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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與開膛手傑克

作者:琳西.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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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謊言

二十六 謊言

「要是把東區的警力部署考慮進來,真難以想像有這麼多生命葬送在這個瘋子手裡。」
我驚異地瞪著福爾摩斯,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像是深深害怕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於是我們置身在一個整潔卻極端貧乏的房間裡,坐在一張長椅上,與昆恩一家待在一起。同樣的長椅排在另外三張牆壁旁邊,有些地方都燒焦了,看起來像是從火場中救出的,還有一個袍子燒掉一半的聖母瑪麗亞塑像,莊嚴地坐在房間一角。
「你對我家的擺設很好奇,」昆恩太太注意到了。「幾年前附近一間禮拜堂起了大火,那時候昆恩先生還活著。大部分的椅子都堆起來準備燒掉了,不過我家的柯林說,上帝看到我們連顆可以坐的石頭都沒有,就會心生憐憫,而祂賜給我們長椅,每天提醒我們祂的良善。
「我想是結束了,」我這麼回答,同時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福爾摩斯。「畢竟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那種罪惡感想必是說不出口的;或許這種創傷就足夠讓他心神錯亂了。」
「她還跟鄧樂維在一起嗎?」
「華生,你是什麼意思?」
「請原諒我——妳必須了解,布萊克史東的死對我們來說是很大的打擊。我知道他有些日子不好過,但他從來沒抱著自戕的念頭……唔,我的同伴可能沒有救了,昆恩太太,但我至少還能把他的後事處理好。除了妳典當他財物拿到的錢以外,他還欠你多少?」
「照我的錶來看,將近兩點。」

「現在什麼時候了?」
「她可能在任何地方,福爾摩斯,」我這麼說,比較像是對自己講的,而不是對我朋友說的。「畢竟這是——」
「騎士軍旗酒店,在老蒙太古街。醫師,這個想法很棒。」
最親愛的莉莉:
我盡全力試著回想夢克小姐先前提過的酒吧名稱,那裡是她展開探查行動的第一站。「福爾摩斯,在她家旁邊的街角有一間酒吧。」
幸好福爾摩斯跟我裝成是布萊克史東的朋友,這樣一來激動地掠過我們兩人臉上的震驚表情,就用不著解釋了。
我暗自一驚,盯著我的朋友看,他卻仍然分毫不改地維持著我開始讀信時的那個姿勢。在身體放鬆、動也不動的狀態下,他可以連續幾小時完全靜止,外表看起來像是緊張性僵直,同時他的心靈卻卯足了勁,要把經過純化的資料轉化成扎實的事實。但此刻他反而開口了。
「愛斯科特先生,他自己上吊了。」她這麼回答,她圓圓的榛子色眼睛淚光瑩瑩。
「因為如果我是對的,」他喃喃說道,「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鄧樂維毫無異議就接下那些東西,但他滿腹疑問地看著福爾摩斯。「我要寫什麼?」
一出了門,福爾摩斯就走向白教堂路。我碰碰我朋友的肩膀,本以為會遭遇抵抗,但他立刻停下腳步,很期待地注視著我。
