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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屍案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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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追根尋源

第十一章 追根尋源

「收穫太大了!騾仔,你真行!」
在這段時間之中,「黃金戲院」卻是上演著「紹興戲」,稱為「龍鳳花越劇團」,在他們的宣傳廣告之中,這一戲班子乃是重金禮聘來自香港,在宣傳方面,卻是下了很大的投資,花花綠綠繪有戲裝圖畫的廣告牌就有十餘塊之多,幾乎把整座的建築物都包裝起來了。領導這戲班子的確實有幾個名角如「筱鳳仙」、「陳麗華」、「金秀鳳」等,都特別製了燈籠掛在門前,又如丑角「喇叭花」、「米田共」等,都是名噪一時的好角色。
金葆大曾經吃過苦頭,那有不緊張之理?他趕忙行在前面,打算情況不對時,就腳底擦油,溜之大吉。
「那是另一回事,我還是要找譚四君其人!」
再看這紳士的身背後帶著隨同而來的兩個人,獐頭鼠目的,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有點邪氣,像是走江湖道的人物。
「我叫做阿彩,姓何!」
「你看他們走那一條路居多呢?」
左輪泰含笑說:「敞開門面做生意的,在他們的地盤之上,他們不會這樣狂妄大膽的!總得有所顧慮呀!」
金葆大和盧少槎原是要探聽這間輪船公司的內幕,但話題漸漸的改變,金葆大竟為左輪泰大吹其法螺,誇耀左輪泰一生之事跡。
舞臺上的布幔早已拉開,一班文武場的樂師正在校正他們的樂器,製造出一陣古怪的噪音。
左輪泰坐到太師沙發椅上,蹺高了二郎腿,燃著了菸捲聳肩邪笑說:「這並無足大驚小怪的,我無非想貪圖一點便利罷了!」
這天用過早餐之後,左輪泰曾招盧少槎進他的房間裏在磋商。
「想必就是金經理了!」左輪泰平淡地說。
歐陽珊並不在乎,她知道左輪泰的目的,無非是企圖刺探她與譚四君之間的關係,她還是矢口否認,根本不認識譚四君其人。
左輪泰看到一個儀態萬千的美艷婦人,戴著魔鬼似的反光眼鏡。握著金質鑲鑽長菸嘴,正在打電話呢。
歐陽珊的手曾抬起來,撫在電鈕之上,但她沒敢這樣做,到底,左輪泰是個有名的人物。他能夠從容而來,自然就能夠從容而去!
歐陽珊臉色鐵青,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左輪泰著實來著不善,要不然,菸盒內為何要多夾一張女屍的照片?
不久,左輪泰和金葆大很順利地走出了「黃金戲院」的大鐵閘,金剛還親自送到大門之前。
左輪泰說:「妳能鑑定它確實是妳的失物麼?」
「不!」那位職員即趨至一張較大的寫字台,擎開了電話對講機,大概是向樓上的經理室報告,他說:「有一位管先生拿著董事長的名片來拜訪總經理!」
「左輪泰先生,你究竟有著什麼用意何不直說?」歐陽珊已經有了怒意。
但是「龍鳳花越劇團」的生意並不好,據說是它光臨檳榔城已經是第三四次了。號召力已不像首度光臨時那般轟動了。
這幾天掛出的戲碼是「梁山伯與祝英台」。大概這也是賣座不佳的原因之一,只因為最近「梁山伯與祝英台」的電影太轟動了,而且是兩間電影公司鬧雙包互打對臺。黃梅調已唱得滾瓜爛熟,在另一間的戲院裏,也有「廣東大戲」在上演「梁山伯與祝英台」,全都拼煞了。
左輪泰說:「你可查來什麼名堂沒有?」
歐陽珊見嚇不倒左輪泰,便又第二次撳鈕,那道鐵閘門升起,回復了原狀,立在走廊上的幾個打手仍在向室內張望,歐陽珊揮了揮手,他們始才離去。
只見他東張西望了一番,從容下樓去了。
這走廊上是左穿右轉的,看樣子通道甚多。不久,那職員已來到一道門,輕扣了門。
左輪泰好像對「濕眼佬」其人,已不十分注重了呢!
