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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黑社會活動真相

作者:章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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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香港黑社會組織的兩大暴行——淪陷前的大焚掠及五六年的雙十暴動 雙十懸旗鬧事 黑幫連夜調兵

(七)香港黑社會組織的兩大暴行
——淪陷前的大焚掠及五六年的雙十暴動

雙十懸旗鬧事 黑幫連夜調兵

陳×階繼續提示以下各點:
香港警察總部的政治部主任哥×(英籍,階級為「助理警務處長」,已退休),亦於正午十二時四十分,召集幾名部屬研究此事。根據各方面獲得的消息,認為雖是星星之火,隨時可以燎原。而且,也獲悉台北派駐香港的特務,有可能居中策劃。為免事情擴大。便也採取防範措施,把各區警署人員,抽調部份到九龍總部,以備應變。同時,通知九龍總部盡可能多派警員駐守現場(李鄭屋村),防止暴徒再行集結。但哥×先生卻料不到台北方面,竟會直接派遣特務前來指揮;更料不到這件「偶然」發生的「獨立事件」,其結果會引致如此重大的的損失——包括居民生命、財產及香港政府聲譽等損失!
滋事份子一見官方讓步,頓時氣燄萬丈。一口咬定必須完全接納,不許討價還價,否則立即採取行動。形勢愈來愈緊,深水埗警署的「援兵」也趕抵現場,為首的是一名副警司,受命全權處理此事;此外,九龍警察總部亦取消各級警務人員休假,準備應變(當時尚未有「藍帽子」的機動部隊)。
四、大隊召集人以「十四K」人物為主,別的堂口人物,如屬「忠貞可靠」,亦可充任。各大隊的召集人選出之後,立即以電話通知×先生,時間為本晚十二時至午夜一時,電話號碼為×××××(當時電話號碼,大部分仍為五個字);
原來李鄭屋村為了懸旗問題,滋事分子已和徙置事務處的職員硬碰上了!
二十五年,剛好是四份之一世紀。正是十年人事幾番新,這二十五年中,國民黨政府由於戰後貪污腐敗,以接收為藉口,到處羅織罪名,徹底搜刮,四大豪門和一些大官僚、大軍閥,無不宦囊豐|滿,各自擁有天文數字的財富;而百姓們飽受失業、饑饉及通貨膨脹之苦。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這個腐朽的政權終於土崩瓦解,龜縮台灣。代之而起的中共政權,經過六年來的艱苦奮鬥,終於成為强國。海外僑胞,初則徘徊觀望,繼而四海歸心。因為跟隨國民黨打回大陸的希望日逐減少,對中共政府寄予殷切的期望的卻日漸增加。對於政治,香港是個最敏感、最複雜的地方;而國、共雙方也長年累月的冷戰,無形中香港也成為最前綫。如此這般,終於導致一場流血大暴動——一九五六年由台灣特務一手策劃的黑社會大暴動。
這頁震驚世界的慘酷歷史,距今時間並不太長。但三十歲以下的青年人,當年仍在孩提襁褓m•hetubook•com•com之中,最多也不過剛剛踏進小學校門,對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自然不會十分清楚。加上香港人很善忘,天大事情,過去之後也就忘個一乾二淨。在黑社會人數空前龐大、香港政府對反黑工作時寬時緊的今天,重提舊事,實非多餘。
陳×階首先指出,這是一件「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為了「國家」的「體面」,為了 「振奮」海内外同胞的人心,為了使香港政府不敢輕視「右派力量」,政府(指台北)方面,已決定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同時,也是貴堂(指十四K)和香港的「洪門哥弟」報効「國家」的「千載良機」,一定要幹得有聲有色,把左派打到落花流水,出出這幾年來的一口怨氣……。
