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黑社會組織與各項罪惡的關係
港九色情泛濫 形成人慾横流
人之初、性本善,相信沒有那個女孩子生來便甘心情願供人蹂躪,自甘墮落的。因此,由黑社會人物中的慘綠少年,以甜言蜜語或物質享受為引誘,從而跌入火坑的,幾乎佔百分之九十九;有人認為家貧親老,在生存的前提下而自動出賣色相的,也大有其人。筆者對此未敢苟同。因為目前香港工業需求的勞動力,經常處於求過於供的狀態下。滿街滿巷都可以看到招請工人持別是女工的招貼,如果僅僅為了生活而去跳火坑,在情在理都很難說得過去。
「總管」一名,自然由尖頭×負責,總管全「社」内外大小業務;
像這樣的「社」,全香港又有多少個?以上拿來作例子的那個「社」,擁有的「社女」僅是十七名而已。據「香港色情問題研究報告書」指出:「目前與色情行業或架步『掛鈎』的女性,有十二至十四萬人」哩!
像這樣的「姑爺仔」集團,除上述「十四K」人馬經營的那個之外,其餘由「同新和」、「單義」、「新義安」、「和勝和」、「和勝義」及「老聯」所經營的,共有十餘個之多。中文大學百多名同學,自動組成調查團,於一九七八年九月二十九日公佈的:「香港色情問題研究報告書」中指出,一九七八年上半年失蹤少女人數,竟達一千三百多人(未有報案者不在統計之列)。看到上文所揭露的情況,便不難想像這些「失蹤者」,到底「消失」在什麽地方了!
如果遇到容貌及氣質,都有過人之處的少女,「組織」往往會加以「培植」,設法把她弄進娛樂圈子,使其成為「明星」、「歌星」之類,然後長期控制,成為較大的搖錢樹。數年前自殺的女星白小曼,就是這個「組織」的犧牲品。
為什麽「姑爺仔」一定是黑社會成員呢?說來簡單,這些人如果沒有黑社會組織作為後台,也沒有一羣狼狽為奸的同黨相助,根本就無法進行活動。即使你能把一名少女引誘上手,也無法把她推入火坑,而且,也會輕易的給別人「搶」去。
「社」方業務最繁忙的時間,自然是華燈初上,以至凌晨三時左右。那段時間之内,接綫生不停通話;「社女」不斷進出;司機不停接送;打手不斷奔忙。於是,鈔票也從四方八面,滾進老闆的腰包了!
既是「色情事業」,自然離https://m.hetubook.com•com不開女性。不論巧設些什麽不同的名目,亦脫不了擁有一批聽從指揮的可憐女性,以不同的方式,去供顧客們玩弄、摧殘、蹂躪、淫辱而已。因此,首先談談這些「架步」的「貨源」。
至於六十年代末期,由「十四K」及「老潮」攜手經營的所謂「雞仔架步」,以「年輕貌美」為號召,架步設於九龍城寨老人街。妓|女年齡由十二歲至十六歲不等。這些被摧殘的女童,連發育的象徵也還未有。雖則存在時間僅僅一年左右,但黑幫人物的所作所為,不但令人齒冷,實在已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了!
由於「社」與「社」之間的作風、手法,略有不同,勢不能逐一揭露。以下拿「和勝和」大阿哥尖頭×(綽號),在油麻地經營的較具規模的一家,作為實例:
除卻不超過十家稱得上是正正當當的舞廳,以及專為外國遊客、水手而設的酒吧之外,嚴格說來,上述各類色情場所,都是違法的,儘管它們都領有牌照,可以公開營業。至於附設於各大酒樓的夜總會,自然是正當娛樂場所,表演節目,亦經有關方面檢查,不在色情架步之列。
專門從事引誘少女的黑社會青、少年,俗稱之為「姑爺仔」。據不完全的統計,此類「姑爺仔」竟達八萬名之多,真是信不信由你!
諸多色情事業之中,最慘酷的莫如「社」了!記得不久之前,曾有過一部以「社女」為戲名的電影上映。這部影片對這方面的反映,倒還差强人意。不但一點沒有誇大,且還有若干内幕,仍未為編、導所知曉。筆者不妨把「社」的組織内幕及其經營方式,揭露如下。
「打印」又有「單對單」與「輪大米」之分。前者用以對付個性較為文靜,對愛情見解較為重視的對象。這類少女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姑爺仔」身上。此後,他便會以種種藉口,勸她「暫時」廁身風月場中,儲蓄金錢,作為結婚或建立事業之用。敢於拒絕的自然很少,否則便以暴力威脅,又或者以「苦肉計」施諸「姑爺仔」身上。至此,仍不就範者是非常少見的。
「交際」一名,由「和勝和」的一名「白紙扇」大哥澤担任,負責「片費」交付,及聯絡各「招待所」、「別墅」等工作和_圖_書;
當一名少女陷入「姑爺仔」的柔情蜜意圈套之後,進一步的行動便是「打印」。所謂「打印」,是指發生肉體關係。至此,那名少女已是陷入萬劫不歷的深淵中了!
