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姆
「很好啊，」她向他保證，「記得嗎？那戶很好的人家收養了他？他們把他照顧得很好。」查爾姆聽到有人在敲前門，她拿起爐火上的馬鈴薯泥鍋，趕緊去應門。是珍。她站在前門的階梯上。黑髮後梳紮成馬尾，手裡帶著百寶箱，她喜歡這麼稱呼自己的隨身工具包。
「沒有，」查爾姆態度悍然，「好幾年都沒聽到他的事了，我最後聽到的是他在販毒，專搞些不法勾當。」
「現在還是啊。」查爾姆語氣尖酸。
「嗨。都好嗎？」她進屋時向查爾姆打了招呼。「已經有秋天的感覺了。」她微微發抖。查爾姆接過她的外套。
查爾和*圖*書姆心想，我好希望能像珍一樣服務他人，給我這個機會吧。
「你真的表現很好，查爾姆，」珍又誇了她一次，「你一直很堅持，再來很快就可以大學畢業，展開自己的人生。」她把工作包揹上肩。開始喊蓋斯。「你的夢幻女郎來囉！蓋斯，趕快關電視，不要再看垃圾節目！」另外一個房間傳來蓋斯的笑聲，她們聽到喀嚓一聲。關電視了。
蓋斯惡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嬰兒呢？」當查爾姆從醫院返家的時候，他又問起嬰兒的下落。
「對，我在林登佛斯的沃爾瑪看到她。氣色不錯，她現在是歐洛克餐廳www.hetubook.com.com的服務生。」
「我知道，而且才八月底而已呢。謝謝，我還不錯，」查爾姆回話。「蓋斯在另外一個房間看電視。」
「她也問起了你，我說你過得不錯。」珍的措辭小心翼翼。
「哦？」查爾姆淡淡回話，宛如自己毫不在意，但是她卻豎耳聆聽，急切想知道媽媽的近況，任何隻字片語都好。
「那你呢？學校課業怎麼樣？這麼多事應付得來嗎？你才二十歲，得念書又得照顧老人。責任重大。」
「她也想知道你有沒有哥哥的消息。」珍在探話。
「他現在怎麼樣？」珍的語氣轉趨嚴肅。
珍對待和圖書蓋斯的態度溫柔又仔細。查爾姆看在心裡，她知道珍對所有病人都是這種態度。珍先給了蓋斯減輕疼痛的藥，就算是嗎啡無法減緩的內心傷痛，她也總是找得到方法逗蓋斯開心，她的處理方式。總能讓病人感受尊嚴與尊重，而這一點對蓋斯來說更是極其重要，因為走到這個最後階段。他也只剩下這些了。他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但珍卻能讓他寬心，她對他講話的方式，似乎能夠勾起他對於過往的回憶——消防員、受鄰里敬重的人、好朋友也是好鄰居。
「她大可以自己問我啊，她也知道我住哪裡，之前她也在這住了很久，不可能會忘
www.hetubook.com.com了吧。」「她還是踉那個男的在一起，賓克斯。」
查爾姆沒有接話，她母親這些年已經換了許多工作，她很懷疑這個會做得長久。
「哎，不可以說蓋斯老。他會很受傷的，我們都還好。」查爾姆回道，態度有點強硬，她知道珍為什麼會提起這個話題，只要她來訪，幾乎都會講到醫院或是專業療養機構的事情，「我每天都會打三次電話給他，而且中午都會回來看他。」
「還可以，時好時壞。」
「好，我知道了。」查爾姆雖然嘴上這麼回答，但也知道蓋斯絕對不會因而離開家門一步。「前幾天我看到你媽媽。」珍隨口提起，同時正在檢
www.hetubook.com.com視整個廚房，查爾姆很清楚，這是珍當護士的職責，確定蓋斯能夠獲得良好的照顧。查爾姆倒也不擔心，這間房子總是一塵不染。而且她也總是會在冰箱裡貯放食物。
「哦，心靈食糧。」她露出徴笑。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伸手想要安撫查爾姆，「你做得很好，我只是說，總是有其他選擇和資源。要是蓋斯狀況不好，或是你需要幫忙，隨時讓我知道好嗎？」她眼光溫和，專注看著查爾姆。
查爾姆聳肩，「只是打發時間罷了。」
她不禁想到，不知道五年前是否有人發現他們的所作所為，要是有人知道她當年的違法情事，那麼她的護士之夢也將會因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