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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白刃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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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林浩生神色一變,道:「有什麼辦法?」
但是她究竟武功極高,轉念一想,你們這幾個人,以為設了圈套,任我進來,等一會動起手來,又焉知你們不是自投多網?
林浩生緩緩地道:「表妹,一來,翠風谷防衛極嚴,你是絕攻不進去的。你不能攻進翠風谷,武林中人自然也知道,無敵盟原來並不是所向無敵。而且,強中還有強中手,誰能說自己的武功,已無敵天下。」
涂雪紅是算準了席大先生趁隙進攻的,她也早已打好了主意,雙掌一震開林浩生和玉琴之後,便立即拔出短劍來應敵。
他一個「法」字才出口,突然手腕一翻,五指如鉤,「呼」地一抓,但向東方雷當胸抓到,這一抓的來勢,可稱突兀之極。
林浩生不再說什麼,只見他緩緩轉過身,道:「既然話不投機,那我也不必說下去了,只不過舅父有恩於我,我卻不能不前來見你一次。」
涂雪紅心中,已隱隱覺得十分不妙,但是她此際的武功,究竟已十分之高,是以還是沉住了氣,冷笑一聲,道:「席大先生,你以為翠風谷防守嚴密,無人能進,我不是進來了?」
那使判官筆的,是一個三角臉的漢子,給林浩生出力一拉,拉得向前直跌過來。
說了一句,東方雷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想學那樣,利用巨鷹,帶人飛進翠風谷去。東方雷心知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卻不敢出聲。
林浩生歎了一聲,道:「我不願和你們動手,但如果一定要動手,我自有辦法。」
而林浩生一拔而上之際,一面還在不斷地發出呼嘯之聲,隨著他的呼嘯,各人也都看到,半空之中,兩頭巨鷹,疾飛了下來。
涂雪紅閃出了丈許之後,又等了片刻,兩面峭壁之上,仍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林浩生的身手如此之高,倒也頗出東方雷的意料之外,但是東方雷剛才連連後退,是因為林浩生說動手便動手之故,此際林浩生再攻過來,東方雷已有了準備,卻也不能再退了。
涂雪紅心中,不禁陡地吃了一驚,她並不是吃驚見到了玉琴和林浩生,她早已知道兩人在翠風谷中的,她吃驚的是,剛才當她身形凝立之際,分明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的,那麼,林浩生和玉琴兩人,卻是何時到了她的身後的?
涂雪紅那一下呼喝聲,當真是有雷霆萬鈞之勢,剎那之間,已有七八人一起閃身過來,將林浩生圍住。
涂雪紅哼了一聲,道:「見到你們兩人也好,席大先生呢?」
他一面說,一面手臂一振,將判官筆奪了過來,「錚錚」兩聲響,又擋開了四五件兵刃,大踏步向前跨出一步,手向前一伸,「嗤」地一聲響,判官筆已然向東方雷胸前點到。
涂雪紅一聽,心中更是知道不妙,因為她想起進來時的情形,分明是對方讓她進來的。
因為峨嵋派明知大敵當前,決計沒有不加防守,人人都睡覺之理,眼前靜得如此出奇,自然是大有蹊蹺。在那剎間,涂雪紅的心中,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涂雪紅一想及這一點,心頭不禁又驚又怒。
因為他在講話之際,一直神定氣閒,怎麼也料不到忽然間發出了勢子如此迅疾的一抓,東方雷身手一縮,連忙向後退去。
