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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鬥駱駝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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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外凶險

第二章 意外凶險

吳策老和查大媽都給他們安排好了,西牆院外距離不到三碼的地方,有著兩棵高大的榕樹,正好供他們藏身,至於怎樣對付院內的兩頭猛犬,那該是孫阿七的事了,孫阿七在這一方面比任何人都內行得多。
第一位對象是一間規模龐大的書報社和出版商,這位老闆,自從暴富之後,對他轄下的作家並不好,尖酸刻薄,諸多挑剔,所以,早已經是惡名在外了。
吳策老說:「既然已經有夜行人比你倆先到一步,留下痕跡也無所謂了!」
駱駝縱然氣急敗壞也沒有用處,他的身體不好,不像年輕時候可以到處跑腿,事事親自出馬,也就不會出什麼大毛病了。
「老馬失蹄,那也是常會發生的事情,仗著藝高膽大的老賊常會失風,『終日打雁,被雁啄瞎眼』,就是一句諺語,孫阿七中了迷|魂|葯,那也算不了什麼大不了事情!」
倏地,汽車的引擎已告熄下,輪胎也剎住了。車門啟開,黑衣少女自車廂內跳了出來,她穿著高跟鞋雙腳落地,輕飄飄的,好像全不費勁,這種功夫,彭虎是內行人,他可以看得出,非常的不簡單。
自然,那座寓所的花園及屋頂處,一連掛了好幾根繩索都未有除去,誰都可以知道,那必然是小偷光顧了。
當然,這幾個人結夥外出,絕對不會是幹好事的,他們聽信了吳策老的荒唐妙計,不顧駱駝的警告,假借紫飄香的大名,外出做案去了。
經簽過支票之後,那位少女和院長不斷地交談,問長問短。彭虎隔窗窺看,很覺納悶。
夏落紅說:「也許出來做案的是他的門徒呢!一個人收了山,不可能連他的後輩也不出來做案了!」
「一個女賊,很厲害的人物!妳應該在報紙上看見許多新聞了!」
是時,吳策老出現在狹巷的另一側,他露身出來,高張雙手,招呼說:
「這一點只管放心,紫飄香雖是女賊,但出身良好,她從不害人的!」查大媽說。
吳策老是留在戶外給他們把風的,寓所的大門處有了動靜,他自然得加以注意。
「趕快撤退……」
「這不是作戰,不用指揮的!」
「不可能的事,一個宗派的門人,若從不收門徒的話,豈不要將他的門派斷宗了?」夏落紅說。
大力士彭虎已全副武打裝備,過來催促說:「汽車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該是動身的時刻啦!」
「他們在談些什麼東西?」
駱駝若和「紫飄香」鬥法,鬥贏了,那算不了什麼,他的輩份就擺在那裏,假如鬥輸了呢,他這數十年江湖就白混了。
一些年齡較大的孩子便負責照顧年歲較小的孩子,大家協力整理環境衛生,生活就有條有理了。
「他們……」
但是要彭虎醒過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至少也需得四五個小時,那些女流之輩她們怎知道是「迷|魂|香」的藥力呢?一個個急得團團轉而失去了主見。
於是,他啟動了馬達,駕汽車繞行了一轉,在一個百數十萬人口的大都市裏,午夜有人行車路過,並無足為奇,那位女賊該不會認為發生什麼蹊蹺。
「這是我的推測,李華剛和左輪泰是生死之交,而紫飄香呢,懷有一身『貓賊』絕技,他傳授一點本領給左輪泰的女兒,不為其過!」
在一所化驗室裏嗅到古怪的藥物氣味原無足為奇的,馬伯倫教授更是一位科學家,也許他在實驗什麼新的配方也未一定。
「這樣糟糕麼?」彭虎跨大了腳步,急疾向花園洋房的正門跑了過去。
院長不肯相信,說:「不可能的事情,那會有女賊給孤兒院捐款的道理?」
夏落紅自己也覺納悶,奇怪是那團黑影經過一瞬之間就不再看見了。
孫阿七和夏落紅一副「夜行人」的打扮,穿了一身的黑衣,各項「夜行人」應有的用具攜帶齊備。
他很感到詫異,吳策老的汽車停泊在並不很遠的地方,為什麼會耽擱得那樣久呢?
「孫阿七你別忙著翻書,不妨把你的經過情形再說一遍,讓我們大家替你分析!」吳策老倚老賣老,他的資格老,經驗多,「旁門左道」的玩藝也懂得不少,照說是可以做孫阿七的導師。
這該不是一個小數目了,一位少女有這樣大的手筆,她的身分更難揣測。
「唉,萬一弄巧成拙,鬧出了流血事件那就不上算了!」駱駝說。
包袱內裝著的盡是鈔票和金飾等物,附有一張字條,上書:「女俠紫飄香敬贈」等的字樣。
「我在平台上又次發現了夜行人,是走車房的平台躍出戶外的椰樹,簡直像猿猴似的!」夏落紅說。
夏落紅的話猶未已!只見那女賊自腰間拔出了亮幌幌的東西,絞起了繩索一挑,那根繩子折為二段,跟著,她一揚手,寒光直向夏落紅面部奔來。
「不管是中外古今,理論是相同的,香料就是解藥之一……」
孫阿七說:「我好像有預感,今晚上的行動不很順利。」
忽地,夏落紅將他揪住,說:「孫阿七,慢著,我看見了奇怪的東西!」
「小姐!容許我落在地面上慢慢的細說麼?」夏落紅吊在半空間也頗覺難受。
他對馬伯倫教授夫人的飾物發生了興趣,就想起吳策老了。因此,他召喚下人請吳策老到他的書房裏來一趟。
「哈哈一笑麼?」駱駝怪叫。「你倒說得輕鬆,拿人家的名字去做案,等於指名栽贓,到時候一笑了之?」
令孫阿七感覺到驚詫的,是那種迷|魂|葯之中配有香料,使人家容易吸收,同時在吸收的當兒,很覺暢快,也因此容易上當了。
孫阿七在馬教授的寓所裏被迷|魂|葯薰倒,根據他的經驗和當時的嗅覺,他大致上可以分析得出,那內中有著「雞鳴香」的藥料成份。
夏落紅還未有降到半途,那女賊早就已經站在狹巷間了。
「孫阿七!你的神智還未完全清爽,還在屋子裏亂跑個什麼勁?」彭虎拉大了嗓子說。
「彭虎,你瘋了麼?……」
吳策老駕駛的汽車,喇叭是經過變音的,有著一種沙啞之聲。
駱駝制止吳策老和孫阿七繼續「抬槓」說:
女郎驀地將針頭朝下,在彭虎的手掌上一扎!
這種情形相當的尷尬,夏落紅等於被困在平台之上了,兩個人做賊,一個人在險要地帶之中昏迷不醒。夏落紅絕不能將孫阿七捨下不顧單獨逃走,無論如何,他也得想辦法將孫阿七弄出這所花園洋房去。
他倆在柏樹的樹幹上會合之後,孫阿七又再次射箭,他將箭頭搭在洋房的屋頂欄杆之上。
「他還未有醒過來!」
照說,「貓賊嫡派」的夜行人,最擅長使用迷|魂|香,稍有奇特氣味,就會立時警覺。
「紫飄香!」
孫阿七更不肯相信,他再冷靜地觀察了一陣子,還是不見有什麼動靜。
為了爭取時間計,孫阿七摸出了他的鑽石剖刀,那是專供劃玻璃用的。
「誰是紫飄香?」孤兒院長問。
駱駝認為馬宅經過鬧賊,全無損失,很使人耐為尋味呢。
駱駝剎時啞口無言,他總不能因懼怕左輪泰而把商月亭的事情置之不顧。
夏落紅點頭,這時,他將那名女賊翻了個轉身,細看她的臉龐。
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吳策老已失去知覺,至於襲擊他的一個是什麼人,吳策老全不知道。
夏落紅說:「車房的方面有著幾株參天的椰樹,由那一方面進院子去也很方便,踏上車房的屋頂,過走廊的平頂,很容易就可以爬上三樓或是屋頂上去!」
「手段多麼卑鄙……」女賊雙手扳著頸項,是感覺到呼吸困難,她中了濃度的「雞鳴香」,的確是很感覺到呼吸困難。
孫阿七跺腳嘆息說:「慈愛孤兒院的那一方面,彭虎已被紫飄香薰倒,真是坍台坍到家了,我們堂堂一夥人,竟然對付不了一個出道不久的黃毛丫頭,話該從何說起呢?」
「吳策老的選擇是對的,那兩株大榕樹不論是出進對我們都很有利,況且,那名司機剛回家不久,不知道他是否入睡了!」孫阿七說。
他也嗅到一陣郁香的古怪的氣味,自然那就是將孫阿七薰倒的迷|魂|葯了。
「我不知道,你得去問院長!」
「室內的香味是迷|魂|葯,你千萬小心……」孫阿七扒至窗檻之上,向戶外暢呼了一口氣。
「你們為什麼沒膽量走出來,手段下流卑鄙!就是沒膽硬碰麼……?」她叫嚷著,聲音也逐漸軟弱下來,漸漸地,整個人也軟了,俯臥地面,手槍拋得很遠。
那少女瞪了彭虎一眼,似有詫異之色,但保持了若無其事地仍然坐進駕駛座裏去,關上車門後,啟動了馬達,似有迅速離去的打算。
吳策老說:「馬教授的司機開汽車送客人出去了,恐怕要等到他回來之後,才能動手!」
所以孫阿七和夏落紅一直昏睡至到傍晚四五點鐘的時候,始才張開了眼。
駱駝是他的大哥,也等於是他的導師,孫阿七是不得不從。
夏落紅存有戒心,剛才女賊的一把飛刀差點兒就削掉了他的半隻腦袋,證明了這個女賊非但武技出眾,而且還會用兇器傷人的。
「什麼人?」駱駝知道,查大媽必言出有因。
「不用著急,我們總該有辦法可以對付的!」孫阿七說:「無妨從長計議……」
夏落紅給予補充說:「的確是有『夜行人』出現,一身的黑衣裳,自遠看去,像一隻大黑貓,行動輕巧靈活,越牆過屋,像是飛的一樣,我在瞬眼之間,發現他利用椰樹的反彈力量,穿越車房的平頂,連繩索也不需要,假如說,這個人和孫阿七是『同門同路』的話,請孫阿七不要見怪,他的本領要比你高強得多了!」
孫阿七從師以來,最擅配製「雞鳴香」,那是屬於竊賊幫所慣用,用五種藥物配製而成,根據古方,將它碾成粉末,放在吹筒內,經明火燃燒,粉末會化成煙霧,吹進窗內,屋子裏的人不需要幾分鐘就會昏昏欲睡,直至人事不醒。
丟人現眼事小,吳策老被劫持事大。
彭虎已仆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這是商月亭未向夏落紅提及過的,也許是馬教授遷入之後自己新建的。
他運用雙腿盤在蜈蚣繩之上,單手穩按玻璃,一手操刀,鑽石尖端刺劃在玻璃之上,嗤嗤有聲。他繪成一個三角的梭形。平面在上端,又取出膠布在上端處貼了一小塊。然後,他用指頭猛地一敲,「拍」的一聲,梭形的玻璃塊脫落了。好在在上端的平面處貼有膠布,所以脫落的玻璃塊仍掛在上面,不致落地砸碎發生聲息。
「她簽支票,妳總該看見簽字!」
駱駝也沒有留在家裏,他是赴商月亭的RX纖維公司去查案了!
