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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兇手

作者:米克.約斯 漢斯.路森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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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深藍色的富豪汽車。
或許正因為如此,所以那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響亮。
她拿出手機,用力按下號碼。電話響了幾聲,接著她聽見彼端響起男性的聲音。她聽見自己說話。她的話語猶如她冰冷的內在,同樣帶著冰冷的寒意。
「他不是昨晚才到?」
「電腦你熟嗎?」
雷娜並未直奔目的地,走在戶外的冷冽空氣中,方才在警局的那份篤定逐漸鬆動瓦解,萬一她弄錯了呢?萬一不是同一輛車?最糟糕的是,萬一她猜對了呢?屆時該怎麼辦?
走出畫面。
〇二至〇四年出廠的車款。
托克完全答不上話,他只是緊握拳頭,力道比平常再大一點。瑟巴斯欽抬頭看比利。
「大概有吧。這種車應該很普遍吧,我想。但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
她揮手道別瓦妮雅。警員掛回外套,領她穿過走道、走向前門。
轉瞬之間。
其實,她要辦的只有一件事。就那一件。
他突然朝左望,迅速一瞥,然後過街,消失在那輛車後面。
「沒有。」
瓦妮雅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聽起來很合理。
「可以讓我看看他嗎?」
「抱歉,就這樣。您想再看一遍嗎?」
這麼多警察可能只意謂著一件事。
「不幸的是,不能算有,說得精確一點,我們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您準備好了嗎?」
「今天我在警察局看見一樣東西,我看見你的車。我知道是你。」
「我確定。但還是謝謝妳。」
眾人不語。雷娜感覺得出來,警方稍早的興奮與期待正逐漸消褪,由失望取而代之。她轉頭看瓦妮雅。
有那麼一秒鐘,瑟巴斯欽想叫托克去死。他最不想做的就是交叉比對車籍資料和過濾監視錄影檔。然而就在髒話即將飆出口的當下,他忍住了。這案子他跟了這麼久,他可不想現在才被攆出去;除非案子破了,除非地址到手,否則他沒必要笨到跟最可能幫他找到安娜.埃利森的人鬧翻。這才是他在這裡的真正目的。因此,瑟巴斯欽給了比利一記大的意外的笑容。
令她自覺如此卑微下等、一文不值的地方。
雷娜點頭。年經警察按幾個鍵,畫面又跳回去重新播放。雷娜再次盯緊螢幕,拚命想找出任何蛛絲馬跡。但那輛車只是一片模糊畫面中的一部分,非常小一部分。她繃緊身體,等待其他事物顯現;但畫面還是同一條街、同一輛車。影片停止。從她周圍一張張面帶期盼的臉龐看來,雷娜明白該是她說話的時候了,她看著大家。
她直接在門口的位子坐下來,疊起手臂抵在胸前。托克瞄瞄她,她看起來好累,該死,他們全都累了。疲憊不堪。暴躁易怒。情況比平常更嚴重。也許不該完全歸咎於瑟巴斯欽效應。這次調查真是異常地詭異。
「我剛才說,如果他選擇倒車的原因是他知道那裡有監視https://www•hetubook.com•com器,那麼這不僅表示這個躲貓貓大師工於心計、非常善於預測,更代表他在耍我們,如果真是這樣,我想我們就算找到那輛車,也很難找到證據。」
找到了。
她倆不發一語,駕車穿過灰濛濛、霧茫茫的清晨。車子駛入警局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雷娜甚至不知道有這塊地方,登上幾段水泥梯,通過一扇巨大的不鏽鋼門。女警在長長的走道上快步前進。幾名制服警員與她們擦身而過,看似正要出門巡邏;他們說說笑笑,振奮的情緒與這裡的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比利轉向瑟巴斯欽。
這一刻,她覺得好空虛。感覺一陣寒顫漫過全身。彷彿那冰冷、生硬的內在小聲音已成為她的一部分。
聽見托克的命令,比利大聲嘆氣。
她心裡明白,她必須查出那聲音是對是錯。但是太痛了,就算只是想到那種可能性也令她痛徹心腑——尤其是現在,在看似已不可能再否認的這當下。錄影帶上的那輛深色富豪確認了這一點。
他的最後一句話。
