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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駱駝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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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扭轉乾坤

第十七章 扭轉乾坤

這時,史天奴探長已大搖大擺進了門,他指著駱駝說:「墨城的地方雖大,但是不論你走到什麼地方去,總脫離不了我的眼線!」
蒙戈利將軍將那件珍珠衫和龍珠帽揣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向沙利文說:「你先將事情經過的始末給我說明白!」
她怔怔地向著房門前的兩位客人打量,又發現華萊士范倫躺在地上。
蒙戈利將軍揮手說:「你下去,別面對著我,惹我生氣!」
「你在事前,可知道珍珠衫和龍珠帽是屬於我所有的?」蒙戈利將軍再問。
「他們兩個打你一個……」
「豈敢豈敢!」左輪泰打恭作揖說。
「到那裡去抓?」
「我問的是這一次他們藏的贓物,收藏在什麼地方?」駱駝顯得頗為著急。
關人美架著李乙堂的醜妻下樓,打開樓梯底下的揭窗,電源的總開關只是被人拔掉了,保險絲還是好好的,她只要將開關重新扳上去,整間屋子的電燈重復光明。
蒙戈利將軍看得出,仇奕森是有特別的用心的,便轉了身,架上了老花眼鏡,只見字條上寫著:「萬國博覽會失竊之寶物原是贗品,如要尋回真物,尚需請教『老狐狸』!」
「報告,沙利文整夜沒有回將軍府!」秘書立正說。
「真是神乎其神,既是主犯,為什麼破了案還不趕快逃走,相反的自動將贓物送上門?」
「你代表『滿山農場』有什麼冤情要申訴的?」蒙戈利將軍又指著左輪泰說。
蒙戈利將軍大樂,笑不攏口,又說:「昨晚上我的將軍府鬧了一夜鬼,有厲鬼整夜拍門呢!」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仇奕森單槍匹馬,居然將他和駱駝兩人全耍弄了。
警衛長搖頭說:「我無能為力,寧可關禁閉!」
史天奴探長有意趨上前窺看,但仇奕森卻故意將身體遮擋著。
「值夜士兵見到鬼火!」
午夜,金京華在床上被一瓢涼水兜頭潑醒。
彭虎已將李乙堂挾在腋下提下樓來了,李乙堂的雙手被一副銀亮的手銬銬著,嘴上貼了大幅的膠布,他猶在掙扎。
彭虎再衝上前,兩隻像芭蕉扇似的巴掌抱住他的頭顱,一拐身猛地向前擲出去,史葛脫又是踉蹌落地,腦袋朝下,倒栽了一個大筋斗,這一次,再也爬不起身了。
「讓我起來……」
不久,駱駝和左輪泰已徐步登上樓梯,有人替他倆開啟了房門。蒙戈利將軍難得會見生客,這時例外接見。
「好的!」蒙戈利將軍一擊掌,說:「我們把你的事情談完,就到我的靶場上去欣賞你的神槍絕技!」
「說不定是仇奕森告密,有意給我們過不去!」左輪泰憤懣說。
「贓物可有尋著?」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完全將我弄糊塗了!」安琪娜派克仍然纏著華萊士范倫說。
蒙戈利將軍很生氣,跌坐在他的皮圈椅中,咬著嘴唇,想了片刻,忽又說:「替我把沙利文喚來!」
「是誰逼他來的呢?」
駱駝東張西望地沒看見仇奕森的影子。「仇奕森人呢?」他問。
再細看護城河時,什麼也沒有,在城堡對面的地方,正就是「滿山農場」的田地。他轉身進入書房,拉喚人鈴,召來每天為他讀報的秘書。
「破案了麼?」華萊士范倫頗為吃驚,隨後保持了鎮靜,說:「是什麼人幹的?」
「那是將軍耳朵不好,差不多在城堡裡的每一個人全都聽見了!」
史天奴探長見駱駝說得過分,趕忙偷偷踢了他一腳。
蒙戈利將軍說:「離境限制是屬於警方的事情!」
「因為企圖盜寶的不光只是一個人!」
後院的一扇木門拍得砰砰大響,真好像是短命鬼叫門了呢。
駱駝說:「蒙戈利將軍府要冤枉一個老百姓時,真比吃白菜還要簡單!」
「怎麼回事?你將我搞糊塗了!」
「在什麼地方?」佛烈德抬起手搔頭皮,又抓下了一把頭髮,「內憂外患」使他「五臟俱焚」。
原來,這間屋子的電源總開關正就是設在樓梯底下的,那兒有兩扇揭窗,電門的樞鈕全設在裡面。
駱駝納悶說:「怎麼史天奴探長也會追蹤而至?」
「白蒂娜公寓」在墨城而言,也算得是一間頗為高級的公寓,四開間並連的建築物,有八層樓房,至少是有中等收入的人家才能居住在此。
「案破了,我將它編列進檔案!」
駱駝很感失望,搖頭說:「沒有,準是仇奕森那小子弄鬼,不見了!」
年輕人有著一股朝氣與其傻無比的幹勁,在蒙戈利將軍而言,用這一次的事件給沙利文一個考驗的機會,藉以決定將來他的爵位和偌大的財產該如何分配,交到什麼人的手中。
「他們自己也招認了!」左輪泰再說:「他們持著私家偵探的名義,行動方便,許多地方進出自由,負槍傷的警衛在醫院中,就是被他們注射空氣針殺害的!」
「兩件贓物都在汽車裡!」
蒙戈利將軍皺著眉,喃喃自語說:「左輪泰是為了替『滿山農場』申冤,華萊士范倫是財迷心竅!那位義俠大教授又為的是什麼原因?」
佛烈德的目的只是為追求朱黛詩,為了表現他的權勢,「弄巧反拙」將朱黛詩一家人弄得家散人亡。佛烈德並無反悔之意,尚且洋洋自得,滿以為朱黛詩假如要保存「滿山農場」的產業,就非得要向他俯首不可,一塊天鵝肉,是遲早會掉進他的嘴裡去的。
「將軍別聽讒言,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佛烈德說時,兩眼灼灼,怔對著駱駝和左輪泰,希望他們口下留情,給他留一點餘地,便大聲說:「朋友!我們彼此之間從未見過面,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使我難堪呢?」
「通知警署的史天奴探長,我將沙利文交給他的,假如沙利文出了什麼意外事故,我唯他是問!」蒙戈利將軍慎重其事地說。
「你也要面對現實!」
「主犯我們留給探長親自下手逮捕歸案,這是禮貌上的問題!」駱駝說。
仇奕森很不自在,喃喃說:「既然真的寶物尋回來了,那就好啦,不再有我們的事了!」
「墨城的法律是公平的,你會接受公平的裁判!」蒙戈利將軍說。
「蒙戈利將軍是否可以給我出具收據?好讓我歸檔,結束此案?」
「主犯就是你了!」仇奕森說。
「佛烈德,你活見鬼了嗎?」蒙戈利將軍問。
「下流!」他口出穢語。
駱駝格格笑了起來,說:「仇奕森自以為高明,但是他也會有失算的地方!」
左輪泰心中不安,蒙戈利將軍到底不是一位簡單的人物,幾乎可以說是一語道破呢,當著史天奴探長的眼前,左輪泰不能一口承認,那場火警就是他製造的。
「這傢伙也許是喝醉酒了!」威廉士說:「待我去看看!」
彭虎利用兩個賊人所用的手電筒,已在後院門外尋獲史葛脫失落的短槍。他將短槍交給駱駝說:「也許這就是博覽商展會血案的那支兇槍,警方必會有彈道記錄,尋獲這支兇槍,也可以證明他們就是血案的兇手!」
「華萊士范倫是受環境情緒影響!」仇奕森插嘴說。
金京華便安慰安琪娜派克說:「我們只要華萊士范倫不再動武,就不會打架了。」
史天奴探長需要逮捕送贓物至將軍府的主犯,同時了解全案的詳情,跟隨蒙戈利將軍到小會客室裡去了。
「假如他敏感一點,在午夜有人拜訪,該不是好事情,說不定還會動粗呢,你可要提高警覺!」
「他哪兒去了?」
「整夜裡有冤鬼拍我的門,拍我的窗!」
「咦?在這時間有人拍門?」史葛脫兩眼灼灼,呈現了驚惶之色。
「又是打抱不平的麼?」
「反正這一類的人是很難了解的!」
「既然是打劫,整個墨城可以劫財的地方多的是,為什麼要在博覽會呢?」蒙戈利將軍心中的疑團仍然不釋。
「博覽會的劫案已經破了,仇奕森在等著你去捉賊!」金燕妮說。
金京華代替華萊士范倫解釋,說:「華萊士已經向我們招供了,在博覽會槍傷警衛的,是他的助手黑炭史葛脫,這人的脾氣粗暴,一時情緒控制不住,就演出了血案!殺人滅口的是威廉士,他混跡進入醫院,喬扮醫生,用空氣針殺死那名警衛的!」
「華萊士有拍門的暗號,他不必拍得那樣的兇!」
那真是活見鬼了,直至到天明,天色露了曙光之後,包圍在將軍府周圍的群鬼始散。一些值夜的警衛到次日,回憶昨天晚上「活見鬼」的情形,猶有餘悸。
