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DCC之冤
「也許情趣兩樣呢?」
丁先智很覺得難堪,對別的事物,他還可以作一番分辯,惟對這條緋色三角褲,使他啞口無言,這不怪別的,只怪他平日的生活太荒唐了。
丁先智不答。
幹探即出示女屍照片,惹得老鴇母和在場的應|召女郎大哭了一場,她們可以證實,死者像極了唐茜仙。
鮑化龍想起那個沒有吐露的女性告密者,DCC就是丁先智的名字,是她揭發的,同時,她還說,在案發的前兩天深夜,丁先智曾帶了一位女士進入該地區的花園,但到了最後,只見丁先智一個人走出花園,那個女人始終不見,好像是失蹤了!
承辦人員等於被照頭潑了冷水,但他們不肯相信,認為女傭是存心為主人袒護,也或是案發後,丁先智用金錢將他們買通了。
「聽說你經常在家中舉行舞會,通宵達旦,酗酒滋事,勾引良家婦人,姦淫未成年少女,你的罪惡昭彰,應該是有報應的時候到了!」辦案人員故裝出道貌岸然地說。
是一間小型的晚報突然爆出獨有的新聞,說是女屍的姓名已經查出!她的名字叫做戴修修,所以DCC也等於是她的英文名字縮寫,曾經在丁宅做過女傭……。
平日和丁先智稍有關係,也或是參加過丁宅舞會的青年男女,差不多都被傳訊並去認屍!
他的最得力助手呂燦向鮑化龍建議說:「我看不進行『修理』是不行了……」
「那是我的私事!」
丁先智已知道事態嚴重了,所有的證據都對他不利,獵刀的鞘口間為什麼會有血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在狩獵後所留下的鳥血獸血?
鮑化龍已極盡他的智慧和能力,由於屍箱和女屍身上所給他的線索不多。女屍身上的那件洋裝,束腹,玻璃絲|襪,所有的料子已剪出了碎片,連同那隻屍箱的形狀,查遍全州各地所有的廠商,批發商,企圖藉此尋出購買者的姓名。
一些年輕膽小的青年人會由此終日惶惶不安。也有些女孩子因被傳訊而羞愧欲絕!
當然,沒得到鮑化龍探長的允許,有誰敢妄動「修理」呢?出了毛病誰去負責?
但是胡修和兩個女傭也說不出女屍的姓名。
但是鮑化龍頗失望,這種進行實在是太渺茫了。
丁先智又被連續十多小時的疲勞訊問,因為耐不住疲乏,他什麼都承認,一律OK!每份口供,都有他用左手的簽名。
辦案人員指著那些褻衣說:「光憑著這些罪證,還不夠證明你的劣跡嗎?」
「這槍柄上刻的三個英文字是否和衣箱上的三個字相同?」
告密人:無名氏!
因為丁先智的態度倔強,承辦人員也略為惱火,他霍然取出血衣在丁先智跟前一抖,那血衣的胸前繡有DCC字樣,丁先智想賴也賴不掉。
「抱歉,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實在說,我的女朋友太多了,你們是偵探,已經盤查我的根底多天了,可否麻煩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丁先智膽裂魂飛,忙遞起他的左手,他的手心和大拇指之間貼有一幅寬型的膠布,他吶吶說:「我削水果不小心,把手割傷了,血跡染到襯衫上……」
「真的,那些衣物全都是丁少爺買給我的,他有權利隨時給我脫掉……」年輕的女和_圖_書傭又道。
丁先智一直叫嚷著警察非法拘捕,要請他的律師來論理!
