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馬略特盲點
一
「不管怎麼樣,我馬上到你那兒去,在我到達之前,你不要把此事告訴任何人。」
「真對不起!」
那時要是聽從了賴子的勸告就好啦!味澤非常後悔,但為時已晚。只是遲了一步,敵人就逃進了銅牆鐵壁的安全圈裡,自己反而被置身於萬丈懸崖之巔了。
味澤心裡警覺起來。
「辛苦了!這回可把味澤套住了。」
「是味澤先生吧?我是搜查科的,叫長谷川。我先問一下,昨晚,不!是今天凌晨四點左右,您在哪兒?」
「那不過是時間問題,那傢伙越掙扎,套子就會越緊。」
「味澤先生,您說我該怎麼辦呢?」
「我幹的?」
對味澤的懷疑,可能是出於味澤險些被風見輾死,因而也許會懷恨在心的推測;以及所謂目擊者的證詞。說是在今天黎明估計作案的那段時間裡,看見他從風見的病房裡走了出來。反正目擊者能夠隨意編造。
「告訴了大場?!是告訴了成明嗎?」
「真奇怪呀!有人說那段時間在某個地方一清二楚地看見你了呢!」
「嗯!沒發出逮捕證還有點美中不足呀!」
「喂,喂!你說講了什麼啦?」
總之,只要擺脫了眼前的被動地位,還可以抓到反攻的機會,味澤的大腦飛快地開動起來。
聽了中戶多助的
https://m.hetubook•com•com報告,大場一成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自己的不祥的揣測,味澤吐了口氣。
隨同他們一到警察署,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即把味澤包圍了起來。
中戶趕緊深深鞠了個躬。
味澤安慰了不知所措的道子,離開剛沾了一下屁股的椅子,站起來。
「今天凌晨四點左右,有人看見你從風見病房裡走出來。」
「警察,你們到底有什麼事?」
「難道什麼?」
「你妹妹什麼時候到你那兒去的?」
「這一點請放心。我們不會讓味澤知道證人是誰。」
「你硬裝糊塗也是枉然。我們知道是你殺的,還是老老實實徹底交代了該多麼俐落啊!」
「給他點錢,讓他到九州我弟弟那兒去了。咱們盡可放心。那小子完全知道,如果稍微露出一點兒出賣的行跡,後果將是如何。而且,不論他跑到哪兒去,我弟弟的眼睛都會盯住他。」
「那,成明說什麼啦?」
電話一打通,很快傳來了道子的聲音。看來道子病情有所好轉,已經能到電話機旁接電話了。
「我現在正忙著呢,過會兒去行嗎?」
「是!讓您勞神,真對不起。」
「或許,他們還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來抓我。」
「請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沉住氣!出了什麼事?」
「瞎說!純屬捏hetubook.com.com造。」
「怎麼?好像想起點什麼苗頭了吧?」
味澤剛要走出分公司的門,一個目光銳利的中年人和一個青年人,像從前後夾擊他似地向他走來。
話說得很客氣,卻是不容分說的口吻。
「誰!是誰說的?我就是在家裡睡覺的。」
「作證的護士靠得住嗎?」
「津川呢?」
「哦!您很清楚嘛!」
儘管如此,他卻把這個對敵人來說是致命的缺口;對自己來說是個殺手鐧的風見丟下不管,這有多麼粗心大意!他悔恨得直咬牙。
味澤氣得咬住了嘴唇。他恨的不是犯人,而是自己的粗心大意。這種事情他本來早就應當預料到的。風見對大場家族來說是致命的缺口,為了保護整個家族和成明,為了維護大場體制,他們肯定會把魔掌伸向風見。這都是能預料到的。
眼下的證據只有風見俊次的口供,只要把風見的嘴巴一封,就再也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了,這樣他們就能瞞天過海。不過,他們不會作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吧!
