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施巧計駱駝脫困
于芄不樂,說:「你要我做得這樣的厚臉皮麼?」
他倆一問一答地聊著,可把古玲玉一個人冷落在一旁,古玲玉大為忿懣,說:「你們兩位不妨多聊一會兒,我另外有事需得先離去了,再見!」她臉色鐵青地起立,拾起手提包擰身就走。
駱駝裝瘋扮傻,說:「沙哇奴爵士沒有派人去強奪硬搶,倒顯得非常的沉著呢!」
沙哇奴爵士又找駱駝談話,他很冷靜地說:「據我的了解,你不會簡單的就把那份文件假任何人的手或是交出來的,現在我接獲情報,刁探長已經在你住的酒店內拆開了好幾把電風扇,他得到的是幾張用原子筆繪成的圖畫,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于芄仍然不甚了解說:「難道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和古玲玉作一番鬥爭?」
「我還在考慮之中!」
沙哇奴爵士忙搶起那份電報細看,頻頻頷首,認為研判正確,邊又說:「那麼第一封呢?鄺警察局長的身體健康如常,又是何種解釋?」
他查閱紀錄,和古玲玉特別接觸得密切,也許是有固定時間的,如隔天,或每日均見面而時間又特別短的,那便有嫌疑。
「情形並不怎樣好,這個女人刁滑得很呢!」于芄回答。
忽的,有紳士模樣打扮的人趨過來向她一鞠躬說:「小姐,我可以請你跳舞嗎?」
「這種屁大的事情還犯得上拍電報用密碼嗎?」
頓時,船上的秩序大亂。沙哇奴爵士手底下的打手們要攔阻那些鼓譟的工人和漁民,駱駝抓著鈔票,滿甲板上亂轉亂跳,趁亂與夏落紅、彭虎逃脫了。
于芄姍姍進入餐廳,在這時間內,是座無虛席的,侍者已經上來招呼。
「我和你所談的還沒有談完呢!」于芄說。
這天,古玲玉剛和一位由馬來西亞來的富商共進午餐後回至酒店內,匆匆打了兩通電話。
于芄冷冷地回答:「我不過是想學習你的交際手腕罷了!」
正在這時,有茶房過來向駱駝招呼說:「駱老先生,你的客人到了!」
于芄對孫阿七的說法頗表懷疑,說:「那麼你幹什麼去呢?」
孫阿七說:「情場如戰場,戰場如情場,給她來個半真的,像在情場上的戰鬥,也像是戰場上的鬥智,最主要的是纏住她,以窺探真情,至少對我們會有幫助呢!」
孫阿七連忙翻閱他的小冊子,他非常納悶,像這樣的客人,是頭一次出現的,在他的登記中從未有過。
「沙哇奴爵士可有萬全之策?」
孫阿七又向于芄說:「不管今晚古玲玉到什麼地方去,和什麼人約會,你不妨去假裝意外撞見,看她如何?」
于芄一點頭,隨著侍者左穿右轉的,古玲玉的座位是訂在靠舞池旁邊的一張方桌,只見一位身材高大,肥團大耳滿臉鬚髭的紳士和古玲玉對面而坐。他們兩人正開始用餐。嚼著大蒜麵包,喝著羅宋湯。
「查大媽什麼時候到呢?」
「有了你,比那些圖畫重要得多了!」
「廢話,鄺局長是檀市治安首長之一,珍珠港海軍招待所軍事機密文件失竊,豈會與他沒有關係?你這些話是多說的!」沙哇奴爵士申責說。
「說不賠就不賠!」駱駝抓了鈔票就跑。
古玲玉即咬牙切齒向他說:「笨蛋,你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大騙子駱駝派來的嗎?」
孫阿七說:「這是不得已的做法,你不必為安全擔憂,因為刁探長也必定會在那兒,古玲玉也是刁探長剩下唯一的一條線索。當他發現我們的線索也集中在古玲玉身上時,刁探長會緊張的,你這樣做,可謂一舉兩得,連刁探長方面也給他吸引住,免得他礙我的手腳!」
「狗急跳牆,人急殺人!這是必然的道理,但是沙哇奴爵士你還未到這個地步,我們還有生意好談,言歸正傳,我們還是來談我們的老本行!」
這場比賽已告開始,廣播員念念有詞,在報告著哪一條狗搶先,哪一條狗扒頭……。
「賭完這一場,我們最好就停止!」那打手向他的弟兄們關照說。
于芄需要了解這個人,趁機再問:「哈洛克先生是在香港執業的嗎?」
她放下聽筒立起身來時,只見一位身材纖長,穿著淺藍旗袍,戴著太陽眼鏡的女郎已經跨進房門了。
