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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大海的請柬

作者:夏樹靜子 三好徹 土屋隆夫 笹澤左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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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來信 一

死者的來信

三好徹

「上個月底。」
「啊呀,聽說好像沒有裝電話。」

這封內容離奇的信被投遞到B報社讀者部,是在四月上旬的一天。所謂讀者部,是編輯室的一個部門,負責選擇處理讀者來信,回答讀者就所登消息提出的問題。部員人手很少,同社會部或政治部相比,是一個極為艱苦樸實的部門。部員也以老齡者居多,他們每天都閱讀桌上堆積如山的信件,根據內容轉給其他部門,或據此寫成稿件等等。在來信不多,或者工作提前處理結束而有空閒時,即使外出蹲蹲茶室、玩玩彈子盤消磨時間,別人也不會多嘴而提意見。與此同時,要是報紙刊載了什麼特稿,作為記者的那種引人注目的風頭,也是輪不到他們出的。
「在三途川的河灘上?」
「喂,倒茶來!」尾田向勤雜工喊道,然後說:「大概是天氣關係吧,我的腦袋瓜也有些不聽使喚。簡直是愚弄人!信上說:我是在三途川的河灘上寫這封信的。……」hetubook.com.com
「怎麼樣?看得懂嗎?」等脅坂讀完信,尾田問道。
「啊呀,不是。」
「真是封莫名其妙的信。」
「詳細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可他的死,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說起來快三個月了。」
「我想隨便問一下:吳羽君身體好嗎?」
「哦,死了。什麼時候死的?」脅坂不由得提高了嗓門反問。

「您以前就認識吳羽嗎?」
「不是?」
「是這樣的:這裡以前是吳羽君家的房子,可現在他們已經搬家了。」
脅坂不由得想起了信中的一節,「也許會頗費時間」。他原來也想,如尾田所說,把信扔進廢紙簍算了,可郵戳的日期使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得不認為,似乎存在著什麼不能以常識來衡量的情況。
可是脅坂想,要想弄清情況,那是很費功夫的。他忽然想起和_圖_書來了,檢查一下郵戳看看。
脅坂向對方通報了報社的名稱和自己的名字,然後說:「我們確實想問問吳羽的情況,這才打電話來的,至於他已經死了,我們並不知道啊。」
「是嗎?那就多謝您了。」脅坂表示了謝意,就掛斷了電話。
脅坂也知道,最近郵件的投遞,比以往更花費時間,即使城市和城市之間,費時四五天是不足為怪的。儘管如此,從靜岡縣的熱海到東京,也總不需要兩個月之久吧。由於沒有寫清報社的具體地址,可以認為,在某種程度上也要耽擱時間,可即使把這些因素都考慮進去,兩個月也太長了。
「究竟要說明什麼呢?奇談怪論。把我們報社當成什麼東西了?」
脅坂檢查了一下信封。封面上只寫著「東京都中央區」的字樣,下面寫著報社的名稱。沒有寫具體的路名,可是B報社的所在地,郵局是瞭解的,所以不費周折地投遞到了。整整齊齊地貼著十五元郵票,還蓋著郵戳。
「這裡附近的一幢公寓。」
「愚弄人嘛。」尾田說,發洩了他的不滿。
我是在三途川的河灘上寫這封信的。我的肉體已經不在世上,用塵世的話來說,我已經死了。我的葬儀操辦得很隆重。公司同事和親友都來弔喪,他們對我的死都深表同情。可是,我是被殺的,不是自殺,也不是車禍。知道這一點的,只有我自己和殺害我的兇手,可遺憾的是,我不能看出那個兇手究竟是誰,那是因為我從背後遭受不測,不能親眼看清那個兇手的姿態。這個悔恨的念頭迫使我滯留在三途川。我不能使自己渡到彼岸。你們會想,死了的人怎麼還能寫信呢?要是那樣,那就錯了。這雖說是塵世不能理解的事,可是用科學解釋不通的事多的是哩。靈魂確實是存在的。現在在我的周圍,和我一樣保留著良心而不能渡過三途川的人,也多的是哩。為了想對關心我的靈魂的人做點工作,我才不得不寫這封信。也許會頗費時間,不過這封信,一定會以某種形式觸到塵世眾生的眼睛吧。和-圖-書
他拿來了電話簿,在確認是去年七月發行的之後,翻了起來。有m.hetubook.com.com吳羽誠四郎的名字,登載著號碼,地址也一致。他一把抓過尾田面前的電話機,撥了號碼。立刻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脅坂春也對於這樣的平庸生活,頗為不滿。他那些年過四十的同事,最關心的就是月薪的多少和職務的高低。脅坂鄰桌的尾田,雖說到退休還要過五六年時間,可他每天早晨來上班,首先要做的,竟然也是打開報紙的股票欄。
反面,寫著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地址是世田谷區奧澤,門牌號碼也寫明,姓名是吳羽誠四郎。
「那末電話號碼呢?」
「的確是。可是寫這封信的人,究竟想達到什麼目的呢?」
脅坂把那封信放到了眼前。
「是啊。」
「您可知道搬到哪兒?」
對方客氣地問了一下:「您是哪一位?」對於這種尋根究底的提問,她突然提高了警惕。
「請讓我看看。」
「不。因為吳羽太太把房子轉讓給我們,我們這才瞭解情況的。」
對方躊和-圖-書躇了片刻之後,才說:「聽說吳羽君已經死了。……」
「怎麼啦?」脅坂問道。
「這小子不是開玩笑嘛!」尾田吃驚地說,把手裡的信抖得嘩嘩作響。
蓋郵戳的郵局,是熱海,日期是二月八日。脅坂像條件反射般地翻閱了日曆。其實,不翻閱也知道,已經是四月份了,可他還是翻閱了一下。
「毫無價值,讀完就扔進廢紙簍吧。」尾田說,喝著勤雜工送來的茶。
「是嗎?什麼時候搬家的?」
脅坂還不到三十歲,他從地方分社調來讀者部,還只有半年。他的願望,是調到社會部去工作。他不喜歡眼下這種刻板的工作,看到那些和他同時進社的人在社會部和經濟部幹得很活躍,他的心裡怪不好受。可是,日常的工作又不能不做。那天,他照例趴在桌上剪拆來信的信封,考慮來信的內容。
「世界上可真有這樣的怪人!」尾田說,像在下結論。
「是吳羽君府上嗎?」脅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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