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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短篇推理精選3

作者:松本清張 梶山季之 小松左京 夏樹靜子 島田一男 都築道夫 樹下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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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之殺意 7

砂之殺意

回家途中沒有見到任何熟人,在砂石場或縣道上也沒有遇到認識的人,而且由花子還蓄意不讓計程車司機看清楚她的臉,她故意在人羣中下車,不讓司機追踪她。即使以後警方追問到那位司機,由花子可以肯定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不一定要現在。下次順便把那個護身符送到我家就可以了。——再見。」
這個女人以假面具上那種冷漠的眼光盯著由花子,嘴角浮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很快轉身從大門走出去。
然後她聽到有一位女人帶著猶豫口氣的聲音:
「那個孩子是被殺死的。」
「嗯——」禮子以驚訝的聲音迅速回答。
「她今天又說她看到的傾卸車司機並不是七月七日那天看到的。在那三天前,學校也有電影晚會,她弄錯了,以為是那一天。」
何況警方根本就不會那樣深入調查。警方會認為來島單獨在河邊漫步時,不小心滑落濁流中而被激流沖走……。
「如果是我殺的,妳準備要怎麼辦?」
「我丈夫去世以後,我就在煙火工廠做事,因此……不過,這樣能夠讓幸江盡情的玩煙火。」
「可是……妳是知道的,我是那三個護士中的一個。」
「那個死亡的嬰兒叫什麼名字?還有能不能查到那嬰兒的母親叫什麼和*圖*書名字……」
原來那是一幀照片,在房間的盡頭設有簡單的祭壇,上面掛著像框,框裡是一張剛出生的嬰兒照片。由花子覺得那嬰兒用無邪的雙眼在凝視她。
放下電話,由花子走出大門。映入眼底的是溪邊的遠天殘留一抹如血般的霞光。那一天,自從那一天以後,就好像在威脅自己一樣,偶爾天邊會出現那種顏色的黃昏。
由花子感覺自己腳下的地在鬆動。
「妳怎麼這樣說呢,和江小妹妹是因為病情突然轉變……」
「那個嬰兒是從產科轉過來的,叫做光安和江,產婦……也就是母親……叫做光安優子。」
「想知道嗎?自己去調查呀!」
「不是。」
在靠著舊衣櫃或餐桌的牆壁邊,堆積著很多煙火。優子似乎故意不看花子的臉,露出虛偽不自然的假笑。
優子聽了居然嗤嗤的笑起來。
「哦……?」
由花子感到天旋地轉,她的肩頭碰撞在衣櫃的稜角上,酷寒向著全身擴散,雙腿直打顫,牙齒也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音。
「求求妳,告訴我吧,是誰幹的?我必須要知道……」
一個瘦削的女人站在那裡,穿著用毛巾布縫製的洋裝,鬆鬆垮垮的。看到她時,由花子一陣迷惑,但立刻就想起她是那個放煙火的和*圖*書女孩的母親,因為由花子對那塊布料上的花色記憶猶深。
這聲音似曾相識,由花子慢慢站起來。
優子筆直的擡起頭。酷似假面具上的眼睛,銳利的看著由花子,而嘴角卻帶著冷冷的笑意。
「所以……所以妳要報仇?妳把忠志推倒在砂土裡,然後讓妳的女兒說謊……。因此……因此我……」
等了一陣後,由花子聽到禮子低沉的聲音說:
突然從房裡傳出優子像金屬碰撞般的聲音:
「那不是謊話。幸江在那天晚上的確是那樣想的,可是到今天她才發現她弄錯了。」
「妳說謊!一定是妳幹的。是妳到傾卸車後面把忠志推倒的!」
「喲,這麼快就送護身符來了嗎?真是太麻煩妳了。——請進來吧,不過裡面很髒。」
「妳說的才真是胡謅呢。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看到。……即使要報仇……換做是我,我就不會用那種笨方法。」
「不!妳一定知道!」
由花子覺得天旋地轉,似乎腦袋裡有個漩渦一直在那裡轉,她直覺認為自己像要發瘋。