駱駝聳了聳肩,說:「你對我的兩個夥伴卻不太禮遇呢,在甲板上乾曬之後,又押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船艙裡去!」
「我們的組織真需要能人了!」沙哇奴爵士發牢騷說。
杜雲生經過一番研究後,說出他的見解,他說:「據我看,『此物』二字還是指那份軍事機密文件,當時,夏落紅在澳門被擒,駱駝愛子心切,在無助的情形之下向外求援,他要把軍事機密文件先行送抵香港作最壞的打算!」
孫阿七翻開了一本小冊子,上面全是古玲玉的約會紀錄,那是他所佈下的「眼線」,不論古玲玉走到哪兒去,都會有人向孫阿七報告,古玲玉幾時幾分和什麼人在什麼地方吃飯、飲茶或聊天、幾時、幾分、又改換了什麼人……
杜雲生說:「我們若回檀島去,等於自投羅網,必中駱駝的詭計!」
「但是假如文件確實在檀島的話,我們停留在香港永遠不會得到!」
有教會的布招橫懸在馬路上,上面寫著:「信主可以得救!」
「大致不會差的,她好像並沒發覺!」
「媽的,這分明是賭撒賴!」漁民咆哮說。
于芄裝出笑容,冷冷地說:「我到這裡來是有事相求,請你幫忙來的!」
于芄不懂,孫阿七便作詳細的分析——
「呸!那乾脆就不賭了,那麼老子我這一局就不賠錢了!」駱駝竟然要撒賴,把桌面上的鈔票一把掃光進荷包裡去,「老子不賭了!」
「哦,于小姐,讓我自我介紹,我叫哈洛克!」
沙哇奴爵士立刻吩咐船上的譯電員按照駱駝的方式將他的兩封電碼譯出來。
「咦,你不賭了,怎可以把我們的鈔票統吃進去?」一個漁民提出抗議說。
駱駝攤著手說:「你將我囚在船上一輩子也拿它不到的,我已經說過,軍事機密文件仍留在檀島之上,同時,除了我之外,任何人拿它不著!」
拿那些圖畫互相比較,它又張張不同,七拼八湊也拼不出什麼名堂來。
「喲,想不到是你來了!」
「我姓于!」于芄回答。
不久,汽車駛過來了,于芄鑽進汽車之後,指揮司機迅速離去。
「吃點什麼?」那紳士問。
古玲玉立時沉下了臉色,說:「你要找尋這個薄倖郎麼?非常抱歉,我也正在打聽這個負心人的下落呢!」
杜雲生提出了意見說:「駱駝是個老奸巨猾的東西,我們只要拆他幾根骨頭,不怕他不從實招來;爵士為什麼對他遲不肯用刑?」
「你管得著嗎?」古玲玉不願多說話,板下了面孔拉開了房門,下逐客令說:「我請你出去!」
那位絡腮鬚的紳士,便招手招呼侍者,給于芄要了一杯檸檬琴酒。
沙哇奴爵士冷嗤說:「和*圖*書別騙我,你的陰謀我很了解,你無非希望我和刁探長起正面的衝突,然後你又是坐山觀虎鬥!從中取利而已,這種當我不會再上了!」
于芄看那位紳士似乎有點面善,但又想不起來曾經在哪兒見過的。古玲玉打扮得花技招展,真好像一名交際花一樣。
駱駝看見了沙哇奴爵士的那副形狀,甚覺好笑,說:「假如下注沙哇奴爵士,說不定就跑了頭狗呢!」
沙哇奴爵士說:「有你這位貴賓在我的手中,遲早那份文件還是要交給我的,我又何須要著急呢?」
于芄在酒店門前下車。孫阿七向她道過好運,又說:「你只管放心,我不會離你太遠的!」
哈洛克說:「就是因為她的身分特殊,所以要特別的敷衍……」
杜雲生唯唯諾諾,沙哇奴爵士便離船上岸去了。
「奇怪,又新上鉤了一個麼?」他自言自語說。
刁探長呆在門口,他心中盤算,哈洛克的身分並不可能這樣簡單,否則孫阿七毋須派于芄參加古玲玉的交際,這也是極端冒險的行為,古玲玉的行為叵測,說不定她隨時會收拾于芄的。
經過譯電員費了一番腦筋之後,第一封電文的內容是:「鄺警察局長的身體很好!」另一封是:「三缺一請常輸的到了!」
「你認定了刁探長沒有腦筋麼?」
刁探長頗有收穫,在其中的三把電風扇的座盤下都藏有東西,都是一式的薄得幾乎透明的皺紋紙,內有幾張是用原子筆繪成類似建築物又像是地圖一樣的東西。
古玲玉和外來的朋友交遊多不脫離那間海濱大酒店,孫阿七的看法,她是有計畫的擾亂視聽,在表面上她是公開交際,而實際上,她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很難了解呢!