她躲在樹幹之後,向前看去,兩面高聳入雲的峭壁上,似乎十分寂靜,什麼聲息也沒有。涂雪紅藉著樹木掩蔽,慢慢向前接近。
因為她縱使以一敵二,暫時被兩人逼成了平手,只要她內力深厚,還是可以取勝的,但是此際,卻還有一個絕頂高手,席大先生在。
只是那長劍的一彈之力,已然大得出奇,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加上東方雷的內力,更是力大無比,是以林浩生的身子才一拔了起來,便在半空之中,連翻了五七個觔斗,直翻上了五六丈高的半空之中。
剎那間,只聽得「叭叭叭」三下響,東方雷的背部,已撞中的三個人。
一看到這等情形,其餘各人倒不動手了,因為林浩生和東方雷兩人在拚力,這時若有人去攻擊林浩生,那麼便不是幫東方雷了,反倒是小覷東方雷了。
那株樹在涂雪紅內力催逼之下,直向上飛去,轉眼之間,便飛起了兩三丈高下,落到了那一堆亂石之上。涂雪紅拔下那一株樹,向上拋去,在黑暗中看來,像是有人飛身而上一樣。
是以涂雪紅立時一聲冷笑,道:「那也不知是什麼人自投羅網了,席大先生,你是以二敵一,還是準備一對一和我動手?」
此際涂雪紅一聲大喝,立時有兩人,手臂一長,向林浩生的肩頭抓了下來。
剎那之間,只見兩頭巨鷹越飛越高,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出了山谷,而山谷中的高手雖然多,涂雪紅的武功雖然高,卻是一點也沒有辦法。
涂雪紅勉強幹笑了兩下,道:「東方堂主。這姓林的辦法很不錯啊!」
緊接著,林浩生的雙手一揚,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已然將那兩人的手腕抓住。
當他們四掌相交之際,涂雪紅的功力,固然在掌心之上,疾湧出去,而玉琴和林浩生的掌心之中,卻也有一股極大的力道,倒湧了過來。
涂雪紅只當此際,自己已運了八九成力道,一和對方的手掌相交,定然可以將他們兩人,一起震跌出甚遠去了,說不定還可以掌令他們身受重傷。
林浩生講了那句話,東方雷冷笑了一聲,道:「承贊之至。」
如果不是席大先生他們,早有準備,豈會讓她進來,不加阻止?
一直來到了離入口處的亂石,只有兩三丈開外,涂雪紅才又停了下來,她雙手握住一株小樹,用力一拔,將那株樹連根拔了起來。
他只叫了涂雪紅一聲,還未曾說些什麼,可是山谷中諸人,卻已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道林浩生是什麼人,除了東方雷之外,只怕也沒有什麼人知道林浩生和涂雪紅是表兄妹的了。
可是事情再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涂雪紅的面色難看之極,眾高手眼看著兩頭巨鷹沒入了高空之中,仍在交頭接耳。可是,當他們看到涂雪紅的臉色如此難看之極,他們卻全都靜了下來。
而她的足尖,才一落在亂石堆上,身子再度斜斜向前掠去,「颼」地一聲,已竄過了兩三丈寬的亂石堆,身形不墜,到了翠風谷之中。
只聽得林浩生一聲長嘯,聲音遙遠之極,綿綿不絕,那聲音可以傳出老遠,他在一聲長嘯之後,便道:「東方堂主,你內力著實了得!」
涂雪紅迅速地思量著,一提真氣,身形已向上疾拔而起。
聽得林浩生誇獎玉琴,涂雪紅的心中,更是不自在,她面色一沉,道:「少廢話也,你今晚來找我,總不成只是為了講這些廢話。」
而她一樣不知席大先生是何時出現的。
她一個「了」字才出口,雙掌一分,只聽得「呼呼」兩股強勁之極的掌風過處,一招之間,包含兩招,竟然分擊林浩生和玉琴兩人。
涂雪紅冷冷地道:「我本來就是那種人,你該後悔前來見我。」
林浩生自始至終,未曾轉過頭來,看上一看,但是他卻像是知道那使判官筆的漢子,已被人刺中一樣,一聲冷笑,道:「背後傷人,豈有此理。」