鮑探長有計劃地先讓他坐了一陣冷板凳,整理好問案資料,讓丁先智的暴躁脾氣稍為過去,然後才開始問口供。
「你們在花園裏做些什麼事情?」
「你是誰?」鮑化龍極端惱怒地說。
「嚓!」丁先智立時吃了一記耳光。
首先,由承辦人員將一份女屍的照片遞給丁先智過目。
丁先智點首說:「那並不稀奇,屋子裏開舞會,空氣污濁沉悶,就帶著舞伴隨便在花園裏走走難道犯法不成?」
於是,辦案人員便在他的跟前扔出一隻衣箱,那正是裝載女屍的衣箱呢,箱角上赫然有三個DCC字。
胡修挨了「修理」,承辦人員認為他有意袒護主人。
「我姓管,名閒事,你總可以記起來了吧?」
「你曾帶過多少女人進入花園?」
只見那血衣的衣袖上連同胸前,衣角等的地方,血跡斑斑,使人觸目驚心。
辦案人員又問:「你的英文簽名是否是DCC?」
丁先智惱了火,乾脆就不再說話了。
「這個女人你可認識!」
「姓管?管閒事?……莫非是左輪泰?」鮑化龍驚駭地說:「左輪泰麼?怎麼回事?你已經許多年不露面了?又,又出山了麼……?」
丁先智頗惱火,說:「你們對我的侮辱太大了!」
「你被捕已經四天了!」
「怎樣苟且?」丁先智又反問。
「那女人是誰?」
唐茜仙是該娼寮著名的應|召女郎之一,但在個多月之前失蹤不知下落何處!
丁先智在警署內被請進了訊問室,這位華僑闊少,初時仍是氣燄萬丈的,好像連什麼也不在乎。
新聞記者的生花妙筆在初時還能控制情緒,尤其是平日信譽顯著的大報,還顧慮很多的問題,但是一些以社會新聞為主的小報為爭取讀者,在新聞惡性競爭的情況下,什麼「大膽假設」的故事,以「含沙射影」的方式編造出來。
但鮑化龍探長聲明在偵訊期間禁止被告和外界任何接觸。
他們逼令丁先智說出女屍的姓名,以及高跟鞋及褻衣屬於什麼人所有。
「沒有苟且行為麼?」
丁先智略顯狡猾反問,說:「請問箱屍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鮑化龍探長被問得啞口無言,著急也沒有用處,他還是得儘情運用他的智慧,揭開這個啞謎,找尋出女屍的姓名!
范仲保乃著名的惡訟師,他的綽號有「官見愁」之稱,最會找尋法律上的漏洞,有理的說成無理,無理的說成有理,反正是歪理十八條,而且反應極快,經常在公堂上三兩句把官司完全平反。警方人員遇見他都頗為頭痛的。
幹探立刻給鮑探長打了長途電話,證實了女屍的姓名是唐茜仙。
訊問方式以「馬拉松」方式進行,直到丁先智唇乾舌燥連話也說不出,但是辦案人員仍沒得有結果。
在這同時,丁宅的那位老管家胡修老先生和兩位女傭也被進行偵訊。
「盜亦有道!我偷了人家的愛情,不能再毀人家的名譽!」丁先智仍堅持他的原意,拒絕吐露任何女子的姓名!偵訊工作始終在膠著狀態,毫無進展。
「呸!這是人命案,妳別當做開玩笑!」
「這種事情太多了,我已記不清楚!」
「你這樣做,等於是自討苦吃罷了!」又有人動了手,自背和-圖-書後揪住他的頭髮。
「就在你被捕的前兩天!」
鮑化龍探長大喜,即派員攜帶全部資料,漏夜乘飛機飛往澳門。
「怎麼的?連老朋友也不認識了麼?」
幹探先查姓名再發出傳票,每一個曾和丁先智有交往的青年人無一倖免,最恐怖的莫過於逼他們去認屍。
當前的問題,只要能知道女屍是什麼人?姓甚名誰,全案就可以宣布偵破了。
「你真要聽?」丁先智露出有點不大耐煩的態度,說:「談情說愛,接吻,愛撫……。」
丁先智大叫起來,說:「才只有四天麼?我以為已經有四年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夜,鮑化龍又接到一個古怪的電話。
鮑化龍想到這一點,立刻吩咐承辦人員著重在這一點之上詢問,同時,又發出公告,希望市民多提供丁先智私生活的資料。
鮑化龍探長忽接獲一封奇特的告密函,如獲至寶,那告密函上寫著:
「不要裝含糊,問你什麼事,你就說什麼!」
「連三角褲也換麼?」
鮑化龍探長查遍了「移民局」,沒看到有唐茜仙的檔案,這就怪哉了!難道她是偷渡入境的?