左輪泰自衣袋中摸出一隻小藥瓶,另外是一疊紗布,扔在桌上,邊說:「昨晚上我住的酒店裏,來了一位黑衣人,他忽略了我的綽號是『左輪泰』,沒等到我的左輪槍出鞘時,已經等不及倉皇而逃,臨行關照過,將失物交還金剛先生!」
「這些歹徒是無法無天的,他們在酒吧區行人眾多的地方也敢公然下手毆人!」
歐陽珊也含笑說:「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得不加以防範,譬如說,黎董事長並沒有介紹什麼人來見我,竟有人手持他的名片,白撞上門,你說,能不加以防範麼?」
「等一等!」對講機內傳出了聲音,通話的電流就好像熄掉了。
「他們有三個人!」職員答。
盧少槎猶豫不決,但左輪泰堅決讓他去做,金葆大有意思隨盧少槎同行。
「這是什麼東西?」金剛含糊說。
職員帶領左輪泰由樓梯上到二樓,在這二層樓上,氣派就顯然不同了,牆壁和_圖_書是用刷亮的柚木編排成的,地上鋪上紫紅色的厚絨地氈,牆上的壁燈也很精緻。
「大家都稱她為黎太太……」
左輪泰落到樓下辦公室時,只見盧少槎和金葆大二人正和幾個打手型的人物聊得起勁。
「麗風輪船公司」的屋宇並不大,三層樓的洋房,門前有著兩座櫥窗,各置輪船及漁船的模型一隻。
婦人抿嘴一笑,說:「你在吃老豆腐了!」
相信那說話的,就是歐陽珊了,她的情報相當的快,竟然已經知道,來者就是左輪泰了!
左輪泰抬頭四下裏打量,說:「妳這室內一切的設備都是電動的呢!」
是時,舞臺主戲已經上演,梁山伯赴杭州邂逅英台,演小生的是花旦反串的,劇中人祝英台卻是女扮男裝,所有的唱調也都是娘娘腔的。
左輪泰也很禮貌地鞠躬行禮,邊說:「相信閣下就是『黃金戲院』的老闆了,我是來拜訪金經理的!」
「我不知道有譚四君其人,我的公司沒這個職員!」歐陽珊竟推得一乾二淨。
左輪泰已經注意到頭頂上,在每一道走廊檻上都有著一條雪亮寬型的銅條,好像是裝飾品,又絕非是裝飾品,那是什麼東西呢?
左輪泰說:「難道說還有假的?」
盧少槎說:「黃金戲院的老闆姓黎,名叫黎明幹,在檳榔城下層社會的地頭上可說得上是個有名人,他的兩條腿患有風癱症,行動不靈活……」
「事情很簡單!」左輪泰矜持著,目光灼灼地好像有點逼人,他捺熄了菸蒂。正色說:「就是因為這張照片,所以我要找譚四君其人,希望他能將事情解釋清楚,與其他人無涉……」
相信他就是「黃金戲院」的老闆了。
「啊!」左輪泰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這照片麼?當譚四君將煙盒遺落在那酒吧女郎的香閨時,它就有著了的,我是原封不動將它取回來!」
他們好像先禮而後兵,還互相客氣了一番。
盧少槎一想,說:「關於黎明幹的家庭,他有一個兒子在K城唸大學,黎明幹另外開了一間輪船公司由他的妻子任總經理!『黃金戲院』每月虧蝕很多,輪船公司好像也不太賺錢……」
「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遺失了!」歐陽珊也裝做很平淡地回答。「怎會落到你的手裏的?」
「這菸盒妳還認識?」左輪泰平和地說。
「泰哥,你好像有了收穫啦?」盧少槎詫異說。
在她身背後的那扇油亮的柚木門「嗤啦啦」地啟開了,瞧它的形狀,好像是電動的,一切情形都顯得十分神秘。
「進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必回頭亂看,肚子裏有數就行了!」左輪泰吩咐說。
左輪泰說:「這些我們已經知道了,剛才剛好去拜訪過其人,當面已看清楚了!」
但等於是標榜了自己呢,口口聲聲是他和左輪泰如何如何的,好像和左輪泰交情已經不止是一天了。
該職員再次向左輪泰打量了一番,只見他西裝革履,神采奕奕,唇上一撮小鬚,髮鬢霜白,像是個「紳士派」的人物,就只是他的目光炯炯有點懾人。
天花板上,滿懸金黃色銅片,閃閃發光,兩盞玻璃吊燈,燈桿也是金黃色的,顯得金光燦爛,眩人眼目。
下午,約二時左右,左輪泰和金葆大來到「黃金戲院」,左輪泰讓金鼠購了兩張戲票進場。
歐陽珊說:「我們並無需交換什麼意見……」
盧少槎了解,左輪泰是教他們兩人在樓底下多加注意,在必要時可能還要接應一番呢。
「怎麼的了不起?」盧少槎也問。
「是黎董事長介紹你來的麼?」她問。
左輪泰又說:「這個人我們也見過了,確實不是好東西!」
「妳的哥哥叫什麼名字?」
左輪泰即時很禮貌地向黎明幹一鞠躬,又轉首對金剛說:「金經理,你會懂得的,等到你和你的那位朋友會面時,你就會全盤的了解了!」隨後他向金葆大一招手,又說:「我們該走了,這裡是敞開門面做生意的臥虎藏龍之地,也正是交朋友的好地方,我們有機會再來拜訪罷!」
「總歸有附帶報告的!」
左輪泰搖了搖頭,輕聲說:「別以為金剛很客氣,親自送我們出大門,他是笑裏藏刀的,可能已經派有人跟蹤盯著我們,要看我們究竟搞什麼名堂呢!」
女郎聽不懂,她側著頭,想不透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的哥哥會和這個陌生客人交上了朋友的?
