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湯瑪士慢慢搖頭。「我覺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點道理都沒有。」

泰瑞莎抓住他手臂，讓他停下來，轉身面向她。「他們甚麼都計算好了，一切都是為了變項。但我不知道那麼做有甚麼用。」

他們又循著山路往上爬走，泰瑞莎說：「我只知道兩件事。第一，他們說如果我不照他們的指示，就要殺了你。說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天曉得那是甚麼意思。第二，我知道這樣做的原因在於你必須真的覺得被人背叛了。我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有這個目的。」

「我很抱歉那樣對你。不過你還活著，我也是，還有亞里士。」

湯瑪士不吭聲，定定看著她的藍色眼眸。「嗯，沒錯。」

「照做就是了。」她說話的語氣已經少了那股狠勁，從毒氣室出來以後就沒有了，但這只是讓湯瑪士更加懷疑。現在她又想打甚麼歪主意？

「我當然記得，」湯瑪士喃喃答道，心裡充滿厭煩和挫折httｐs://ｗｗｗ.ｈｅｔuｂooｋ.coｍ.ｃｏm。如果他可以恢復記憶——每一段記憶——那麼所有的疑惑都會豁然開朗，然後他就可以繼續往前。他搞不懂WICKED為甚麼非得把他們的記憶清除，而最近為甚麼又不時透露一點？那是故意或不小心的？是轉化的後遺症？

「甚麼怎麼樣？」湯瑪士答。

「甚麼？」亞里士一臉困惑，「為甚麼？」

泰瑞莎伸手拍一下他的背。「你不是要閉嘴？」

「好吧。」湯瑪士嘀咕著。

泰瑞莎毫不遲疑，她兩手環抱湯瑪士的脖子，把他拉過來。湯瑪士無力抵抗。

「湯姆，我不能冒險。我相信如果我不配合，他們就會殺了你。不管怎樣，最後你必須覺得我完全背叛你了，所以我才會下手這麼猛；至於這些事為甚麼那麼重要，我也不清楚。」

「你們倆怎麼都不說話了？」亞里士突然問道，「難道你們在那兩顆漂亮小腦袋瓜裡嘰哩hetubook.com.com呱啦談論我？」忽然間，亞里士似乎一點也不像先前那麼邪惡了，彷彿枯樹林裡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湯瑪士自己的想像。

持續下坡路開始讓湯瑪士覺得雙脚發熱。「好，可是……妳怎麼分辨甚麼時候跟我說話，什麽時候又是跟他說話？是怎麼運作的？」

「好吧，」他終於說，「我會閉上嘴巴和大腦。接著說吧。」

他們接吻了，然而湯瑪士内心靜如止水，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們希望你覺得被人背叛，結果有效，對不對？」

亞里士嘆口氣、翻翻白眼，聽從泰瑞莎的話，轉身背對他們。

「是啊，」他說。他不想再跟她說話了。

「幕後策劃？」湯瑪士問，「我不……」

「瞎卡的，」湯瑪士終於說，「繼續說吧。」

「老兄，我們也這樣做過。」亞里士說，「你忘了嗎？」

「然後他們開始跟我說話。他們就是那時候告訴我這個計畫，也就是我跟亞里士ｈｅtubｏoｋ•ｃｏｍ.coｍ必須對你做些甚麼事。他們要我轉告亞里士，用心電感應告訴他，雖然那時他已經跟你們那組在一起了。應該說我們那一組，A組。他們把我帶出房間，送去跟B組作伴，然後告訴大家趕到安全區的任務，還有感染閃焰症的事。我們很害怕、很困惑，卻別無選擇。我們走地道，一直來到這座山，根本沒進城。我們在那棟小房子的見面，以及從我們帶著武器到山谷去抓你以後發生的事，全是事先計畫好的。」

湯瑪士突然覺得這些訊息讓他的頭又痛起來。「嗯，妳確實做得很好。那在小屋子裡的時候——就是妳吻我那時候——呢？還有……為甚麼亞里士要來湊一腳？」

「有效嗎？」

湯瑪士吐出堵在胸臆間的一口氣。「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倆……」他停頓下來，因為他其實並不是很驚訝。他在最近一次夢境的模糊記憶裡確實看到了亞里士。亞里士也參與了這件事，不管這是甚麼事httｐs://m•ｈｅtuｂｏok•cｏｍ.cｏm。他們在那段短暫記憶裡的互動顯示他們立場一致。或者說曾經一致。

「怎麼樣？」他們靜靜走了一段路之後，泰瑞莎問。

「那些奇裝異服的人跑進我房間，我跟你的心電感應又被切斷。我很害怕，卻沒有完全清醒。我有點希望那只是一場噩夢。接下來我只知道他們用某種味道很臭的東西蒙住我的嘴，然後我就暈了過去。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另一個房間的床上，有一群人坐在一片怪玻璃的另一邊。我看不到那片玻璃，手碰到才知道，很像是力場之類的東西。

湯瑪士再次想起先前的夢。離開之前，他跟泰瑞莎都提到了「常模」，那究竟是甚麼意思？

「就這樣？妳的解釋就只有這樣？所以我現在應該要很開心了？」

湯瑪士想起他在夢裡看到的朦朧記憶，彷彿覺得其實早在進迷宮幽地之前，自己已預知到必須發生這樣的情節。他有很多問題要問泰瑞莎，但他決定再等一會兒。

「甚麼？」m.hetubook.com.com

「我和亞里士的事可以晚點再談，我連我們當時談些什麽都忘記了。我清醒時幾乎甚麼都不記得。我們的昏迷肯定是變項之一，這樣我們才能繼續溝通，才不會發瘋。畢竟我們都參與了幕後策劃，不是嗎？」

「就很自然啊。你這好像在問我：你怎麼知道甚麼時候叫你的右腳動，甚麼時候叫你的左腳動。我就是……知道，也許我的腦袋本來就有這種功能。」

有太多問題，太多瞎卡問題，都沒有解答。

湯瑪士用盡全部意志力，才克制住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泰瑞莎的衝動。甚麼？妳在迷宮時為甚麼沒跟我提到他？彷彿他需要多找個理由來討厭他們倆似的。

「好，」泰瑞莎說，「有很多事情要說明，所以從現在開始安安靜靜聽，可以嗎？」

「WICKED達到他們的目的，我也達到我的。」泰瑞莎看看亞里士，亞里士原本又走了一段路，這時已經停下腳步等在前面。「亞里士，轉過去，面向山谷。」

「你有甚麼想法？」