吳策老搔了搔頭皮,臉無難色,還好像是胸有成竹呢。
孫阿七是臥在鄰室的房間,由彭虎給他照料。這時,彭虎探首在他們的房門之前,說:
駱駝嘆息說:「我一生的好名聲,難道說就要砸在這兩個女賊的手中麼?」
「哈!」女俠一笑,說:「這老傢伙正在車廂內躺著,他至少還需要三四個小時之後才會醒過來!」
彭虎慌忙趕了過來。
彭虎唯唯喏喏,他生平還未曾和女人較過武技,這一次可謂是新鮮了。
夏落紅忙說:「她們不只是一個人,紫飄香還有一名叫蓮姑的女助手,也是本領高強的女飛賊。」
駱駝說:「彭虎是練硬功的,在平地上還可以施展一番,『飛簷走壁』,他就一竅不通了!」
說他們是存心和商月亭作對,或是另有所圖,駱駝真又要費煞心機了。
商月亭去後,駱駝算是鬆了口氣,也正好夏落紅張開了眼,他先行甦醒過來。
如何是好?夏落紅呆若木雞,心焦如焚,他簡直想不出對策。
孫阿七爬出了窗外,臉如紙白,汗如黃荳。他雙手抓住了蜈蚣繩,就是彈動不得。
孫阿七按照夏落紅指示的方向仔細看去,恁什麼動靜也沒有。
「這不是膽識問題,而是同道上的朋友不要傷和氣!」
「這是『指桑罵槐』的戰略!」孫阿七說。
汽車已將要駛動了,彭虎仍然追到汽車的背後,雙手抓住了保險扛,使盡生平氣力,猛地向上一抬。
「一點不錯,他和令尊左輪泰是知交……」
馬教授的管家王俊,體型魁梧,孔武有力,是一介武夫形狀,大致上是護宅保鏢不成問題了。
女郎驀地一伸手,彭虎以為她有襲擊企圖,趕忙輪拳招架。
彭虎原是一名鰥夫,但對孩子甚有好感,特別是孤兒院裏的生活井井有條,讀書的時候讀書,遊玩的時候遊玩,工作的時候工作,都分配得甚為適當。
孫阿七將書桌上的藥譜撥開,說:「就算是『貓賊』,她的『迷|魂|香』藥譜也脫離不了這幾種藥物,為什麼它會加上了香料?又可以使人昏迷十多個鐘點?」
孫阿七說:「偷雞摸狗,不留傳也就罷了!」
夏落紅是跟隨孫阿七學習雞鳴狗盜的把戲的。孫阿七也懂得配製「雞鳴香」和蒙汗藥等的迷|魂|葯,自然那種的氣味是怪難聞的。
彭虎是負責替他們巡風和接應的,他也穿著一身夜行衣,早守在榕樹之下了。
「搞不清楚;照說孫阿七是專家,他分別迷|魂|葯的氣味時就應該知道是什麼門派了!」
女賊已舉起了短槍扳開了保險掣,向夏落紅瞄準,邊說:「把話說清楚,是什麼人派你來的,否則,我就讓你喪生在此半空中!」
孫阿七又次爬繩,越上屋頂的平台上去了,院子內的情形仍是那樣恬靜,並不見得馬教授的住宅有什麼特別的防盜設備。
「這是什麼針藥?」他問。
「這一次,仇恨可種大了!」夏落紅說。
孫阿七也跟著上了樹,他關照說:「不要輕舉妄動,先察看院牆上有沒有防盜機關!」
這件事情,純是因為他主張給商月亭一臂助力引起的,夏落紅是一片孝心希望把事情迅速解決,免致他操心,所以不惜冒險賣力。
駱駝說:「現在,你們無法確定先進入馬教授寓所的『夜行人』就是紫飄香,僅憑猜測就假手他人的名字做案,這等於是一種栽贓行為,以『江湖道』而言,顯得非常卑鄙!以我等的身分,怎適合做這類的事情呢?」
「是的,除了你老人家,沒有人留在家裏!」
駱駝嘆了口氣,說:「我急切要找這個人,當面解釋經過情形,化干戈為玉帛,否則後果難以想像了!」
孫阿七低聲向夏落紅說:「你等候在平台之上,四面都要給我注意,我先行下去試探,兩分鐘之後,你下來給我接應!」
但是他已經晚了一步,那輛烏龜型的旅行小汽車已經啟動了,向前一衝,將彭虎整個拖出了丈餘遠,排氣管噴了一陣黑煙,如箭似地溜走了。
彭虎說:「你可是紫飄香麼?」
「你們為什麼都不聽我的話了呢?難道說當我是一具廟人?要知道假借他人名字做案是十足的一種卑鄙行為,會被江湖道上的朋友所不恥!再加上紫飄香的義父左輪泰十分的難惹,出了岔子時,我們大家都得玩命,犯得上嗎?」
駱駝由RX纖維工廠回返別墅時,立刻得到慈愛孤兒院方面的不幸消息,彭虎發生了意外。
駱駝不怪夏落紅,也不怪孫阿七,他詛咒的是吳策老。
以吳策老的那一把年紀,他怎經得起折磨呢?萬一有了個三長兩短,夏落紅豈不罪孽深重?
夏落紅年輕力壯,行動較之吳策老要快得多。
「孫阿七,你要振作,挺起精神,我們還得要爬好長的兩段繩索!」夏落紅說。
院長說:「噢,可怕極了……」她結結巴巴地將經過情形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吳策老蹲在車旁窺探,不一會,他聽到拋繩索搭掛鉤的聲音,是那女賊展開爬牆的行動了。
慈愛孤兒院的意外事件發生之後,駱駝趕赴查大媽和孫阿七「隱伏張網」處,給他倆傳遞了消息,又急忙的趕到他們的所在地來。
「那倒是很容易辦得到的!」吳策老說。
「不可能的事情,假如有人www.hetubook.com•com假借我的名字在外面胡鬧,不管他在多遠的地方,我們一定會追蹤前往,那怕他躲進了天子腳底,我也一定要把他找尋出來!」駱駝說:「紫飄香是一位晚輩的女孩子,所謂少年氣盛,她還會輕易罷休麼?」
孫阿七有點不服氣了,說:「假如這個女人真有兩下子的話,我們倒願意和她交手一番!」
孫阿七算是找到那一冊書了,它的內容是包括了稀奇的許多配方,有專醫疑難雜症的,也有著許多邪門的偏方,「迷|魂|葯」就是一個部門。
「噓!有警察巡路!」彭虎在樹下打招呼。
孫阿七驀地有了驚覺,失聲說:「糟糕了,這分明是蒙藥的氣味呢……」
吳策老知道,那女賊必然是逃返她停泊汽車地方過去,也就等於說,她又一次踏進羅網了。
「時間已經不多,亞熱帶地方,天亮得特別早,我們就在這樹上等候兩頭猛犬來吃早餐麼?」
吳策老早有關照,他們接受了這份贈禮之後一定要報警不可,一經報案,報紙上就會有新聞,和兩件竊案合併一起,不怕新聞記者不加以大肆渲染。
以輩份來說,駱駝和紫飄香的義父是至交,紫飄香可謂是後生之輩,她逼令駱駝去說公道,等於是一種奚落,這該怎麼好。
彭虎著了急,他倏地記憶起吳策老的關照,紫飄香也是練武的夜行人,一經接觸就得先發制人,否則或會遭殃!
忽而哨子一吹,孩子們又到操場上去集合了,光顧孤兒院參觀的是一位黑衣少女,她穿著斜領的洋裝,戴著一頂垂紗的風帽,顯得雍容華貴又帶有神秘感。
憑吳策老的神算,他判斷紫飄香看見新聞之後一定會追查究竟的。
馬伯倫教授的寓所由於四面都築有院牆,花園所佔的面積甚大,因此,得先繪好圖形,選擇適當進入屋子的路線。
那座鐵閘門,除了鋼鎖之外,還有著好幾道橫閂。
所以,哨子一吹,除了在讀書上課的差不多的孩子都會到操場裏去排隊集合。
「你是指那些比你先到一步的夜行人麼?」吳策老還認為孫阿七的看法過於嚴重。
孫阿七忙歇下來,說:「什麼事情緊張?」
夏落紅說:「不,蓮姑比較莽撞,我們已經把她拿下了,在後是紫飄香露面,將她救走,同時連吳策老也被她綁走了!」
他們的目的,無非是想逼使紫飄香露面,藉以了解全盤的案情。因此,他們選擇的對象也經過一番考慮。
查大媽一直坐在床前給夏落紅照料的,她用濕毛巾給夏落紅敷抹腦部,據說是可以減輕醒後痛苦的。
那扇門窗,原是在裏面下了閂的,她打算要啟開窗戶時,就得先劃破一塊玻璃,伸手進內去扳開門扣。
孫阿七把腦袋亂搖,說:「出了奇事了,這是十萬個不可能的事情也會發生!」
駱駝說:「一個人和機器無異,經常不活動,就會生銹的,久而久之就要報廢了!」
吳策老點頭,說:「嗯,早弄好了手腳,萬無一失,我們快追出去,使她的精神更加緊張!」
這種寓所有著雙重的大門,內進的,是一扇磨砂玻璃拉門,門外有歇腳處,有著三寸厚玻璃磚的活頁門,它可以兩面打開的,汽車可以直接駛到門前。
「孫阿七滿腹牢騷,他著實是不應該出這一次任務的!」
到目前為止,那潛入馬伯倫教授的寓所的「黑衣人」究竟是不是紫飄香,駱駝還無法確定。
由於王俊的名義上是馬宅的管家,所以馬宅的下人對他都十分恭敬,唯有那名司機魯獲,他對王俊卻不十分賣帳,看似他們的地位還是平等的。
孫阿七拾起駱駝書桌上的茶壺,骨碌碌地將整壺茶吸掉,嚥了口氣,然後將在馬伯倫教授寓所內的經過說了一遍。
固然,駱駝所有的黨羽都反對駱駝去淌這瓢渾水,然而駱駝堅持己見,他一定要為商氏父子打抱不平,將案情搞個水落石出,大家也就無可如何了。
那是一紙美國花旗銀行的旅行支票,上面有戶頭號碼。至於它的戶頭,是屬於美國總行的也或是其他地區分行的,還需要加以查詢證實。
駱駝是一名「騙俠」,名滿天下,他的作為,在過去時沒什麼不對的,至少他是一位大慈善家,在他的名下收養的「苦人兒」就無以數計。只恐怕這一次他是完全受感情支配被人利用了。
駱駝說:「你不幹正事,成天活動在麻將桌子上,損耗更大,報銷得更快,你一身本領不趁現在還可以發展的時候多展露一下,到了年高老大時,除了吁嗟嘆息,空留懷念而已!」
孫阿七擅長配製「雞鳴香」,他製造了兩份,分了一份給夏落紅使用。
忽然,那部汽車竟在一側的隱蔽地點停下來了。
於是,他貫注雙臂力量,將汽車左右搖幌,它的後輪既已離地,前面的兩隻輪胎,只要有一隻被幌動離地時,它就會有傾覆的危險。
「義父只管放心,我們是會有分寸的!」
經過一番巡閱之後,院長接待該少女進入院長室是準備接受捐贈了。
彭虎還守在圍牆外的老榕樹下,他們在事前的約定,孫阿七和夏落紅進馬教授的寓所裏去,頂多停留半個小時至四十分鐘,這時早已超出預定的時間了。夏落紅和孫阿七是為什麼事情耽擱?也或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彭虎一無所悉。
他溜出了汽車,朝女賊停車的地方過去。
「這件事情千萬不得傳揚到外面去!」駱駝最後關照說:「彭虎若甦醒過來,讓他留在孤兒院內,不要到處亂跑闖禍,天大的事情留待我來解決!」
揉繩越牆過屋,是孫阿七的拿手把戲,他做了準備動作,雙手揪住繩索,雙腿正待騰空。
女賊還強挺著精神,搖搖幌幌地摸出短槍,咆哮說:「我要把你們殺掉……」
因之,夏落紅不顧一切地將通平台樓梯的一扇木門啟開。
彭虎沒肯鬆手,因為他只要一鬆手時,那部汽車就會飛似地溜走了。
事情的發展已經分成為兩條線索,商月亭的工廠辦公室內的電子保險箱失竊,重要文件全部失蹤,關係至為重大。
好家庭出身的女孩子,為什麼會幹「夜行人」的勾當呢?