如果是單打獨鬥,涂雪紅當然找席m.hetubook.com.com大先生下手,但如果以一敵二的話,她卻一定先向林浩生和玉琴兩人下手,因為在對付了他們兩人之後,她就可以集中力量,來對付席大先生了。
涂雪紅看了這等情形,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道:「若是你來也那麼容易,走也那樣容易,那就真未免太以可笑了,你們還不動手?」
涂雪紅突一揚手,喝道:「將他拿下!」
涂雪紅想到這裡,更是大為興奮,但是她還是將當日,席大先生和東方霸主兩人,在日月莊中動手的情形,仔細了一遍,她覺得自己只要將席大先生用話逼住,和他一對一動手,自己身懷利劍,那是一定可以佔上風的,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只怕再也不會有那樣的好時機了。
涂雪紅心頭,不禁怦怦亂跳起來,她心忖,峨嵋派除了席大先生一人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高手,如果自己一個人闖進去,雖然說冒險了一些,但是只要對付了席大先生一人,大事便可成了。
涂雪紅在那剎間,心中的惱怒,實在是難以形容,林浩生一到,耀武揚威,又傷了好幾個人,可是他卻說來就來,說去就去。
如果涂雪紅在此際,竟和林浩生、玉琴倆,身形凝立,比發起內力來,那麼席大先生趁隙進攻,她是萬無幸理的。
席大先生面色嚴峻,不怒而威,他雙目之中,神光四射,正氣凜然,只聽得他緩緩地道:「我們正是要你一個人進來,自投羅網。」
林浩生抓住了兩人,微微一笑,道:「我與兩位無冤無仇,兩位出手,何以如此之狠?」
但是東方雷手中的長劍,雖然比不上涂雪紅的短劍,卻也是百煉精鋼,東方雷的手背向前一送間,長劍竟變成了半圓形。
涂雪紅此際的武功極高,她已目空一切,根本不將所有的人放在心上,是以林浩生的話,她非但聽不進去,還大生反感。
直到此際,林浩生提起玉琴來,涂雪紅的心中,仍然十分不自在,她冷笑一聲,道:「那你自然已經見到她了。」
東方雷忙將話傳了下去,不一會,山谷之中,所有的篝火,盡皆熄去,月色之下,顯得一片寧靜,涂雪紅身形掠起,向谷外掠去。
而他在左掌發出之際,右掌向後一圍,五指緊扣,已抓住了恰在此際,攻到了他身後的一枝判官筆,用力一拉。
涂雪紅一聽,驚怒更甚,她立時雙掌一錯,一聲巨喝,道:「好,你們再多上幾個,我也不怕,只管來好了。」
他突然向前跌了過來,恰好擋住了林浩生的背後,另外三個人,有兩個大叫了一聲,硬生生收回了攻勢,另一個使長劍的,攻勢太急,剎那之間生出那樣的變化,他收勢不住,一劍刺進了那漢子的背後。
她還怕自己拔在半空之際,峭壁之上,會有大石滾跌下來,是以他身子一搶到半空,真氣再提,身子陡地凌空,翻了一翻。
那時,林浩生離地,足有五六丈高下,他一手抓住了一隻鷹足,那兩頭巨鷹,立時展開雙翅,向上直飛了上去,山谷之中,數百人看到了這等從未見過的情形,不禁一起發起喊來。
果然,涂雪紅的心頭,才一閃過了那樣的念頭,席大先生已趁著他們三人,身形凝立之際,大袖飄飄,向前直逼過來。
但是現在,涂雪紅卻只好找些話來說說,來掩飾她的怒意。
那三個人的武功,如何及得上東方雷,三人一齊發出怪叫聲,身形如同斷線風箏也似,被他撞得直跌開去,還未曾跌定,便已然口噴鮮血。
涂雪紅雙眉一揚,道:「有什麼後果堪虞,你倒說來我聽聽。」
涂雪紅倏地轉過身和_圖_書來,只見林浩生和玉琴兩人,正在自己身後,並肩而立。
而如果峨嵋派沒有了石塊,大隊人馬要衝進翠風谷去,便絕不是什麼難事了。
卻不料席大先生的回答,卻是大大地出乎涂雪紅的意料之外。
而且,涂雪紅心中的怒意,也根本無法在他人的身上發洩,因為原是她自己顧及身份,不肯出手的,若是她一上來就出手的話,即使有兩頭巨鷹為助,林浩生又怎能離得開去?
