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涂雪紅被那下聲響,嚇得陡地一跳,她再定睛向前看去,只見跪在地上的那人,身子突然而起,挺了一挺,中年書生的衣袖,也收了回去。而那人的頂門,卻陷下去了約有寸許。
可是,他下面一個「了」字還未出口,涂雪紅手腕一翻一沉,手中的軟鞭,蕩起「呼」地一聲響,已然向那人的手臂,直砸下去。
可是她這裡身形才動,已然扶著烈火夫人退到了門外的那人突然又向著門,「颼颼颼」地虛刺了三劍,劍氣如虹,將涂雪紅的去路,一齊封住。
那兩人十分狡獪地笑道:「我們是無名小卒,名字不說也罷……」
只聽得那兩人哭喪著臉,道:「烈火夫人,你是知道那人的脾氣的,我們若是請不動你的大駕……只要一離開這裡,立時沒有命了。」
涂雪紅那三鞭,雖然去勢十分快疾,鞭法也可說玄奧,但究竟不是一等一的出手,那兩人一看,便已看出了鞭法之中,有著不少破綻。
烈火夫人道:「是,來的是兩個人。」
她一鞭橫掃而出,可是那人的身形,十分靈巧,順著她的鞭勢,倏地一避,避了開去,同時,手臂斜伸,颼颼向涂雪紅連刺兩劍。
烈火夫人的面色,在那一剎間,變得十分蒼白,她的身子,也在不住發抖,她是坐在一張竹椅上的,連得那張竹椅,也在不斷地發出格格聲來。
涂雪紅心中,又不禁暗暗佩服烈火夫人這一番話,比她自己出聲,有用得多了,自己自始至終不出聲,可以說是一個神秘人物,對方自然要多忌憚幾分。
那人本來一面叩頭,一面還有一個「饒」字可說,可是一聽得中年書生如此說法,立時僵住,連一個「饒」字也說不出來了。那中年書生話一說完,衣袖便向前拂了出去。
而在他後退之際,中年書生捏住了劍光的手,向前輕鬆一送,只聽得「颼」地一聲,那柄劍疾盡而出,射向那人的胸口,劍向那人射出之際,還是劍柄向著那人的。但是,一當劍柄射中了那人胸口,卻只聽得「噗」地一聲響,劍柄竟是插了進去,連劍鍔也一齊沒入了那人的胸口之中。
涂雪紅的心中十分奇怪,她明知烈火夫人並不是心中害怕,她忽然變得那樣子,那一定是那兩個人的話中,有什麼令得她想起她不願想的事來而已。
涂雪紅搖頭道:「本領麼,那雷三及不上東方大哥,但是,他卻詭計多端,東方大哥,卻中了他的暗算,是以才受了重傷的。」
涂雪紅心中更驚,剎那之間,她知道自己絕不是那兩人的敵手,剛才一上來便佔了便宜,那只是僥倖而已,烈火夫人是一定要被他們帶走的了,那麼烈火神駝回來,自己豈不是糟糕?
