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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再推理

作者:東川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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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霧之峰涼的屈辱 六

第一話 霧之峰涼的屈辱

面對石崎老師意外的言論,我臉色大變反駁道:
「對,在菱形場上選手四人各自朝著自己的壘包前進。裁判和選手看到的畫面都一樣。但是,兩者的觀點卻會有微妙的落差。裁判遵從規則,認為前行的三人為跑壘者,不認定跑在最後的擊跑者為跑壘者。而選手們則是順從自己的感覺,跑在最前面的三壘跑者會認為後面三個人才是跑者,反倒不被認為自己是跑壘者。」
石崎老師說明昨天的現象。
「……」石崎老師若無其事的一句話讓我無言以對。「我——我——」
「不是這樣的。藤田先生沒把你算進去,不是因為你名字奇怪,也不是鯉魚隊粉絲的關係,總之,是因為你是女生。我想應該是這樣。」
石崎老師急忙揮手。
我們再次移動到生物教室,我和石崎老師面對面坐著。我有些臉紅。
「與其說你是偵探社的副社長,不如說是啦啦隊的隊長還比較合適。」
居然說我是來湊熱鬧的!雖然在心中吶喊有點空虛,但我還要怒吼一下。開什麼玩笑啊!你有看過那麼可愛的人來湊熱鬧嗎!
「原來如此,那個室長就是犯人。」
既然我是女生,當然「再怎麼努力也當不上」我愛的那個鯉魚隊王牌投手。可是,如果東京大都會隊真的存在,「那我應該會更認真努力成為棒球選手」。熱愛鯉魚隊的我,感嘆東京大都會隊不存在的理由只有一點,那就是東京大都會隊(即使這只是漫畫的情節)是唯一開放讓女性入隊的職業棒球隊。
說真的,犯人是誰都無所謂,比起這個……
「很像嗎?」
做了這段開場後,石崎老師開始說明。
「工友藤田。」
「因為我是女生的關係?」
「做了什麼——問他犯人的去向啊。」
「怎——怎麼有這種事!」
「也就是說,裁判的觀點和選手的觀點在每一壘上都產生落差。」
「不管是不是性別歧視,在藤田先生的眼中看來,追捕者都是男性,雖然他也看到最後才hetubook.com.com出現的女學生,可是並不把你當成抓小偷的追捕者。嗯,他一定是把你看作聽到騷動趕來湊熱鬧的。」
「對吧,任誰都會這麼做。犯人也是如此猜測。所以犯人搶在你們之前先做出同樣的事。犯人走出玄關遇到藤田先生時,故意作出追捕者的舉動,然後問一些類似『小偷往哪邊跑走?』的話。藤田先生對這問題當然會這麼回答:『我沒看到什麼小偷。沒有人從這裡經過。』這樣回答一點也不奇怪。藤田先生不會去想到一個問說『小偷往哪邊跑走』的人,竟然就是小偷本人。犯人並沒有在意藤田先生的回答,而是做了一些搜尋四周的舉動後離開現場。大概是從這棟建築旁的小路逃走了吧。」
「犯人在行竊現場,也就是視聽資料室被你撞見。為了不讓人瞧見自己的樣子,他把你撞飛後跑到走廊上。犯人往走廊②逃走。聽到騷動的齋藤從生物教室衝出來追犯人。這下追捕者變成兩個人。你和齋藤往走廊②前進,到了中途你們和從走廊③現身的江川警衛會合。追捕者現在變成三人。犯人比三名追捕者還早到達玄關④。可是他走出玄關④後碰巧遇到工友藤田。大概當時犯人的模樣被藤田看得一清二楚。在一般情況下,大概都會覺得萬事休矣。可是,犯人卻靈機一動,想出一個詭計,讓自己變身成追捕者的一員。」
「喔——對耶,應該是這樣。」
「滿壘四壞球保送的說明啊。在菱形場上有四名跑壘者。擊跑者以為包含自己的後面三人才是跑壘者,裁判則將除去擊跑者的前面三人看作跑壘者。也就是說,藤田先生所說的『三名追捕者』和你說的『三名追捕者』的涵義不同。對你來說或許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沒辦法。你所說的『三名追捕者』當然不包括犯人,但一定包括你自己。江川、齋藤和你,三人。可是藤田先生說的『三名追捕者』,如同前面說明的,包括犯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在內。而霧之峰涼,你的存在則不包含在內。」