沙哇奴爵士將所有的責任全交給了杜雲生。
古玲玉所交結的朋友身分甚為複雜,什麼樣的人全有,真好像交際花似的。
「沙哇奴爵士!你搞間諜的工作,可謂江郎才盡矣!我們的生死問題於你的關係並不重大,但是我的護身符,卻關係著你的政治前程,包括你的烏紗和你的腦袋!你的這點小聰明仍是有的,我諒你不敢冒昧行事!」駱駝說。
沙哇奴爵士有不得已的苦衷,雖然已經氣得打結了,仍只有和顏悅色地問:「文件現在放在什麼地方?」
「沒有注意!」于芄回答。
古玲玉說:「只有這樣才不引人疑竇,你有什麼沒說完的事情,等派對完後到我的房間裡來!」
「唉,你真是死要錢!」
哪知,駱駝利用週末澳門著名的賽狗廣播,開了賭局,不僅沙哇奴爵士的手下興致勃勃,連修船的工人也全聞風而來。駱駝又藉口在艙內廣播收訊不良,將賭局自船艙內移至了甲板上,這下子連隔壁漁船也划攏來參加,遊艇剎時成了賭船。
「我擔心沙哇奴爵士回來責罵……」他又說。
沙哇奴爵士也出了重資購買了眼線佈置在該酒店之內,刁探長拆電扇獲得許多文件的消息,需得立刻向沙哇奴爵士報告。
夏落紅拉著駱駝,越過了閘門,出碼頭就是沿海的大馬路了。
「但是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還需得要有兩幅圖,才能取得那份文件!」
「錄音情形如何?」
「這樣也好,我保護你出去!」
「這件案子必和鄺警察局長有關係,他的『健康』是指他的行動或動態,策劃……」杜雲生自作聰明,發表他的見解。
「若被沙哇奴爵士知道,不是鬧著玩的!」那打手再說。
孫阿七知道,不論是在他的身旁周圍或是夏落紅的身旁周圍,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有沙哇奴爵士的爪牙或眼線監視著。這「無中生有」的行動消息,相信很快的就傳遞到沙哇奴爵士的跟前了。
杜雲生不以為然,嗤笑說:「爵士還怕報復麼?」
「商業上的信用是建築在雙方面的,單靠一隻巴掌怎樣也拍不響的!」
沙哇奴爵士惱了火,正色說:「駱駝!由你落到我的手裡到今天,我一直對你十分禮待,不過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能放明白一點!」
沙哇奴爵士正色說:「我們要知己知彼,始能百戰百勝,據我的看法,駱駝無非是設法告訴我軍事機密文件仍留在檀島收藏起來;引誘我們回檀島去罷了!」
刁探長得到酒店裡的員工幫助,看到那三份電報,他讓手下人各抄了一份,留著加以研究。
「假如他有腦筋的話,就不會落至今天的這個地步了!」
孫阿七利用到于芄的頭上,也可謂是哀兵下策了。
「姓哈的倒是很少見,你府上是什麼地方?」
在這種場面和情況之下,杜雲生和他的爪牙不敢貿然行動,因為這容易觸犯眾怒,他們會吃不完兜著走的。
于芄抬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刁探長;她皺著眉說:「非常抱歉,我是不善跳舞的,不如你把我送出大門去!」
杜雲生發了牢騷,說:「現在可以給我們正確解答的人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我們放棄最簡易的路途,相反的去盲目猜測,豈不傷神費事?」
「什麼護身符?」沙哇奴爵士問。
這時候,古玲玉湊到于芄的耳畔,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樣盯著我,對你不會有什麼好處的,你也斷然不會有什麼收穫……」
「那圖畫上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于芄皺著眉,她做夢也想不到她的地位在驟然之間變得如此重要!駱駝的黨羽,向來是人才出眾的,要用到她這位不入流的「女將」時,形勢就可想而知了。
駱駝解釋說:「這非常的簡單,檀市的警察局長身體很好沒有病,另外就是查大媽、何仁壽他們閒著沒事幹,經常打麻將,又經常的三缺一!」
駱駝曾經請那位「賭外圍」的朋友替他打了幾個求援的電話,奇怪的是他的那些「老朋友」一個也沒有到,這是怎麼回事呢?萬一狗賽終了,駱駝的援兵不到,那時豈不糟糕?
這時候,只見杜雲生帶領著他的爪牙陸續走到茶樓上來了,但是這座樓面上擠滿了賭客,而且情緒都很緊張,牆壁上掛著的兩部電視正播映著賽狗的進行。
頓時,場面十分尷尬,大家瞪目惶然。
駱駝又露出了他的一張怪臉,眼睛笑得只剩下兩條細縫,露出兩枚大齙牙,說:「我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六十多萬美金,只怪夏落紅這小子不爭氣,讓古玲玉那小妞灌足迷湯,又把鈔票還給你們了,我實在有點不甘心呢!」
「也許是指鄺局長有新的對策!」杜雲生說。
不久,沙哇奴爵士在遊艇上就得到消息,那艘遊船內有著完善的通信設備,消息傳遞得十分詳盡。
于芄獨個兒在舞池旁邊呆坐著,這時,已經是客人起舞的時間,她很不習慣在公共場所內獨個兒坐冷板凳,實在也搞不清楚孫阿七為什麼要派她到這裡來?這種工作她有生以來還沒有做過,實在說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孫阿七又替于芄裝好和-圖-書錄音帶,關照于芄準在九時三十分到達。
孫阿七解釋說:「古玲玉以交際花的姿態出現,一定有著特別作用的,這是她的障眼法,周旋在一些宦商巨賈之中,實在這些交遊的人物之內,一定有著負有任務和她連絡的國際間諜,我們若能查出這個間諜的身分,對案情會有莫大的幫助呢!」
沙哇奴爵士說:「不!組織要研究這個人,萬一將來真給他當什麼訓練官,他豈不會向我們搗蛋報復麼?」
駱駝大笑,說:「爵士說得對,但是每一個人的智慧不同,有時候才華卓著的人千算萬慮也有一失,愚蠢的人傻人自有傻福,糊裡糊塗地就會搭上了線,這正如你、我,和刁探長!」
「那要看夏落紅什麼時候可以平安回來了!」
「翻閱駱駝過往的紀錄,一個拜把的弟兄名常雲龍常老么,也是個著名的騙子,駱駝向查大媽求援,查大媽感人手不夠,請常老么到了!『三缺一』就是人手不夠的暗示,『常輸的』一定是指常老么!」
初時,為營救駱駝,孫阿七安排了妙計,利用一疊廢紙充作機密文件用公事包裝載著,邀約夏落紅至半山酒店去與歹徒進行交易,這原是無中生有的做法。
孫阿七又說:「我們在檀島最後一局被刁探長搞砸了之後,兵敗如山倒,一敗塗地而無可收拾,現是否能夠反敗為勝?全憑你了!」
「是的,我剛從醫生處檢查過了,我有意將它打掉,但是醫生不肯!」
于芄離開了餐廳,坐在計程車上嚎啕痛哭——古玲玉給她的凌|辱很難消受,搞這種狡騙欺詐的間諜工作她早已經厭倦了,這真是一趟傷心之旅,她有不如歸去之感,但是駱駝、夏落紅、彭虎的生死下落不明,她能忍心就此一走了之麼?