蒙戈利將軍含笑向史天奴探長說:「博覽會的案子是你偵破的,犯人也已逮著,為什麼送還贓物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唉,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不通呢!」威廉士說。
兩件贓物對左輪泰而言,並沒什麼重要性,只要「滿山農場」的問題解決,「墨城盜寶」的目的就可以結束,但是駱駝卻不然,他被警方明令限制出境,一定要銷了案才行,他需要捉賊拿贓,將兩件贓物取去交官。
「我還是主張將珍珠衫和龍珠帽留在這裡,可以省掉我許多麻煩呢!」
「他協同破案的條件,就是要我帶他們到此求見蒙戈利將軍!」
華萊士范倫露出了他的怯懦,這時候不低頭也得低頭了,仍喃喃說:「殺人的不是我……」
「殺人的不是我……」
「當然也開走了!」
金京華第三次撳門鈴,這一次聲響可是特別的長,終於,房門內有了動靜,一陣腳步聲向房門前移動。
「傳說紛紜,我著實搞不清楚,甚至於它的價值,在劫案後該如何出手?我都沒有全盤的計劃,劫案是鬼使神差做成的,我曾考慮過將珍珠衫和龍珠帽送返將軍府,向蒙戈利將軍討賞,一方面,保險公司和博覽會也會給我獎金,我極需金錢,被鬼迷昏了頭……」華萊士范倫喃喃說。
「哭有什麼用呢?」蒙戈利將軍堆起滿臉怒容說:「我就是不高興看男人的哭喪臉,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打劫博覽商展會的原因何在?光只是為圖財麼?」
「你在攻訐佛烈德!」
「申冤?」蒙戈利將軍一雙銅鈴眼瞪得圓溜溜的說:「替什麼人申冤?有什麼樣的冤情要申告到將軍府?」
「這就是你太相信酒肉朋友的原因,以後宜深深的反省!」仇奕森說。
「噢!」金京華真昏了頭,手忙腳亂地拾起衣裳就穿,喃喃說:「珍珠衫和龍珠帽奪回來了沒有?」
「逮著兩名疑犯!」
「你堅持將它留下,我也不反對!」
「我們要爭取時間,你知道華萊士范倫經常會在什麼地方?」
「一個人!」
「史天奴探長,將軍府內沒你的事了,你大可押犯人回警署去啊!」蒙戈利將軍洋洋得意,他先行打發這位勞苦功高的探長。「一兩天之後,我會給警署去函,表揚你的功績!」
仇奕森心中不禁納悶,他和沙利文及金燕妮是在「金氏企業大樓」門前分手的,當時,他是要邀同金京華領路去捉拿華萊士范倫的。沙利文應該是早已經回將軍府了才對,為什麼他在這個時候才回來?還帶來一個女朋友,豈不是有蹊蹺麼?
「忍耐,還要忍耐!你可知m•hetubook•com•com道那兩件寶貝有多大的價值?它能輕易出手麼?」
佛烈德知道自己已是大限難逃,連忙說:「將軍,在『滿山農場』開闢公路,是經過你同意的,為什麼將責任推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忽的,門外擠進來主任秘書,他高張雙手結結巴巴地說:「史天奴探長正等候在門外求見!」
「兩個從犯威廉士和史葛脫已經落網!因為華萊士范倫不在場,所以我們得去單獨拿他!」
「那又是誰呢?」
「天下第一槍手麼?」蒙戈利將軍高興起來。「我能有榮幸欣賞你的神槍絕技麼?」
左輪泰取笑說:「駱駝大教授這一次是真正遭遇了最高強的對手了!」
蒙戈利將軍原是老眼昏花的,視覺甚感糢糊,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安琪娜派克已經移步自室內出來,她睡眼惺忪,秀髮蓬亂,帶著稚氣而又秀麗的臉孔,充滿了魅力,穿著半截男裝的睡衣,光溜溜露出一雙纖長光滑的大腿,乳峰高聳,著實是夠誘人的。
照說,一個有姿色的籌碼女郎在賭場裡工作,所結交接觸的幾乎都是豪門闊客,或是顯要的花|花|公|子哥,安琪娜派克會和華萊士范倫這窮光棍私家偵探姘上,也可以說是她有眼無珠了!
「他經常逗留在風化區過夜!」金京華忽的有所感觸,說:「最近他正在追求一名道奇俱樂部賭場的籌碼女郎!」
彭虎使用腕勁對史葛脫一帶,趁勢來了個「掃堂腿」,只見史葛脫整個人栽了出去,跌了個狗吃屎,短槍也脫手不知道飛到那兒去了。
「什麼事情鬼鬼祟祟的?不可以光明正大地說嗎?」蒙戈利將軍斥罵。
「金燕妮的汽車呢?」
蒙戈利將軍不肯相信,說:「孤兒院和養老院都是慈善機關,靠做案來維持,等於是慈善和罪惡相抵銷了!」
蒙戈利將軍頷首說:「真是湊上熱鬧了,今天我的將軍府要門戶大開,誰都接見!」
「將軍等於是要處分我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請別讓我遺恨終身!」
「我想開一條道路,闢開你將軍府的城牆,由東到西,橫貫而過,請蒙戈利將軍批准!」
史天奴探長說:「不!送贓物來的才是主犯!」
金燕妮和仇奕森見面,不禁臉紅耳赤,她實在是不應該瞞著仇奕森,擅自和沙利文打交道,將珍珠衫和龍珠帽送到蒙戈利將軍府,仇奕森過去所盡的努力,對他們金家可以說是仁盡義至矣,金燕妮的做法豈不是忘恩負義麼?不過,假如以金燕妮一片孝心的觀點看去,她是值得原諒的。
駱駝指著被縛的兩個賊人說:「我是指他們做了案子之後,躲藏在你的寓所裡,所帶來的兩件贓物!」
仇奕森失笑說:「那就是兩個盜寶的陰謀份子,他們在互相暗算陷害!」
駱駝氣呼呼地重新走出密室,趨至兩個被綁著的賊人跟前。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也擅長治鬼!」
「一個賭場的籌碼女郎有多少收入?可以住在這種高級的公寓麼?」仇奕森很覺懷疑,問金京華說。
「他應該知道贓物收藏在什麼地方!」
史葛脫是一名黑人,力大無窮,原是亡命之徒出身,論赤手搏鬥的話,幾個人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是他遇上彭虎可就完了,彭虎是練武把式的,曾經走江湖賣拳頭,出售狗皮膏藥糊口,兩臂有千斤之力,別說一個史葛脫,十個史葛脫也只有挨揍的份兒!
「就是要等著你去取呢!」
「還有贗品麼?」史天奴探長忙拾起那兩件寶物細看。
「其中一個是那位著名樂善好施的華人教授駱駝先生,另外一名從未見過!」
「來的兩個是什麼人?」
史天奴探長首先進了門,他立正向蒙戈利將軍行了軍禮。
「先將他們交給了警方再說!」
左輪泰也趨進了密室,向駱駝說:「尋著贓物沒有?」
金京華說:「是我,快開門!」
「朱三貴報喪的黑花環掛在我的房門口!」他再哭喪著臉說,他抬手搔頭皮時,竟抓下了一把頭髮!
屋內的左輪泰也正在以全副的力量制服威廉士,同樣的是一場惡鬥。
李乙堂瞪了史葛脫和威廉士一眼,說:「他們就是頭一次要劫奪你訂製的一套珍珠衫和龍珠帽的蒙面竊賊,其中有一個是黑人,很容易就認得出……」
被縛在地上的史葛脫和威廉士兩人俱大吃了一驚。
「我也會修,但是至少要向他索取工具和保險絲!」
問題是,金燕妮是經過她父親同意的,或是她擅自取出來的?
「人算不如天算,這是中國人的一句古老的命運論,你的綽號稱為『老狐狸』,自以為老謀深算,但做夢也想不到珍珠衫和龍珠帽會來得這樣的快吧?」蒙戈利將軍高興起來,他吩咐沙利文斟酒招待各人,一面說:「想當年我和奧國交兵,兩軍對峙,實力相等,假如不出奇兵制險,休想贏得這場戰爭,據情報消息說,敵軍的整個軍營佈有三面地雷陣地,我需要迂繞至他們的背方,直攻進他們的軍火庫,然後由營房殺出,方能將敵陣整個搗毀。這天晚上,我親自帶兵奇襲,不料情報錯誤,我竟向地雷陣地所在處進兵,奇怪的是通行無阻,一整連官兵,沒有一人誤觸地雷,直接攻進了敵方的兵營,敵軍尚在睡夢之中。他們倉促起床應戰,亂槍所及,引起軍火庫爆炸,反而被逼踏進了地雷陣地,整條陣線被夷為平地,我軍大捷,真像是上帝所安排。此後我的戰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大家給我一個綽號,稱我為『福將』,每有艱難的任務,無不派我出馬,但是再艱鉅的任務,我都能順利完成,所以,自從博覽會劫案發生之後,我始終未曾擔心過,珍珠衫和龍珠帽不管丟失到哪兒去,它遲早會重歸我的寶庫的!」
華萊士心想,案既發了,他就算抵賴也沒有用,正如仇奕森所說,「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管怎樣,只好逆來順受,這只怪他財迷心竅,為來為去還是為了安琪娜派克,實在是這個女郎太迷人了,華萊士范倫為了愛她,不惜犧牲一切。這一次,一失足可能千古遺恨了,他的私家偵探館,他的前途,一切全完了!