「在一盞煤油燈從桌上栽下來以後,另一個房間就差不多接近全毀了,不過我還有閣樓房間,去年八月我就把那個房間租給你的朋友,強尼.布萊克史東,就在康納利一家全都消失以後。我想他喜歡這棟房子,因為他在這裡要獨處很容易,就連我都幾乎沒怎麼見到他。和*圖*書有幾次我們遇到的時候,我背後都有孩子,他每次一見到他們就眉開眼笑。他會在樓梯腳留下給他們的小玩意——沒什麼害處的東西,他做的船或者紙娃娃之類的。不過他總是看起來很急著擺脫我們,還會出門去他常去的幾個地方之一,要不就是跑到樓上去抽他那臭死人的菸斗,所以他在上星期死掉的時候,我足足過了三天時間才注意到。願上帝原諒我。」
「那麼……那麼,你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死了,這整件可怕的事情就結束了?」
在埃及的時候,有一個人——別管他了,到後來他完全沒事,不過我們本來是好朋友,後來完全不一樣了。在我們回到普利茅斯以後還有另一個人,他打算在玩牌的時候作弊騙我。我想鴉片幫助我變得平靜一些,不過很快我就看出它沒有真正的好處。
「他曾經是其中一個可能性。我們剩下的是另一個選擇。」
這封信是用大而強勁的字跡寫在四張單面信紙上,內容如下:
我提到的酒吧是個歡樂氣氛很濃厚的酒窟,有兩個壁爐,在天花板低得不可思議的長方形房間裡各占一側。越過菸草燃燒形成的濃霧,我瞥見一對男女坐在一張樸實桌子兩側的破舊扶手椅上,而那位女性看來幸運地擁有一頭黑色鬈髮。
偵探機械化地接受了那個刺|激物,然後從他的水手厚呢大衣襯裡中抽出小筆記本,連同一支短鉛筆一起交給鄧樂維。「寫幾句話。」
在我簡短而猶豫地敘述已發生的事情時,我的朋友又開始瞪著爐火。夢克小姐的臉慢慢地變得更充滿希望。
「我的確知道。現在事情徹底清楚了。不過我真希望上帝證明我錯了。」
「十一月五日。」他摸了一下擺在她桌上的粗蠟燭頂端。「蠟油還是軟的。她是在三十分鐘內離開的。」
「福爾摩斯,她有危險嗎?」
我們踩著急促的步伐沿著街道出發,狂歡慶祝的篝火到處留下斑駁的橘色光芒,但我們到底是走向史蒂芬.鄧樂維的住處,還是夢克小姐的房間,我實在說不不來。在我們步行的時候,福爾摩斯瞪著眼卻視而不見,他低下頭貼著胸前,同時我努力要自己不去想像夢克小姐睜著眼睛,冷冰冰地躺在巷子裡的樣子。在幾分鐘內,我們經過如今已然很熟悉的里曼街警察局;燈光穿過他們窗戶上的海軍藍玻璃,投射出一道道冰藍色的光芒。除了女王陛下認為弓街警局離歌劇院很近而需要更標榜張揚一點之外,其他的大都會區警局都用閃閃發光的鈷藍燈宣揚這裡是個避風港。
他敲了兩次門,然後迅速地進屋。雖然門沒有鎖,我們從壁爐裡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出來,這個整潔的房間是空的。

她拿出那封信,然後放到桌子上。福爾摩斯沒看那封信一眼,反而注視著昆恩太太,很令人敬佩地做出一副深藏著哀痛的表情。
我想不出別的話好說。福爾摩斯重新陷入沉思,他長長的手指打鼓似地互敲著,直到一個震驚的表情迅速掠過他的五官。
我的朋友往後一退,客氣得讓人訝異,然後清清喉嚨說道:「沒有那種事,夢克小姐。」我注意到,他去掉了所有裝出來掩飾身hetubook.com.com分的方言俗語。
「昆恩太太,雖然我不想要求妳回想這種事,不過有沒有任何跡象顯示,為什麼像布萊克史東這樣一個年輕人會自我了斷?比方說,在妳典當掉的那些物品裡有嗎?」
妳記得,在我們都還小的時候,我偶爾會失去控制。我甚至打過妳,我親愛的妹妹,那次我下了重手,而那時候妳才六歲。妳還記得那一次嗎?妳的嘴唇流血了,而且妳躲著我,在爸爸處罰過我以後,我把所有閒暇時間都花在穀倉裡,替妳用乾草做娃娃,好讓妳原諒我。我那時發誓,絕不要再落入同樣的暴怒之中。
「我們面對兩種可能性。一個就快要得到證明了,另一個則幾乎站不住腳。不過我親愛的華生,現在甚至連你都相當清楚的是,我以前也曾經犯過錯。」