盧少槎說:「泰哥為什麼不讓金鼠去查『黃金戲院』的底細?我陪你去辦另外的事情!」
金葆大並不自覺難堪,他也點頭,同意左輪泰的說法。
左輪泰說:「金葆大單獨辦事毫和-圖-書無辦法,還是你行!」
左輪泰卻一笑置之。
左輪泰說:「既然妳已經和黎明幹通過電話,一定曾交換過意見,你們二位的意見如何呢?」
左輪泰進了場,並不立刻進入對號的坐位,他在場子內打了一轉,了解環境地勢,然後帶著金葆大直接推門進入票房的經理室。
那職員有點遲疑不決,但是來人又持著董事長的名片,是由董事長介紹而來的,這是從未有發生過的事情,他好像不敢貿然作決定。
金葆大有點遲疑,他擔心著堵住在門首間的幾個打手或會動武。
左輪泰早就預料瞞不過的,一聳肩膊,說:「聽說要見妳們的歐陽總經理頗為困難,持有董事長的名片,會較方便一些!」
「先請管先生上來!」電流就又熄掉了。
「左輪泰鼎鼎大名,有機會能在此會面,真是三生有幸!」那位氣派很大的總經理說。
「最低限度到有答案時才離開!」
那位職員持黎明幹的名片,置到那女秘書的辦公桌上,很禮貌地一鞠躬,就退出房去,臨行時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他很沉著一點也不動聲息,看完了歐陽珊的表演,成為了休止的狀態後,平淡地說:「妳這項設計相信不是出自名機械師之手,缺點太多,譬如說,連妳也囚在室內,任何人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不過,據我的判斷,這室內的牆壁,全用絨布密封,可能是有著機關暗門,妳可以隨時遁走,但是可以逃得過別人,逃不過了我左輪泰,我是以快槍出名的,等到妳將暗門打開,人還未有動,已經彈孔穿心,做了墊棺材底的!」他說完,又是一聲冷笑。
「龍鳳花越劇團」每天只上演兩場,日場是下午二時正上演,晚場卻是七時半開鑼。
一張寬大的檀木辦事桌,足有半丈餘長,桌上有著各種的電動儀器,自然包括那扇電動房門的開關。
但左輪泰說:「不!我們另有事情待辦,你得和我同行!」
左輪泰猜想。這個混血婦人,可能是歐陽珊的私人女秘書,要見歐陽珊的話,可能還得先通過她呢。
盧少槎鑽出車門時是滿頭大汗的,他付車資時喃喃說:「我回到『仙樂酒店』,撲了個空,猜想你們必定是到『黃金戲院』來了!又雇了車,匆匆忙忙地趕來……」
「我如有空,會拜望你的!」
「左輪泰先生,你現在可以說明來意了!」歐陽珊再次說。
盧少槎又說:「黃金戲院的業務經理名叫金剛,他是地痞流氓出身,曾犯案累累,養有打手十數人,在酒吧區地帶向是張牙舞爪的……」
金剛回答,說:「著實我也搞不懂呢!」
他穿著一套鐵灰色類如達克龍類似質料的西裝,黑襯衫白領帶,形狀有如一個打手。
這時候已可看見室內的一張辦公桌背後坐有一位戴寬邊近視眼鏡的中年婦人,像是個混血兒,桌上擺滿了文具、電話機,還有電話對話機。
左輪泰一笑,即推開大廈的玻璃門,闊步進了辦公室內,在該辦公室內去,靠近門首的一張辦事桌上,一位職員已經起立,向來客打招呼。
「泰哥,可有什麼收穫?」金葆大急切地問。
一聲再見,金葆大和盧少槎匆匆跟著左輪泰離開了「麗風輪船公司」的大廈。
但是左輪泰挺著胸脯大搖大擺地行了出去,那些人竟全閃讓開了一條路,金葆大那敢怠慢,趕忙隨在左輪泰的背後跟了出去。
那職員就向左輪泰一比手,即引在前面,邊說:「請你兩位朋友等一等,隨便坐坐可也!」
「箱屍案官方不是已經宣布偵破了嗎?」
「啊,這僅一點私人的事情!」左輪泰邊說著,只覺得老頭兒的舉動有點古怪,側首看去只見他的身旁置有一根粗大的手杖,另外,他所坐的那把椅子,椅腳上裝有四個可隨意擰轉的輪子,嗯,很可能是他的腿部有些毛病,行動不很方便。