「逮著劫案兇犯,理應交給警方結案,為什麼要將犯人帶到我的將軍府?」
「為了申冤,不得不玩一點小把戲,實在說,蒙戈利將軍和民間接觸太少,有人欺上瞞下,一手遮天,老百姓申冤無處,不得不調借鬼魂代言!」
華萊士范倫說:「一切都沒有關係,只需要記著一件事,就是我愛妳!」
門外不等吩咐,已開始一陣傳令之聲。
左輪泰既已被推出樓梯底下,時機不可失,對準了威廉士的胸膛揮拳打去。
蒙戈利將軍對沙利文漸有信心,至少,他為人正直,對權勢沒有苟且的心理,更加上他有幹勁,對一件事情肯認真去做,找出它的答案!那麼蒙戈利將軍府歷代的好名聲,還可以仗賴沙利文流傳下去。
「我用人不當……」華萊士嗚咽著說。
他擎亮了打火機,有意想去廚房門內查看,然而又遲疑著。
「博覽商展會劫案破獲了!」
「胡說八道!」
「佛烈德一直主張要奪取他們的農場,在『滿山農場』內開闢馬路,車禍撞傷朱三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駱駝一怔說:「妳既然想到這一點,為什麼不追出去看看呢?」
「什麼人?」史葛脫已越出後院應門去了。
「由李乙堂的話證明,威廉士和史葛脫並沒有訛言,那兩件贓物著實是被仇奕森那老狐狸混水摸魚劫走了。」
自從博覽商展會劫案發生後,金京華終日藉酒澆愁,日夜均在醉態朦朧之中,他在等候賠款的宣判,也就是說,他們「金氏企業大樓」最後命運的宣判。
駱駝便介紹左輪泰說:「這位是左輪泰先生,他代表『滿山農場』,希望化干戈為玉帛,平息訴訟,恢復和好,上帝說:『愛我們的芳鄰』!我想,蒙戈利將軍的古堡巍峨在上,該不會以大吃小的姿態,除了氣勢逼人之外,還要併吞老百姓的良田吧?」
「還有什麼鬼你只管說!」
「主犯是什麼人?居然膽大包天,敢在萬國博覽商展會械劫公開展覽寶物,還殺傷警衛!」
「也不在乎多停留這麼一晚!」蒙戈利將軍說著,就離開了他的書房走向隔室,接見另一批客人。
仇奕森忽的一個箭步猛衝上前,「老狐狸」的動作快,身手也很矯捷,他雙手揪住了華萊士范倫的腦袋,一躬一拐,將華萊士范倫直條條地摜落地板上。
「你們之間為什麼要交惡呢?」
「在這時候拜會客人,好像不大禮貌!」金京華遲疑著說。
「我有一個問題!」蒙戈利將軍頓了頓說:「報紙上刊載,萬國博覽商展會劫案之中,有人運用神槍射擊技術製造火警,相距有好幾百碼的距離,在天壇展覽室的屋頂上,以神槍射擊辦公大廈內預藏著的燃燒瓦斯,製造出一場虛驚的大火,藉以引誘現場的員工及警衛們的注意,這樣的技術,不知道左輪泰先生是否同樣可以辦到?」
「假如他不是住在安琪娜派克的住所裡,就很難找到他了!」金京華還是猶豫不決的。
二樓上,李乙堂寢室的房門已告開啟,關人美雙手揪住李乙堂的妻子,逼令她下樓來修理電燈。
「今天有什麼特別的新聞沒有?」蒙戈利將軍問。
威廉士連忙制止他,說:「千萬不要胡來,假如槍聲驚醒了鄰居們,麻煩就大了!」
「但是我和林邊水的賭注如何結束呢?仇奕森始終沒肯和我合作。」
大家的眼光便集中到佛烈德的身上去,使佛烈德侷促不安。
「贗品麼?」華萊士范倫自椅子上跳了起來,雙手捧起那件珍珠衫,渾身戰悚。
「我真的是看見鬼了,剛才一團火光由廚房的門縫裡滾出來!」
史天奴探長瞪了身旁站著的佛烈德一眼,說:「我也搞不清楚,蒙戈利將軍最好親自向他們查問!」
左輪泰說:「可不是麼,你們現在該後悔因兩件贗品而殺人吧?珍珠衫和龍珠帽是我大漢民族的國寶,既然有我們覬覦著,就不會有你們的份了,你們真是多此一舉!」
「他是被逼而來,是希望請求能減輕其罪刑!」
佛烈德一副哭喪似的臉孔,癟著嘴說:「很奇怪,整夜裡我被冤魂纏繞,有冤鬼拍我的門,在我的窗外叫嘯……」
「唉,真倒楣,還不知道華萊士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將兩件寶貝出手?困在這種鬼地方,我早已經厭煩了!」威廉士有著幾分酒意,又開始在發牢騷。
他向仇奕森聳了聳肩,仇奕森向他擺手,意思是要他保持沉著。
金燕妮趨上前,向仇奕森解釋說:「我實在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做的,這兩件寶物留在家中,實在是禍之根源,爸爸的保險箱保險不了,送還給蒙戈利將軍,可以一了百了,因此我請求沙利文幫忙,親自將珍珠衫和龍珠帽送到將軍府,請蒙戈利將軍註銷展覽,此後『燕京保險公司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不再有保險責任了!」
李乙堂收膺製古玩的壁櫥卻是敞開著的,也許華萊士范倫和他的黨羽由博覽商展會劫回來的兩件贗品,就是收藏在此的。
駱駝的計劃,又一次被仇奕森破壞。
「真的,帳房先生佛烈德更慘,他的房門上,有人給他掛了一個喪宅的黑花環!」
駱駝鑽進室內,室內靜悄悄的,李乙堂膺製的成品陳列各處,那張笨重的木桌上有著威廉士和史葛脫的殘餚剩酒,還有著一副供賭博的撲克牌。
華萊士范倫穿著一件棗紅色的厚呢晨衣,他一跤摜在地上,立刻就伸手插|進衣袋裡去。仇奕森不等他的手伸出來,立刻抬腳將他的手踩著,跟著就將他衣袋中藏著的短槍奪下。
「小心,他的身上有兇器!」仇奕森再說。
蒙戈利將軍兩眼炯炯,忽而聳肩吃吃笑了起來,點首說:「這麼回事麼?」
「把你的那兩個人喚進來!」蒙戈利將軍又向史天奴探長吩咐說。
「將軍府內有什麼新聞?」
「剛才還在樓梯底下!」左輪泰說。
華萊士范倫的胳膊酸痛,他撥著胳膊,羞慚得臉紅耳赤,向安琪娜派克說:「這不關妳的事,妳可以回房睡覺去!」
左輪泰當然不會放鬆,一頓拳腳|交加,向著驚惶失措的威廉士攻擊。
「你身為治安機關的警官,就應該面對現實!」
仇奕森踩住了華萊士范倫的手腕,不讓他爬起身來,邊說:「華萊士范倫,你的案子已經破了,史葛脫和威廉士都已落網,你也成為網中之魚,反抗也是多餘的,假如你願意在你的女朋友面前丟醜的話,那麼我就收拾你!」
「只怪華萊士不夠朋友!」
「啊喲!」威廉士受創而叫嚷。
史葛脫沒理會威廉士的話,持著手電筒,已走向通往後院的走廊,這時,威廉士卻發現一團火球自廚房的門縫裡溜了出來,有著螢綠色的火光,但很快的就熄滅了。
他猛揉著自己的眼睛,抓耳搔腮的,自信就算是眼花,也不致於會眼花到那個程度,假如是別的字,蒙戈利將軍會將這懸疑埋葬在心中就此作罷,而偏偏它就是「滿山農場冤」幾個字。
「主犯是誰?」
駱駝向佛烈德輕浮地笑了起來,他雙手合十,打了一個作揖,向佛烈德說:「怎的?你脫髮得厲害,好像是『鬼拔毛』呢!」
「天文地理,陰陽八卦,那是最起碼的學問!」駱駝回答:「醫,卜,星,相,上中下,三教九流,男盜女娼,狼心狗肺,加上疑難雜症,遇上我就會像遇上救主一樣!」
「怎樣解釋?」將軍問。
「約在二十分鐘之前,我的辦公桌上有一疊紙片無風自飛,像化作紙蝴蝶似地紛飛出窗外,是何道理?」
蒙戈利將軍點頭。
仇奕森說:「那位義俠大教授擁有數十所孤兒院和養老院,有數千張嘴依賴他吃飯,他不得已終年奔波!」
左輪泰冷嗤說:「看情形,你已經是胸有成竹,好像寶物早已落在你的手中!」
金燕妮拍了好一陣門,金京華還是毫無反應,金燕妮惱了火,推門進內,取了一瓢涼水,當頭向金京華的頭頂潑下去。
「綽號『天下第一槍手』,左輪泰就是了!」駱駝說。
「因為要趕時間!」
「鬼火是怎樣的?」
關人美向駱駝提醒說:「也許是仇奕森將珍珠衫和龍珠帽取走了,金燕妮和沙利文還在山下,他們或許會一起逃之夭夭!」
「燐燐發光,到處流動!」
「那賭場女郎住在什麼地方?」
「捉賊麼?到那兒去捉?報了警沒有?」金京華吶吶問,他被潑了一瓢涼水,再加上吃驚,一時酒也醒了一半。
「也許是在那密室內!」關人美說。
華萊士范倫再次向安琪娜派克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我們可以很快就解決的,妳不用擔心!」
「你想,仇奕森那老小子會怎樣做呢?」左輪泰問。
左輪泰說:「你在『滿山農場』向朱黛詩求婚的時候!」
華萊士范倫首先在房門上的防盜眼窺瞄了一番,說:「咦?怎麼是你?」