他開始慢慢走到警察局旁邊,一隻手輕輕拍打著相鄰的磚牆。「華生,一個神智錯亂的男人殺死五個不同的女性,全都在倫敦的同一個小範圍裡。他沒逃離現場,反而在徹底冷靜的狀態下留在屍體旁邊,把她們剖開來。一完成他的任務,他就逃到安全地帶,像鬼魂一樣無影無蹤……不,不,不。就我剛才說的狀況來看,這是不可能的。我真是傻瓜!」他喊道,「為什麼我沒立刻看出來這不可能?那些巷子,那些偏僻小路,籬笆上的破洞,貓食用的碎肉,血跡斑斑的屠宰場跟惡劣的光線,所有要素似乎都容許這個瘋子高枕無憂地幹活。然而他採取的行動,不可能只是因為環境容許他這樣做。一、兩回或許說得過去,運氣可能站在他那邊,但是他到最近這些日子裡還這麼成功,讓人難以置信。他很狡猾又殘忍無情。他為什麼要冒搞砸一切的危險,訴諸運氣?」
這女人的薄唇同情地打開來。「我是昆恩太太。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款待你們,因為我們最近的日字不太好過。不過如果你們不反對坐一會兒,我會盡可能向你們說明一切。」
「但這是為什麼?」
「什麼都好。『記得,記得十一月五日,火藥叛國陰謀。』」
我們在沉默中坐了一會兒。我完全不知道福爾摩斯在想什麼,不過我自己的心靈飛快地旋轉著。這是個可怕的自白,一個充滿罪咎與自責的夢魘,但是對於福爾摩斯和我這樣知道許多的人來說,這篇文字也極為不精確。布萊克史東有可能進入這樣心醉神迷的謀殺衝動狀態,以至於忘記他全無理智地連連戳刺了瑪莎.塔布蘭?我提醒自己,他妹妹的看法對他來說至關重要,不過他承認了一樁謀殺,然後又匆匆幾筆含糊帶過謀殺的方式,這於理不合。
「喔,福爾摩斯先生,我本來好擔心呢!你到底躲到哪兒去啦?可是你看起來蒼白得嚇人啊,福爾摩斯先生。別告訴我又有另一樁謀殺案發生了——」
「那麼這裡有個克朗,付他的房租還有利息。至於他的家當,妳替我們省下處理那些東西的麻煩。」在我們起身跟昆恩太太握手的時候,福爾摩斯的眼睛終於落在那封信上。「昆恩太太,我能不能有這個榮幸寄出這封信?當然,他那些家當的所有處理費用都應該歸妳自己。」
「教會的人帶走他的屍體,然後進https://www.hetubook•com.com行一場給窮人的葬禮。我稍微四處打聽了一下有沒有人認識他,不過沒人認識,而我開始想到他先前遲交房租,我接下的洗衣工作一直都不太夠,冬天又才剛開始。愛斯科特先生,我今天送完我洗的衣服以後,把他大部分的東西當掉了。什麼都當了,只有毯子除外,因為我們還需要一張。」
我們離開昆恩太太破敗的屋子,外面的空氣染上了四散的火藥與柴煙味。我的朋友把那封信塞進他的衣服內袋裡,我們彼此沒交換一句話,就這樣大步走回史卡波羅街,爬上那岌岌可危的樓梯,回到福爾摩斯的房間。
小販們揮舞著上面標示蓋.福克斯與開膛手傑克姓名的粗糙芻像,我們一邊閃避著他們,一邊衝進車流之中,驚險地避開堵住幹道的板車、出租馬車跟貨車。就在我開始覺得無法跟上我朋友那種快得要命的步調時,他往左側急轉彎,我則認出夢克小姐所住的廂房木門。福爾摩斯大步走到門口,他的額頭出現不安的深刻印記。
雖然我可以從這位偵探對信封位址的第一瞥裡,看出有某件事情讓他深感困擾,他進行工作時卻有一種機械化的沉穩,他在徹底檢視過信封以後才小心地劃開信封。他掃視信裡的筆跡,接著突然把信交給我,然後坐在橘子板條箱上,他的指尖壓在他幾乎閉起的眼睛上。
「刺刀的致命一戳,然後是另外三十八個用普通折疊刀刺的傷口。親愛的上帝啊,這真是昭若白晝。夢克小姐在哪裡?」
「她在那裡!她沒事。」我喊道。
「我幾乎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這封信讓事情變得複雜太多了。」
強尼
