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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白刃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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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涂雪紅只覺得耳際被那幾句話,震得「嗡嗡」作響,連頭也抬不起來,等那聲音停了下來,涂雪紅才抬頭向聲音傳來處看去。
褚片天回過頭來,怒道:「駝子,你這算是什麼?東方白死也死了,你跳得他轉來麼?」
那婦人忙又道:「他現今在何處?」
她已然處身在一個山谷之中,那山谷四面群山環抱,也不知道是從哪一條路進來的,在山谷中,有兩股泉水,匯成一道清溪,注入一個大水潭中,水色碧清。山谷中,全是古松,綠蔭處處,而草地之上,徜徉著十來只白鶴,見人不驚。
涂雪紅料不到烈火神駝會這樣指責自己,面色時青時白,低下頭去,道:「我武功低微,不是他們敵手,拚命也是白拼。」
那人又「哼」地一聲,道:「你再出一聲,看我不將你撕裂了。」
她又是一句話未曾講完,只聽得烈火神駝「哇呀」一聲大叫,整個都向上跳起來,跳起了五六尺,突然「呼」地打橫飛出,雙臂齊發,擊在一株碗口粗細的樹上。只聽得「砰」地一聲響,那株樹立時被他雙掌之力,生生打折。
烈火神駝道:「是這位姑娘前來報訊的。」
那人怒道:「我本來就不是君子,你這樣說我,豈不是等於放屁?」
只見在一株十分高大的松樹的橫枝上,竟有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
隨著烈火神駝的呼叫,另外又有一人,自松樹之上,疾投了下來,道:「東方白怎麼會死的?駝子,你將這位姑娘放開,讓她慢慢地說。」
那婦人一聽,突然向前走來,抓住了涂雪紅的手。她的行動比常人遲緩,但是出手卻十分準確,她道:「姑娘,他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她身上一身雪也似白的衣服,全是輕紗的,而她走得又慢,山風吹來,輕紗浮動,是以她看來就像是在雲端冉冉而下一樣。
涂雪紅一直在一旁,看到了這等情形,不禁奇絕,心中暗忖,天下的事,當真是奇妙之極,烈火神駝是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武功高強,性烈如火的人,可是他的妻子,卻又偏偏治得住他,令他手足無措,而且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
那婦人聲音又道:「你有什麼事,只管對我說好了,可是聽你的聲音,大哥,你又像是要對我編什麼謊言了,是不是?」
涂雪紅吸了一口氣,剛想說話,烈火神駝已大喝道:「我並不識你,你來找我作甚?」
她一面說,一面行下禮去,心中著實奇怪,對方分明是雙目已盲的人,而自己又一直站在那裡,非但不曾出聲,連走也未曾走動過,如何會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禮才行了一半,那婦人便已還禮,道:「姑娘也是學過武功的吧,別多禮了。」
同時,只聽得他怪叫道:「席大,席大,我與你誓不兩立。」
只見烈火神駝正擠眉弄眼,在對她大使眼色,涂雪紅終究是一個極其聰明伶俐的人,沒有猶豫多久,道:「東方大哥受了傷。」
烈火神駝拉著涂雪紅向前走去,走到了竹林之前,便聽得有一個十分柔軟動聽的婦人聲音,傳了出來,道:「大哥,你回來了麼?」