左輪泰臨進門時,向金葆大和盧少槎兩人關照,說:「我需要調查他們的公司有多少船隻,營業狀況,職工有多少人,能得到名單最好!」
「昨晚上他做了我的客人,我曾覺得面善,想不起曾在那兒見過面,經過這香菸店時才想起來的!」
「黃金戲院」是一間二三流的小型戲院,位在丹街酒吧區不遠的對過,以放映二輪電影的時間居多,有時也演歐亞雜耍及地方戲劇。
「這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
女秘書笑了起來,說:「你的辦法雖然聰明,但是很快的就也戳穿的!」
「這就對了!和我理想完全符合,到底我找到歐陽珊其人了!」左輪泰很感滿意,吃吃笑了起來。
這老頭兒的目光矍爍,又次打量了左輪泰一番,說:「找金經理麼www•hetubook.com.com?你貴姓?有何貴幹?」
左輪泰淡然地一笑,說:「並非是我有所顧慮,實在說一位輪船公司的總經理,她的辦公室內有這樣嚴密的防範,使人感到疑惑罷了!」
金葆大畏縮在門首,早已經是魂不守舍的了,原來他發現在那幾個大漢之中,有著三個以上是曾在黑巷之中圍毆他和盧少槎的。
「這只因為你是左輪泰!」
這就所謂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尤其左輪泰的赫赫大名,不是沒有來頭之輩,那些打手們,沒得到主人的吩咐,誰敢妄動呢?
左輪泰止下步,回過頭來。「有何指教?歐陽總經理。」
「妳不覺得有需和我妥協一番麼?」
左輪泰接過那份宣傳品查閱,在那末端最後的一頁,是該輪船公司的各部門事務接洽的人事簡介,董事長是黎明幹,總經理是歐陽珊……。
「我會拜訪你的!」金剛說。
「小姓黎!」老頭兒說著,遞出了一張名片,一面推開左輪泰遞過來的香菸。又說:「你找金經理有何貴幹呢?」
但這時歐陽珊又能夠怎樣呢?再撳電鈕,關門閘,將左輪泰扣留住麼?
「左輪泰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歐陽珊吶吶說,似乎驚魂未定,猶有餘悸。
金葆大拭拭額上的冷汗。吁了口氣,說:「泰哥,好險哪,我真擔心他們會動武呢!」
「這是幹什麼?……」金剛故作鎮靜,齜牙咧嘴地說。
職員擰門鍵推了門,招呼左輪泰進內。左輪泰已注意到他擰門鍵時的動作,好像很特殊,門樞上似乎有特別的樞紐。
左輪泰進室,她視若無睹,仍然含笑說完了電話,置下聽筒。始才移正了坐位,摘下眼鏡,向左輪泰打量了一番。
「左輪泰先生……」
盧少槎深感意外,吶吶說:「我怎樣去查呢?」
那經理室內有著三五張辦公桌子,正面坐著一位年近六旬鬚髮稀疏的老頭兒。
「泰哥……」金葆大在門邊戰戰兢兢地招呼了一聲。
「我是說這照片……」
這時候,左輪泰已發現老頭兒在他的辦公桌子底下撳喚人鈴,他便向金葆大揮了揮手,教他貼身站在門邊。
「有美麗的總經理光臨,自會感到無上的榮幸!」左輪泰一鞠躬,退出經理室去了。
「那就是暗殺……?」金鼠在剎時間不禁毛髮悚然了。
金剛便皺著眉宇,兇神惡煞地,說:「有什麼東西?」
婦人放下左手中的鉛筆,拾起名片,端詳了一番,臉上掠起笑意,說:「這真是黎董事長的名片!」
在上午這戲院的大門卻是深鎖的,除戲院內打雜的小工,以及後臺戲班子的班底,餘外什麼人也沒有。
原來,在經理室的門首間來了四五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左輪泰回首一看,只見在那四五個人之中,為首國字臉、濃眉毛、老鼠眼、鼻孔岔朝天、薄闊嘴、兩顴高聳、滿臉反骨無情,看樣子就絕非是個善類,還可能是個殘暴無賴的人物呢。
左輪泰是曾經見過大場面的人物,這點的小玩藝嚇唬不了他呢!
