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
平脈法第二
少陰脈弱而澀,弱者微煩,澀者厥逆。
問曰:脈有三部,陰陽相乘。榮衛氣血,在人體躬。呼吸出入,上下於中,因息游布,津液流通。隨時動作,效象形容,春弦秋浮,冬沉夏洪。察色觀脈,大小不同,一時之間,變無經常,尺寸參差,或短或長。上下乖錯,或存或亡。病輒改易,進退低昂。心迷意惑,動失紀綱。願為具陳,令得分明。師曰:子之所問,道之根源。脈有三部,尺寸及關。榮衛流行,不失衡銓。腎沉心洪,肺浮肝弦,此自經常,不失銖分。出入升降,漏刻周旋,水下百刻,一周循環,當復寸口,虛實見焉。變化相乘,陰陽相干。風則浮虛,寒則牢堅;沉潛水滀,支飲急弦;動則為痛,數則熱煩。設有不應,知變所緣,三部不同,病各異端。太過可怪,不及亦然,邪不空見,終必有奸,審察表裡,三焦別焉,知其所舍,消息診看,料度腑藏,獨見若神,為子條記,傳與賢人。
問曰:脈有殘賊,何謂也?師曰:脈有弦緊浮滑沉澀,此六脈名曰殘賊,能為諸脈作病也。
問曰:曾為人所難,緊脈從何而來?師曰:假令亡汗若吐,以肺裡寒,故令脈緊也;假令咳者,坐飲冷水,故令脈緊也,假令下利,以胃虛冷,故令脈緊也。
問曰:經說脈有三菽、六菽重者,何謂也?師曰:脈人以指按之,如三菽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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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肺氣也;如六菽之重者,心氣也;如九菽之重者,脾氣也;如十二菽之重者,肝氣也;按之至骨者,腎氣也。假令下利,寸口、關上、尺中悉不見脈,然尺中時一小見,脈再舉頭者,腎氣也;若見損脈來至,為難治。寸口衛氣盛,名曰高,榮氣盛,名曰章,高章相搏,名曰綱。衛氣弱,名曰惵,榮氣弱,名曰卑,惵卑相搏,名曰損。衛氣和,名曰緩,榮氣和,名曰遲,緩遲相搏,名曰沉。
跗陽脈滑而緊,滑者胃氣實,緊者脾氣強,持實擊強,痛還自傷,以手把刃,坐作瘡也。
問曰:人愧者,其脈何類?師曰:脈浮而面色乍白乍赤。
師曰:伏氣之病,以意候之,今月之內,欲有伏氣。假令舊有伏氣,當須脈之。若脈微弱者,當喉中痛似傷,非喉痹也。病人云:實咽中痛。雖爾,今復欲下利。
問曰:濡弱何以反適十一頭?師曰:五藏六腑相乘,故令十一。
少陰脈不至,腎氣微,少精血,奔氣促迫,上入胸膈,宗氣反聚、血結心下,陽氣退下,熱歸陰股,與陰相動,令身不仁,此為尸厥,當刺期門、巨闕。
寸口脈微而澀,微者衛氣衰,澀者榮氣不足,衛氣衰,面色黃,榮氣不足,面色青。榮為根,衛為葉,榮衛俱微,則根葉枯槁,而寒栗咳逆,唾腥吐涎沫也。
寸口脈弱而緩,弱m•hetubook.com•com者陽氣不足,緩者胃氣有餘,噫而吞酸,食卒不下,氣填於膈上也。
寸口脈弱而遲,弱者衛氣微,遲者榮中寒。榮為血,血寒則發熱;衛為氣,氣微者心內飢,飢而虛滿不能食也。
南方心脈,其形何似?師曰:心者,火也,名少陰,其脈洪大而長,是心脈也。心病自得洪大者,愈也。假令脈來微去大,故名反,病在裡也;脈來頭小本大,故名復,病在表也;上微頭小者,則汗出,下微本大者,則為關格不通,不得尿,頭無汗者可治,有汗者死。
跗陽脈浮而芤,浮者衛氣虛,芤者榮氣傷,其身體瘦,肌肉甲錯。浮芤相搏,宗氣微衰,四屬斷絕。
師曰:脈病人不病,名曰行尸,以無王氣,卒眩仆不識人者,短命則死。人病脈不病,名曰內虛,以無穀神,雖困無苦。
問曰:東方肝脈,其形何似?師曰:肝者,木也,名厥陰,其脈微弦濡弱而長,是肝脈也。肝病自得濡弱者,愈也。假令得純弦脈者死,何以知之?以其脈如弦直,此是肝藏傷,故知死也。
寸口脈微,尺脈緊,其人虛損多汗,知陰常在,絕不見陽也。
寸口諸微亡陽,諸濡亡血,諸弱發熱,諸緊為寒,諸乘寒者則為厥,鬱冒不仁,以胃無穀氣,脾澀不通,口急不能言,戰而栗也。
