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輯 自在的尊嚴
自在的尊嚴
五月或者六月,今年的春末夏初,在南海學園的國立藝術館看了原舞者一場精采的演出。在剽悍有力的奇美阿美族舞步裏,整場奔騰的情緒,幾乎令人散場以後依然跳躍不已。那是從來不曾知曉的感覺,臺上的舞者充滿喜悅和滿足的投入,幾乎幾近於狂喜而渲染開來。
這些年來,弱勢團體和*圖*書的社會運動幾乎到達了最低潮。整個臺灣幾年轟轟烈烈的吶喊之後,似乎開始麻木不仁了。黨爭、捷運、選舉……,每個新聞都比社會運動來得響亮多了。失去了媒體注意力的社會運動,似乎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然而,有些團體卻是生存下來了,原住民的自我覺和_圖_書醒運動便是其中之一。以往做爲火車頭而以政治方式爲主要手段的原權會,是從政治重心的臺北退回到日月潭湖畔了;但是,更多的團體,卻從文化的手段出發來找到不同層面的自醒。瓦歷斯.尤幹和阿嬌夫妻的原住民文化研究中心是其中之一,原舞者所匯聚的舞蹈工作者也是如
和圖書
此,甚至剛剛出刊的〈山海文化〉也是如此。他們不僅從文化多元地出發,他們更是從「自己來做」的觀念出發。以往,由別人協助而處於被動的運動形勢,而今成爲由自己思考而出發的自覺自醒。甚至,這樣的遙遠路程,依然可以用喜悅的心情向前邁進。悲壯雖然有力,卻往往來得短暫和圖書而容易氣頹;唯有自在的心情和清楚的認識,才是長遠路途的體力。看著原舞者在臺上盡情的動作,看著〈山海文化〉的創刊,一切彷如節慶般的喜樂,讓人更加有力量,更願繼續走下去。
這種情緒是一種莊嚴的喜樂,唯有充滿了極高的自信和尊嚴才可能表現。衆人皆在乎別人的眼光,弱勢團體或社會邊m.hetubook.com.com緣人更是如此。於是,往往自己有欲望想講兩句話時,不是因爲別人的眼神又再次沈默了,就是因爲反擊的力量太大而淪於短促的吶喊了。原舞者卻不然。也許也有沈默,也許也有悲壯,但更多的時候卻是一種喜悅而自在的情緒,彷彿以自己最熟悉的身體建立起自我的空間,那種專注的愉悅是別人所無法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