左輪泰說:「你對檳榔城很熟悉,一定會有辦法的!」
是時,只見一輛出租汽車急疾駛來,在他倆的跟旁曳然停下。金葆大已經是驚弓之鳥,惶恐趨避。
「上次向妳查詢的幾個人,不必再麻煩了,我已經找到啦!」
金葆大被提醒,趕忙回頭,兩隻眼睛四下掃射。
「人才出眾,姿色也出眾!」左輪泰說:「你們二位可也有收穫麼?」
歐陽珊忽地抬手撳了辦公桌上的一項電動儀器上的撳鈕,霎時間,只聽得一陣如救火車急行似的鈴響,噹噹噹的,使人心弦也受了感震,那扇大門的頂上,原有一個金銅色的鐵框,這時降了下來,原來是一道鐵柵閘呢,大門便被堵塞了,人被關在室內,休想能逃出去。
「怎麼回事?歐陽總經理?」左輪泰還是那麼平淡,若無其事地問。
「我不認識……」
但左輪泰很冷靜,他早看出車中人是盧少槎了。
左輪泰搶著說:「對的,贈送人就是『黃金戲院』的那位金經理,金剛是也!」
歐陽珊很自然地將菸盒持在手中把玩了一陣子,隨著將它打開。
左輪泰不慌不忙,取出黎明幹給他的名片,交給那職員說:「這是介紹人的名片!我要見歐陽珊女士!」
「隨時恭候你的光臨!」
那位國字臉的大漢上下打量了左輪泰好久,他的肚子裏已有數了,便說:「左輪泰先生,找我有何貴幹?」
那春風滿面,小巧玲瓏的賣香菸女郎,仍守在那兒,她永遠是笑嘻嘻的,也因此能招徠不少的顧客。
「這是箱屍案的屍體,你把這照片放在我的菸盒內是何用意?」
左輪泰不願意給這女孩子和_圖_書添麻煩,向她道謝之後就離開了。
「這種差事,為什麼一定要指定是我去打聽呢?」盧少槎有點不大服氣。
「他叫做何永勝!別看他的臉貌醜惡,他的心腸還滿好的!」
盧少槎和金葆大都搞不清楚左輪泰之所以要調查「黃金戲院」的金剛和這個名喚歐陽珊的女人的原因。
「至於詳細的內情,我還是得依賴你了!」左輪泰指了指盧少槎的胸膛說。
左輪泰並不動氣,仍然笑口盈盈地說:「妳在生氣時更顯得美麗了!」
左輪泰一笑,說:「歐陽珊女士,艷名遠傳,真找苦我了,能踏進妳的門,真不簡單呢!」
「憑您的美麗,我就知道妳是個聰明的女人,相逢恨晚了,能知道妳貴姓大名嗎?」
左輪泰上前,摸出一張十元鈔票,購了幾包香菸,分給了金葆大和盧少槎,剩下的零錢,他吩咐女郎不必找了,隨後說:
「那麼泰哥,你要去調查什麼東西呢?」
他讓盧少槎設法去查「黃金戲院」的根底,他說:「金剛雖然是『黃金戲院』的經理,但一般戲院的習慣,經理大多數是聘用的,我要知道這間戲院的產業是誰的,誰是老闆?他們的內幕與人事關係,後臺如何,一一都要搞清楚……」
左輪泰下樓,向他們倆人一擠眼示意,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歐陽珊說:「左輪泰所到之處,還有所顧忌的不成?」
「我姓管,管閒事的管,怎的見你們的總經理還有很多的手續嗎?」左輪泰問。
左輪泰又指著戲台說:「戲碼子不壞,就只生意太差,也或是金經理和黎老闆都不在乎呢!」
歐陽珊說:「菸盒內刻著有朋友送給我的字樣!」
左輪泰一笑,說:「說來話長,問題就是在於那位『濕眼佬』、『死魚眼』,也就是譚四君先生,據說,這個人是一位色狼,色君子,有著好漁色的毛病,這菸盒已屬於他所有了,譚四君先生又將它遺落在一位酒吧女郎的香巢內,而那位酒吧女郎,又將它交落我的手中了!」