駱駝索了紙筆一連寫了好幾個電話號碼,然後交給那「賭外圍」的朋友,說:
于芄無可奈何,點了點頭,從容地退出了古玲玉的房間。
「你們二位是很要好的朋友吧?」那位紳士凝視著于芄說。很顯然的,他也為于芄的美色所吸引。
沙哇奴爵士惱羞成怒,說:「你好像看得很透徹,所以我得警告你,切勿逼虎跳牆!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到了無可奈何時也只有下這最後的一著棋了!」
那隻木箱在杜雲生的跟前砸得粉碎,破木板四下裡飛濺,杜雲生被嚇止了步,他蹲下身來就要掏槍,夏落紅已衝了上前,迎面就是一拳,杜雲生被打得臥倒在地上,摸出來的一支手槍順著那油滑的鋼板竟滑到海中去了。
沙哇奴爵士再說:「我若不是看在你是一個極其了不起的人才,我大可以在這裡將你們就地處決,省掉許多麻煩!」
杜雲生瞪目惶困,張口結舌,吶吶說:「駱駝向來是鬼計多端的,他用的心機,常常都很特別,曾經上當的,也不只是我一個呀!」
刁探長頗感意外,說:「你的事情到此就完事了麼?」
「唔,擺著這樣好的節目不欣賞麼?」他似乎感到有點奇怪,「你們聊吧!」洛氏姐妹的第二曲唱完,又是一陣如雷的掌聲,跟著她們四姐妹開始表演最瘋狂的搖擺舞,一忽兒兩人捉對,一忽各扭各的,怪狀百出,噱頭十足,全場的觀眾如癡如狂。
不消說,那個查字就是代表查大媽這「九隻手祖奶奶」了。查大媽雖然宣稱不再參加駱駝毫無意義的冒險行動,但是由這封電報的證明,她還是在替駱駝工作的。
「駱駝一定知道!」
古玲玉很生氣,向她的那位朋友睨了一眼,但于芄已經老實不客氣地坐下了。
孫阿七原是司機出身,駕駛技術嫻熟,他駛上了快車道就踏足了油門,先行在市區裡打上好幾轉,這是提防有人駕車跟蹤,先行將跟蹤者擺脫,然後再駛往目的地。
「停止,停止,賊人們逃掉啦……」他由碼頭上飛奔下來,雙手亂揮,沒命的喊叫。
「不能用『也許』這字眼,我們要正確的答案!」沙哇奴爵士說。
「是一位蒙古大夫!姓哈名洛克,在倫敦唐人街行醫的,和古玲玉相識僅幾天,是一位姓華的稅務司介紹的,我所得到的資料全部也只有這麼多!」于芄一口氣回答。
古玲玉一看就已認出,那是夏落紅的未婚妻于芄。
「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孫阿七考慮了半晌說:「這件事的起因完全是因為我打錯了算盤,我估低了沙哇奴爵士的智慧和他的力量!」
「不!我是渡假來的!」那位蒙古大夫答道。
沙哇奴爵士正色說:「當然我會放心,除了刁探長之外,任何人也不會看得懂的!」
「你去敷衍吧,我不必和她打交道!」
于芄便向古玲玉說:「古小姐,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裡見面了!」
「那麼你和古小姐一定認識很久了?」于芄又問。
「不!假如非要用刑的話,會讓組織看得我們太低能了,而且將來我們還可以有互相利用的地方!」沙哇奴爵士說。
孫阿七一個勁勸說:「夏落紅的一筆帳,以後再找他結算,當前的問題,還是救人要緊!」
「我們現在到哪兒去?」夏落紅不時回首,注意背後尾隨著的那一大夥人。
他們需要研究駱駝的三封電報的內容,杜雲生搬出了駱駝過往的資料。
「別小看自己,也許這一次你就能一鳴驚人了!」
于芄雖然不願意,但她同情孫阿七的孤掌難鳴,免為其難地打扮好,等候九點多鐘出發。
一曲完後,掌聲如雷,她們的節目編排得十分緊湊,絕不會有冷場之感,這或許就是易於討好觀眾的地方。
「假如我肯交出軍事機密文件呢?」于芄很平淡地說。
彭虎乾脆將手中的一隻木箱向他飛了過去,跟著也翻身落下船塢。
「可不就是在英國嗎!」
「不賭了就不用賠錢,你們找這個人負責!」駱駝指著那名打手說。
「唉,你這樣一走,好像是爭風吃醋,引起在場的人注目!」
孫阿七又曾找于芄商量,他說:「沙哇奴爵士有計畫要把我們一網打盡,他下一個的行動目標可能就是你!」
夏落紅指著身後說:「你別太興奮了,杜雲生帶著了大幫的爪牙,牢釘在我們的背後尾隨不捨!」
「那些事情應該告一個段落了……」
侍者聽說古玲玉的名字即忙招手,說:「請這邊來!」
沙哇奴爵士的遊艇最後是駛到澳門的「華興輪船公司」去修理,不用說,這間公司是和大陸通商的,也是個間諜的外圍組織,所以沙哇奴爵士在這裡修船一點也不擔心事。
古玲玉說:「該物二字就是指那份軍事機密文件麼?」
于芄嘖嘖稱奇,說:「你倒說得好,把責任又完全推到我的身上了,老實說,我是向你討人來的!」
杜雲生只有指揮他的爪牙分佈在駱駝他們的四周,先監視他們的行動再作道理;一方面趕緊通知沙哇奴爵士m.hetubook.com.com前來。
駱駝俏皮地說:「依沙哇奴爵士的研判呢?」
刁探長盤算,若能識破古玲玉周圍包圍著的那些古怪人物的身分,加以威脅利用,也許他們可以解釋圖畫的謎點,綜合他們方面所得到的資料,那軍事機密文件的藏在處不難水落石出,只要奪得軍事文件而歸,他的官職即會保住了,同時鄺局長還會給他記功呢!