「發生了意外,我們需得迅速撤退!」吳策老說。
那位院長正畢恭畢敬給這位大慈善家送行,鞠躬如也。
「家裏沒有人,他們全都出去了!」下人回答。
屋子下面,是磨石子水泥地,由第三層樓上倒頭栽下去,非死即傷。夏落紅算是及時救了孫阿七一命。
「妳提出左輪泰必定是有用心的!」吳策老說。
他嘆息說:「唉,多年不活動了,手腳全不俐落啦!」
該院所收容的孤兒有六七百人之多,由於伙食不錯,孩子們的身體也甚好,衣著也整潔,宿舍環境衛生也不錯,這完全是經濟上的支持所致。
因此,有人冒名做案,並無足為奇,同時,這種做案方式,純是俠盜作風,壁上題名,又將所得贓款,悉數贈送給孤兒院。
午夜過後,雙方面約準了時間同時下手。
「究竟對方是什麼來路,到目前為止,我們全無所知,一定要等到商月亭到馬宅去後,回來給我們消息,這一點時間,我們是必需要等待的!」
彭虎是大力士,兩臂有千斤之力,但是他的動作卻十分遲鈍,比喻登房爬牆一類的能耐,他是一點也行不通的。
照說狗的嗅覺是最靈敏不過,院子周圍內更有奇香的氣味,牠們不可能沒有嗅到著。
他的體重,至少也有一百公斤,四五個人還不一定可以抬得動他呢。
他靜坐書房之中,不斷地翻閱商月亭給他的許多資料和馬伯倫教授的照片。
「原來另外還有埋伏!」女賊已閃躲在牆隅,因為左右受敵,她就有了勢單之感。
這經過的情形,孤兒院的女院長親眼目睹,看得一清二楚。
「我們有要事特來相請,請容我解說!」夏落紅一面招呼,一面防著女賊的暗算。
彭虎知道,駱駝的慈善機構,遍佈東南亞各地,足有好幾千人依賴他生活的。
孤兒院院長既無從報告,又沒敢報警,因此,她只有照顧著彭虎,等候他醒過來之後再作道理。
憑經驗孫阿七豐富得多,夏落紅自是得聽他的。
夏落紅不能再被薰倒,否則他和孫阿七都會在這所寓所裏躺著,等到屋子內的人甦醒時,他倆就束手受縛了。
商月亭匆忙趕到,他拭著滿額熱汗,看見駱駝就不斷地打恭作揖,說:「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今晚上,應該有我可以效勞的地方!」
「我想,你必是在找『奇門聖藥』那一本書!」
商月亭張皇失措,實在說,他對這一類事件全無經驗,一時還不知道應該如何著手呢。
新聞越鬧得大,紫飄香越會很快得到消息,吳策老早計劃好,佈置了天羅地網,靜等候紫飄香落網了。
不過,這種方式有一個極大的壞處,就是說,留下了一個極大的痕跡,說明這間住宅,有小偷光顧過了。
因此,駱駝的心情尷尬和其他的人不同。自然,駱駝的希望是查大媽的估計錯誤,要不然這一次可就要糟透了。
孫阿七很不服氣,說:「我被人家的迷|魂|葯薰倒,就連其他的功夫也不行了!」
夏落紅和孫阿七都是個中高手,毫不費勁順利離開了現場。
「她的目的在查詢女俠贈款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看那字條上的筆跡!」
女郎將掌中的一枚亮幌幌的東西舉起,說:「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夏落紅無可如何,只有聽命退得老遠。
駱駝冷笑,說:「你們只需想想看,對方單槍匹馬,身手矯捷,可想而知,根據夏落紅所見,對方還一定是一個練武之人,就算雙方面碰了頭,你們想將她拿下,恐怕也不簡單呢?」
查大媽此語一出,所有在場的人全傻了眼,都怔住了。特別是駱駝這位「江湖老騙俠」,他曾經在「鬥駱駝」一案之中和左輪泰鬥過法,假如說,真是「紫飄香」出現了,他必需和左輪泰的女兒鬥法,這樣豈不是有貶身分麼?
夏落紅在屋頂之上可以聽得出,那是吳策老給他傳遞的信號,女飛賊已經出現了,他得開始準備截捕。
孫阿七將繩索拉緊,末端緊縛在榕樹的幹軀上,它的高度正好超過了圍牆約三四尺,假如圍牆上的防盜設備的電波只有一兩尺的範圍的話,他們大可以雙腿盤繩揉繩穿越過去。
這種事情的發生,非同小可,彭虎一生之中還未有被人打倒過,將來他必會找機會報此一箭之仇,發展下去勢必會演成火拼,將來如何收拾呢?
那間失竊了的書報社和銀樓,也都報了案,刑事警察不時地進出忙碌著,顯示發展得十分的正常。
「孫阿七如何了呢?」
他已嗅到彭虎的口腔裏有著一陣古怪的氣味,駱駝對「黑道」上的事情也有很多了解,他擺了擺手,說:
可是這些特製的滷牛肉,奇香無比,動物終歸是動物,主人不在身旁時也會饞嘴的,也就是等於是偷吃了,孫阿七「十拿九穩」,他不耽心那兩頭猛犬不吃這些奇美的牛肉。
查大媽和彭虎等幾個人也跟進了書房,他們尚以為是孫阿七神志模糊,在做「離魂夢」,糊裏糊塗,闖進駱駝的書房的。
駱駝猛一拍桌子,破口大罵起來:「王八蛋,準是吳策老和孫阿七狼狽為奸,勾結夏落紅彭虎他們幹勾當去了!」
夏落紅得機落回地面上,他吁了口氣,收拾了軟索,邊向吳策老招呼,說:
商月亭揮手說:「我為你們禱告!」
襲擊吳策老的,分明也是一位黑衣打扮的「夜行人」,臂力甚強,她的手中還握有一筒針藥,就在吳策老的手臂上扎了一針。
「有什麼方法可以躲避呢?」
「是什麼把戲?」彭虎伸大了手掌。
「你號稱『智多星』不妨說說看,你能有什麼妙計?」孫阿七說:「我們總不能在報紙或電視上去刊登尋人啟事!」
因為駱駝是該孤兒院的名譽院長,所以彭虎的出進十分方便。
「在這一方面你就不用耽心了!」吳策老說:「我們有一個彭虎,休說一個紫飄香,就算來十個紫飄香,憑彭虎的一雙鐵掌,大可以將她捏得粉碎!」
孫阿七和夏落紅溜出汽車,同時溜進了暗處,先沿著那棟寓所繞了一轉。
商月亭已經有消息傳回來了,他們一家上下,經過了一夜和半天的昏睡,全都甦醒過來了。
應該和他一起連絡的人,一個也沒有連絡上,彭虎就已經傻了。
「左輪泰——天下第一槍手左輪泰!」駱駝露出詫異之色。
這一來,那女賊休想駕車逃走了。
驀地,又有一部汽車自馬路上急疾駛來,在他們約定的會合地點停下。
吳策老噘了噘嘴唇皮,頷首說:「我早就想到了,駱駝一定會反對的!」
吳策老和查大媽在短促的時間裏所調查得到的資料如上。
不管怎樣,消息是傳揚開了,連電視和廣播電台也有了新聞報導,街談巷議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它稱為「雞鳴香」的原因,是含有「雞鳴狗盜」之意,有人說,這種藥沫,一經雞鳴就會使中迷魂者甦醒過來,那是一種曲解。
在這時間,守候在屋頂上的夏落紅已悄悄溜了過來,居高臨下,引頸下望。
孫阿七將手中的兩冊書本向桌上猛力一扔,說:「光是這種古怪的迷|魂|葯,在書本上就查不出它的『來龍去脈』!也或許是我活見鬼了!不過,幹『夜行人』的,大致上可以分為兩類,普通的『雞鳴狗盜』之輩,他們是不|穿夜行衣的,有夜行裝扮,攜帶有用具的,就必有『門派』,根據夏落紅所見,對方的打扮全身黑衣,行動像一隻黑貓,那必是『貓賊』的門人,我所了解的,『貓賊』最後一位宗師叫做李華剛,今年至少也有七十高齡了,他五十歲就宣告收山歸隱,不可能再出來作案了……」
因此,駱駝把戶頭號碼抄錄下來。這是他得到的唯一線索,可以找紫飄香的住處。
「嗯!」查大媽慢條斯理地說:「李華剛和左輪泰曾經共過患難,是生死之交,據我所知道,左輪泰有一個義女已經出山,綽號『紫飄香』,她和左輪泰的作風完全一樣,好管閒事,好打抱不平!她本領極其高強,具有『貓賊』的飛簷走壁之能,又擅用一種稱為『迷|魂|香』的藥物,每在做案時,還要提筆留名,出足了風頭,她的威名已鬧過了南美北歐各地!以這種方法推算,說不定孫阿七所碰到的『夜行人』,就是那個女孩呢!」
「怎麼回事?」他看見孫阿七的臉色如紙,像是閉過氣了。以吳策老的經驗判斷,那必然是中了迷|魂|葯。
駱駝說:「我再解釋也是枉然,妳既然不懂就裝含糊算了,反而可以避免許多的麻煩!」
「嗯,人不可貌相,」彭虎的心中已經有了準備,說:「可有給她看那字條?」
「唉,孫阿七也未免太不小心了,我曾給他兩次警告,有『夜行人』比我們先到了一步!」夏落紅雙手捧著腦袋,愁眉苦臉地說。
孫阿七開始去啟那隻保險箱。他有聽筒道具,將它貼在鎖扣之上,開始以指頭去旋轉它的號盤。
「不要多說話,把那個女人扛進汽車裏來!」車廂內說話的竟是女人的嗓音。
他搞不清楚那是什麼門派所使用的藥物,而且還是摻進了香料的,使人很容易上當。
固然,有許多經過訓練的看門犬,非經主人親自飼養,牠們不會隨便檢吃落在院子裏的食物。
彭虎說:「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你們可有請問過?」
揹著孫阿七爬繩麼?那樣太危險了,萬一失手,兩個人都會墜落在院子之內,驚醒了猛犬,被畜牲咬上一口,那是很不划算的。
夏落紅看到了後院處的一所狗房,馬伯倫教授飼有兩頭猛犬,那自是看和_圖_書門犬一類的狗種,不可能說有夜行人侵進了院子,牠們毫無動靜,這分明是另一組的夜行人比孫阿七早一步施了手腳,兩頭猛犬也中了迷|魂|葯,所以躲在狗房的附近熟睡。
「夜行人」做案的習慣是凌晨二時至四時之間。
這種新聞甚具刺|激性,但是讀者的反應卻是見仁見智的。有些人認為此風不可長,尤其是對社會的安寧大有影響。一些為富不仁的富商巨賈,人人自危,他們深恐怕他日紫飄香會光顧到他們的頭上。
第二層樓,是馬伯倫教授夫婦的寢室,小會客室、化粧室、房門都敞開著。
夏落紅雖告醒了過來,還是感到渾身的不舒服,腦部的神經刺痛不已。
彭虎駕駛汽車的技術不太好,老是笨手笨腳的,但為了保持孫阿七和夏落紅的體力,應該由他服務比較適當。
吳策老說:「夜行人潛進馬伯倫教授的寓所,必有他們的目的,一個人有目的時,不難尋出他的真相!」
那麼,對方是誰?
「赫赫大名的騙俠駱駝麼?」
「夏落紅和孫阿七還在寓所裏面,我們總得設法把他倆弄出來!那怕是打架進去……」彭虎激動地說。
他參觀了各處,學業的設施,都覺有趣,他的內心之中有了許多感慨,深感駱駝的為人偉大,儘管駱駝對外的行為以及他的財富全靠詐騙而來,至少他對孤苦無助的一群,發揮了人類的慈愛。
「不!我們是因為以前沒有見過面的關係!」夏落紅說。
孫阿七已經是腳步踉蹌,幾乎是連爬帶滾的,他雙手亂搖,以制止夏落紅再跨進窗戶,一個人中了迷|葯還不打緊,兩個人同時被薰倒時就會被人拿一雙了。
夏落紅搖頭,說:「不!我從不會『草木皆兵』的,分明是一團黑影在溜動!也說不定是一個『夜行人』!」
「等於向紫飄香宣戰!」他大聲說。
「不要傻,那是最新型的防盜器,人體接觸到電線上去,兩線的電流交接,警鈴必會大響,我們何必找這樣的麻煩呢?」
「唉,吳策老的年歲大了,他經不起薰藥的……」
「狗屁,你是官方的走狗,存心想要我好看的!」女賊反駁說。
吳策老也計算到紫飄香或者也會光顧到那間孤兒院去的。
「你也未免太小心了!」夏落紅嗤笑。
駱駝說:「假如傷了人,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是的,妳劫持的一部汽車正是他的私家車!」
不一會,馬教授的司機魯獲已經駕著汽車回返寓所去了。
紫飄香踏滿了油門,汽車如箭脫弦似地嗤溜而去,片刻之間,已失去了蹤影。
「我們最好不用武力,否則兩敗俱傷!」夏落紅提出警告說。
羅網已經佈好,只等候那位女飛賊出現,將她一舉成擒。
「你看,狗房在後院處,有兩團毛茸茸的東西,正在那裏呼呼大睡!」
彭虎大愕,心中想,那位少女莫非就是「紫飄香」麼?