再者,丁宅所有人全被傳訊,那間精緻的花園洋房便成為「真空狀態」。鮑化龍探長特別留下了兩名幹探替他們看守「空屋」,為了保留現場上所有的證據,禁止閒雜人等進出。
丁先智一聲冷笑,說:「我相信最後吃官司的是你們!」
「什麼老朋友,誰是你的老朋友?」
對方是一陣哈哈大笑,沒再說話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丁先智立時破口大罵,說:「他媽的,你們當我是殺人犯麼?我是愛花人不是摧花人!……」
辦案人員簡直哭笑不得。
有了女屍的姓名,案情急轉直下,鮑探長更具信心,這時候只要查明唐茜仙是怎樣入境的,誰給他負責申請?又為什麼會和丁先智混到一起?丁先智殺害她的原因……?
「抱歉!這是屬於愛情道德!無法告訴你!」丁先智回答說。
「耍刁嘴對你沒有好處!」承辦人員真恨不得修理丁先智一頓洩恨。
「列舉她們的名字!」
箱屍案既然已經宣布偵破,他就將全案簽署了,移送司法當局。
許多鄰州失蹤的人口的家屬自遠道而來認屍的仍未得到結果。
一隻圓鋼圈金色的高跟鞋,粉紅色的三角褲,女人胸罩,又全置在案上了。
鮑化龍探長每日均如熱鍋上的螞蟻,最受不了的是新聞界的冷嘲熱諷,再加上上級層峰接二連三的打官腔。
詢案的人員環繞而立,問案桌上有書記官記錄,同時,錄音機也打開了。
鮑化龍咆哮說:「范仲保那小子出頭,我們豈能再談『修理』?不怕觸霉頭麼?」
丁先智什麼也不肯說,只叫嚷著要找他的律師。
「是的!我承認是兇手!但是請問我殺了誰?我殺了誰?告訴我她的名字!」
有了女屍的姓名,疑兇在警署偵訊之中,全案等於偵破,有些糊塗蟲還向鮑化龍探長道賀,使得鮑化龍探長大發雷霆,吩咐秘書室向該報社更正。
范仲保的搗蛋,使鮑化龍探長平添困擾。
偵訊工作仍繼續進行,但是女屍的姓名仍茫無頭緒,不知道死者為何人時案子就無法結束。
「這是你的襯衫,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承辦人員嚴詞厲色地說。
因為丁先和-圖-書智是華僑富室之子,他的父親在南洋有錢有勢,辦案人員有所顧慮,但對胡修和兩個女傭他們就沒有那樣的客氣了。
但是不更正猶可,一經更正,就代表了官方的發言,說明了兇案尚未偵破,高潮是一起一伏的,峰迴路轉的情節,更引起讀者的關注。記者先生們的筆鋒掉轉頭來,開始向警方冷嘲熱諷,而且猜測更多,認為疑兇的家庭環境有錢有勢,也很可能向警署用銀彈攻勢或是用某種的壓力!
訊問的再問:「你得記起來,那個女人是誰?就在箱屍案發生前兩夜的事情!」
「法醫已經驗定,襯衫的血跡和女屍完全相同!」
「赫,你真是少見多怪了?」丁先智厚著臉皮說:「做|愛何必跑進花園裏去?我有現成的房間,還有你們發現三角褲、胸罩的所謂幽會室,何需要打野外?哼!」
「我是什麼時候被捕的?」
「這是否你的獵槍?」辦案人員問。
丁先智的照片也見了報,他畢生之中的荒唐生活和一些什麼樣的名女人有過交往,也被如數家珍似地列了名冊,幾乎可以說十八代祖宗的山墳也被挖翻了,如「風流世家」等的字眼,把丁先智描繪成「色狼」,「色魔」,幾乎是姦、淫、擄、殺,無所不為。
承辦人員又取出獵槍,將槍柄伸到丁先智的跟前,槍柄上也有DCC三個英文字。
「現在你應該多為自己著想!」
昔日的荒唐、歡樂、男女混雜、熱情、放蕩、酒色與烏煙瘴氣……把大好的求學時光荒廢掉了,如今接受警方的傳票,一次又一次的盤問口供,關係著一件慘絕人寰的箱屍案,還要面對那具半裸的艷屍逼令仔細辨認,這仿如兩個世界呢!
