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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作者:希瑟.古登考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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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琳

布琳

我看著奶奶,「可以養這隻嗎?」雖然我開口問她,但卻不敢抱太大希望,他才幾個月大,已經有碩大的腳掌,而且米西還說他活動量很大。「我想,這小傢伙需要我。」
「真的嗎?」我不敢置信,「奶奶?你是認真的嗎?」
「幹嘛啦!」我口氣很不爽,我只想搶回自己的毯子,蒙頭繼續睡,讓我忘了自己是個垃圾、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布琳,來吧,」她走進我的房間,坐在床邊,「打起精神、展開新生活的時候到了,」我從床單底下偷偷看著她,但沒有回話,奶奶和爸爸是很不一樣的人,有時候我真是難以想像爸爸是從她肚子裡生下來的,「我想給你看一點東西。」她趁勢拉開我的被子。
我搬到紐艾莫利那年的十一月。認識了米西,那年九月,我搬來和奶奶一起住,我整個人低沉又寂寞,前兩個月都待在奶奶屋裡的客房裡,和*圖*書拚命哭個不停,在自己的記事本裡亂塗亂寫,努力不要去想自殺的事。最後,奶奶受夠了,實在看不下去。
「好啊。布琳。他就是你的了。」奶奶爽快答應,伸出手臂環著我的腰。
「嗨,兩位好,」那女孩的語調很開心,「今天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我挺直身子,面向奶奶,「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這是什麼狗?」我開口問米西。
我好期待這學期的課;因為我選修了「人類社會中的動物」以及「人文教育與伴侶動物」而且我也得找校外實習的工作,我已經是動物保護之家的義工。所以接下來會申請去馬場工作。我從來沒有騎過馬。但是我在書上看過,馬匹可以幫助那些出現行為問題、飲食失調的人。甚至自閉症的患者。很多人都不知道。馬兒其實是非常聰明的動物,在十九世紀末期時,有隻名https://m.hetubook.com.com叫「漂亮金凱」的馬。曾經和牠的訓練者威廉.凱醫生一起周遊美國。「漂亮金凱」可以辨識不同的錢幣,而且還會使用收銀機、顯示數字,找回正確的零錢。牠還會拼字。會看時間,據說有六年級小孩的智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我覺得很有可能。
「今晚要辦派對。我住的地方,八點鐘。」
「來嘛,我告訴你為什麼。」她對著我笑,我心不甘情不願跟著她走進去,一隻友善的黑色拉布拉多跑出來迎接我們,還有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女孩,穿了件紅背心,上面有個名牌寫著「米西」,她站在櫃檯後方,手裡正抱著一隻小橘貓,我聽到別的地方隱約傳來從狗籠發出的尖叫與哀鳴聲。
「為什麼要辦派對?」我一邊問她,一邊把車停入派瑞利社區大學的停車場裡。
「來。」米西說道,「跟我從這邊和_圖_書走。」她打開門,整個房間裡都是狗吠回聲,狹長空間的兩旁都是狗籠,裡面有各式各樣的狗,像是小通犬、英格蘭雪達犬、拉布拉多犬,以及許多的混血狗。有隻紅棕色毛茸茸的小狗望著我,眼睛發亮、流露哀求神情,我停了下來。
「快去看看吧。」她望著狗籠區。「那裡有些小動物正等著你……快去。」
能夠交到朋友,尤其是一個像我一樣熱愛動物的朋友,真的是讓我鬆了一口氣。我把手機放回包包裡,不小心碰到了藥瓶,過去一年來我都在吃這個藥,但我今天沒吃,昨天也沒吃,我現在覺得自己精神更好也更堅強,就連聽到艾莉森出獄的消息,我也不再像一年前那樣煩憂不已。也許我該停藥了,也許。我已經準備好了,要靠著自己的力量、好好過生活。
「只是開學聚會啦。要不要來?」
奶奶看著我,「布琳,這位小姐可以幫你什麼忙和-圖-書呢?」
我聽到手機的振動聲,趕緊在包包裡找手機。我一度擔心是艾莉森從某人那裡問到電話號碼,但連爸媽都不知道我的手機號碼。而且奶奶也不可能會給她。看到來電者的姓名。我笑了。是我的朋友米西,我趕緊打開手機,放到耳邊,「嗨,米西。什麼事?」
「一定到,」我趕緊拿起後座的課本。準備到動物科學大樓去,「今天我要工作到晚上九點,一結束就過去。」
也因為米西,我成為這個動物之家的義工,又因而知道社區大學的陪伴動物課程。漂亮愛玩、個性又無拘無束的米西,為什麼會和無趣的我當朋友,依然讓我費疑猜。但我遼是很開心。我記得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媽媽逼我和艾莉森一起去參加足球野營隊,我足球踢得很爛,只要球一傳到我這裡來,我鐵定搞砸,艾莉森那個禮拜都裝作不認識我,無論我怎麼用盡辦法要和她講話,努力想hetubook•com•com要打進她的小組或是朋友圈,她就是不理我,我最後終於受不了,像個小嬰兒一樣啜泣起來,她只是翻白眼,哈哈大笑。後來,我堅持自己扭傷了腳踝,只待在自己的小屋裡不肯出去。
「他叫米洛,德國狼犬和鬆獅犬的混種狗。兩個月大。在南區的某條碎石路上,有人發現了他,可憐的小東西,快餓死了,還嚴重脫水。他活動量大,但個性很可愛。」
今天是我這學期的第一堂課。我已經認識所有的老師和大部分的同學,但依然好緊張,某種熟悉的感覺在胸口騷動。宛如一層厚濁塵土揚起、又落在我的胸骨,我遵照墨利斯醫師的指示,努力做大口深呼吸。真的有效。
「來啦,你一定要看。」她伸手拉我起來,把我趕進她的車裡,我們開過紐艾莫利的大街小巷,最後車子停在某棟長方形的金屬建物前,外頭有個大大的招牌,亮紅色的幾個字。「紐艾莫利動物保護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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