寸口脈緩而遲,緩則陽氣長,其色鮮,其顏光,其聲和圖書商,毛髮長;遲則陰氣盛,骨髓生,血滿,肌肉緊薄鮮硬。陰陽相抱,營衛俱行,剛柔相得,名曰強也。
師曰:寸脈下不至關,為陽絕,尺脈上不至關,為陰絕,此皆不治,決死也。若計其餘命生死之期,期以月節剋之也。
西方肺脈,其形何似?師曰:肺者,金也,名太陰,其脈毛浮也。肺病自得此脈,若得緩遲者皆愈;若得數者則劇。何以知之?數者南方火,火剋西方金,法當癰腫,為難治也。
師曰:呼吸者,脈之頭也。初持脈,來疾去遲,此出疾入遲,名曰內虛外實也。初持脈,來遲去疾,此出遲入疾,名曰內實外虛也。
寸口脈微而緩,微者衛氣疏,疏則其膚空;緩者胃氣實,實則穀消而水化也。穀入於胃,脈道乃行,水入於經,其血乃成。榮盛則其膚必疏,三焦絕經,名曰血崩。
跗陽脈不出,脾不上下,身冷膚硬。
寸口脈微而澀,微者衛氣不行,澀者榮氣不逮,榮衛不能相將,三焦無所仰,身體痹不仁。榮氣不足,則煩疼口難言;衛氣虛者,則惡寒數欠。三焦不歸其部,上焦不歸者,噫而酢吞;中焦不歸者,不能消穀引食;下焦不歸者,則遺溲。
脈浮而大,浮為風虛,大為氣強,風氣相搏,必成癮疹,身體為癢。癢者,名泄風,久久為痂癩。
問曰:二月得毛浮脈,何以處言至秋當死?師曰:二月之時hetubook.com.com,肺當濡弱,反得毛浮者,故知至秋死。二月肝用事,肝屬木,脈應濡弱,反得毛浮脈者,是肺脈也,肺屬金,金來剋木,故知至秋死。他皆仿此。
跗陽脈伏而澀,伏則吐逆,水穀不化,澀則食不得入,名曰關格。
跗陽脈大而緊者,當即下利,為難治。
問曰:人不飲,其脈何類?師曰:脈自澀,唇口乾燥也。
師曰:脈,肥人責浮,瘦人責沉。肥人當沉,今反浮,瘦人當浮,今反沉,故責之。
寸口脈浮而大,浮為虛,大為實,在尺為關,在寸為格,關則不得小便,格則吐逆。
跗陽脈沉而數,沉為實,數消穀,緊者病難治。
問曰:脈有相乘,有縱有橫,有逆有順,何謂也?師曰:水行乘火,金行乘木,名曰縱;火行乘水,木行乘金,名曰橫;水行乘金,火行乘木,名曰逆;金行乘水,木行乘火,名曰順也。
問曰:何以知乘府,何以知乘藏?師曰:諸陽浮數為乘府,諸陰遲澀為乘藏也。
跗陽脈緊而浮,浮為氣,緊為寒,浮為腹滿,緊為絞痛,浮緊相搏,腸鳴而轉,轉即氣動,膈氣乃下。少陰脈不出,其陰腫大而虛也。
師曰:病家人來請云:病人發熱煩極。明日師到,病人向壁臥,此熱已去也。設令脈不和,處言已愈。設令向壁臥,聞師到,不驚起而盻視,若三言三止,脈之咽唾者,此詐病也。設令脈自和、處言此https://m.hetubook.com.com病大重,當須服吐下藥,針灸數十百處乃愈。
問曰:翕奄沉,名曰滑,何謂也?師曰:沉為純陰,翕為正陽,陰陽和合,故令脈滑,關尺自平。陽明脈微沉,食飲自可;少陰脈微滑,滑者,緊之浮名也,此為陰實,其人必股內汗出,陰下濕也。
問曰:脈有災怪,何謂也?師曰:假令人病,脈得太陽,與形證相應,因為作湯,比還送湯,如食頃,病人乃大吐,若下利,腹中痛。師曰:我前來不見此證,今乃變異,是名災怪。又問曰:何緣作此吐利?答曰:或有舊時服藥,今乃發作,故為災怪耳。
問曰:上工望而知之,中工問而知之,下工脈而知之,願聞其說。師曰:病家人請云,病人苦發熱,身體疼,病人自臥,師到診其脈,沉而遲者,知其差也。何以知之?若表有病者;脈當浮大,今脈反沉遲,故知愈也。假令病人云腹中卒痛,病人自坐,師到脈之,浮而大者,知其差也。何以知之?若裡有病者,脈當沉而細,今脈浮大,故知愈也。
問曰:人恐怖者,其脈何狀?師曰:脈形如循絲累累然,其面白脫色也。
跗陽脈微而緊,緊則為寒,微則為虛,微緊相搏,則為短氣。
師持脈,病人欠者,無病也。脈之呻者,病也。言遲者,風也。搖頭者,裡痛也。行遲者,表強也。坐而伏者,短氣也。坐而下一腳者,腰痛也。裡實護腹、如懷卵物者,心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