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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絲家的女兒們

作者:琴.菲莉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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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喬納 泰絲

5、喬納

泰絲

「怎麼不一樣?」我跟她一樣固執地反問。我就是不懂:我們要找的是一個瘋女人,維琪幹嘛就是要把瘋狂分成不同等級,然後還要繼續找下去?
她皺著眉,跨過一塊腐朽的圓木,「她可以穿馬甲啊。」
她還是皺著眉,只是又開始咬下唇,「我在想,我們的名單太簡單了,或許我們不應該只想到小孩,也許不應該去想誰的塊頭最大。我們應該去想:什麼樣的女人才會把死掉的小孩丟進井裡。」
「比方說?」
「那她把一個死掉的小孩丟進我們的水井裡,」啪茲、啪茲——落葉被我踩到之後,在我腳下解體:「這跟她丟進一個活著的小孩也差不多,都沒什麼道理嘛。」
所以維琪覺得那個水井邊的女人並不壞,但要是她不壞,就一定是瘋子。我看不出還有什麼其他原因——像我們家那樣正常的媽媽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但是我腦子裡能聽到維琪反駁我的聲音:如果事情這麼簡單,為什麼我們看不出來?邪惡或是瘋狂一定跟我們想像的不一樣。
「我https://m.hetubook.com.com也一直在想。」她說:「這表示至少她不是殺人犯。我一直在想,我們在找的人是想要甩掉她的孩子,可能是因為她心腸狠毒、因為她累了,或是生活太苦了。但或許她根本不是對生活感到絕望,或許是有其他原因。」
「我比較喜歡跳著石頭過溪,」我說,「這樣比較好玩。」
「不好笑。」她說,「我會遲到的——我得跑回家換衣服。」可是她自己也在忍笑,差點要笑出聲來,但是又急忙假裝成是在咳嗽,我看到她冷到都起雞皮疙瘩了。
「喔喔,」我只能這麼說,「喔,維琪。」我仔細看著她,洋裝的裙擺一直滴下水來,我忍不住微笑。
「對啦,要是妳掉進溪裡就更好玩了。」她說著,已經走到一半了。接下來,我猜想她應該是因為我東張西望,所以她想學爸爸那樣皺眉瞪著我,結果打亂了她自己的平衡感;又或者是因為她踩到了一片葉子什麼的。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維琪翻身跌進了hetubook.com.com小溪裡。感覺好像慢動作,就像把桌上一杯牛奶翻倒時一樣。
維琪最不喜歡的事就是揮手回應別人的招呼,她覺得這是件苦差事。我跟著她走進樹林,往小溪的方向走去,這裡除了松鼠以外,沒有人會出聲叫我們。維琪喜歡樹林;比起跟人相處,她更喜歡跟樹在一起。我跟這些樹枝、樹幹和荊棘處在一起,倒是沒有特別感覺。我自己一個人就不會踏進樹林裡,這裡感覺比較陰暗,可能躲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傑克問過我,為什麼我們從來就沒有在樹林裡看過仙子,我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是有東西把仙子吃掉了,也許是被蜥蜴之類的東西吃掉了,或者是那種尖牙利齒的負鼠。我想負鼠比較有可能,牠們眼睛紅紅的,尾巴像老鼠一樣,牠們可以倒吊著,然後直接從空中抓走那些仙子,拆掉仙子的翅膀,然後像嚼爆米花那樣把翅膀吃掉。邪惡的壞人都知道,翅膀會是最好吃的部份。
我繼續小心翼翼走在木板上,毫不費力就過了溪—hetubook•com•com—這樣是比從石頭上跳著走快多了,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閒晃,因為我還得先去維琪的教室。我開始在小溪的另一岸跑著,想說等到旁邊有人的時候再慢下來。(我在水裡游得比在路上走還快,我的腳對我來說太長了,我老是絆到自己的腳,摔到膝蓋流血。感覺上我好像不只有兩隻腳。)
最近常下雨,小溪裡的水都滿到岸邊了。我們過溪時走的木板橋都是濕的,溪水幾乎要淹到木板,偶爾會有水濺起來。我們都拉高了裙子。
「可是如果本來塊頭就大的話,會比較容易隱藏啊,我們應該擬出一張胖女人的名單。」
「可是這不一樣。」她堅持說。
維琪搖搖頭,「爸爸說,警長說小孩看不出有被施暴的現象,沒有瘀青也沒有其他的,可能就是生病死掉的吧。」
原來那嬰兒的肺裡沒有水。醫生解剖嬰兒是因為泰勒警長得先確定他是怎麼死的,然後才能開始把女人抓進牢裡,而嬰兒的肺裡一滴水也沒有,完全沒有,這表示嬰兒被丟進去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呼吸,hetubook•com•com他進到水裡之前就已經死了。這個事實讓我們重新思考我們的名單。
「好啦,我會很秘密地告訴她。」她決定相信我,然後拔腿就跑回家裡,她快要跑到路上的時候,我叫她的名字,「妳應該要從石頭上走的。」我說,她頭也不回。
「瘋女人。」我說。
「妳會感冒的,」我擔心地說:「趕快跑回家吧,我會跟妳的老師說。」
「她可能在那之前就殺了他,敲破他的頭。」
「也許我們都不知道她懷孕了,」維琪說,而我正在注意附近有沒有紅色眼睛,「也許她把肚子藏起來了。」
「怎麼把懷孕的肚子藏起來?」她的話引起我的注意。我很快就想到答案:「所以我們要找一個塊頭很大的胖女人?」
「不要在全班面前說喔。」
「我不知道。」她抓住我的手臂,低頭看著往學校的路。男孩子通常四處玩一下,等到鐘響才進教室,有時候小朋友的爸媽也會站在路邊聊天。「我希望今天早上沒人待在外面。」她盯著路面,咬咬下唇,然後把我拉往不同的方向。「我們就繞遠和*圖*書路走吧,我不想跟任何人打招呼。」
前天晚上我有夢到瘀青,不是我自己的,只是蒼白無比的皮膚配上紫色斑塊,到處都有水滴下來,讓瘀青看來閃閃發光。其他的我也記不得了。
她沒理我,「她對孩子做的那件事並不是犯罪,她可能是愛他的。」
「我不知道。」
所有邪惡的魔法生物一定都在外頭,跟善良的魔法生物對抗,這個想法對我來說很重要。我腦海裡想的都是這些生物。
小溪的深度最高也不過就是到腰部,但是她還是濕透了,她努力把頭保持在水面上,這樣她的髫髮就不會弄溼,右手把書包舉到半空中,不過她脖子底下的每一吋都濕透了。她並沒有在溪裡坐太久,我甚至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她已經站起來,涉水走到岸邊,腳步比較像在跺步。
「維琪,這是什麼意思?」我用兩隻手指頭勾著書包甩來甩去,她則是把她的書包背在肩膀上,像皮包一樣。我們離開家之前,在爐火前烤得又暖又舒服,走到學校的這段路剛好讓我們把這些熱量消耗完,然後準備去烤學校裡溫暖的暖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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