忽地,那桌子上的通話機紅燈亮了。跟著,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出:「請左輪泰先生進來!」
「妥協什麼事情?」
「不!我找到金剛了,這和找到『死魚眼』沒什麼差別!」左輪泰笑著說:「上次在這香菸店裏,有一個面貌醜惡不懂禮貌的大漢,那是什麼人?」
「但我們是來者不怕,怕者不來,他們還得有所考慮!」
盧少槎搖首說:「在這裏不容易查得到,我們應該到工商部去!」
當左輪泰要跨出門去時,歐陽珊忽地向他招呼。
左輪泰點頭。向金葆大和盧少槎一眨眼,說:「你們二位可自由活動!」
左輪泰的心中想,這間輪船公司的氣派不大,但是他們的總經理的氣派卻是夠嚇人的,這就足以惹人起疑竇呢,他的兩眼開始在這所大樓內不斷地上下打量,研究它的構造。
黎明幹瞪然,抬頭向金剛說:「金經理,這是怎麼回事?」
左輪泰看過名片,那上面印著:「黃金戲院董事長黎明幹」。證明他並沒有想錯,正是這戲院的主人呢。
歐陽珊等於是向左輪泰示了一次威,可以教他走的進來,走不出去。
霎時間,她的臉色大變!驚惶得將菸盒也仍在桌面上,原來,菸盒內多了一張照片,那是自報紙剪下來的箱屍案女屍的照片。
女郎的死狀甚慘,屈身在行李箱內,披頭散髮的……
「你替我尋還失物,是為討賞來的麼?」她故意說。
「我姓管,但是也有人喚我做左輪泰,這不過是我的綽號罷了!」左輪泰很自然地,摸出了紙菸,遞到老頭兒的面前,邊問:「請問老闆貴姓?」
她移動了寬大的旋轉皮椅,又向左輪泰上下打量了一番。很客氣地說:「管先生,請坐!」
「歐陽總經理還不空麼?」左輪泰故意問。
不久,他們喚了一部出租汽車,按照「麗風輪船公司」宣傳品上地址,直接前往。
左輪泰為了調查金剛其人,他得沉住氣,在午前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當然是第一條路!」
左輪泰一笑,說:「『麗風輪船公司』的老闆娘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在室外的那條走廊上,已出現了好幾個人,一看而知是打手一類的人物,身上可能還有兇器。
歐陽珊忽而臉色一沉,嚴詞厲色地說:「你到這裏來找我,有什麼事?」
左輪泰恍然大悟,點點頭說:「妳哥哥今天沒有在店內,是否他受傷了?」
「非常簡單,歸他們倒楣!」左輪泰含笑說:「不過,他們好像已經有了弱點在我手中,不會斷然如此冒昧的,據我的判斷,及他們作惡的習慣,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向我實行暗殺,另一條路就是找我https://m.hetubook.com.com談斤頭,把事情給擺平!」
左輪泰靈機一動,即問:「黎明幹的妻子叫什麼名字?」
「泰哥,假如他們真動武時,你怎麼辦?」金鼠問。
左輪泰便摸出了那隻精緻的菸盒,向桌子上一放,那是金剛贈送給歐陽珊的生日禮物,由譚四君的手中遺落在蛤埠「美人吧」吧女郎黛娜香巢內的東西,由左輪泰送回來了。歐陽珊面對著那隻菸盒,心中納悶,疑惑不迭,她暗暗稱奇為什麼這菸盒會落在左輪泰的手中?