然後,她真氣運轉,將那株樹,用力向上,拋了出去,看來像是有好幾個人在一起,一齊向上掠去一樣。
涂雪紅的這兩掌,運足了七八成功力,她估計自己這兩掌發出,林浩生和玉琴兩人,一定會向後退出去,而席大先生就會趁自己雙臂張開,胸前門戶大開時來進攻的。
涂雪紅的盤算,雖然不錯,但是那株樹,帶著呼呼風聲,直飛上了亂石堆,兩面峭壁之上,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直到那株樹落在亂石堆之上,仍然沒有反應。
這時,涂雪紅還是在峽谷之中,峽谷伸延出去,大約還有十來丈深,然而以涂雪紅的武功而論,十來丈的距離還算得了什麼?她身形兩起伏,捲得峽谷之中,勁風呼呼,身子便已掠了出去。
他一面說,一面內力源源不絕而出,而就在此際,林浩生突然足尖一點,身子向上拔了起來。
是以她也根本不等東方雷的回答,話一說完,便立時轉身走了開去,進了帳內,一個人對著爐火生悶氣,卻是想不出有什麼法子可以攻進翠風谷去。
如果不是他們已設下了那個圈套,何以當她飛身掠進山谷之際,翠風谷入口處的峭壁之上,竟然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涂雪紅在才一掠進來之際,只覺得高興,因為峨嵋派竟完全沒有人發覺。
林浩生略頓了一頓,才又道:「這無敵盟,本是東方霸主,異想天開的事情,表妹你何以也來淌這渾水,依我看,若不快些自拔,後果堪虞。」
林浩生微微一笑,道:「表妹——」
林浩生將那兩人拋出去之後,他向前跨出了一步,前面的去路,又被十七八人,一起阻住,林浩生停了下來,東方雷身形掠起,在眾人的頭上掠過,落在林浩生的前面,笑道:「閣下準備如何?想硬闖出去麼?」
涂雪紅一聲冷笑,道:「你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押著你,去闖翠風谷,峭壁之上,若是有大石落下,定然連你一起砸死,且看看玉琴是不是捨得你那樣死法?」
他一嘯之後,接著便講了話,誰都以為那是他在講話之前,長嘯一聲,以壯聲勢的,是以並沒有人去注意他,而每一個人的目光,都停在他手中的判官筆,和東方雷手中的長劍上,更沒有注意,隨著林浩生的那一聲長嘯,有兩隻極大的蒼鷹,已在半空之上,盤旋而下。
這一句話,傳到涂雪紅的耳中,涂雪紅更是大吃了一驚,連忙再轉過身來,席大先生果然已在她的身後,等於是席大先生、玉琴和林浩生三人,已同鼎足之勢,將她圍在中心。
而在對面,高聳入雲的峭壁之下,林木掩映之中,可以看到一排一排,有許多房舍,此際,整個山谷之中,靜得出奇,像是一個人也沒有一樣。
那幾個人,隨著東方雷的呼叫聲,攻向林浩生,幾乎全是從林浩生的背後攻來的,林浩生頭也不回,左掌一翻,「呼」地又發出了一掌,再將東方雷逼開了一步。
林浩生只是一個人,但無敵盟中的高手,如此之多,若林浩生以一人之力,竟能敵得過那麼多高手,那實在是難以想像的事。
那兩人的出手極快,看林浩生的身子,卻像是若m.hetubook.com.com無其事,眼看那兩人一邊一個,已可以將林浩生的肩頭,牢牢抓住了,忽見林浩生的身子,微微向後一仰,那兩人的一抓,已然抓空。
那兩人只覺手腕突然之間一緊,林浩生就在他們的身前,可是那兩人卻連林浩生是如何出的手,也未曾看得清楚。
而在山谷中的眾高手,更是不敢出聲,有的坐著,有的躺著,涂雪紅想了好一會,才走來道:「將所有的火都熄去,各人也可以休息了。」
本來,涂雪紅的武功,定然在林浩生之上,只要涂雪紅一出手的話,林浩生是萬萬不是敵手的。但是涂雪紅卻要顧及自己的身份,已有那麼多人在圍攻林浩生了,她如何還去插手?
