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迷失在海底洞穴中
當初史博士和內太空總署在擬訂橫越海底的行進路線時,就認爲這個山脈會帶來很嚴重的問題。第一個就是它的寬度,由於他們的核燃料有限,必須從山脈中最狹窄的地方通過,即使如此,由山脈西側越過稜線東側,總長也有一千一百哩。第二個是山脈中有一個深谷,由於它由北到南延伸得極長,所以勢必要越過這個深谷。第三個就是中大西洋山脈是火山活動及地震活動最頻繁的地區,爲了減少危險,通過的時間要愈短愈好。
他連忙大叫:「爸!爸!我在這裏!」然後掙扎者站起來。
他很害怕自己已經到了快崩潰的境地,連忙閉上眼睛,用手摀着頭。他已經受夠了,實在沒法再接受打擊。
他靠著牆,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四肢,喃喃自語道:「要是有燈光多好,只要幾秒鐘,只要幾秒鐘……」
當他的計時器在十點鐘響起時,他早癱在地上睡着了。可是他睡得並不安穩,不斷地翻來覆去,口中發着囈語。第二天當他醒過來時,他剛睜開眼睛又立刻闔上,反覆眨了幾次,一直希望這只是場噩夢而已。可是一切依然如舊,這裏沒有一點光亮,他被困在海底的岩洞永遠沒法脫身。他坐起來,又去拍打他的雷射燈,不管扭動開關多少次,它就是不亮。這時他心中充滿了惱恨和絕望,漫無目的瞪着那些螢光魚在頭頂上晃來晃去,似乎正在譏笑他這種無依無靠的可憐模樣。這些小魚居然能自己發光,這太令他羨慕了。他掙扎着站起來,又繼續摸索這些石洞,希望能找到通路出去,就這樣爬進爬出,赫毫不得要領。他又勉強自己鎮靜下來,希望能聽到一點同伴們發出的聲音或光芒,可是連個影子也沒出現。
他看一下計時器,又補上一句:「感謝老天爺,這一切都過去了。你能安全無恙,這比什麼都重要。大家走吧,我們已經損失一天,不能再耽誤下去。哦,等一下,我先檢查一下你的雷射燈。」
史博士那肯放棄機會,他口氣中充滿了譏諷:「那麼你在洞中有沒有採到岩石標本?」
史博士仍和往常一樣,不時查看羅盤,確定自己保持在正確路線上,要不然就是核對計時器,調整行進速度,其他的時間一直盯在海床上。在這一萬八千多呎的深海中,他沒看見沙礫,地上全是軟泥或沉積層,什麽顏色都有,大部份都是火山灰所構成。他對海床構造實在太熱衷了,恨不得能挖些樣本帶回去研究。在此處馬漢只看到一些海蜘蛛、海盤車、海蟲、甲殼動物,以及螢光魚等。這個地方也立刻使喬瑟想起一直連通到洛磯山脈的堪薩斯大平原,在那上面完全談不上風景可言。由於四周實在過於單調,大家唯有埋頭疾行,每五十哩停下來連絡一次可說是唯一的點綴。北緯三十八點十八分四秒,西經四十三度十分二十秒這個會合點,距離中大西洋山脈只剩下數哩路。
至於中大西洋山脈本身如何形成則始終無人知道。有些幻想家喜歡把它hetubook•com•com和神秘的大西洋洲連想在一起,據說大西洋洲這片大陸在一日一夜間神秘地消失在大西洋海底。至於海洋學家也有幾種學說,有些人認爲東半球和西半球在某時期是一個完整的大陸塊,後來裂成兩塊,而且愈漂愈遠,中大西洋山脈就是兩個大陸塊斷裂時的遺跡。另外有些人則認爲是地殼升起及斷裂所造成。最可信的說法則認爲地球內部高熱產生巨大的壓力,迫使地殼突起,幾億萬噸的岩石從地殼下翻騰而出,因而堆積成現在這個高度。