烈火神駝道:「你只管在此等候我的好消息,我留涂雪紅涂姑娘在這裡陪你,中條三友,他們有空,一定也會來探視你的,我去了。」
在她心念電轉之間,她是想到了一個字,走。
他一面說,一面向扶住烈火夫人的那人一指,那人在剎那之間,變得面如死灰,雙腿一曲,竟身不由己,跪了下來,道:「她……昏了過去,是以我才……將她扶出來的。」
從那和-圖-書人咬牙切齒的神情看來,他刺出的那一劍,顯然是全力以赴的,緊一劍刺到了衣袖,一下裂帛之聲過處,果然將中年書生的衣袖刺穿。
涂雪紅更嚇了一跳,忙道:「這裡可是時時有生人前來的麼?」
涂雪紅躲在窗前,向外望去,可以將那兩人看得十分清楚,只見兩人的面色,微微一變,道:「那麼,尊駕可是烈火夫人?」
那兩人的身形並不高,可是卻十分結實,兩人在屋子前兩丈開外站定,互望了一眼,他們顯然不知屋中有人,齊聲道:「烈火神駝,可在家麼?」
而那跪在地上的人,更是身子如同篩糠也似地抖起來,一面抖,一面還在叩著頭,口中則道:「饒……饒……饒……饒……」
但是那兩人又講了些什麼呢?自己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特別的話啊。
他一捏住了劍光,手便抖了一抖,只聽得那人大叫一聲,立時五指鬆開,撤劍後退,在他五指鬆開之際,五指的指縫,盡皆迸裂,鮮血直流。
涂雪紅奇道:「伯母,你為什麼要瞞著他?」
那兩人一齊乾笑起來,一步步向前邁近來,逼近了五六步,才道:「夫人不必問我們是何人,有一個人,請我們帶夫人前去與他相見。」
涂雪紅這時,正躲在門後,她離那柄長劍,只不過兩尺,那人這時,她反倒看不見了,只見他的一條右臂,向前伸著。
烈火夫人冷笑道:「駝子大哥雖然不在,總會回來的,你們兩人,誰惹得起他?我看兩位還是快走吧!他回來時,我只當什麼事也未曾發生過,那你們兩人,還可以安度餘年。」
可是,他一句話講完,突然「咦」地一聲,道:「我叫你們兩人來請她與這妞兒,你拖住她作甚?」
涂雪紅壓低了聲音,道:「他們來了。」
涂雪紅也懶得和他們講什麼,手腕翻處,「呼呼呼」地便是三鞭,那兩人一齊向後退去,手腕曾挨了一鞭的人,退得更遠。
那個受了傷的,捧住了手腕,道:「烈火夫人,你就算可憐我們一遭,反正你又不是不認得他,神駝又不在,你去見他一見……」
這兩劍的氣勢極盛,逼得涂雪紅向後,一連退出了兩步,而那人已然身形一閃,來到了烈火夫人的面前,一伸手,將烈火夫人扶了起來,又立時向外退去。
涂雪紅忙道:「可要我去追烈火前輩回來?」
烈火夫人道:「不必了,你怎追得及他,且看看他們兩人,準備怎樣?」
那人才講到這裡,只見烈火夫人的身子,突然向後一倒,「咕咚」一聲,連人帶椅,跌翻在地,已是昏了過去。
那兩人的面色,陰晴不定,過了半晌,才長嘆了一聲,道:「我們也是為人所逼,當真是左右為難,好歹請夫人隨我們去走一遭,就沒有事了。」
她卻知道,這兩人的武功極高,遠在自己之上,也絕不會不如自己的父親,他們可以說是武林一流高手了。但是何以如今他們竟會害怕到了這一地步呢?
烈火夫人又長嘆了一聲,道:「涂姑娘,這些話,本來我是不會對外人說的,但因為你和東方白好,所以我才對你講的。」
他們來得m•hetubook•com.com十分小心,一步一步地,兩人的手中,都執著面鐵刀,不一會,當他們來到屋子近前的時候,涂雪紅已可以看清,那是兩個面目相似的中年人。
那婦人又伸手握住了涂姑娘的手,道:「涂姑娘,你和他,一定很好吧?」
涂雪紅連忙抬頭向外看去,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中年書生,已然走進竹林來。
涂雪紅一開口,剛想回答,可是卻看到烈火夫人正在向她作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同時,只聽得烈火夫人道:「你們兩人可知道厲害?這是駝子大哥早年的一位好友,她只是不願和你們兩人,一般見識,是以才略施懲戒,你們若不識趣,那就難說了。」
