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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些事你還不知道。在數年前這個計劃已被更改，現在是要將一個人送到海中，不利用任何保護裝置，徒步探測大西洋海底。」

「今天早上總統要求我去進行一項科學探險，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偉大的探險了。」

「並不見得，我們認爲它相當安全，出問題的危險性仍在可容忍的範圍內。」

「他必須立刻動手術，稱爲『逆轉處理』，把原態穩定器解開，並且除去外套，然後改造成正常人的狀態。」

史博士笑道：「正好與大多數人的想法相反，海洋對人而言並不是個陌生的環境。五億多年前人的祖先還只是海洋中的單細胞生物而已，這些單細胞生物逐漸進化，並且爬上岸找食物。在此之後，有的就留在陸上繼續進化成更高等的動物，最後才成爲人。事實上在每一個人出生之前都是呈胚胎狀，生存於類似海水般的胺基酸液體中。在胚胎的發展過程中，有一短暫階段會像魚一樣具有鰓裂。另一方面人體有百分之七十是水，這與地球表面水佔的比例相同。事實上古老的海水仍然在人體中流動，因爲血液中鹽的成份和海水很相似。所以說海洋這個環境對人而言一點也不陌生。」

史博士深吸一口氣，然後以緩慢而又故作輕鬆的語氣說道：「總統和内太空總署已決定進行一次探險，派三人小組從美國徒步越過大西洋海底到達歐洲。」

「靴子也經過特別設計，用硬塑膠製造，鞋底有兩組可裝卸的鉛板。這兩組合在一起就能抵抗浮力，使海底人能穩穩地站在海底。如果第一組卸下來，他就能剛好與浮力平衡，如果他想緊急上升，他只要踩著水就能升到任何高度。如果他想升到水面，只要把另一組鉛板取下就行了。當然這是一件極爲危險的事，因爲海底人和魚一樣，並不能在水面上生存。

史博士道：「原態穩定器的體積像一個小糖果盒那樣大，封閉在鈦金屬匣中，動力來自於保護周密的核燃料。它固定在海底人外套的胸部，裏頭有數百個複雜的零件，我就不必細說了。原態穩定器的上端有一根塑膠管，它挿入喉結底下的一個開口中，好像是人體的一個重要器官一樣。海水可以在此系統中流動，而此裝置從浮游生物中製造食物供給海底人，當然氧氣和淡水也都可從海水中獲得。同時它也能消除二氧化碳及其他的廢物，並且提供各種維他命以及椰子精，這是一種南美藥物，本來是一種生髮劑，但也是一種良好的興奮劑，可以使海底人每天工作十八小時而不覺得疲勞。」

「很明顯這個原態穩定器還不夠理想。」喬瑟咕嚕著。

喬瑟瞪着他父親，他還是不明白史博士在扯些什麼。

史博士很成功地把話題引到重點上，他看看鐘，已經一點多了。他走到窗前，眺望着戶外的草坪及原野。他把眼光轉向喬瑟，以非常誠懇的語調向他兒子道：「喬瑟，我要告訴你一項高度機密，你不可隨意洩露給任何人。我所以要告訴你，自然是因爲可能直接與你有關。」

史博士知道自己已撩起喬瑟的好奇心，於是乘勢繼續說下去。「由於現代科學已有驚人的進展，改造動物，甚至人，都不成問題。過去幾年中和_圖_書，醫師經常移植肝、肺、腎、心、或其他器官。不要多久以後，人可以更換任何器官，就像爲汽車換胎一樣。事實上今天科學家已經發展出活動自如的機械手，並且能由人的神經和肌肉操縱。」

「太妙了！太妙了！」喬瑟搖着頭簡直無法相信。然後雙眼凝視著父親，好像期待進一步的解釋。

「很有意思，所以呢？」

「哇！」喬瑟笑道。「這眞是了不起的傑作，我很願意用我的潛水裝備換它一件。」

史博士靠着椅背，向喬瑟道：「我們都知道人類出現在地球上約有五十萬年了，在這段時間裏人類不斷繁殖，並且分佈到世界各地。到現在人類發現已經沒有任何處女地留下來，唯一尚未開發的就是海底。」