丁先智的私生活被揭了底,可謂聲名狼藉。凡是曾參加過他宅中舞會的少女,名譽都受了影響。遭受奚落和睥視。
「王八蛋,他究竟是幫那一方面的?他在幫誰說話?」鮑化龍探長喃喃自語,如發夢囈般的。
「告訴我,你是否經常都帶著女人走進那花園去?」
「這是誰的東西?是否就是你殺害的那個女郎所有?」辦案人員又問。
承辦人員即嚴正地說:「我警告你,這是人命案子,由不得你開玩笑!我們問你什麼話時,你得好好的回答!」
「我常在家中開舞會是事實,常有些女孩子在我的家中更換衣裳……」
范仲保已經到過警署投遞名片,要求接見被告,並出示丁先智父親的委託書。
胡修說:「丁先智的女朋友我見多了,各色各樣,什麼身分的女人全有,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只怪大少爺太有錢了,巴結他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自動送上門的,犧牲色相的……但是這個死人我從來沒有見過!」
鮑探長賜鑒:
丁先智平日的玩伴都倒了楣,有些是偶然間至丁宅去造訪的,也或是幾天沒有見面,心血來潮特地裏去找丁先智的,那樣立刻就沾了麻煩上身。
三角褲、胸罩和高跟鞋也同樣的傳遞給胡修和兩個女傭看,命她們指認是屬於什麼人所有。重複又重複,一次又一次的。等於是「疲勞和*圖*書審問」。
每天看報,讓者們的頭腦也搞昏了,甲報和乙報的報導不同,又有些報紙在隔天之間說法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不久,詢案人員魚貫進入訊問室,讓丁先智坐到置在中央的木椅。頭頂上的訊問燈打開,直罩在他的頭頂上,氣氛頗為森嚴。
「你們是打算誣害我麼?……」他吶吶說:「和DCC相同的名字多得很呢!」
「那是你們有這樣的習慣,我可沒有!」丁先智說。
於是,案子結了,死者的姓名證實是唐茜仙,職業是應|召女郎,偷渡入境淘金,她和丁先智鬼混的目的是看在丁先智的多金!凶殺案並無預謀,是酒後發生爭執誤殺,事後丁先智棄屍花園中!
但是「軟性修理」卻仍不斷進行,那就是疲勞審問,夜以繼日地進行。
丁先智咆哮起來,說:「你們打人麼?還有法律沒有?」
「三角褲和胸罩是我的……」
「是的,但這三個字是我的管家胡修所刻,所以和我一般的簽名式不相同!」丁先智回答。
但是死者是誰?還未有分曉!
據本人所悉,女屍姓名唐茜仙,DCC是她的英文名字縮寫,屍箱也屬於她所有,此姝來自澳門,住澳門「大仙公街」十號三樓也!祝
但立刻有人告訴那位動手的,輕聲說:「不要『修理』!」
鮑化龍探長在初期間希望新聞保密,在偵訊進行中,嚴禁消息外洩,但這一來情況可更糟糕,記者先生們憑些許的線索胡猜亂測。捕風捉影,描繪得有聲有色,使得線索更趨混亂。
丁先智還是不答。
鮑化龍和范仲保在私底下是好朋友,經常在一起酬酢玩樂,但上了公堂,他們經常成為對手,雙方都是扎手人物,任何官司不到宣判時分不出誰高誰下?
「譬如說,做|愛!」承辦人員說。
「算不清楚!」
當承辦人員向丁先智訊及那天晚上和什麼人走進花園時,丁先智先怔了好半晌。然後說:
鮑化龍探長呆著,他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古怪的電話可謂沒頭沒腦的,究竟是不是左輪泰打來的?他自稱姓管,名叫管閒事,除了左輪泰的嘴巴會這樣缺德以外,再不會有其他的人了!聽那一連串的謾罵,什麼「疱化膿」、「膿化疱」、「包烏龍」、「擺烏龍」的……就是左輪泰的一貫作風和語氣。
丁先智問得有理?大家指他為殺案的疑兇!疑兇已逮捕到案,屍體也發現了,但是丁先智殺了誰?死者是什麼人?警方無從知道,這豈不荒唐麼?