「啊!味澤先生,我該怎麼辦呢?」
「凌晨四點?當然在家睡覺了,在那種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的時候。我哪兒也沒去呀!」
「這麼看來,也許還不至於像開頭所想的那樣完全沒有挽救的希望。」味澤轉而又想。
「我都講出去了,不知怎地我只考www.hetubook.com.com慮了自己。」
味澤覺得問得很奇怪。
「他想逃也逃不掉了!」
「倒不是強制傳訊,不過,拒絕了對您可大為不利啊!」
味澤禁不住大叫起來。
「妹妹堅決要去控告大場,我就……就把這事告訴了大場。」
長谷川眼裡現出譏諷的神色。
年長的那個警察板起面孔獰笑著,他的神氣充滿了自信,知道味澤身後的那個警察已經拉開了架勢。味澤察覺到自己處在十分不利的境地。他雖然惦記著山田范子的安全,但眼下還得服服貼貼聽他們的。
「是我。」
「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嗎?」
年長的開了腔。他們好像等了很久似的。
「是不是風見竣次出了什麼事?」
「嗯……他說一定要妥善處理。味澤先生,我很擔心。大場會不會對我妹妹下毒手呢?」
「哪裡,難道……」
「不行!馬上就得去!」
「您去一趟就明白了。」
「別那樣大驚小怪的,本來就是你幹的嘛。」
「到底出了什麼事?風見還好嗎?」
「是強制傳訊嗎?」
看樣子這位是接任竹村的搜查科長,他連句客套話也不說,便單刀直入地提出了問題。那種直截了當的態度說明他們已很有把握了。
長谷川洋洋得意地把罪名加在味澤頭上,那副神氣,似乎完全肯定了味澤是兇手。可是,他們要是把握如此之大,https://m.hetubook.com.com為什麼還不逮捕呢?味澤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看來事情還非同小可呢!
「您是味澤岳史先生吧?」
道子的聲音在發顫。
「誰能作證?」
「我女兒,她和我在一起睡。」
「你可真是個名演員啊!竟能裝到這種地步,真了不起。今天早晨,天沒亮,也就是三四點鐘吧,風見被殺死了。是用塑膠薄膜把鼻子和嘴摀住憋死的。」
「被殺死了!」
長谷川這麼接二連三地一講,使得味澤猛省到這是敵人巧布的圈套。他們不單單封住了風見的嘴,而且還想把這一罪名加到味澤頭上。到了現在,味澤才對昨晚,不,今晨黎明賴子的奇怪舉動回過味兒來。她口口聲聲說聽見了朋子的呼叫聲,一再叫他給某人掛個電話。那是她的特異功能察覺到了這個圈套,讓味澤作好準備,應付這次在不在犯罪現場的審訊。這或許是朋子的靈魂為了搭救味澤在向賴子呼喚吧!
「我是味澤。」
敵人幹掉風見,滿以為這回可去掉了唯一致命的隱患,可是他們卻又編造出來一個假目擊者這一新的致命證據。而且,除了風見以外,成明還有另一個同夥津川。這裡還留著一個可以進攻的缺口。
「此話不假嗎?」
「那人到底說我幹什麼了?這豈不成了調查當時在不在犯罪現場了嗎?」
「風見算收拾掉了。」
「給您打電話之前。已經兩和_圖_書個小時了,可是現在還沒回到家。」
大場一成的兒子成了強|奸殺人犯,這不僅是大場家族的天大醜聞,說不定還會成為大場王國崩潰的缺口。正因為這樣,對大場來說,肯定要千方百計地把它掩飾過去。
長谷川的口氣變了。
不安的成分著實增加了。
「什麼?還沒到家?!」
長谷川盯著味澤的眼睛。味澤也理直氣壯地盯著他說。
味澤剛一回到公司,就有人告訴他,他不在的時候,山田道子來過電話,大約是兩個小時以前。味澤馬上按留言條的電話號碼回了電話。
「女兒不能作證!」
「千真萬確!」
「嘿!如果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呢?事情很明顯:你差一點兒被風見的摩托車輾死,因而耿耿於懷。無時不想報仇雪恨。風見不是也說過怕你殺死他嗎?」
「我是警察。有點事要問問您,請跟我們到警察署來一趟。」
味澤大聲提出了抗議。話一出口,他不由得猛然一驚,有件事兒突然湧上心頭:我撬開了風見的嘴巴,查明了殺害朋子的犯人,那犯人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對大場家族來說,就等於被我掐住了他們的頸嗓咽喉。
「這麼說來,剩下的只有味澤這塊骨頭了。他媽的,這個案子連我這樣一個人也讓個跳梁小丑給弄得心驚肉跳,這都是你們的責任!多年的平靜把你們慣壞了,放鬆了警惕,所以才讓那幫傢伙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