喬瑟對他父親的任何建議向來都很支持，即使是些怪建議也不例外。可是他潛水經驗極爲豐富，利用潛水球到過深海很多次，所以他立刻認爲這個建議簡直荒誕不經，沒有一絲的可能性。於是向史博士道：「您的建議只屬於科幻小說的範圍。」

「不錯，」史博士沒給他兒子喘氣的機會，就繼續說下去。「爲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們已經創造出我們剛才所說的那種東西，也就是一種維生系統，稱爲原態穩定器。這種裝備與人體合而爲一之後，就能使他在海中生存，無論多深多久都沒有問題。」

喬瑟突然插嘴道：「如果海底人要在海床上長途行走，光有原態穩定器和這種外套還不夠，他應該還需要其他的工具。」

史博士又坐回轉椅中，繼續道：「我話還沒說完呢！頭盔套在頭上鬆緊適宜，前面是水晶面罩，同時還有透視鏡可調整海底人的視線；經過這些透鏡，任何角度的影像都不會扭曲。在前額上有一個雷射燈，它像一塊橡皮那麼大，可以發射出無害的灰色光來，能透過一千碼以内的黑暗海水。這個雷射燈只要撳一下鈕就能開或關。盔中還藏有雙向通話系統，稱爲水中電話，是海軍單位最近才發明的。其中的發射機不但使海底人彼此可通話，還能與水面上的船隻連絡。」

喬瑟拍着大腿笑道：「我只能說這是個學理問題，因爲並沒有任何魚有足夠高的智商。」

「在靴跟後面有三根控制桿，可用以擴張靴底和靴跟，這樣就能在任何形式的地表面上行走。第一根桿子使靴子保持在正常位置，可用於硫土岩石表面；第二根桿子則可用於泥沼之處；第三根桿子則用於登山等……」

「我始終覺得這不像是眞的，」喬瑟搔搔頭。「您剛才提到外套什麽的，這大概也是特別裝備吧？」

史博士知道自己兒子對科學程序十分熟悉，正期望他提出這個問題。因爲他覺得既然這件事可能會牽涉到喬瑟，所以應該言無不盡，即使是壞的一面也應該說出來。

「對，對，我知道，」喬瑟興奮地說。「打從這計劃一開始，我就期望能在這個潛水球裏……」

史博士頭都沒抬，只揮揮手要她把門關上，別打擾他們的談話。莉安只好回到廚房，嘴裏咕嚕着他們餓死她也不管。

每次史博士參加有關探險的會議，回來之後他總要向喬瑟解釋一下會議的經過，偶爾也會問問喬瑟和*圖*書是否願意參加。不過今天完全例外，他在路上已經決定要問問兒子是否志願參加，可是又想到他並不能把海底人計劃當作平常的探險看待。它的過程必然非常艱鉅，而且充滿了危險，如果解釋得不夠周詳，像喬瑟這樣有經驗的潛水家一定會掉以輕心，以爲一切都會像探險小說那樣神奇。因此史博士決定在提出問題之前，先用間接方式使自己的兒子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太妙了！」喬瑟的語氣帶些譏諷。「就算科學已進步到能改造人體，而且創造了各種奇蹟。可是我仍然要說今天，明天，以及未來的很多年裏，人仍然必需留在陸地上。如果他一定要到海底去生活，那最好帶着各種裝備保護自己，而且最好多帶一些。」

史博士揚起雙眉笑了，冷不防地問道：「那麼人呢？人是不是夠聰明，能夠改造自己，並且在海中生存？是不是呢？」

「很有意思，」喬瑟雖然這樣說，但仍然不大相信。「但您也提到時間，事實上這些單細胞生物經過好幾百萬年才演進成很簡單的生命形式，而能在陸地上生存。就算海洋對人不能算陌生，可是你不能否認它仍然具有敵意。」