陳×階一派緊張之色,首先查問這個地方是否安全,大×登拍心口保證絕無問題,並云已派出二十名手足在附近及天台担任放哨,「外人」很難侵入。陳×階這才吩咐各人坐下,下達一連串的機密指示。
五名「十四K」頭目聽得眉飛色舞,一片「死而後已」的嚴肅表情,繼續聆聽這名「軍統」特務的訓示。
十日上午,港島東區的一家戲院(現已拆卸),正在上演「香港文化教育界慶祝國慶大會」。十一時卅分左右,「大會」已接近尾聲。司儀正領導與會人等高呼「蔣總統萬歲」的口號,一名「糾察」,突然倉惶地奔向前排,對一名五十多歲的大塊頭低聲耳語,大塊頭也面露緊張之色,向隣座的人打個招呼,便立即離座,緊跟着那名「糾察」,跑到大堂外票房接聽電話。只聽得大塊頭頻頻在電話中囑咐對方:「你們一定要堅持到底,絕不能讓步,這與國家的面子攸關。我會立刻向上級請示,你留在現場轉知老吳一定要堅持下去,必要時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一小時内我會趕到現場……好,就這樣決定,待回見。」
一、由十四K聯絡全港「洪門哥弟」(即各堂口的黑社會人物),準備編成五個大隊,人數多多益善,有武器者盡量携帶,聯絡工作,限於當晚(十日)十時之前完成;
潛伏於半山羅便臣道的「軍統」頭子畢××,此時亦已獲得報告。接到梁××的電話之後,便以冷峻的口氣道:「這件事,從現在起,由我們(指「軍統」)處理,你們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有畢××這句說話,情況便又進入另一階段。於是,設在北角某街的秘密電台,便不斷的和台北方面聯繫,也注定了發生這場史無前例的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災劫。
八、戰鬥地區暫時以九龍及新界為主,香港方面,則按實際發展情形逐步進行,不必同時發動,以免分散實力;
這件事給那個「居民組織」知道了!十時三十分左右,一名綽號「豬腸粉」(十四K人馬)的男子,糾集了三四十人,聲勢洶洶地包圍辦事處,高聲喝問是誰撕毀了G座的「國旗」。辦事處的職員便告訴他們,指出懸旗應在私人居住範圍之内舉行,絕不能在公共牆壁張貼或懸掛。且曾通知附近單位自動拆除,可是無人理會,故而由辦事處人員親自動手,以免妨礙交通。
梁××是「六組」駐港特務頭目,以出版社副總編輯名義掩護身份。當天的「慶祝大會」,他是有資格坐上台上作為「主席團」的成員的。但由於「身份」問題,不敢在大庭廣眾露面,故而坐在前排,裝作來賓模樣,看看這個「會」開成怎樣,以便向台北方面打小報告。
當時的徙置區,只有黄大仙、石硤尾和李鄭屋村三處,每年的十月十日,親蔣人馬都利用這三處地盤作為「重點區」,進行懸旗及張貼標語等政治活動。當天晚上,李鄭屋村的每户居民,都收到十面紙旗。送旗上門的大漢,再三叮囑,這些紙旗一定要懸掛或張貼於當眼之處。此外,還發給每户一元的漿糊費(當時一元貨幣仍是紙幣,最大面額的硬幣還是五角)。居民們都知道這些傢伙是什麽人物,也知道拒絕懸旗會得到什麽後果。因為一九五五年的雙十節,石硤尾的R座,就發生過因拒絕懸旗,全家四口都被來歷不明的人毆至重傷的事例。不過,舊式徙置區外牆面積有限,很難把十面紙旗全部張貼,居民們只有把這些旗粘在一根小繩上面,張掛於户内或窗門之上;有些則隨便把一面紙旗貼在窗户或門上,敷衍了事。九日上午,那個派旗的傢伙,再分頭巡視一番,遇有拒絕懸旗或懸旗「過少」的便提出警告,上述的三個徙置區,還未到「雙十」那天,便已出現「旗山旗海」的場面了!
五、此外,已分別通知××……等三家中學,必要時召集學生參與宣傳工作;並通知調景嶺忠貞分子,候命開入市區,參加戰鬥;
二、明日(十一)午前,政府(台灣)將有重要人物來港,直接指揮五個大隊,進行「戰鬥」;

一、將撕去的「卄」標誌及「國旗」重行張貼及懸掛,並加上蔣介石肖像;