侍者領他們到了人叢當中最為擁擠的坐位;「賭外圍」的朋友便過來了。
「當然,你該知道它對我的重要性!」
沙哇奴爵士怒氣沖沖的讓杜雲生召集了對暗語有特別研究的幾個人,進行研究那幾封電報的含意所指。
侍者扣門進來向她鞠躬,說:「有一位女士來拜訪你!」
原來,于芄的那隻手提包內裝置有精緻小型的錄音機,麥克風是一朵金屬所製之飾花,裝在手提包的揭蓋之上,古玲玉雖然精明,但她沒料到于芄會有這麼的一著。
約九點鐘左右,孫阿七租來的一輛汽車等候在酒店大門前,于芄也如時乘上了汽車。
「呸!那還用你去研究嗎?」
自從夏落紅失蹤之後,古玲玉也沒有閒著,她居住的那間房間內的電話是經常響個不停的,約會可真不少,樓下的那間夜總會餐廳,經常可見她的芳蹤,古玲玉好像是以名女人的姿態出現了。
「假如夏落紅在這裡出現,我會捨你而去,要不然,你的命運是註定了,我不會放你逃走的!」于芄說。
「在商言商,文件非屬於我所有,既有買主,我們做掮客的從中漁利一番而已!」
「不看金臉看佛面,夏落紅對你不住,但是駱駝卻一直是替你說公道話的!」孫阿七極力勸慰著。
沙哇奴爵士又問:「那麼那兩封密碼的電報,內容又是寫著些什麼?」
古玲玉居住在那間豪華的大酒店內,純是以富婆的姿態出現,生活奢侈,揮霍無度,酒店裡的上下人等對她頗有好感,因為她出手大方,經常沒把錢當做一回事。
假如是在另外的一種場合之下,于芄或會惱羞成怒給這個尖嘴的女人吃耳光,但在當前的情況下,她只有忍耐。
「當然,那是文件藏在處的指示路標!」
沒多久,沙哇奴爵士氣吁吁地趕到了「吉鳳祥茶樓」,這年逾半百的老妖怪爬上了樓梯,一看到現場情形就跺腳捶胸,喃喃向他的爪牙詛咒不已,他帶來的有許多是修船廠的工人。
音樂台上急疾地起了一陣鼓聲,司儀小姐上台報告,表演節目開始,那是由菲律賓抵港的洛氏四姐妹的熱門歌舞表演。
於是,他乾脆實行一次總檢查,請酒店內的員工幫忙,把幾間房間內的電扇全調換出來,一一拆開。
「我是蒙古人,學醫的,所以人家稱我為蒙古大夫!」這傢伙表現了他自己的風趣。
孫阿七關照說:「你只要進餐廳去和古玲玉打招呼,假如古玲玉所交的是正當的朋友,也或者他是偽充上流社會人物,看見你的光臨,一定會起立讓座的,你就不必客氣,坐下就是了!」
駱駝說:「見錢方可交貨!」
杜雲生說完,大家都異口同聲的,認為他的見解頗有道理。至於那兩封用密碼拍出的電報,大家都感到困惑。
駱駝說:「我的密碼非常簡單,單日、單號碼加一,雙日雙號碼加二,很容易就可以譯出來的!」
海濱大酒店的餐廳部每晚都是門庭若市,這無非是它每天晚上的表演節目都能招徠賓客之故。
駱駝抬頭一看,竟是沙哇奴爵士!
