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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與開膛手傑克

作者:琳西.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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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福爾摩斯失蹤了

二十二 福爾摩斯失蹤了

「那個記者?我願意付大錢看他的臉被壓在泥巴裡。」我的同伴再度直起身子,在地毯上轉了一圈,她長著雀斑的額頭專注地繃緊了。
「考量到我已經被開除嗎?」她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問道。
「十點鐘我們會在辛普森餐館跟他一起抽雪茄。」
哈德遜太太從門縫邊緣探出頭來。「華生醫師,夢克小姐要見你。」
我的朋友徐緩而冰冷地露出猛禽似的微笑。「塔維史托克先生,除了你是個單身漢,用鼻菸,提倡工會運動,又是個賭徒這些事實以外,我對你一無所知。然而我確實知道,如果你拒絕向我透露你這些該死文章的消息來源是誰,你很快就會後悔的。」
夏.福
「醫師,如果我們能夠發現塔維史托克是怎麼挖到他那些垃圾,對福爾摩斯先生會有極大的幫助,不是嗎?」
「很難以置信的是,真的有人發現一把染血的刀子棄置在凱薩琳.艾道斯陳屍處的幾條街外,不過雷斯垂德沒跟我們提起這件事,因為那把刀跟開膛手用的雙鋒刀實在太不一樣了。發現這把刀純屬巧合,可是雷斯里.塔維史托克或者他那個可惡線人的歹毒心腸卻愉快地想到,艾道斯可能曾經為了自保而揮舞那把刀。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刻,就算任何一位英國陪審員能一眨眼就把整個故事駁回,那也沒什麼用。我甚至不能告他譭謗,因為他沒有寫下任何一句謊話。」
「呃,今天的部分時間。我還做了其他的事。好比說,我在蘇格蘭場逗留了一會兒。」
「了不起的女人。親愛的夥伴,就拉鈴吧。從今天凌晨以後我還沒想過食物呢,因為那時有太多的事要做。」
「妳現在到底想到什麼了?」
「現在確實有比較大的問題。無論如何,我很高興我親眼見到塔維史托克。我很樂意接受你的說法,他是個惡棍,不過沒什麼能夠比得上直接見到本人。他說溜嘴,冒出了一句奇怪的話。」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不過我的調查可能讓我短時間內無法回到貝格街。你會了解時間就是精髓所在,而我在東區的種種調查,屬於單獨進行比較有效果的那種。我請你不要憂慮,而且不管倫敦變得多骯髒,都別遊蕩到太遠的地方去,因為我希望很快就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如果把信寄到白教堂郵局支局我就收得到,收信人要寫傑克.愛斯科特。

「塔維史托克先生,你應和*圖*書該不會驚訝聽到我這麼說吧,關於那個主題,全倫敦我最不願意放心透露意見的對象就是你。」我的朋反冷淡地回答。
「像是?」
我們在快到達貝格街的時候,福爾摩斯才打破沉默。「你完全正確,我親愛的同伴。在塔維史托克的詆毀之詞仍然有力的時候,我無法平安無事地在白教堂區活動。在前五分鐘,你已經偷瞄我的側臉四次;你觀察到《倫敦紀事報》上的插畫精確得令人困擾,這個想法沒錯,我們兩個人昨晚都嘗到苦果了。」
「他踏進夏洛克.福爾摩斯至少一時不敢涉足的領域。晚餐吃什麼?」