這些條件,是否由「豬腸粉」提出的呢?當然不m.hetubook.com.com是!「豬腸粉」是「十四K」的「草鞋」,以前在北河街擺賣豬腸粉,因此獲得這個綽號。這個人連西瓜大的字也認識不了幾籮,又怎會草擬「道歉啓事」?不消說也是由那個姓吳的「社團首長」在幕後操縱了!吳某此人,原來是台灣國民黨「中央委員會第六組」(專門負責海外工作)的外圍人物。當他教唆「豬腸粉」提出條件之後,便吩咐馬仔打電話向正在××戲院開會的梁××報告,也就是上文提及的那名大塊頭。
四、在全港大小報章刊登撕旗道歉啓事,限於次日(即十一日)見報。啓事稿由滋事份子擬定,不得更改一字,並以「套紅」刊出;
對於這樣的苛刻條件,辦事處自然無法答覆。於是場面便如火山爆發前夕,異常緊張。

當陳×階將「十大戰鬥綱領」傳達完畢之後,早已燈火萬家,黄昏時分了!這五名「十四K」首腦,便立即分頭向各黑社會組織聯繫。這時,外邊的情形,早已鬧到天翻地覆,日月無光了!
一九五六年十月八日,李鄭屋村徙置區的一個居民組織(由少數親蔣人士把持)的重要人物吳×,從「港九各界慶祝雙十國慶籌備委員會」處,帶回大批青天白日旗及若干「慶祝補助費」之後,便立即吩咐十多名心腹,加緊佈置。這十多個人之中,八名是「十四K」人馬(包括事後被遞解出境的肥佬林、大鼻登在内);另外五名則為「和勝和」分子(包括事後被解出境的大傻球)。這些人,都是在深水埗地區横行霸道,漁肉市民的歹徒,而名義上卻是上述的那個居民組織的「委員」。
這番解釋,「豬腸粉」那羣人自然不會接受,反而再三追問是誰動手撕毀「國旗」,並以粗言穢語破口大罵,揚言不交出撕旗的「兇手」便將辦事處「夷為平地」。
自從國民黨政府敗退台灣之後,每年的十月十日辛亥革命紀念日(亦即國民黨政府沿用至今的「國慶」),都以津貼機票和食宿,發動海外同胞赴台觀光,作為點綴門面;港澳地區則對親蔣社團補助聚餐費、花牌費,及印備大量青天白日旗,通過這些「社團」四出張貼,以壯觀瞻。事後又由親蔣報章刊物,圖文並茂的宣傳一番,一方面表示「人心思漢」;另方面則向在草山「韜光養晦」的蔣老先生醜表功。
事情發展至此,倘若沒有外來勢力參與,局面應該可以控制。事態也不至於擴大。怎奈梁××認為這是千載一時的機會,對香港的警察力量也估計過低,便想hetubook.com.com乘機掀起一場大風浪。不過,「六組」派遣在港活動的人馬中,梁××只算是二流貨色,還沒有全盤作主的胆量;此外,「軍統」(「六組」屬於「中統」特務系統)派遣在港的特務頭子畢××(少將軍階),對「六組」的工作也經常加以挑剔。於是便將始末情形,分別以電話通知上級和「軍統」頭子畢××。
三、五個大隊以「孫」、「逸」、「仙」、「先」、「生」五個字為編號,如「孫大隊」、「逸大隊」……等;來自台北的指揮者,亦以上述五個字為代號,如:「孫君」、「逸君」、「仙君」、「先君」、「生君」等;