「打手」四名,由「和勝和」一名「紅棍」康仔率領,負責對付外來勢力搗亂,及鎮壓「社女」工作;
除卻「社女」之外,其他如「帘女」、「吧女」、「池女」及小舞廳的「舞|女」,也好不到那裏去。她們除卻行動稍為自由之外,「姑爺仔」或「架步」的黑人物,亦不會把她們當作一個人,小則疾言厲聲,大則夏楚横施。這些女子在黑人物眼中,簡直是一具會說話、會走路的賺錢及洩慾工具而已。
還有一點值得揭露的,便是那些負責「鎮壓」工作的「打手」們,根本就不把「社女」當作人去看待。他們受老闆之命,對那些不大聽話、不熱心賺錢的「社女」(尤其「公主身」的),毒打凌|辱,其慘酷之處,殊非外人所能想像。曾經有一個名叫秋×的「社女」,因為拒絕侍候一個印籍嫖客,給「打手領班」康仔獲悉,竟把她兩手反綁,拳打腳踢之外,還用驅風油撈飯强迫食下。以至整個月不能起床,此後長期患上胃病。老闆們對這些「不聽話」的「社女」絕對不會「姑息」,以收「殺雞儆猴」之效。
收支比對:尖頭×每月「純利」收入為十萬元左右。試問這是一個工人或白領的多少個月薪?試問一般工商業者,又有幾個能夠淨賺十萬元?每月滾進色情販子腰包的十萬元鉅款之中,又包含了多少人間血淚、寶貴青春!走筆至此,我欲無言!
「司閘」一名,由「金牌打手」單超倫担任,專門看管大閘,嚴禁「社女」私人出入。經尖頭×批准者不在此限;
如果沒有黑社會人物經營色情場所,沒有「姑爺仔」興波作浪,色情事業是否就會根絕?當然不!像香港這樣的社會,自然仍會有許多唯利是圖的人繼續經營,但那些歡場女性起碼在兩廂情顥之下從事這種「工作」,收入方面無人加以剝削,也不會遭受慘無人道的諸般虐待。
「社女」十七名,年齡由十五至三十不等。其中七名是「合約身」,十名為「公主身」。前者係合作方式,由「社」方負責食宿,收入則春色平均,但須遵守「社」方「紀律」,不能隨和圖書便行動或幹「私幫生意」。合作期限多數為三個月;至於「公主身」則係由姑爺仔手中購入的少女,一般代價每名一萬至一萬五千元。規定每萬元代價須替「社方」服務一年,期内由社方酌支零用,約為每月三百元。期滿可「恢復自由」,但那並不實際,因為行將期滿之際,「姑爺仔」早已「香車迎候」,又轉賣到別的架步去了!
上述作為「總部」的那層樓宇,共有一廳五房,佈置豪華,恍如巨富之家。這五個房間並非由某個姑爺仔佔用,而是某人進行工作時,才指定進駐某一睡房。還在花園街另租一層唐樓,作為平時聚集之用。姑爺仔物色少女的方法,有在派對中認識的,有在夜校中認識的,有在集體旅行中認識的,亦有「來手」介紹的。總之他們的辦法很多,觸鬚也伸得很遠很遠,只要看中一名對象,你不喜歡某甲可以介紹某乙,不喜歡某乙可以介紹某丙,因為「姑爺仔」羣中,什麽類型的都有,務求對方喜歡為止。身份方面,可以扮富家子,可以扮書院學生,可以扮白領階級,也可以扮窮光蛋。總之投其所好,迎合對方胃口,故而這些「姑爺仔」也都具有「演員天才」。
社方備有私家車兩架,接到「柯打」時,便由打手一名跟車前往。見貨合意,交易成功時,打手便在附近監視。「社女」的「服務時間」一般為一小時,顧客如需延長,便得付出額外款項。社女服務完畢,便由打手監視之下,上車返「社」。
「社」的經營方式,不同於「妓寨」。後者羅列着若干名妓|女於一層樓宇之内,派出「火車頭」(即招徠顧客的專責人物),於街道上到處拉客。有意光顧的便問明代價,由「火車頭」帶上「寨」内,交易而退,歡娛時間一般不能超過二十分鐘。但香港是禁娼的,這類半公開營業的妓寨,完全由各該區的「包庇者」容許之下,進行營業。「廉記」成立後,「包庇者」較為斂跡,於是紛紛轉入地下活動,是為「社」。
至於那些個性崛强,貞操觀念較為深厚的,便施以「輪大米」方式了!首先把那名少女約出來,用汽車載到僻靜地方,先來一個下馬威,把她痛毆一頓,然後逼使她在來人之中選擇一個作為「條仔」。實則選擇那一個都好,其結果都是一樣——www.hetubook.com.com遭受輪|奸。此後的幾天之内,不斷的把這名少女摧殘,使到她的少女尊嚴和貞操觀念全部泯滅為止。那時,再帶返「總部」,「量才使用」。該賣的賣出去,能作長期剝削的,便介紹到某些色情架步去,作為「組織」的搖錢樹。
