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出黑暗與寂靜
8、意外的喜悅
有這樣的一句俗話:「年過四十歲的人,所有的事情大半都已經歷過,再不會有什麼值得喜悅的事了。」
近兩年來,我為了寫書,基本上很少外出募捐;但我們的工作還沒有完,仍差一百五十萬美元才能達到原定的目標,所以我整理完稿就得再度出發。值得欣慰的是,我們過去的奔波總算沒有白費,雖然兩年內沒有進行募款活動,但一般人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因此仍有人陸續匯款過來。以去年為例,大富翁洛克菲勒、麥克爾先生等人,就捐了不少錢。迄今為止,捐款的人已不計其數,已經無法一一列舉他們的姓名,然而我們對每一位捐款的善心人的感激都是一致的,他們的愛心將溫暖每個盲人的心,而且世代傳下去。
籌集基金的目的在於協助盲人學習一技之長,並且為他們提供一展所長的場所;另外,也要幫助那些具有天賦但家境貧寒的盲人,讓他們的才能得以發揮,譬如那些有音樂天賦,卻因家貧買不起鋼琴、小提琴等昂貴樂器的盲人。事實上,這類被埋沒的天才委實不少。
這位總統果真說到做到,他後來還成為了盲人協會的名譽總裁,而且捐了不少錢給基https://m.hetubook.com.com金會,連柯立芝夫人也一再表示要參與我們的服務工作。這位第一夫人果真對聾啞者非常熱心,替聾啞者爭取了不少福利。
老實說,募款本來就是無數人點點滴滴的累積,如果不是這麼多好心人的幫助,我們的協會就無法依照計劃推展工作。湯姆斯小姐每次拆信時,都有支票從信封裡滑下來。這些信件來自各個階層,有學生、勞工、軍人等;來自世界各地,包括德國人、義大利人、中國人,其中也不乏殘障者。
在底特律,當地的殘障者保護聯盟會長卡米爾先生是我多年的好友,他義不容辭地向市民們呼籲,結果我們雖然只在當地集會一次,便已募得四萬二千美元。不僅如此,會後我們又陸續收到不少捐款,少則一美元,多則達四千五百美元,光是這個城市的收穫就很可觀。
眾所周知,電影明星的生活遠比一般人富裕,我預計可以得到他們的大力支持,可是結果令人大失所望。我連續寄了無數封信到洛杉磯去,卻只有一封由一位名叫瑪麗.白克福的女明星的回信,其他人則無片紙隻字的反應。為此,我們對於瑪www.hetubook.com.com麗及其夫婿道格拉斯.費蒙先生的好意格外感激。
費城的募款活動也很成功,募捐委員會的委員萊克博士十分熱心地向民眾勸募,僅僅一個星期就募到二萬二千美元。
記得在紐約的安迪集會時,有位殘障的少年捐了五百美元,而且附上一束美麗的玫瑰花。這位少年已經不在人世,那束玫瑰也早已枯萎,可他的一番美意卻永遠在我心田的花園中綻放。
一天早晨,郵差送來一封來自底特律的信,署名是「一位貧苦女工」,她捐了一美元。
一個人雖然生活在黑暗或沉寂中,
可是他仍像常人一樣可以回憶、可以想像,
過著屬於自己的快樂生活。
在一九二一年,經過長期的組織策劃,在許多人都認為有此必要的情形下,一個全國性盲人機構終於成立了。賓夕法尼亞州盲人協會會長是這個計劃的發起人,在俄亥俄州舉辦的美國盲人企業家協會的年度總結會上,正式通過了這項決議。
紐約的M.C.麥格爾先生是該會的首任會長。麥格爾先和-圖-書生在開始時,完全靠朋友們的資助經營此協會;一九二四年起,協會改變方針,決定向社會大眾籌募基金,因此希望我和莎莉文老師共襄義舉。
一九二六年冬,我們遊說來到了華盛頓,其時正逢國會通過了有關撥款籌建國立盲人圖書館,以及出版盲文書籍的提案,我們聞此喜訊信心大增,對未來充滿希望。
孩子們的反應也很熱烈,他們的一片真誠無邪常常令我感動得落淚。有些人是親自抱著沉甸甸的儲錢罐來的,他們把罐子放在我膝上,當場打開並悉數捐出;有些兒童則寫了熱情洋溢的信,告訴我他們省下了父母給他們買可樂、冰淇淋的錢去捐獻出來的。
不過上天似乎對我特別厚愛,就在我度過四十歲生日不久,連續發生了好幾件令我感到意外和值得喜悅的事。其中之一就是美國盲人事業家協會的創立;另一件就是由我們發起的募捐運動,得到許多人的大力支持,成績輝煌;第三件喜事是美國盲人事業家協會的成立,使得原本百家爭鳴的盲文得以統一。不僅如此,第一座國立盲人圖書館成立了,政府還用一大筆經費去出版盲文書籍。緊接著,各州的紅十會也成立附屬盲文機構,專www•hetubook.com•com門負責把書翻成盲文。其後,又為那些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不幸失明的戰士,掀起爭取福利的運動。如此,我們長久以來的願望終於得以一一實現。
聖路易、芝加哥、水牛城等地的反應比較冷淡,可是在羅契斯特這樣的小地方反而募到了一萬五千美元之多。
在此次旅行途中,我們曾經走訪了聖羅拉的農業試驗場,那裡的負責人魯沙.巴本克先生,像創造奇跡般地把過去在此處無法生長的許多種水果、花草、樹木等栽植成功,是一位了不起的農藝家。巴本克先生不但慷慨解囊,而且非常熱心地引導我們參觀試驗場。他要我去摸他所培植的仙人掌,並且告訴我,沙漠中的仙人掌有許多刺,一般家庭如果栽植這種仙人掌會有刺傷手的問題,他則加以改良,讓我摸的這種仙人掌就是沒有刺的——那種仙人掌摸起來光滑平順,而且有充滿水分的飽滿感覺,令我想到這植物一定很可口。
一天下午,我與老師前往白宮拜會柯立芝總統,他十分熱情地歡迎我們,然後又很熱心地聽取我們向他報告有關盲人協會的情況。最後他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告訴我:「我覺得你們所做的工作非常了不起,只和圖書要我能力所及,一定全力協助。」
我們曾經拜訪過盲人議員湯瑪斯.希爾先生及賴辛浦夫婦,他們也都鼎力相助。另外,住在華盛頓的好友——貝爾博士的女兒艾露滋夫人,也為我們向大眾呼籲,使我萬分感激。
從那時候開始,前後大約三年左右,我走遍了全國的每個角落,訪問過一百二十三個大小城市,參加過二百四十九場集會,對二十多萬聽眾發表過演講。此外,還動員了各種團體與組織,如報社、教會、學校、猶太教會堂、婦女會、少年團體、少女團體、服務社團及獅子會等,他們都經常集會募款,大力贊助我們的運動。尤其是獅子會的會員,他們對殘障兒童的照顧真是不遺餘力,對盲人也付予同樣的關愛,因此,募款工作幾乎成為會員的主要活動了。
對於那種為了籌募一點錢,而必需四處奔波的日子,委實說我實在害怕了。當我獲悉他們的計劃時,雖然覺得用心良苦,可是心裡依然有點不太樂意。然而,我心裡非常清楚當時的情況,如果沒有社會大眾的捐助,任何慈善團體或教育機構都無法生存。為了所有盲人的福利,無論如何我也得盡力協助。於是,我又開始在形形色|色的高樓大廈進出去演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