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色諾芬尼的比較思考法
討論
(《片斷》,11─16)
也不可能知道我所談論的所有物事。
可以像人一樣畫圖創作,
自渾沌之始,眾神就沒有將一切
不過,有些人卻認為,色諾芬尼的神既然是整個宇宙,包括在其中佔有一小部分的人類,因此他其實不能算是一神論者,而是「泛神論者」——甚至是無神論者。
色諾芬尼不接受諸神混戰的狀況,他認為宇宙間只有一個永恆的神(可能是圓形)。因此,根據神學家的說法,他把「一神論」的概念帶入了西方思想——對於這項早期的思想實驗雛形而言,整體說來倒也不錯。
色諾芬尼(Xenm•hetubook•com•comophanes)約在兩千五百年前生於愛奧尼亞的科洛芬(Colophon),在西元前六世紀以流浪詩人的身分四處遊走,吟唱飲酒歌,講述宙斯和其他希臘神祇的故事。不過,他最後終於在義大利南部的伊利亞(Elea)定居下來,並且在當地創立了伊利亞學派這個史上最早的哲學學派,後來的巴門尼德斯(Parmenides)與芝諾就是這個學派的著名成員。
不過,確切的真理還是無人得知,
因此,儘管色諾芬尼愛好飲酒,但是從他作品的斷簡殘編中,卻能看出他其實抱持科學且懷疑的觀點。不過,他的思想背景原本就是泰勒斯(Thales)在愛奧尼亞創立的米利都學派(Milesian School),而和-圖-書泰勒斯本身的著名事蹟就是正確預測到西元前五八五年的日蝕(並且因此阻止了一場戰爭)。在另一部作品的殘篇中,色諾芬尼則指出,一般人都認為彩虹是生命女神愛西斯(Isis)的傑作,但彩虹實際上「只是一朵雲,呈現出赤紅色與黃綠色而已」。此外,他還說過「人不可能擁有確定的知識,只有看法」;而且,人類雖然能藉由探索改善自己的理解能力,但是這種理解「永遠達不到知識的程度」。
就算是這樣吧,但是他的思考方式是否科學呢?
牛的神一定長得像牛,
不但偷竊通姦,也互相欺騙。
馬的神一定長得像馬,
色雷斯人的神有藍眼珠和紅髮絲。hetubook•com.com
因為一切都是猜想測臆。
人終於得知事物的優劣。
荷馬與赫西奧德筆下的眾神,
色諾芬尼還有一項著名的事蹟,就是觀察魚類和貝類化石,進而推斷這些化石的所在地區一定曾經淹沒在水底。他由此提議指出,世界可能是由水和「原始泥土」凝結構成的結果。接著他又從化石身上進一步推測,認為世界是由土與水的混合物演化而來,而且大地上的土壤一定會再次融化於水。他相信這種循環在過去已經發生過好幾次。
——色諾芬尼
人不可能知道真理,不可能知道神祇,
如果牛馬獅子也有雙手,m.hetubook.com.com
具備凡人不齒的各種特點:
實驗所需的特殊器材:懂得作畫的馬或牛
色諾芬尼就是在這裡寫了〈論自然》這首哲學長詩,並且藉此達成若干重要成就。首先,他藉此質疑當代希臘宗教的核心假設,而這種行為在當時是可以判處死刑的(蘇格拉底就是因此而死);不過,色諾芬尼提出這種顛覆性言論之後似乎還是安然無恙。第二,他的詩採用比較法這種新式論述,闡釋各民族創造的神祇其實都與自身的特質有關。
就算有人無意間說出終極真理,
他自己也不會知曉,
衣索比亞人的神有黑皮膚和塌鼻子,
此外hetubook.com.com,他還在月蝕期間觀察地球投射在月球上的陰影,從而推論地球的形狀必然和陰影的形狀相同,也就是正球形。因此,地球並非像恩培多克勒和阿那克西米尼(Anaximenes)認為的呈扁平狀,也不是魯普斯(Leucippus)想像的桶狀,更不是赫拉克利特斯認為的碗狀。至於德謨克利特斯(Democritus)認為的空心狀、阿那克西曼德(Anaximander)認為的圓柱狀,以及色諾芬(Xenophon)所說的往下無限延伸,也都與事實不符。地球必然是正球形。
每一種動物必然都會按照自己的形象想像出相同的神祇模樣……
(另一方面,就像那句戲謔的說法:「如果動物也信神,牠們的魔鬼一定長得像人。」)
示知於人;但是經過長久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