「因、因為我是鯉魚隊的粉絲嗎?鯉魚隊有什麼不好,太老氣嗎?」
「……」
「簡單,只要和做出和你們一樣的行為就好。正確地說,他預測到你們這些即將趕到的正牌追捕者的行為,然後故意做給藤田先生看。你們在玄關外面遇到藤田先生時,做了什麼?」
「今天這場比賽,我要你看的是我們的王牌投手森中,他在滿壘的情況下投出四壞球保送。你也看到了吧,真如我所料,還讓我看了三次。」
「對,把整個E館當成菱形球場。四球——不,應該說是死球——保送之後,往一壘跑去的擊跑者為霧之峰涼,就是你。從一壘跑向二壘的跑者為齋藤君,二壘跑向三壘的是江川警衛。然後從三壘往本壘衝刺的就是犯人。合計共有四名跑壘者。此時,一名裁判登場。」
如此一來,撼動鯉之窪學園的竊盜及殺人未遂事件,就在這個生物教室的一角,比警察公佈結果還要早一點得出答案了。
一旁的石崎老師順便補充說明我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漏掉的部分。
「你這樣不行啦,冷靜一點看應該就會發現才是。滿壘保送得分的場景,和E館小偷消失的事件其實很像。」
「有嗎?」
「那簡單,跑回本壘的是三壘跑者,二壘跑到三壘的是二壘跑者,一壘跑者也一樣。只要打擊者尚未到達一壘,都不算是一壘跑者。這是規則,是常識喔。」
「你們這三個追捕者剛好接在他後面出現。江川警衛立刻問藤田先生:『剛才有人經過這裡吧,他往哪邊走?』對於這個問題,嚴格來說,若藤田先生要回答毫無虛假的答案應該是:『有一個男的經過。』可是,對藤田先生來說,江和_圖_書川警衛的問題就算不是和先前的問題完全一樣,也至少是非常相似的內容。人若是連續被問到相似的問題,會自動解釋成對方詢問同樣的問題,所以心想只要作出同樣回覆即可。所以,藤田先生回答犯人:『沒有人從這裡經過。』在先,緊接著面對江川警衛的問題,自然還是回答:『沒有人從這裡經過。』藤田先生判斷這才是正確的回答。」
不相信嗎,我要是認真跑起來腳程也很快的呢。再怎麼說我平常有靠SQUAT CALL鍛鍊自己。
「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這回事,我覺得『霧之峰涼』是個好名字喔。藤田先生把你省略是因為你是——」
「所以說,現實的狀況是藤田先生在回答兩次同樣問題時,犯人早已從他眼前溜走。可是,事情真的可以這麼順利嗎?」
這真是令人生氣的事實。霧之峰涼的消失。這對立志成為名偵探的我是一大屈辱。但也只能心甘情願地接受。我,霧之峰涼在內心堅定地發誓,下次要是再遇到追逐犯人的情況,我一定把自己是女生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像個名偵探一樣動作俐落向前衝。
光聽著老師的分析似乎沒有錯,但我發現石崎老師的推理出現一個重大的漏洞。
「總之,在這次事件中,我可是扮演著最重要的角色耶!那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啊,該不會因為我的名字跟空調一樣?」
「確實如你所說。可是,對於正在打球的那些人,感覺會有點不一樣。的確,朝著一壘跑去的打擊者在規則上還不算是一壘跑者,你說的沒錯。可是,實際的情況是,擊跑者在跑向一壘中途,他內心的感覺應該是自己已經變成一壘跑者。」
的確,我,霧之峰涼是女生。即使我崇拜名偵探,愛鯉魚隊,擁有和家電產品一樣的名字,不過女生就是女生。我身穿鯉之窪學園的制服,棕色的制服外套配上純白的短上衣,迷你裙加上高筒襪,胸前戴著紅色緞帶,是一個高中二年級的女高中www.hetubook.com.com生,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
