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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親愛的。」當她看見他時，她說：「你又來鬧場了嗎？」

可能是早期的失智，他想，這可能是第一個症狀。

「上個星期花了三千元。」

「我要知道更多生物基因的事和那個他們寄給你的基因噴霧劑的事，越多越好。」

「是可能這麼早就發生的。」

「只買幾件，」他媽媽說：「今年夏天穿。你喜歡這條褲子的褶邊嗎？」

「噢，不要擔心，我退了很多回去，」她扯了扯絲巾：「我覺綠色不合適我的皮膚，使我看起來像生病了一樣，粉紅色的可能比較好，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粉紅色的這種款式。」

「那個噴霧劑沒有作用。」他說。

艾隆搖搖頭：「艾力斯，她非常健康，她心思敏捷。假如你告訴我她喪失心智，那一定是基因噴霧劑的關係。」

「沒有，我覺得沒有，我覺得那個東西根本沒效。」

「但假如它們是受到汙染的……」

「汙染。」傑夫提醒他們，他在對一個女孩子微笑。

「上個星期三千元的帳單。」

傑夫一和*圖*書直回頭看，現在他轉過頭來說：「嘿，我聽到一些有關生物基因公司的事，他們現在有問題了。」

「怎樣呢？媽？」

艾力斯．拉維發現他母親又在麥迪遜大道和七十二街交叉口的馬球勞夫勞倫專賣店二樓，她站在一面鏡子前，轉過來，看過去，欣賞自己。

「我在說媽，」艾力斯說：「她認為我們要把她送到養老院去。」

「不，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大投資銀行家，女孩子不會對我拋媚眼，像她們對你那樣。」

「我們不要談法律訴訟，」艾力斯說：「我們在談媽。」

「你就是喜歡毀了所有的東西。」

「她們桌上有酒。」艾隆說。

「但基因治療是危險的，」艾隆說：「有人死於基因治療，很多人。」

「只是未雨綢繆。」艾隆說。

「我們要去吃午飯嗎？」

「我幾乎沒有買東西了。」

做為一個會計師，艾力斯對人們不恰當的花錢方式覺得恐怖。對他來講，錢是真實的，是複雜的，是報表上數字冷冰冰的現實。這些數字和事實可不是什麼個人觀點，它無關乎你和*圖*書如何看待它，他的母親到現在還不了解她財務狀況的冷冰冰現實。

「不要扮演律師的角色，媽的親戚的兒子寄來的，算是幫我們的忙。」

小弟艾隆是個律師，正在講手機。他講完關上手機：「不要吵了，你們兩個，從高中以後，你們兩個一碰面就說同樣的話，煩不煩哪！媽怎樣？」

「她一點都不在意，她買的比以前還多。」

「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傑夫，你注意聽好不好？」

艾力斯嘆口氣。「艾隆，」他說：「我們不會告任何人，我想我們看到的是失智症的早期症狀，阿滋海默症或什麼的。」

「買幾件夏天穿的衣服，親愛的。」

「去你的。」

非常不恰當的行為，就好像她有……

「我們必須談談。」艾力斯說。

傑夫聳聳肩：「很好，有時我必須工作得很晚，你知道。」

「什麼樣的問題？」艾隆問。

她皺了皺眉頭，無意識的攏攏白髮。「你喜歡這條圍巾嗎？」她說：「我想它有點過頭了。」

「他有兩個孩子在上學。」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ｍ.ｈe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m的鼻子美容過。」

「她很漂亮。」

「我有，你看她身上的——」

「我知道你們這幾個孩子要錢，那是為什麼你們要賣掉在科羅拉多和維京群島的別墅和公寓，都是為了錢。你們很貪心，你們像禿鷹，等著你們的父母過世，好拿到錢。假如我們沒死，你們就加速這個過程，把我們放到老人院，說我們瘋了，不能管自己的錢。這是你們的計畫，不是嗎？」

「我們可能必須這麼做，」艾隆說：「這會很貴。假如我們把她送去，那是因為那家生物基因公司的關係。你知道大眾對生物科技公司都沒有好感，他們被視為對生命不關心、不在意、不謹慎的人。基因改造過的農產品現在汙染大自然，他們只花幾分錢製的藥卻要賣幾百元；假裝他們在做研究，其實都是買別人的成果；假裝研究花很多錢，其實錢都花在打廣告上，而且他們在廣告上說謊。要找這種人麻煩很容易，這是個穩贏的案子。」

「他們的一些產品受到汙染，收入下降，犯了什麼錯誤之類的，我不清楚。他們馬上要首次公開募股，但ｈｅｔｕｂｏok.com•cｏｍ看起來是死定了。」

兄弟們當晚又開會了。英俊、全市餐廳都有人脈的傑夫替他們在壽司花餐廳訂到一桌靠近瀑布的位子。雖然時間還早，這個地方已經擠滿模特兒和女明星。傑夫做了許多眼神的接觸，艾力斯不高興的說：「你家裡情況還好吧？」

「她很神經質，疑神疑鬼的。」艾力斯說。

「讓我們回歸正題，」艾隆說：「或許媽失去了心智，或許沒有。但是假如送她去老人院的話，我們需要很多錢，我不確定我們負擔得起。」

售貨小姐拿了條白色的絲巾回來，他母親把它圍在頸上，披在肩上。「告訴你，你們不可能把我放到任何老人院，你現在就把這句話聽進去。」她轉過身對店員說：「我要這一條。」仍在微笑。

「噢，我不知道，」她摸摸臉：「大約一個星期之後，我覺得我的皮膚有比較溼潤，但是並沒有很明顯的改善。」

「你還是繼續血拚。」

「媽，我們已經談過了。」

「那是假的。」

「聽起來你已經準備要告他們了。」

又來了！

「一個在加州生物基因公司工作的人。」

夾雜著hetubook.com.com一種漸增的預知感，艾力斯專注的望著母親，他覺得他母親一定是哪裡有毛病。她站在鏡子前面，就是幾個星期前一模一樣的地方，對他講的話，對他、對家庭經濟情況、對家人都完全不在意，她的態度是非常不恰當的。

艾力斯說：「就像我跟你在電話裡說的那樣，很詭異。她不斷的微笑，很快樂，一點都不在意。」

艾隆轉向艾力斯：「你認為你拿到的噴霧劑有對媽產生作用嗎？」

「她才六十二歲。」

「基因噴霧劑的效果也不過如此，」艾隆說：「你在哪裡拿到它的？」

「你不可能知道。」

他看到她在微笑，問售貨員這條絲巾有沒有粉紅色的。沒有，店員說，只有綠色和白色兩種。他媽媽要求試白色的。

「我沒有發瘋，你不能把我送到瘋人院或老人院。」

「媽，」他說：「你在幹什麼？」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我們談過這件事了。」艾力斯說。

「她們不可能超過十五歲。」艾力斯說，捏捏鼻子。

「你家裡還好嗎？」艾隆問。

傑夫說：「爸沒有問題，讓他去管管媽。」他站起來走去與三個長腿女郎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