那一聲稱呼,本是在天一堡,玉琴慣於如此稱呼涂雪紅的,可是此際,涂雪紅聽來,心中卻不知是什麼滋味?因為前後相隔,並沒有多久,可是她所經歷的事,都是天翻地覆了。
涂雪紅才發出了一招,心思便早已運到了幾招以後的事情上去,可知她武功確實大有進境,非同等閒。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她預料會發生的事情,竟然一件也沒發生。
涂雪紅這一句話,才一出口,突然聽得身後有人接口道:「我在這裡。」
雙方正在比拚內力之際,林浩生竟忽然之間,身形向上拔了起來,那實在是出人意表之極的事。他陡地拔起,東方雷的內力,便一起向他,湧了過來,那柄長劍,也發出了「錚」地一下響,彈得筆也似直。
林浩生道:「是的,她在席大先生門下,武功進境,十分神速,她已今非昔比了。」
涂雪紅何嘗不知這事實在無此可能,因為就算能找到那麼多巨鷹來,訓練好了,若是飛在半空之際,對方也用巨鷹來襲,那如何躲逃?
林浩生所講的,雖是金玉良言,但是涂雪紅卻越聽越是發怒,厲聲道:「本來我倒攻不進翠風谷去,但現在我卻有辦法了。」
如果那樣,可以引得峭壁上的峨嵋弟子,一齊將大石推下來的話,那麼峭壁上的大石雖多,是峨嵋派準備了一年多才完成的,卻可以在幾天之內,便令得他們將大石塊耗盡。
很多人都看到涂雪紅向外掠了出去,但是卻誰也不敢出聲,涂雪紅一個人,掠出了山谷,來到了翠風谷之外的一株樹下。
如今,自己來得如此之近,而仍然沒有動靜,就筧自己身形拔起時,對方發覺,立時推大石下來,只怕等大石落下時,自己已然進入翠風谷了。
涂雪紅呆了一呆,心想這卻是何緣故?難道是夜已深了,峨嵋派中人,不加防範?涂雪紅生性極其聰明,她明知自己那樣想法,事實上可能性極小,可是她卻又實在經不起誘惑,她在樹後呆了片刻,身形一閃,閃了丈許。
若是林浩生和玉琴兩人,竟可以來到她的身後,而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那麼,他們兩人的武功之高,實出自己的估計之上了。
他一面說,一面向後走去。
涂雪紅自然是在冷笑林浩生,在那樣的情形之下,還想和眾人動手。
林浩生在剎那之間,露了那樣的一手武功,那自然驚世駭俗之極,但是山谷中的諸高手,卻一齊鼓噪起來,湧向前,圍住林浩生的人也更多了。
一出峽谷,藉著星月微光,她已看到,眼前乃是極大的一個山谷,有一道溝溪,橫過山谷,注入一個相當大的水潭之中。
他們非但不退逃,而且還各自向前踏出一步,手掌一翻,迎了上來。
涂雪紅心忖,若是用言語將席大先生逼住,自己和他一對一動手,那自然是有利得多了。
在那一剎間,涂雪紅的吃驚,實在是難以形容的,因為她的對手,https://m•hetubook•com•com如果只是林浩生和玉琴兩人,她倒還不吃驚。
在那樣的情形下,如果東方雷手中,是一柄普通的長劍,那早已斷折了。
而玉琴則已笑吟吟叫道:「小姐!」
只聽得席大先生緩緩地道:「你既然投進羅網來了,我們自然不會和你單打獨鬥。」
林浩生的四周,早已有七八人圍住了他,林浩生一走,在他身前的兩三個人,已是全神貫注,只不過未得涂雪紅的命令,他們還不敢貿然出手而已。