「所以,如果他不知道那裡有監視器……如果他再往後退個兩公尺,我們應該就能看見開車的人了。」
雷娜搖頭,費力嚥下喉頭的硬塊。她希望她的聲音還算平穩。
毋庸置疑。
「當然好。比利,你只管告訴我該做什麼,我會去做。」
出事了。
現在,剩下的部分也死了。
噁心的感覺又回來了,紛亂的思緒再度盤踞不散。這就是他那晚坐上的車。她的羅傑。在那個星期五晚上。雖然才剛過不久,感覺卻如永恆般遙遠,現在只剩一件事要做。雷娜繞到那輛車後面,在車身左側蹲下來,警方沒提,但她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注意到:車子亮起方向燈離開那條街時,可以清楚看見左後的方向燈罩有用透明膠帶貼補的痕跡。
事關重大。
「抱歉我遲到了。」烏蘇拉放下東西,拉開椅子。
托克對比利擺擺手,後者回到位子上,繼續報告。
他還活著。
總之雷娜見過這輛車。好幾個星期前,學校讓羅傑帶了一封信回來:一封乾巴巴、措詞嚴厲的通知函,表示這輛車的兩個後車燈皆遭人惡意破壞。雖然車主已經做了暫時處置,但校方希望犯人自首,並且主動負擔全額維修的費用,她不知道事情後來怎麼樣了,雷娜用手指撫過寬寬的膠帶,彷彿她希望時間就此凍結,不會再有事情發生。一切到此為止,但事情還會繼續下去。這只是起點。她就是知道。雷娜起身再走幾步,繞過車尾。她碰碰冰冷的金屬車身。說不定他的手指也曾碰過這裡,或者那裡,她繼續移動手指,試著想像他的手指還可能摸過哪些地方。其中一扇門,那是一定的。副駕駛座,也許,她試著拉拉看。冰冷且上了鎖。雷娜抵著窗玻和*圖*書璃往裡窺看。暗暗的。內裝平板樸素。腳踏墊上空無一物。前座之間的小凹槽有幾枚鋼板。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比利吃驚地看著烏蘇拉。雖然與他無關,,但他仍感到意外。
「好主意。不過,我同時也希望能把每支監視器的每筆錄影資料都看過一遍。我要把那輛該死的車找出來!」
況且,除了逛街購物這種瑣碎小事,她還有其他事情要煩惱,小聲音又回來了,那個她過去幾天好不容易才或多或少壓制住的聲音。
「恕我們無法告訴您。」
上學,過生日,足球比賽。
「我不會說出去。」
「我錯過什麼了嗎?」
「謝謝您來這一趟,有些東西想請您看一下。」
幾句話暗示今日任務到此為止。沒多久,她發現自己再度跟在瓦妮雅後面。現在不趕時間了。至少從警方的角度是如此。但雷娜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雖然不再焦慮,此刻的她卻因明白真相而滿腔怒火,因篤定而振作精神。
事情發生得太快,快得令雷娜難以將所有印象彙整成一幅完整畫面,此刻腦中充塞的比較像是一系列彼此分離、主題各異的景象:笑著的人,通向四面八方的走道,埋頭往前走的警察。轉過最後一個彎,目的地顯然就在眼前,幾個人站在門口等她,他們向雷娜打招呼,但她沒怎麼聽進去;她滿腦子都在想她絕對找不到離開這裡的路。那位似乎是負責人的男子伸出手——她曾經跟他說過李奧.朗汀是兇手,但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了——友善地扶著她的肩膀。
她穿過去年秋天新開幕的購物中心。這購物中心一蓋就是好幾年,搞得韋斯特羅斯居民一度以為永遠不會蓋好了。踩在光可鑑人的地磚上,雷娜漫無目的亂繞,凝視一方方燈光明亮的巨大櫥窗。時間還早,店門未開,此刻她幾乎是獨自一人置身在韋斯特羅斯皇冠新嵌的寶石中。店家已開始宣傳今夏流行的款式——至少海報的用詞相當強烈;不過雷娜實在看不出今年與去年的趨勢有何不同,不管怎麼說,穿在那瘦巴巴假人身上跟穿在她身上的效果絕不可能一樣。
「我出門嘍……」
她站直身體,驚訝地發覺她的焦慮完全不見了,最糟糕的可能情況已然發生,她罪證確鑿。
帕洛斯卡中學。
「沒問題。我會留話給韓瑟,瑟巴斯欽也會幫忙。瑟巴斯欽,現在該是你做點像樣偵查工作的時候了。」
比利認為瑟巴斯欽的意見相當不錯,但他就算不是行為學家也看得出來,組員私底下早就對瑟巴斯欽干涉他們的工作感到不滿。除非托克表明他的立場,否則比利不會明白表示他對這項提議的看法。結果托克也點頭了。
雷娜瞪著螢幕。畫面中的車子亮起方向燈,然後開走,消失了。
都是妳!
托克朝瑟巴斯欽點點頭,請他繼續。
托克的表情彷彿在說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公尺!難道他們只差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公尺就能解決這宗該死的命案嗎?
