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博物館演講.雲遊僧
然後他的大姐,非常關心性空法師這一趟在捷克會逗留多久?性空法師沒有回答,倒是他的二姐講了個故事說:在共黨統治時期,有一個沒有國籍的猶太人,出生在捷克,旅行到以色列,不小心遺失了他所有的證件,以色列趕他出境,捷克不讓他入境,因為他的家族還在捷克,所以替他證明,為他擔保,好不容易才辦妥了公民的身分,官員跟他說:「現在你可以在我們的國家長期居留了。」可是那位猶太人回答說:「不,我還是喜歡旅行!」他的國籍僅是讓他又可以去旅行了。hetubook.com.com我知道他二姐講這個故事的用意。因此我問:「那個人,該不是性空法師吧?」性空法師沒有正面回答而說道:「我三天以後就要去錫蘭。」因此引起他們全家的哄笑。
從演講會場出來,我們被性空法師的俗家親人包圍,他的二姐、姐夫、外甥、外甥女,以及目前住倫敦的大姐和大姐的兒子,一共六人,把我帶到一家小餐館喝咖啡。其實我已很累,很想早點睡覺,咖啡也喝不下去,點心根本不想吃,我卻不能不接受他們的美意招待。
這和圖書場演講在過程中並沒有多少掌聲,好像捷克人不知為什麼而失去了幽默感。但是他們聽得都非常認真,羅然女士的翻譯使得這場演講相當成功。
第二問:「你是一個什麼樣了不起的人物?跟我們有什麼不同?」我的回答:「對不起!我跟你們一樣是普通人,不過我能教普通人成為更有智慧的人,而且要成為比我更有智慧的人;就像一個籃球教練,他懂得教人如何打球,如何訓練他人成為傑出的明星球員,但是這個教練自己不一定就是傑出的球員。」又引起全場熱烈的鼓m.hetubook.com.com掌。
當天晚上五至七時,還是一場演講,那是在亞、非、拉丁美洲博物館的大禮堂。禮堂中原先預備的椅子只有兩百多張,可是我還沒有開講,已經來了三百多人,許多晚到的人,只有席地而坐或是站在四周,甚至使得擔任這場演講主時人的該館漢學家烏金(Tlata Cerná)博士都沒有坐的位子,而倚在演講臺的邊上聽完這場演講。還有後到的人,擠不進來,在門外轉了兩轉,向隅而去。他們並沒有做公開的廣告宣傳,僅僅貼了幾張小型的傳單。想不到我和*圖*書在布拉格的機場演講,聽眾的情況像滾雪球似的愈滾愈多。
在咖啡店入座之後,我第一句問的是他二姐家的那隻貴賓狗是否安然無恙,性空法師的外甥女非常歡喜的說:「牠是我們家的老人,所以患這樣的老毛病有好幾年了,發作之後很快就好,謝謝你的關懷。」我相信,這條狗在他們家,的確就是被當作一個人來看待的。
最後有兩位聽?,分別提出了兩個問題:
第一問:「你講開悟和不立文字,究竟是怎樣的情況?請加以說明。」我反問:「開悟的境界既然是不立文字,還要我怎麼跟你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於是引起了哄堂大笑,全體鼓掌。
當晚的講題是「中國禪的傳統」,分成四個主題:㈠要有宗教信仰,信仰佛說:「眾生皆有佛性」。㈡要有哲學修養,禪的哲學是從語文和思想,而達到離開語文和思想的目的。㈢要有藝術的內涵,從心靈的美感,表現出詩、畫等的美術作品。㈣生活即是修行,禪的智慧不離平常的生活,從平常的生活體驗禪的智慧。
因為那兩位發問的聽眾問得相當尖銳,口氣很不禮貌,經過大眾這兩次的鼓掌,就把整個會場的氣氛變成非常輕鬆和諧。這場演講,也就在皆大歡喜的情況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