「你有了孕麼?」于芄瞪大了眼,向古玲玉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遊船是停靠在一所船塢的修理廠旁邊,由於遊艇的龍骨撞傷了,許多地方都需得焊接,那不是一天半天可以完工的。
于芄著實的不願意,她滿以為給古玲玉作了一次「錄音訪問」,事情就可以交差了,不料任務還完不了呢,她繃緊了臉,愁眉不展,這次的渡假,彷彿是活受罪而來。
「是誰教導你學會這樣厚臉皮,不請自到地坐下就吃?」古玲玉以謾罵凌|辱的方式逐客。
駱駝首先趨至櫃台處,丟下了一張百元大鈔,聲明要下最後的三場「穿雲箭」。
夏落紅和彭虎都知道,這場比賽之後,所有的賭客就都會離去了。沙哇奴爵士和杜雲生分配了他們的爪牙密佈在「吉鳳祥茶樓」內內外外,也許等到賭客散去之後,就要動手了。
于芄嘆息說:「我只是一個女流之輩,能有什麼作為呢?」
沙哇奴爵士說:「是否會有第二次『最新化糞池』事件發生呢?」
這雖然是非常冒險的做法,但是刁探長好像別無選擇。他還得繼續在古玲玉的身上下功夫。
沙哇奴爵士如墜五里霧中,說:「這是什麼意思?」
駱駝是個極端鬼計多端的人物,他斷然不會將一份關係重大,價值連城的軍事機密文件就收藏在一把電風扇的座盤上,駱駝他們幾個人在這間酒店之中總共開有好幾個房間,刁探長心中想,也許駱駝那份軍事機密文件分散開了,分別收藏在幾間房間的電風扇座盤底下。
沙哇奴爵士說:「你只會動腦筋,他們卻喜歡動手腳,我對他們兩個不得不採取防範,假如你心痛的話,和我切實合作,許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駱駝格格大笑,說:「我們沒有信主也得救了!」
「我能起什麼作用呢?就算真正的國際間諜擺在我的跟前,我也認不出來的!」
古玲玉兩眼瞬瞬的,經過了一番思索後,忽的說:「哼,你們一家人都是騙子,我不上你的當!我不需要你的軍事機密文件,你請回去吧!晚上我還有個華僑富商約我吃飯,我要化妝啦!」
「揍他!」一個工人叫喊。
「不!我們在聊自己的事情!」于芄回答說。
「胡說,這分明是暗語!」沙哇奴爵士瞪目說。
駱駝又是格格的一陣大笑,說:「沙哇奴爵士不愧為一位久經訓練的大間諜,處理問題十分的冷靜呢!可是我得聲明,幹我這一行的,總得要放多頭的線索,譬如說到了某一個關頭,不稍留一點退步的話,就是自絕去路,正如刁探長來去匆匆,不給他些許收穫,他永遠會像冤魂似的在我們的身畔擾纏著不散!」
刁探長又有另外的想法,他在駱駝居住的酒店內得到幾張古怪的圖畫,他有自知之明,憑他個人的智慧是很難將那幾幅圖畫的謎底揭開。古玲玉仍還留在香港這孤島上活動,不管她和一些什麼人交往,她以交際花的姿態出現,目的也無非想得到那份重要的軍事機密文件。
駱駝扮個鬼臉,笑嘻嘻地指著彭虎和夏落紅兩人說:「他們二位嫌在船上的待遇太壞,所以特地上岸來透透氣!」https://m.hetubook.com•com
「剛才在遊艇上損失了好幾文錢,我們正好去設法撈回來!」駱駝說。
杜雲生此刻是偷空上岸去和修船廠的管事人員飲咖啡去的,回來時發現船上的情形大變,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駱駝忽的指著一間在澳門頗為著名的茶樓說:「唉,吃了好幾天不中不西的飯菜,我們應該大快朵頤一番!」
「沒關係,賭錢原是不分內外,有賭大家賭,來,來……」駱駝說。
古玲玉似感到非常的意外,愕然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也曾針鋒相對過。
「當然,誰都知道這是暗語,但是暗語的內容所指的是什麼?我們要研究出它的答案!」
於是,他又返身趨進餐廳去了。
「可以告一個段落了!」
沙哇奴爵士聽命於組織的遠東區長,有許多事情隨時都需要接洽。他們的重點是佈在香港,所以留在澳門十分的不方便,尤其是在死港的船塢之上。
「哦,那是在英國了!」
「這就是沙哇奴爵士比其他的人精明的地方!」駱駝翹起了大姆指讚揚說。
于芄便啟開了手提包取出了一封電報,交給古玲玉過目,說:「為了夏落紅的安全,我已經向檀島的查大媽求援,請她將軍事機密文件即送香港!」
那條馬路位在一個冷僻海灣之處,原就是不怎樣熱鬧的,可是有行人駐足已在那兒看熱鬧了。
孫阿七解釋說:「當我給夏落紅打電話時,夏落紅的身旁只有古玲玉一人,消息傳得很快,足證明古玲玉和沙哇奴爵士是直通消息的,她仍然在替沙哇奴爵士工作,在這種情況之下,遠水難救近火,我們還得從古玲玉的身上下手吧!」
「這署名查字的該是查大媽了!」
于芄倒不在乎個人安危的問題,她惱怒的還是夏落紅在驟然之間變了心,竟迷戀著那個女飛賊古玲玉,致造成了全面的敗北,連駱駝他老人家也慘遭連累,夏落紅的荒唐罪不可恕。
「那是指示文件收藏所在的路標!」駱駝再說:「爵士,你只管放心,憑刁探長的智慧,他不會看得懂的!」
那間茶樓的字號叫敗「吉鳳祥」,通常一般的茶樓在這個時間之內是絕無生意的,尤其是在跑狗進行的時候,所有的顧客大多數被吸進跑狗場裡去了,但是吉鳳祥茶樓卻特別,它相反的是座無虛席呢!這原因,是「吉鳳祥」本身就有「賭外圍」的,每一層樓都裝置有電視,可以直接欣賞跑狗的進行。