蒙戈利將軍很高興,招待仇奕森坐下,邊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一種俠義行為!」
「哼!我會給他最大的苦頭吃的!」駱駝說。
「女郎?交上了女朋友麼?這也不稀奇,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以沙利文的年歲來說,也應該成家立業了!」
「珍珠衫和龍珠帽呢?」
「在壁櫥內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沒有尋著?」駱駝又問。
「不要報警,妳只管回房去!」華萊士范倫說。
仇奕森搖頭,說:「博覽會的會期尚未告終,你的保險公司的保險責任未了,駱駝和左輪泰仍在窺覷這兩份寶物,他們在全案還未了結之前,還會製造很多事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就會受不了!」
「為博覽會展出的兩件寶物,我們是屬於正反兩方,明爭暗鬥已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了,蒙戈利將軍該可以想像得到的!」
「你已經原形畢露了,反抗對你沒有好處!」仇奕森再說。
史葛脫笑了笑說:「別發牢騷了,上樓去向李乙堂索工具,我們修保險絲吧!」
「昨晚上將軍府內整夜鬧鬼……」
「是你的酒肉朋友!」
「賊人是誰?」
「恐怕是的!」
「不!假如將軍不相信的話,可以叫佛烈德來問,他曾親眼看見朱三貴的冤魂向他索命……還有許多警衛整夜裡聽見鬼嚎,鬼火繚繞……」
「許多遠道而來的英雄好漢全聚集在此,不用你操心了!」
仇奕森說:「我們需要拖延時間,直到博覽會結束為止!」
「別作聲,我是仇奕森,幫你拿賊來的!」原來老狐狸也匿藏在樓梯底下。
「真狗屁,為什麼我聽不見?」
「什麼人……?」威廉士驚呼。
金京華匆忙跨進汽車,邊說:「到什麼地方去?」
「老狐狸!」
蒙戈利將軍的視覺和聽覺都不很方便,他是唯一沒有聽見鬼嚎及鬼拍門的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睡眠的時間少,晨起也特別早,蒙戈利將軍畢生是軍人,生活頗有規律,每天晨間早起,經洗漱後,一定會在他寢室前的露臺上,作一番早操活動的。
「你只管說!」
「不……」史天奴探長結結巴巴地解釋,說:「是另外一個協同破案的人,他和令郎在一起,去親自逮捕主犯,相信不久即會自行到案!」
佛烈德打了一個寒噤,很不安地回答說:「你怎會知道的?」
「還要將他請下樓麼?」
「我連看也不願意看它!」
這時,史葛脫剛好打開了後院的門閂,他一連問了好幾聲,沒有人答應,開門後探首外望,但是卻連什麼也看不見。
「真的,將軍府內整夜裡沒有安寧過,天空上有鬼嘯,夜裡有鬼拍門,有人看到鬼火,也聽到鬼走路,還看到鬼影跳牆……」
左輪泰說:「我們是曾經見過面的,只怕是你『貴人事忙』,忘記了!」
「史天奴探長還帶來了兩個人,好像也是求見的!」
「問你!」
不一會兒,駱駝和左輪泰兩人由一位侍衛帶領著,走了進來。
「你不將贓物帶走,如何結案呢?」蒙戈利將軍以戲謔的語氣說。
「你想少吃苦頭,就先回答我的話!」駱駝再說。
蒙戈利將軍注視著仇奕森的臉色,這老頭兒的心眼還蠻機靈的,他一看而知,那必是仇奕森搞的鬼了。好在失物已經復得,就算這「老狐狸」更狡猾,他也耍不出什麼新花樣了。
金京華侷促不安,撳了門鈴,相信房內的人是在香夢之中。金京華撳了一次又一次,沒有人應門,也聽不見有任何的反應。
「你的意思是說,朱三貴陰魂不散,要找佛烈德算帳麼?」蒙戈利將軍拉大了嗓子說。
駱駝連忙道謝說:「貴警署真是民主!」
「客人帶到!」侍衛挺胸凹肚,立正敬禮報告說。
蒙戈利將軍一拍駱駝的胳膊,說:「你也別走,我很欣賞你的才華,今晚特別為你舉行盛宴!」
「他們要為老百姓申冤!」
史天奴探長忙說:「你的離境限制早撤銷了……」
「那是什麼東西?」史天奴探長忽然指著蒙戈利將軍的那張寬大的辦公桌,神色詫異地說。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先開了門再說!」金京華催促說。
他正要將打火機重新擎亮時,仇奕森重重地在左輪泰的身上推了一掌,說:「先幹掉了這個再說!」
「你確知他們是同居在此?」
「這一次,他們闖進門就將我和我的太太禁閉在樓上,連樓梯也不許我們下來一步,他們究竟是耍些什麼名堂,我也搞不清楚呢!你指的是什麼贓物?」
蒙戈利將軍府的帳房先生佛烈德最糟糕,他一整夜間沒有安寢過,厲鬼拍他的門,他打開房門時,發現有人在他的門上掛上了報喪的黑花環。
「你會治鬼麼?」
「你憑什麼追蹤到的?」駱駝問。
「城堡的各處門戶都有鬼拍門!」
驀地,公路上嗚咽著警笛,來了好幾部警車,就在山底下戛然停下。史天奴探長率領大批警探展開了包圍,只剎時間就湧進了李乙堂的寓所。
仇奕森欠身一鞠躬說:「適應環境,凡事多加以考慮,這個社會原是複雜的!」
「那是將軍的耳朵不好!由六0六高地戰役後,你的耳朵就有了故障……」
「喲,那是什麼東西?……」威廉士大聲驚呼。
蒙戈利將軍復又向駱駝說:「駱駝大教授,在萬國博覽會劫案發生之後,我曾接獲一封無頭的告密信,使你蒙受不白之冤,想必警方有給你為難之處?」
「去找你那位酒肉朋友,那個精明能幹的私家偵探華萊士范倫!」
仇奕森說:「博覽會的寶物展覽若能順利結束,『燕京保險公司』不吃賠款,我的心願已足!」
「蒙戈利將軍只要略為思索,不難可以想像!」
仇奕森已在汽車上向他招手,說:「還不快上車麼?」
「原來你全不知道?」
仇奕森一笑,自衣袋中摸出一張字條,遞至蒙戈利將軍的跟前。
「哦?」蒙戈利將軍怔了半晌,說:「在劫案發生的次日,我接獲一封怪信,署名是義俠大教授的……」
「也許是華萊士回來了!」威廉士猜疑說。
金京華嘆息說:「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相信華萊士范倫就是劫案的主犯!」
「這是極端荒唐的事情呢,但又不由得你不信!」警衛長吶吶回答。
駱駝搔著頭皮說:「我還在考慮!」
蒙戈利將軍搖頭說:「在我未驗明它是否為贗品之前,我不便出具收據!」
蒙戈利將軍曾經和駱駝見過面,對這位大教授的一副鬼祟神色很不欣賞,尤其是駱駝的長相不討人喜歡。聽駱駝和左輪泰兩人向佛烈德一唱一和,話中帶刺,好像其中另有文章。
蒙戈利將軍呆了片刻,說:「那麼,調包的,一定是金範昇最親信的人了?」
「你得向我報告昨晚上鬧鬼的情形!」蒙戈利將軍說。
m.hetubook.com.com戈利將軍格格笑了起來,說:「我畢生中曾經歷過數百次戰役,帶領著你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想不到今天,你們竟被鬼魂戰敗了!」
蒙戈利將軍頓了頓說:「恕我離開片刻,我想在隔壁的會客室單獨接見這幾位新客人!」
佛烈德惱羞成怒,仍不肯走,向左輪泰咆哮說:「造謠生事,我不饒你……」
侍衛長為了表現他的勤快,又是一記軍禮,然後向後轉,正步出門,打算親自將客人帶進門。
左輪泰猛地在駱駝臂膀上猛擰了一把,直痛得駱駝齜才咧嘴的。
左輪泰吁了口氣說:「真糟糕,贓物竟然失蹤了,我們算什麼名堂呢?」
據駱駝說,以烏鴉目研成汁,會使人眼花撩亂,在白晝間也會活見鬼的,那是江湖上的玩藝,是否靈驗,要試過的人才會知道。
剎時,汽車已如流星般溜上了大馬路,風掣電馳而去。
「你真是孩子氣!至少我們得有人在此看守著兩個寶貝,要不然李乙堂那老小子絕不是好東西,被他吞掉了才犯不上呢!」
蒙戈利將軍說:「你不要離開,我還等著觀賞你的神槍表演!」
駱駝跺腳說:「仇奕森真幹上了!」
「這樣也好,只要能結案,你的出境限制就會結束,可以恢復自由行動了!」左輪泰說。
蒙戈利將軍仍是呵呵笑個不迭,他拍著仇奕森的胳膊說:「老狐狸,你栽筋斗了,珍珠衫和龍珠帽在此,尋回真的寶物,並不需要請教你『老狐狸』呢!」
駱駝吃吃笑了一陣,故意含糊說:「這就是智慧上的問題了,因為我被匿名信陷害,不得不洗雪冤屈,只要真相大白,史天奴探長該不會再限制我的行動了吧?」