涂雪紅勉力定www.hetubook.com.com下神來,道:「我只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事,心中煩燥,不知有人在此,尚祈勿怪。」
她站定之後,才道:「好,大哥,你有什麼謊話,只管說好了。」
她站了好一會,才暗歎一聲,心忖如今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照玉骷髏的話,到了六盤山,見烈火神駝再說了。
一聽得東方白出了事,那婦人便陡地一震,面色變得十分蒼白,道:「白兒他出了事?他……出了什麼事?唉!他出了什麼事?」
涂雪紅才說兩個「他」字,烈火神駝已霹靂也似大喝道:「快說,在我面前說話,緊記得痛痛快快,若是吞吞吐吐,看我饒你。」
涂雪紅道:「我不知道,他們中的金骷髏姜零,帶著人到客店去捉東方白,東方白自然是落在他們的手中了,我……不知道他究竟怎樣?」
可是,那一下長嘆聲,才歎到了一半,只聽得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喝。
涂雪紅忙道:「是了,我看到金蜈神君厲嘯,也在他們那裡。」
涂雪紅苦笑道:「我剛才話還未曾講完,那雷三是席大先生門下弟子,但是他卻淫辱了席大先生唯一愛女,逃走在外,席大先生正派門下許多弟子在追他。」
涂雪紅只覺得烈火神駝的五指,猶如一柄鋼鉤一樣,一抓下來,痛得她全身打滚,令得她不由自主,尖聲叫起來。
烈火神駝尷尬地笑了兩下,又向前走去,道:「妹子,我有件事告訴你。」
烈火神駝在打折了那株樹之後,身形向外疾展,已向外直奔開去,看他的情形,多半是想這赴峨嵋,去找席大先生算帳了。
那婦人靜靜地聽著,等到烈火神駝說完,她才微微一笑,道:「大哥,你這個謊可編得不十分好啊,是騙我不信的。」
烈火神駝叫道:「好,我這就去,將雪山三魔的三張頭皮,剝了下來。」
涂雪紅人本聰明,她一聽得烈火神駝叫出「褚老二」三字來,便忙道:「這位前輩,莫非是中條三友中的雲中雕褚二俠?」
烈火神駝被他妻子一駁,頓時啞口無言。
涂雪紅這一句話才出口,烈火神駝的身子,突然「蹬」地向上跳起了兩丈高,凌空伸手,五指如鉤,已經抓住了涂雪紅的肩頭。
涂雪紅給他嚇得面色發青,忙道:「是,是,我是說東方白不會回來了。」
烈火神駝雖然放開了涂雪紅,但是他仍然在呼叫不已,而且,揮手舞足,忙個不了,那人身形一閃,攔在烈火神駝和涂雪紅面前,道:「這位姑娘貴姓芳名?」
涂雪紅這時,不禁為難之極。
涂雪紅心中暗自叫苦,心忖早知道烈火神駝竟如此駭人時,我也不來了,但事已至此,她如今也沒有退縮的餘地,只得戰戰兢兢地道:「我是東方白的朋友,我們在關外相識的。」
涂雪紅心內實在想去看一看,究竟東方白怎樣了。本來,依她的為人而論,自己可以安全脫身,已是上上大吉,絕不會再去想別的什麼的了。
一停了下來之際,烈火神駝便道:「你聽著,你在我女人面前,絕不准提起東方白已死一事,要不然,我將你活埋了,和_圖_書你可記得?」
他一面叫,一面瞪著眼,瞪著褚片天,像是在說這次你還有什麼廢話,可以阻止我去?
她鄉力鎮定心神,站定身子,只聽得一個粗豪之極的聲音,接著喝道:「兀那女子,在那裡長吁短歎,敗人清興,有甚鳥事?」
褚片天道:「你隨便找一個因由便是。」
而中條三友,各具絕技,比起烈火神駝來毫不遜色,再加其中雲中雕褚片天,和自己父親,又是相識,這可比烈火神駝好多了。
那婦人這句話一出口,烈火神騎的那張臉,頓時脹得如同豬肝一樣顏色,一面他卻雙手亂搖,大聲道:「不是,不是。」
烈火神駝怒道:「落在他們三人的手中,自然是死了,他奶奶的,你是幹什麼的?何以見死不救?你還說是他的朋友?」
那婦人笑道:「那麼你該說了。」
烈火神駝一聽,頓時紅了臉,變得十分忸怩起來,就像是一小孩子做錯了事被大人捉住了一樣。