「要是你願意這麼做,我會很高興的。多謝你們兩位的好心。我確定布萊克史東先生要是知道這一切,一定會很感激的。」
「巡邏路線長度在一哩到一哩半之間,先不考慮任何會消耗時間的突發事件,通常需要少則十分鐘,長則十五分鐘,才能走過一遍。巡邏者彼此互不重疊,雖然他們的巡邏路線確實會讓他們在邊緣地帶碰上其他巡官。此外,除非有犯罪正在進行的嫌疑,否則規定明確禁止他們為了任何其他理由停下來,雖然許多警員會在他們巡邏路線上的某處煤氣燈下放壺茶保溫。」
我就要講到我寧可割斷自己手臂也不願告訴妳的部分了,但如果妳有一天會原諒我,在我走了以後還會帶著善意想念我,妳就必須知道全部的真相,因為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欺騙了。有個女孩子。我們一起走進一條小巷,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待在那裡幾乎還不到十分鐘。她對我說了某句邪惡的話——沒有一個女人應該這樣對男人說話。我喝醉了,而且我所能感覺到的就是黑色的憤怒在我胸口燒出了一個洞,而且因為某個惡魔作祟,我的刺刀就在我手上。事情一下子就完了。對於我所做的事情,她看起來幾乎像是有點悲傷。我聽到腳步聲朝著我們過來,而我一直跑個不停,直到我跌進一條溝渠裡為止;我在那裡躺到天明,從此之後我就住在一條溝渠裡,身體和靈魂都是如此。
還有,如果他錯亂的m.hetubook.com.com心智還記得有其他案件,他又為何不提到其他殺戮呢?我的朋友一有機會就暗示,他認為這個叫作布萊克史東的男人就是開膛手傑克。他堅持塔布蘭案就是我們的起點,他全心關注制服的事,他容忍鄧樂維的刺探,他花在東區的這幾個星期,這種種努力全都無可轉圜地指向設想中屬於布萊克史東的罪過。但如果他就是犯人,我們的麻煩現在就結束了嗎?如果五個血腥謀殺都算在他頭上,那我還無力地握住手上的這份自白不啻就是個漫天大謊,再不然這封信就是一個錯亂到極點、甚至忘記自己大量罪過的男人在胡言亂語。這些對我來說很清楚了,但還有空間可以容許另一個更難以忍受的情境自動浮現。假如夏洛克.福爾摩斯一直弄錯了呢?
「不過福爾摩斯先生不是這麼想的,對嗎?」鄧樂維給我們兩支菸,同時問道。
「我說不上來。她對那個人的厭惡似乎已經稍微降低了。不過福爾摩斯——」
鄧樂維寫完以後,他撕下那一頁交給我朋友。「這對你來說有什麼用嗎?」
在他用一隻手拂過眼前的時候,我回想起來,他在過去七天裡可能只睡了不到二十小時。從我認識他以來,夏洛克.福爾摩斯第一次看起來像是被工作而非閒散弄得精疲力竭。
「但親愛的福爾摩斯,那怎麼可能呢?」
「現在幾乎不重要了。」他用同樣讓人發寒的平淡語調回答道。
「這五年少了昆恩先生,日子慢慢變得愈來愈糟,而我起了這個念頭,要多招些房客。願上帝寬恕我這麼說:從他死後,這房子似乎受到詛咒,就跟我以前在老家聽到的一樣。第一戶人家在樓上住得夠幸福美滿了,但後來他們的長女生了病。他們是康納利家,一家子有六口人。沒過多久凱蒂就把天花傳染給其他人,我能做的就只有在不讓我家人接觸病患的狀況下,提供他們熱水跟床單。他們死了四個人以後,另外兩個就這樣在晚上失蹤了。我一直想再把房間租出去,因為他們已經離開好幾個月了;但要清掃這裡很困難,因為我比誰都清楚這裡發生過什麼事,而且我還有生死交關的恐懼,就怕把病帶給提摩西跟麗蓓嘉。
我本來沒注意到我的喃喃自語有這麼大聲,但讓我驚訝的是,福爾摩斯突然間停下腳步。
在我們開始朝他們走去的時候,夢克小姐再也無法抑制住她的喜悅,這時她衝向我們,並且用她的手臂環抱住福爾摩斯。