喬瑟的話聲中仍有一絲懷疑之意：「不用說，這套裝備一定經過嚴格檢驗囉？」

喬瑟幾乎楞住了，他重複著父親的話，好像要確定自已沒聽錯。「徒步越過大西洋海底……徒步越過大西洋海底！」

「徒步！」喬瑟喘息着大叫道。

「我曾經建議科學家們研究一種方法使人能到達海底，不需要靠機械的保護，就能在海底自由地探測。」

喬瑟聽了這話並未有一絲氣餒，他太熱中於這件事。「我懂，我懂，那麽探險的日期決定了沒有？」

史博士定過神來之後，就把眼光轉向喬瑟，他的神情非常專注，就像跟學生解釋一個重要問題一般。

史博士似乎知道他兒子在想什麼，就向他保證道：「如果你是考慮壓力問題，那你大可放心，我剛才忘記提到這一點。像魚可以在任何深度中生存，並沒有被壓死，原態穩定器也有相同的功用，它可以在海底人浮沉之時，自動調整他體內的壓力。」

史博士深吸一口氣道：「喬瑟，這件外套算得上是工程師的心血結晶，它是一件頭的彈性尼龍外套，上面經過防污處理，可防止甲殼動物的附着。它緊裹住全身，裏頭暗藏電線，可用於保持體溫。當把海底人塞入這個外套以後，就用高温把它固定封閉起來。

「那十二個蛙人呢？」喬瑟追問道。「他們的情況如何？」

「爸，您那些怪建議太多了，您是指那一樁？」

喬瑟點點頭，對這句話他可以舉出很多例子，像秘魯人能適應高原的稀薄空氣；西藏人在零度氣溫下仍能保持正常的體溫；愛斯基摩人每天食用高脂肪的食物一樣很正常，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得心臟病了。

喬瑟對他父親雖然向來具有堅定的信心，可是這件事他仍然不敢置信。什麽人的改造……手術……在海底行走等等，這那裏是科學，簡直就像科幻小說一樣。他的腦中一片混亂，他瞪着地板想着海中的各種危險性，他一想到那可怕的壓力不禁搖搖頭。對一平方吋的面和圖書積而言，每下降三十三呎，海水壓力就會增加約十五磅。人在一哩的深度，所受到的壓力可達一千六百萬磅，足夠把他壓得粉碎，骨肉一團。

「別緊張，沒這麼快。我必須告訴你，所有志願參加的人，包括我在内，都要通過一連串的測驗，包括海床上行走一小段路。成績最佳的三個人才能派往這次探險。你不一定會合格，當然囉，連我也不一定會合格。」

「內太空總署當然對這個結果還不夠滿意，所以科學家們又努力研究改善原態穩定器和外套，經過長期的努力後已可進行第二次測試了。這次測試比第一次還要嚴格，不過裝在猴子和黑猩猩身上的結果極爲成功，一個都沒死。然後又將十二個蛙人改造爲海底人，分別潛入五百、一千、和一千五百呎，，停留時間由二十天到八十天不等。在海底生活的時候，他們檢查各項裝備，並且測試各種使用情況。一切都很令人滿意，只有一件例外，有一位海底人的原態穩定器發生故障，結果淹死了。」

喬瑟低身向前道：「它們是什麼樣子？」

「不錯，」喬瑟點點頭，回答道。「我知道這一點，而且我也知道總有一天人會被迫住在海底，不過這是未來的事，很遙遠的未來。」

「別迷糊了，孩子，」他父親笑道。「你應該很清楚，人類已經使自己能適應充滿敵意的環境。」

「有沒有武器和其他工具呢？」喬瑟問道。「海底人總不能徒手在海中行走。」

「由於海底人必須行動輕便，他只能帶一件裝備，那是武器和工具的混合體。它的名稱叫『刀杖』，當它闔起來的時候可充做短刀使用；張開的時候就像瑞士登山人所用的手杖一樣。這樣就差不多了……哦，不對，還有一樣，海底人當然要帶一面國旗，在到達中大西洋山脈時好挿在山頂上。」