令得涂雪紅驚訝無比的是,烈火神駝那幾句話,講來細聲細氣,十分好聽,和他剛才那種凶狠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那樹離涂雪紅,足有四五丈,樹又十分高,天色又黑,涂雪紅抬頭看去,只見兩個人坐著,那人的樣子也看不清楚,可是卻見一對眼睛,在黑暗之中,炯炯生光,一望便知是一個內功極高的高手。
涂雪紅心頭又是一陣難過,道:「不是,他……死了。」
涂雪紅道:「前輩,我叫涂雪紅。」
涂雪紅一聽得那人問起自己的父親,心中又不禁好一陣難過,忙道:「那是先父。」
褚片天道:「我不是留你叫你別去,但是你要去的話,嫂夫人那裡,不去說一聲麼?而且,事情和席大先生的叛徒有關,和席大先生說一聲也是好的。」
涂雪紅忙道:「他是峨嵋席大先生的弟子——」
涂雪紅忙道:「他不是東方白的敵手,但是東方白卻中了他的暗算,身受重傷,是血猿神君吩咐我,護送他到六盤山來的。」
那人「啊」地一聲,道:「原來涂堡主過世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人影落下之後,涂雪紅定睛向他看去,不禁心頭怦怦亂跳,只見那是一個駝子,頭十分之大,滿頭亂髮,一團虯髯,貌相十分兇惡,雙眼異光四射,在他望人的時候像要擇人而噬一樣,令人心頭生悸。
她只覺得勁風撲面而來,連經過了一些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只覺得突然之間,烈火神駝停下來,涂雪紅首先聽得水聲淙淙,再定睛看去,不禁呆了。
烈火神駝趁機道:「妹子,她父親給仇人殺啦!她來求我替她父親報仇,我卻不能不去,是以,我要離開你大半個月了。」
烈火神駝厲聲道:「他算是什麼東西,加上他一張頭皮,又怎地?」
這時候他那種樣子,若是說他是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厲害人物,那是不易使人相信的事。
涂雪紅慢慢地向前走著,到了午夜時分,她來到了一條十分寬闊的溪水之旁,那溪水並不深,極之清澈,在月色之下,銀光閃閃,涂雪紅站在溪水之前,不禁長嘆了一聲,心頭茫然。
只聽得那婦人的聲音笑hetubook.com.com起來,道:「大哥,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和褚二哥下棋,只會輸,不會贏棋的。」
可是此際,他只撒了一次謊,就被那婦人問出了事情的真相來。
褚片天忙道:「好了,她若是去拚命,誰來告訴你東方白的死訊,卻不是白便宜了雪山三魔。」
那婦人「啊」地一聲,道:「受了傷?可重麼?」
烈火神駝一聽,神態更是尷尬,忙道:「妹子,那可不是謊言,你可知道在我的身邊,另有一人。」
她只講了一句,烈火神駝已怪叫道:「他奶奶的,雷三是誰?」
涂雪紅心中難過,哽咽了一下,還未回答,烈火神駝已然不耐煩到了極點,火冒三千丈,一伸手,拉開了那人,道:「褚老二,你哪裡來的這許多廢話?」
這時,只聽得竹林中一陣悉嗦之聲,只見一個白衣婦人,扶著竹子,冉冉地走了出來。
褚片天笑了一下,道:「駝子,雪山三魔不是膽敢招惹你的人,他們又不是不知東方白是你的徒弟,卻膽敢和東方白過不去,又故意放了活口來通知你,我看一定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在後面。」
那一下巨喝,可以說驚人之極,而山中本來極其寂靜,突然間傳來了那一下巨喝,令得涂雪紅跳了起來,向前一滑,幾乎跌進了溪水之中。
烈火神駝怪聲呼叫道:「你說什麼?東方白死了,他怎麼會死的?」
當他和涂雪紅一齊向這竹林走來之際,他曾對涂雪紅千叮萬嚀,吩咐她不可以提起東方白的事,還威脅著若是涂雪紅說了,便要對她不客氣。
