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嘉胥停在對街，他觀察這棟房子，等待著。
「因為，嘉胥，我告訴了路薏絲．葛拉罕，因為她的艾力克被南加大退學，他在吸毒——」
「是的，對老鼠而言。」
他伸手拿車鑰匙。
「什麼事，嘉胥。」
「這不是一個奇蹟嗎？」
「即使如此，它還是需要放在負壓的實驗室環境中。」瑞秋是個嚴守規定的人，沒人真的聽她的。
「它在哪裡？」
「肯還是不肯，媽？」
「不是，媽。」
噢，天啊，他想。實驗室規定不可以這樣做的，很嚴厲的規定。沒有正式的申請，經過委員會的審核批准並遵照聯邦準則，是不可以用人體做實驗的，他可能馬上被開除。「不是！媽，我想他記錯了，他那天神智很不清楚。」
「不知道，但路薏絲有去看他。她告訴我是個很髒的地方，在東三十八街一棟老舊的房子，有著褪色的藍色窗板，八、九個毒癮者睡在地板上。但是我可以打電話給路薏絲，問她——」
「他說是。」
「亞當今天出庭，」她說：「查爾斯在那裡代表他。」
「她也想在她孩子身m•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oｍ上試試這個噴霧的東西。」
「真的。」
「我還需要一罐，拜託，我現在壓力很大。」
「你瘋了嗎？我必須談它。」她說：「你把我的孩子還給了我，這是一個奇蹟，你不了解嗎？嘉胥，你創造了一個奇蹟，全世界會談你和你所做的事，不論你喜不喜歡。」
「亞當準時出庭，穿著乾淨的襯衫，打著領帶，剪了頭髮，穿上新西裝，甚至皮鞋都擦亮了。他承認有罪，要求參加戒毒團體，說他已經兩個星期沒有吸毒，而且找到了工作……」
「他說你給了他一些基因的東西，一個吸入器。」
「海倫．史騰，她的女兒在服安眠藥，海倫也要——」
「當然，親愛的，任何事都可以。」
「什麼？」
「我們一次只能拿出一罐。」
「我知道，瑞秋，」他說：「因為我家裡發生了一些緊急事故，我必須去把哥哥從——」他壓低了聲音——「監獄中弄出來。」
「是的。」
「嗯，這有點困難——」
「什麼都沒有和圖書，媽，我們只有談一下。」
藍色窗板舊房子
「媽？」
「不是，媽。」
「媽，拜託你，你不能再談它了。」
嘉胥．文克勒關上辦公室的門，正朝向餐廳走去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他母親。她口氣委婉，這是個危險的預兆。「親愛的嘉胥，我要你告訴我，你對你哥哥做了什麼？」
「他吸入了一些老鼠用的噴藥。」
他在記事本上寫著：
「是的，媽，是個奇蹟。」
他開始冒汗了，覺得頭暈。但是突然之間，他的視力變得清晰冷靜，全世界都會談它。
「為什麼被關？」
嘉胥搖搖頭：「媽，真的，真的沒有。」
「你是什麼意思？對他做了什麼？我沒有做任何事。我已經兩個星期沒有看見他了，最後一次看見他是我把他從監獄接回家。」
「不要，」他很快地說：「媽，先不要做任何事。」
噢，耶穌基督。「媽，你不能談論這個。」
「不是，媽。」
「我才不相信。」嘉胥說www.hetubook.com.com。
「真的！」
「我需要你幫忙。」
「他說那是一個噴霧器。」
「但是你剛剛說需要我的幫助——」
「我打電話給亞當，他現在有手機了，他馬上接起來，他說你做了一件事幫了他，你做了什麼？」
「我在聽。」他說。
「是的，他找到了工作，替他原來的公司開禮車，已經穩定的工作了兩個星期，查爾斯說他胖了一點——」
天空下著小雨，街道上有油很滑，油跡閃爍著彩虹的顏色。在厚重的雲層下，他開到東三十八街，這是城中的舊區，房子是二〇或三〇年代蓋的。嘉胥開過了好幾棟老的木造房子，都缺乏整修，一棟有藍色大門，但是沒有一棟有藍色木窗板。
在配藥室工作的瑞秋．艾倫說：「你還沒有簽回一瓶兩個星期前拿走的氧氣筒，嘉胥。你也沒有簽回跟它一起取走的病毒盒子。」公司都會測量繳回的盒子中剩下的病毒有多少，這是追蹤給了老鼠多少www.hetubook.com.com劑量的一個粗略方式。
他最後到了倉庫區，街道與上下貨的倉庫門平行。他調轉車頭開回去，盡量開得很慢，最後，他看到那棟房子了。它其實不是在三十八街上，而是在三十八街和阿拉米達街的交叉口，在一堆及人高的野草和野鼠肆虐的灌木叢的後面。房子門口有一張舊床墊橫躺在人行道上，前面院子的草地上有車子的輪胎痕跡，一輛破舊的福斯停在路邊。
「嗯哼……」等待壞消息，「然後呢？」
艾力克．葛拉罕
「好，好，你不要告訴我真話，我了解了。這是還在實驗的東西嗎？你的噴霧器裡的東西是你在做的實驗嗎？」
「不必那麼防衛性，」她說：「我以為你會很高興，我是說，你一直都在找新藥，嘉胥。它有巨大的商機，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這個藥可以使人戒毒的話。」
「是的，」他說：「我知道，嗯，我一直忘記繳回。」
「他在市中心一間很糟的廉價旅館，在校區外面。」
「他現在在哪裡？」
「好吧。」
他遲疑了一下：「武裝搶劫。」
「你知道地方嗎？」
東三十八街和_圖_書
「那是以後，媽。現在一切都很好，我一兩天以後打電話給你。」
「在我車上。」
「搶酒店，我媽崩潰了。無論如何，我會把筒子帶回來給你。現在，我可以再拿一罐嗎？」
「我知道，」她說：「查爾斯也不相信，但他發誓都是真的，亞當脫胎換骨像個新的人似的。他成熟許多，就好像突然長大了。這是個奇蹟，你不認為嗎？嘉胥？你在聽嗎？」
「在你車上？嘉胥，那是有感染性的反轉錄病毒。」
「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而且不可以對任何人講起。」
「媽——」
當然，這是真的。假如你能讓人戒毒，它會是過去十年來最有價值的藥物，每個人都會要它。假如它還可以再治療更多的……強迫症嗎？它能治療注意力缺失嗎？這個成熟基因有行為的效應，他們已經知道了，亞當所吸的噴霧真是上帝的禮物。
他的下一個想法是：ACMPD3N7的專利申請情形如何？他決定不吃午飯，回到辦公室去。
「你說路薏絲．葛拉罕的兒子在吸毒，而且被學校退學？」
「真的嗎？」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