她非常清楚誰有這輛同款車。
說話的是剛才那位年長男子,這兒的頭頭。托森?他到底叫什麼名字?雷娜只管點頭,他繼續。「我們認為羅傑那晚被一輛車載走了。我們想請您看看認不認得這輛車。」
比利又一次望向托克,後者再度點頭回應。比利拉過鍵盤,將彩像往前倒轉一些,按下播放鍵。幾秒過後,羅傑出現在畫面右手邊。雷娜懸坐在椅子邊緣。她不敢眨眼,深怕錯過任何影像。
瓦妮雅在會議室與伙伴會合。還沒進門,她便已察覺托克不是普通地沮喪,雙手握拳,在會議室裡重重地來回踱步。要不是她自己心情也很糟,她鐵定會覺得托克的模樣超滑稽,竟然繞著瑟巴斯欽和比利(他倆圍坐在會議桌旁)一圈又一圈地走。她推門而入,瑟巴斯欽一看她進來便暫停發言。她拒絕看他,她的憤怒並不合理。嚼舌根的人畢竟是瓦德邁,是他毀了他們的晚餐,是他邀請瑟巴斯欽加入他們,給他機會壓過她,讓他更不可一世,好像他本人比那件案子更重要,這全是瓦德邁的錯。但瑟巴斯欽一心一意要好好利用剛到手的資訊,她感覺得出來。
雷娜在學校後面找到她要找的目標。起初,她在學校前方的大停車場繞來繞去,但是沒找到;心情沮喪的她才一繞過大樓便找著了,她走過緊靠學生餐廳出口的小停車場。
他跨出第一步。
都是妳的錯!
「不需要麻煩,謝謝妳。不過還是請這位先生送我出去好嗎?我想去城裡辦幾件事。」
說完,這名年長男子便不再說話,用眼神指示操作電腦的年輕警察。他敲敲鍵盤上的空白鍵,螢幕瞬間被空蕩蕩的街景填滿。路邊的草地,小小的房子,上方角落的反射光大概是路燈的黃色燈光。
走出她的人生。
警察頭頭走過來,輕輕按著她的肩膀。
這話說得保守。
是她的錯。雷娜找不到一絲力量對抗這份領悟。身體不再溫暖。
走在街上。
跟你說哈囉,把你帶進來,打完招呼,把你幹的好事攤在你面前。
比利聳聳肩。他漸漸習慣托克的壞心情了。如果是他自己做錯什麼或沒做到什麼,托克的反應大概不是這樣;但今天的問題不在他身上,他非常確定。比較可能跟烏蘇拉有關。就在這時候,烏蘇拉推開門,手上拿著咖啡和附近報攤的塑膠袋。
「這個辦不到。呃,應該說,要做的話,也是一筆一筆人工核對。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不只這樣。
她是否也有罪?
「這是一輛富豪。」年輕人繼續,「大概是〇二到〇四年的車款,S60。」
正如她滿心恐懼的。
「那裡。」年輕人指指畫面左下角,一輛車的後車窗,一輛深色汽車,她怎麼可能有辦法這樣就認出來?
「我認不出來。」
「影片哪兒來的?」
她倆來到一張小桌旁,小桌後頭www.hetubook.com.com坐著一名制服警員。瓦妮雅吩咐他幾句話,對方立刻起身抓起外套。雷娜搖頭。她大概猜到女警剛剛說什麼。
雷娜轉回去看螢幕,看著停格的空蕩街景,「有錄到羅傑嗎?」
「您見過有誰開類似的車子送羅傑回家嗎?」
在購物中心中央的咖啡廳裡,一名年輕女孩忙著將剛出爐的丹麥糕點上架,放進巨大的玻璃展示攔。她聞到糖、香草、肉桂的甜香氣。來自另一段人生的記憶,與所有傷心念頭無關的記憶:雷娜覺得她需要重回那段人生,即使只有一下子也好。雖然咖啡廳還沒開門營業,她仍設法說服年輕女孩賣她一份甜點,她選了一個撒了超多糖粉的特大香草奶酥,女孩把奶酥裝進紙袋,遞給她,雷娜謝過她,轉身走向店門口,探手把奶酥從紙袋裡拿出來。好軟,還是熱的。那段人生霎時重現,她貪婪地咬下一大口。甜麵糰的味道在嘴裡化開,她真真切切嘗到那股滋味,但雷娜突然好想吐。
「哪裡的監視器?」
「我手上的資料大概沒辦法讓各位心情好到哪裡去。我查過車籍資料了:在韋斯特羅斯登記的富豪〇二至〇四年S60車牌中,光是黑色、深藍或深灰的同款車就有兩百一十六輛。如果再把鄰近的恩雪坪(Enkoping)、薩拉(Sala)或愛斯基圖那等幾個地方算進去,少說也有個五百輛。」
他們需要她的協助。
「對。」
消失不見。
他還活著。
「我們他媽的到底為什麼還是一籌莫展?」
「所以只是順道來看妳?」
「我晚點再幫妳摘要,咱們先繼續。」
富豪S60。
他繞過車子的最後身影。
「有。」
「不用了,謝謝你。這樣就夠了……」
「要我看什麼?」雷娜有些困惑。