我忍不住笑出來,福爾摩斯則悔恨地嘆息。「幸運的是我只有這麼一個親近友人。我幫自己澄清,只會在我用石頭打造的名聲之上敲出許多小洞。」
「請見諒,福爾摩斯先生,但這太荒謬了。你有機會從汙泥中冒出頭來,變成再純潔不過的人物。」
「你真的希望為了大眾利益而採取行動嗎?」福爾摩斯問道。
「所以你真的能夠針對別人做些聰明的猜測。我還以為那是華生醫師用欽佩恭維的風格創造出來的形象呢。」
「我不想現在馬上告訴你,因為這樣可能毫無成果。不過要是有效,就可能引起大量的注意。或許我必須稍微祕密策畫一下,不過要是他可以弄到那個東西……」她興奮得喘不過氣,只得停了下來。「我告訴你,我會把那樣東西帶來這裡給你,到時候你可以決定要不要做。」她重新拿出她的黑色手套,然後在門口對我揮揮手套。
「那麼今天清潔工做了些什麼呢?」
我們的調查夥伴表情豐富的五官因為憂心忡忡而顯得沉重。她脫掉一副新的手套,然後把手套藏進口袋裡。
我的朋友敷衍地揮揮他的菸斗。「對於這個主題我沒什麼好多說的,因為在我們見過塔維史托克以前,我們很難知道更多。」
「哈德遜太太提到羔羊肉。」
「親愛的夢克小姐,妳想到什麼了?」
當天晚上,就像那年十月的許多其他晚上一樣,街道籠罩在一層味道刺鼻的濃霧裡,我們用圍巾緊緊圍住我們的臉,縮著腦袋走路,就好像我們是迎著一陣強風似的。雖然有那種同伴在等待,但是當我透過幽暗的空氣看出前方大約五碼處辛普森餐廳微微發亮的門面時,內心還是由衷地感到高興。
「夢克小姐,就算我們覺得有些神祕難解,但我知道福爾摩斯大致上對此案了然於心,」我指出這一點,「倉促行事可能會壞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的名聲——」
「我要求見雷斯垂德探長。我說我有緊急資訊要告訴他,對他會有莫大的好處。他的同僚猶豫不決。然後我只好迫威脅他們,如果我帶著我的消息去找報社,他們就會顯得很愚蠢。這個暗示改變了他們的情緒,過了一會兒我就進了雷斯垂德的辦公室。找揭露我的身分之後,那位好探長相當惱怒,然後我問了他幾個關鍵問題。」
塔維史托克交給我們兩小杯白蘭地,我們接下了,雖然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不願意跟人共飲。「福爾摩斯先生,你心裡似乎認定我做了大錯特錯的事情。我向你保證,雖然我不足掛齒的小文章,可能帶給你某些暫時的不便——對於此事,請相信我,我衷心感到抱歉——但我的責任就是告知大眾。」
「我向你保證,我並沒有虛擲光陰。啊!哈德遜太太來了,請妳見諒,我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她帶來的那個托盤上了。」
「現在就開始吧。」這記者從他外套口袋裡抽出一本筆記本。「只要幾句聲明,我們就可以製造出你生平所見最聳動的頭條。」
「你的這些『猜測』。事實上是這位好醫師在文學創作中最缺乏的風格元素。」
這樣說根本沒用。因為才一眨眼,她就下樓下到一半了。我只能聽到她好聲好氣地為了午茶的事情向哈德遜太太致歉,然後她就輕快地從前門走進霧氣裡,像是乘著微風的一段旋律。
「你必須了解,這是不可能的,」這個極其惱人的男子沾沾自喜地說道,「因為保護他,就等於保護大眾,也就是說我要保護他們免於你的進犯。」
擦得晶亮的桃花心木,還有水晶與銀器輕碰的聲響提振了我的精神,至少維持到我們進入壁爐生了火、角落還有氣派棕櫚樹的私人接待室為止,因為那時候我再度見到了雷斯里.塔維史托克。在他辦公室裡,我幾乎沒注意到他的體型,但現在我看出他站著的時候遠低於平均身高。他銳利警醒的棕色眼睛透出來的不是智慧,而是狡猾。他往後梳得光滑的淺棕色頭髮,與動作豐富的雙手,都像是在說:這男人是透過他認為必要的所有手段,才爬到他今天的位置。