「接綫生」一名,社内共有電話三個,社與「招待所」等聯繫,均以代號稱呼,如「×記公司」、「××行」……等。對方「提貨」時,亦以「貨品名稱」代替,如「需要顏料三包,請立即送到」……等;
這個「社」的人事分工,計有:
該「社」的「打手領班」康仔,曾對筆者約略估計過該「社」的每日收入。十七名社女,平均每日有一名因「生理問題」而休息,實際「出勤」的「社女」為十六名。每名「服務」一次收費一百元,平均每名每日服務四次(最低估計),則共收入六千四百元(招待所另向顧客收取百分之四十介紹費,顧客實際付出為一百四十元)。其中六名為「合約身」,拆帳一千二百元,社方實際收入約為五千二百元;一個月統計則為十五萬六千元。
「社」與「寨」明顯分別之處,寨係大張旗鼓,嚴陣以待,等候顧客上門的;但「社」的經營方式則完全相反。顧客不但不知「社」的地址何在,即使顧客願付更高代價,亦不能在「社」址進行交易,必須經由「公寓」、「酒店」、「招待所」及「別墅」等來電「提貨」,然後「送貨上門」。
雜務女工兩名,專門負責「社女」膳食及「社」内清潔之責;
由於本文只係揭露黑社會組織與色情事業的密切關係,故而各類「架步」的内容不擬逐一詳加描述。僅就黑社會人物如何經營這些架步,用什麽手法控制那羣廣大的可憐女性,又怎樣走「法律隙」以達到公開營業的目的,以及如何勾結貪污分子,進行殘酷的剝削……等問題,作較深入的揭露。
估計戰後以來,在香港出現過的色情事業,計有:「音樂廳」、「酒帘」、「三溫暖」、「浴池」、「脫衣舞」、「人體寫生」、「導遊公司」、「美女擦鞋」、「美女插花」、「女子美容院」、「真人表演」、「小電影」、「一樓一妓」、「徵友」、「小舞院」以至各大小「娼寮妓寨」,「無上裝夜總會」、「中國式酒吧」……等等,真是五花八門,www.hetubook.com.com洋洋大觀,整個社會幾乎給這些「黄潮」淹沒了!
五十年代中期,來自上海的「清幫」大亨魏某,曾經在跑馬地經營二處專門替女士「服務」的男妓場所,其後被某方面大施壓力,不得不偃旗息鼓,悄然結束。這處相信是香港有史以來唯一的男妓架步,「經營手法」之卑鄙低劣;「服務内容」之穢惡淫邪,不談也罷。但它總屬於和黑社會有關的色情罪惡,故而簡單提及。
以「十四K」的一個龐大組織為例。這個組織的「樞鈕」設於九龍亞皆老街一幢大廈的一個單位,最高當權人物,是「忠字堆」的一名大阿哥化×龍(綽號)。手上擁有夠得上條件的「姑爺仔」近十名之多,並擁有打手十餘名,私家車三輛,活動地區以九龍為主。如果香港或新界亦有對象,則「越境作戰」也不出奇。倒數五年之内,經由這個組織「賣」出去的少女不下三百名之多,其中十七名給賣到澳門去。奇怪的這個組織卻一直「風平浪靜」從未遭遇過警方的干涉,同道之間的搗亂更不消說了!
當這些可憐的少女,被逼廁身於各種色情架步之後,何以永無脫身之日呢?自然也有其原因存在。如果這名少女,仍然由組織控制,配屬於某個「姑爺仔」的話,則上班下班,均由「姑爺仔」接送(只要在打烊時間,跑到那些色情場所門首看看,便不難發現此種情形);賸下來的「休息」時間,也由「姑爺仔」寸步不離的陪同左右,自難有脫身機會。再說,一個少女經過一段長期間的摧殘,淪落到這般田地,早已適應這種生活環境,就算偶遇上家人親屬,也會自動閃避,再沒有「乳燕還巢」之想了!至於賣給像「社」、「寨」、「帘」、「格」一類色情架步的,自然有「買家」負責嚴密控制,這類情形,經常都可以在新聞傳播之中看到,也不必多加贅述。
上述這些色情場所,自然百分之百由黑社會人物所經營。由正當商人投資的,簡直找不出半個例子。
支出方面:房租八百元、水電及電話二百元、員工薪金共二萬元、社女零用三千元、膳食一千五百元,片費二萬元。合共為四萬五千五百元。加上臨時「打秋風」、「交際費」等共一萬元,實際支出為五萬五千五百元。
「姑爺仔」亦有「有組織」及「獨行俠」之別。先談「有組織」的活動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