蒙戈利將軍的一雙銅鈴眼便瞪在史天奴探長的身上。
「沒有!」秘書回答。
「電門在那裡?我們得把李乙堂那老小子叫起來修理!」史葛脫是一名黑人,閃露著一雙大眼。
「我看你鬼鬼祟祟的,究竟出了什事情?」他問。
蒙戈利將軍忽而格格大笑起來,他將仇奕森所寫的字條又看了一遍,瞪著銅鈴眼笑個不停,頓使仇奕森不安起來。
仇奕森絕非等閒人物,落在他的手中,反抗也無益,華萊士不如認了命。他答允更換衣裳,跟同仇奕森他們離去。
駱駝蹲下身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是捉賊來的!你告訴我,這幾個賊人將珍珠衫和龍珠帽收藏在什麼地方?」
後院的空地上什麼光線也沒有,鬼影兒也看不見呢,他握著短槍,東張西望的。驀地,蹲在門側縱出了一個人影,快如閃電,一手揪住了史葛脫持槍的手腕,另一隻手卻是「鐵砂掌」,照著史葛脫的頸部劈下,「叭」的一聲,史葛脫已經是眼冒金星,幾乎閉過了氣。
忽的,侍衛長又走進門,向蒙戈利將軍附耳報告。
「他的頭髮脫落呢?」
「千萬小心,說不定出毛病了!」史谷脫已摸出了手槍,搶在前面。
沙利文說:「當然,他完全是為了金範昇老先生設想的,是為安全起見!」
乍看之下,那兩件贗品和真貨沒有什麼分別,但是接觸到手中就是兩碼子事了,蒙戈利將軍便招呼史天奴探長說:「劫案已經偵破,贓物已經追還,我將犯人和贓物全交給你處理了!」
「他們的行動比我快了一步……」
「人命關天,又該怎麼說呢?!」蒙戈利將軍問。
秘書室主任最善解蒙戈利將軍的意思,這幾位客人十分不尋常,一定要特別奉承招待,他立刻向部下秘書吩咐,開香檳遞雪茄,好像盛宴已經宣告開始。
「你說華萊士范倫就是博覽會劫案的主犯麼?」金京華問。
華萊士范倫為情顛倒,不擇手段,傾盡他的所有而達到目的,但話說回來,他之冒險「出賣朋友」盜寶謀財殺人,也全是為了安琪娜派克。
「不!我不敢確定,但是有一點可以證實的,華萊士范倫曾自認最近追求到手!」
仇奕森拍著華萊士范倫的胳膊說:「你最好穿上衣裳和我們走一趟,你也是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何須在女人面前吵鬧不休?」
「那麼我們何不將它交給警方了案,逮捕人犯是警方的事了!」
「我們不是拜會客人,我們是捉拿劫案的兇犯!」仇奕森說。
「怎樣的綽號?」
他們乘上電梯直上第七層樓,那兒分為A棟與B棟,安琪娜派克是住在B棟,門牌上掛著有她的名字。
「你們大家都見到了,冤魂不息,到現在還未停下來!」蒙戈利將軍說。
「贗品?」史天奴探長呆若木雞,這件案子又得重新調查了。
「我看到鬼影子穿房越屋,飛簷走壁……」
仇奕森說:「一則,是將珍珠衫和龍珠帽物歸原主;二則,也是順便替『滿山農場』求情來的!」
關人美已經自戶外回來,說:「妙了,金燕妮和沙利文全不見了,大概是仇奕森將他們帶走了!」
「你們要我去向史天奴報到?」
金京華一聲驚叫,踉蹌坐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有誰會比他們的行動更方便、不受嫌疑呢?」駱駝說:「況且案發之後,華萊士范倫尚留在現場之中,警方將要採取的行動步驟,他瞭如指掌!」
「車禍是什麼人……」蒙戈利將軍向秘書室主任盤問。
「是誰調換的?在博覽會眾目睽睽之下麼?難以使人相信呢!」史天奴探長對古玩是一竅不通的,他很不相信擺在眼前的是兩件贗品。
蒙戈利將軍笑著,向仇奕森一招手,說:「足智多謀的『老狐狸』跟我來!」
「仇奕森在蒙戈利將軍面前打過了『馬虎眼』,也許他就會有計劃的實行自盜,將兩件寶物據為己有!」左輪泰說。
史葛脫也醒過來了,眼看著當前的情形,就知道情況不妙,反正他和威廉士是已經落網了,不認罪恐怕只是討皮肉苦吃呢!
「你一個人麼?」
蒙戈利將軍一笑,又說:「你聲明擅長捉鬼,我有一件事請教!」
華萊士范倫已跪在地上,向蒙戈利將軍說:「我只請求從輕發落!」
城堡的警衛長也趕來報到,他是蒙戈利將軍昔日南征北討的侍衛長,忠心耿耿,脾氣憨直的一名軍官。
「你能聽見鬼走路,就可以抓著冤鬼!」
金京華怔怔地說:「我不懂得你的意思!」
「可就是在門外一同求見的那兩個?」
「嗨,華萊士,門外為什麼這樣吵?是什麼聲音?」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自房內問。
「駱駝教授,你真是博學多才,連『鬼拔毛』也能治麼?」他老人家單手叉腰,向駱駝趨了過來。
「不!他早知道真貨是在金範昇的保險箱裡,他這樣做是存了心向我刁難,表示他的智慧高人一等,手段高強而已!」
史天奴忙雙手一攤,說:「限制離境令已經取消了!」
「駱駝!電燈是『老狐狸』弄滅的,注意這老傢伙耍花樣!」左輪泰已用繩索將威廉士的雙手反縛,一面向駱駝招呼說。
「你是魔鬼大將軍,所有的厲鬼全聽由你的調動!」
「現在是什麼時間?你幹嘛來?」他問,並沒有立刻打開門。
「因為令郎沙利文和他們在一起!」
蒙戈利將軍瞪大了他的一雙老花眼,向左輪泰不斷地上下打量。他那寂寞嚴肅的臉上,忽的堆起了笑容,指著左輪泰說:「看你的儀表非凡,想必也是一個江湖出類拔萃的人物!」
「沙利文少爺回來了!」侍衛長說。
「不用妳管……」
「兇槍在此,核對彈紋來福線,就可以證明!」彭虎已雙手呈遞上手槍。
「那麼主兇就是華萊士范倫了!」史天奴探長說。
沙利文說:「不!有人將它偷天換日調包換了出來,被金老先生發現,所以將它鎖進了保險箱!」
金京華的頭腦亂哄哄的,忙了好一陣,總算是穿好了衣裳,搖搖晃晃跑出電梯,數分鐘後,他已走出「金氏企業大樓」的正門,午夜間,馬路上冷清清的,整個都市尚在睡夢中。這時,金京華看了看手錶,原來尚在凌晨四時左右呢。
「我的將軍府昨夜裡整夜鬧鬼!」
「誰呀?」竟是華萊士范倫的聲音,不出所料,他是和那名籌碼女郎同居在此了。金京華和仇奕森同時喜出望外,仇奕森立刻隱避一側。
關人美一聳肩說:「這兩件贓物,對我是無關重要的!」
和佛烈德交錯進門的,是一位侍衛室的傳令兵,他和侍衛長交頭接耳了一番。侍衛長即向蒙戈利將軍報告說:「報告,將軍府門前來了三個人,說是尋獲了珍珠衫和龍珠帽,特地親自送還將軍,要求將軍接見!」
「我曾用槍打,但是鬼影比我的槍還快!」
蒙戈利將軍愕然,遲疑著說:「開什麼玩笑?當然不能批准……」
左輪泰便說:「那麼將軍府仗著權勢,在『滿山農場』正中央橫貫開出一條道路,理由是軍事上的需要,請問老百姓有何感想?將軍府要對什麼人作戰?」
駱駝說:「我是東方神秘國家的教授,博學多才,廣識古今,能知過去未來,看你的臉色,再看你的光頭,手上抓著的頭髮還捨不得放,就可以猜得著了!」
「能拿著華萊士范倫,還怕贓物收不回來嗎?」駱駝取笑說。
「不!」那位秘書戰戰兢兢地說:「那隻黑花環原是掛在『滿山農場』的門口處的,留醫在美國的朱三貴不幸逝世了……」
「不敢當,願聽吩咐!」
彭虎卻格格笑了起來,說:「仇奕森或會以為這兩件贓物是真貨!」
「沙利文可有消息回來?」他問。
「仇奕森或會搶先,利用沙利文給蒙戈利將軍報功,老狐狸一貫的作風是喜歡廣結人緣的!」駱駝說。
「好的,你們有什麼冤屈只管說出來!」蒙戈利將軍打算為他將軍府的名聲好好整肅一番了。
由露臺看出去,可以看到護城河,他發現河上出現了幾個巨大的血字——「滿山農場冤」!那幾個血字在瞬間又隨著蕩漾的河水消失得無影無蹤。
蒙戈利將軍很覺滿意,到底沙利文與眾不同,將軍府內的權勢鬥爭與他全無關係,蒙戈利將軍命他進行調查「滿山農場」,沙利文就馬不停蹄的。
「你指示路線,我們得爭取時間趕路!」仇奕森說著,已發動了油門。
「多停留一晚上,你離境的機票就由我招待了!」史天奴探長說。
左輪泰在禮貌上連忙應允。
駱駝說:「天南星為末,用醋調勻,塗紙貼於門上,再加上某一種特製的藥物,到了夜靜時,借蝙蝠覓食拍門,小魔術罷了!」
「不是我……」他否認說。
手電筒被史葛脫拿去了,威廉士便留在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他在黑暗中仍疑惑著剛才自廚房門縫之中溜出的一團火球,真的是自己喝了幾杯,眼花了麼?