「不、不好意思。我沉溺在SQUAT CALL裡無法自拔。」
「這就奇怪了,」我像是抗議般說道。「假設他們之間真的發生如你所說的誤會,藤田先生相信犯人的謊話,把犯人當成追捕者之一,這當然有可能。可是老師,這樣的話,在藤田先生眼中,追捕者應該有四個人才對。可是藤田先生對著我們說,追捕者只有三人。那個畫面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當時藤田先生打開生物教室的那扇窗,歸還跟石崎老師借的肥料。他是這麼回答江川警衛的:『我沒看到什麼小偷,只看到你們三個人。如果真有小偷,一定是你們三人其中之一。』如果藤田先生把犯人當成追捕者,他的答覆應該不是『三人』,而是『四人』才對。」
「對,工友藤田這個善意的目擊者就是裁判。而你和齋藤,以及江川警衛這些追捕者就是選手。就像裁判和選手之間的觀點落差一樣,追捕者和目擊者之間意識上也有落差。兩者雖然看的是同一個場景,但不一定用同一個觀點看。犯人急中生智利用這點。這樣說好像太抽象了,那我們把話說得具體一點。」
「為什麼我的存在會被省略?我不能接受。在這次事件中,我可是遭受犯人暴行的受害者喔,又是看到犯人逃跑的目擊者,也是窮追不捨的追捕者,在某種意義上我也算是嫌疑者,又是偵探社副社長——」而且我也算是扮演華生角色的故事敘述者,可以的話,我還是一心想成為名偵探的人。
「說到犯人,藤田先生口中的『三名追捕者』是指犯人、江川、齋藤,所以能夠對應到犯人的人,只有城之內室長。因為藤田先生不只說『三個人』,而是說『你們三個人』。對,他就是犯人。我想城之內室長聽到藤田先生說出『三個人』這個數字時,一定嚇到心臟快停止了。只要一個不小心,有機會讓藤田先生說出『三個人』的內情的話,他的名字就會跳出來。因為這些都是和圖書臨機應變的謊話,放著不管很容易穿幫,所以他才說要『向理事長說明』,離開你們的身邊,用這招堵住藤田先生的嘴——結果,他終究還是失敗了。藤田先生還活著,恐怕他現在已經恢復意識,開始訴說這次的事件。事件的真相不久就會從他的口中水落石出。」
「很像。在滿壘的情況下,打擊者選了四球,也就是四壞球保送,滿壘得分。這一瞬間,三壘的跑者往本壘走去,同樣地二壘的跑者往三壘,一壘的跑者往二壘移動。本來跑者只有三個人,但在菱形球場上連擊跑者也算進去的話,場上共擠了四名跑壘者。這個畫面,看在站在本壘的裁判眼中,到底誰是三壘跑者、誰是二壘跑者、誰是一壘跑者?」
「那又如何,只因為我是女高中生,藤田先生就不把我算在內?這不是性別歧視嗎?太過分了,沒禮貌!」
「當然運氣也幫了他不少忙。例如,只要江川警衛再多堅持一點向藤田先生追問下去,就能化解雙方的誤會。但是,江川警衛聽到藤田先生的回答,立刻會意成學生在耍他,所以轉而懷疑你和齋藤。也因此他錯失了重新查明藤田先生證言的機會。」
「對啊,我看到了——一邊生氣一邊看。」
「我想說的是,這種觀點上的落差,也發生在昨天的E館中。E館裡面的選手和裁判之間的落差觀點。」
「用不著道歉。沒辦法,這次就讓我來當偵探吧,算是我就任偵探社顧問的第一個工作。本來我是想見識一下偵探社副社長的實力啦。沒關係,謎底揭曉後你就知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
「同樣的,朝二壘跑去的一壘跑者也會覺得自己是二壘跑者,朝三壘跑去的二壘跑者也是一樣,而原本是三壘跑者的人則會覺得自己已經完成跑壘者的任務,變成『得一分』。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
「好問題。不虧是偵探社副社長。可是,這個問題我前面應該已經說明過才是。」
「對。」
「消失的人居然是我!」
「變身成追捕者?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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