他就像一隻困在籠中的野獸一樣,腦中混亂之極,慢慢地他已陷入幻境之中。起先他覺得這個岩洞的拱頂和石墻不斷地向他逼攏過來。接着他覺得各石洞中燈火通明,然後又忽閃忽滅。然後他又覺得有一種奇異的聲音正在呼喚他,起先只是低語,後來音量愈來愈高,在石室中發出巨烈的迴響,然後倏然停止。他坐直身子,搖搖頭,然後東張西望,聽着,等着,可是除了可怕的黑暗與寂靜外,什麼也沒有。那些光呢?那些聲音呢?它們都到那裏去了?他父親和馬漢呢?他們爲什麼不來救他呢?爲什麽?爲什麽?他驚惶失措地到處亂爬亂鑽,對著每個洞口大叫:「爸……爸……」
大家很高興地離開桑姆海底平原,雖然知道下面這段路程一定最困難,也最危險,可是它的刺|激性也是可以想見的。他們一想到要從海底越過這座高山就令他們雀躍不已。他們靠着登山杖及登山鞋,開始朝着西側山麓前進。這個山麓是由三層臺地所構成,每層臺地約寬一百哩,而這個山麓只不過是整個山脈的基礎而已。史博士走在最前面,爲了趕時間,中途未作任何停留。當他們登上第一層臺地後,發現上面佈滿了岩石,不少螢光魚出沒其間。
他有時也鼓足勇氣,正要向他父親開口,可是看見他父親正專心地把登山杖插入岩石中,努力向前行進,那股嚴肅的神態使他一下又把到口的話嚥了進去。
他立刻被驚慌的情緒所包圍,可是他勉強自己鎮定下來,然後仔細思索對策。他現在獨處於廣濶的岩洞中,裏面沒有一點光,他是不是應該等待同伴前來拯救呢?毫無疑問他們現在已經展開搜救活動,只可惜地方不對。如果他們沒在他原來要進的洞中找到他,一定會到其他的洞穴中去搜尋,可是這裏的洞穴和地道密如蜂巢,叫他們找到什麼時候?現在只有一件事能確定,那就是這石室對面有一個地道能通到洞外。他如何才能找到那個地道呢?要越過這麼寬廣的石室,然後從這麼密密麻麻的洞穴找到正確的出口,這就像在一團黑暗中,從一堆草裏找根針般困難,不過也沒其他選擇了。
「你怎麽會被困在這裏?」他父親問道。
喬瑟立刻逮住這個機會,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爸,我到這些洞裏去採一點岩石樣本好嗎?那一定很有價值。」
馬漢和往常m•hetubook•com.com一樣,不斷地找尋稀有魚類,據他推測在中大西洋山脈中必然有深海洋流,所以在這裏發現新品種是極爲可能的事,結果也的確不出他所料。
他又聽到那個聲音在叫他:「喬瑟!你在那裏?」
喬瑟就把一切經過解釋給他父親聽,最後又說:「自從雷射燈滅了之後,我就一直想找路逃出這個可惡的迷陣……啊,對了,你們怎麽會找到我的?」
幾秒鐘之後,史博士和馬漢立刻在地道口,用雷射燈到處亂照,最後終於發現喬瑟。雖然喬瑟一下被燈光照得雙眼發花,但是仍興奮地往前奔去。史博士滿腮的熱淚,伸開雙手和他兒子熱烈地擁抱了好一會兒,一邊啜泣着說:「啊,眞太好了,沒想到還能把你找回來,我一直害怕你會出事。」
由於每一個洞都很有誘惑力,他在岩洞裏繞了一周,每個洞口都瞧上一眼。後來發現有一個地道比較不尋常,這個地道直徑只有三呎,約有六十呎長,但最令喬瑟感到興趣的是它好像連通到另一個石室,也許石室比現在這個還大。他未加思索立刻擠進洞中匍匐前進,他一吋一吋地爬着,岩縫中的鰻魚嚇得紛紛從他身旁溜走,有時候喬瑟不得不左右擺頭,好避開牠們。等他爬到地道盡頭,却令他大失所望,原來那間石室很小,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喬瑟不願浪費時間,又退回洞中,順着原路爬出來,當他只差幾呎就到原來的洞口,突然一條鰻魚從岩縫中滑出來,正好打在他面罩上。他頭一閃,恰巧撞在洞頂上,不偏不巧把雷射燈撞滅了。