金葆大的心中還略有一點影子,他猜想這必定和箱屍案有關連的,但金葆大所知道的只是那「箱屍」的失主,綽號叫「濕眼佬」……。
左輪泰忽地起立,說:「時間非常寬裕,我住在『仙樂酒店』,歐陽總經理考慮清楚後,隨時都可以找我的,我告辭了,再見!」
「左輪泰先生,何不乾脆將來意說明呢?」金剛追出經理室的門首,臉色尷尬,向他的兩個客人招呼說。
「妳叫什麼名字?」左輪泰問。
因為左輪泰西裝革履,像個頗有來路的斯文人,因之,這位老頭兒露出詫異神色之餘,向左輪泰一點頭算做打了招呼。邊說:「兩位找誰?有何貴幹?」
「我需要找譚四君其人,他的綽號叫做『濕眼佬』,也有人喚他做『死魚眼』!是貴公司的職員吧?」
「請管先生上來!」通話機又傳出了聲音吩咐說。
「照片麼?妳可認識這個女人?真太慘了,不知道什麼人辣手摧花?將她謀殺,又裝進一隻衣箱內!」
不久,他們已越過了酒吧區的丹街,左輪泰遲疑了片刻,又到那所小型的「彩記香菸店」前止步。
「生意上的問題!」左輪泰表示很不在意,又說:「是否見你們的總經理是很麻煩的事情?」
「請坐!」歐陽珊以她的菸嘴指著辦公桌旁的一張厚絨墊子太師沙發椅說。
「左輪泰,真是鼎鼎大名,我還是頭一次瞻仰您的風采!」女秘書笑著說。
左輪泰哈哈一笑,回答說:「我住在『仙樂酒店』四樓,金經理的許多朋友都已經到過了,我隨時在那兒候教!」
「不知道,我僅是受失主之託,還有咧!」左輪泰隨手摸出腰間別著的匕首亮晃晃的,向前一晃。使得金剛倉皇後退。
「你比任何人都有辦法!靠金葆大是不行的了!」左輪泰說。
金剛臉色鐵青,他有點不大相信,昨晚上失手逃回的那傢伙已經將他招出來了,據他的報告,左輪泰不會知道是誰幹的……。
歐陽珊呆在門前,目送左輪泰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走廊,那兒有歐陽珊的打手在那兒,不怕左輪泰會作怪。
「先生,你貴姓?」他問。
「在這個地方那能探聽出什麼東西?」盧少槎搖頭說:「我們提出任何的問題,這些傢伙都是顧左右而言他的!」
「太太也應該有個名字!」
日間的一場戲,觀眾更是冷落,數不出有四成以上的座位。而且按照演舞臺劇的習慣,購票的少,贈票的多,是稱為捧場也。
左輪泰笑了笑,說:「事情非常簡單,我有一些東西,奉失主之命送還給金剛先生!」
公司的氣派也不大,一所辦公室內,有著七八張辦事桌子,但是職員卻只有三個人。
剛才留在辦公室的幾個職員,靜立在一旁靜聽,他們並沒有參加意見,好像只要找出這兩個人的來意。
「找我們總經理有何貴幹?」
「那是我的哥哥——可以說是我的哥哥,因為我是養女!」女郎說。
左輪泰冷冷地一笑,抬手唰的一聲,將匕首插到黎明幹的辦事桌上去,邊說:「並沒什麼,只是遵照失主之意,將失物奉還,並麻煩金經理帶一句話,再有下次拜訪之時,該會用衛生丸招待了!請你的那位朋友注意!」
女郎起了一陣憨笑,她的模樣甜極了,瞇起了細眼,說:「你上次打聽的不是『死魚眼』嗎?可真找到了這個人了?」
「你怎知道他受傷的?」女郎眨著眼,表示驚詫地說。
女秘書行前面,領左輪泰進入了那所龐大的總經理室,那內部的佈置,仿如皇宮似的,華麗得可以,地上鋪著紫紅色的厚絨地氈,牆壁也是用絲絨裱糊,密不透風,顯然是有著隔音設備。
歐陽珊趕忙回返經理坐位,馬上就撥電話到「黃金戲院」去。
當然,她無法否認那隻菸盒不是她的所有。菸盒內刻有金剛贈送給她的字樣,那是一件生日禮物。
盧少槎自身上摸出一份「麗風輪船公司」的宣傳品,上面有很多的記載,都是盧少槎的調查所有。他只忽略了黎太太的本姓大名。
歐陽珊欲言又止,最後改變語氣說:「你打算在檳榔城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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