我把紙條交給她,她流露出警戒之意的眼睛飛快瞥向我。「那麼,他一個人想幹什麼?」
「我們要走了。」福爾摩斯平靜地說道,同時把他沒動過一口的玻璃杯放下。
附註:因為我的新調查已經有了比較危險的轉折,你應該會很高興得知,我已經指示夢克小姐可以支薪放假。https://www.hetubook.com.com
「憑我遊歷過三個不同大陸的經驗,夏洛克.福爾摩斯恐怕是我遇過最孤僻的男人。他在做什麼,我不會比妳更清楚。」
「可是他太過分了啊!」我抗議道。
「上次妳坐在酒吧裡,確實把我們導向某些很有意思的結果。」
第二天早上我發現一張紙條,是用我朋友清晰、一絲不苟的字跡寫成,夾在奶油碟下面。
「但是福爾摩斯,你還做了什麼別的事?你今天早上很早就出門了。」
「這個嘛,」我緩緩回答道,「讓雷斯里.塔維史托克失去信用,確實會對福爾摩斯有利。」
「老天爺啊,不是!」
「福爾摩斯,有沒有我能夠做的事?」
「你做夢。」
「這完全是意料中事。」我口氣緊繃地說,同時暗暗想著,如果鄧樂維繼續躲在瞎編的藉口底下糊弄我們,又努力想要贏得夢克小姐的青睞,我除了把他扔進泰晤士河以外,實在沒多少別的選擇。
「他有嗎?」
「到時候你就能夠聲稱,你認識全倫敦除了開膛手傑克以外最低賤的生物。」我繃著臉說道。
在戶外,充滿刺|激性的空氣還是那麼濃稠,又有點讓人噁心。出租馬車在這種氣候下無法運作,所以我們沉默地朝攝政街走,各自落入不安的深思之中。我不得不同意塔維史托克恫嚇性的宣言:如果針對福爾摩斯的反感繼續像前一天晚上那樣高漲,不只是他的調查,連他的生命都有危險。

「要是我們不能做點什麼那才奇怪呢,就算是戴著撕成小條的腕帶住街頭巡邏都好。」
「華生,如果只因為報紙做了推測就懲罰他們,英國發行的任何一本刊物都會很快就破產了。在我離開蘇格蘭場以後,我去了白教堂區,並且去探望史蒂芬.鄧樂維一下。他用最強烈的字眼聲明他的無辜。」
「夢克小姐?」
親愛的華生:
「老天爺啊,憑什麼證據?」
「哈德遜太太剛剛說要拿茶來,雖然現在不是我通常喝茶的時間。但她真是不可多得,不是嗎?」
「這是數十年來最扣人心弦的新聞故事啊!」他喊道,「夏洛克.福爾摩斯,正義的高貴哨兵,還是色欲熏心的變態禍源?你要做的就只是給我幾個突出的細節。」
「晚安,塔維史托克先生。」
福爾摩斯大笑。「好啦好啦,我們是帶著好好工作一天以後的舒適心情去的。」
「我想確實是這樣。」
「我傾向於相信他,」福爾摩斯沉思道,「說真的,我更加篤定了,有個充滿惡意的力量在運作,決心阻礙我的進展。或許我心中察https://www.hetubook.com.com覺的陰謀根本不存在於任何地方,但這些小小的迫害讓我施展不開,而這事正中開膛手下懷。」
「親愛的夢克小姐,在這件事情上我完全不許妳冒任何危險!」我喊道。
第二天我一直沒見到我的朋友,直到將近八點鐘為止。那時來了一個外表極端凌亂不整的人物,穿著骯髒油布雨衣和高筒靴,看起來像是為了幾塊銅板賣命疏通下水道的男人,他向我打過招呼,就消失在福爾摩斯的臥房裡。半小時後他又出現了,穿著灰色的花呢外套,拿著他的菸斗,然後在桌邊坐下,看起來就是個樂陶陶享受眼前工作的男人。
「如果你不揭露你的消息來源,你對我來說就連一點用都沒有。」
「等等!」塔維史托克叫道,他聰明伶俐的表情籠了一層焦慮。「福爾摩斯先生,我是個公平的人。如果你答應給我個專訪,我就向你保證,我們下一期刊物會以非常不同的角度來呈現你。」
「請坐,我很高興能見到妳,因為考量到——」
「首先,警方對那個雜種塔維史托克的理論非常感冒,不過他們也很想避開有所偏袒的指控。某些比較活躍的傢伙甚至建議,要為了整體考量跟社會觀感逮捕我。」
「這是天賦,我不否認這一點。不過靈感有點乾枯了。前幾天我以為我碰到一條好線索,不過她認為刀客可以透過電流把自己傳送到別處,這個想法在某種程度上,讓她那個故事的其餘部分變得沒那麼有趣了。可憐的蕾西小姐。我向你保證,她都是被鴉片酊害的。還有別的嗎?」
