業界之後,他一邊從事色情文學報導的寫作,並在表面上擺出一副記者的模樣,但實際上,他真正的工作卻是到處挖掘八卦,並藉此恐嚇當事人。
「我想應該是沒有。不過,因為兩www.hetubook.com.com方都熄掉車燈在黑暗中交涉,所以我這邊也看不太清楚。」
接到櫃檯小姐通知有未曾預約的訪客來訪,島崎問道:
「我沒有帶出來,不過我保管在家裡,因為我總覺得有點莫名的在意。」
線索又連接起來了。
「有沒有可能是,當時犯人因為其他事情而分心了呢?」
為此搜查本部逆向思考,假定犯人真正的目的是大里,片野才是遭受波及的人。但這麼一來的話,就無法解釋犯人為什麼會選擇與大里毫無關係的片野家做為犯罪現場。
「另一個當事人應該沒有察覺到大里脫逃吧。」
如果附近有居民還可以前去詢問,但附近的房子就只有片野家一間。
「您這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如果您想要我把話說明白,那也沒辦法;這個眼鏡盒是個名叫大里藏男的人所擁有的,我這樣說,您應該懂了吧?」
明知不該在小宮面前出現反應,但他卻仍然克制不住自己臉色的變化。
有馬的臉上露出了徒勞無功的深深疲憊感,
「畢竟,就算真的有事故發生,也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訪客眼中所流露的卑劣神色越來越明顯了。
在丁字路口對面,失去了主人的片野家有如一片黑壓壓的陰影,靜靜地蹲踞在路的一旁。
「我所謂的『大事件』,是站在犯人的角度來說的。如果只是足以分散犯人注意力程度的事件,那媒體沒有報導也是很合理的。」
強盜殺人的犯人應該不是讓他喝下安眠藥的人。
「因為我工作結束較晚,所以大致上都是在這個時候。」
「除此之外,您還有注意到其他事情嗎?」
島崎現在確信,男子之所以會撿起眼鏡盒,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東西跟潤子屍體的關係。只有這樣,這個眼鏡盒才有可能成為恐嚇島崎的材料。
好不容易接上的線索,似乎又要斷掉了。棟居的語調開始變得緊迫了起來。
兩人終於打破禁忌見面了。
因為平常沒有在慢跑,即使跑者本身已經稍為「腳」下留情,將速度放慢了不少,不過跟在經常跑步的他後面,還是讓兩人大感吃不消。
就算是闖入屋內的強盜突然翻臉殺了片野富,而大里只不過是遭受波及,但是,他為什麼要闖進片野富的家呢?這點仍然令人感到費解。
「沒問題。我家就在這附近,可以請你們跟我一起來嗎?」
未知的訪客從沙發站起身來,彬彬有禮地鞠了個躬。
「沒錯。所以,不是事故比較輕微,就是犯人花了大錢和解;再不然就是……」
「再不然的話……是什麼呢?」
「六月二十四日的晚上,在片野家附近曾經發生過交通事故嗎?」
大里很有可能是從相撞的兩輛車之一,也就是品川車號或練馬車號的轎車當中逃脫出來的。
「這樣吧,我們在事故發生時的同一個時段觀察看看如何?」
如果沒有關連的話,那島崎的眼鏡盒為什麼會落在大里的手上呢?
男子的態度似乎充滿了自信。
聽到對方這麼說,島崎突然想起了某件事。
島崎絲毫不敢放鬆,用警戒的語氣問著。
「那我倒是要請教你,你怎麼會有名叫大里的人所持有的、屬於我的眼鏡盒呢?」
「如果有這樣的內情,那麼,就算發生了重大的事故,雙方也有可能在不互報姓名的情況下達成和解,各自離去。」
有馬問道。
被島崎這麼反問,小宮一瞬間雖然不知怎麼回應,卻還是說道:
根據報導,警方正在追查大里生前的人際關係。
即使經過仔細的調查,對於大里藏男這個人生前的人際關係以及交往情形,警方還是感到一片茫昧。
「老實說,我這裡有件東西想請您買下來。」
考慮到自己出現在保子的店裡的話有可能太過醒目,因此島崎總是會一直等到酒店關店,才前往飯店和保子見面。
「是誰?」
「在那邊的丁字路口發生了車子的擦撞。」
「有嗎!」
「有何貴幹?」
「我不可能沒有任何理由就買下這個眼鏡盒。你特地前來要我買下,一定是有什麼理由吧。」
讓步一步,事實上就等於好幾步的讓步。島崎明知一旦讓對方得逞,往後的恐嚇就會更加沒完沒了,但他還是被小宮一步步地逼到了牆角。
慢跑者提供給兩人的飯店房卡,是一間位於熱海市的飯店特製的房卡。
「姑且不論事情的性質究竟為何,我們可以推定,那必然是件相當大的事情。」
「如果是輕傷的話,應該可以私下用錢解決才對。」
這時,棟居忽然靈光一和圖書閃,對著慢跑者的背影大喊出聲:
「那麼,你打算要我用多少錢買下它呢?」
島崎終於向櫃檯小姐下了命令,不過,他的聲音卻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竟然還提到「今後的來往」,看樣子這傢伙想一直吸島崎的血。
「報導之前,大里會先問要不要買下原稿,但他所謂『原稿』的內容,其實只是根據極少的事實進行臆測,並加以誇大的產物罷了。因為內容實在太過愚蠢,所以我這邊就沒有理會,結果竟然真的被刊登出來了。我曾想過要告他毀謗,但這樣只會放大那則沒人要看的雜誌報導而已,所以最後,我決定乾脆就不理會它。那種雜誌的報導基本上也沒有人會相信,不理它才是最聰明的處理方式。」
他似乎覺得在這樣的深夜裡看見兩個大男人站在路邊有點可怕,所以在經過他們面前的時候,特別加快了步伐。
「就是那邊的片野太太家裡闖進強盜,結果片野太太跟另一名男子被殺害的那一晚。」
「是這樣嗎?那為什麼一向忙碌的您,一聽到我說『想跟您談談有關發生在町田市的事件』,就願意接見事先沒有預約見面的我呢?這不正是您對那個事件有興趣的證據嗎?」
不過,就算只是一片小小的碎片,也有可能成為鎖定事故車輛的關鍵線索。
高中畢業後,大里來到了東京的補習班上課;在這段期間中,他突然失去了升學的意願,於是轉入了色情業界,從此以後就一直在那個圈子裡打滾。
被他這麼一問,櫃檯小姐用為難的語氣回答道:
「因為發生了強盜殺人事件,所以那晚的事情我記得非常清楚。」
「可是,如果發生大事件的話,媒體應該會有報導才對啊!」
「交通事故嗎?原來如此,的確很有可能。在搬運大里的途中,如果發生交通事故的話,就有可能分心在事故的處理上。」
光是這樣的資訊,還是讓人有種不著邊際的感覺。
兩人原本想說到了晚上或許可以發現白天無法發現的事物,因此才抱著淡淡期待來到現場,沒想到,夜晚深沉的黑暗,卻連白天能看見的東西都一併掩沒了。
反正都是被網捉住的魚兒,那倒不如趁現在網子還有空間的時候盡情悠遊,島崎心裡面這樣想著。
島崎一陣愕然,手上的內線電話不禁差點滑落下來。
「那兩台車分別往哪個方向去呢?」
小宮是在調查過一切後才接近島崎的。
兩人馬上展開行動。
慢跑者輕鬆地說道。
兩人點點頭;假設之一終於得到證實了。
為什麼大里手上會有島崎遺失的眼鏡盒呢?島崎跟大里之間有什麼關連嗎?
為什麼完全沒有關係的兩人會一起被殺害呢?島崎也跟警方有相同的疑問。他覺得這件事跟潤子屍體的下落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不祥的關係。
路上已經看不見車輛的蹤影了;籠罩在現場四周的,只剩下一片寂靜,以及愈發深沉的夜色。
「我越來越在意這第三個和解的理由了。」
事件本身雖然無法重現,但是針對同一個時段的觀察,或多或少能夠更接近事故發生時的狀況一些。
以上的猜測,之前在搜查會議上已經提出了。
「對這種連姓名都不肯透露的傢伙,沒有必要向我通報吧!」
「不只是犯罪,也有可能是交通事故之類的。」
在道路交會處只有一根立鏡,並沒有設置紅綠燈。
這麼說來的話,犯罪時間帶時在現場附近擦撞的兩台車,很有可能就是大里的「腳」。
對於小宮話中的含意,島崎一時之間有點想不透。
就在這一刻,島崎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臉上的血色正在飛快消逝之中。
「敝姓島崎。你就是想跟我見面的人嗎?」
男子的語調黏膩膩地,令島崎感到相當不快。
他出生在埼玉縣本庄市,父母親都已經過世了;有一位兄長在老家經營書店,不過從很久以前,兩人就已經不相往來了。
看到男子從口袋掏出的物品,島崎的臉色變了。
當晚,在片野與大里推定被殺害的時間——午夜零時,兩人再次回到了現場。
逃脫的大里大概是出於自衛本能,奮力克服了朦朧的意識,在黑暗中來到片野家求救。至於他為什麼沒有大聲呼救,可能是他怕發出聲音後會再被捉走,再不然就是因為意識不清無法發出聲音。
「沒有被報導的大事件嗎……」
「就在那兩輛車離去後,我發現地上掉了張卡片。」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名深夜的慢跑者,從佇立著的兩人面前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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