二、由辦事處購買五百元爆竹(當時仍未禁止燃放爆竹),在撕旗地點燃放,作為認錯;
九、已通知四家印刷廠,連夜趕印「國旗」,以備使用,各大隊召集人可於明(十一)日午間領取;
三、拆除「卄」及「國旗」的李姓職員,向蔣介石像行三鞠躬禮,以示道歉;
五、對撕旗職員,予以紀律處分。
十、戰鬥開始後,本人(陳×階)之聯絡電話為……等共四個;戰鬥指揮總部,初步擬定設於長沙灣球場。
當時,在徙置區辦事處的職員,除出勤者外,留在辦公室的尚有二十七名。但包圍辦事處的人愈來愈多,既有看熱鬧的,也有惟恐天下不亂的,亦有為「豬腸粉」那羣人增援而來的。上午十一時左右,麇集者已超過六百人。辦事處的職員眼見勢色不同,便立即致電深水埗警署(當時石硤尾警署尚未成立),請求派出警員,維持秩序。
六、香港總督葛量洪仍在渡假期中,護督戴維德才智不足,儘可放手大幹;
躲在現場附近的梁××及吳×,在一家餐室設立了「臨時指揮部」,手下馬仔則往返奔走傳遞消息。當梁××獲悉官方有讓步之意,便立即指示滋事份子要為「國家」掙一口氣,所有條件絕不能打上折扣,如再拖延,便立即以暴力對付。於是,暴徒們便瘋狂地湧入辦事處,衝破警察人牆,見人便打。負責現場指揮的副警司,只得吩咐部屬,全力保護二十多名徙置事務處的職員離去。暴徒們便分成兩批,一批搗毀辦事處並縱火燃燒,另一批則尾隨撤退的警察,瘋狂地追打徙置事務處的職員。追至永隆街口,雙方展開大混戰。結果,警察及徙置事務處職員多人受傷。暴徒亦被警方發射催淚彈驅散。
上午九時卅分,徙置區一名姓李的職員,看到G座的公共牆壁,張貼着巨大的由紅紙剪成的「卄」字,週圍也掛滿了由和*圖*書小繩懸繋着的旗串,這跟徙置區管理條例是有抵觸的。於是,便通知該座居民自動拆去。但誰也不敢理會這些事,而且亦很難認定是那家那户貼上去的。於是,該職員便親自動手將「卄」及附近的紙旗(約為十面)拆去。起先,並無任何人干涉或反對,而姓李的職員巡視一番之後,便也返回設於A座地下的辦事處料理公務。
下午六時十分,一名瘦長中年男子,閃閃縮縮地走上九龍長沙灣道一××號二樓。屋内的四男一女恭候多時。男的分別是陳×英、大×登、鍾×、歐×;女的則是齊×文,他(她)們都是追隨「十四K」香主葛肇煌由穗來港的「内八堂」人馬。後到的瘦長中年漢子,則是在港潛伏的「軍統」特務陳×階(化名孫先生),係畢××的心腹助手。一向以來,「十四K」人馬都由其出面作「特」、「黑」之間的聯繫。
事情的開始有如下述:
九日午間,那羣傢伙又在該村的A、B、及G各座重新佈置,因為那幾座樓宇,都面對通衢大道,「觀瞻所繫」,自然要「刻意求工」。他們一共出動了五十多名大漢,把所有面向街道的各層牆壁,都貼滿了紙旗;此外,又把數不清的旗串,縱横交織地懸掛在座與座之間,每層的外牆,也貼上一個或多個用紅紙剪成的「卄」字。這還不算,像「中華民國萬歲」、「蔣總統萬歲」及「反攻必勝、復國必成」……等標語,也到處張貼,連地下的公共廁所、浴室都全貼滿了!真是漪歟盛哉!
七、攻擊對象為左派報館、商店、學校、社團、工會……等,務必全力以赴,一舉摧毀左派在港的實力;
當梁××獲悉李鄭屋村的情況之後,便馬上離開戲院,立即趕赴現場,找吳某共商大計。其時局勢又起了變化。
十一時十分,深水埗警署派出警員二十名,由督察一名率領,抵達現場。當他們發覺局勢絕非目前人手所能控制時,便一面跟警署聯繫,另方面只能採取消極行動,嚴密保護徙置區辦事處人員的安全,對於驅散人羣,則力有不逮。滋事份子眼見警察並未採取任何干預,胆子馬上大了起來。便由「豬腸粉」提出條件,限徙置區在十五分鐘内答覆,否則採取行動。條件是:
距離上文所述的黑社會大劫掠二十五年。
原來徙置區辦事處的主任,眼看事體隨時可能擴大,為了「息事寧人」,竟然答允滋事份子的部份要求,願意將「卄」及「國旗」重新張貼,及購買十元爆竹燒放;至於「道歉」及「處分」撕旗職員問題,則需請示上級,方能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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