涂雪紅從來也沒有到過這裡,她只知烈火神駝是在六盤山南麓居住,但是卻不知他究竟在什麼地方,六盤山綿延百餘里,要找一個隱居的武林高人,那自然是十分困難之事。
那婦人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聽氣息,像是一位十分美麗,聰明伶俐的姑娘家。」
涂雪紅又驚又喜,忙道:「神駝前輩,我正是來找你的,我自關外萬里迢迢……」
那人影的來勢,實在快疾無比,帶起一股勁風,自上壓下,向涂雪紅的前面落下,那一股勁風,令得涂雪紅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
烈火神駝又軟了下來,道:「是,是,要問,該問,該問。」
涂雪紅那時,已痛得幾乎要昏過去,幸而那人及時趕到,烈火神駝倒也明豁,手一鬆,便放了開來,涂雪紅跌出了一丈,定睛看去,只見在烈火神駝旁,多了一個人,那人身形又瘦又高,約莫五十上下年紀,一身布衣,十分清臞。
這時,在那人對面的一人,笑著道:「駝子,你也太霸道了,這六盤山頭不是你的,人家在這裡嘆氣,礙著你作甚麼,你輸了我十餘子,卻遷怒氣於人,這卻不是君子所為啊!」
她話還未曾講完,只聽得烈火神駝道:「不下了,不下了,我有事,這局棋卻不是我輸。」
她站在一株樹之下,心中不住苦笑。
而更令得她驚詫的,是烈火神駝這樣一個性如烈火的人,居然會住在一個如此清雅絕俗的地方。
烈火神駝在講那幾句話時候,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看得涂雪紅不由自主,機伶伶地打了一hetubook•com•com寒戰,道:「我知道了。」
但是,涂雪紅那幾句話一出口,他又轉回身來,喝道:「這小子能有多大神通,打得過東方白?」
那婦人立時道:「那你為什麼不帶著他一起來,卻要獨自前來報信?」
但是,她的尖叫聲,卻全被烈火神駝的怪叫聲壓了下去。
那婦人又笑道:「大哥,究竟你為什麼事要離去,你快告訴我。」
她打定了主意,不再停留,一直向前奔去,夜來宿在客店之中,卻半夜起身,在馬廄中找了一匹好馬,冒著風霜,向南疾馳而去。
涂雪紅連忙定睛向她看去,只見她約摸四十上下年紀,皮膚白皙,極其端莊,她正睜著眼,望著前面,可是她的眼球,卻是凝滯不動的,一望而知,她雙眼視而不見,是一個瞎子。
那婦人笑道:「大哥,你別動氣,你且想想,這位姑娘的父親,若是你不識的,你不會應允代她去報仇,如果是你相識的,我焉有不知之理?」
烈火神駝道:「是啊!褚老二不是我的對手,片刻之間,我連贏了他三局,他垂頭喪氣地走了。」
褚片天看得只是搖頭,道:「賢侄女,席大先生乃是正派中有名的高手,他弟子怎會和東方白動起手來?恐怕不對吧?」
涂雪紅忙道:「是,我跟父親學的武功。」
一講出了東方白的名字來,烈火神駝的神態,和緩了一些,但仍然咄咄逼人,道:「原來是這小子的朋友,他竟然還記得起我麼?他還要多久才回來?」
涂雪紅道:「到了雪山腳下,東方白奄奄一息,我聽得人說,他若是能有成了形的老山人參吊住氣,那就還有七八天好活,我去求參,怎知撞在雪山三魔的老巢中,東方白又和他們有仇——」
第四天,她就進了關,她一直只在塞北苦寒之地居住,一進了關,便覺得耳目一新,一路行來,她也不敢胡亂生事,那一天,她離開東方白,已足有一個來月,她已然來到了離六盤山只有十來里的地方,當晚,她連夜向前趕路,那一晚的月色甚好,她漸漸地到了山中,只聽得一下又一下的狼嗥聲,不住傳入耳中,聽了令人心驚肉跳。
他這句話一出口,連涂雪紅都忍不住要笑,因為他這樣一講,那分明自己承認在說謊了,但涂雪紅卻不敢笑出聲來,只是竭力忍著。
涂雪紅這時,心中又高興起來,她已然看出,烈火神駝這人,脾氣之暴烈,實是比武林中傳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想來依附他,縱使他肯收留的話,那麼日子也必然過得淒慘之極了。