公安
那年輕的女傭略帶「十三點」,她解開了衣襟,露出一條K金項鍊,鍊首間垂著一隻圓形如金鎊的K金飾物。用唇去吹,它就會打轉,在金鎊的一面刻著IOEO幾個英文字母,另一面卻刻著LVYU幾個字母,一經用唇去吹,金鎊打轉,兩面的英文字母在視覺上便會相連起來。變成「I LOVE YOU」(我愛你)三個字。
「箱屍案」在S城已轟動整個的社會,每天各日晚報都是整版報導的。丁先智好像是個渾蕩人,對這類的新聞根本沒有興趣,他曾「粗枝大葉」略看過一遍,只覺得奇怪DCC三個英文字和他簽名式相同,是所謂「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他也就沒有把和_圖_書這件事情擺在心上,仍然過著他胡天胡地的生活,可沒想到竟因此惹禍上身。
這就是以訛傳訛,消息是怎樣來的?因為兩個被傳訊的女傭之中,其中有一個姓戴,加上老管家胡修的「修」字,湊到一起,便成為戴修修了。
自然,鮑化龍探長一再向司法當局要求延長羈押丁先智,一延再延,平添多挨官腔而已,換句話說,女屍的姓名調查不出,此官司移至司法當局,鮑化龍探長會「吃不完兜著走!」官司必敗無疑!
消息就是這樣傳開的,丁先智三個字見了報,被稱為疑兇丁先智。特別註明原來DCC就是丁先智的英文縮寫。
左輪泰已經是收山多年了,許多地方都沒有再見到他的蹤影,為什麼又出現了?
果真的,澳門「大仙公街」十號三樓有著這麼的一戶人家,乃是一所高級娼寮,鴇母是個年已遲暮的交際花,手底下如花似玉的應|召女郎有十餘名之多,個個能歌善舞,大多數都是她的養女,也有是被放「印子錢」押入娼門的。
辦案人員又取出獵刀說:「這兇器你為什麼收藏到靴統裏?刀鞘口間也染有血跡,倉皇間沒拭乾淨麼?」
司法當局又催促移案,當然那是范仲保那個老妖怪作祟。鮑化龍探長逼不得已只有加緊訊問以便結案。
「高跟鞋、胸罩、三角褲是什麼人的?坦白說!」辦案人員一點也不肯放鬆。
丁先智看見那隻衣箱,神色就有點不大自然,尤其是衣箱角上有DCC三個字,和他的簽名縮寫相同。
沒得到女屍的真實姓名,箱屍案就等於沒破,認屍的賞格已由千元漲至五千,五千漲至一萬。
那在丁宅負責打雜的女傭,年齡不過二十來歲,長得細皮白肉的,也有幾分姿色。被逼不過,最後羞人答答地說:
「瞧,這也是丁少爺送給我的,他說,他很愛我!」女傭邊吹著那金飾邊說。
丁先智看了一遍,搖了搖頭,說:「這女人是誰?長得倒是滿漂亮的!」
范仲保又耍出第二套法寶,籠絡新聞界,發表對警方不利的談話,也無非是譏諷嘲笑;另一方面,他又和司法界的朋友交換意見,希望及早將丁先智移送司法當局審理。
司法當局也在催促著此案的進行,因為丁先智的父親已委託著名的國際律師范仲保負責此案的訴訟。
鮑化龍草草將案子了結,並交代秘書向新聞界宣布箱屍案偵破的經過。
「你故意倔強,對你沒什麼好處,你總得要招認的!」
「你是鮑化龍嗎?我看你要變成『疱化膿』!『膿化疱』了!我看你從來辦案都是『包烏龍』的呢!這一次又『擺烏龍』了……」
兩個女傭的膽子小,辦案人員督令她倆去輪流認屍,進入屍房裏,弄得兩個女傭鬼哭神號的,嚇得只叫救命。
新聞記者是敏感的,丁先智和他的管家、女傭一併被捕的消息不脛而走,先時由那高等的華人住宅附近的居民傳揚開去的。
初時,丁先智倔強,在後因疲乏而頹唐,這時候聽說他的律師范仲保已出面了,他也開始咆哮。
「你們是存心陷害我麼……?這打那兒說起?」
「好好的日子不過,和什麼砍頭的私奔出走,竟被人辣手摧花,喪生異地……」
「怎樣私法?」
丁先智臉紅耳赤,欲言又止,似乎不願意吐露那女人的名字,顯然他還有一點道德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