駱駝的書房有著七八隻書櫥,所有的書籍也是琳瑯滿目的。但是他的圖書並非是為研究學問用的,這其中什麼稀奇古怪的古版書全有,包括了「旁門左道」,類如雞鳴狗盜各派的宗典書刊。
可是孫阿七頭痛欲裂,視覺也有著重視的感覺,唇舌乾燥,需要水份,又想嘔吐,反正是難受已極。
因此,降至半空處,收緊了雙手,半吊在空中,且看那女賊究竟有何企圖。
「我們想招個醫生來,但是未得到你的指示之前,沒敢驚動外面……」孤兒院長解釋說。
吳策老又曾和那間孤兒院取得連絡,他們在收到那筆鉅款和財物之後,就立刻向警方報了案,警方正在進行調查之中。
駱駝搖了搖頭說:「一時我真想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計策,給我一點時間去考慮!」
夏落紅扯下了手帕,暢呼了一口氣,為避免倒下去,他急疾向花園外的鐵閘門跑出去。
駱駝眉宇緊鎖,呆了好半晌,喃喃說:「真的是紫飄香出現了!」
車房在花園的左側,後接是一排傭房,沿著石階走廊可以接到廚房的方面去。護宅保鏢王俊的寢室,卻是在廚房的旁邊。
「我們五六個人想把他扛上床去,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主任導師說。
夏落紅一一將它啟開,他能走出戶外時,已經是腳步踉蹌了。
他揪著蜈蚣繩,以盪鞦韆的方式左右幌動,察看其它的窗戶。
「你那來的這些學問?」
「不,絕非是埋伏,你看我高張雙手,身上並無武器!」吳策老說。
彭虎的蠻力已經展露,他的確是可以將一部汽車扳個四腳朝天的。
駱駝怔了半晌,看了看掛鐘,這時剛好是午夜,敲過了十二點鐘。
孤兒院內包括了院長和職工,仍在團團轉,失魂落魄,她們已使盡了所有可以應用的藥劑,想把彭虎救醒,然而束手無策。
在夏落紅的記憶之中,馬伯倫教授的夫人,是一位絕色的美人兒,夏落紅曾看過她的照片,心中也盤算過,假如有機會進入她的寢室時,也可以伺機飽餐秀色一番。
駱駝說:「這就是需要你去打聽的原因!」
他的手續非常簡單,來到孤兒院的門前,撳了電鈴,就匆忙離去了。
駱駝說:「我也曾經和左輪泰交過一次手,他除了擅長耍槍之外,智慧也不會差到那裏去,假如我不是『道行』夠高的話,幾乎就栽在他的手裏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橫生枝節』多豎敵人為要!」
駱駝和商月亭站在露台之上,目送他們的專車出發。
孫阿七說:「機器一經活動就有損耗,損耗越多,報銷得越快,仍然是相抵的!」
「不用解釋,把蓮姑抱進汽車,安置在車座上就行了!」紫飄香吩咐。
彭虎大怒,輪拳就打。
為爭取時間計,孫阿七已雙腳盤繩,運用雙手揉繩,以極嫻熟的動作越牆而過,花園裏是靜悄悄的,洋房內也很安靜。他只奇怪那兩頭猛犬竟然連一點動靜也沒有。
夏落紅中毒的情況較淺,他走進馬教授的寓所時,大部份的時間是閉著呼吸的,而且還用濕手帕蒙著嘴臉,可是他同樣的被薰倒了,由此可見,那種氣體的「迷|魂|葯」是何等的犀利了。
孫阿七吁了口氣,他嗅著了一種奇特的氣味。
只見彭虎已告腳踉蹌,和一個酗醉的酒徒無異。
「你看見鬼了!」
駱駝對那飾物也發生了興趣,他取了放大鏡,仔細端詳。
孫阿七說:「不!李華剛的性情至為孤僻,他從不收門徒的!」
孫阿七抬眼向夏落紅指示的方向看去,由於距離過遠,沒有看得清楚。
那位孤兒院長,還希望查根問底,但是駱駝已經拒絕作答了。
「唉……」夏落紅的嗓音沙啞,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是好。
這種爬繩技術,全憑手勁與臂力,整個體重全掌握在手心之中,也等於垂直下墜,每鬆馳幾尺時,手掌一緊,將繩索揪牢,速度的快慢就全憑技術了。
「不得了,差點兒走不出來了!」夏落紅吶吶說,他已感到體力不支,將孫阿七放下,拖至隱蔽處。「快招彭虎過來!」
這三層樓上果真的全是化驗儀器,玻璃器皿都是奇形怪狀的,特別是許多的玻璃管,東接西接,橫七豎八,看得使人眼花繚亂。
「狗娘養的,上了妳的當!妳休想逃得出我的掌握,我要把妳撕成兩半!」彭虎咬牙咧嘴地咒罵著。
「你昏迷了約有六個小時。」查大媽說。
「吳策老被架走了?被什麼人架走了呢?」駱駝驚訝不迭。
「女賊紫飄香!」夏落紅說。
彭虎還要負責駕駛,將他們送回別墅去。
驀地,後座處伸出了一雙強有力手臂,一把挾住了他的喉嚨,手掌並堵塞了他的嘴巴使他無法張聲。
彭虎在跌筋斗被汽車拖著走時,臉部和手臂全被擦傷,血跡淋漓,看起來是怕人兮兮的。
夜行人的派別很多,由他們的身手和行動方式可以研判出他是屬於那一門派的。
院子裏畜有兩頭猛犬,圍牆上又有防盜的裝置,怎麼辦?
吳策老卻停車在馬路邊的巷口處,他靜坐車中,兩眼牢盯著那條狹巷。
「當時,我已經嚇昏頭了,那還有心思看汽車的號碼?」
夏落紅仍守候在黑街的一角,看守著那名昏迷未醒的女賊。
舉凡有人在馬宅出進,王俊都十分注意,稍有不對,他立刻就會上前查根問底的,防範似甚嚴密,究竟馬伯倫教授有著什麼特別的神秘,很使人費解呢。
吳策老便摸索上前,揭開了小旅行車的引擎蓋子,將它的火星塞給拔了下來。
他便匆忙將女賊抱起,打算扛進車廂裏去。
「吳策老落在他們的手中,就已經是夠丟人的了,難道說,我們不能迅速設法,使這老傢伙脫險,吳策老的一把老骨頭,能經得起折磨麼?」駱駝說。
驀地,他雙手一鬆,頭朝下,腳朝上,竟倒栽下去,假如不是夏落紅眼明手快急忙揪住了孫阿七的腰帶,孫阿七必然跌落地面上去。
「是的,所有的人!」
主任說:「那位少女對那天晚上,女俠贈金的事情很感覺興趣,她希望看一看錢財上附著的字樣!」
很顯然的是另外有一組夜行人光顧了馬伯倫教授的寓所,孫阿七被迷|魂|葯薰倒,相信迷|魂|葯也是另一組的夜行人施放的。
「那個女人簽的是英文,我沒有注意看!」
「計策不錯,只是有點卑鄙!」夏落紅說。
這所慈愛孤兒院,規模還相當的大,駱駝畢生缺德,他就對慈善事業有興趣!也許這是他藉此以彌補良知上不安的關係。
「我的大哥,有意邀請妳相見一面!」彭虎鬆手,將汽車輕輕放下。
「孫阿七假如搞得清楚什麼門派,他也不會中迷|葯人事不省了!」查大媽駁辯說:「你看,會是『工業間諜』有打算竊取馬伯倫教授保留的部份配方嗎?」
「這就是你閉關自守,不在外面多接觸的關係!」查大媽說。
假如說,他們因此而和紫飄香交惡,再影響到和左輪泰之間的友誼,實在有點不划算呢。
「吳策老!瞧你的了!」夏落紅說。
吳策老嗅得一陣奇香的氣息,頓覺天旋地轉,漸漸地,手腳麻痺,神志也告昏迷,他十分了解,他是被注射了迷魂針,一個人的神志是絕對無法和這種藥力對抗的,就算掙扎也無濟於事了。
據馬伯倫教授說,他們全無損失。
「是的,一千元美金,可說是出手夠闊氣的!」院長說。
不多久,彭虎已經將孫阿七和夏落紅兩人架進了乘來的汽車。
「可否把支票給我看看!」
馬伯倫教授的寓所,位在郊區的高等洋房住宅區。
新聞記者報導得至為詳盡,消息之中還附有圖片,那失竊的現場和「紫飄香」牆上的題字,他們譏諷為是古本武俠小說的俠盜作風,也可能是受了武俠影片的影響。
汽車加滿了油門,排氣管排出的廢氣正好衝到彭虎的臉部,他很覺難受。
「夏落紅,你怎傻在馬路上?」駱駝發現夏落紅時,就覺得他的神色不對。
夏落紅是守候在屋頂之上的,吳策老必需要給他傳遞消息。
而紫飄香呢,出道不過幾年,等於是「黃毛丫頭」的地位,要駱駝去低頭認錯,道歉接受奚落,那是十分難堪的!
「你們二位不必爭吵,還是讓孫阿七將經過情形詳述一遍,說出他的見解!」
他瞪了駱駝一眼,似乎是請他不要反對,說:「依我的方法,孫阿七和夏落紅今晚上找一個適當的地方,開玩笑做一兩次案,並給『紫飄香』留下大名,消息傳揚開去,不怕紫飄香不露面,那時候,她反而要來找尋我們了!」
因此,吳策老派出彭虎,不分晝夜,守在那間孤兒院裏。
孫阿七「收山」多年,好容易再度出馬一次,不料鎩羽而歸。
「哦,原來如此,那麼,妳們二位是合夥做工業間諜的買賣了?」夏落紅問。
「洋房的屋頂上有一頭黑貓在跳躍,可是它的體積好像比黑貓大得多!」
「孫阿七,怎麼回事?」夏落紅探看窗內,發現孫阿七搖搖幌幌,像喝醉了老酒似的。
「那位少女開了一張支票給妳?」
馬夫人至為嬌柔,正聘請了醫生在治療之中。
他再向下看時,只見那女賊運用繩索,以「蜘蛛吐絲」的方式向街巷下墜了下去。
查大媽說:「蓮姑這名字我也曾聽說過,她是紫飄香一手訓練出來的!據說『青出於藍』,本領高出紫飄香之上!」
夏落紅凝呆著,這是他們對付紫飄香的又一次失敗,而且,連吳策老也被架走了。
女賊格格大笑起來,說:「駱駝,那個老騙子,想必冒名做案,也是他搞的把戲,嗯,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會使用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不怕羞煞江湖道麼?好吧!我們走著瞧!」她說完一擰身子,竟朝狹巷的另一側如一縷煙似地溜了出去。
孫阿七已穿窗爬進室內,他用膠布將劃破的玻璃重新貼好,保留了一點道德。
孫阿七說:「那路線沒有掩蔽,你的技術恐怕不夠,同時,那種地方,是一般慣竊所喜愛選擇的,一般的住戶愛在那些的地方裝置防盜設備,我們不必去冒險!」
這許多疑問,都是吳策老給對方想到的,所以,他認定了紫飄香無論如何也會赴現場走一趟的。
「妳不深入內幕,當然不會搞的清楚!」
同時,化驗室內滿堆化驗儀器和危險性藥物,玻璃器皿最易被擊碎,所以非得要特別小心不可。
不一會,孫阿七已落在柏樹的樹幹之上了,他並沒有下地,抬手向夏落紅招呼。
「等孫阿七清醒之後,自然可以分曉了!」吳策老說。
吳策老從來做事,最有分寸,加上他的為人刁鑽,機智過人,很少有失算的時間,特別是這一次設計活擒紫飄香,由始至終,都很順利,現在,女賊已倒臥在地面了,只等待吳策老把汽車駕駛過來,載著她送回別墅去,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
「嗯!這種『迷|魂|葯』出現,誰有能力可以抵擋防禦?」
彭虎在孤兒院內東看看西看看,心中很覺開朗,幾乎把他為什麼要到孤兒院裏來守值的責任也給淡忘了。
「你不到現場去指揮麼?」
這時候,他身揹著孫阿七,又要避免被迷|魂|香薰倒的危險,那還有閒情去偷窺秀色呢?
駱駝聽說孫阿七甦醒過來也很高興,他正要走出書房時,孫阿七已經闖進門來了。
孫阿七說:「幹我們這一行的,最著重是『小心能駛萬年船』,千萬就是要小心,失手一次,就什麼都完!」
年輕的少女,隻身參觀孤兒院的倒是十分少見,大家都很難評價這個少女的身分。
夏落紅枯守了整夜,好容易等候到這女賊出現,就此讓她逃脫了,實在有點不大甘心。
「妳可有看見汽車的牌照號碼?」駱駝又問。
但是駱駝的別墅裏,除了幾個全無關連的下人之外,所有的人,包括了吳策老和夏落紅沒有一個人在家中。
吳策老靜靜著,等候那部神秘車輛進一步的動靜。
駱駝說:「你有什麼妙計,安排那女賊入網呢?」
「它就在左側,『奇門遁甲全書』的一旁!」
次晨,早報上沒消息,因為竊案發生時,差不多的報紙都已截了稿,所以,要看案情的發展,還得等候午後出版的晚報。
客人的份子也極為複雜,有愛賭博的,有愛跳舞飲酒作樂的,有愛聊天的……
可想而知,馬教授夫人很懂得享受,馬伯倫對他的嬌妻也無微不至了。
駱駝說:「不要生氣,先說你的見解!」
「紫飄香,又是她……」駱駝頓時頭暈目眩,幾乎要昏倒,這是血壓上昇的關係。
吳策老分配了彭虎和夏落紅搭配,向書報社下手。吳策老和查大媽兩人卻給孫阿七接應,對付那座銀樓。
剎時間,那條黑影已溜進巷裏去了,她還在探看地形。
夏落紅一聲嘆息,喃喃說:「真可惜!」
孫阿七對草藥頗為敏感,他似覺得這種草藥有點熟悉,曾像是什麼地方用過的。
「左輪泰!」她說:
「現在不是你www•hetubook.com.com問話的時候,乖乖地把蓮姑抱進汽車裏來!」紫飄香再說。
他倆都穿上夜行裝扮,等候到夜行人最適合出現的時間,便上到了高樓屋頂之上,靜靜伏著,希望紫飄香出現時就自投羅網。
養活這一群孩子可真不容易,同時,駱駝還不只是有著這麼的一所孤兒院呢!
