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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離棉蘭的機場不遠，它有天窗，所以室內光線還算充足。小紅毛猩猩在籠中看起來還算健康，眼睛明亮，很警覺，牠好像從麻醉箭中恢復過來了。

「是的，先生。但是飛機已經離開貝卡西，向我們這邊飛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曾格說：「你聽不見牠在說什麼。」

在桌子的另一邊，電視聯播網的代表曾格說：「你現在想怎麼做？」

葛瑞維契繼續踱方步，避免曾格的控訴指責眼光。這根本是錯誤百出的鬧劇。在叢林中，葛瑞維契花了一個小時才把www.h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m這隻動物救活，然後他又得把這隻動物麻醉，把牠綁起來，這回麻藥不敢用太多了。然後仔細監控牠的情形，怕牠會因腎上腺素引發休克，費盡千辛萬苦才把牠帶到棉蘭，最近的一個有飛機場的大城。

「沒有人會知道。」

「是你偷了牠，」曾格說：「假如你不小心的話，你會要了牠的命。」

但是葛瑞維契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非常的挫折，一直看著手錶。在旁邊的桌子上，他的照相機側躺著，盒子破了，泥漿從中滴出和圖書來。葛瑞維契必須把它拆開曬乾才行，但是他沒有工具，他缺少……他缺少……

「不行，」葛瑞維契說：「牠是保育類動物，我們偷了牠，記得嗎？」

紅毛猩猩活過一路的顛簸，終於送到倉庫中，嘴裡罵的髒話像荷蘭的水手一樣粗。葛瑞維契通知了曾格，他馬上從紐約飛過來。

貝卡西在爪哇北面的海岸線上，八百哩之外。「照相機在飛機上嗎？」

「他們說在一個小時之內，先生。」

曾格也不喜歡這個主意：「牠聽起來病得很嚴重，是感冒了嗎？」

「和-圖-書好吧，那我們只好等牠好一點。」葛瑞維契說。

當然，在整個棉蘭城他們找不到一個會修相機的人。最後他們決定從爪哇空運一部相機來，他們現在就在等這部相機，而這隻紅毛猩猩在籠子中對他們又咒罵又咳嗽，又吐痰。

「牠需要看獸醫。」

「牠很年輕，牠會康復的。」

「我相信是。」

「你瘋了嗎？每個人都會知道。世界上每個實驗室都會用最精密的儀器分析這卷錄音帶，他們在五分鐘之內就知道是配音的。」

「還要多久？」

「我們在等另外一hetubook.com.com部相機。」葛瑞維契說。他轉向ＤＨＬ快遞公司的代表，一個穿著黃色制服的馬來西亞青年。

但是當曾格到達時，紅毛猩猩得了喉炎說不出話來，除了沙啞的耳語聲。

葛瑞維契再一次轉向那個馬來年輕人說：「還要多久？」這孩子只是搖搖頭，聳聳肩。

在籠子裡，紅毛猩猩咳嗽兼咒罵，交互進行。

的確，第二天，紅毛猩猩開始說話了，但還是在咳嗽，而且吐出黃綠色可怕的痰。葛瑞維契決定他最好現在就拍攝這隻動物，所以到他車子裡拿拍照的設備器材。一不小心，和-圖-書照相機掉到泥坑裡，把盒子摔破了。這件事發生在離倉庫不到十呎的地方。

葛瑞維契咆哮道：「他們兩個小時以前就這樣說了。」

曾格站在紅毛猩猩的射程之外，搖搖頭：「老天，真是亂七八糟。」

「你要替牠配音？」

「可能。」葛瑞維契說，事實上，他幾乎確定紅毛猩猩在嘴對嘴的人工呼吸時感染到他自己的感冒。這對葛瑞維契來說是個小感冒，對紅毛猩猩可就很嚴重。牠現在彎著身體在咳嗽。

「沒有關係，」葛瑞維契說：「我們會錄影然後配音，你知道，嘴型跟聲音同步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