當他們登上半山腰,開始覺得要趕上預定進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對此也就不太在意。史博士一路上仍非常熱心地研究地質,他對火山熔岩特別感興趣,偶爾拾起一塊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檢視,有時忍不住讚嘆這裏眞是研究地質的最佳所在。
中大西洋山脈存在於海底,這在一世紀以前就發現了,對現代的地理學而言這可算是一項極重要的成就。山脈的最高峯有一萬兩千呎,寬度是安底斯山脈的兩倍,它北起冰島,南至非洲的最南端,全長約一萬一千哩。在山脈中有數不清的峯巒,大部份都是因爲火山爆發所產生。這些高峯只有極少數伸出水面外,像亞速羣島便是。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峯是比科島,它從海床一直到最高點共有二萬七千呎。
可是幾秒鐘之後,他又聽見很微弱的聲音在呼喚:「喬瑟!喬瑟!你在那裏?喬瑟!」
經過這麼多天的艱苦旅程,他們第一次踏上一片完全平坦的海床,它一望無際,每隔一哩才降一呎,簡直平滑得跟一個撞球臺一樣的。事實上它看起來眞像是覆蓋着水的沙漠。他們走在這片曠野中幾乎有些暈眩,畏懼之心不由得升起。
他心裏非常明白,這次的禍實在闖得太大,弄不好很可能使整個探險任務失敗。這一次的滋味已經很夠受,他那敢再來第二遍呢?
喬瑟嚅嚅地答應着:「是,爸。」
喬瑟立刻
和-圖-書
轉身向五十碼外的一個洞口走去。他父親抬起頭叫道:「喂,等等,別跑這麼快。你要去那個洞呢?」他手扶着,慢慢摸索到第一個洞口,然後用手觸摸這個洞口的形狀,這個似乎太大了些,應該不對。他又摸索到第二個洞口,這個又太小了。他跌跌撞撞連續摸索了好幾個,可是都白費心機。每個洞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要不然就是形狀不對。最後他終於來到一個洞口,摸起來似乎很像,他向裏面爬了幾呎,立刻又退出來,這個顯然也不對,因爲它不是弧形的。他試了又試,但是仍然毫無結果。他決意每個洞再深入一些,結果不是死路,就是直直的通道,要然就是轉彎的角度不對。他鑽進去又退出來,折騰了不知有多久,只覺得渾身疲憊,精神已快要崩潰。
史博士問道:「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史博士仔細地檢查一下,可是不管怎麼搖,怎麼拍,它還是不亮,他聳聳肩說道:「唉,燈壞了雖然很不幸,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從今以後,你走中間,你靠我們兩人的燈光應該也能看得清楚路。」
「就是那個。」喬瑟用手指着山脚下一個形狀很特殊的洞口。
他停一下又繼續說道:「你沒燈也有一項很明顯的好處,這樣你就沒法再獨自亂闖了。好,我們走吧。」
他一動也不動躺了三小時,突然又睜開眼睛向四周張望一下,他似乎覺得在一百碼外有光彩在閃動,而且愈來愈明亮。他不斷地搖頭,不敢相信所見到的一切,低低地呻|吟道:「啊,不,不,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這絕對是幻覺。」
馬漢拍拍喬瑟的背後道:「我們已經找你一整天了。」
他正要走過去鑽進那個洞中,却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地道入口,他由於好奇,就用燈照了一下,發現這個地道的直徑約十餘呎,它彎彎曲曲地成為大弧形,約在一百呎外進入另一個大洞,裏面似乎大有文章。此時喬瑟早已把他父親的警告撇在九霄雲外。或許是興奮過度,他更忘記一條洞穴探險的大忌:那就是絕不可單身進洞探險。