「對，對，」史博士順着兒子的話說。「不過假定有一條魚——一條具有高度智慧的魚——對生理學和生物化學有充份的知識，而且是位出色的工程師，它是不是可能把自己改造，能夠在陸地上生存？」

「你也知道，這些年來國家內太空總署正在執行一個十年計劃，發展我們的海洋知識。你大概也知道這個計劃的最後成果是利用潛水球橫渡大西洋海底。」

「不錯，它們都已測試過。事實上這個測驗分作兩次進行。每次分爲兩組，一組只把原態穩定器裝在猴子和猩猩身上；另外一組則把原態穩定器和外套使用在十二個海軍蛙人身上。第一組的結果令人失望極了。相當多的動物在把原態穩定器連接到咽喉的手術中就已死了。還有一些在下沉到海底的過程中死去。雖然有一些在水中還活了一陣子，可是很快也都死去，要不然就是在回到水面時或在逆轉處理中死掉。」

喬瑟揚起眉毛道：「您最偉大的探險？」

喬瑟癱在椅中，一臉傻笑，神情恍惚，連聲大叫：「哇！太棒了！太棒了！」

他站起來，走到一幅地圖前面，那是一幅北大西洋海床圖。他的手指從北美的鱈角，經過大陸棚，一直落到大西洋的中間，然後轉頭向喬瑟道：「自從人出現在地球上之後，就成爲環境的俘虜。環境是由他呼吸的空氣、吃和*圖*書的食物、和喝的水所構成。由於人太依賴環境支持他的生命，他不敢冒險脫離這個環境，除非透過機械重重地保護。在今日把太空人送上月球並不稀奇，但是需要龐大的太空船，裏頭裝滿數以噸計的裝備。如果沒有這些裝備，人仍然被束縛在地球上。非常明顯，在科學方面大部份的時間、人力、和金錢都用於研究如何保護脆弱的人類，使其不受到充滿敵意之環境的傷害。因此人成爲一個阻礙因素，由於人的本身而使科學無法飛躍地進展。」

「太不可思議了！」喬瑟未加思索地喊道。「你是說我們已經創造出一種水中人……一種人魚？」

喬瑟搔搔頭，滿面困惑的神色，他眞不知道父親在暗示些什麽。

「不錯，我承認這一點，」喬瑟道。「但人是費了數萬年才使自己稍微能適應環境，而且我要特別強調，只與他的自然環境『稍微』有些不同而已。你能想像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使呼吸空氣的人適應極端不同的環境，尤其是像充滿危險性的海洋？」

喬瑟聳聳肩笑道：「人過去是這個樣子，現在也是這個樣子，在將來仍然還是這個樣子，我看科學跟人是泡定了。」

「叫他人魚也可以，」史博士道。「不過我寧願稱呼他爲『海底人』。不管叫他什麽，總而言之我們已經成功了。」

「當然囉，」他父親驕傲地說。「當初它給我們的工程師、生理學家、生化學家帶來不少麻煩。但是經過多年的研究和實驗，他們倒底還是成功地製造出這種外套，使海底人能自由舒適地生存在海中。」

史博士很聰明地止住話，他要給喬瑟一些時間，使他自己確信並未聽錯，而且接受這個想法。

「不對，一點也不對，」史博士揮手反駁，並從書架上抽出一份論文，標題是「人的改造」，然後繼續道：「你也知道，科學老早已經能改造植物和動物，而現代的科學更能改造人，使他轉換成另一種生物，無需藉機械保護，就能在陌生的環境中生存。」

「我絕不懷疑這一點，」喬瑟道。「在這些試驗完成之後呢？」

喬瑟聽完這些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正努力吸收話中的含義。最後他又問道：「當海底人要脫離水面時，那該怎麽辦呢？」

史博士在書房中踱來踱去，扼要地解釋着海底人計劃的來龍去脈，以及最近在原態穩定器方面的重要突破。喬瑟聽完仍然覺得不甚瞭解，就要求道：「這個原態穩定器聽起來神奇得很，您能不能解釋得更清楚些？」