駱駝也壓低了嗓子,故作神秘地附耳回答蒙戈利將軍:「自命風流瀟灑,調戲良家婦女,給他一點懲罰,以儆效尤!」
「鬼魂原是虛無飄渺的,陰魂不散,就說明有冤情未能伸屈!只要冤情大白,冤鬼自會平息!」
駱駝忙向製造贗品的密室走去,那兒只有一道狹窄的小門,可以容一www•hetubook•com.com個人躬身穿過去。
仇奕森和金京華已來到「白蒂娜公寓」的門前,仇奕森先行在四周打量了一番。
真是白晝見鬼了!紙片會自動起飛。
「你打算怎樣做呢?」
金京華又代替華萊士范倫回答,說:「華萊士范倫和一位淘金女郎同居,為了貪圖榮華富貴,一時財迷心竅……」
「呵,呵,我認識你,你就是第一個帶給我不祥的人!」他吶吶說。
「真是一塌糊塗,另外一個協助破案的又是什麼人?你是警方的代表,為什麼不親自去逮捕主犯?」
「那必是有人故意給他惡作劇!」
蒙戈利將軍覺得故事並不夠神奇,便說:「是金範昇監守自盜麼?」
在寢室內那張宮殿式的床上,放置著一個花布包袱,包袱上是疊摺好的珍珠衫,龍珠帽端正地置在最上面,仇奕森一看而知,金燕妮利用沙利文,將她父親收藏著的珍珠衫和龍珠帽交還到將軍府。
金京華和華萊士范倫是酒肉之交,安琪娜派克是認識的,她說:「喲,金先生,怎麼回事?你們三更半夜找到這裡來,是找華萊士打架來的?!」
蒙戈利將軍的視覺本來就不好的了,他並沒有活見鬼的感覺,但視線更糢糊了,老覺得眼睛不舒服,在洗漱時,發覺整盆的洗臉水變成了血水,可是在瞬間,血水又化為清水……。
「你別大驚小怪,好像活見鬼似的!」史葛脫回過頭時,火光已告滅去,什麼也看不見。
侍衛長和佛烈德原是對頭,凡屬於死硬派的,都有人心大快之感。他上前向佛烈德一鞠躬,說:「請吧!帳房先生!」
但這時,樓梯底下那還再有仇奕森的影子呢?
史天奴探長也看出情形有異,說:「將軍府內不再需要有我效勞的地方麼?」
「求婚?」蒙戈利將軍覺得事情越來越新鮮了,佛烈德既然向「滿山農場」的女主人求婚,又為什麼和「滿山農場」作對呢?蒙戈利將軍是一個機警的戰略家,他立刻想通了是怎麼回事,分明是逼婚呢。
蒙戈利將軍便怒目圓睜,朝著華萊士范倫說:「你身為私家偵探,又是受人委託,監守自盜,不覺得羞愧麼?」
駱駝又趕上前說:「我生平最怕看使槍弄劍,沒我的事了,假如蒙戈利將軍府撒銷了我的離境限制,我就告辭啦!」
「他還帶來了一個女郎!」
「兩個從犯已經落網,就只差主犯了!」
到了晚間,金京華是不醉不會上床的,他上床後,就是任何噪音吵鬧也不會驚醒的。
只見那位「副官」神色沮喪,精神疲憊,睡眼惺忪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如意的事情。
「非常簡單,你乘坐的汽車,經過任何地方去,都會有人向我報告!」
「蒙戈利將軍,恕不客氣請教一個問題!」左輪泰也改變了一種語氣。
駱駝趨進壁櫥去查看,裡面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經過翻箱倒櫃,他並沒有發現珍珠衫和龍珠帽。難道說,賊人並沒有將它收藏在此?
駱駝擔心的是「節外生技」,假如不及時離境的話,贗品珍珠衫和龍珠帽被識破了的話,又會添麻煩!
佛烈德心想,是誰會向他惡作劇呢?蒙戈利將軍府內警衛重重,整座城堡內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除了是將軍府內的敵對份子之外,外人是侵不進來的。
左輪泰忙說:「蒙戈利將軍統領大軍數百萬,軍中的神槍手不知道有多少,我真不敢現醜呢!」
最受驚嚇的莫過於帳房先生佛烈德,他在情緒緊張的當兒,不自覺又去抓頭髮,只見又一把頭髮由他的頭頂脫落。
「你胡說八道……」
「鬧鬼?」蒙戈利將軍有點生氣,說:「狗屁!二十世紀,科學都已發展到太空外去了,哪還會有鬼怪的謬論?」
蒙戈利將軍回頭朝主任秘書瞪了一眼,不用猜,這個老傢伙最小心眼,準是躲在門外偷聽,便說:「這麼巧麼?我說史天奴探長,史天奴探長就在門外求見!」
「為什麼冤鬼不拍我的門呢?」
駱駝說:「答案非常簡單,用陽起石搗爛成粉狀,清水調之塗於紙上陰乾,剪成碎片,烈陽曬之即會高飛,向熱方飛去!」
威廉士正待跨步登樓,忽的有人拍門,拍得轟天價響。
「你只管照直說!」
不一會兒,彭虎已經將鼻青臉腫的史葛脫揪進屋子裡來了,他帶著現成的繩子,將史葛脫和威廉士縛在一起。
左輪泰說:「我們中國有一句俗語,『貧不和富鬥,民不與官爭。』就是這個道理,遲早是吃不完兜著走的!」
史葛脫挨揍的情形比較嚴重,傷痕累累,仍在昏迷狀態,威廉士尚還好,他被綁後,就悠悠醒轉了。駱駝進廚房撈了一瓢涼水,對準那兩個賊人的臉上潑去。
「先尋著華萊士范倫再說!」
金燕妮說:「我費了一番唇舌,初時他並不同意,之後他和沙利文見了面,才算是將他說服了!」
「我將他反銬在床上,他逃不了的!」關人美回答說。
「仇奕森應該不至於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駱駝反替仇奕森解釋。
「沙利文和主犯在一起麼?」
「好的,還有什麼鬼?」
「假如光靠薪水,她一定維持不住的,據我所知,華萊士范倫追求安琪娜派克不惜代價,這也就是他所以負債累累的原因!」金京華說。
「不!他們是幫忙破案的!」
仇奕森說:「我在江湖上走,也有人雅贈我一個綽號!」
「在此自行投案麼?」蒙戈利將軍愕然,手指頭指在地板上說。
「蒙戈利將軍宴客,在墨城而言,是無上的榮譽,駱駝教授該不會錯過吧!」秘書室主任說。
「鬼話連篇!你也活見鬼了麼?」蒙戈利將軍叱斥說。
仇奕森鬆開腳,讓華萊士范倫自地上站起,他再次警告說:「你的事最好別讓這位女郎知道,當面難堪,是很難受的!」
華萊士范倫仗著身強力健,又是曾經練過拳擊的,滿以為仇奕森不是他的對手。他滾起身,就打算去扳仇奕森的雙腿。仇奕森知道不給他一點苦頭吃,華萊士范倫是不會就範的。
蒙戈利將軍說:「華萊士范倫這批歹徒自博覽商展劫奪出來的就是兩件贗品,他們為兩件贗品而冒險,傷天害理,殺人越貨,犯下國法,實在不值呢!」
李乙堂甚為光火,說:「什麼珍珠衫和龍珠帽?你訂製頭一套,幾乎被人搶走,之後又被一個姓仇的高價收購而去,做出來的第二套,我親自交貨給你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貨兩訖,曾經互相言明,此後互不找麻煩……」
「憑什麼理由?警署限制我自由行動,就只因為蒙戈利將軍接到一封無頭信麼?」駱駝問。
蒙戈利將軍府鬧了一整夜的鬼。
「我將珍珠衫和龍珠帽『原璧歸趙』,何不賣我一份人情?放過『滿山農場』,有一半是賣我的面子,我和左輪泰之間的『交惡』就可以化為『友善』了!」
駱駝已亮著了一支小型的手電筒,正在牆壁上找尋電源的總開關。
「仇奕森在大門外面等著你!」金燕妮再催促說。
「左輪泰已經比你早到了一步,他提出的要求,我並沒有拒絕!」
史天奴探長嘆息說:「萬國博覽會期間,墨城的遊客中,古古怪怪什麼樣的人物全有!」
仇奕森知道絕不會是好事,蒙戈利將軍的神色特別,說不定要接受他的奚落呢。
「這位仇先生是家父的世交,全案等於是由他偵破的!仇先生不忍心眼看著家父辛苦經營的事業垮了下去,所以義不容辭盡全力偵破此案!」金京華特別介紹仇奕森說。
佛烈德幾乎要嚎啕大哭,他從來最珍惜他頭上的幾根棕色的毛髮,認為那是他渾身上下最美麗的儀表點綴,如今,一切全完了……
「但是你得乖乖就範,假如你圖謀不軌,就休怪我不給你留面子了。」
那隻黑花環正是懸掛在「滿山農場」的門口的,因為朱黛詩的父親朱三貴在美不治逝世。是誰惡作劇將那隻黑花環移掛在佛烈德的門首?或是厲鬼作祟向佛烈德索命?