駱駝是慈愛孤兒院的名譽院長,彭虎又是駱駝所派來的,致於彭虎留在該孤兒院作什麼,她自己全不知道。
「啊,你是指那位留名贈款的女俠和參觀孤兒院的是相同的一個人?」
「不!孫阿七和夏落紅已經由正門跑出來了,孫阿七中了迷|魂|葯,正人事不省呢!」
是時,夏落紅也爬蜈蚣繩下來給孫阿七接應,他以彈指為號。這是他們的連絡方式。
駱駝不禁暗暗咒詛,吳策老活了這樣大的一把年紀,竟然做事全無分寸,假借他人的名字做案是極為卑鄙的行為,江湖人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栽贓誣人」,會被江湖道上不恥,何況紫飄香的義父左輪泰,稱為「天下第一槍手」,赫赫有名,是難惹的人物,假如說,潛入馬伯倫教授寓所的夜行人就是紫飄香的話,那倒無所謂,將來頂多是論理,說個誰是誰非就可以收場了。
「有何指教?」
夏落紅不等那女賊伸手進窗洞裏去拔窗閂,他猛地將拴牛結向那女賊拋去。
這傢伙精明了一世,不想會糊塗到這個程度,假如這件事情出錯,吳策老著實難逃責任。
「沒關係,我們並不打算為難她咧,只希望她將事情弄個清楚!」
紫飄香出道以來行俠仗義,接觸頗多,自然得罪的人也不少。
吳策老是上了年紀的人,跑也不會跑得快,他要趕到彭虎把守的地方,還得繞上一個大轉彎。
這時候,夏落紅開始相信,駱駝所說的不無道理,紫飄香的確難惹,一經接觸,他們又告一敗塗地。
夏落紅需要盡量滅少呼吸,三樓上是馬伯倫教授的化驗室,藥味還較為薄些,越向下面走,藥味越濃。
紫飄香已經露面了,而且第一個回合就把彭虎打倒,弄得他人事不省。
「恕我冒昧,請聽我的解釋,我們的做法完全是善意的!」
紫飄香發現有人假借她的名字做案時,必然會追查究竟,吳策老再略施小計,就可以將這女賊一舉成擒。
女院長即啟開了書桌抽屜,取出那位少女開出給她的美金支票。
查大媽曾經說過,紫飄香的真實姓名是關人美,那末這位少女,的確就是紫飄香已經可以獲得證實了。
他很想爬上牆頭上去窺探究竟,但是他連人高的樹也爬不上去。
「千萬小心,你看,牆沿上盤著有兩根電線,那可能就是防盜器,任何人爬牆接觸了電線,警鈴就會響!」
「這種邀請未免太不禮貌了!」
夏落紅擰開了門鎖,揹著孫阿七奔出窗外,他的呼吸將告窒息,腦海裏也覺昏昏沉沉的,顯然是他也告中毒了。
彭虎高聲叱喝說:「小姐,妳若不停下引擎,走出汽車,妳且看我的神力,將汽車扳翻,讓它四腳朝天!」
等候彭虎醒過來,還需要好幾個小時,駱駝還得借此空閑,去通知吳策老等人。
駱駝也頗覺煩惱,孫阿七夏落紅的失敗,對他的面子上也頗為難看。
彭虎已跑到了他倆的跟前,只見孫阿七躺在地上像一隻煮熟了的明蝦,了無知覺,夏落紅兩眼翻白,還可以結結巴巴地說話。
也幸好彭虎沒有爬牆,否則他準會觸著防盜設備,警鈴大作時可就更糟糕了。
當吳策老發現由鐵閘門內走出來的是夏落紅時大為驚詫,孫阿七還像身負重傷,由夏落紅將他揹著。
「咦……」女賊驚叫,正要掙扎時,夏落紅已將繩索一收,繩套便縛牢了。
這件事情發生,彭虎必需要跟吳策老連絡的,向吳策老請示,應該如何應對。
孫阿七說:「時間來不及了,假如紫飄香是接受『工業間諜』利用的話,一經得手,她就會很快的離開本埠!」
駱駝仍然反對,說:「萬一先進入馬教授寓所的夜行人並非是紫飄香時,那怎麼辦呢?」
這一來,馬教授的寓所內所有的人也同樣的是在昏睡之中了。
這樣,將她帶上屋頂上,用「蜘蛛捕蠅」的方式將她纏綑起來,然後吊下高樓去,下面有吳策老接應,還怕她逃得了嗎?
夏落紅說:「既然如此,義父可還有什麼更特別的方法可以逼使紫飄香露面呢?」
慈愛孤兒院午夜有人撳鈴贈送鉅款的消息也有闢欄報導,「女俠紫飄香敬贈」等字樣也製了鋅版刊在闢欄……
「紫飄香女士,我在此地已經等了很久了!」夏落紅說:「掙扎也無益,你會由高樓上墜下去的!」
「門派不同,留下痕跡對我沒有關係,但對孫阿七不好!」夏落紅再說。
「有夜行人比我們先到了一步,滿屋子裏佈滿了蒙藥……」
商月亭的女秘書都是經過了嚴格挑選的,總共有三名,都是大專學生,洋文說得哇哇響,丰度也奇佳,到底是曾受過高等教育的關係。
「吳策老,別抱著『黃鶴樓頭看翻船』的心情,這是一件大事,假如說,這是新幫派的『夜行人』出現,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必然會鬧到整個社會秩序大亂!」孫阿七以惶悚的神色說。
這時,汽車已要啟動了,只見兩隻後輪不住地懸空打轉,可是它因為沒觸著地的關係,儘管輪胎打轉,它行駛不了。
紫飄香擰身打了一轉,輕輕閃躲過彭虎的拳頭,彭虎要追趕上前,紫飄香還以逗著他玩耍的形狀,繞著汽車躲避。
是時,夏落紅也感到體力不支,他也是中了蒙藥的關係,固然,夏落紅的防範較早,體壯力健,應該是可以支持下去的。然而,這種藥力的配製方法至為特殊,非人力可以抵禦得住,夏落紅已漸覺眼前發黑,耳鳴不已,腦海裏是昏昏沉沉的,較之喝醉了酒還要難受。
她招喚了孤兒院內的工友職員出來,打算將彭虎救醒。
他沿樓梯奔落樓下,那所與餐廳相連的客廳相當的寬大,佈置也十分的豪華,有著一座小型的酒吧,陳列了各色的美酒,還有鋼琴錄音機等樂器。
「另一組『夜行人』什麼來路?」查大媽問。
捉拿飛賊,最適當的時間地點是在屋頂上或是正在垂繩做案的時候。
「李華剛厭惡『貓賊』生活,所以,他五十歲就收山了!」孫阿七說。
自然,這件事情的發生,她一定得迅速向駱駝報告了。
駱駝蹲下身子,伸指頭扒開了彭虎的眼瞼看了一眼,又替彭虎把了脈。
他說:「我睡了有多久的時間了!」
「雞鳴香」經燃著之後,吳策老掩上車門,那女賊若是逃出了夏落紅的截捕的話,必會回到汽車裏來,她若不夠警覺,只吸了一口迷煙的話,不需幾分鐘就會昏倒,那時將她活擒回去,萬無一失。
這種工作,需要聚精會神,一點也不能分心,憑聽覺去判斷那旋鎖配合的號碼。
孫阿七說:「我們並不偷什麼東西……」
他趕忙搭牢了軟索,也運用「蜘蛛吐絲」的方式追下樓去。
支票上面的簽字,是英文的縮寫,首字是KAWN,下面是SM,譯音來說,她是姓關的,SM,可能是代表人美二字。
還有一位投機的製片家已經向新聞界宣佈,他要拍這部女俠的電影,劇本已聘請名家在撰寫之中。
他說:「夏落紅告訴我,他發現有『夜行人』出現,初時我還未肯相信,怪就怪在馬伯倫教授是一位科學家,在他的化驗室裏,有著古怪特別的氣味並無足為奇,這是印象之間的錯覺,所以上了這記大當!」
「假如紫飄香並不在本市,消息也不會傳到那裏去,她該不會由遠方追來找尋究竟,事情也就不了而了之!」
「是的!駱駝是我的義父,其實就是義父特別派我來邀請,有事需和妳磋商的!」夏落紅說。
當前的情形不容拖延下去,彭虎的氣力就算再大,也無法和一部汽車長時間撐持下去,他必需「速戰速決」。
調查她們的身家,也都很清白,而且家庭環境也過得去,只有其中一位姓名叫做呂萍的,兄弟姊妹眾多,家庭負擔較重之外,還毫無跡象令人有可懷疑之處。
最下面的一層樓,藥味更濃,那客廳內籠罩著一種淡紫色的氣體,到底它是什麼藥物配製的「迷|魂|香」?夏落紅無從了解,這還需要去向專家請教呢。
孫阿七著重的是書桌的一隻保險箱,它是西德名廠「耶路牌」是不會錯的,但並不見得是怎樣的新型,它絕非是電子機關一類的產品。
夏落紅的套繩法是拋得很準確的,只聽「刷」的一聲,已套住了女賊的半個身子。
以江湖上的地位來說,駱駝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縱橫江湖數十年,「群魔聞名喪膽」,有人給他起了許多綽號,稱「鬼見愁」,「陰魂不散」,難惹的情形可想而知。
在書房的前半截有著一套完整的沙發椅,旁邊還置有冰箱咖啡壺等物。
竊案發生之後,電視必會廣播,書報雜誌也會大肆宣揚,只要紫飄香是居留在本埠的話,不怕她看不著。
紫飄香放聲笑著,在汽車的周圍繞了兩轉,她倏地又啟開車門,鑽進了車座,再次發動引擎。
他倆行竊的方式相同,啟開了保險箱,取出重要的財物,用包袱皮將它綑紮好一包,然後在牆壁上寫上了「紫飄香」三個大字,這純是紫飄香的方式,她經常做俠盜留名竊案的。
「為什麼耽擱得這樣久?」
然而,女賊的汽車已被吳策老拔掉了火星塞,根本無法發動了。
這當然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吳策老慌忙迎上前去。
孤兒院裏由院長到職工,全屬女性,尤其那位院長,和藹可親,是學教育出身的,所以教育方面辦得甚好,被收容的孤兒分有六個班次,教育程度差不多是由小學到初中程度了,也就是說,將他們教養到可以踏上社會上自行謀生為止。
現在,紫飄香將吳策老劫持作了人質,還要逼駱駝出面去說公道。
甦醒過來之後,比什麼都還要難受,一個個頭痛欲裂,口渴需要水份。
「我們還是先離開是非之地至為重要!」吳策老說。
月黑風高,老騙子駱駝的別墅內被一陣緊張的氣氛籠罩著,這是多年來未有過的現象。
孫阿七和夏落紅都在樹葉的叢中隱蔽起來,由於他們兩人穿著是一身黝黑的夜行衣,樹下路過的人也很難發現。
「幹我這一行的,對這種設備,能不加以注意麼?」孫阿七已啟開他腰間的一隻布袋,取出了幾塊香噴噴的牛肉,向院子內投了進去。
孫阿七啟窗外望,嘆息了一番,說:「真是不湊巧,天空忽然晴朗起來,皓月當空,滿天星斗,對夜行人不利!」
在這緊要關頭!吳策老遲遲沒把汽車駛過來,不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吧?
他們這幾個人,連一個人也沒有留在家裏,幹什麼去了呢?
「為什麼會這樣糟糕呢?」
「你沒有禮貌,拖拉我的汽車,所以給你一點懲戒!」女郎說。
孫阿七已經是個中翹楚,他的身手還能像猴子般的靈活。然而反應就不像過去時的那樣靈敏快捷了。
夏落紅的心中正在盤算著,倏地聽到一陣汽車馬達的聲音,跟著兩盞刺眼的燈光朝著他射來。
吳策老選擇這兩個對象,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宣傳問題。
「一派胡言,你說和家父是好朋友,家父是誰呢?」她問。
駱駝每有許多難以解答的問題,多半是去找吳策老的。
她的手法,的確是正宗「貓賊」李華剛傳授的手法,先摸出鑽刀,在玻璃上劃了一個剛好供一隻手伸進去的梭形,尖端在上,用膠紙貼起,然後用指尖猛力一彈,那格梭形的玻璃便告脫落,但是因為有膠紙粘著,它還是掛在整面玻璃之上,成為一個可以掀開的窟窿了。
駱駝不禁吃驚,彭虎自幼練武,可說是一個武夫,雙臂有千斤之力,十來條好漢和彭虎遭遇,彭虎僅憑赤手空拳就可以打他們個落花流水,在搏鬥方面,駱駝還從未聽說過彭虎吃什麼虧?