他敢情是害怕得過了分,竟然始終無法講出那個「命」字來。
中年書生忽然歎了一聲,一伸手,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已將劍光捏住。
可是,她正在這樣想,那中年書生的衣袖袖角,已然向那人的頭頂,擊了下去,當袖角和那人的頭頂相碰之際,卻發出了「拍」地一聲響。
那兩人又互望了一眼,向前慢慢地走來,道:「夫人若是真不肯去時,那我們兩人,拼著得罪神駝,也要叫夫人去走一遭。」
涂雪紅忙道:「伯母,你別太擔心,我想……烈火前輩一到了關外,就會將他接回來的。」
涂雪紅的心中,又訝異之極。她知道,東方白是烈火神駝的徒弟,那麼烈火神駝的妻子,自然是東方白的師娘了。
烈火夫人卻又一聲長嘆,並不回答,涂雪紅看出烈火夫人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是以也不再問下去,兩人默然相對了片刻,烈火夫人才道:「你和我在一起,不必照顧我,我雖然雙眼已盲,但是在這裡住久了,卻是和明眼人是一樣的,可惜我看不見你……」
那中年書生大袖一展,只聽得「撲撲撲撲」七八下響,那七八枚暗器,一齊射在衣袖之上,宛若射在牛皮上一樣,落了下來。
烈火夫人卻搖頭道:「不是的,若是熟人前來,一定早已出聲了。」
涂雪紅不好說什麼別的,只得道:「原來是這樣。」
那中年書生雙眉向上一揚,在他的臉上,立時出現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來,那一股殺氣,雖然一閃即逝,但是卻已能令人心寒上老半天。
烈火夫人也低聲道:「你看得到他們麼?」
烈火夫人緩緩地道:「我雙眼早已盲了,不能見什麼人,也不想見什麼人,你們走吧!」
那麼,何以那婦人要向烈火神駝求他去救東方白呢?莫非他們三人之間還有什麼奇妙的關係在麼?
那婦人歎了一聲,道:「那個雷三本領很大麼?」
緊接著,那人的身子一側,倒在地上,竟連聲也未出,便已死去。
她講到這裡,突然泣不成聲,她雖然未曾講下去,但是卻分明已在告訴涂雪紅,如果東方白有了什麼不幸,那麼她也就痛不欲生的了。
烈火夫人忙道:「涂姑娘,你若是見了他,千萬不可以將我剛才和你講的那番話告訴他,他一直不知道我是他的母親。」
只見那中年書生面上的殺氣斂去之後,皺起了眉,道:「你也算是武林中已有名頭的人和_圖_書物,怎地如此膿包相?也好,念在你對我頗為恭順,我留你一個全屍體!」
涂雪紅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踏前兩步,將烈火夫人扶了起來。
她一句話未曾講完,突然間,聽到的確有腳步聲傳來了,那一陣腳步聲,來勢十分之快,轉眼之間,便由遠而近,接著,便看到竹林之外,人影晃動。
涂雪紅這時,還在屋子之中,她看到了這等情形,不禁呆住了。她並不知道那兩個前來強請烈火夫人的是什麼人。
那另一人一聲怪叫,雙手齊揚,突然之間,七件暗器,晶光交耀,暴射而出,同時,他長劍揮起,連人帶劍,一齊向前,撲了過去。
她們兩人一面說,一面向竹林中走去,涂雪紅好幾次要去扶那婦人,但卻被她婉拒,兩人進了竹林中,只見林中幾間竹屋,十分清幽,那婦人又停了一停,道:「涂姑娘,你告訴我,東方白究竟怎麼了?」
那人五指一鬆,長劍「嗆啷」一聲,跌到地上,而他的手腕處,也立時起了血也似紅,指頭粗細的一道來,痛得他一聲怪叫,一個觔斗,向外翻了出去,怪叫道:「快走,神駝在屋中。」
涂雪紅心中,十分為難,但她卻只得答應著,道:「是,前輩。」
烈火夫人道:「正是,兩位如何稱呼?」
烈火夫人笑起來,涂雪紅在一旁,對她的鎮定,實是十分佩服,因為那兩個人,來意不善,已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但是烈火夫人笑的時候,卻仍然是若無其事一樣,她靜靜地道:「好啊!請問兩位高姓大名,天下敢拚著得罪駝子的人,真還不多呢!」