妳一定非常生我的氣,因為我這麼長的時間裡都在躲藏,可是我怕我一旦告訴妳藏匿的理由,妳就會為自己不必再看哥哥一眼而感到高興。我多麼想妳啊,還有彼得,還有那幾個小的。不管妳要怎麼做,都請不要告訴孩子們有這封信。就說我必須回去打仗。說什麼都好。如果他們害怕他們的舅舅,我會受不了的,即使我已經做了那樣的惡行。我希望他們記得的我,會一直是我想要的那個樣子——不過妳不能告訴他們,莉莉。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安慰。也許這是我還剩下的唯一安慰。
「我不知道。鄧樂維昨天護送她回家了。他比過去更迷戀她了。」
「可是福爾摩斯先生——」
他又出發了,這次是用跑的。一個個木板封起的店鋪和圖書櫥窗全部模糊成一團,這時我們莽撞地衝向逐漸變窄的甬道,最後冒出頭來,進入白教堂路十一月五日夜晚讓人悸動的熱鬧景象中。
我不配再見妳一次,而我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是不可信賴的。也許從那件事發生以後,我已經在夠深的地獄裡待得夠久了,神會原諒我的——或者也許那裡什麼都不會有了,只有寂靜,也許那就是我最想要的。
「那麼你確實知道兇手是誰了。」
「你擔心可能是鄧樂維。」
「因為現在我們知道了,」他輕聲說,「有人在說謊。」
「你預料會有另一樁謀殺案。」
福爾摩斯沒有回答,他已經穿上他的外套,當他朝門口走去的時候,他的圍巾看起來像一團紅色漩渦。他這麼倉促,讓我在匆忙跟上他的時候,覺得脊椎有一絲尖銳的不安感直往下竄。
「感謝上帝。」
「呃,」我結巴了,「目前白教堂區的安全警戒一定是史上最嚴格的。每個派得上用場的人手都被調來保護這個地區。任何時候這裡應該都有幾十個員警——不過當然了,我不知道他們如何安排巡邏路線。」
福爾摩斯跟我臉上帶著毫不虛假的恐懼盯著她看,但她迅速地恢復她的沉著。
「如果我的假設是對的,她並不比你或我更有危險。然而我沒有任何一點實際證據可以支援我,唯一合乎邏輯的另一選擇卻不怎麼討喜。」
「讀這封信。」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嗎?」他問道,他的口氣仍然反映出一個純粹理性思維者冷淡、銳利的措辭。
「我希望能夠阻止。這會需要超乎尋常的努力。我需要雷斯垂德的協助,不過……我必須想出個辦法。或許我哥哥可以——我不知道。或許這是不可能的。」
「昆恩太太,他到底怎麼死的?」
「我相信那是鄧樂維。」我強力補充,因為我忘不了福爾摩斯對於他接近夢克小姐深感興趣,而且我看不出我朋友在想什麼的事實,讓我感到焦躁。
「那麼一切都跟我想的一樣了。」福爾摩斯說道,但我本來期待會出現的歡欣鼓舞,在他語調平板的聲音裡全然付之闕如。我沒時間質問他,因為夢克小姐已經瞥見我們了,而且朝我們這裡打量,好像不確定是該叫我們還是忽略我們。
「我們該跟他們說話嗎?」
「正相反,這封信讓事情變單純了一千倍。」
「三鎊六便士,愛斯科特先生。」
「沒有像那樣的東西,只有一封信。我相信是寫給他姐妹的。我本來會更快把信寄出去的,不過我才剛我典當東西換得郵資。」
「我們非常高興看到你毫髮無傷,福爾摩斯先生。你找到布萊克史東了,不是嗎?」鄧樂維問道,他清澈的藍眼睛關懷地細看我們的臉。「發生什麼事了?」
瞥了一眼以後,福爾摩斯把紙張揉成一團扔進火焰裡。「足以蓋棺論定。如果你們見諒,我必須去看看我能做什麼了。」
「如果你跟夢克小姐可以好心幫忙,我有任務要交給你們。立刻到喬治.拉斯克在哩尾地的住所去。叫他跟他的人馬會合。他們已經安排好巡邏班表,還配備了警方的哨子跟警棍,不過請傳達我的聲明,他們必須組織緊密、毫無缺陷,並且維持最高警戒狀態。接下來,夢克小姐,請務必待在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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