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別忘了端他的酒進去。」
思及他太太使他的情緒為之低落。他看了一眼站在客廳架上的鸚鵡，鸚鵡說：「你綁架了我。」
「你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巴頓問。
「我要開車過去，」史丹．米爾葛倫說：「就這一兩天，我可以把牠放在我車上，我知道她會喜歡牠。呃，你今晚有什麼計畫嗎？」
巴頓瞪著這隻鳥，「我認為，」他說：「你不是我家會受歡迎的新來者。」
「當然，威廉斯先生。」
「是的，威廉斯先生。」
「我被笨蛋包圍了。」傑瑞說。
「為什麼不？」
「把牠送掉。」
「你說有人是什麼意思？」
「是的，威廉斯先生。」
「聽起來很笨，這是個蠢主意。」
「法國。」
在老人的禮車開走之後，珍妮站在那裡，拿著一個套上套子的鳥籠。「我該怎麼辦？我爹地很討厭鳥，他會打鳥。」
「因為我想到有個人會喜歡牠，」史丹說：「只要牠不罵髒話。」
「把牠送到寵物店去，」駕駛員說：「或者交給會把牠運到猶他或墨西哥或類似那種地方的人。」
「好吧…和-圖-書…」嘆息聲。
「不是偷，」傑瑞說：「是綁架。」
「牠認為牠是個人。」珍妮說。
「噢，牠很會說話，」傑瑞模仿珍妮的聲音，然後：「不要以施恩的方式對待我。」
「牠有什麼不對勁嗎？」
「這就對了，傑瑞。我不喜歡，聽起來很外國味。傑利怎麼樣？，你喜歡嗎？」
「好，好。假如你今天就把牠帶走我會很感激。」
「這是哪裡的口音？」史丹微笑著問珍妮。她半轉身，讓他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側影。
「我被綁架了。」牠說。
「你想你家會不會有人喜歡一隻會說話的鳥？」
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他很愛說話。」珍妮說，聳聳肩。
「噢，牠很會說話。」珍妮說。
「我聽到了。」那隻鳥說。
「呃，事實上——是的，威廉斯先生，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確定他們會很喜歡。」
「讓我來看看牠，」史丹說：「你要賣掉牠還是怎樣？」
巴頓把鳥籠的套子套上。
「不，」鸚鵡說：「我不喜歡。」
「嘿，」史丹說：「牠話說得很好。」
「輪到你了。」
「好，那樣很好。」
「珍妮，寶貝，你在戴頓有家人，不是嗎？」
「賴利，狗屋賴利。」牠用奇怪的聲音說話。
「其他每一個人都清楚了。」傑瑞說，他在模仿飛機駕駛員的聲音。駕駛在前艙聽到了，轉過頭來看是誰。「老天，我真是討厭死這個老臭屁了。」傑瑞繼續說。
巴頓眉頭皺起來了。
「我的名字叫傑瑞。」
「沒有，我們只有狗。」他對她笑：「你手上是什麼東西？我叫史丹。」他的名牌上寫著史丹．米爾葛倫。
巴頓．威廉斯的波音七三七在俄亥俄州的克利夫蘭市霍普金斯專用機場停了下來，機艙內的佈置非常豪華：有兩間臥室、兩間浴室以及一個可以坐八個人的餐廳。但是巴
m•heｔｕｂook•com.com頓在飛機上待得最久的地方，是佔全飛機三分之一面積的主臥房，裡面有特大號的床、毛皮的靠墊及可調節的燈光。他其實只需要一名空中小姐，但是他有三名。他喜歡人多，他喜歡笑聲和談話聲，他喜歡年輕、平滑的肌膚靠在毛皮上，燈光調得很暗，紅色、溫暖的感覺。在四萬呎的高空中，是唯一他很確定他太太管不到的地方。「牠來自法國，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訊息。」
「聽起來像英國腔。」
「牠是偷來的嗎？」史丹問。
珍妮的臉紅了，這個男孩把臉轉開，然後對她微笑。
史丹皺皺眉：「牠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怎麼回事？」
「別跟我耍滑頭。」
「沒有，一點都沒有。」
「嗨，史丹，我叫珍妮，這是傑瑞，牠是非洲灰鸚鵡。」
「萬一你的家人不喜歡這隻鳥的話，」他說：「只要在牠腿上綁上重物丟到河裡去，因為我再也不要看到牠了。」
之後，他聽到一段精確的飛行時噴射機引擎的聲音，夾雜著女孩子的聲音，某個空中小姐，「珍妮，你要服侍他還是我？ｈｔｔｐs://ｗｗw.h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ｏm」
接著是一小段難堪的沉默。「真的嗎？」巴頓．威廉斯說，聲音裡透著一絲惡意。他知道這只是一隻動物，但是他不習慣被稱為笨蛋——尤其是被一隻鳥稱為笨蛋。很久、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叫他了，他覺得他對這個禮物的感覺冷淡了許多。
「歐拉拉，」傑瑞說：「拜託你聽我說話好嗎？」
「傑利，」他說：「你最好學著跟我相處，因為我現在擁有你了。」
這是一家高級寵物店，座落在克利夫蘭市清教徒居民佔多數的薛克高地。店中大部分是小狗，櫃檯後面的年輕人長得很可愛，可能比珍妮年輕一點，他有著很匀稱的身材。珍妮提著傑瑞的鳥籠走了進來：「你有鸚鵡嗎？」
「噢，巴頓！噢，給我！噢，你好大！噢，巴頓！是的，寶貝，是的，大男孩！噢，我愛死了！好大，好大，啊——」
「你要把我送掉嗎？」傑瑞以驚駭的語調說：「這是奴隸販賣！我不是你可以送掉的東西。」
「很好。」巴頓．威廉斯說。
巴頓．威廉斯臉開始脹紅www.hetubook.com.com了。這隻鳥繼續說：
傑瑞轉向史丹。「我告訴你，」他加強語氣：「我被綁架了，她也有份，她是綁架我的共謀。」
「主人不喜歡牠。」
「小心肝，你是我們的孩子這麼醜的原因。」傑瑞說。
「我是一個人，你這個蠢蛋，」傑瑞說：「假如你想跟這個人上床，你就趕快去，不要讓我在這裡等，看著你在他面前扭屁股。」
「我不曾聽牠說過，沒有。」
「牠講話很粗。」珍妮說，臉仍在紅。
「噢，巴頓！給我，給我！噢，你好大，好大！噢——」
「夠了。」巴頓轉身走開。
珍妮把套子揭開，傑瑞眨眨眼，拍拍翅膀。
「但你不是人，傑利，你是隻天殺的鳥。」巴頓走到架子前面：「現在，讓我告訴你事情會怎樣。我要把你給我太太，我要你守規矩，我要你陪她，讓她笑，我要你誇獎她、諂媚她、奉承她，使她心情好，清楚了嗎？」
「人是不可以被擁有的。」
「我或許有空。」珍妮說。
「牠會詛咒，罵髒話嗎？」
「我的姑媽住在南加州橘郡的維耶荷傳教地，她是個寡婦，自己一個人住。她很喜歡動物，她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