駱駝猛搖頭,說:「萬萬使不得!」
吳策老說:「非常簡單,我相信紫飄香聽過新聞之後,一定會到現場去看看的,不就等於中了我們的計了麼?」
夏落紅肯為駱駝賣命,純是出自一片孝心,一則是討他老人家的歡喜,二則是免他老人家操勞而影響健康。
走出汽車的是駱駝,孫阿七和查大媽。
當汽車離去時,也正是巡邏警路過的時間,同時,天色也放明了。
查大媽「把風」的地方和彭虎所在的地方不遠,她得到吳策老發出的警告信號,立刻通知彭虎。
孫阿七張口結舌,一時還想不出適當的應對方法,瞪大雙目傻著。
不一會兒,那位主任導師取了照片,重新走進了院長的辦公室,不到幾分鐘的時間,那位黑衣少女已經向院長鞠躬告辭了。
凡是中了特殊的「迷|魂|葯」者,延聘醫生救治也沒有用處,它必需要等到藥力消化之後始能自然甦醒。
夏落紅立刻按照孫阿七的方式,以雙腿盤繩,揉動雙手越過高牆。由於夏落紅年輕力壯,他的技術,並不比孫阿七遜色。
夏落紅也認為駱駝的顧慮有點過份,說:「以義父的見解,假如出了差錯,會嚴重到什麼的程度呢?」
「唉!吳策老真是誤人誤己,這是他想出的好妙計,竟然和黃毛丫頭晚輩交上了手,要知道我們縱然鬥贏了,光彩不到那裏去,萬一賭輸了時,那就坍台丟人顯眼,現在首度接觸,就已經『鼻青臉腫』,不被江湖道上的朋友笑掉了大牙才怪咧!」駱駝嗟嘆不已。
孫阿七將頭一搖,說:「這種迷|葯,太過厲害了,過了十多個鐘點。到現在還是頭昏腦脹的……」
「你在浪費我的時間,院子內有兩頭猛犬,怎會有黑貓在牆上溜動?你分明是在疑心生暗鬼!」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女飛賊就是李華剛訓練出來的?」
是時,孫阿七已經是人事不省,夏落紅單手揪著蜈蚣繩單手揪住他的腰帶,孫阿七四肢騰空,搖搖幌幌的,夏落紅怎會感到不吃力呢?
按照慣例,舉凡有人參觀孤兒院多是由院長以及主任級的導師陪同,並加以解說院內的各項設施和它的規劃。
夏落紅有焦頭爛額的感覺,他又沿著平台走了一轉,倏地想起了剛才兩次發現的黑影,那分明是「夜行人」。
這說明了馬教授夫人的性情好動,生活奢侈並無誇張之處。
吳策老坐進了駕駛座,他掏出車匙,正待要發動馬達。
孫阿七勉為其難赴道,他穿上夜行衣後舒了舒筋骨,活動了手腳,又把各項已經封了塵垢的用具試用了一番。
孫阿七中了「迷|魂|香」,完全失去知覺,平躺在平台之上,他需要多久的時間始才會甦醒過來,那就得看他中了迷|葯有多深。
「一位女善士被你們嚇跑,也未嘗不是孤兒院的損失!」她也嘆息不已。
彭虎匆忙向大門口趕了出去。
「吳策老呢?」孫阿七問。
「是的,但是我看這豆大的字,也有重視的感覺!」孫阿七說。
孫阿七說:「要將寓所附近的路燈弄滅一兩盞才比較方便一些!」
夏落紅更覺意外,說:「那麼這位黑衣人又是誰呢?」
馬教授有著兩部汽車,一部是本年度最新型的「克德勒」完全電氣設備汽車,是供馬教授專用的,另一部是日本的本田小跑車,粉紅色附有白邊線,頗為標緻,那卻是馬夫人自用的。
孫阿七插嘴說:「夏落紅也是練空手道的,對付一個女人總該不成問題吧?」
夏落紅已經是處在被動的地位了,他只好遵從紫飄香的吩咐,將懷抱中的黑衣人塞進車廂裏去。
「他被架走了……」
這一次栽了觔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另一組的「夜行人」所施放的「迷|魂|香」,孫阿七沒嗅出來。
駱駝咬著煙斗,兩眼翻白,他劃著了火柴,火柴棒燒痛了手指頭他還m.hetubook.com.com未把煙絲燃著。
「紫飄香,夏落紅說的句句是實話!」
「盜亦有道」,這是孫阿七幹「偷雞摸狗」把戲數十年來的最大宗旨。他的出身原就是「義賊」,除了不義之財,取之無愧之外,他不會輕易出馬。
他匆忙走進辦公室,那兒有著一具自動電話,他撥了電話號碼,不幸得很,吳策老和夏落紅等幾個人已經分頭進行佈置晚間的羅網去了。
夏落紅和吳策老是守在那間曾經被竊的銀樓附近。
迷|魂|葯的藥力既然消失,中毒者就應該回復正常了。
他的心中,只對吳策老感到怨懣,將來一旦發生了意外,吳策老很難推卸責任呢。
假如說,普通的小偷光顧,他們全屋上下所有的人都已經被迷|魂|葯薰倒,那末,大可以得其所哉,任欲所為了,然而,馬宅全無損失,那豈非是怪事麼?
駱駝納悶地站在孫阿七的身背後,且看他要搞些什麼名堂?實在說,駱駝放置在書櫥裏的每一冊書都是經過分門別類的,他絕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將他的書櫥翻亂。
這一次,彭虎是遇著了什麼樣的尅星?被一個女人打倒,好幾個小時還在昏迷之中,人事不省。
這整棟的洋房,差不多的地方都有冷氣裝置,而且冷氣機大部份,都啟動著,排水管在淌水,滴滴嗒嗒未有停過。
以孫阿七的經驗來說,啟開這一類型的保險箱,無需要多費手腳,頂多一二十分鐘,憑他的聽覺和啟鎖的技術,很快的就可以將它啟開了。
「我和令尊是好朋友!」夏落紅連忙解釋:「我到此找尋你是純友誼性的!」
那位送貴客出大門的孤兒院長,嚇得臉無人色,叱喝說:
他跨過了欄杆,覺得非常新鮮,原來屋頂上築有一座小的游泳池,兩旁置有太陽傘、帆布椅、鞦韆架等物。
夏落紅也學過了開鎖的技術,他配備有百合匙,只要研究過門鎖的匙眼,了解鋼鎖的性能,啟開一扇門並不困難。
時近午夜,頭一批負責把風的吳策老和查大媽已先行出發。
孫阿七收山多年,被他們強逼出馬,不料剛試身手就栽一觔斗,使他成為「騎虎之勢」,欲罷不能。
其中也有神秘的客人,常和馬伯倫教授在二樓的小會客室裏會議,一聊好幾個小時。
主任說:「字條已送呈警署存案,但是我們業經拍了照片,剛在黑房裏沖晒好,還在吊乾,我正要過去取過來呢!」
「唏,那有什麼稀奇,世界上科學家都在研究『氣化戰爭』,化學部隊,世界上列強國家全有,利用瓦斯催眠一支軍隊已經無足為奇了,你不過是一個時代落伍的『飛賊』,失手一次,那又算得了什麼?」
瞧她的形狀,婷婷玉立,雍容華貴,怎會是一位女飛賊?
那女賊是由於心情緊張,她自高樓上被追捕至平地,又差點遭受埋伏,所以,在急切逃亡的情況之下,只顧著去發動汽車,偏巧馬達又出毛病,一個人在心情緊張時,呼吸多半急促的,因之,她吸了濃度的「雞鳴香」,而且吸量甚多,等到她發覺時,已經是來不及了。
在這段時間之中,最為焦急的還是商月亭,他不知究裏,生恐怕弄出人命案,這樣就對他的前輩就無以交待了。
「妳是誰?」夏落紅吶吶問。
孫阿七甦醒,是一個喜訊,許多問題都需要孫阿七醒後才能得到解答。
只見那位少女在院長室內掏出了支票簿,簽出了千元美金。
若以資格而言,孫阿七在當代做「夜行人」之中,差不多可以稱為爺叔輩了,同輩份的弟兄,十有八九都已「收山」。
駱駝一陣情急衝動,血壓上昇,只覺得頭昏目眩,就只差沒暈過去。
他抬眼瞄了眼窗外,天色已近黃昏,回溯當前的情形,猶有餘悸。
孫阿七再次向夏落紅招手。夏落紅也就爬繩越上平台上去了。
只是她胸前的一隻翡翠墜胸花又純是我國古代的飾物,顯得十分的不襯。
夏落紅到底年輕,孔武有力,他一點也不含糊,終於將孫阿七拖到平台上去了。
由於吳策老所使用的「雞鳴香」藥物的成份過濃,所以,在這時候裏,女賊的那部汽車濃煙仍然不斷地向外冒。
孫阿七猶豫了半晌,掏出了他的工具,那是鋼筋製造的弓箭,可以摺疊起來的,一經張開,堅韌無比。
入夜之後,孫阿七把守那間書報社,夏落紅把守那間銀樓。
據吳策老和查大媽的調查報告,馬伯倫教授的寓所夜夜笙歌,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會有大批的客人,因此,廚房是忙碌不堪的,一位年輕的女傭負責侍候客人的酒食,不到午夜之後不散。
「義父為什麼忽然膽子小起來了呢?」
車中溜出一條黑影,混身上下黑黝黝的,分明是「夜行人」的打扮。
究竟這冒名做案的賊人,目的何在呢?是故意製造事端,幫助紫飄香揚名?抑或是另有企圖?
第一版的新聞轉到了二三版,幾乎是整張的報紙全在報導此項消息,新聞記者描繪得活龍活現,好像是親眼目擊的一樣。
「別管那些,快照顧我逃出院宅!我已經神志迷糊了……」
轎車中人吃吃笑了起來,說:「我就是你們千方百計用盡卑鄙齷齪手段加害的紫飄香!」
她一則是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二則是被這驚險的情況嚇昏頭了,傻了好半晌才大叫起來。
坐在汽車內的那名少女,自是非常焦急,汽車既駛不動,又不願意落在彭虎的手中。
狹巷之內,那條黑影已揉繩攀上樓去,銀樓失竊的地方是在第四層樓的會計室內,那女飛賊的身手確實不凡,矯捷俐落,快若猿猴,只剎那時間,她已經在第四層樓面的屋簷上了。
游泳池內有滿池的涼水,夏落紅以布物濕了涼水給孫阿七的頭頂上淋去,那全無用處,孫阿七還是癱瘓著像一條死蛇。
「你說,你的名字是夏落紅?」她問。
孫阿七繞著平台走了一轉,他找尋適當的進屋窗戶。
「看似是兩頭犬在那裏熟睡。」夏落紅再說。
孫阿七自知已經中了迷|葯,假如這時候再不逃走的話,可能就會躺在這所化驗室裏,等到甦醒過來時,相信也就是落網的時候了。
夏落紅先行登上樹去,他以輕巧的動作,盡情的爬上樹枝高處,那棟花園洋房的院牆有丈餘高,非得要爬到樹枝最高的地方,始能窺看牆內的全貌。
萬一這事件和紫飄香全無關係,吳策老出此下策,那將會被道上的朋友笑掉大牙,應該如何收場,那簡直無法想像呢。
孫阿七已選擇了一個比較容易落腳的地方,他掛好了一根「蜈蚣繩」,這種繩子,兩旁附有許多垂繩球結,是供拳握緊揪著的助力,它的形狀頗似蜈蚣,所以稱為蜈蚣繩。
「嗯,叫你的騙子義父來見我,否則,我收拾這姓吳的老骨頭!」
彭虎參與其中,他變成了一個老孩子,盡情逗著孩子玩樂,十分起勁。
駱駝懷疑是內賊所為,因之,進行偵察商月亭身邊所有接近的人,特別是商月亭的辦公室外面的幾位女秘書。
「照說,孫阿七已經是老手了,他走進屋子去就應該發覺有人佈下了迷|魂|葯!」夏落紅嘆息說:「這等於是『老馬失蹄』,差點兒就被陷在寓所裏了,那該有多麼丟人呢?」
他耽心的不過是馬伯倫教授保留的部份配方並沒有收藏在此保險箱之內,那可就費事得多了。那時候,他可要搜查那張辦事桌,甚至於落二樓下面馬教授夫婦的寢室、化粧間,也或是整棟屋子每一個可能收藏文件的地方。
據說是馬教授的夫人喜愛熱鬧,而馬伯倫教授不高興出現到公共場所去,因此,他們盡情在家中款待客人,也是為給予他的嬌妻的一種滿足。
「真的,剛才還在屋簷上疾走!」
駱駝忍耐不住了,說:「孫阿七,你的眼睛還管用嗎?」
查大媽一直沒有吭聲,他忽而搖頭幌腦地說:「你提起了李華剛,使我想起了一個人!」
夏落紅發現她的手中已握著一支短槍,忙說:「我們最好是不要動武,否則,傷了感情就難以收場了……」
夏落紅和孫阿七等的一行人回返別墅時,駱駝暴跳如雷。
但是,駱駝卻是慣見「大風浪」的人物了,他很能沉得住氣。
「糟糕,先把他們兩人扛進汽車裏去再談!」吳策老吩咐。
他說:「只要那個女人出現,你就是該使用武功的時候了,千萬要先發制人,不要被她人所乘,要知道紫飄香也是練武的,她的威名能遠播海外各地,自然武功不平凡,要小心為上!」
「不!那是兩回事!」駱駝說:「劫案是另外的人做的,目的是逼那位真的紫飄香出面!」
屋內既開了冷氣,門窗緊閉,這自是自然的現象,這一來,孫阿七就非得爭取時間動手腳不可了。他得設法劃破一塊玻璃,伸手進內去拔開窗閂。
孫阿七便伸手進窗內了,擰開了窗門,一扇窗門輕易啟開。就只差玻璃窗上留下了一個痕跡。
駱駝的經濟來源,自是得運用他的智慧,盡出他所能了。
夏落紅還稍有知覺,又次結結巴巴地說:「由院牆外直到屋頂平台,還有著兩根軟繩,要將它收回來,以免留下痕跡……」
吳策老和夏落紅都沒敢出狹巷,萬一那女賊真的舉槍亂轟時,豈不就要演出流血事件了嗎?