史博士瞥了一下座鐘道：「好吧，就這樣了。我的天，時間過得可眞快，都快兩點了。莉安！莉安！午餐呢？爲什麽老不開飯？我們快餓死了！」

史博士漲紅了臉，怒斥道：「就是像你這樣的想法才使科學的進展像蝸牛爬行一樣。」

史博士注視著自己的兒子，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當然你也明白，在某些科學探險的初期總會發生一些悲劇。有一個海底人在五百呎的海底停留三天後，因爲原態穩定器故障而死去。第二個則死在逆轉處理手術中。不過其他十個都很成功，他們分別潛入不同的深度生活了二十天到六十天不等，而且都未發生不良作用。更重要的是，在他們回到陸地經和-圖-書過逆轉處理後，就能再度呼吸吃飯，過正常的生活。很巧的是有一位海底人以前曾經當過太空人，他認爲内太空比外太空要危險得多。」

「還沒有，日期雖然還未確定，但會在測驗過後決定；而且準備工作全部完成，很快就會出發。總統和內太空總署非常希望我們能徒步越過大西洋，如果一切都照計劃進行，大概在兩年內就可正式探險了。」

他停住話，不顧喬瑟一臉懷疑的神色，又接着說道：「十年前我曾提出一項建議，你那時還年輕，大概已經不記得了。爲了這個建議，我幾乎被同事們引爲笑柄。」

就在此時，莉安因爲聽到史博士說話的聲音，就打開書房的門道：「你們打算吃午飯了嗎？」

「你說對了，當然還有其他的東西。像一些防水防壓而且有發亮刻度的儀表都固定在兩袖上。右手上有一個溫度計、一個壓力計，還有一個新發明的經緯羅盤針，它不但能指示方向，也能決定經度和緯度。左手上有一個深度計和一個計時器，由於在深海中沒有光線，無法辨別晝夜，所以這個計時器也是特別設計的。它上面有廿四小時的刻度，並且分爲兩部份，一部份爲十八小時，是海底人行走和工作的時間；第二部份爲六小時，是睡眠時間。在四點和廿二點鬧鐘會自動響起，指示起床或睡覺。在錶面上還有日曆，可記錄行走日數。袖子的末端是手套，端點上還有『指甲』，其實是一吋長的鋼爪，可自由開闔，爬山最適用不過。」

他站起來走到喬瑟面前，注視著自己的兒子，充滿著溫柔和慈愛。他温和地說：「喬瑟，總統今天問我願不願意領導這次探險，我已經答應了。他還要我決定另外兩個人選，我想沒有任何人比你更適合陪在我身邊了……你願意和我一塊兒去嗎？」

等史博士回到家裏已經十二點半了，正陷於玄思中的喬瑟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嚇得跳起來，他連忙衝到門口把門打開。史博士扔下大衣和帽子，一言不發就踱進書房，重重地坐在書桌後的轉椅中。喬瑟注意到父親已陷於沉思之中，就輕步走近書桌，撥開上頭的顯微鏡和瓶瓶罐罐，然後坐在桌邊上。他心中雖然充滿好奇之感，但他並沒有問，至少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問。他一眼就知道今天在白宮必然發生極端重要的事，由他父親發亮的雙眼和嘴角那片勝利的笑意，似乎他夢寐以求的願望已經實現。

史博士搖搖頭道：「你錯了，這並不如你想像的那麼遙遠。你知道韓森船長利用潛水球在海底生活了六個月。在他回到水面後曾預測人類不要多久就可利用核能從水中分解出氧氣，這樣成千上萬的人就能在海底定居。他也預測在海底會出現新的國家和城市，由於海中資源豐富，人們可以擁有一切最現代化的設備。」

喬瑟聽見這話就笑了，他沒想到在白宮的偉大計劃裏，他居然也有一份。

此時喬瑟早已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父親剛才的那番話，現在父親突然邀請他參加，他簡直像觸電一般。海底人計劃一定比以往所有的探險合在一起還要刺|激，他眞是求之不得。他太慌亂，幾乎無法措辭，最後結結巴巴地說道：「哇！要去，當然，當然！我們什麼時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