蒙戈利將軍惱了火,叱斥說:「好,我限你在廿四小時內替我將冤鬼抓來!」
左輪泰搶著說:「我想假如蒙戈利將軍能應允高抬貴手,不再為難『滿山農場』,我就告辭了。關於火焚酒精廠事件,乃是一時的失誤,一個人在有冤無處申時,怒火遮了天,是會有失常的表現的,好在蒙戈利將軍並不在乎這點產業,放『滿山農場』姓朱的一家人一條生路,他們會世代歌頌蒙戈利將軍呢!」
蒙戈利將軍恍然大悟,說:「你們各有不同立場,但是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可欽可佩!不過,左輪泰的綽號是『天下第一槍手』,待會兒他在我的面前表演槍法,假如說,他的槍法真可以壓倒我將軍府內的神槍手,我可以答應他所有的要求,你能用什麼方法抵抗左輪泰的神槍呢?」
史葛脫和威廉士相對無言,臉上露出懊悔之色。
「沙利文既然回來,叫他來見我就行了!」蒙戈利將軍說。
他抬腳對準華萊士范倫的下顎就是一腳,華萊士的腦袋撞了地,雙重地受創。
蒙戈利將軍兩眼矍鑠,感到很有趣,立時又指著佛烈德說:「佛烈德一夜之間變了一張鬼臉,又是怎麼回事?」
「李乙堂是個殘廢人,他能逃得了麼?」威廉士好像非常的不服氣。「華萊士也不夠朋友,他讓我們留守在此,自己卻每天去窮風流大快活……」
「原來鬧鬼的是你!」蒙戈利將軍壓低了嗓子,向駱駝附耳說。
蒙戈利立刻拉喚人鈴,叫佛烈德和城堡的警衛長前來。
「將軍,你想聽將軍府內的新聞,還是將軍府外的新聞?」秘書說。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兇神惡煞的?好像我犯什麼滔天大罪似的?到底是什麼理由?由你要訂製那件珍珠衫和龍珠帽那天開始,我就一直沒有安寧過……」李乙堂氣憤不已,有欲哭無淚的神色。
駱駝一想,由「豪華酒店」來到「滿山農場」,是乘坐仇奕森的那部汽車,由「滿山農場」到此,是乘坐左輪泰所用的汽車,居然還是擺不脫史天奴探長的跟蹤,可見得這位「老警犬」並不簡單,他能夠在墨城獨當一面,還是有他的一套的。
「大清早就來求見,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向我報告!」蒙戈利將軍說。
「你們是好朋友,這又何苦,有什麼事情不可商量的?」安琪娜派克說。
「他為什麼不進來呢?」
蒙戈利將軍的心緒不寧,他趨出露臺做他的晨課,這樣大的一把年紀,自然不會做很劇烈的早操,僅柔和地稍為活動一下筋骨。
「呀!真鬧鬼了不成?」蒙戈利將軍搔著頭皮,不斷地喃喃自語。
「一定要嚴辦!」
駱駝打量了蒙戈利將軍的辦公桌,指著上面有太陽照進的一角,說:「是否由這兒起飛的?」
「謀財又害了命,監獄裡的歲月長得很,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們慢慢去想通!」駱駝說。
彭虎懶得理會兩個賊人,向駱駝請示說:「事已至此,我們該如何收拾殘局?」
「不然,和圖書史天奴又怎會知道我們在此呢?」
「嗨,你們真是與鬼為伍了!」
彭虎猛地將他摜在地上,然後將他貼在口上的膠布撕下。
「看情形,是電門開關的保險絲燒掉了!」威廉士說。
「仇奕森那老小子未免太不夠朋友,簡直是欺人太甚了呢!」駱駝詛咒說。
「他在什麼地方?」
左輪泰的心中了解,準是仇奕森那老小子剛才趁亂混水摸魚,趁他們在打鬥時溜進密室裡去,將兩件贓物取走了。
華萊士范倫像鬥敗了的公雞,有神無氣,無精打來地說:「你……你們是打算將我……」
佛烈德的眼圈發黑,那是「烏鴉目汁」作祟,他憔悴的程度幾乎不像人樣。
昨晚上有老鼠在他的頭頂上撒了尿,騷臭的鼠尿竟流進了他的眼睛。其實那不是鼠尿,而是飛賊孫阿七溜進了他的寢室,給他的眼睛滴了烏鴉目汁。
史天奴探長一看,那是「燕京保險公司」雇用的私家偵探華萊士范倫的兩名助手,不禁納悶說:「你們指他們倆人為疑犯,一定有什麼證據!」
仇奕森說:「假如你不給我們添麻煩,我們絕不為難你!」
蒙戈利將軍一陣咳嗽,瞪了仇奕森一眼,離開了他的皮圈椅,趨至華萊士范倫身畔几桌上置著的珍珠衫和龍珠帽,仔細端詳了一番。
「是的,他們會在蒙戈利將軍府投案!」史天奴探長鄭重其事地說。
「還有那隻黑花環!」秘書搶著說。
「那麼你一定有出奇制勝之處了!」
那個女人自是華萊士范倫的姘婦安琪娜派克,是道奇俱樂部賭場裡的籌碼女郎。華萊士范倫為她顛倒,不擇手段,不惜代價,好容易才弄到手的。
「警方辦案的行動神速,可喜可賀,想必劫賊已逮著了?!」
蒙戈利將軍被說中了心坎中的痛處,有點不大自在,他忽的一瞪眼,向仇奕森說:「那麼,你又所為何來呢?」
蒙戈利將軍凝呆著,像是啞口無言了,他立刻想起,這好像是佛烈德的主意,開闢這條道路也是佛烈德一手包辦的。
史天奴深長連連搖頭,說:「只差主犯沒有落網,但是不久,他們就會在此自行投案!」
蒙戈利將軍很欣賞仇奕森的儀表,一看而知,這個人不尋常。
李乙堂呼痛不已,愁眉苦臉地說:「自從沾上了珍珠衫和龍珠帽後,真是倒楣透頂,那是兩件不祥之物麼?」他環顧闖進屋子裡來的幾個人,只有駱駝他是認識的。
蒙戈利將軍驚喜不迭,在會客室中的皮圈椅上一坐,先問明這三個人的身分。金京華首先聲明,他是「燕京保險公司」的負責人,寶物展出就是由他的保險公司承保的。
仇奕森側立一旁,他似聽得像有關珍珠衫和龍珠帽的字眼。
蒙戈利將軍越聽越感迷糊,皺著眉說:「那麼那位駱駝大教授又來求見我,是何用意?」
「白蒂娜公寓!」
「贓物可拿著了麼?我的珍珠衫和龍珠帽是否已尋回來了?」
「城堡天空四周,有兩隻冤鬼盤旋叫嘯,此起彼落……」
「哈!在械劫案還沒發生時,珍珠衫和龍珠帽早就被人『偷龍轉鳳』調包了!」蒙戈利將軍笑得嗆咳,接不上氣。
仇奕森忽的在樓梯底下彈指,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威廉士猛地吃了一驚,他猛轉身,打火機因而就熄滅掉了。
沙利文是留在蒙戈利將軍的寢室內,也就是和書房相接的一間寬大的廂房,通往書房的一扇門已經下了鎖。和沙利文一起守候在寢室裡的,竟是金燕妮呢,想不到她也會運用關係,利用上沙利文了。
「警察不會過問我們的事情的,妳只不過是讓華萊士難堪罷了!」仇奕森說。
左輪泰說:「將軍只需推開窗戶,就可以一目了然,一條道路將老百姓的產業分為兩半,汽車飛馳其間,好像目中無人;出了車禍,又不顧交通道德,置車禍受傷者生死不顧,揚長而去,老百姓能向誰申訴?傷者沒敢吭聲,直到群醫束手,藥石罔效,飲恨黃泉!」
佛烈德不得已,悻悻然離去,門外蒙戈利將軍的侍衛起了一陣訕笑聲。