吳策老企圖掙扎但是他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體力有限,根本無法掙扎得開。
孫阿七在這一方面經驗豐富,他能知道「夜行人」進出的路線,他倆各攜帶了武器,利用繩索做圈套。
夏落紅趕忙逃避,他溜到游泳池的方向去,取了手帕,沾濕了水,將它蒙在口鼻之上。然後將孫阿七揹起,即匆忙落下樓梯去。
「別說鬼話……」
「呸!」彭虎喘了口氣,頓時整個人幌了一幌,腦海裏波濤起伏,有立足不穩的情況,他始才知道已經中了紫飄香的迷|葯。「妳……」
距離榕樹約十餘碼的地方有著一盞路燈,孫阿七以快捷的動作爬上了燈桿,揭開燈罩,將燈泡擰鬆,這條獨巷便處在黑暗中了。
「誰和你討論科學呢?『夜行人』就是『夜行人』,他們不可能使用核子武器的!」孫阿七瞠目說:「香料是『迷|魂|葯』中的解藥之一,而馬教授寓所裏施放的迷|魂|葯,香味奇濃,使人易於吸收……」
孫阿七吁了口氣,他老覺得情況不妙,不宜「出師」。然而箭已在弦,不得不發,也只好硬著頭皮去幹一次了。
吳策老說:「我們並非是幹什麼大案子,等於開玩笑一樣,給他留一個名,藉此引她出面就是了!」
彭虎已經失去主見,他耽心被「紫飄香」逃逸了,一個箭步竄了上前,衝至汽車背後,雙手揪住了車後的保險扛,猛力向上一抬。
孫阿七中毒較深,他昏迷不省人事至少有十個多小時了。
不過,以那部汽車的行駛情形來看,很像是「夜行人」在實行探路了。
憑他的智慧,對付「工業間諜」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至目前為止,他似是處在一籌莫展的困境之中。
商月亭的電子保險箱失竊,最感辣手的,是因為他不願意將消息外洩,需得加以保密,因之,在偵察之上甚感困擾。
吳策老駕車繞了一轉之後,仍然在原處停泊汽車,他和夏落紅分工合作,佈置雙重的羅網,務必要將紫飄香一舉成擒。
大多數參觀孤兒院的人士,「善男信女」居多,參觀過之後就是一筆鉅額的捐款。
夏落紅說:「你說的倒很輕鬆,都市這樣大,一個『夜行人』晝伏夜出,你到那裏去找尋?」
夏落紅婉言解釋說:「我們全都是為義父您好,希望早日可以將案情搞個水落石出……」
他曾訪問該院的院長,詢問女俠贈款的當時情形,自然,他不會索取那張字條查看筆跡的。
那是用來對付花園內飼養的兩頭猛犬的,滷牛肉的香味甚濃,那是特別加料煮熟的,還含有極高成分的蒙藥。
那些牛肉經拋進院子裏去之後,遲遲沒有動靜,孫阿七不免納悶起來。
「不必扛到床上去,讓他躺在地上,吸收地氣,反而容易醒得快些!」駱駝說。
夏落紅大愕,痴呆地站在那裏發怔。
「你只要多注意地面上的兩頭猛犬就行了,假如撲過來時,可以拋牛肉給牠們吃!」孫阿七吩咐。
商月亭向駱駝轉告的消息就只有這麼多。
這種氣味似是草藥濃縮而成,幽香透徹心肺,像是滲了什麼香料在內的。
她臉帶怒容,朝彭虎說:「你是什麼人?我們從不相識,為什麼找我的麻煩?」
夏落紅避開燈光,他可以看得出,那的確是吳策老所用的自備車。
夏落紅好像已等待不及地就想越牆進入花園裏了,孫阿七卻加以攔阻說:
倏地,只聽得一陣嗆咳之聲,女賊又復推開了車門,她一頭栽了出來,差點倒在地上。
他們原訂的計劃在馬伯倫教授的寓所裏只停留半個小時至四十分鐘,這時已超出了原訂的時間,天色已將近黎明,再耽擱下去時間上對他和孫阿七不利。
「紫飄香小姐!」吳策老故意追著招呼。
紫飄香吃吃笑了,她狡猾得像一隻狐狸。
孫阿七已溜向化驗室旁的書房,那書房的房門敞開著,房內的情形一目了然,一張極其寬大的寫字檯,背後有高疊的書架,各類的圖書琳瑯滿目。
吳策老和查大媽街上打了一轉,他窺看那間失竊的書報社和銀樓的動靜,進行刺探消息。
彭虎一楞,他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把戲,只見那像是一枚針藥似的東西。
「你想得太嚴重了,不可能會引起槍戰的!」吳策老說。
那時候,紫飄香為什麼要行竊馬伯倫教授的寓所,目地何在?她是否和一些工業間諜有著勾結,不難水落石出了。
夏落紅和孫阿七都有著「飛賊」的本領,他倆分道揚鑣。
再者這種藥力的效能驚人,孫阿七發覺的時間並不算很晚,應該是說可以及時逃出危險地帶的,然而孫阿七一頭栽出窗外,就立刻人事不省了,足過有十個多小時才甦醒過來。
「好險!」夏落紅喘了口氣。
吳策老看完了電視新聞報導後,哈哈大笑,說:「好啦,現在只需張開羅網,靜靜等候那位女賊入彀了!」
「呸!用繩套打算綁我,還算是友誼性的嗎?」
「駱駝!」彭虎說。
孫阿七原是「雞鳴狗盜」出身,他同樣的會使用悶香和蒙藥,照說,應該一踏進這間化驗室,就該嗅出那是「迷|魂|香」的氣味。只因為孫阿七的心情緊張。再者這種悶藥滲有馨香味道,而致孫阿七會上了這樣的一個大當。
孫阿七的栽觔斗事件,若經流傳出去,他在同輩面前也難以抬頭,有著這些原因,他不惜傾全力把面子找回來。
馬教授寓所的伙食用品,大多數是由伙食公司專車每日送到府上的,他們的消耗量過大,而且都是以記帳方式採購,所以查大媽和吳策老喬扮成送貨人,很方便出進於馬教授寓所的後門,伺機刺探了部份有關資料。
「蜘蛛賊的門徒!」那少女說:「我們彼此之間河井水不相犯,為什麼找我的麻煩!」
以最冷靜的方式分析,「夜行人」的目的,也志在馬伯倫教授所保留的那部份配方了。
女郎說:「你的大哥是誰?」
吳策老和孫阿七等人都展開佈置了「天羅地網」,打算活擒紫飄香。
「一點不錯,是紫飄香到了!」吳策老沾沾自喜,喃喃自語說。
幹這一行的,全憑體力與身手靈活,歲月不饒人,縱然有多大的能耐,年齡是尅星,不由得任何人不承認老邁。
「天下第一槍手,左輪泰!」
彭虎是大力士,他將孫阿七一把揪起夾在腋下,另一隻手將夏落紅架起。
那狹巷正是「夜行人」最理想登上樓頂的地方。
夏落紅引頸向牆沿裏細看,他倒有點不大相信說:「也許是牆沿上的電燈線……」
「配方可有到手?」夏落紅再問。
他關照商月亭說:「這種挫折算不了什麼,我的兩個人能活著平安回來就沒什和*圖*書麼大不了的事情,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馬伯倫教授一方面的動靜,相信昨晚上,他們全家上下,都被『迷|魂|香』薰倒了,同時,越牆而過有著兩根『夜行人』的軟索,都可以說明了是有竊賊光顧了他們的住宅,因此,我們需要了解的,是馬伯倫教授家中失竊了什麼東西?他們可有採取什麼措施,就是說,有沒有向警方報案,也或是丟失的東西對他們的關係是否重大,他們必需要設法追回等等,這些問題都需要你去打聽的!」
馬伯倫教授夫人是一位絕色的尤物,特別是她有著混血種的媚態,一身袒胸露背的夜禮服,十足的洋派。
汽車已在他的身畔停下,車門也隨著推開了,夏落紅邊說:
夏落紅看了手錶,已經是接近午夜三時了,該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他追出巷口時,已聽得一陣陣發動馬達的唰唰聲響。
孫阿七很不客氣地說:「我們向來行事,不歡迎外行人參與其中,你還是給我們坐在家中等候消息吧!」
吳策老躲在牆角偷窺,嘻嘻竊笑,說:「萬無一失!」
他們先在馬伯倫教授寓所附近選擇易於「看風頭」的地點。
孫阿七很覺得不對勁,是因為那種藥物的氣味,它對呼吸倒是暢快的,幽香的氣息透澈心肺,但多聞了就有點頭昏目眩。
夏落紅取笑說:「你的法寶可能不靈了!」
孫阿七竟自啟開了一隻書櫥,在扒竊宗派一類的書本上找尋。
吳策老以輕巧的技倆拉開了車門,車內的玻璃一一搖上,關得牢牢的,他取出孫阿七特製的「雞鳴香」給燃點起來。
第二個對象是一所銀樓,該銀樓的常董在一家電視公司還佔有半數的股權,是一位極擅長做買賣的生意人,任何事件,經他扒過算盤之後,穩賺不蝕,他以鈔票為第一,「六親不認」,也同樣的是惡名在外。
所以孫阿七要翻閱「奇門聖藥」那一冊邪門的奇書,他順手將一冊「扒竊世家」取了下來。比對著翻閱。
吳策老說:「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將汽車駛過來!」
「狗屁的配方了,我們能逃出這座寓所已經是大幸了……」孫阿七正待運用臂力,重新向屋頂上爬上去。
「拿去!」女郎說。
「她是我的助手蓮姑!」
夏落紅譏笑說:「孫阿七真是越老越穩重了,連天時地利都注意得十分仔細!」
他立刻放棄再去啟開那隻保險箱了,站起身來時已感到頭昏目眩,呼吸窒息,為了避免留下痕跡計,他還得將聽筒等的工具收拾好,溜出書房時雙腳如踏浮雲,有飄飄然的感覺。
一些年幼的孩子,他們還未有達到應該上幼年班的程度,便由保姆帶領著,招呼他們玩木馬滑梯等玩具,也或是教他們唱歌做遊戲。
「雞鳴香」氣味極其難聞,這就是孫阿七費解的地方,為什麼對方能配製出帶有香味的迷|魂|葯?連他這位老資格也會上當。
查大媽抬起了她的一隻獨臂,指點到孫阿七的鼻尖之上,說:「你真是食古不化,任何單方也可以加以改良,時代在進步,人類都可以登陸月球了,你還抱著幾本古書在猛啃,豈不就落伍了麼?」
「妙計!」查大媽用獨掌拍桌子。
午後晚報出版,首頁特大號標題,是「女飛賊紫飄香出現本市」,「一夜做案兩起。盛安銀樓與何氏書報社失竊鉅款」……
這是什麼迷|魂|葯呢?不由得孫阿七不去研究,可惜他的「長輩」差不多都成為古人了,否則孫阿七一定會再登師門請求指教。
箭的下端,繫有一根軟繩,孫阿七將它射向院內的一株高聳的柏樹。「咻」的一聲,箭已穿過樹幹,它首端的掛鉤張開,已搭牢在樹幹之上了。
一名單身的武裝警察持著手電筒,四下裏胡亂照射,他對那盞熄滅了的路燈露出疑惑之色,但是只停留了片刻就步行過去了。
吳策就是要選擇許多適合紫飄香的性格的對象下手,固然這是開玩笑的作法,也要使案情弄得似模似樣。
可惜那幾張彩色照片不夠明朗,利用放大鏡也看不清楚。
「我替你回答!」駱駝說:「你不挖人家的山墳才怪呢!」
他一面跑著,一面摸出哨子輕吹,這是和查大媽連絡的信號,也等於是發出了警告,說明發生意外事故了。
孤兒院的另一經濟來源還賴社會上的善心人士支持,所以,差不多每天都會有人到孤兒院參觀。
彭虎見問不出什麼名堂,也就放那位主任導師過去了。
吳策老說:「也許是西洋方法配製,你翻閱古本的老單方,那怎會獲得解答呢?」
「找醫生毫無用處,彭虎是中了迷|魂|葯,要過好幾個小時他會自然醒過來!」
慈愛孤兒院上下的職員,大多數是女性,休說是四五個人,她們全體集合,也很難把彭虎扛進孤兒院裏去。
「你是說,夏落紅、孫阿七、查大媽、吳策老、彭虎全都不在家?」
駱駝原是閒著無聊,悶得發慌,他找到了藉口親自出馬,認為這是又一次能施展他的奇才的機會。
當前的這種迷|魂|葯,卻使人感到舒暢,極容易接受,究竟它是用什麼方式配製的呢?
