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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

作者:米奇.艾爾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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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電視節目

第二次電視節目

在節目結束前,墨瑞把收到的一封信讀給卡柏聽。自從上次《夜線》訪問播出以來,墨瑞收到了不少的信,其中一封來自賓州的一名教師,她教的班級相當特別,班上九個學生都是父親或母親已經過世。
卡柏問:「當你無法再講話,你要怎麼回報別人?」
「墨瑞,」卡柏說:「你母親過世已經是七十年前的事,心中的傷痛還在嗎?」
「大家都這麼講。」
墨瑞微弱的說:「那還用說。」
墨瑞聳聳肩。「也許我就讓別人問我是非題。」
他已經泣不成聲。和圖書「……因為我覺得好孤單……」
墨瑞說:「大家都這麼講。」
他回答得直截了當,卡柏也不禁微笑。他問卡柏有關沉默的問題。他提到墨瑞的一個好友莫瑞.史坦,就是最早把墨瑞的短句佳言寄給《波士頓地球報》的那個人。他們從一九六〇年代初就在布蘭迪斯大學共事,如今史坦的耳朵已經重聽了。卡柏想像著兩人有一天碰面,一個已無法講話,另一個則是耳聾,那會如何呢?
隨著話講多了,他健康的轉壞變得顯而易見。他不再像上一次和*圖*書訪問那樣,可以揮動著雙手來強調他的語意。他講話變得吃力,一些音似乎卡在喉頭發不出來。再過幾個月,他可能連話都沒辦法講了。
《夜線》節目作了墨瑞的後續報導,原因之一是第一次訪問激起觀眾很大的迴響。這次當攝影機組及製作人員走進墨瑞家,感覺已像是這裡的一份子,而卡柏的態度也顯然比上次隨和。兩人不必再互探底細,不必在訪問前先談談。卡柏和墨瑞先閒話家常一番,談彼此的成長背景:卡柏是在英格蘭長大的,墨瑞則談到https://m.hetubook•com•com他在紐約市布朗克斯區的成長。墨瑞穿著件長袖藍領衫,他現在相當畏寒,即使外面是三十幾度的熱天:但卡柏把他的西裝外套脫掉,只以襯衫領帶來進行訪問,彷彿是被墨瑞一層層卸下他的心防。
墨瑞嘆了口氣。「泰德,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我的確知道。」
「你的聲音聽來也不錯。」
當攝影機開始運轉,卡柏說:「你看來氣色不錯。」
「然而有些日子我心緒低落。我不想欺騙你。我看到一些事情的發展,讓我有恐懼感。我失去了和_圖_書雙手怎麼辦?我不能講話時怎麼辦?吃東西,我不是那麼在乎,他們用條管子來錁我,那又如何?但失去我的聲音?我的手?這些是我之所以為我的重要部分。我要用聲音來講話,我要用雙手來作手勢,這是我用來回報別人的方式。」
「我們會把手握在一起,」墨瑞說:「我們兩人會心心相印。泰德,我們有三十五年的友誼,這個不需要講話就能感覺到。」
「我的心情是這樣的,」墨瑞向卡柏說:「當我這裡有朋友及關心我的人,我就很開心,他們的關愛慰問支撐著我。
「那和_圖_書你怎麼知道自己身體在走下坡?」
「我是這麼回信的,」墨瑞說,一面小心把眼鏡架上鼻樑。「親愛的芭芭拉……妳的信讓我很感動。妳對這些遭受喪親之慟的孩子悉心付出,我覺得意義十分重大。我自己小時候也失去了母親……」
這時攝影機還開著,墨瑞突如其來地用手調了一下眼鏡,不說話,咬著嘴唇,開始抽噎起來,眼淚順著鼻樑滾下。「我小時候母親就死了……這對我是很大的打擊……我真希望當時有像妳這樣的班級,好讓我把心裡的悲傷講出來。我會成為妳的學生,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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