「這個——搞不清楚!」
「哪一位醫生?」
駱駝搖了搖頭,說:「你滿腦子裡都是軍事機密文件,不可能是有其他的生意買賣麼?」
孫阿七跟駱駝在一起時日不少,也學會了他的多疑作風,及他的自信,認為那是古玲玉的障眼法,不管怎樣,一定會有國際間諜在內,和古玲玉的接觸純是交換情報。
那「賭外圍」的楞著,打幾個電話哪有這樣賞錢的?這幾個電話一定非常的重要,他為鄭重計,再問:「就說駱老頭兒在這裡等候他的當家的就行了麼?」
「剛才的一百元是小費!紙上的電話請你每一個都替我打通!不用多說話,只找他們的當事人,告訴他們駱老頭兒在『吉鳳祥茶樓』等候就行了!」
電報上所指的「該物」究竟是什麼東西?是否就是那項軍事機密文件?另外的兩封電報因為用的全是密碼,誰也看不出。
當刁探長搜查駱駝住房拆看電風扇時,沙哇奴爵士的爪牙也到了酒店,他們裝扮著是過路的旅客,暗中窺探刁探長的所獲物,酒店內也有他們的「內線」,三封電報的內容同樣的抄了一份交到他們手中。
駱駝帶著夏落紅和彭虎進了吉鳳祥茶樓。不停留在低級的樓下,也不選擇最高貴的廂房,卻到二三樓,那是「賭外圍」最踴躍的樓面。
孫阿七駕車載于芄回返酒店之後,即將錄音帶播放出來。
「唉,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那有什麼作用呢?」于芄實在不屑於再和古玲玉見面,說:「故意和她裝做爭風吃醋的形狀,我實在裝不來呢!」
「刁探長取到那幾幅圖也起不了作用麼?」
企圖獲得這份軍事機密文件的,當然不只是沙哇奴爵士這一個組織而已。香港乃是國際間諜的主要戰場之一,派別紊雜,同時刁探長對這案子也釘得非常的緊,沙哇奴爵士絕不會袖手旁觀,他得嚴防會被他人捷足先登。
古玲玉頗感詫異,從來沒有女人來拜訪她的呢。
「我極度忍耐著,願意聽你的高見!」
孫阿七說:「我另圖發展,杜雲生的連絡站是設在華商酒店;他們尚有人留在陸地上,只要他們露面,我就會設計對付他們,我們雙管齊下,希望能尋出線索以救駱駝、夏落紅他們出險!」
古玲玉卻楞住了,吶吶說:「你怎知道會有機密文件?」
於是,于芄拾起了那裝有錄音機的手提包,匆匆行在前面,刁探長也真好像是個護花使者,緊隨在于芄背後,出了海濱酒店餐廳,等到哈洛克先生送古玲玉進入電梯回轉來的時候,他的那張訂座上,已空無人影,另外的一個美人兒也不知去向了。
沙哇奴爵士又取出剛收到的電報,念著:「檀島給你來了三封電報,其中有兩封是用密碼拍的;另外的一封是用普通明碼,上面寫著:『該物是否即時送港?』那『該物』二字是指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駱駝玩的把戲?這傢伙死到臨頭,最後告訴刁探長這個機密,但是圖畫裡表達出來的,刁探長完全不明白。
「你是我唯一的一條路線了!」于芄說。
駱駝、夏落紅和彭虎同時落在沙哇奴爵士的手中,孫阿七更孤立無援了,光憑他一個人,如何對付沙哇奴爵士那龐大的組織?他需得向外求援,請查大媽、吳策老從速趕赴香港營救。
「古玲玉說是一位華僑富商邀約她晚餐,對嗎?」孫阿七問。
孫阿七是他們一夥人之中的漏網之魚,很僥倖的,他沒鑽進沙哇奴爵士的圈套;但也是他一時的疏忽,將擒獲的兩個歹徒留給了刁探長,刁探長探得同樣的口供之後,追趕到了海濱,驀地自半腰殺出,使得整個的局面大亂,孫阿七因此反而免遭受擒之辱,不知道他該感謝刁探長是好?還是詛咒他好?
「你們誰要逃走?」忽的,那位紳士向她們兩人問道。
「那圖畫上繪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沙哇奴爵士再問。
估計古玲玉用晚膳的時間,每天差不多都是八點至九點,海濱酒店餐廳有夜總會的性質,每夜均有特別節目演出,大多數是重金禮聘世界各地的藝人表演歌舞、技術或是雜耍的節目,頭場的表演是九點三十分。若在那餐廳用晚餐的客人,很少會錯過那欣賞表演的時間的。
駱駝吃吃笑著說:「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們踏上了澳門的土地,他們就無可m.hetubook.com.com奈何了,況且,沙哇奴爵士離開了澳門,杜雲生作不了主,就算他們有更多的人,也等於是沒有爪子的螃蟹,橫行不得呢!」
「你好像是釘牢我不放呢!」古玲玉輕聲悻悻然地說。
「那麼哈大夫在哪兒執業?」
「這地方人品蕪雜,會給歹徒們有機可乘!」夏落紅說。
「是的!快去,別耽擱了!」駱駝揮著手說。
「在前幾天承華稅務司介紹的!」哈洛克很坦白地說:「噢,待會兒華稅務司夫婦和他的朋友也要到這裡來,我們大家正好熱鬧一番!」
于芄猶豫不決,為夏落紅這個負心人,她任何事情也不願意做,但是為了駱駝,她又不惜付出任何的代價,這也是緣分,于芄自從了解駱駝的為人之後,她對這位未來的準家翁是崇敬備至的。
古玲玉細看那封電報,只見上面是:「該物是否即時送港?」下面的署名是一個查字。
古玲玉將侍役打發走,然後招待于芄在小客廳中坐下,表示困惑說:「你需要我幫忙什麼事情呢?」
于芄和古玲玉在該酒店的房間內所說的每一句話全錄得一清二楚,孫阿七凝神仔細傾聽,希望能在談話的內容裡找尋漏洞。