「這點還不能確定。」比利回應,「我是說他知道那裡有監視器的事。機器只照得到那條街的一端,封閉的那端。他也可能在這裡轉彎……」比利起身走向牆上的地圖,用筆尖畫出可能的區域,「然後倒車。不用掉頭。」
「你們有照片了?」雷娜臉色瞬間刷白。
雷娜.艾瑞森坐在比利清出來的一張空椅子上,訝異地東張西望。小房間裡擠了好多人,她幾乎都認識,只有那個坐在兩面大型電腦螢幕前敲鍵盤的年輕男警察她沒見過。
「邁克還好吧?」
警察上門按鈴的時候,她就有預感會是這樣,而且感覺愈來愈強。當時是早上六點四十五分。門鈴固執地響個不停,響了好久好久,最後她終於把自己拖下床,起身應門。這位前幾天才來過的女警再一次自我介紹,講得又急又快。
雷娜點頭。他們不相信她不會說出去,所以不打算告訴她。這裡的頭頭開口,證實她的懷疑。「如果消息走漏,很可能阻礙調查。這點還請您見諒。」
她深深吸口氣。一位警察拉出一張椅子請她坐,而那位年紀最輕、個子挺高的男子則開始敲打擺在她面前桌上和_圖_書的鍵盤。
比利懷疑這是他的錯覺,還是托克講話真的比較溫柔?多了點同情?
「咱們上工吧。」
瑟巴斯欽搖頭。托克再度忿忿地繞著會議室踱步。剛才他故意找老友麻煩,部分原因是他需要發洩莫名的怨氣,部分則是因為他想表現給烏蘇拉看,讓她知道他沒有放任瑟巴斯欽為所欲為。但即使他出招了卻還是不管用。瑟巴斯欽站起來,拍拍比利的肩膀。
去城裡辦幾件事。
「這我一個人辦不到啊。」
她怎麼可以來這種地方?逛街吃點心,妄想回味、享受人生,想像羅傑回到她身邊?
現在妳知道了吧!
她快步進城,但她的身體不習慣這種速度。她感覺胸口起伏沉重,喉頭也愈來愈緊;但她沒有放慢腳步。她目標明確、堅定地朝她最恨的地方疾行而去。她和羅傑人生終局的起點。
比利轉向托克,後者輕輕一點頭。
雷娜把奶酥扔進垃圾桶,重新上路。她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不肯面對,不願深入挖掘她明知應該查清楚的真相。
「謝謝您過來,我們會送您回家。」
「您確定?真的一點都不麻煩喔。」
托克停止繞圈,定神看著比利和地圖。
正如她心裡懷疑的。
「沒錯。」
不對,她就是知道。
「公共監視器。」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認為我們應該盡快開始。因為目前查到的每一條線索,最後都指向那所該死的學校。」
她恨透他這樣。
警察一大早來拜訪,態度嚴肅、請求簡潔,並且急切地要求雷娜立即與她驅車前往警局——這股情勢徹底抹去她近日破碎的睡眠品質與恐懼。雷娜全身上下充滿蠢蠢欲動的活力。
羅傑從她身邊遭人奪走的那天,部分的她已然死去。
「對。」
雷娜盡力壓抑伸手觸碰螢幕的渴望。屋裡每個人、每樣東西都靜止不動,不出半點聲響。年輕警察謹慎地靠向她。
「就這樣?」
腦袋裡的小聲音不斷重複這一點。
「先提醒您一下:待會兒我們要說的事,絕不能流出這個房間,這很重要。」
「這些車子與帕洛斯卡中學有關的有幾輛?如果我們把車籍資料與學生家長、學校職員資料交叉比對呢?」
托克可以從烏蘇拉的語氣聽出來,除非未來她主動提起(不太可能),否則他應該不會再聽到邁克來訪的事,他看著她一邊從袋子裡拿出起士捲和優格、一邊東張西望。
腳步很快,步伐矯健。他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身強體壯。他頗為自豪。現在,這副身體躺在停屍間的不鏽鋼門裡面,冰冷,開膛剖肚。她的眼眶盈滿淚水,但她沒有眨眼。
「您想再看一遍嗎?」
眾人點頭。這也是他們預期的結果。
「您知道有誰開深色富豪嗎?」
他們打開通往小房間的門,領她進去。被捕的時候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她心想。
她是否也該為這樁要命事件負起些許責任?
「他回去了。」
他第一次微笑。
托克大步走出去,依舊氣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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