因之,馬伯倫教授的判斷,賊人並非是為普通的財物而來的,所以,他向警方報了案,警方正在根據現場的線索在進行調查之中。
夏落紅這個名字,那女賊似乎有點熟悉,她好像是曾經在那兒聽過的。
「哼!孫阿七,假如有小偷做了案,同樣給你孫阿七在牆上留下大名,到時候,你會怎樣?」
吳策老的自用汽車是停在公用的停車場當中,那裏停泊著好幾排各類型的汽車,利用這種地方作為掩護是最聰明不過的。
年輕的一代卻不然,他們正值血氣方剛,對俠盜行為很感興趣。
按照夜行人的習慣,她必會到現場去查看一番的,所以,孫阿七和夏落紅兩人就得分道把守。
商月亭和馬伯倫教授的交易,究竟誰是誰非,誰有利可圖,誰吃了癟,尚不得而知,他們聽了一面之詞就進行,像小偷似的,在午夜之間溜進人家的住宅去偷啟保險箱,這是不對的。
孫阿七和夏落紅等人會合之後,將竊盜所得,悉數交給了吳策老,由吳策老將它送交了一所孤兒院。
孫阿七說:「對付畜牲來說,我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查大媽,妳怎知道有個『紫飄香』?我為什麼連聽也沒聽說過?」孫阿七說。
彭虎說:「因為閣下行蹤飄忽,不得已出此下策!」
怎麼辦?夏落紅考慮了半晌,他惟有使盡全力,用單手爬繩,好在蜈蚣繩的兩端有著垂掛的繩球,可供雙腿夾著做助力。
「她的轎車,已經給施了手腳麼?」
查大媽和吳策老兩人在約定地點等候,汽車停在公共的停車處,他們便聚在一起了。
「孫阿七已經醒過來了!」
假如不是他贊同吳策老使用詭計,逼紫飄香露面,又張開了羅網打算活擒紫飄香,那會有這種尷尬的局面呢?
「但是彭虎為什麼會和她幹起來了呢?他倆之間應該是無冤無仇的!」
這所孤兒院的名譽院長原就是駱駝,和查大媽吳策老等人都有關係。
「假如說,紫飄香是受僱於某一方面的工業間諜的話,這場和氣還是遲早要傷的!」夏落紅正色說:「我們既然已參與其事,就不必在乎對方是怎樣扎手的人物,要不然,就及早閉門自守,婉謝商月亭的求助,教他另請高明人物!」
吳策老上了年紀,查大媽只有一條獨臂,孫阿七和夏落紅躺下,這兩位老人家還真搬他們不動,這時就必需要借重彭虎不可了。
「休想動歪腦筋,我正握著一支短槍,對準了你的腦袋!我有百步穿楊之技,任憑你飛上天,我也可以一槍將你打下來!」那女人再說。
但是彭虎中紫飄香的獨門「迷|魂|香」,沒有五六個小時,那會醒得了呢。
他的喜悅,是他的神機妙算正確無遺,羅網已經張開,只等候那著名的女飛賊自投羅網了。
吳策老最先發現有一部小型的旅行車繞著該街巷打了兩轉,車內只有一個人影,在黑暗之中很難分別得出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實在說,她的動作太快了,夏落紅在爬繩索的技術方面雖然也下過了一番工夫,但是想追上這女賊,他還差得很遠。
自然,那女賊聽得到附近有汽車駛動,他會在黑暗處隱蔽起來,等候聲息再靜止下來時再行展開行動。
孫阿七的肚子裏略有點牢騷,因為他一直不主張淌這瓢渾水,商月亭是一位買賣人,商業上的鬥爭原是不擇手段的。
最近有一位作家,因寫作而勞累過度,患了咯血之症,據說,送到該出版社的文稿,都是血跡斑斑的,該出版商非但不予以救濟,相反的拒絕收購那位作家的文稿,引起許多同文的憤慨。
所以,孫阿七和夏落紅的行事時間,必需要等到客人散去之後。
不一會,主任級的導師離開了院長室,彭虎趨了上前,說:
因為一個人在昏迷失去了知覺時,有如一團死肉,彭虎高頭大馬,又是練武技的,渾身都是肌肉,他的形狀就已經是夠笨重的了。何況那些女職工,一個個花拳繡腿,畢生之間還從未有幹過這碼子差事,因之,連拖帶扯,好容易始算是把彭虎拖進了孤兒院的大門。
三樓上是馬教授的實驗室,全部鋼門鋼窗,這種窗戶,若在裏面閂牢時,得很費手腳將它啟開。
他張開眼,就爬下了床,光著腳鴨子搖搖幌幌地向著駱駝的書房跑去。
他們算準了紫飄香一定會光臨現場察看情形的。
也許馬伯倫教授經常在此用功,他有了這麼一所書房也可以自行歇息一番,也許是有時三兩知己在此閒聊,各類的冷熱飲料一應俱全,可以增加許多的聊天的樂趣。
將近一點鐘,查大媽有電話回來,報告說,馬宅大部份的客人都已離去,孫阿七和夏落紅可以準備出發了。
這項行動,因為是瞞著了駱駝的,所以完全由吳策老策劃。
彭虎東搖西幌,腳步已失去了控制,那是藥性發作的關係,相信他在不久之間就要倒下去了,然而,他還憑體力支持著。
時間已漸逼近了,夏落紅已經登上了樓房的屋頂,找著適當的隱蔽地點躲藏起來。
女賊啟窗的技倆,他隱約可以看到,夏落紅已經預備好了一條軟繩,打了拴牛結,他只要拋下去將那女賊套住,往上一拉,那女賊停留在半空間,她就插翅難飛了。
「交手?」駱駝再次搖搖頭,說:「紫飄香究竟有多大能耐,我不知道,但是她的義父左輪泰卻不大好惹,他的綽號稱為『天下第一槍手』,你們誰都知道的,我們在江湖上行俠,全憑一點智慧,靠動一些歪腦筋,再是以三寸不爛之舌,將死的說成活的,把活的說成死的,引人入彀!但是左輪泰卻不然,他是玩槍的,有百步穿楊之技,在這一方面,我們全不是對手!」
當那位少女拉開車門,打算跨上車座時,彭虎追出孤兒院門外時,大叫了一聲:
女賊的目的,自是為察看銀樓的竊案而來的,最重要的莫過是牆壁上的留字,她企圖一看筆跡,藉以了解究竟是那一路人馬的惡作劇,同時竊取保險箱的手法是如何的?
孫阿七被查大媽說得臉上陣紅陣白一時張口結舌,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經由這些判斷,夏落紅認為大可以堂而皇之,啟開平台口的大門,將孫阿七由樓梯上揹下去,相信屋子內不會有人驚覺的。
以後,駱駝就向院長詢問目擊的經過情形。
吳策老和夏落紅都得用手帕掩著嘴鼻,衝上前,將那「黑衣人」拖出狹巷對過的地方去。
夏落紅和孫阿七兩人是分頭做案的,自然,在行事之先,他們大夥兒經過了一番磋商。
「迷|魂|香!」
吳策老開始說話:「你們爭吵也無益,現在要舉出事實證明,將那個先到馬教授寓所去的『夜行人』找出來,就不難明瞭真相了!」
紫飄香自車廂內探出頭,說:「你說是那個白髮蒼蒼,留著羊鬍鬚老傢伙麼?」
女賊溜到屋簷的窗台上去後,四下裏打量了一番,她開始要設法破窗進室內去了。
「妳打算劫持他做人質麼?」
那位黑衣少女還有著一部自備的小型旅行車,俗稱「烏龜型」的。
孫阿七最是了解這種迷|葯的性能,它能發生效果的時間並不很長,配製得高明的,可以維持兩三個小時,要不然,中迷|葯者會在三四十分鐘之間悠悠醒轉。
這一次,孫阿七製造的「雞鳴香」有著雙倍的藥力,他是「以牙還牙」的做法,藉以報復曾被薰倒出醜之仇。
他趕忙吞了藥片,靜靜躺下。
「我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的形狀,至為冷靜沉著,落在狹巷之後,並沒有立刻逃走,她探起頭,觀察夏落紅的動靜,似乎還有動武逞兇的形狀。
他說:「為什麼會忽然冒出另外的一組夜行人?他們是普通的竊賊?還是『工業間諜』,假如說,馬伯倫教授保留的部份配方被竊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嗯,圓圓臉孔,眉清目秀,十足的一位美人,套句老話說:「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謝謝!現在給我站到馬路的一旁,我今天不打算為難你,等到我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之後,再來找你算帳!」紫飄香說。
商月亭和馬伯倫教授在事業上是經常會有接觸的,因此,他去登門拜訪算不了是什麼大事,隨便找一點藉口就可以光顧了。
他們七嘴八舌,給吳策老出了難題,這等於是一次當場考試。
孫阿七的動作已完全不俐落了,手腳都似乎已告僵木,夏落紅不得不扶他一把。
彭虎請示無人,心中感到惶恐,彭虎畢生練武,拳來腳往,赤手擒賊是他拿手,若說技擊搏鬥,彭虎不會輸給任何人,但是論智慧而言,他是楞頭楞腦的,許多事情,都作不了主意。
彭虎毫不費事,將他們兩人架離現場。
孫阿七翻過欄杆揉蜈蚣繩下去一點也不覺費力,他已扒在一扇鋁窗門上了,果真的,窗閂在內扣著,很不容易啟得開,除非是將玻璃敲碎,但敲碎玻璃時發生的聲息會將屋子內的人驚醒。
駱駝解釋說:「這種工作,不適宜人多,更不適宜有外行人參與其事,因此,孫阿七和夏落紅搭檔,他倆負責翻牆越屋進入馬伯倫的寓所去搜查配方藏匿的地方,彭虎給他們接應,查大媽和吳策老把風,他們五個人足夠了!」
夏落紅說:「不要迷信了,我今天早上由爬起來開始,就一直眼皮跳,時停時續,到現在還未休止,假如是你早就疑神疑鬼了,然而,現在是廿世紀科學時候,再說這些預兆,豈不給被人笑掉牙齒麼?」
「據我所知道,爬牆的小貓跨行在上面時,也會影響電流的接觸,但是屋內的人可以在電流上分析得出來的,這種新型防盜器在剛發明時,要越過牆去至少要距離一尺半以上,現在有怎樣的發展,我就不知道了。」
一位洋化的婦人,會愛上我國古代的飾物倒是很少見的。
「啊喲!」彭虎被扎痛了,他的反應較為遲鈍,還沒想到是已經上當了。「妳這是幹什麼?」
那地方,每一棟屋宇,差不多都是獨門獨院的,所有的街巷都有路燈。
夏落紅唯唯喏喏。他接過孫阿七裝牛肉的布袋,開始負責替孫阿七瞭望。
「懶狗!」孫阿七大罵。
駱駝匆忙趕往慈愛孤兒院去,走進院長的辦公室,只見彭虎四平八穩躺在地板的草席之上,滿臉傷痕,但是他的呼吸卻很平和,丈闊的腰,一起一伏,分明是在呼呼大睡。
「女俠,請稍待片刻,你劫走我的汽車,吳策老的人呢?他在什麼地方?」
「這是向最壞的地方打算,假如說,我們真冤枉了好人,到時候向她道歉,甚至於哈哈一笑了之……」吳策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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