「我是為了那天晚上幸江說的話而來的。」
由花子發出的聲音分不清是嗚咽還是呻|吟,接著她仆倒在榻榻米上。
「我怎麼會知道那種事情。」
由花子用搖擺的腳步走過建hetubook•com•com地,站在光安優子的家門前,薄木板房門開著,上面的油漆已經脫落,由外面可以看到裡面窄小的廚房和大約有六個榻榻米大的黝暗房間。
「對不起,有人在家嗎?」
就在此刻:
由花子愈是顯露出混亂的情緒,優子細長的臉龐上就愈是冷漠。
「妳還記得嗎?七年前早產兒保育箱的事故,有個嬰兒死亡……」
電話接通時,正好禮子在辦公室裡。
「啊——!」
「可是……這……」
「是妳。」
「怎麼說是去世的……」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立刻調查出妳們三個護士的名字和資料,現在向警方提出告訴也沒有用……不過,至少我想知道是誰殺死和江,如果能把我的怨恨發洩在她身上,只要能親口向她說一聲是妳幹的,我就滿足了……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調查出是誰幹的。」
優子從薄薄雙唇間送出淡淡的笑聲,但是她的雙眼光澤依然黯淡,她盯住由花子的臉。
「妳是……去世的和江小妹妹的母親吧?」
這個女人雖然很客氣的鞠躬寒暄,但當她擡起頭時,那眼神卻充滿了對由花子的窺探感,由花子突然感覺在許久以前她曾經在哪裡看過這樣的面孔,和四天前看到的有些許不同,四天前她戴著黑框眼鏡和圖書,現在則取下了眼鏡,也因此使得由花子剛才沒有立刻認出來。
「我不知道。」
來島並不是我殺的。但是那樣和我親手殺了他是不是相同呢?如果是的話,算不算已經報仇了?——但是,為什麼我沒有絲毫的滿足感?只感受到一種極可怕的全身疲勞及不明原因的噁心……。
「我是光安,前幾天我們見過面的。」
由花子跑到放在大門旁的電話機邊,翻開電話記錄簿,上面登記著七年前她所服務的醫院小兒科之直撥電話號碼。當時和她最要好的同事風貝禮子,現在已經是保育室主任了,兩人偶爾還會在電話中享受聊天的樂趣。
由花子默默的走進屋裡。
「妳太多心了,我什麼也沒做。」
「還有那個掉在土堤上的宗像神社護身符……住在我家隔兩間的那位先生是計程車司機,好像他到那裡散步時掉的,今天我偶然跟他的太太聊天才知道的,我想應該告訴妳一聲,所以我一直在等妳回來。」
由花子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可能是經過雜樹林的山路跑下來,或許又碰巧有計程車經過,才坐車回到新生地附近,她在主婦們忙著購買晚餐用品而十分擁擠的市場前下車,然後擠在人羣中走回家。
在黑暗的房間裡,由花子孤獨的坐在冰涼和*圖*書的榻榻米上,她的意識依然迷迷茫茫,心裡仍舊重複想著方才的過程。
對……對了。
「那妳說是誰殺死忠志的呢?」
「妳一定知道。」
簡單寒暄後,由花子問道。
「妳騙人!求求妳說實話吧,是不是妳殺死忠志的?」
像在自言自語,同時一面把一綑綑的煙火推往牆邊聚集。房間裡沒有看到幸江,大概還在外面玩耍吧!但是由花子的直覺裡彷彿有一雙小小的眼睛在看著她,本能使她也向著那邊凝視。
「妳還要這樣說嗎?——當時我的確是被騙了,當時我認為那是天命還一直感謝醫院呢。可是,經過三年多,在一次偶然中我聽到真相。有一位和保育室主任發生糾紛而辭職的小兒科護士告訴我,和江是被妳們三個人之中的一個害死的。」
當這個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剎那,突然有一個臉孔浮現在由花子的腦海,和剛才那女人的臉重疊,同時背脊上一股冰涼的恐懼感也上昇。
「那麼,妳為什麼要讓幸江小妹妹對我說那樣的謊話呢?」
優子冷冷的看著由花子的反應,過了一陣子後,以仍舊尖厲的聲調說:
由花子聽到打開大門的咔嚓聲,身體止不住緊張而僵硬。是丈夫回來了嗎?
殺了她!不,能殺死她嗎?……大概已經沒有那種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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