那天晚上福爾摩斯縮在他的扶手椅上,一邊膝蓋收到下巴底下,定定地瞪著從開膛手的禮物菸盒上拆下的紙上的數字。超過一小時,他一直維持同一個姿勢,眼睛幾乎閉上了,就像個神諭使者一樣安靜孤獨,抽掉好幾碗粗菸絲,後來我告退上床睡覺,卻很難不去想我們眼前的試煉。
福爾摩斯聳聳肩,但我可以從他繃緊的下巴看出他心裡掠過同一個念頭。
雖然我夠熟悉福爾摩斯的方法,因此也留意到那名記者一身凌亂不整的服裝、袖口的細微煙灰、樸素的別針,還有在桌上攤開來的兩份賽馬雜誌,但是那位記者卻不知道這點,因此他在倒出三杯白蘭地的時候,企圖用一聲笑來掩飾自己的懊惱,但臉上卻藏不住那一陣突如其來的恐懼。
「他說他的消息來源希望保護大眾。如果他認為沒有我會對大家比較好,他要不是個瘋子,就是個——」我滿懷希望地等著,但很快福爾摩斯就搖搖頭,繼續說下去。「我們可以先拋棄塔維史托克是為了某種理由要迫害我的這個假和圖書設。他的表白清楚得讓人噁心,我上臺當首相或者慘遭五馬分屍、腦袋被挑在尖棍上都可以,只要准他詳細描寫就行。」
「天哪!」塔維史托克喊道,「你沒再冒險進入東區吧,有嗎?你知道的,那一帶不安全。不過福爾摩斯先生,我真是對你很感興趣。你是否願意說說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穿成那副德行?」我大笑。
「那麼就告訴我是誰聯絡你。」
「如果你敢當著我們的面,影射我朋友會做出這種野蠻行為,我就要你負起責任。」我忍不住憤怒地插嘴。
「福爾摩斯先生,真是榮幸能見到您本人。」他大聲喊道,同時伸出一隻手來走近我的朋友,我朋友則刻意加以忽略。「喔,好,」他繼續說下去,手腕一動,就把這個失敗的招呼變成諒解一切的揮舞動作,「我幾乎不能怪你。公眾人物太習慣聽到崇拜的群眾對他們歌功頌德,所以任何責備都可能讓他們感到窘迫。」
「午安,夢克小姐。」
塔維史托克的眼睛狡猾地瞇了起來。「如果白教堂區的居民認為你就是兇手,你真的認為你的調查還有機會成功嗎?」
「我知道我可以辦到。」
「這樣可能沒有用。但如果有效的話……」
「我們要跟塔維史托克見面?」
「你先前在東區?」
「尤其是在那些所謂的群眾打算宰了你的時候。」福爾摩斯冷淡地回答。
她咬著嘴唇,靠近我先前刻意任之熄滅的爐火,然後充滿鬥志地用撥火鐵棒戳刺著。「今天早上在早餐前,我收到他打的一封電報。但我可不是靠著坐在酒吧裡跟醉醺醺的姑娘們閒扯淡賺錢的。」她這麼宣佈,同時挺直身體。「所以,我們能做什麼?」
「毫無疑問,福爾摩斯先生。」
我們已經抵達自家門口了,雖然在幽暗中只能勉強分辨。「沒有,沒有,我親愛的夥伴。恐怕必須行動的是我。而我會行動的。」
「我很難認為這些只是小小的迫害。」
福爾摩斯搖搖頭,這位報人坦白的談話,讓他的眉頭籠罩在厭惡的陰霾之下。「華生,我想外面的空氣比較清新。」
不用說,那段附註對於福爾摩斯先前的指示——不要擔心他個人的安危——起了反效果。雖然我承認,他獨自一個人確實能夠更有效率地工作,而且在我們兩人共同偵辦的許多案件裡他都是這麼做,但不請自來的念頭飛快在我腦中閃現:事實證明,在某些場合單獨行動太危險了,即使那個人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也一樣。
「但是你的職業生涯呢?」塔維史托克情急地抗議,「你看不出來嗎?只要我繼續寫這個故事,你的事業會如何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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