「理由何在?」
「嗯,我想,一定是有人打算向我申冤了!」
「真的,將軍,我還被一名冤鬼追逐呢,我跑到哪裡,他追到哪裡!」
駱駝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說:「反正仇奕森那小子,我會給他一頓大苦頭吃的!」
仇奕森越想越不對勁,只看那名衛士長鬼鬼祟祟的,不斷絮絮地在蒙戈利將軍的耳畔報告,這位老人家的耳朵又不大靈光,衛士長的嗓音忽大忽小,一直在提及珍珠衫和龍珠帽。
左輪泰指著地上的兩名賊人,向史天奴探長說:「博覽商展會劫案的兩名疑犯已經替你捕獲了!」
佛烈德深為恐懼,忍不住竟嗚咽嚎哭起來。
「我們何需要躲在這地方呢?我們又不是逃犯!」
「你們是根據什麼線索破案的?」史天奴探長問。
押解著華萊士范倫到蒙戈利將軍府投案的,是仇奕森和金京華兩人。贗品珍珠衫和龍珠帽是由華萊士范倫雙手捧著進入將軍府的。
「你想賴也沒有用,博覽會劫案發生之後,經常在現場上活動刺探消息的是你;受槍傷的警衛留在醫院裡,除了關係人物,絕對禁止任何人接近,你是『燕京保險公司』僱用的私家偵探,我們對你特別寬容,不料,警衛竟遭謀殺,分明是殺人滅口。下毒手的是誰?我早懷疑是你了!」史天奴探長出現在會客室裡,他的臉色嚴肅,以申斥的語氣朝著華萊士范倫說。
「你看到沒有?」
史天奴探長說:「人犯由我帶走,珍珠衫和龍珠帽我就留在將軍府物歸原主!這種所謂的寶物,乃是禍之根源,最好是別讓它再在外露面,省掉我們許多的麻煩呢!」
沙利文首先介紹了金燕妮,說:「得來全不費功夫,它收藏在『燕京保險公司』的老板金範昇老先生的保險箱裡!」
這時,陽光自紗窗透進了蒙戈利將軍的書房,一方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辦公桌上,一疊紙片竟自動紛紛飛起,像紙蝴蝶似地,朝窗外相繼飛出戶外。
「那只是雕蟲小技罷了!」他含糊其詞地回答。
「理由何在?」
「不!到一個你料想不到的地方!」
「不知道,他最近經常和史天奴探長在一起交頭接耳的,不知道是在商量些什麼事情,可能是與劫案有關係!昨晚上臨外出時,據勤務兵說,他是辦案去了!」
蒙戈利將軍說:「我的部下全是軍人,他們崇拜英雄偶像,特別是對神槍手另眼看待,你若是替『滿山農場』申冤的話,憑你的神槍就足可申冤了!」
「你們是什麼人?」威廉士吶吶問。
駱駝說:「五棓子,皂凡,銀珠,這全是我國的土藥,和肥皂塗於面上,就會變成一張鬼臉,佛烈德先生被人開玩笑罷了!」
「先傳史探長進來!」蒙戈利將軍說。
仇奕森矜持著說:「我一定得在駱駝和左輪泰行動之先尋著華萊士范倫!」
「那件珍珠衫和龍珠帽,是收藏在密室的壁櫥裡……」他代替威廉士回答。
「這兩個賊人該怎麼辦?」彭虎問。
金京華說:「博覽會械劫案的案子破了!」
駱駝說:「剃頭不用刀!石黃,石灰各一兩,樟腦二錢,搗成末,調水搽髮上,待乾,頭髮一碰即落!吃生花生和香蕉,即可治癒!」
「仇奕森人呢?」駱駝再問。
「華萊士范倫呢?他可也在此?」探長問。
誰會幹這種事情呢?向來沒有神鬼論的佛烈德也疑惑不迭了。
「是『燕京保險公司』僱用的私家偵探!他的兩名助手已經落網,主犯攜帶贓物逃走,相信不久也會落網!」
「華萊士范倫可會知道已經案發了嗎?」
仇奕森不動聲色的說:「這是經過令尊同意的麼?」
史葛脫吶吶說:「怎的?你是說我們由博覽商展會盜出來的珍珠衫和龍珠帽是贗品?」
史天奴探長笑著說:「就是因為你和『滿山農場』的關係漸漸密切起來,使得我們對『滿山農場』的關係也漸覺密切!」
「真難以令人相信……」
兩個賊頭賊腦的傢伙已經由密室的狹門鑽了出來,史葛脫在前面,手中握著一支小型的手電筒。
仇奕森沒在密室之內,這「老狐狸」那裡去了?
駱駝還是那副古怪的樣子,他走進門正好面對佛烈德,看佛烈德的那副形狀,就可以猜想得到他是吃足了苦頭啦。
仇奕森說:「這不怪別的,只怪做善事的人越來越少,做惡事的人越來越多,『為善最樂』的不被歌頌,『霸佔民田』的被歌頌,所以整個世界就反常了!」
這使蒙戈利將軍也感到驚詫不迭,竟趨上前,彎下身去,拾起佛烈德的頭髮細看。
仇奕森說:「就是這麼回事!」
駱駝和左輪泰相對一怔,當然,他們不能說出案發的當夜,左輪泰和他的義女關人美也正在進行「盜寶」,左輪泰在天壇的屋頂上目睹劫案發生的始末,案發之後,華萊士范倫還留在現場中刺探消息,左輪泰只派了一個人跟蹤,就知道賊人的藏匿處了。
華萊士范倫臉紅耳赤,戰戰兢兢,吶吶回答說:「我是『負荊請罪』來的,只請求從輕發落……」
駱駝說:「我的汽車仍停在『滿山農場』……」
「我上去將他弄下來!」彭虎說著,飛步上了樓梯。
史天奴探長面呈喜色,暗暗讚佩駱駝和左輪泰「料事如神」,果然不出所料,犯人自動送上門了。駱駝向史天奴探長眨眨眼,表示他的預料完全正確。
「我們只有試探一番,也許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呢!」仇奕森說著,便和金京華進入「白蒂娜公寓」。這地方,金京華隨華萊士范倫曾經來過多次,路途是熟悉的。
金京華又介紹了華萊士范倫,說:「他是我保險公司僱用的私家偵探,只因財迷心竅,一時糊塗,以致闖下這滔天大禍……」
「博覽商展會劫奪到手的兩件贓物收藏在什麼地方?你們殺人越貨已經罪無可逭,不如從實招來!」他嚴詞厲色地說。
蒙戈利將軍對侍衛長說:「你替我將他攆出去!」
「我的將軍府昨晚上整夜鬧鬼,你可知道嗎?有冤鬼纏上了門,搞得整個將軍府也不安寧,據說也是為申冤來的……」
「你們打架,我可要報警!」她說。
侍衛長欲言又止,終於,他還是附耳向蒙戈利將軍絮絮報告。
於是,房門打開了,華萊士范倫好像還不大放心,他首先伸長了脖子在門外左右看了一遍。
單憑這支兇槍,史葛脫和威廉士就脫不了罪,因此,他們垂首拊胸,只有聽由發落了。
「李乙堂還在樓上麼?」駱駝問關人美說。
「嗨,我正就是要你領路!」仇奕森說:「你們經常在一起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總該會知道他的藏身處的!」
他們親耳聽得鬼拍門,又聽得鬼嚎,又親眼看見鬼火飄忽,甚至於有人親眼看見鬼魂出現……
「『老狐狸』,那就是說狡詐和詭計多端的意思!」
駱駝說:「說實在,我得趕快離開墨城,假期屆滿,我得趕回去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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