在那兩人之間,放著一塊方形的木板,像是棋盤一樣,一個人,正在凝神望著棋盤,另一個人,轉頭正向涂雪紅瞪視著。
可是此際,對於東方白,她心中卻總有那麼一分難以放得下的感覺。
在那一剎間,她心頭百感交集,不知想起了多少事來,她想起自己在天一堡中無憂無慮,一呼百諾的樣子,又想到了林浩生和玉琴,不知道他們兩人是死是生,她想到了雷三,最後又想到了東方白。
烈火神駝發了急,道「如何編得不好?」
正東首的一片平地上,種滿了奇花異草,再過去,是一大叢翠竹hetubook.com.com,在翠竹叢中,便是幾間竹屋。
褚片天才一提到烈火神駝的妻子,烈火神駝整個人都溫文了起來,連說話的聲調也低了不少,他道:「是啊!你說得不錯,但怎麼說呢?若是說東方白這小子出了事,她定然心中悲傷。」
涂雪紅一聽得另一人呼那人為「駝子」,心中不禁陡地一動,忙道:「這位是烈火神駝麼?」
涂雪紅道:「也不怎麼重。」
她想到此處,又不禁長嘆了一聲。
烈火神駝咬牙切齒,涂雪紅忙道:「東方白先是和雷三動手——」
是以她連忙拜了下去,道:「拜見褚二叔。」
烈火神駝更是大窘,突然之間,老羞成怒,大聲道:「他奶奶的,你別問好不好。」
涂雪紅聽得烈火神駝這樣問自己,心中不禁一陣難過,道:「他……他……」
烈火神駝「哼」地一聲,道:「不回來了?為什麼?他另投明師了麼?」
然而,這種感覺,卻又絕敵不過她心中的害怕,她回頭向鎮上,只走了十來步,連忙又轉過頭來,向鎮外疾奔出去,這一次,奔出了十來里,才停下來。
烈火神駝又叫起來,道:「那麼,東方白一定是死在他們三人之手了?」
烈火神駝向前的去勢,是如此之快,以致她整個人,幾乎都已騰空而起。
烈火神駝點頭道:「這老猢猻倒有點主意,後來他又怎死的?」
那人道:「正是,我與令尊,多年前曾見過面的。」
涂雪紅也不知道烈火神駝這樣講法是什麼意思,她也根本未及發問,烈火神駝已一伸手,拉了她就走。
一想到了東方白,她不禁又想到了自己,自從進關以來,她可以說是一個親人也沒有了,難道以後,一直過著這種飄零的日子麼?
涂雪紅又向烈火神駝望了一眼,心中苦笑,道:「他,他在雪山腳下,一處朋友家中養傷。」
褚片天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道:「不必多禮。」
如果根據她所知道的直說,那麼烈火神駝一定大怒,但如果不說的話,又無言以對,她只得向烈火神駝望去。
烈火神駝道:「這個……唉!這個……妹子,東方白在關外出了事啦!」
這兩句話一出口,涂雪紅不禁陡地吃了一驚,忙道:「參見前輩。」
烈火神駝點了點頭,道:「那麼,席大先生處,就煩你去和我去說說,小姑娘,你來,我借你有些用處。」
只聽得那人又是一聲暴喝,道:「既知是我,為免慘死,還不快滾。」
那婦人輕輕歎了一聲,道:「大哥,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你要離我而去,我若是不問原委,那算是什麼?」
涂雪紅忙道:「他傷勢雖然不重,但如果長途跋涉,卻是有害無益。」
他們兩人在那裡行見面禮,烈火神駝卻又已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他奶奶的,你們只顧講廢話,東方白是如何死的,到底還說不說?」
涂雪紅一直在關外苦寒之地過日子,進得關來之後,眼界雖然開了不少,但是像這樣如同圖畫一般的景色,她平生也未曾見過。
接著,便是一陣擾亂棋子之聲,一條人影,飛墜而下。
那人濃眉一揚,道:「涂姑娘從關外來,不知和天一堡主涂龍,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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