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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短篇推理精選4

作者:邦光史郎 齋藤榮 石澤英太郎 河野典生 鮎川哲也 平岩弓枝 南條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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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的幸福 1

憂鬱的幸福

平岩弓枝
平岩弓枝 一九三二年出生於東京,日本女子大學國文系畢業。立志成為小說家,拜長谷川伸、戶川幸夫為師,也取得了日本舞蹈師的資格。一九五九年,以「鏨師」獲得第四十一屆直木獎,大家公認她有特殊的才華。著有「大膽媽媽」、「謝謝」以及電視劇、話劇的劇本,活躍的領域甚廣。

松江沒有回答。
有的是向同好要來的,有的是去箱根或丹澤旅行時,辛苦採集回來種植的。
這是一個在氣象局發佈進入梅雨季節後,立刻轉晴,非常清爽的星期天早晨。
久女子要出去從不會說一聲,從結婚當初就如此。
「什麼事,媽媽。」
「久女子會不高興,所以不要進二樓的房間。」
兒子還來不及回答,從兒子背後就傳來聲音。
在孝太郎大學畢業前,她在高中擔任書法教師,少女時代由於喜歡書法,用心獲得的資格和技能,成為她未亡人生涯的最大支持,也藉此教養孝太郎成人。可是現在,松江卻覺得很空虛。
「簡直是笑話。連著幾天下雨,如果不趁著天晴曬衣服,會是什麼情況,我們家又沒有烘乾機。工作了一個星期,想說至少星期天可以休息一下,還要寫報告。我是耐著性子在做家事。可憐的不是紅松或梅樹,是人。婆婆是本末倒置了。」
孝太郎疲倦的打哈欠。星期天早上經常如此。
松江稍微猶豫了一下,放下報紙走出客廳。兒子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媳婦的臥室在二樓。
「這還得了!」
下午二點,松江收回晾在繩索上的衣服。對於收回曬在外面的衣服,以及曬衣場的棉被,媳婦在出門前也不曾開口說句「拜託」或「感謝」的話。她就是這麼一個絲毫不可愛的女人。
松江原來打算在這個難得的晴天,午飯後稍微休息一下,就到院子裡去整理花草。
這個女人結婚時穿上高跟鞋就比兒子還高大,她帶著怒氣反駁,松江反倒沉默了。
從此以後,她就不能隨便打開那扇紙門了。
松江記得以前在一本雜誌看過,夫婦兩方都有工作,通常會把性生活集中在星期六晚上。據說星期六晚上到某一段時間裡,會從社區的各戶人家傳出連鎖性的馬桶沖水的聲音。
每一根,都有松江付出去的血汗。
松江心想亂丟頭髮和生活有什麼關係。後來,松江看到她在肥皂盒裡積很多水,或是沒有蓋牙膏的蓋子,再提醒她時,兒子一定會來要求自己不要說。松江也終於有和圖書所領悟。最近除非是直接影響到自己,否則她就裝做沒看到。如果感到困擾,就會像今早一樣,向兒子表示不滿。
松江覺得又不是小孩子辦家家酒,心裡真是有氣:
松江在教書法。一個星期有兩天在家裡教,其他時間則要到區民會館的書法教室和橫濱一家工廠的女生宿舍教書法。
不久,兒子走進松江的房間。
孝太郎討好的問,久女子沒有回答,向起居室走去。
兒子媳婦出去一個小時後,松江才打起精神坐在書桌前。
他們夫妻每個星期天都會出去。剛才還說有報告要寫,這回又要出去了。他們假日出去,直到買了東西回來,一定會在外面吃過晚餐。
「真辛苦,報告什麼時候要?」
孝太郎新婚不久,久女子把頭髮丟在洗臉臺上,塞住排水孔時,松江提醒她說:
孝太郎站在房門外。已經換上了運動衫,手上拿著汽車鑰匙。
「這是你自己要求的,有什麼事情要提醒久女子時,不要直接對她說,要對你說。」
接著,久女子以伶俐的動作將繩索繞在三棵和*圖*書樹上,再回到房裡,提出滿滿一桶塑膠桶的衣服,開始晾在繩索上。
「我們要出去一下。」
松江想起已經遺忘很久的夫妻生活。二十二歲結婚,到日本投降那一年成為未亡人,松江在婚姻生活中,佔有夫妻同眠的夜晚非常單純。以自己貧乏的知識作判斷,雖然沒有把握,但是松江從雜誌的報導中可以理解兒子在星期天早晨疲倦的原因。所以,星期天早晨看到兒子的表情會特別感到不愉快。
說她是無意中看到,是因為這時候松江還沒有發覺媳婦到院子的目的。
松江來到院子,臉色驟然變了。
叫了兩聲,紙門裡才有回應。孝太郎穿著睡衣走出來。隨手關上紙門。這個動作好像也是媳婦經常要求的,松江覺得很傷感。
「媽媽,妳自己對她說吧。」
「你能不能告訴久女子,」松江看著地面:「她在院子的樹上拉起繩索曬衣服,曬衣場在二樓……。」
這房子的院落雖然窄小,但對松江而言卻是充滿回憶。自從結婚就一直住在這裡。土地所有權屬於神社,因m•hetubook•com.com為地租便宜,所以這一帶的居民大都是第二次大戰前就住在這裡的,很少有改變。
一副懶散、沒有活力的樣子。他單身的時候並非如此。睡得再晚也會在九點鐘起來,一面喝著加了酸梅的粗茶,一面陪著母親閒聊。
她絕不是沒有教養的那種人。當教師時,受學生尊敬,也得到家長的信任。結婚典禮上,來賓們在致詞中說久女子是非常優秀的教育家,也是心理學家。
下川松江坐在南向的客廳看報,無意中看到媳婦久女子走到院子裡。
「孝太郎。」
她必須寫好這個禮拜要交給學生的書法範本。
第二天,孝太郎就提出抗議。
松江覺得腿在發抖,氣憤的淚珠掉落在折斷的花筏草上。
松江感到奇怪,因為她看到久女子在院子角落的櫸樹樹枝上掛一條繩索。
「孝太郎,來一下。」
久女子的個子很高。她的身材相當豐|滿,給人一種骨架粗大的感覺。
「頭髮不要用水沖,應該用紙包起來,丟在垃圾箱。」
松江也若無其事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孝太郎在走廊喊久女子。
m.hetubook.com.com松江向院子望去。
「院子終究是院子,櫸樹還算可以,可是在紅松和梅樹枝上掛繩子,那棵樹太可憐了。」
院子裡,從紅松的樹根、到花圃、草坪都被踐踏過。那些不是普通的草。那是自古就在武藏野生長的熊谷草、敦盛草、緋扇、源平草、花筏、山慈姑等珍貴的野草,是松江花很多時間收集來的。
松江從媳婦身上領悟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孝太郎穿著睡衣就走下樓。
「她說二樓的曬衣場要曬棉被。」
她畢業於一流的大學,在母校的附屬中學當教師。結婚後在同一所大學的兒童心理研究室工作。
衣服下面,有松江悉心培植的杜鵑,還有插枝成功的八仙花,都顯得萎縮。
在初夏的陽光下,曬的衣服在飄動。
松江在紙門外面叫。
這個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松江皺起眉頭。
現在被硬跟的涼鞋踐踩仆倒在地。
在兒子單身時代,她會毫不客氣的逕自打開紙門。可是兒子結婚後不久就提醒她:
「久女子有她自己的生活習慣。如果有什麼事,不要直接對她說,要透過我來說。」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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