可是,她才將烈火夫人扶了起來,只聽得背後勁風襲到,分明是那兩人已進了屋子,看到涂雪紅,齊齊一怔,道:「姑娘是誰?」
涂雪紅這時,已將軟鞭握在手中,她站的地方,正在後門,那兩人若是推門進來的話,她突然出手攻擊,或可佔些便宜。
涂雪紅道:「那只怕是中條三友來探視你了。」
烈火神駝忙道:「妹子,這是什麼話?我當然立即就去,盡快回來。」
涂雪紅也不知是躲起來好,還是該走出去好,她呆呆地站著,心今突突亂跳。
可是,如果離開了這裡,自己上哪兒去呢?看來,只好去找中條三友,告訴他們烈火夫人被強請而去,自己才可以推卸責任了。
烈火夫人的聲音,十分柔和鎮定,道:「當然不在家,他在家的話,兩位也不會來了,是不是?」
這兩人又互望了一眼,那一個道:「姑娘,我們對烈火夫人絕無惡意,你可以放心。」
烈火夫人道:「是的,但我在嫁駝子大哥之前,已然生下他來了。」
烈火神駝一走,竹林之前,便只剩下涂雪紅和那婦人了。那婦人又握住了涂雪紅的手,道:「你來,將東方白的事,詳細告訴我。」
那中年書生雖然看來已有五十上下年紀,但仍然丰神俊朗,氣度不凡,軒昂風雅,兼而有之,令人一看便對他生出一股好感來。
那人抖著手,身子不斷地跳著,額上的汗,一粒粒迸下來,道:「你看看我的手腕,說不定神駝是由山後回來了。」
涂雪紅倒有些不知所措,只得hetubook.com.com站在她面,又過了半晌,才聽得烈火夫人,道:「涂姑娘,你或許不知道,東方白是我的兒子。」
另一人叱道:「別胡說,若是神駝在裡面,早已竄出來將我們撕成兩半了,你忘了他的外號,人稱烈火神駝麼?我看,是另外有人。」
涂雪紅又向那兩人看去,只見那兩人,撥開了竹子,已然向前走過來了。
那一下笑聲,十分清朗,而且來勢之快,當真令人心驚肉跳,震動不已。
可是,常言說得好,會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而且,劍勢未盡,劍光向中年書生的面門直刺過來。
等到講到此處時,一個人已然伸手,「呀」地一聲,將門推了開來。那人將門推開之後,卻不立時進來,在門口略停了一停,然後,只見他一動手,一柄長劍,已向內遞了進來,劍光直指烈火夫人的胸前。
那人一死,另一人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只聽他啞著聲音道:「我們並沒有做錯事,你……你為什麼下此毒手?」
他講到了這裡,提高了聲音,問道:「屋中是哪一門派的朋友?此事與任何人無關,尚祈不要插手,否則,難怪我們不客氣了。」
涂雪紅突然之間,聽得那婦人忽然又這樣問了一句,她不禁心頭亂跳起來,道:「我已說過了,他……胸前受了重傷。」
涂雪紅苦笑著,道:「你……怎知我心慌了?」
烈火夫人道:「你氣息急促,我雖然看不到你的神情,但卻是可以聽出來的。現在,你可以聽出他們兩人的腳步聲來了麼?」
從那一聲響,倒像是擊中那人的頭頂的,絕不是柔軟的袖角,而是一塊鐵板一樣。
她就看出,烈火夫人對東方白的關切,有一些異乎尋常,如今她又那麼一哭,那更是顯而易見,她和東方白之間,絕不是師娘,徒弟之情。
他衣袖向前拂出之勢,也不是十分勁疾,只聽得「颼」地一聲過處,由於那人是跪在地上的,所以中年書生的袖角拂起之後,再飄落下來,恰好擊在那人的頂門之上。
他是面向著地倒下來的,那柄留在他胸口的長劍,將他的身子阻住,以致他的身子,變得斜斜地擱在地上,看來實是恐怖之極。
他一面說,一面身子已然依依不捨地在向後退了開去,突然間,他一個轉身,箭也似地射出去,轉眼不見。
那人的動作,極之快疾,等到她退後了兩步,定過神來之時,那人早已扶著烈火夫人退出去了。
涂雪紅仔細向外聆聽著,她只聽得微風吹動竹子的「刷刷」聲,除那輕柔的聲音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她聽了一會,才道:「沒有,我沒有……」