沒多久,馬漢在後面問道:「喬瑟,你在那個岩洞待了那麼久,有沒有發現什麼稀有魚類呢?」
他所得到的回答是一片寂靜,墳墓般的寂靜。其實這一點都沒錯,如果他自己找不到通路出去,或是他同伴沒來拯救他,這個石室的確就是他的墳墓。雖然原態穩定器能使他一直活下去,可是一兩百天後,核燃料消耗殆盡,他就會活活餓死。一想到這兒,他又癱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雙眼又落在那排石洞上,他心跳得很厲害,禁不住喃喃自語道:「這裏的洞穴眞像蜂窩一樣。」他愈瞧愈壓抑不下自己的好奇心,這些洞通到那裏去呢?是死路嗎?還是什麽海底生物的棲息所在?會不會連通到更大的岩洞?這些洞好像都在對他招手,希望他過去一開眼界。他看一下計時器,還剩下幾分鐘。他決意隨便進一個洞看看,隨後立刻退出來。
「只
m.hetubook.com.com是很疲倦而已,其他一切都還好。」喬瑟回答道,這時他已破涕爲笑,又接著說道:「我太高興了,我這一生從來沒這麼高興過。」
「我們等了一刻鐘之後,」史博士道。「就進到你指的那個洞口去找尋,可是你不在那裏。後來我們發現那邊有個地道連通到這兒,所以我們就進來找找看。」
「爸,」喬瑟也激動地滴下眼淚。「我幾乎已經放棄一切希望。」
忽然一股寒意籠罩住他,他癱在地上,再也沒勇氣爬起來。
「這主意太好了。」馬漢道。他早就希望能停下來作一點魚類觀察,可是一直不敢向史博士開口。「那邊有些琵琶魚、鰻魚我想研究一下。」
「好,好,」史博士正忙着用登山杖挖那塊大岩石,無心地答道:「你去吧。」
喬瑟不禁大笑起來,踏着火山熔岩道:「馬漢,跟你說老實話,我剛進去的時候,只顧着看石室裏的風光,完全沒注意到魚。等雷射燈滅了,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怎麼逃出去,誰還有興致看魚呢?」
他現在已眞正絕望,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爸!馬漢!你們到那兒去了?你們爲什麽要遺棄我?你們是要我死在這兒嗎?」
最令喬瑟興奮的是上頭還有不少的洞穴。他們越過這些臺地,底下是一道深谷,於是沿着谷溝前行。在溝頂到處都是黑色的火山熔岩,它們體積極大,可是顯得搖搖欲墜,似乎稍一震動就會落下,把他們砸成粉碎。
在第二天清晨出發之前,史博士和兩人先檢討目前的進展和現在的位置。他們已經走完一千哩,約全程的四分之一,這種進度尙能令人滿意。他們的原態穩定器及潛水外套功能仍然良好。他們的體能始終保持最佳狀況。而且精神旺盛。雖然目前比預定進度遲兩天,但在繼續橫越桑姆海底平原時,相信一定能把時間補回來。如果他們在三千哩的餘程中未遭受其他嚴重挫折,應該剩餘足夠的燃料,一直可以支持到葡萄牙海岸。
這個岩洞至少可容下三四架廣體客機,它拱形的洞頂發出閃亮的綠色及黃色的光芒,上面還懸掛了很多像鉛筆一般的銀色石條,它的牆成爲很優美的弧形,上面刻滿了各種奇異的.花紋,好像是海底雕刻家嘔心瀝血的作品。更令人驚喜的是在石牆底部有數十個地道及洞口,遠遠看過去,好像一個個的黑眼睛。這個岩洞的地面相當不平坦,到處都是裂縫及碎石。喬瑟一直想不透這個岩洞是如何形成的,難道是深海洋流沖蝕所造成的嗎?還是由於地殼下的輻射熱所造成?或是由於火山爆發或地震所引起?這些問題實在令人難以回答。