林浩生聽了,長嘆了一聲,道:「表妹,我只當你武功高了,多少會和以前有所不同,卻不料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你現在和在冰天雪地之中,想害我,害玉琴之際,並沒有什麼不同。」
她閃出了丈許,立時緊貼著一塊大石站定,當她閃出了丈許之際,當真如鬼似魅,快疾無比,就算站在近前,若不是全神貫注,也難看到在剎那之間,忽然有人前進了丈許。
他一面說著,一面雙臂向前輕輕一送,只聽得那兩人各自發出了一下驚呼聲來,身形向後,直跌翻出去,足足跌出了兩丈有餘。
可是此際,兩頭巨鷹雙翅展開,早已騰空而起,到了十來丈的高空之中,什麼人發的暗器,還能夠射得中林浩生?
而也就在此際,涂雪紅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了林浩生的聲音,道:「表妹,我們等你多時,你果然來了,可知玉琴,知你最深。」
首先,當她雙掌一分,向林浩生和玉琴,疾攻而出,掌力挾著排山倒海的勁力,向前壓出之際,玉琴和林浩生兩人,竟並不退逃。
那樣一來,便變得他和林浩生兩人,是在比拚內力了,而東方雷的長劍變得成了半圓形,自然更有一股向前彈出的勁力,是以可說他得了便宜。
林浩生神態看來仍然十分悠閒,道:「我只是來勸表妹幾句,她既不肯聽時,我自當離去。」
東方雷一向後退,一面大聲呼嘯,他退得那樣快,恰好逃開了林浩生的一抓,而隨著東方雷的呼嘯聲,剎那之間,有好幾件兵刃,一起向林浩生攻到,而在眾人的喊聲中,涂雪紅的冷笑聲,清晰可聞。
他反手一劍,也向前刺了出去,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錚」地一聲響,劍尖和判官筆,恰好相抵,林浩生手背向前一送,東方雷手中的長劍,立時彎了起來,東方雷一聲大喝,手背非但不縮,反倒向前一送。
涂雪紅一聲怪叫,道:「快發暗器!」
隨著她那一聲,剎那之間,少說也有數十件暗器,一起向上射了出去。
東方雷實在忍不住好笑,他側著頭,問道:「閣下如何離去法?」
這樣的結果,的確大大出乎涂雪紅的意料之外的,但涂雪紅的武功極高,變化雖然意外,她也不致於手足無措,電光石火之間,她內息運轉,真力陡地加強,只聽得「叭叭」兩聲響,四掌已然相交。
東方雷退得夠快,逃開了林浩生那一抓,但是在東方雷身後的幾個人卻遭了殃,東方雷會突然向後撞過來,他們如何能來得及退開去。
剎那之間,三人的身形,都是陡地一滯。
涂雪紅在片刻間,由於見到了林浩生和玉琴兩人突然出現,心中吃驚,是以一時間不知講什麼才好。
隨著她那一翻她的身形,如鴿子翻身,又突然而上,竄上了一丈五六,「呼」地帶起一股勁風,已落在封住谷口的亂石堆上。
那兩頭巨鷹,恰好是迎著林浩生飛下來的,它們向下飛來,而林浩生向上拔去,突然之間,只見林浩生雙手一伸,已抓住了鷹爪。
但是此際,當她掠到了翠風谷,站定了之後,仍是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涂雪紅究竟不是蠢人,她已覺得事情十分不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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