三十分鐘的表演很快的就過去了,在一陣熱烈歡送掌聲之下,洛氏四姐妹鞠躬退進了後台,全場的燈光回復正常。觀眾議論紛紜,討論著這四姐妹的技藝,滿臉鬚髭的紳士拍掌過後,含笑問于芄說:「小姐你貴姓?」
他們已漸走上了鬧區,行人與車輛熙來攘往,許多店鋪的收音機仍在報導著跑狗的情況。
「奇怪,他迷戀著你,不是每天都和你在一起麼?」于芄故意說:「你們一起到澳門去賭狗,簡直是難分難捨,為什麼還要當他是負心人?」
孫阿七綜合了所有的報告紀錄在小冊子之上。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這是至理名言!」駱駝露出笑臉,搔著頭皮說。
「我已經用過飯了,陪你們飲杯酒吧!」于芄說。
「我在倫敦的唐人街,還稍有點名氣!」
在船塢的進口間有著一道木製的閘門,守門的是一個臉孔黝黑的越南人,他發現情形不對,趕忙去關閉閘門,但是彭虎已經趕到,他騰身抬起腳連人一起蹬過去,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整座的閘門塌了,將那個越南人壓倒在下,相信他起碼要折斷好幾根骨頭。
那位華服革履滿臉鬚髭紳士倒真是個斯文人,他看見于芄立即起立,很禮貌地給于芄讓了座位,說:「請坐,慢慢的談也不妨!」
傍晚時,孫阿七的眼線:酒店裡的侍者打電話來給孫阿七,說是有一位肥胖的絡腮鬍形狀像個華僑客的人進入古玲玉的房間去了,他們關照帳房在餐廳內訂了兩個座位,並且讓酒吧送了兩盞雞尾酒上房間去。
最後一場壓軸戲狗賽即將開始!「有賭不為輸」這是賭徒們的至理名言,賭足輸贏和撈本翻利,都靠這最後的一場比賽了,「賭外圍」的朋友又在忙碌著,不斷地在客人從中穿梭。
「我說的是實話;你一定要當它是暗語,那又有什麼好說的?」
「剛才的那位鬢鬚胖子是什麼人?你可刺探清楚了沒有?」刁探長問。
有些人已經過了調查,確實是正當的商人或是過路的華僑;也有些是在香港頗有地位的;甚至於警政界的人士全有。
此時,駱駝的座位上忽的穿進來一位客人,自動拉椅子在駱駝的身畔坐下。
于芄說:「我是來找古玲玉小姐的,她每天晚上都在這裡!」
孫阿七駕了汽車在酒店的大門口等候著,見于芄由酒店出來,即駛車過去相接。「進行的情形如何?」孫阿七問。
哈洛克先生見狀大為尷尬,慌忙追上去,說:「古小姐,何必走呢?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聊完呢!」
「就是那份軍事機密文件!」駱駝正色說:「你若無法將文件取到手,折衷辦法就是將我送至你們的組織總部向你的主子搖尾乞憐解說,或還能保存你的腦袋;若連這一點也辦不到的話,就唯有開始做流亡的人球了,那時候就算你逃至天涯海角,也有很多人會追殺你!那些兇手絕非是外人,而是你的主子!」
「你向我討了,我又向誰討人?」古玲玉正色說:「不瞞你說,我有了身孕,我和夏落紅的關係,名不正言不順,他這樣離我而去,於良心與道德都是不合的!」
「唉,情形不對勁了,我們最好停止!」一名打手向大家提出了警告說。
「是的,我們的關係非常密切!」于芄禮貌地回答。
「刁探長不知道它在什麼地方,取了圖也是枉然,但是較為有腦筋的人卻又另當別論!」
沙哇奴爵士全無敵意,和顏悅色地點了點頭,說:「我們要好來好往,我對你的鬼計多端仍然佩服,但你逃出了遊艇,卻仍然困在這間茶樓,等於還是在我的掌握之中。其實我待你並不壞,有十二萬分的誠意推薦你到莫斯科去做教官,包保你名利雙收,萬世留名!你又何必挖空心思,絞盡腦汁,搞得我的弟兄們一個個被打得頭破血流,『大水沖翻了龍王廟』,傷自己人的和氣而已!」
「哼,由澳門回來之後,情形就變了,他經常藉故地離我而去,說什麼他的義父遭遇了困難!」古玲玉也是裝模作樣地說:「我還以為,他已回心轉意,又去伴著你這位未婚妻重溫舊夢了呢!」
「你的目的還是那份軍事機密文件!」
「請告訴我夏落紅的下落!」
「揍他……」
孫阿七並沒有如約守候在酒店的附近,于芄唯有央託刁探長替她叫一部計程車。
「是的,是我向查大媽要求,請她送過來的!」
「是否就是那些機密文件?」
專門研究各種密碼的譯電員舉了第二封密碼電報,說:「這電報,我倒有值得推敲的見解,它的內容是:『我們經常三缺一』請常輸的到了。」
「你囉唆個什麼勁!」駱駝忽然反目說。
他特別關照說:「駱駝這個老騙子要特別優待,就是千萬別讓他和岸上接觸就是了,彭虎和夏落紅兩人不好控制,仍要禁止他們的行動自由,切勿鬆綁,要派專人看守!」
沙哇奴爵士了解,杜雲生一貫的作風主張用刑,但是他卻不能像杜雲生那樣的魯莽盲從,經過一番冷靜之後,他又說:「假如說,『此物』二字是代表文件的話,它是出現在用明碼拍出的電報,而鄺局長與常輸的兩封卻是用密碼拍出的,以重要性來講,當然是以軍事機密文件的一封為重,它相反的卻用明碼拍出,你又作何種的解釋呢?」
在這同時,駱駝被沙哇奴爵士俘虜的期間,由檀市拍來了好幾封電報,內中有兩封電文是採用密碼的,只有一封是用明碼,明碼的電文上寫著:「該物應如何處理?是否即送香港?」下面署名是一個查字。
「鄺警局長的身體健康與否,關他們屁事,犯得上要拍電報麼?」杜雲生抓耳揉腮,想不出其中的奧妙,說:「這必定是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