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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作者:希瑟.古登考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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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琳

布琳

我聽到紗門發出吱嘎聲,雨滴敲打著窗戶,我依稀聽到艾莉森向我發出微弱的呼求,「布琳。拜託你。」
不要走過去。我告訴自己,那是她鑄下的大錯,讓她自己去收拾。
「布琳……」她又叫我,我聽出來她聲音裡的驚恐,「我有麻煩,拜託,幫我。」
「艾莉森?」我大叫,「艾莉森!」我三步併作兩步跳下階梯,趕緊進去廚房,發現她躺在瓷磚地板上,正想要把褲子脫下來,她的臉色慘白,頭幾乎根本沒辦法www.hetubook.com.com抬起來,求求你,她用眼睛在乞求我。她已經快沒有聲音了,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我心想,她快死了,最後爸媽一定會發現我們兩個人在廚房裡。艾莉森,斷氣了,臉色發青,半裸,而且都是血。而我,只是坐在她旁邊,什麼也沒做。
對我來說。如果想要忘記艾莉森生小孩那晚的情景。酒精比任何抗憂鬱藥都來得有效,我還記得自己跑回家的情景,艾莉森在後頭呼喚我,www•hetubook.com•com那個時候,正是大雨滂沱,河畔所沾染的所有泥漬都被沖刷得乾乾淨淨。我覺得好奇怪,雙腿沉重顫抖,但我還是一直向家中的方向跑過去,趕快,到家就好,我一直這麼告訴我自己,我不確定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麼。我也不想知道。理應要結束了,沒了,但我心裡很清楚。這才是剛開始而已。
「胎盤。」艾莉森勉強開口,我突然覺得鬆了一大口氣,沒事,她不會死。
她的呻|吟聲從廚房傳和_圖_書到樓梯井,我坐在階梯上,緊摀著耳朵,身體來回搖晃,不要下去。不管它。我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就讓她去吧,她不是你姊姊,她是禽獸。
等到我到家的時候,衣服都已經溼透。忍不住全身發抖。我看著後院的門,艾莉森在大雨中向我跑來,每隔幾秒鐘,她就會停下腳步,緊抓著自己的肚子跪下去,我知道自己應該去幫她,攙扶她回到家裡,但那個時候我真的好恨姊姊。我恨她的一切,我恨她如此完美,聰明美麗,恨她懷孕卻和_圖_書希望我保守祕密。除了我和艾莉森之外,沒有人會發現這個小女嬰。知道她曾經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最恨她的原因是,我知道她終將擺脫一切、回到她的完美生活軌道,對過往不屑一顧。我沒有理她,脫去自己溼答答的球鞋,打開櫃子取出毛巾。
艾莉森發出微弱悶哼,我看到她的雙腿間有東西滑出來,我用自己的溼毛巾接住它,「沒事,艾莉森,」我邊哭邊告訴她,「這裡有我。」
呻|吟聲突然消失了,現在只有屋頂上轟然不歇的和*圖*書雨落聲,我豎起耳朵聆聽廚房裡的動靜,一片死寂。事實揭曉,宛若敲打在窗戶上的雨滴,聲聲刺耳。一次又一次,誰是禽獸?誰是禽獸?我迅速站起身,敲到某張牆上的照片,那是艾莉森與爸爸媽媽站在一起領獎,我眼睜睜看著那照片一路跌摔到階梯的最底層。
我繼續逼自己,別理她,回去房間,關上門,假裝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正當我爬樓梯爬到一半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摔倒的聲音,錯不了,就讓她自生自滅吧,反正她也會對你做一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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