喬瑟由於是位出色的登山家,所以在海底攀登高山自然很合他的胃口,可是他一路上已錯過不少洞穴,這使他愈來愈感到不是滋味。這些洞穴對他的誘惑力實在太大,每經過一個洞穴,他必然要停下脚步流連再三,可是他始終提不起勇氣請求父親停下來一會兒。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m.hetubook.com.com「在我們越過這座山脈之前,我一定要到洞穴中探測一次,現在不去,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那這趟旅行不是白來了嗎?」
「這裏……我在這裏!」他興奮地叫道,體力又突然恢復。他揮出雙手,蹣跚地向燈光處奔出。「在這裏,我的雷射燈壞了。」
喬瑟沒敢作聲,他父親仍不放過他,又說道:「有件事你給我聽清楚,從今以後你要是再敢脫離我的視線,我絕不會輕饒你,知道了嗎?」
他們順着地道又爬出石室,繼續朝着山腰行去。由於喬瑟沒有燈,所以三人保持較近的距離。
他像瞎子一樣用手摸索着,希望能盡最大的努力保持一直線,橫越過這個石室,可是一路不是撞到岩石,就是被岩縫絆跌在地上,等他爬起來時早已摸不清方向,所以他實際上只是在石室中曲折行進。經過相當久的時間後,他猜想應該已經到達石室對面了。他立定脚步,仔細回憶當初他進來時情況,他記得離開父親及馬漢後,就爬入一個弧形的地道,然後進到這裏來。至於他現在是否很靠近那條通道,那可是一點概念也沒有。雖然其他的洞穴也可能通到外海,可是通到另一個迷陣中的可能性却更大。所以他絕不能輕易嘗試進入其他洞穴,他非進入那條正確的地道不可。現在既然決定要這樣做,那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一個洞口一個洞口摸索,然後決定出那個是正確的。
「當然,當然。」喬瑟的聲音中充滿興奮。
他走近一塊巨石又繼續道:「也許我們應該停下來幾分鐘,挖一點岩石樣本仔細研究一下。」
他立刻爬出洞外,回到原來的岩洞中,然然拼命搖他的頭,又用手去拍雷射燈,可是沒有效果。他又扭動開關,試了好幾次,仍然沒亮光,他的呼吸愈來愈急促,放眼向四周望去,除了幾條螢光魚外,所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所聽到的也只是一片寂靜。
可是他再睜開眼時,燈光仍在那裏,呼叫的聲音也愈來愈清晰。難道這回是眞的嗎?對,對,這一定是眞實的。
史博士本來期望在到達山脚下時應超過進度至少三四天,可是實際走下來,他們也僅能剛好符合進度而已,這對攀登橫亙在他們面前的山脈而言,不是一項有利因素。
史博士仔細地瞧了那個洞口一眼,心裏也很明白他兒子對探測洞穴一向有偏愛,就鄭重警告說:「好吧,不過要記住,你一定得在十五分鐘內回來。聽清楚了嗎?十五分鐘,絕不能拖延。」
到了第一百二十三天的早上,他們已來到一座較低山峯的山脚下,史博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就說道:「這些岩石的成份永遠令地質學家迷惑,它們究竟是火成岩呢,還是花崗岩呢?或是已岩石化的冲積層?」
他收起刀杖,慢慢沿着這條地道爬進去,脚下不斷揚起軟泥所造成的煙霧,他的頭不斷地碰到石塊和不知名的魚,但最後終於到達這個石室中。他站定脚步,仔細欣賞這片大自然的美。他的眼睛愈睜愈大,嘴裏不斷地唸著:「太美妙了!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