這時,涂雪紅自然只是心中存疑,也不敢多問。
烈火夫人道:「不,我在這裡住了十多年,還是第一次有生人來,來人的腳程十分快,一定是武林中人,你別心慌,由我來應付他們好了。」
那婦人道:「你……自己也得小心些,我若不是一點武功也不會,我定然跟了你一齊去。」
她才講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側耳一聽,道:「有人來了。」
涂雪紅怒道:「你多廢話作甚麼?烈火夫人剛才已說過,不願意跟你們走,還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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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雪紅道:「胡伯母,東方大哥是因為救我,才和一個叫雷三的人結了怨。」
是以她只是屏氣靜息地聽著,一聲不出。
那兩人卻還是向前走來,道:「那人吩咐我們,夫人若是不肯去時,強請也要請了去,尚請夫人勿怪。」
涂雪紅搖頭道:「我看不清,竹林太密了,但是我已看到他們在竹林之外,站立不動,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似乎全是藍色的……啊!其中一人……已然掣了一柄晶光錚亮的刀在手了。」
那人卻不由分說,橫著劍,大踏步地向前,走了過來,涂雪紅更是大怒,喝道:「看鞭。」
涂雪紅這時,心中的疑惑,也到了極點。
一直到這時候,涂雪紅的心中仍然在想,那中年書生多半是和他開開玩笑的,這輕輕一拂,如何能送了那人的性命?
涂雪紅覺得十分尷尬,她還只是女兒家,而且,和烈火夫人也是才相識,可是烈火夫人卻向她講起了這許多不應該隨便和外人講起的家事來。
那婦人歎了一聲,道:「烈火大哥對我很好,但……但如果東方白有了不幸,那我……我……」
中年書生慢慢抬起頭來,道:「你不服麼?」
涂雪紅這時,根本什麼聲響也未曾聽見,是以呆了一呆,道:「你聽到什麼了?」
涂雪紅的心中雖然奇怪,但是卻不便發問,烈火夫人哭了半晌,才又向前走去,來到了竹屋中,坐在一張竹椅之上。
他一到,又是「哈哈」一笑,道:「月芬,你還是那樣喜歡竹子啊!」
那人長劍的劍尖指定了烈火夫人,又道:「烈火夫人,我們多有得罪……」
那婦人道:「你不必叫我前輩,我又不會武功,駝子大哥姓胡,你和白兒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也就在此際,那人的長劍已刺到。
然而,就在那一剎間,事情卻又起了變化,只聽得「哈哈」一下笑聲,自遠而近,迅疾無比地傳了過來。
涂雪紅吃了一驚,一時之間,實在不知講些什麼才好,過了片刻,她才道:「你……剛才不是告訴我,烈火前輩姓胡麼?」
那婦人放開了涂雪紅,轉過身去,仰著頭,對著烈火神駝,道:「大哥,那你快去,將他帶回來,帶回來好養傷,大哥,我求求你。」
那人的雙手,握住了劍刃,像是想將陷入胸腔的劍柄拔|出|來。但是他當然不能將之拔|出|來,他的身子晃了一下,便倒了下來。
涂雪紅道:「是……是的。」
烈火夫人道:「我已說過了不見人,你們何必多言?」
涂雪紅在這條軟鞭上的功夫,也並不弱,她在天一堡的時候,養有百十條獒犬,在獒犬凶性大發之際,她左揮右擊,十來條獒犬,也難以近她身,這時,她出其不意一鞭揮出,那人立時一縮手時,卻已然躲不過去,只聽得「叭」地一聲響,一鞭正擊在那人的手腕之上。
烈火神駝又道:「妹子,我這就去。」
另一個一把將那挨一鞭的抓住,道:「做什麼?神駝離去,是我和你兩人一齊看到的。」
烈火夫人苦笑了一下,道:「駝子大哥剛走,就有人來生事,真怪啊!」
涂雪紅想不到這兩人武功,原來如此之高,心中著實吃了一驚,連忙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